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架後,我失憶了。
錯把綁匪頭子當老公,又是強吻又是摸。
奈何綁匪頭子空有一副好皮囊,高冷禁欲不讓碰。
直到一直裝死的未婚夫打來電話:「唐絮絮,你死外邊了?鬧夠了就回來。」
綁匪頭子抽走我的手機,吻得我氣息不穩。
他語氣冷然:「沒死,她叫老公叫得挺舒服。」
未婚夫急了,半夜把我劫進婚房,想要提前新婚之夜。
當晚,那位黑白兩道通吃,京圈隻手遮天的祁家太子爺祁述,砸了婚房。
他的大衣罩在我身上,神色可怖:「乖乖,他怎麼敢劫你,弄死他好不好?」
1
「撕票吧。」
我沒想到陸淇風真的不來救我。
他的語調雲淡風輕,摻雜著酒吧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
刺得我心口一痛。
「淇風,誰啊?」嬌軟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
無比清晰。
她是陸淇風新養的小明星。
「沒誰。」
手機被隨意擲在桌子上。
我顧不上難受,聲音染上哭腔:「陸淇風,我真被綁架了,沒騙你!」
對方淡淡地嘲諷:「唐絮絮,你的小把戲太低級了。
「都答應娶你了,別太貪心。
「得到了我的人,就別想得到我的心了。」
綁匪都笑了。
我低頭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刀,聲音顫抖:
「你們快出聲,他一定會信的。」
綁匪收了笑,用粗沉的聲音通知對方:「一千萬,城北郊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陸淇風笑了:「唐絮絮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幫忙演戲?
「我出雙倍,你們陪她玩個盡興,想怎麼演就怎麼演,別煩我。」
「陸淇風!你真的不救我嗎?」我仍抱著一絲希望。
一聲嬌媚打斷對話。
「淇風,你不專心~」
曖昧聲隔著聽筒刺入耳膜。
輕喘間,陸淇風騰出空隙:「鬧夠了就回來,我忙。」
電話掛斷後,空曠的倉庫只餘下絕情的回音。
兩個綁匪叼著煙,毫不避諱地商量:
「怎麼辦?敲暈給咱那個頭兒送床上?」
「這腰細腿長,嘴還能叭叭,頭兒就喜歡這樣的妞。」
「直接灌包藥,包好抬過去。」
我不知道他們嘴裡的那個頭兒是誰。
萬一是個五大三粗,紋著大花臂,叼著一杆煙的老男人怎麼辦?
不會真要死在這裡吧。
「哥,妞兒跑了!」
「快追。」
終究是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綁匪一棍子把我幹暈了。
2
再醒來是在床上。
我竟什麼都不記得了。
被子裹至頭頂,臥室內昏暗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才隱隱傳來聲音。
低沉模糊的嗓音聽不真切,但腦子中已經勾勒出一個氣質頗佳的男人。
臥室門被打開,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莫名有些緊張。
聲音停在床側,頓了一瞬後。
頭頂的被子被掀開,我和面前的男人四目相對。
不認識。
但長得可真他媽好看。
這是我的第一感覺。
俐落的短髮前刺,眉型張揚,鼻子高挺,偏是一張薄唇透著誘人的紅,小麥色的皮膚,喉結上有顆痣。
胸肌很大,腹肌八塊,褲子鼓包。
就是眼神很冷。
給人一種禁欲但很行的感覺。
男人錯愕一瞬,又把被子蓋上了。
他嘖了下嘴,很是不悅。
打火機哢嚓一聲被扣開,男人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間,他倚靠在床頭打電話。
我就躺在他旁邊。
電話接通的瞬間,男人的質問緊接而至。
不耐煩到了極致。
「我床上眼神色眯眯的女人哪來的?」
「……」
對方的回復很模糊。
我只大概聽到了什麼綁來的,不太聽話,未婚妻,摔了一下……
我的確記得我爹,唐氏目前的掌權人。
利慾薰心,熱衷聯姻。
看來,我爹想讓我和面前的男人聯姻,我不願,就把我綁來。
奈何我摔了一下,竟失憶了。
所以,這個男人是我的未婚夫。
可是長得這麼帥,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這樣啊,挺好,你們可真會替我做決定。」
男人嗓音含笑,但帶著一絲冷。
電話那邊的人嚇得不敢說話。
我掙扎著想從被子中爬出來。
察覺到動靜,正通著電話的男人掀起被子的一角。
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輕撓著我的下巴。
像認真做事的人無意識地撫摸貓一樣。
摸得我有些癢。
我張嘴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嘶……」
「少爺,怎麼了?」
他恢復了神色:「沒事,你們綁過來的貓咬人了。」
真把我當貓了?
我憤憤不平地又咬了他一口。
男人直接掛了電話,低頭默默注視著我。
墨色的眼眸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我和他對視對視再對視,最後紅著臉挪開了目光。
他的笑中滿含嘲諷:「我當膽子多大呢。」
我咬緊下唇,尷尬到想逃。
「只給你一次離開的機會,現在滾出去。」
他估計也知道我不想和他聯姻了。
但,我有點想反悔。
「那個……」
我聲若蚊蠅:「也不是不可以,我接受能力挺強的。」
雖然你這麼凶,但也這麼好看。
「老公,你看咱倆要不湊合過。」
我扭捏著開口,羞得臉蛋通紅。
心裡劈裡啪啦炸開了煙花。
「你說什麼?」男人把我蒙在被子裡的臉扭出來。
食指勾起我的下巴,顯然來了興趣。
他劍眉微挑,唇角微勾。
戲謔的目光掃過我的臉。
「你剛剛說的什麼?」
低沉的嗓音撓得我心癢癢。
我紅著臉小聲回答:「老公……」
男人鼻腔中輕哼一下:「我叫祁述。」
「哦。」
「你不怕?」祁述有些意外。
我都是他的人了,怎麼會怕?
