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言情

甜糖悖論

半夜乘坐電梯。
一個手腕拴著鐵鍊的帥哥走了進來。
我死死盯著鐵鍊,
帥哥以為我緊張,出聲安慰:
「別害怕,它不咬…臥擦,我狗呢?」

1
淩晨兩點鐘,萬籟俱寂。
我站在電梯內,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走了進來,露出的眉眼好看極了。
我沒敢多看,瞟了一眼便低下頭。
看到地面時目光一頓。
那裡赫然有一根拇指粗的鐵鍊,分明是從男人手腕上延伸下來的!
男人無意間轉動手腕,連帶著鐵鍊發出細微的金屬響動。
深夜…電梯…鐵鍊…男人…
這幾個元素加在一起,怎麼想怎麼詭異。
我費力的吞咽了口口水,『咕咚』一聲在安靜的電梯廂內清晰無比。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緊張。
眼睛彎了彎,出聲安慰道:
「別害怕,它不咬……臥槽,我狗呢?!」
我抿唇閉眼,極力壓制呼嘯而來的笑意,憋的臉都紫了。
此時電梯仍在上行。
男人恨不得扒開電梯門直接跳下去,急的直轉磨磨,把對他家狗的愛展現的淋漓盡致。
沒過幾秒,我震驚的發現,他哭了…

2
男人雙眼通紅,眼淚含在眼圈裡,那副可憐樣兒甭提了。
我手忙腳亂的從包裡掏出紙巾遞給他。
「你…你別哭啊,我跟你一起去找,能找到的。」
他接過紙,低聲說:
「現在狗販子那麼猖獗,我怕它…」
我無比堅定:
「不會的,一定能找到。」
男人聞言情緒穩定了一些,濕漉漉的眼睛望著我。
「謝謝你,我叫厲野。」
「程嘉。」
電梯剛停,厲野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由於是半夜,他只能壓低音量小聲喊:
「褲頭兒,褲頭兒…」
我想笑又不敢笑,誰家好狗起這名啊?
他家狗不會是嫌這名兒丟人才離家出走的吧?
厲野找的那叫一個仔細啊,連路上的井蓋兒都得掀開瞅瞅。
我懷疑,這時候要是路過一個穿裙子的女生,他都得掀開裙子看看他家褲頭兒有沒有藏裡面。
在厲野掀開第三塊井蓋兒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出聲。
「應該不會在下水道裡吧?」
「你不知道,我家褲頭兒可精了,會躲人。」
額…那不可精了,應該是成精了。
社區附近找了個遍,也沒找到褲頭兒的蹤影。
看到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我提議道:
「這麼找力量太薄弱了,我朋友有個本市的資訊群,等天亮往裡面發一下尋狗啟示,人多力量大。」
厲野搓了把臉,無奈的應下。
借著拉他進群的理由,我加了他的微信。
然後在電梯裡分別。
回家後,我靠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出神,嘴裡反復咂摸著兩個字:
「厲野…」
半晌,起身推開客臥門。
「褲頭兒,吃飯啦。」

3
一隻柴犬撲過來舔我的臉。
那熱情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養大的呢。
真是狗隨主人,都這麼容易信任別人。
把肉罐頭和狗糧拌好放到它面前,擼著它圓圓的腦袋瓜兒。
「天亮就送你回家哦,你不在這一會兒,你哥哥那張帥臉都急脫相了。」
褲頭兒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埋頭苦吃。
房間內一盞燈都沒開,只有電腦螢幕閃著幽幽的亮光,上面顯示著一份文檔。
『厲野,男,23 歲。
知名電競主播。
獨居,住 1601。
每天深夜出門遛狗,穿衣風格偏運動。
喜歡小動物、害怕蟑螂……』
我想了想在後面又加上一句:
『淚點低,容易對人產生信任。』
左下角標注著這份文檔創建於一個月前,編輯次數高達驚人的 56 次。
打開手機給我弟發了個紅包。
如果不是他在厲野上電梯前把褲頭兒脖套剪斷,以厲野對褲頭兒的寶貝程度,事情八成不會這麼順利。
時間轉眼到了七點。
昨晚社區監控維修,八點會恢復正常,得抓緊把褲頭兒送回去。
剛要出門,餘光瞟到桌上的飲料時,我腳步一頓。
或許,應該把褲頭兒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4
1601 門口。
我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片刻,厲野出現在我面前。
「褲頭兒?!」
我顛了顛懷裡的狗,「怎麼樣?驚不驚喜?」
厲野粲然一笑,「驚喜!你怎麼找到的?」
我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回家之後我又下樓找了一圈,幸好它沒跑太遠。」
厲野抿著唇,滿臉感激的看著我,那架勢像是下一秒就要給我磕個響頭。
在他伸手接過褲頭兒的一刹那,我快速捏爆衣服裡藏的袋子。
感覺到身前一片濡濕,我驚呼出聲:
「它…它尿了!」
褲頭兒震驚的轉頭看我,仿佛在說:你泡男人就泡男人,往我身上賴算 tm 怎麼回事?
我回之以安慰的眼神:放心,等我泡到了你哥,給你買一車肉罐頭。
厲野歉疚道:
「真是不好意思,褲頭兒以前不這樣,可能是走丟時嚇到了。衣服我賠給你。」
我不拘小節的擺擺手:
「不用,我先回去洗澡啦。」
剛走出兩步,摸了摸口袋,一臉尷尬。
「呃…出門著急,忘帶鑰匙了。」
這一套演技自然的都能納入北影教科書了。
厲小白兔對此深信不疑,發出了引狼入室的邀請:
「你要是不嫌棄,來我家洗吧。」

