室友對男人過敏,不允許我們談戀愛。
她不僅對花粉、貓毛和化妝品等常見過敏源過敏。
還對男人、姨媽巾和冷空氣也嚴重過敏。
01
「我對男人過敏,所以咱們寢室所有人都不允許交男朋友。」
大一開學的第一天,蘇美美拖著沉重的行李箱最後一個姍姍來遲。
她皮膚白皙,身材嬌小。
她是最後一個到寢室的,一開始還特別有禮貌地和我們打了招呼,聲音軟綿。
本以為又是一個好相處的室友,沒想到話還不到第三句,便是重磅炸彈。
她迫不及待地向宿舍其餘三人重磅宣佈了自己是極ṱųₐ端過敏體質。
「我不僅對男人過敏,我還對化妝品過敏,所以在我們寢室不允許使用任何化妝品。」
我們以為她在開玩笑,可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還對姨媽巾過敏,所以每個月我都有那麼幾天沒法出門,需要你們幫我打飯。」
「除此以外,我還有 50 多項過敏源,我都列在清單裡了,每人發一份。」
說著,蘇美美迅速從自己的書包裡掏出一遝 A4 紙。
動作嫺熟地發給呆若木雞的其他室友。
我機械地接過 A4 紙,從上至下掃了一遍。
蘇美美列舉的過敏源不僅包括一般認知的粉塵、花粉、塵蟎、貓毛等。
還有一些少見的,比如冷空氣、汗液、姨媽巾。
更有一些聞所未聞的,比如男人、數字 7、藍色衣服的人。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滿是震驚。
室友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我清了清嗓子,略表同情地說道:
「那個美美是吧,你有那麼多東西過敏,我們會儘量配合你,但是寢室人多東西雜,稍有疏忽你不是很危險?」
「是啊,你要不考慮自己租房子住吧。」
剛才跟我聊得挺好的室友王芳趕緊接話道。
「不用租房子那麼麻煩,只要大家都嚴格遵守我的過敏條款,我也沒那麼弱啦。」
蘇美美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在寢室大門背後貼好她的過敏條款後,笑容燦爛地開始收拾床鋪。
只留其他三人相互對視,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僵硬,怎麼也笑不出來。
02
開學後,軍訓如期而至。
我們頂著烈日,在操場上揮汗如雨,累得跟狗一樣。
而蘇美美卻因為對陽光過敏,悠閒地待在寢室裡休息。
正好又碰到她的姨媽期,我們還得輪流給她帶飯。
本就對軍訓的勞累感到疲憊不堪。
還要伺候這位過敏大小姐,心裡已經十分不樂意了。
這天,當我們結束了一天的軍訓,疲憊地回到寢室時。
一推開門,卻發現蘇美美正在往垃圾桶裡丟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竟然是我們三人的防曬霜。
「你這是在幹什麼?」
小李頓時火冒三丈,她沖上前,指著垃圾桶質問蘇美美。
蘇美美卻一臉淡定,滿不在意地說:
「我說了不能在寢室用化妝品,你們不聽,那我只能幫你們處理掉了。」
「你也太過分了吧!這是我們的東西,你憑什麼扔我們的東西!」
小李的火爆脾氣一點就著,朝著蘇美美沖過去,搶走了垃圾桶裡的防曬霜。
「我這是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你們塗的防曬霜會讓我過敏,我不能冒這個險。」
蘇美美一點不虛,理直氣壯地回應道。
「防曬要提前塗才有效,肯定要在寢室塗啊。」
我還在強壓著怒火說道。
「不行,我說了不能在寢室塗就是不能塗。要是我嚴重過敏,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蘇美美雙手叉腰,態度蠻橫,好像是我們犯了天條一樣。
「這別太過分了,我們軍訓已經夠累了,還要幫你帶飯,你不知道感恩還扔我們東西。你這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小李怒不可遏。
「誰無理取鬧了?我過敏這麼嚴重,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蘇美美繼續反駁道。
「反正我不管,不按照我的要求來,我要是出事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蘇美美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