我搖搖頭:「不怕。」
「真不走?」
「不走。」
祁述嫌棄道:「你太小……」
「那你先養養。」我搶先說。
他的耐心即將告罄:「我這不養閒人。」
我都是你未婚妻了,竟然還說我是閒人。
難不成……
「祁述,你能不能先把我解開。」
捆得我太難受了。
祁述像拆禮物一樣把我剝開。
骨節勻稱的手指微屈,勾開繩子,有點澀。
終於掙脫後,我顧湧著爬出來。
可誰能想到,綁我的人竟然給我穿的是那種衣服。
黑色的蕾絲布料欲蓋彌彰。
祁述撇開頭,被子扔到我身上,轉頭就往外面走。
「收拾好了滾出來。」
不是吧,這都不心動。
我咬咬牙拽住祁述的手腕,用力一拉,他就跌在了我身上。
我雙臂攀住他的脖子,仰頭就親了上去。
祁述顯然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幾秒才要推開我。
可我早已手腳並用地纏在了ƭű̂₄他身上。
但我也沒學過接吻,只能胡亂地親。
他的一隻胳膊圈著我的腰,防止我掉下去。
麥色的皮膚圈著白皙的細腰,是存在感很強的觸碰。
但另一隻手卻捏著我的後頸,手動拉開。
兩相對視,我眼神躲閃假裝害羞。
祁述眼底一片清明,他蹭了下被我磕破的唇角。
「吻技不行就別學強吻。」
「我……」
他把我放下來,我拉住他的手:「那你能讓我多練練嗎?」
祁述:「……」
3
「唐絮絮。」
「誒。」
祁述靠在沙發上,一雙長腿交疊著,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我。
我身上穿著他臨時給我找來的襯衫。
褲子在地上拖了一大截。
「知道怎麼來的嗎?」
「知道,綁來的唄。」
祁述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果然是摔傻了。」
我:「……」
「過來。」
「哦。」
我坐在他旁邊,緊挨著他的胳膊。
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態度,我斜著眼偷偷看他。
側臉輪廓清晰,五官硬朗,暖光照在他的眉骨上,柔和了凶巴巴的面孔。
神情散漫,看不出心情。
祁述抽出茶几下的醫藥箱,大手在裡面隨便翻找了幾下,捏出一個盒子扔到我身上。
「頭上的包,自己看著塗。」
鐵漢柔情啊,這麼暖。
「這個會留疤吧。」
「愛用不用。」他語氣不是很好。
「看不到,你能幫幫我嗎?」
我眨眨眼,握住他的手。
祁述忍了再忍,最後抽出手,用棉簽蘸著給我塗額頭上的包。
不熟練,很隨意。
塗得也不是很均勻。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他被我看煩了。
扔掉手裡的棉簽。
「可以了。」
「沒有,你都沒抹勻。」
我還想近距離多接觸一下呢。
祁述根本不理會我的控訴。
他站起身。
「二樓客房你隨便睡,明天找醫生給你看看腦子。」
我抱住他的腰:「你去幹嗎?」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仿佛在看智障。
「我能不能和你睡。」
……
4
深夜。
祁述看到躺在自己腿上的女孩,撥通了手下發來的那串數字。
ŧų₎「誰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休息?」
祁述沒有理會對面的牢騷,開門見山道:「你女兒在我手上。」
唐季山一驚。
然後又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不受寵愛的小女兒罷了。
他冷哼一聲:「讓我贖她?做夢,她自己亂跑,你們留著吧。」
「自然是不差你那點贖金,不過聽說,唐家剛和陸家定下婚約,萬一到時候人不見了,不知道您該怎麼交代。」
祁述撩起唐絮絮耳邊的一縷頭髮,纏在指尖把玩。
唐季山這才聽出這道熟悉的聲音是誰,他吞了下口水:「要我怎麼做?」
「最近的招標會上,還是希望您不要出太多么蛾子,否則……」
唐季山當然知道後果。
祁家黑白兩道通吃,國外勢力盤踞各地。
近年來將產業重心移到國內,未出三年,祁家的新任掌權人祁述在京城就已打下了半邊天。
他們的手段,難以想像。
唐季山慌忙應著:「我知道,我知道,招標會我一定老實,還希望您照顧好絮絮,她……她現在怎麼樣了?」
祁述看了眼腿上的人,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睡夢中,唐絮絮也不安穩。
她輕輕皺著眉,雙手還捧著祁述的手指。
時不時捏幾下。
祁述抽出手,發現手指上粘了幾滴口水。
他嫌棄地用紙巾擦了擦,把唐絮絮的腦袋從腿上移下去了。
到樓梯轉角,祁述回頭看了眼沙發上睡著的人。
他煩悶地抓了下頭髮,又下去,抱起了唐絮絮。
面上是不耐煩,手下的動作卻很輕。
套著寬大褲腿的小腿垂在臂彎,祁述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門框。
把人隨便塞進了一間客房。
5
在祁述家賴了幾天,我很少能見到他。
負一樓下有一個很大的拳場,祁述經常和手下在那裡對打。
我就偷偷溜下去看。
祁述身材很好,他手下也不錯。
尤其是大汗淋漓,俐落出拳的時候,太迷我了。
今天祁述的手下好像不太一樣。
生得白白淨淨,雖然也有些肌肉,但是比著祁述差遠了。
祁述幾乎是全方位碾壓。
他出拳快准狠,目光淩厲,眼神不夾雜一絲感情,下頜線清晰明朗,隨著運動,面部肌肉微微跳動,從額頭滲出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在脖頸處蜿蜒綿亙。