5
站在厲野家的浴室內,我一陣長籲短歎。
這也太順利了吧?
Plan b 完全沒用武之地啊!
剛洗完澡,浴室門被敲響,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了進來。
「這件是新的,給你穿。」
我接過襯衫,濡濕的指尖『不小心』劃過他掌心。
那只手僵硬了一瞬,像被燙到了似的猛的收回。
我露出一抹得逞的壞笑。
瞧這害羞勁兒,說是小白兔一點都不為過。
換上厲野的衣服,對著鏡子端詳了好一會兒,總感覺差點什麼。
嗯…有了!
三兩下將胸前的發梢打濕,滴下的水使襯衫牢牢貼在皮膚上。
厲野比我高一個頭,他的襯衫剛好到我大腿根兒處,裡面的熱褲完全被遮住,像是全身上下只穿了個襯衫似的。
做完這一切,我在心裡唾棄自己八百遍:程嘉啊程嘉,你這麼心機不怕折壽嗎?
推門走出去,卻沒看到厲野的身影。
人呢?
正當我納悶時,厲野大包小裹的從外面回來了。
看到我他目光一滯,俊臉肉眼可見的爆紅。
手裡的東西霹靂乓啷掉了一地。
「你…你…」
我綠茶附體,疑惑的眼神望向他,「怎麼了?」
他訕訕的擺手:「沒…沒事。」然後蹲下身撿四散在地上的東西。
這麼好的近距離接觸機會,我會放過嗎?答案是不會。
在他不遠處蹲下身幫他撿,餘光偷偷觀察著他優越的側臉和泛紅的耳尖兒。
地上只剩最後一樣東西時,我和厲野同時伸出手。
然後我的手就覆在了他手背上。
天時地利人和,這不發生點什麼都說不過去吧?
正當我打算行動的時候,一個拇指長的棕色物體悠哉悠哉的進入我和厲野的視線。
我瞳孔一縮,猛的回頭看沙發上的包包,白色小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出來。
靠,Plan b 怎麼越獄了!
厲野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嚇得一動不敢動。
顫抖著聲音說:「程…程嘉,有蟑螂。」
我表面安慰實則火上澆油:
「別怕別怕,它吃完人自己就走了。」

6
厲野一聽,嗷的一聲蹦的老高,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
他起身往臥室方向跑去,速度快的像一陣風。
跑到半路又一個急刹車,折返回來拉著我的胳膊一起跑。
我邊跑邊灑下兩根麵條淚,如果他知道蟑螂是我帶來的,還能這樣拉著我一起跑該多好。
厲野『哐啷』一聲關上臥室門,靠在門板上一臉驚魂未定,我也配合的拍著胸口順氣。
半晌,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紗窗關的那麼嚴,牆邊都噴了蟑螂藥,蟑螂是怎麼進來的?」
我一本正經的胡扯:
「你剛剛不是出門了嗎?一定是那時候帶進來的。」
「有道理。」
我憋笑憋的腮幫子發酸,這哥們兒也太好糊弄了吧?
厲野臥室收拾的很乾淨,物品擺放的井井有條。
中央擺著個兩米寬的大床,一看就知道很柔軟。
我走到床邊坐下,玩味的看著厲野。
這時候他又想起來害羞了,像小學生罰站似的站在牆角,用後腦勺對著我。
「你過來坐呀,站著多累。」
厲野支棱著兩個紅彤彤的耳朵搖了搖頭。
「不累。」
我也沒強求,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閒聊,聊著聊著我就把話題引到了手相上。
「我會看一點手相,要不要我幫你分析分析?」
這話果然勾起了厲野的興趣,他走到離我一個人的距離坐下,把手遞到我面前。
我擺弄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指尖在上面輕輕劃拉著。
煞有其事的說:
「你有元寶紋哎,說明財運很好。
你的生命線清晰無雜紋,而且一直延伸到手腕上,預示著會長壽。
你的愛情線在你 23 歲這裡陡然加粗,說明你那年會遇到真愛,哎對了,你今年多大?」
「…23。」
我裝作第一次知道的樣子,一臉『恭喜恭喜』。
「那就是今年了哦。」