一時間,寢室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小李和蘇美美怒目相對,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就在這時,原本一言不發的王芳深吸一口氣,無奈道:
「大家都先別吵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美美,你確實țùₐ有你的難處,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Ţüⁱ需求。我們每天軍訓也很不容易,防曬對我們來說很重要。要不這樣吧,我們以後每天早點出門,在寢室外面塗好防曬再去軍訓,這樣也不會影響到你。」
我和小李雖然心裡還是很不情願這樣的退步。
但看在王芳的面子上,也算勉強同意了。
蘇美美見我們妥協了,也不再堅持,算是默許了這個解決方案。
雖然這場衝突暫時平息了下來,但寢室裡的氣氛卻開始有些緊張。
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暫時的妥協。
以後的日子裡,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矛盾和衝突等著我們。
03
經過上一次的衝突爆發,日子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
然而,平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蘇美美又出么蛾子了。
王芳是本地人,身材高挑性格爽利。
她有個青梅竹馬,兩人約定考到同一所大學就確定男女朋友關係。
開學至今,王芳從來沒有公開過這個男朋友。
就是怕觸碰到蘇美美的 「過敏神經」。
畢竟談戀愛是蘇美美「過敏規章」裡的重罪。
可不知怎麼的,蘇美美竟然知道了這件事。
一天晚上,蘇美美突然陰陽怪氣地開口:
「喲,有些人啊,表面上裝得一本正經,背地裡還不知道在搞什麼小動作呢。」
大家都被她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蘇美美緊接著就把矛頭指向了王芳:
「王芳,你是不是缺了男人活不了啊?明明知道我對男人過敏,才開學就那麼迫不及待勾搭上男人了?」
王芳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沒想到,這次竟是沖著她來的。
虧得自己上次在防曬霜衝突中給蘇美美打圓場,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回報」。
「蘇美美,你說話那麼難聽,嘴那麼臭是吃屎了嗎?」
王芳雖然脾氣好,但還是被蘇美美的污言穢語狠狠氣到了。
開始不顧及同學情誼地反擊。
「你自己饑渴難耐,知道我過敏還勾搭男人!做得出這樣的事,還怕別人說嗎?」
蘇美美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你看看你,平時裝得清高,結果還不是見了男人就走不動道。」
她繼續冷嘲熱諷,越說越激動。
「我過敏這麼嚴重,你還想把男人帶到寢室來,你安的什麼心?」
王芳簡直被氣笑,蘇美美怕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我可從來沒有想過把男朋友帶到寢室來。」。
「誰知道呢?說不定哪天你就忍不住了。」 蘇美美依舊不依不饒。
王芳懶得搭理神經病。
一把重重推開擋在面前的蘇美美。
直接收拾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宿舍。
蘇美美看著王芳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仿佛一隻鬥贏的公雞。
我和小李趕緊追了出去。
王芳卻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本來就想搬出去和男朋友一起住,可憐你們還要繼續和蘇美美相處。」
王芳無奈地說道。
接著,她壓低聲音,一臉嚴肅地對我們說:
「我懷疑蘇美美過敏的事都是她自己編的,如果她真的對那麼多常見的東西都過敏,這麼些天我怎麼連疹子都沒見她起過?噴嚏沒打幾個?」
我們聽了王芳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
可她為什麼要說這個謊呢?
我們不敢確定,只能暗暗開始留意蘇美美的一舉一動。
04
自從王芳搬走後,暫時沒有其他人搬進來.