肌肉漂亮不含一絲贅肉,背部線條流暢,背肌隨著動作被牽拉。
褲腰系在胯骨,汗水順著肌肉紋理往下滑,在人魚線處流轉,最後沒入隱秘地帶。
小麥色的皮膚更顯性感。
拳拳到肉,對面帥哥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淌血。
掙扎著想爬起來,被祁述按著暴打。
太狠了。
一招一式,看得我極為過癮。
忽然,白臉帥哥想要偷襲,我知道祁述能躲過去。
但還是沒忍住喊了一聲。
那帥哥躺在地上,懊惱極了:「操,咳咳……本來能打到的,你這小美女喊什麼?」
雖然他在怨我,可是他叫我小美女誒。
祁述一記眼刀甩過去,帥哥連忙打嘴:「對不起,對不起,咳……我不該調戲嫂子,哥你鐵樹開花了?什麼時候找的女朋友?」
「她是唐家的女兒唐絮絮,下次見人記得叫名字。」
「知道了,但是哥你這過得什麼神仙日子啊,身邊有這麼一個小美女,你剛暴揍了我那麼久,她都不吭聲,怎麼我一偷襲,她就著急忙慌地提醒。」
祁述沒理會他,徑直走到我面前。
他身量很高,垂著頭看我,目光已不具剛才的侵略性。
大片春光在我眼前炸開,夾雜著汗水的男性荷爾蒙味道充斥著鼻腔。
我捏緊衣裙,有些不自在。
眼睛就鬼使神差地盯著某個紅點發呆。
「誰讓你來這裡的?」
不是質問的語氣,像是單純的不想讓我看到這一切。
「就來看看。」
我有些不好意思,沒話找話:「你剛沒事吧?」
「沒事。」
「天啦嚕,虐狗了,我都快被打廢了,也沒人關心我。」
祁述脫了拳套,往裡走:「以後還是別來這裡了,又髒又ťṻ₅亂的。」
我跟著他:「怎麼會?」
畢竟,這裡的男人是美的。
祁述走到浴室門口,回頭,嗓音濕啞:「我要洗澡,你也跟著?」
我臉一紅:「也不是不可以。」
回應我的是關門聲。
6
拳場很熱,我往外走。
剛才那白臉帥哥還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爬不起來。
但還有心思八卦:「我叫祁朝,ṭü₁是他弟弟,美女,你和我哥怎麼認識的?」
我看他鼻青臉腫,嘴裡還往外冒著血沫子。
「我要不給你叫個醫生,你看起來快死了。」
祁朝:「……」
「害,這有什麼,我哥小時候比我嚴重多了,當時他和我爸在國外,我爸那才是真的往死裡揍。
「要不然我現在也不用受苦了嗚嗚嗚。」
「淡定點,說不定沒有你哥,揍你的人就是你爸了。」
「嘖。」
祁朝枕著雙手:「到底是什麼魅力?嘴這麼毒,我哥也要把你留在身邊?」
「其實是我賴在你哥這的。」
祁朝震驚:「他那麼凶,你圖什麼啊?」
「我想睡他。」
祁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們在聊什麼呢?」
我嚇得一哆Ṫű̂ₕ嗦:「沒……沒聊什麼,我先回去了。」
7
我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回到臥室,卻猛然想到我的畫架還在客廳。
因為祁述不在家,客廳的光線更亮些,我就把畫架移了過去。
可是畫上的祁述全都沒穿衣服。
我趕忙跑出去,卻看見祁述已經要掀開我的畫本了。
我沖過去,火速壓下畫本:「畫得不好,別看。」
祁述淡定道:「我看完了,就是給你合上。」
人可以死,但是不可以社死。
尤其是在正主面前。
祁述彎起一側的唇角:「畫得不錯,就是和實際還是有些出入的。」
我不服輸:「那是當然,畢竟真人不在面前,有本事你脫了站我面前,你看我畫得像不像。」
祁述眸光閃爍,合上畫本:「小姑娘家家,腦子別整天不乾不淨的。」
「切,我看你是不敢吧,畫你又不是睡你,怕什麼?」
祁述身子一頓,轉過身。
邊朝我逼近,邊單手脫掉上衣,身上還帶著洗過澡後的清爽。
「怎麼做?要什麼姿勢?聽唐小姐指揮。」
我後退著捂住臉,然後又尷尬地放下來。
「坐……坐沙發上就行,姿勢隨意,你不介意的話……褲子能不能也脫了。」
我小聲提議。
「好啊。」
祁述吐出這兩個字,手指搭在褲腰帶上,就準備脫。
我緊張地閉上眼。
等了幾秒鐘,我悄悄地睜開一條縫。
就見祁述眼眸含笑,距離我極近,我一抬頭,就能親到。
我慌張地撇開視線。
「膽子這麼小,誰給你的勇氣看男人。」
祁述你知不知道這麼近撩我很犯規的。
可他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拿毯子蓋住腰,看起了文件。
而我,拿筆的手都是軟的。
8
我沒想到我認床,認祁述的床。
前幾天我都睡他的床,今天他回來了,我就被攆到了客房。
回想今天看到的絕美春光。
當赤腳站在他床邊時,我覺得我瘋了。
祁述睡得正沉,我偷偷掀開他的被窩,緩慢地躺了進去。
竟然沒吵醒他。
窗外下起了雨,雷聲滾下來。
祁述輕蹙了下眉,往我這邊挪了一下,然後摟住了我。
他沒穿上衣,手下的觸感溫熱 Q 彈。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胸肌是硬的。
我激動得睡不著。
「唐絮絮,摸夠了嗎?」
「沒。」
祁述醒了。
臉色陰沉得不像話。
我:「嘿嘿。」
「誰讓你進來的?」
剛睡醒的聲音有點啞,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窩在他的懷裡,從被子中露出眼睛:「呃……打雷了。」
我指了指窗外。
「我覺得你怕打雷,來陪陪你。」
祁述閉著眼被Ṫŭ̀ₐ硬控了兩秒,困倦的嗓音染上妥協。
「睡,覺。」
我嘿嘿著又摸了兩把腹肌。
一夜無眠,但第二天床上就剩我一個人了。