7
厲野扯了扯嘴角,剛要說什麼,門外傳來褲頭兒撓門的聲音。
他起身給褲頭兒開門。
褲頭兒卻看都沒看它哥一眼,直奔我而來。
萌萌的大眼睛望著我,嘴裡像是含著什麼東西。
我秒懂,配合的伸出手放到它面前。
這傻狗嘴巴一松,滿身口水的大蟑螂出現在我『生命線』上。
…這ţüₚ難道就是褲頭兒的報復嗎?那它贏了。
我雖然不怕蟑螂,但不代表我能接受這玩意兒出現在我手心裡啊!
那一瞬間,我汗毛豎起,手腕差點甩脫臼,恨不得原地跳一段鐳射雨。
好死不死的,悲慘的小強被甩到了厲野身上。
然後它…升空了。
滿屋子亂飛,看那架勢好像真的要吃人。
「啊!」「啊!」
我和厲野的尖叫聲差點把房頂掀了,爭先恐後的往客廳跑。
可是門的寬度根本容納不了兩個成年人並排通行。
我都快被擠懸空了,兩條腿不停倒騰也不見挪步兒。
這時不知道什麼東西從後面推了我一下,我失去平衡朝地面倒去。
厲野眼疾手快的拽住我胳膊,充當了人肉墊子。
……
我雙手撐在厲野胸口,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鼻子與鼻子之間相距不到 1 釐米,稍微晃悠一下就能香一口。
胸肌結實柔韌的觸感透過薄薄的 t 恤傳到我手上。
此時我還能分神想著:Plan b 算不算ŧū₄是間接助攻了?
如有實質的目光一路向下,從他的眼睛到鼻子,最後停留在那張形狀美好的薄唇上。
這麼好的機會,我是親呢?還是親呢?還是親呢?
厲野心跳如鼓,目光閃躲著說:
「…地上涼,我們起來吧。」
我爽快的答應。
把手拿開時,指甲卻『不小心』刮蹭到了他胸口的重『點』部位。
厲野喉嚨溢出一聲低沉磁性的悶哼。
本來他都已經支起身了,這一下又重新倒回了地上,那雙清澈的眼睛也像被蒙上一層霧似的。
萬萬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我一時有些愣神。
厲野嗓音喑啞,把手遞到我面前:
「拉我一把。」

8
厲野起身後,小陀螺似的給我倒果汁、開電視、拿靠枕,儼然把我當成了救他『狗命’的大恩人。
隨後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廚房,還從其中拿出一身新衣服遞給我。
無意間瞟了眼吊牌上的數字,我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這麼貴!
「厲野,我一會上樓換自己的就行,這一身你拿去退了吧。」
厲野正專注的切著一塊牛肉。
冷白的手指上沾了不少血水,對比異常強烈,有種妖冶詭異的美感。
聞言他抬頭看我,輕聲說:
「換上吧,你穿應該很好看。」
無形撩人最為致命。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換完站在穿衣鏡前了。
不得不說,他眼光確實不錯,至少不是直男審美。
這一身行頭有點韓國財閥千金那味兒了。
厲野把菜端到餐桌上,看到我從衣帽間出來,他露齒一笑,「確實很好看。」
我比城牆還厚的臉皮竟因為這句話紅了,真稀奇。
餐桌上,我吃得津津有味。
越來越覺得厲野不一般。
長相好身材佳,不抽煙不泡吧。最主要是還會做飯!
「程嘉,你多大?」
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C。」
厲野一臉懵逼,「…啊?」
「哦哦哦你問的是年齡啊?我 24,比你大一歲。」
我狡黠的眨眨眼,「你可以叫我…姐姐。」
這話我就是逗逗他,畢竟只有一歲之差,他還這麼容易害羞,讓他開口叫姐姐根本不現實。
下一秒…
「姐姐。」
我一口米飯嗆氣管裡,好懸咳死過去,厲野急忙過來幫我拍背。
他到底知不知道頂著那張無敵小俊臉叫姐姐有多犯規啊!
一瞬間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的,不過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時,我又感覺自己想多了。
撩人不成反被撩,真 tm 沒出息。
我趕緊轉移話題:
「現在會做飯的男生好少啊,你怎麼學會的?」
厲野拍背的動作頓了頓,語氣聽不出異樣:
「我是私生子。我媽在我十三歲去世之後,我就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就是那時候學會的。」
「…抱歉。」
他眼睛彎了彎,笑容乾淨純粹。
「沒事,這是我第一次跟別人提起我的家事。不知道為什麼,就打心底裡感覺可以信任你。」
我腦門劃落兩滴冷汗。
這…受之有愧啊,真要折壽了。
吃完飯後,幫厲野把餐桌收拾乾淨,看著他把碗放進洗碗機,我便假裝給開鎖公司打了個電話,提出了告辭。
雖然很想多和厲野套套近乎,但昨晚一宿沒睡,已經有點兒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的意思了。
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剛打開門,厲野叫住我:「姐姐。」
「嗯?」
「你喜歡玩遊戲嗎?」
我眼珠子一轉,「喜歡啊,但是玩的可菜了,找不到大神帶我。」
其實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
厲野眼睛瞬間放光。
「那你睡醒之後來我家吧,我帶你。」
還有這好事?我一口應下。
回到家。
我對著那份文檔靜靜坐了好一會兒,腦子裡亂糟糟的。
所有思緒都圍繞著一個人,厲野。
半晌,抬起手在文檔後面加了一行字。
『我有些看不透他。』