我們宿舍就維持三個人的狀態。
雖然空間上的人口密度變大了,但蘇美美作妖的節奏更是有增無減。
這天,蘇美美如同往常一般,毫無預兆地又開始了她的 「表演」。
她皺著眉頭,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嚴肅:
「為什麼寢室的窗簾這麼久都沒人洗!我塵蟎過敏,你們倆每週都要清洗寢室的窗簾。」
我和小李聽到這話,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蘇美美繼續理直氣壯。
我知道不要搭理神經病,但還是忍不住回懟:
「你自己不能動手洗嗎?」
蘇美美哼了一聲:
「我過敏體質,怎麼能做這些呢?萬一接觸到塵蟎過敏發作了怎麼辦?你們就不能有點人性嗎?」
我和小李早就對蘇美美無語至極了。
「你是過敏體質,又不是手腳殘疾!」
我也不慣著她,說話再也不客氣。
說完就戴上耳機,隔離噪音,把她當空氣。
經過上次王芳的提醒,我和小李約發懷疑蘇美美不是真的過敏。
在這幾個月的宿舍生活裡,我們一次也沒見過蘇美美真的過敏發作。
按理說她這麼嚴重又奇葩的過敏體質,怎麼也該備著過敏藥以防萬一。
可我們從沒見她吃過過敏藥。
只是目前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敢隨意試探。
能躲則躲,避免與她發生正面衝突。
05
然而,我們的退讓並沒有讓蘇美美消停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和小李、王芳莫名其妙開始被全班同學孤立。
上課的時候,周圍的同學都坐得離我們很遠。
明顯地隔離半徑,好像我們身上帶著傳染病毒。
小組活動也沒人願意和我們一組。
不僅如此,輔導員對我們的態度也變差了。
每次看到我們都是一臉嫌棄。
甚至有時候還會故意找我們的茬。
面對這一切,我們三個心裡雖然莫名其妙。
但是總覺得這一切和蘇美美肯定脫不了關係。
直到有一次王芳的男朋友請我們吃飯,驗證了我們的懷疑。
王芳的男朋友一臉擔憂地看著我們說:
「你們知道嗎?蘇美美背後跟別人說,你們三個同寢室的欺負她過敏體質,經常聯手整她,還故意帶過敏原回宿舍。現在你們班同學都以為你們在 PUA 她。」
連王芳隔壁系的男朋友都知道了這事。
可見蘇美美到處「宣揚」自己在宿舍受到不公正待遇。
我們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小李氣得滿臉通紅,拳頭緊握,重重捶了一下桌子。
「她在宿舍作天作地,還這麼造謠。她到底想幹什麼?」
王芳皺著眉頭,眼神中滿是焦慮。
王芳的男朋友又跟我們透露:
「我聽說,我們系有一個男生好像跟蘇美美走得很近。」
我驚訝地說:「她不是對男人過敏嗎?怎麼還和男生走得近?」
王芳的男朋友聳聳肩:「誰知道呢,也許她的過敏都是裝的。」
我們陷入了沉思,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如果蘇美美的過敏是假的,那我們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即便蘇美美真的是嚴重過敏體質,我們也不容許她在背後這麼造謠。
06
正當我們苦於沒辦法證明蘇美美是假過敏。
外加手上沒有她惡意造謠我們的證據時。
事情卻突然出現了轉折。
小李眼尖地看見蘇美美和一個男生正走進我們這家餐廳。
學校附近環境好的餐廳不多,我們今天吃飯的這家算是數一數二的。
蘇美美本來就身量嬌小。
現在幾乎整個人被環在那個男生懷裡。
號稱對男人過敏,連室友都不允許談戀愛的人。
自己卻和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也沒事,這不是說謊是什麼?
因為我們坐在角落的位置,她完全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
我趕緊打開手機錄影,心中湧起一絲興奮。
仿佛看到了揭穿蘇美美謊言的希望。
王芳的男朋友看清那個男生的臉之後說:
「那是我們班的周強,我剛才提到跟蘇美美走得很近的是另一個。」
我們三個更加驚訝,好個蘇美美,你究竟有幾個好哥哥?