我以為我和他的關係近了點,畢竟都有肌膚之親了。
9
但祁述明顯不喜歡我。
不讓碰,不讓摸。
洗個澡浴巾裹三圈。
眼神冷得要把人凍死。
秉承著追人要有追人的態度。
我時不時地獻殷勤。
直到炸了祁述家的廚房,種死了花房裡的花,捅壞了淋浴頭後。
祁述讓我省省。
「乖,自己玩。」
他笑著揉我的腦袋,可我怎麼覺得有一絲咬牙切齒呢。
我趴在祁述的身上,胳膊圍住他的腰。
祁述解我鎖在他身上的手:「又要幹什麼?」
「我別的不擅長,但是我的本職工作還是擅長的,你別動,我量量你的三圍,免費給你設計一套衣服。
「國內頂尖設計師親自給你量三圍,不要不知好歹。」
祁述掰開我的手:「你家量三圍上手摸啊。」
看穿了。
「對啊,就我家,打死我?」
祁述眼睛終於離開了文件:「再動一下,手打斷。晚上預約了醫生,順便可以幫你接一下。」
好狠。
我握住祁述的手放在胸口:「你好可怕,你聽聽我的心慌不慌?」
祁述:「……」
10
沒想到祁述真的給我找來了醫生。
宋醫生見到我時,笑著打趣。
「哎呦,祁述終於鐵樹開花了,那麼糙的一個人,養的姑娘真水靈。」
我被說得不好意思。
「廢話少說,看看她腦子怎麼了?」
祁述冷著臉,打斷宋醫生的調侃。
「沒什麼事,頭部受到了撞擊,造成了暫時性的失憶,多接觸從前的事,有可能會恢復。
「這段時間儘量保持心情愉悅。」
「多謝。」
宋醫生走到門口時,祁述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叫住了他。
「她頭上的包,給開點藥,不留疤的。」
宋醫生像見鬼了一樣直咂嘴。
我更是一怔,祁述竟把我的話記在了心裡。
要知道,從前在唐家。
磕了碰了摔斷腿,也沒人會關心我。
我望向祁述,他散漫地靠在門框上,盯著宋醫生給我看傷。
察覺到我的視線,他收了目光,轉了個身,出了臥室。
送走宋醫生後,我給祁述道謝。
他靠在沙發上,沖我勾了勾手指。
我微微低頭,祁述像檢查作業般,看了眼我塗的藥。
「可以。」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祁述。
他的五官無疑是張揚的。
不笑時很凶。
煩躁時想把人頭擰掉。
妥協時有種表面笑著,背地就弄死你的感覺。
笑時……沒見過。
「看什麼?」
祁述歪著頭,眼睛微眯含著笑,頗有Ŧù¹耐心地等著我接下來的動作。
「祁述,就,謝……謝你啊……」
我飛快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然後跑上了樓。
祁述怔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食指蹭了蹭鼻尖,唇角彎出弧度。
他,笑,了!
太難得了。
11
但他的笑好像是我的錯覺。
這事過去後,他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態度。
撩不動啊撩不動。
不僅如此,他還玩起了夜不歸宿。
祁述從前兩三天回來一次,但這次竟然一周都沒回來。
我樂得清閒,不用上班,收收快遞,點點外賣。
刷劇,打遊戲,簡直就是天堂。
閨蜜給我發消息:【絮兒,最近咋沒見著你,那死男人最近天天在酒吧。】
【誰?】
餘嘉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混亂迷醉的酒吧裡,一個男人摟住姑娘,仰頭喝著姑娘喂過去的酒,酒液濡濕了領口。
放蕩不堪。
【酒吧新招的鴨?】
餘嘉發來一連串的問號:【這是陸淇風啊?你原來可是一直繞著他轉的。】
【我原來吃挺差的。】
我挑了張祁述背部的照片發了過去。
這是我趁著他脫衣服,偷偷拍的。
現在一看,還是很心動。
昏暗的燈光下,古銅色的皮膚,背部肌肉緊致有力,水珠滾落,誘人得很。
餘嘉:【???這誰?】
【新老公。】
【你牛。】
我美滋滋欣賞著手機裡的照片,正回憶著祁述 Q 彈的肌肉,他就回來了。
12
醉醺醺地回來了。
扶他的人剃著貼頭皮的刺頭。
我看著有點眼熟,一看到我,他就結巴。
「唐……唐小姐!」
刺頭哥明顯嚇了一跳。
「你認識我?」
「我我我……老大提過嘿嘿。」
我看著歪在我身上的男人,眉頭輕蹙,頭髮炸得有些亂。
竟然還提過我。
「這是怎麼了?」
「老大今天應酬,喝得有點多。」
「那你走吧,我照顧他就行。」
「這……」
「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他。」
我把祁述扔到沙發上。
他仰著頭,脖子與下頜連成平滑的曲線,頭頂的燈光打在他凸起的喉結,脖子上的那顆黑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西裝敞開,裡面的襯衣解開了領口的三顆扣子,隱隱可看見包裹著的胸肌輪廓。
下擺被抽出,衣服亂得不成樣子。
修身西裝褲包裹著的兩條長腿張開,隨意屈著,鞋尖抵在茶几腿上。
祁述緩了一會,他掀開薄薄的眼皮,看到我。
聲線低啞:「你怎麼還在這?」
這話說得怪讓人生氣的。
祁述摸出根煙,咬住。
喝了酒的緣故,翻找火機不是很順利。
我按住他的手:「我給你找。」
他就停了手,直勾勾地看著我。
目光如炬,野性十足,也有點不懷好意。
我心一橫,跨坐在他腰上。
軟的,燙的。
我沒說話,在他上衣口袋中摸了摸,在褲子口袋也摸了摸。
打火機沒找到。
但他的衣服被揉得更亂了。
我其實很少見他穿西裝。
乍一看人模狗樣的。
再一看流裡流氣。
衣冠禽獸,腦子中只剩下這四個字。
「幹什麼?」
他唇邊帶著笑,危險又迷人。