9
「你來啦。」
1601 的門被打開,熱乎乎香噴噴的厲野出現在我面前。
發梢還在滴水,看樣子是剛洗完澡。
我捧著一箱車厘子遞給他,換鞋進屋。
厲野冒出了一句我大姨經常說的臺詞:
「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啊。」
我笑道:
「這是給大神的賄賂,一會我玩Ṭû⁹的不好可別生我氣啊。」
厲野又開始散發他那不自知的魅力了,一臉認真的說:
「我不會生你氣的。」
面兒上的真誠永遠是必殺技啊,我一肚子花花腸子在他面前,都有種使不出來的挫敗感。
只能說:「那就好。」
厲野進廚房洗車厘子,我在客廳四處瞎轉悠,白天來的時候都沒仔細看。
還別說,一點兒女性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真是清心寡欲啊。
走到一張桌子前,上面有本沒合上的日記本。
我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習慣,奈何視力太好,無意瞥了一眼,其中一句話就映入眼簾。
『日子寡淡,所幸遇到了調劑品。』
調劑品?褲頭兒嗎?

還沒等我深想,厲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出來了。
把裝車厘子的碗放到了桌子上,不偏不倚擋住了本子。
「我們來玩遊戲吧?姐姐。」
我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好啊。」
厲野平時的工作就是直播玩《絕地求生》,全網粉絲加起來近兩千萬,是個當之無愧的大主播。
即便我來之前特地做了遊戲的功課,他帶我也如同殺雞用牛刀。
他找出筆記型電腦放我面前,『成家立業』組合就此開始征戰海島。
「姐姐,你那邊剛才過去個人,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
我面色凝重的點頭,然後迅速臥倒。
「姐姐,來我這裡。」
我像個喪屍似的直勾勾跑過去,他像爆裝備似的在我腳邊扔下一堆。
什麼急救箱、腎上腺、快擴、三級頭甲包……應有盡有。
我心安理得的撿起,然後繼續我的換裝之路,厲野打死一個人,我就沖上去舔盒子裡的衣服,短時間內換了十多套。
在厲野又是幾槍掃死一個人時,我讚歎道:
「你怎麼做到的?我完全沒聽到那人的腳步。」
「我聽覺比常人要敏銳一些,也比較善於辨別方向。」
聞言我腦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
聽覺敏銳…辨別方向…
那我弟剪褲頭兒脖套的時候,他有沒有察覺?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要是真察覺了他怎麼會不阻止呢?而且當時他都急哭了。
我們開的是四人模式,還匹配了兩個陌生隊友。
一個是一聲不坑的苟分狂人。
還有一個是女生,從頭到尾跟在厲野屁股後跑。
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看厲野一直保護我,女生不平衡了。
嬌滴滴的嗓音從耳麥裡傳出:
「一號哥哥,人家缺個槍口,可以給人家一個嘛~」
尾音恨不得拖行二裡地,聽的我一身雞皮疙瘩。
厲野一點面子不給,「我也沒有。」
那女生仍不氣餒。
「哥哥好厲害啊,技術真好。一會我們組個隊一起玩嘛~」
我一腦門子問號。
好厲害,技術好,她試過?
擦邊哪是這麼擦的,都快把膝蓋擦禿嚕皮了吧。
能不能修煉兩年再出來當綠茶啊!
實在不行就來我這報個班,真給我們綠茶屆丟人。
我本以為厲野這種性子就算再不耐煩,也不會有什麼極端的舉措。
可接下來我發現,我 tm 大錯特錯。