王芳的男朋友被派出去刺探軍情。
雖然蘇美美知道王芳有個男朋友,但她並不能對應到是哪個人。
王芳的男朋友帶著手機錄影走了過去。
臉上帶著自然的笑容,打了個招呼:
「嘿兄弟,跟女朋友吃飯呢。」
周強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
「我女朋友蘇美美,隔壁系的。」。
蘇美美也笑得滿臉幸福,依偎在男生懷裡。
王芳的男朋友一副吃了一驚的樣子,問道:
「你是隔壁系那個對男人過敏小公主吧?」
蘇美美先是微微一愣,隨後甜蜜地嬌嗔道:
「我和阿強是真愛,所以對他不會過敏,換別人就會過敏起皮疹,很嚴重的!」
聽到這話,周強把蘇美美摟得更緊一些。
然後還炫耀似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王芳男朋友連忙捂住眼睛,打趣擺手道:
「打擾了,打擾了!」。
然後順勢迅速撤回到我們桌。
我們看著他帶回來的證據,興奮不已。
這場與蘇美美的「戰爭」,似乎即將迎來勝利的曙光。
07
回到宿舍,蘇美美果然還沒有回來。
我和小李開始研究起王芳男朋友偷拍的視頻。
隨著視頻畫面的播放,小ẗüₜ李的眼睛越瞪越大。
她驚訝地發現視頻裡蘇美美全程依偎在周強懷裡,不僅對男人不過敏。
那精緻的妝容在她臉上顯得格外醒目。
可她自己之前可是號稱對化妝品過敏的呀。
剛開學那會兒,她還把我們所有人的防曬霜都給丟了。
說是怕防曬霜的氣味引發她過敏。
這會兒倒好,自己化著全妝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小李氣得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
「如果說對周強是真愛不過敏這麼扯也算她有理由,那為什麼這會兒化妝品都不過敏了?」
她頓了頓,越想越氣,接著憤憤地說道:
「她還整什麼過敏規章,規定宿舍的人都不允許談戀愛,就因為這破規定,硬生生把王芳都給氣走了。合著全是在瞎折騰我們玩呢。她到底圖啥呀?」
我雖然也同樣對蘇美美的這些行為感到無比困惑和氣憤。
但思索片刻後,還是冷靜了下來。
微微舒展開之前因氣憤而皺起的眉頭,緩緩說道:
「不著急,趁現在蘇美美正在熱戀中,肯定會逐步露出更多破綻。咱們先沉住氣,收集齊所有證據,到時候再來個絕地反擊,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08
這天很晚的時候,蘇美美才回宿舍。
她哼著小曲兒,腳步輕快,顯然心情很不錯。
她並不清楚我們已經知道了她假裝過敏的事情。
所以回來的時候臉上妝都卸乾淨了,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
我見狀,心中一動,決定故意激怒她。
讓她繼續暴露她在寢室裡作威作福的樣子。
不過絕不能讓她察覺我在懷疑她假過敏。
「喲,大小姐回來啦。今天玩得這麼晚?」
我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那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蘇美美愣了一下,腳步也隨之停住。
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悅,眉頭微微皺起,沒好氣道:
「你什麼意思?」
我冷笑一聲,雙手抱胸,不緊不慢地回應道: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有些人啊,整天在外面玩得不亦樂乎,可每次打掃寢室的時候,從來看不到人影兒。難道我和小李活該是保潔阿姨嗎?」
蘇美美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就像被點燃的炮仗一樣,「噌」一下沖到我面前。
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我的鼻子,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大聲吼道:
「你說誰呢?我每天過敏那麼難受,還不是因為你們打掃得不乾淨,害得我不敢一直待在宿舍,只能出去透透氣!」
我毫不畏懼地把她的手用力推開,站起身來,與她對視著。
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我和小李可算是把寢室的掃地拖地全包了,還得按你的要求每週洗窗簾,每隔一天就得洗被單,換被套。你出去看看,有哪個寢室能比我們這兒還乾淨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小李也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就算你真有嚴重過敏,我們也已經夠照顧你了!你可別太過分了。」
蘇美美哪裡受得了這種回懟,氣得滿臉通紅,開始在寢室裡像只沒頭的蒼蠅一樣亂發脾氣。
她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大聲叫嚷著:
「掃地拖地洗窗簾,那都是你們應該的!要是我過敏了,你們能負得起責任嗎?」
我心中暗笑,表面上卻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提高音量回應道:
「你別無理取鬧了,我和小李每天哪兒都不去,就守在寢室裡做衛生,還不夠嗎?從今天起,我們只負責自己的地盤!公共區域大家分工,你別再拿過敏當藉口來折騰我們了。」
蘇美美更加憤怒了,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
她開始在寢室裡瘋狂地摔東西。
先是拿起桌上的一個杯子,「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接著又把自己的梳子狠狠地扔向牆角,嘴裡還不停地喊著:
「我不管,要是我過敏了,你們能負得起責任嗎?」
而我,早在蘇美美剛踏進寢室就悄悄拿出手機,不動聲色地打開錄音功能。
將她這副蠻橫無理的樣子,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來。
我心裡很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
必須繼續耐心等待,收集更多的證據,到時候一定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09
蘇美美那傢伙,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在同學那裡添油加醋地編排我和小李的不是了。
第二天,當我們像往常一樣踏入教室,那些平日裡熟悉的面孔,此刻看向我們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
時不時地,還能聽到從身旁路過的同學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
伴隨著那指指點點的小動作,每一下都像是一根針,狠狠地紮在我們心頭。
小李的臉 「唰」 一下就紅透了,拳頭也不自覺地緊緊攥起,就要朝著那些指指點點的同學沖過去。
嘴裡還氣憤地嘟囔著:「這幫人,聽風就是雨,我非得去跟他們理論理論不可!」
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小李,用力把她拽了回來。
我壓低聲音對小李說:
「小李,你可千萬要沉住氣啊!現在你去跟他們理論,只會讓大家覺得咱們是在狡辯,越描越黑呀。我們就等著,等真相大白的那天,這些污蔑咱們的話,全部都會像迴旋鏢一樣,狠狠地反噬到蘇美美的頭上!」
小李被我這麼一拉一勸,那滿腔的怒火稍稍壓下去了一些。
她狠狠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把她的真面目給扒出來,讓大家都看看她是個什麼東西!」
就這麼在眾人異樣的目光和指指點點中熬過了一上午。
好不容易等到午間休息,沒想到,上午請了事假的王芳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10
只見她跑得氣喘吁吁的,她顧不上擦汗,就迫Ťü⁴不及待地對我們說:
「週末我和我男朋友去冰雪世界滑雪,你們猜我碰到誰了!」
我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王芳緩了口氣,接著說道:
「之前我男朋友不是說蘇美美和他們系另一個男生走得很近嘛,我們在冰雪世界碰到了蘇美美和另一個男生在約會,不ṱů₎是周強!」
說到這兒,王芳還故意頓了頓。
我們都被她這賣關子的樣子弄得心急如焚。
王芳拿出手機上的照片給我們看:
「蘇美美不是說自己對冷空氣過敏,對帶毛的過敏嗎?我週末就看到她帶著毛毛圍巾,跟另一個男生手牽手在冰雪世界滑雪呢!而且她之前還說對藍色衣服過敏。可是冰雪世界裡租的羽絨服都是藍色的,滿世界藍色衣服的人,她都沒過敏!」
王芳一邊說,一邊氣憤不已。
我仔細看了王芳照片裡的蘇美美。
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
「哼,這下好了,又多了一條揭穿她的有力證據,我看她這次怎麼解釋,怎麼男人不過敏,冷空氣不過敏,毛毛圍巾也不過敏了!」
現在證據越來越多了。
是時候該好好計畫一下,如何將蘇美美的這些惡行一一揭露出來。
讓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還我們一個清白。
一定要讓蘇美美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11
我們三人圍在一起,商討著該如何利用這些新證據去揭露蘇美美的真面目。
那氣氛緊張又帶著幾分興奮。
王芳皺著眉頭,神情嚴肅地說道:
「雖說現在證據越來越多了,可咱也不能就這麼魯莽行事呀。
「得想個天衣無縫的法子,讓所有人都能深信不疑。
「別到時候反倒被那蘇美美倒打一耙,說咱們是蓄意報復。」
小李在摩拳擦掌地嚷嚷著:
「急死我了!啥時候動手呀?我都等不及要看她那副醜惡嘴臉徹底被撕開的樣子了,看她到時候還怎麼在同學們面前裝可憐、扮無辜。」
我眼珠一轉,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便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馬上不就要到大一新生的文藝匯演了嘛,我記得蘇美美報名了文藝匯演表演唱歌,到時候全校師生那可都是烏泱烏泱地聚在禮堂。咱們就趁著蘇美美表演時,讓所有人都好好看看蘇美美做的那些個好事吧。」
王芳眼睛頓時一亮,興奮地說:
「這主意絕妙啊!我們可得提前好好準備,把證據都整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最好能整個 PPT 啥的,再配上點音樂、特效啥的,弄成那種超級震撼、圖文並茂的效果,讓大家一眼就能看清她蘇美美的真面目。」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三個那可真是忙得昏天黑地。
跟做地下工作似的,偷偷摸摸地準備著這場揭露蘇美美的「世紀大戰」。
我負責收集整理之前錄下的蘇美美在宿舍撒潑打滾、蠻不講理的視頻和音訊資料。
還有蘇美美和兩位元男生約會的視頻。
把手機記憶體都快翻了個遍,各種找角度、挑片段。
就為了把她最真實的一面完完整整呈現出來。
小李呢,則忙著把這些資料按照時間順序、事件類型進行精細分類排版。
王芳熬夜撰寫了一份煽情的解說詞。
把蘇美美的每一個謊言、每一次惡行都像扒洋蔥一樣,一層一層清清楚楚地羅列了出來。
12
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等到了大一新生文藝匯演那天。
禮堂裡那叫一個燈火輝煌,人山人海,同學們一個個都跟過節似的,興高采烈地沉浸在精彩絕倫的節目當中,歡聲笑語此起彼伏,那熱鬧勁兒就甭提了。
我們三個貓在禮堂的角落裡,心裡那叫一個緊張又興奮,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隨著蘇美美上臺準備演唱,就在她等待伴奏的時候。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沖上舞臺,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喊道:
「同學們,我們有件關於蘇美美的事情要和大家說!」
我的聲音就像平地一聲雷,頓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大家都愣住了,滿臉疑惑地看著我們。
蘇美美也在臺上愣住了。
我便鼓足了勇氣,抱著提前準備好的筆記型電腦,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中控台。
我把電腦連接上大螢幕,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打開了製作好的 PPT。
畫面剛一出現,就是蘇美美在宿舍張牙舞爪,對著我們破口大駡,指責我們打掃衛生不乾淨的震撼場景。
那畫面,配合著我故意放大的音量,瞬間讓整個禮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大螢幕。
我清了清嗓子,開始按照王芳寫的那篇慷慨激昂的解說詞,聲情並茂地講述起蘇美美的種種惡行。
「同學們,臺上這個女生叫蘇美美,一直以來,她在咱們中間編造了數不清的謊言,把大家都蒙在鼓裡,還惡意地抹黑我們,把我們害得好慘,今天我就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我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切換著 PPT 頁面。
展示出她化著濃妝和男生約會的曖昧照片。
還有她腳踩兩條船,同時和兩個男生親密得不行的火辣畫面。
那照片一張比一張勁爆,看得台下的同學們一個個都驚掉了下巴,嘴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
禮堂裡頓時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驚訝吸氣聲和嗡嗡嗡的低聲議論。
同學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蘇美美。
就在這時,一束諷刺的聚光燈打在蘇美美身上,讓她在舞臺上無所遁形。
她的臉色 「唰」 一下變得煞白如紙,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驚恐地想要轉身逃離這個讓她無地自容的地方。
卻被早有準備的小李和王芳像老鷹捉小雞似的,一下子就給攔住了去路。
「蘇美美,你還想跑?今天就是要讓大家都看清你的真面目!」
小李扯著嗓子大聲呵斥道。
蘇美美嚇得腿都軟了,「撲通」 一聲癱坐在地上,嘴唇顫抖得厲害,卻還妄圖狡辯:
「你們這是污蔑,這些照片都是合成的,音訊也是剪輯過的!你們就是想陷害我!」
王芳冷哼一聲,邁著大步走上前,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她:
「蘇美美,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你編造謊言說我們欺負你過敏體質,可實際上你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過敏體質,你還腳踩兩條船,你的人品簡直低劣到了極點!」
同學們聽到王芳的話,紛紛露出了鄙夷到極點的神情,對著蘇美美指指點點,嘴裡還不停地罵著:
「不要臉!」
「騙子!」
「這種人怎麼還在學校裡啊!」
那排場,簡直就像世紀審判。
蘇美美環顧四周,看到大家的態度,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徹底完了,再也無法抵賴Ţŭ̀₌。
她「哇」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說: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別再說了,我以後不敢了。」