我的手從他的肩膀滑到胸口,薄肌緊致性感,我的手指勾了勾他的襯衣紐扣。
「應酬還順利嗎?」
「挺好的。」
我不知道說什麼,就默默地解祁述的襯衣扣。
奇怪,他今天也不攔著。
「之前答應給你做的那套衣服,完工了,喏,在那裡。」
客廳的衣架上,掛著一件黑色的長款西裝大衣,胸口處是簡單的刺繡花樣。
寬肩的人,穿上應當很好看。
「好看。」
「前天去了場拍賣會,拍了個小玩意兒。」
祁述從上衣口袋摸出來兩枚粉鑽耳釘。
全球頂尖設計師奧爾黛戀愛時,靈感爆棚地隨手一作,但因其當時的心境和精妙的設計,被炒到了天價。
「你稱這東西為小玩意兒?」
「也就你們女孩子喜歡這些虛幻的東西,我那兒沒人要,就拿過來給你玩玩。」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因為祁述的別墅在郊區,環境優美,但離市區實在太遠。
快遞送得慢,我發了句牢騷。
祁述嫌煩,挑了一個打拳的保鏢三把手,專門給我拿快遞。
人高馬大的保鏢每次都黑著臉,拎一堆快遞,甚至還有成批實體店當下時興的熱款。
祁述看著一屋子稀奇古怪的東西,無奈隨我去了。
「不是給我找火機的嗎?」
祁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眼神像是要把我吞掉一樣:「給我扒成這樣,想幹什麼?」
喝醉的祁述沒那麼凶,眼底倒是籠上了一層欲色。
我抽掉他含著的煙:「抽煙哪有接吻有意思?」
我附身的瞬間,祁述按住了我的後腦勺。
這算是我和祁述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吻。
祁述的唇很乾燥,但很軟,他的牙齒輕咬我的下唇。
「嘴張開……」
呼吸不上來時,我嗚咽著往後撤。
「換氣,乖。」
喘氣的間隙,祁述又抓住了我的後腦勺。
他的手掌扣著我的腦袋,五指插在柔軟的髮絲間,帶來一陣奇異的麻酥感。
我雙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肩膀,將他的襯衣扯得更開。
身下有什麼東西悄悄抵到了我。
我默默地伸出了自己罪惡的雙手。
「叮咚……」
一條不合時宜的消息。
恰到好處地亮屏。
陸淇風:【唐絮絮,初白酒吧,現在過來。】
這人誰啊?
祁述眸底一片沉靜,他頓了一兩秒,放開了我。
因為接吻,嗓音還染著一絲啞:「我去洗澡,早點休息。」
我抓住他的手,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祁述抽出手:「早點休息。」
莫非是,吃醋了?
我看了眼手機,怎麼會留著這麼噁心人的微信。
我恨恨地把他的微信刪除了。
13
祁述隨手把外套搭在沙發上,邊走邊脫襯衣。
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你別誤會,聽我閨蜜說,他就一鴨子。」
「你養的?」
「當然不是!」
到浴室門口,祁述轉身:「知道了,出去吧。」
「別,別。」我抱住門框。
祁述看著我,用眼神質問,有事?
我捏緊了衣服下擺:「我可以幫你洗澡。」
祁述眸色一暗,關門的動作更利索了:「不用。」
我仗著小身板擠了進去:「喝醉的人不能單獨洗澡,容易出事。」
「是麼?」祁述帶著一絲興致盎然的玩味。
「真的,我捂著眼,保證什麼都不看。」
我無比真誠:「我能有什麼壞心思。」
「那好。」
祁述唇角彎了彎,他用下巴指了指牆角:「站在那,背過去,不准扭過來。」
我剛站定,身後就是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
緊接著,祁述把襯衫蒙頭扔過來。
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夾雜著襯衣的皂角香,我拽下來,手足無措地拿在手裡。
花灑打開,水淅淅瀝瀝地滴在地板上。
意識到祁述已經開始洗了,我攥著手裡的衣服更緊張了。
浴室的蒸汽熏得我臉發紅。
不經意間瞥向面前的牆壁,我驚得沒了意識。
腦子裡一片空白。
牆反光!
我能清晰地看到祁述倒三角的身材,寬肩窄腰,比例極好。
甚至能看清祁述的洗澡動作,他低著頭,手掌將額前的頭髮梳到腦後,水花四濺。
走動間,我能看到形狀……
我羞得渾身不自在。
祁述極輕地笑了下:「我當你多能耐呢Ṱů⁸,這就受不了了。」
我嘴硬:「也不過如此,又不是沒見過。」
我心猿意馬,沒注意到身後的水聲早都停了。
胳膊被帶著潮氣的手捏住,祁述用力一拽,就將我按在了洗漱臺上。
他的手墊在我腰後,防止我磕到。
祁述洗完了澡,頭髮半幹淌著水,浴巾只裹著下半身。
他雙手撐在我的兩側,身體微微下壓。
被梳上去的頭髮掉下來幾縷,祁述的目光炙熱。
「唐絮絮……」
名字被他咬在口中,祁述碾磨著我的唇角。
「說說,還見過誰的?」
「我……」
這讓我怎麼說,我憋得臉都紅了。
祁述捏住我細白的手腕,帶進他的浴巾下擺。
勾人的眼睛注視著我,面上毫不掩飾對我的戲弄。
察覺到我想逃離,他勾起唇角,握緊了我的手腕。
蠱惑的聲音在耳側響起:「乖乖,它醒了,你摸摸它。」
……
14
次日,我是在祁述的床上醒來的。
他已經出去了。
回想起昨晚,我一陣臉紅。
雖然並未進行到最後一步,但也真夠累人的。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起身,卻感覺下麵濕濕的。
預感很不好。
掀開被子,果然,來大姨媽了。
而且我還弄髒了祁述的床單。
正思索著要怎麼辦?