10
厲野勾了勾唇角,聲音帶著蠱惑的魔力:
「好啊。你先來我這,我給你槍口。」
「我來啦,哥哥等我哦~」
緊接著我就看到他拔了個手雷扔到樓梯口。
那個女生剛上二樓,『嘭』的巨響引起一片塵煙。
地上多了個新鮮出爐的盒子,散發著明明滅滅的綠光。
我螢幕上出現一行白字:
『你的隊友 LY 使用手雷淘汰了貓貓可愛嘛』
「啊!你幹什麼?!」
厲野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你的聲音讓我不舒服,沒有程嘉十分之一好聽。」
說罷,他把左上角已經變成灰色的『貓貓可愛嘛』旁邊的小喇叭關了。
我忍不住問道:
「殺隊友不會對你帳號有影響嗎?」
「不會,我帳號權重比較高。」
我了然的點頭,這就是作為大佬的有恃無恐吧。
果然啊,每一個紳士骨子裡都是大流氓。
再之後他就把匹配隊友的選項取消了,他也確實不需要那玩意兒。
有我一個累贅就夠了。
2000  years  later。
我終於想起來剛剛厲野說的那句『沒有程嘉十分之一好聽』。
湊近他的臉,輕聲問:
「你覺得我的聲音好聽,對嗎?厲野。」
厲野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殷紅的舌尖兒一閃而過。
垂眸看我,瞳孔幽深如海。
「嗯,好聽。」
我撥弄了一下他的紐扣。
「我還有更好聽的,你要不要聽?」

11
我自閉了。
原來厲野一直開著直播,我撩他的虎狼之詞被幾百萬人聽見了。
我生無可戀的看著滾動的彈幕。
LY 家的雯子:不許!媽媽不許你聽!你還是個孩子啊!
野 King:嗚嗚嗚兒大不中留,都會泡女人了。
厲厲在目:那個女的,你離我老公遠點!
組團偷褲頭兒:啊啊啊野哥,我的聲音更好聽,聽我的!!!
不過夾縫中的幾條彈幕把我治癒了。
一塊小甜餅:只有我覺得弟弟今天像換了個人嗎?以前直播一天都說不上十句話。
天才燦燦:野哥今天不對勁兒哦,不會是墜入愛河了吧?
厲野在旁邊拄著腦袋看我,我表情時而氣憤、時而竊喜,他不由輕笑。
「姐姐。」
我偏頭看他,「嗯?」
螢幕的光映亮他的面容,美好的像幻覺,仿佛一觸碰就會消散。
「今天很開心。自從我媽走之後,我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我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冰到腳,連回望他的勇氣都沒有。
抬手關掉了直播,硬生生從嗓子眼兒擠出一句話:
「……能給我講講你媽媽嗎?」
厲野靠回椅背對著螢幕出神,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我媽媽命不太好。她愛上一個男人,心甘情願陪他吃苦,陪他度過創業的所有難關,甚至為了幫他拉投資,喝酒喝到胃出血。她信了那個男人說的每一句』我愛你『,也堅信那個男人會和她結婚。」
「可人心是世界上最深不可測東西。好不容易公司有規模了,苦盡甘來了,那個男人卻出軌合作商的女兒,只因那個女人能給他帶來更好的前途。」
「我媽傷心欲絕的同時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思考再三,沒有選擇打掉孩子,而是自己撫養他長大。所以從小我就想著,以後我有了愛人,我一定不會讓她那麼辛苦。生育從來不是女人必要的責任,如果一個女人願意為我生孩子,那她一定很愛我,我不會讓她輸。」
說到這他頓了頓,整個人都縈繞著悲痛。
「其實說到底,傷害我媽最深的人……是我。如果她不給當時在上課的我送飯,也就不會出車禍。」
我心裡不忍,揉了揉他的發頂問道:
「不怪你,你那時候才多大啊,你媽媽肯定也不希望你活在自責裡。那個男人現在怎麼樣了?」
「快死了,肺癌晚期。他和他老婆只有一個女兒,他前段時間找上我,想讓我繼承他的公司,說是對我的補償。」
我壓下心底所有的情緒,強撐著精神跟厲野說話,逗他開心。
回到家剛關上門,我就如同脫力了似的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愛慕的眼神可以演,寵溺的語氣也可以演,就連羞澀時的臉紅都可以靠閉氣來演。
唯獨心跳是做不了假的。
Ṫŭ̀ₔ厲野講那番話的時候,我心跳如密集的鼓點,同時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扎。
半晌,我掏出手機發出一條短信。
「我能力有限,您另請高明吧。」