可這會兒,大家哪還會同情她呀,都對她避之不及。
我們三個看著蘇美美那副狼狽到極點的樣子,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就像積壓了多年的怨氣一下子都釋放了出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我們終於成功地揭露了她的真面目,還了自己一個清白。
13
誰知道,蘇美美的鬧劇卻沒有到此為止。
蘇美美農村的家人不知從哪兒聽說了這事兒,居然跑到學校來大鬧一場。
那天,我們正在寢室休息,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吵鬧聲。
不一會兒,就見蘇美美的父母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一路叫嚷著:
「我們家美美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欺負她農村來的孩子老實!」
那聲音在安靜的宿舍樓裡回蕩。
嚇得其他同學都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
他們徑直沖到了我們宿舍門口,蘇美美的媽媽指著我們就開始罵:
「就是你們這兩個壞丫頭, 成天編排我們家美美,還偽造那些什麼證據,你們安的什麼心啊?我們家美美可是我們村唯一一個大學生,從來不會做那些壞事的!」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
蘇美美的爸爸也在一旁揮舞著手臂, 作勢要揍我們, 大聲吼道:
「你們別以為能這麼輕易地欺負我們家美美, 我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今天非得找你們校領導討個說法不可,別以為我們農村人不懂法律, 我要找律師告你們,讓你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們城裡丫頭心眼子多,我們農村人鬥不過你們哦!」
說罷, 蘇美美媽媽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打滾。
就在這時,輔導員老師聽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一見到蘇美美手腳健全的父母, 他先是吃了一驚!
他明明記得蘇美美之前跟他抱怨在寢室受到欺負時,說自己父親是腿部殘疾,母親是瞎子,自己一個人來城裡學習不容易, 還被室友欺負。
原來真是滿嘴跑火車,一句真話沒有。
輔導員試圖安撫蘇美美的父母, 讓他們先冷靜下來, 有什麼事情到辦公室去說。
可蘇美美的家人見他一個小小輔導員, 根本不理不睬。
依舊在走廊裡大吵大鬧,非要我們下跪認錯。
好在學校領導很快也得知了情況,急忙趕了過來。
蘇美美爸媽總算看在學校領導的面子上, 跟著大夥兒到會議室來協商解決這個事。
「領導,我們美美可是好孩子,被這幾個壞丫頭欺負慘了!你可要為我們美美做主啊!」
蘇美美媽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著。
輔導員一來對剛才蘇美美父母看不起他的行為感到不滿。
同時,也是有些氣不過之前被蘇美美蒙蔽。
不等我們開口解釋,便主動拿出來了我們之前準備的所有證據。
包括那些視頻、音訊以及整理好的資料和 PPT。
領導們Ṱŭ₅一一過目後, 臉色越來越難看。
蘇美美的家人看到這些證據, 臉色也變得十分尷尬。
大概這和蘇美美轉述的內容相差太大。
老兩口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他們張了張嘴, 似乎還想爭辯些什麼。
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蘇美美的媽媽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
然後拉著蘇美美的爸爸,灰溜溜地走了。
14
而蘇美美這邊,自從文藝匯演事件之後,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她的「戰績」都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最後, 蘇美美還是辦理了退學。
行李都是輔導員來幫忙整理、打包寄走。
她自己根本不敢再出現在學校裡。
而我們呢,經過這一遭,同學們對我們的態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們的校園生活又恢復正常狀態。
依舊每天上課、參加活動, 和同學們相處得也很融洽。
畢業十年後, 我們大學同學聚會吃個飯。
偶然聽到有個男生提起蘇美美。
「你們還記得我們大一時候班裡那個過敏小公主嗎?」
「怎麼不記得, 是我們宿舍的,可算沒把我們折騰出心裡陰影來。」
小李聽到蘇美美,趕緊接話道。
「我前陣子陪客戶吃完飯去 KTV 唱歌, 客戶非要點個陪酒,來的那個陪酒姑娘跟那個過敏小公主長得可像了!我都沒好意思問。」
我和小李、王芳對視一眼,心裡滿是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