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
我疑惑地開門,卻是一個並不認識的美女。
穿著時髦,燙著大波浪。
一見我,她的聲音就尖厲起來:「你是誰?為什麼會在祁述家?
「還穿成這樣!」
昨晚的睡衣弄髒了,不得已換了件不太合身的。
我拉了拉領口:「你又是誰?來別人家大喊大叫,真沒有禮貌。」
「你——我當然是祁述哥哥的未婚妻了。」
你是未婚妻?
那我是什麼?
「我曾經可是和祁述哥哥同居了半年呢,我的東西祁述哥哥可是特地收在了二樓的儲物間,沒想到,現在竟被你這個女人鳩占鵲巢!」
她睨著我,極為不屑。
可我卻激動了起來。
「姐姐。」
我拉住女孩退後的身子:「你不是在這住過嗎?你知道你的衛生巾都收到了哪裡嗎?」
我撇撇嘴:「我生理期到了,卻到處找不到,附近也沒有賣的,你能不能幫我找找?」
「啊?」女孩有些蒙。
她急躁地甩開我的手:「我怎麼知道他放在哪裡了,再說,這裡又沒有女孩住過,幹嗎要囤這種東西!」
「啊?沒有女孩住過?那你剛剛是在鬼扯嘍。」
「你誆我?」
我努努嘴:「我可沒有,我真的急用。」
女孩盯著我看了幾秒鐘,忽然反應過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不就是陸淇風的……」
「絮絮。」
祁述回來了。
「祁述哥哥。」女孩踩著高跟鞋跑到祁述身邊,抱住他的胳膊。
祁述不動聲色地抽了出來:「你怎麼來了?」
「我是你未婚妻,我不能來嗎?」
我忽然有些緊張祁述會回答什麼?
他走到我面前,把手裡的袋子遞給我:「不知道你用什麼,就都買了。」
祁述揉了揉我的腦袋,哄小孩一樣:「先去換,髒衣服放在那,別碰冷水。」
原來是去給我買衛生巾了呀。
我當然看到了旁邊女孩嫉恨的面龐。
但祁述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平靜地陳述事實:「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解除婚約了。」
「祁述!」
女孩的聲音染上哭腔:「你不願娶我,是不是就是因為她?!」
「退婚是三個月前的事,那時候我還不認識絮絮。」
「可是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知道。」
祁述提高了音量:「但不關你的事。」
祁述拉開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換完衣服後,女孩已經氣洶洶地走了。
「祁述,陸淇風到底是誰啊,怎麼一個兩個都提他?」
聞言,祁述捏我的臉蛋:「怎麼?你很在乎他?」
「當然不是,我只是好奇。」
祁述思索片刻,冷哼道:「一個男小三罷了。」
「啊?」
「別提他了。」祁述抱住我放在他的腿上,把熱水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有沒有很難受?」
「沒有,就是我弄髒了你的床。」
「沒事,我來洗。」
我都能想像到,他叼著煙,搓洗我小可愛的場景了。
沒想到,當初冷冰冰的人,現在竟然這麼溫柔。
我摟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唇角。
「別招我。」
祁述嗓子有些啞。
「就不。」
他能怎麼著我?
祁述扶住我的腰,手順著後背伸了進去。
然後又拼命汲取我口中的空氣,我被弄得渾身發軟。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我騰出手劃開。
「唐絮絮,你死哪了,竟然還敢刪我,鬧夠了就回來?」
我幾乎立馬就反應過來這是陸淇風。
被我記憶刪除的陸淇風。
「我……唔……」
「唐絮絮,你在幹什麼?你旁邊是不是有男人。」
陸淇風氣急敗壞。
祁述吻得我氣息不穩,語氣冷得像淬了冰:「她沒死,她叫老公叫得挺舒服。」
「你是誰?你知不知道她是我……」
祁述伸出手掛了電話:「聽到了嗎?破壞我們感情的,就是男小三。」
我:「……」
15
電話那邊,陸淇風摔了手機,一屋子的人都噤了聲。
他氣急敗壞地驅車去了唐家。
16
祁述說的話其實我是不信的。
我還是去問了閨蜜。
餘嘉的回復支支吾吾:【害,提他幹嗎?】
【不是,我忘了他,字面意義。】
餘嘉:【???】
【啊?
【好事啊,他就一死渣男,之前是你未婚夫,但是他畜生得很,缺席訂婚宴,管不住下半身,但你就像被種蠱了一樣被他迷住,不過現在忘了就太好了。】
我驚了。
他是我未婚夫。
那祁述是誰?
男小三?
17
某祁姓男小三照顧了我整整一周。
「絮絮。」
「嗯?」
祁述揉了揉我的頭:「前段時間工作忙得差不多了,你也該出去走走鍛煉一下了,下午帶著你出去。」
講真,我還沒擺爛夠。
「你嫌我長胖了?」
「沒有。」
可他分明在捏我肚子上的肉。
「好吧,那你多等我一會,我要先收拾一下。」
「沒關係,多久我都等。」
最後我穿了件不過膝的短裙,搭配純色的小皮鞋,戴上了祁述送我的那對粉鑽耳釘。
祁述穿了那件長款大衣,他氣質獨特,身量高,大衣被穿得很板正,一整個人模狗樣。
土生土長的京城人,能玩的地方大家幾乎都去過。
祁述也不費心思,大手一揮帶著我買買買。
其實我戴的東西有很多,但祁述總說有新款。
一不留神,就又看上了好幾個。
托他這祁總的身份。
買得不僅多,服務也更好。
就在我拿著領帶往祁述身上比劃時。
我見到了那個消失在我記憶中,卻好像無處不在的男人。
陸淇風。
18
其實陸淇風見到唐絮絮也有點不敢認。
但過去十幾年,她總是跟在他身後,她的樣子清晰地刻在他腦子中。
他不敢認是因為。
那個一直跟著他的女孩,被她身旁的男人養得很好。
唐絮絮皮膚很白,身材很好,她穿著精緻的衣裙,勾勒出優越的曲線。
項間是價格不菲的珍珠項鍊,耳垂上戴著她一直當做偶像的設計師的傑作。
那件作品他查過,只不過總想著唐絮絮會一直跟著自己,早買晚買都一樣。
新婚之夜再送她也未嘗不可。
可現在,她渾身發著光,帶著笑。
沖著那個男人笑!