12
對方很快回了資訊。
「可以的程小姐,根據合同約定,您只要支付二十倍的違約金就可以了。」
草…就 tm 知道會這樣。
那份合同按正常來說是不合法的,但對方請專業的律師ţû₀修改了甲方權利。
簽的時候我壓根沒想過自己會撂挑子這個可能性。
我痛苦的蹂躪著長髮,牙齒用力咬著下唇,直到嘗出鮮血腥甜的味道。
二十倍…二十倍…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見我久久沒回,那頭的人『大發慈悲』的給我指了個方向。
「如果你不能心甘情願的讓他簽合同,就換個方式吧。他酒量不好,接下來就不用我說了吧?」
我顫抖著手指打下一行字。
「…我知道了。」
這個世界上存在這麼一種職業,說好聽點兒叫『家庭情感顧問』,說難聽點兒就是『職業狐狸精』。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一個女人忍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每天睡覺磨牙放屁吧唧嘴,提出離婚男方卻不同意。
這個時候有些女人會聘請『家庭情感顧問』來接近自己的丈夫。
不一定非要發生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只要拿到能證明男方存在婚外情的『證據』就可以了,女方則拿著這些『證據』去起訴離婚。
當然,現實生活中的情況肯定要比這個例子複雜的多,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五穀豐登,五香花生米。
我認為自己這如同蜂窩煤似的心眼兒,不做這種工作可惜了。
而這,就是我的第一個單子。
原配想讓私生子放棄遺產繼承權,最好Ṭū⁻是自願放棄。
而這個私生子是誰,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起初我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個私生子嗎?偷情的產物而已。
對於我為數不多的良心來說,完全沒壓力啊!
再者說,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兒,段位能有多高?
於是我租了離厲野最近的房子,花了大量時間摸索他的生活習慣,制定計劃。
誰知剛接觸了一天我就破防了,而且是破大防了。
甚至把自己逼到進退兩難的境地。
厲野,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我種毫無共情心的人第一次受到良心的譴責。
媽的,不 tm 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13
接下來的幾天。
我擺爛的過起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我需要重新整理心情來面對厲野。
期間厲野給我發過兩次資訊。
第一次是發了一張他做的紅燒排骨的照片。
「有沒有食欲?快下樓來吃。」
我沒回。
第二次只有一句話。
「褲頭兒想你了。」
我還是沒回。
到了第四天,我敲響了 1601 的房門。
厲野打開門,身穿一身麻料的家居服,襯的人修長挺直。
見到我他先是愣了愣,然後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誰咬的你?」
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這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麼?」
他伸手過來,在我的下唇上摩挲了幾下,輕聲重複了一遍:
「我說,誰咬的你?」
那語氣表面平靜,內裡卻蘊含著巨大的風暴。
我這才想起來那天自己咬的傷口還沒掉痂。
笑著拍了下他肩膀,「想什麼呢你?這不是被人咬的。」
厲野沒再說什麼,也沒問我這幾天干嘛去了。
這讓我松了一口氣。
他還是那副純情小奶狗的樣子,帶我打遊戲,給我做他拿手的菜,吃完飯一起下樓溜褲頭兒。
我倆之間的氛圍朦朦朧朧的,我逐漸沉迷其中,把自己最初接近厲野的目的拋在腦後。
果然啊,曖昧期最令人上頭。
就這麼又混過去了幾天。
直到中秋節,我知道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姐姐,我今天買了很多菜,今天咱倆一起過節吧?」
我看著手機上厲野發來的信息,抿了抿唇。
半天回道:「好。」

14
餐桌上擺著六道菜,擺盤兒個頂個精緻。
旁邊放著兩箱啤酒,一瓶白酒,全是我買來的。
我舉起易開罐,語氣豪邁,「來,今兒過節,咱倆喝個盡興。」
厲野輕笑一聲與我碰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嘴角溢出的酒水順著白皙的脖頸一路向下,最後劃進衣領深處。
剛兩瓶下肚,厲野像剛從紅酒缸裡撈出來似的,從腦門兒紅到腳趾頭。
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喝酒這麼上臉的人。
粉粉嫩嫩的,讓人想捏兩把。
他眼神已經有點發直了,慢悠悠地問道:
「姐姐,認識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你就是我的工作。」
厲野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呆愣愣的齜牙沖我笑。
我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傻樣吧。」
小醉鬼眉頭一皺,控訴道:
「我不傻。」
「好好好,你不傻,我傻,行了吧。」跟哄小孩似的。
「對,就是你傻。」
話音剛落,他腦袋就垂下去了。
我耐心等了五分鐘,見他徹底睡熟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厲野?厲野?」
毫無反應。
我架起他的胳膊把他扶進臥室,喝醉的人真 tm 沉。
此時夜色正濃,臥室裡沒開燈,只有客廳透過來的一點光線。
我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描繪著厲野英氣的五官。
從深邃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樑,再到線條流暢的下巴。
許久,臥室內響起一聲微不可聞的「對不起」。

15
拿出包裡的合同,在厲野大拇指塗上紅色印泥,馬上按到紙上時,我停下了。
我…不想這麼做,真的…真的不想。
我不能決定厲野的人生,孫妙蘭也不能(厲父的妻子)。
草,老子不幹了!大不了賠違約金。
賠不起也沒事,反正弄不死老子。
剛要把合同收起來,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無聲無息的睜開。
「為什麼猶豫?」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合同掉到了地上。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厲野坐起身看著我,哪還有半分醉鬼的樣子。
他重複了一遍,語氣陌生。
「程嘉,為什麼猶豫?」
以往種種疑點終於在我腦中串聯成線,我怔怔的看著他。
「因為我不想。」
厲野俯身撿起合同,我像被嚇到了似的猛的拍掉。
「別看!」
「不看我也知道是什麼,放棄遺產繼承權的合同,對嗎?」
我整個人從骨頭縫裡都透露著涼意。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從櫃子裡摸出盒煙,在我震Ṫű̂ₕ驚的眼神下幽幽點燃。
煙霧朦朧了那張臉,陌生的讓我心驚。
「從咱倆見的第一面,你對我就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瞭解,所以我斷定你調查過我,而你這麼做無外乎三點。
一.圖臉。經過我的觀察,我的臉對你確實有吸引力,但不多,根本不至於你這麼大費周章。
二.圖錢。我故意在家裡擺一些值錢的東西,你看都沒看一眼。
三.有人讓你接近我。至於是誰,至於原因,還需要想嗎?」
我默了,頭一次感覺智商被人爆的渣都不剩,太操蛋了。
「所以,你的聽覺那麼敏銳,從一開始就知道褲頭兒走丟的原因,是嗎?」
「是。」
我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演技啊?
我嗤笑一聲,「為什麼不阻止,不怕我對你的狗不利?」
厲野拉開床頭櫃,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
「其實不光是因為聽覺,主要是因為……電梯門反光。」
我:……尼瑪。
「我見過那個男生。在社區樓下你追著他打,他管你叫姐。所以我想看看電梯裡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16
我閉了閉眼,和厲野相處的一幕一幕,如同電影回溯一樣。
「別害怕,它不咬……臥槽,我狗呢?!」
「你要是不嫌棄,來我家洗吧。」
「姐姐。」
「不知道為什麼,就打心底裡感覺可以信任你。」
調劑品,原來真是我啊。
他到底是抱著怎麼樣一種心情陪我演戲的呢?
淚水猝不及防的掉落,在深色的床單上暈出一圈水跡。
其實我根本沒有立場哭,不真誠的人明明是我,但就是忍不住。
厲野扳過我的臉,輕輕替我擦拭著眼淚。
半是遺憾半是感歎的說:
「程嘉,如果你接近我,只是因為你自己就好了。」
隨後他撿起合同,毫不猶豫的在上面按下手印。
我大驚失色,「你幹什麼?!」
他聳了聳肩。
「其實就算孫妙蘭不整這麼一出,我也不打算繼承遺產。那家公司是我媽一生幸福的埋葬地,我嫌惡心。不過她既然雇你來了,我就順水推舟。」
「呵,也就她把那點錢當錢,我一年賺的比那多多了。」
草,你怎麼不早說!
不過我心底的愧疚總歸是少了一點,至少我沒改變厲野的人生。
捏著合同起身要走,厲野叫住我。
「程嘉,明天和我一起去趟醫院吧?」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應下。