她從來沒對他這樣笑過。
可憑什麼,明明一直是她繞著自己轉,是她不顧一切奔向他,撩起他心中的漣漪。
但沒幾天,她就不來找他。
沒幾天,唐絮絮這個女人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19
陸淇風過來時,我下意識往祁述背後躲了躲。
祁述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別怕。
「唐絮絮,這些天你都去哪裡了?你不知道我們訂婚了嗎?我看婚禮還是提上日程吧,不然哪天你跟野男人跑了我都不知道。」
祁述冷笑:「婚禮?陸小少爺是糊塗了嗎?從你不救她那刻起,她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陸淇風上前一步:「你的?呵,我和唐絮絮可是舉辦過訂婚宴的,你們這算什麼?無媒苟合?」
祁述眼眸似寒霜,再開口,他的聲音淬了冰:「那又如何,一切都要看絮絮是否願意。」
「呵,她知道你騙了她嗎?」
祁述握緊了我的手,我知道,他在緊張。
我回握他的手。
「陸淇風你清朝的辮子沒剪啊,21 世紀了,怎麼還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再說了,訂婚宴你不是沒去嗎?我選擇誰關你吊事啊?」
「唐絮絮!我……那天我不是故意不去的,只是臨時有事,再說了,絮絮,我是願意娶你的。」陸淇風臉色很難看。
「絮絮……你……都想起來了?」
我用眼神寬慰祁述。
「陸淇風,你願意娶我是什麼好事嗎?不管從前如何,現在和將來,我都與你沒關係。
「聯姻作廢,我只是我,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
陸淇風不依不饒:「唐絮絮,你知不知道,你原來可是很喜歡我的,等你清醒過來,你會後悔的。」
「哦,是麼,我不記得了。」
我拉住祁述的手,打算離開。
太丟人了。
陸淇風卻握住我的手腕,他神色冷然:「唐絮絮,再給你一次機會,選他還是選我?」
「你有病吧,放手。」
「絮絮,你以前不這樣的。」
祁述捏緊陸淇風的手:「她讓你放手,聽不到?」
毫不誇張,如果現在不是法治社會,祁述會毫不猶豫捏斷他的腕骨。
祁述擁著我回到車上。
「祁述,我想知道真相。」
祁述斟酌著開口:
「之前祁家和別家的合作不是很順利,調查過後才發現是陸家和唐家搞的鬼,我的手下沒經我同意就把你劫來了,誰知陸淇風根本不願意救你,你跑的時候出了意外失憶了,之後你就被送到了我那裡。
「絮絮,雖然我可能也有那麼點利用你的意思,但我絕對不會傷害你,我不是真的想騙你……
「你……你如果想回去,我就放你走……」
祁述捏住我的手,有些顫抖,他垂下眼簾,我竟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感覺。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有意瞞我的。
他沒有收我的手機,想知道怎麼回事找個人問問就知道。
他也沒有限制我出門,我宅在家單純是因為懶。
相反,我自己沉迷男色,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我還能埋怨誰呢?
「我不回去。」
「真的?」
祁述疑惑:「也不回唐家?」
「我於他而言就是個聯姻工具,而且,回唐家很累,不能玩,不能睡,不能發展自己喜歡的事業,無時無刻不被規矩束縛,學習一切可以抓住男人心的東西。」
我捧住祁述的臉:「我只用調戲喜歡的男人就好。」
「那好,我們不回去。」我坐在他的懷裡,恰好比他高出一點。
祁述就仰起頭吻我。
我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滑進他的衣服裡。
狹小的空間裡喘息和水漬聲清晰可見。
祁述按住我作亂的手:「不行乖乖,車裡會不舒服的。」
我軟著聲音撒嬌:「可是離家還有好遠呢。」
我抬腿蹭了蹭他:「這怎麼解決?」
祁述把我放在座位上:「誰說附近我就沒有房子。」
一路疾馳到家。
我還沒有熟悉環境,就被祁述攔腰抱進了臥室。
「讓你剛才招我,現在可逃不了了。」
儘管早已見過,可當我坐在床邊,祁述解開扣子時我還是紅了臉。
屋內溫度升高,祁述吻掉我臉上的淚珠。
「乖乖,哭出來……」
窗外夜色很濃,月亮在雲層中蕩著秋千,有什麼東西也悄然攀上頂峰。
20
初白酒吧裡。
「陸哥,你那小舔狗……」
「閉嘴!」陸淇風摔了手機,一屋子的人都噤了聲。
包廂內的酒砸了滿地。
陸淇風摟住女人。
喝酒,接吻,狂歡。
他想要忘記這一切。
女人躺在他的懷裡:「淇哥哥。」
陸淇風一頓,猛地推開女人:「誰讓你這樣喊我的?」
從前只有唐絮絮這樣喊過。
那時他覺得噁心,現在卻無比懷念。
「滾!都滾!」陸淇風將人都趕出去。
他的發小倒了杯酒:「嘖,感情啊,永遠由主動的那一方掌握。」
江北辰說得對。
陸淇風仰頭灌酒:「那你說該怎麼辦?」
「女人嘛,被搶走了,就搶過來。」
陸淇風一想到唐絮絮對祁述笑得那麼開心,就恨得牙癢癢。
陸淇風摔碎了酒杯,驅車離開了。
21
我沒想到我又被綁架了。
僅僅是晚上出個門的工夫,就又碰到了陸淇風。
他快步向我走來,我本能地往後退。
他捂住我的口鼻,一股奇異的味道湧入鼻腔,再然後我就沒有了知覺。
我是在床上醒來的,索性,這次沒有被綁。