17
醫院內,莊嚴肅穆的氛圍使人心頭沉重。
厲野推開病房門,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躺在病床上。
看到厲野,那原本渾濁無神的眸子陡然一亮。
「阿野?快進來。」
我跟著厲野一起踏進病房,才看見裡面坐著的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婦人是孫妙蘭,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沒猜錯的話就是厲野同父異母的妹妹了。
男人抬手指揮孫妙蘭給厲野端茶倒水,厲野出聲制止。
「不用麻煩了,我來就因為兩件事,說完我就走。」
厲野把合同往床上一扔,「你老婆讓我簽的,我已經簽了,以後別再說讓我繼承你的公司之類的話,你老婆怕是在背地裡牙都要咬碎了。」
他又從兜裡掏出一個 u 盤扔給男人。
「喏,記得夜深人靜自己慢慢看。」
不等男人反應,他拉著我轉身便走。
我回頭撂下一句話:
「孫女士,您委託我讓厲野放棄繼承權的事我履行完了,記得給我打尾款。」
孫妙蘭臉色鐵青。
剛出房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無力的辯解同時傳出。
但真男人,從不回頭看身後的爆炸。
「你剛剛給的 u 盤,是怎麼?」
「孫妙蘭婚外情的證據。」
我豎起了大拇指。
「這你都能弄到?」
厲野失笑,「就興她找『家庭情感顧問』接近我,不興我找『家庭情感顧問』接近她?」
我驚掉下巴,我之前是有多二五眼,才能把這個滿身鋒芒的男人當成純情無害的小奶狗?
「哥!」
我和厲野同時回頭看,原本應該在病房裡的女孩追了出來。
我仔細端詳了一番,女孩兒和厲野得五官沒有一絲相同之處。
厲野五官精緻,而女孩則寡淡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是平庸。
可見厲野媽媽的基因有多強大。
女孩兒走近,希冀的目光看著厲野。
「你就是爸爸常說的哥哥嗎?你以後會經常來嗎?」
厲野神色淡淡,「不會。」
「為什麼?我爸爸也是你爸爸,那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呀。」
厲野輕笑一聲,沒回答,轉身走了。
我看著這個尚且天真的女孩兒,低聲說:
「你家是你家,厲野家是厲野家,厲野的家由我來給,知道了嗎?回去吧。」
出了醫院大門,厲野正站在樹蔭下,面容俊美,身姿挺拔。
引得路過不少女生盯著他看。
我走過去,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面面相覷,安靜了許久,厲野率先開口:
「程嘉,如果你接近我,只是因為你自己就好了。」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
「我…」現在不是帶有目的的。
但厲野已經走了,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形單影隻。
從十三歲到現在,他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整整十年。
我早就該想到,厲野那麼小就自己生活,怎麼可能會是單純小奶狗呢?
那恐怕會被生活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吧。
……
我站在 1601 門前,手心不停冒汗,剛擦乾就又補上一層新的。
程嘉,別緊張,這不像你。
我深吸一口氣,剛要敲門,門從裡面被人拉開。
厲野見到我後神色一滯,手裡牽著的褲頭兒熱情要往我身上撲。
一個月不見,他頭髮短了不少。
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襯得五官更加立體。
我緊張的情緒一下就消失了。
「你好,我叫程嘉,能交個朋友嗎?」
少年眉眼如畫,笑的開懷。
「我叫厲野。」
「你看我這個調劑品,是鹽還是醋?」
「是糖。」

正文完
番外之厲野日記節選
2008.6.15
今天同學問我,為什麼沒見過我爸爸來接我。我說我不需要那種東西,我媽媽是超人。
2013.4.20
今天學校開始安排統一住校了,學校的菜一點都不好吃,媽媽知道後每天中午給我送她親手做的菜。我有世界上最好媽媽。
2013.5.12
媽媽在急救室裡,已經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是為了給我送飯才出的車禍。出車禍的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
2012.5.13
媽媽走了,連帶著我對生活的期盼。
2012.6.1
今天是兒童節,往常媽媽會帶我ťű̂⁴去遊樂園玩,今年我自己試著做了兩道菜,糊了,沒有媽媽做的一半好吃。
2022.3.23
今天那個男人來找我,他想讓我繼承他的公司,說要補償我,早幹嘛去了?都 tm 噁心透了。
2022.8.01
在樓下看到一個女孩追著男生打,男生管她叫姐,倆人笑的特開心。嗯…可能我是有點嫉妒那個男生的。
2022.8.22
她叫程嘉,她聯合她弟弟綁架了褲頭兒,還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陪我一起找狗,她到底想做什麼呢?
她發揮了一整套完美的表演,就為了來我家洗澡。我給她找了一件我的白襯衫,我是故意的,因為想看她穿,嗯…很好看。
她竟然還帶來一隻蟑螂,看來真的有調查過我。
日子寡淡,所幸遇到了調劑品。
我帶她打遊戲,她玩的確實不好,但我一點不生她的氣,甚至跟她講了我的家事。
2022.8.25
程嘉三天沒出現,褲頭兒都想她了,我也…想她了。
2022.9.10
她想把我灌醉,那我就如她所願。她終於拿出了那份合同,不過她猶豫了。是不是說明,我對於她不只是利益關係了?
我沒有再裝下去,她哭了。
如果她接近我,只是因為她自己就好了。
2022.10.11
今天認識了一個女孩,叫程嘉,她很漂亮,笑起來很美。
這個程嘉接近我,只因為我是厲野。
真好。
2022.11.29
世事如書,我偏愛你這一行。
番外之程嘉戀愛後獨白
我 tm 算是知道什麼叫道貌岸然了。
厲野這個孫子,自從戀愛之後算是徹底露出大尾巴狼的本質了。
平時只要有空,就拉著我陪他演戲。
要是演點正常的也行,你們聽聽他演的都是些什麼!
Round 1.
「黑澤太太,你也不想黑澤先生失去這份工作吧?」
我:…我可以說我想嗎?
Round 2.
「勇智的妻子真是美麗啊,放著這麼美麗的妻子出去工作,真是過分呀。」
我:…你能不能去死一死?
Round 3.
「姐、姐姐,我來找奈良,他在家嗎?」
我:…不在,滾。
得,不跟你們說了,又敲門了。
磁性的男聲透過門板傳來有些發悶:
「太太,翔太這個成績可能今年沒法繼續上學了,除非…」
我頭疼扶額。
打開門,迎接戲精的熱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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