我利索地爬起來去開門,陸淇風卻推門而至。
「陸淇風,你竟然給我用迷藥!」
「唐絮絮,別說那麼難聽,你本來就是我的,我只不過是把你搶回來。」
「你夠了,陸淇風,到此為止吧。」
陸淇風將我逼至牆角,他捏住我的下巴:「絮絮,等你恢復了記憶,就會繼續喜歡我了。」
我側過臉:「你冷靜一點,我已經恢復記憶了,可我也是真的不喜歡你了。」
這是真的。
自從上次見過他之後,我就陸陸續續恢復了記憶。
可那也無足輕重了。
終歸是年少的執念,一次一次地撞南牆,最後都化為失望。
化為烏有。
其實挺感謝這次失憶的,讓我減少了痛苦,迎接了新的生活。
陸淇風聲音提高,他情緒有些激動:「不可能,從前的絮絮最喜歡我了。」
「你也說了,那是從前。」
「對不起絮絮,是我之前一直沒有看清對你的感情,現在我錯了,我們好好在一起。」
陸淇風按著我的肩膀,強吻我。
「滾開,過去的就過去吧!」
我推開他,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陸淇風用食指蹭了下嘴角,眼中情緒翻滾:「唐絮絮,祁述有什麼好的?你才和他在一起多久,抵得過我們認識十多年的感情嗎?」
「抵得過。」
陸淇風握住我的手腕,反剪在身後,他跪坐在我的腿上壓住我。
「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你永遠是我的。」
他單手解我的衣服,胡亂地吻在我的側臉。
「你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時,我就瘋了。」
我壓制住恐懼,回想祁述教我的防身術。
抓住時機,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我拿膝蓋上頂,用力翻身。
陸淇風躲閃不及,檯燈被我用力砸在了腦袋上。
趁著順手,我又多補了幾下。
他被我砸暈了。
可是別墅的門打不開,所幸我翻出了陸淇風的手機。
撥通祁述的電話。
「祁述……」
「絮絮你別急,馬上就到!」
聽到祁述的聲音,我終於沒忍住哭了。
「陸淇風他,綁架我……」
「我查到了,快到了,你別慌,你現在在哪?」
祁述找到我時,我正躲在衛生間。
他抱起我,小聲安撫:「沒事了,我來了。」
巨大的砸門聲,把暈倒的陸淇風震醒了。
他看著屋裡的陣仗:「祁述,誰給你的膽子,砸我家。」
祁述將我裹進大衣裡,手指擦掉我掛在臉上的淚珠。
在我耳邊輕聲卻又狠厲地說道:「乖乖,他怎麼敢綁你,弄死他好不好?」
他側頭,眼中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戰。
陸淇風嚇得腿軟。
祁述一個眼神,身旁的保鏢徑直按住陸淇風,動起了手。
他的手下不是普通的保鏢,而是曾經跟著他在國外的練家子。
拳拳到肉,痛意十足卻不致命。
祁述捂著我的耳朵:「乖,別聽,我們回家。」
22
回去休息了好多天, 祁述花了大工夫把陸淇風弄進去了。
陸家也被往死裡整。
在這期間,祁朝來看我。
鼻青臉腫地來了。
「你哥又打你了?」
「哪能啊?」
祁朝齜牙咧嘴:「一個姐姐, 人很美,就是心太狠。幾個人見色起意把她劫了,本來是我救了她, 結果她連帶著我一起打。
「但是人是真的美,被她打的時候,我就想,死在她拳下也值了。」
我:「……」
祁述:「……」
「對了,哥,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祁述拉著我的手, 和我商量:「我想下個月, 以祁家 2% 的股份去唐家下聘。」
「這麼多?都給我爹。」
「對, 這是我的態度。」
我歎了口氣:「你給他還不如給我, 糟老頭子就喜歡利用我,他就像賣女兒一樣, 我想脫離唐家,我的婚姻我做主。」
「當然也有你的呀。」祁述捏住我的臉。
「而且比他多很多,整個祁家未來都是你的, 但是給你爸股份證明我一個態度,不能讓外界看扁了你。」
我思索片刻:「那給我姐姐吧, 我媽去世後, 基本上是姐姐照顧我,長姐如母。
「其實我受的苦還少, 姐姐更苦,現在她在唐氏上班, 總是被壓一頭。
「但我姐姐不僅人長得美,做事更是雷厲風行, 如果有了你的幫助, 她會輕鬆些。」
「好。」
「那能讓我見見嗎?看看有沒有打我的姐姐美。」
祁朝嘶溜著臉上的傷, 還不忘耍嘴皮子。
「哦, 我姐學過散打, 你可能會再喜提一頓暴揍。」
祁朝:(๑•́₃•̀๑)
23
次日, 祁述去提親。
我爹暴怒。
祁述半是強迫,半是威脅, 終於同意了。
我姐沉著臉, 張嘴就是威脅:「如果絮絮……」
祁述點點頭:「放心。」
祁朝不知怎的,躲在角落嚇得不敢吭聲。
……
祁述把我的工作室挪到了市區最繁華的地段。
從前我爹管控著我, 我依舊從國外的學校畢業,熬到了國內頂尖設計師。
現在又有祁述的幫助,我在業內混得更是如魚得水。
但不可避免就有點忽略祁述。
深夜, 祁述從身後摟住我。
「絮絮, 你心疼心疼我。」
「祁述,你別亂動。」
祁述把我的椅子拉出來,鑽到了桌底。
「你幹嗎呢?」
「我不鬧你, 你工作吧。」
「哦。」
溫熱的舌尖擦過肌膚時,我就知道我不能信他。
手中的線條早已畫彎,軟綿綿得不成形狀。
「絮絮。」祁述舉起晶亮的指尖。
嗓音低啞:「今晚我們穿你設計的那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