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愛情

姐姐的好閨蜜薑晴引誘了我三次。
第一次，她在輔導我做作業時，刻意把頭髮撩到我的臉上。
第二次，她藉口太熱當著我的面脫掉外套露出裡面的黑色吊帶。
第三次，她說要為我慶祝十八歲生日，教我喝下人生的第一杯酒。
那天晚上，她教我從男孩變成了男人。
後來，我背著所有人和她在一起七年。
給她當了七年的司機、助理，隨叫隨到，做了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第 99 次求婚失敗，我等來她跟別的男人訂婚的消息。
她給姐姐發去婚禮請柬的時候，姐姐問她：「你養的那只小奶狗呢，就不怕他鬧？」
薑晴不屑：「他在江城無親無故，根本離不開我，到時候隨便買個禮物哄哄就回來了。」
Ṫųₘ我徹底心死。
同意了家裡安排的聯姻，選擇跟薑晴同一天結婚。
姐姐高興地對薑晴說：「我那個弟弟終於成家了，倒是趕巧了，和你這天結婚，雙喜臨門了。」

1
「雖然是家族聯姻，但小姑娘等了你那麼多年，總算有個圓滿你可不許欺負她。」
姐姐叮囑我快點回去，還讓我親自去邀請她的閨蜜薑晴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問過了她跟你在同一個地方舉行婚禮……」
「她來不了。」
我替薑晴做了回答，姐姐有些意外，但我很快就掛了電話，樓下傳來一陣開門聲，
薑晴踢掉腳上的恨天高，脫下黑絲的時候下意識要丟給我，
卻沒有看到我的蹤影，她微微蹙著眉頭，跟她在一起七年，她應酬晚回家我總會來迎她，已經刻入記憶之中的習慣。
但這一次她丟空了，薑晴沉著臉已經有些不悅了，她喊了我好幾聲卻無人應答。
她幾乎上了樓從身後抱住我，身上的酒味很濃：「別生氣了，阿燼，那是家族聯姻逢場作戲而已，我只愛你。」
薑晴的唇貼著我的耳朵，她知道我這兒最敏感，熱氣在我耳邊縈繞。
她說給我買了禮物道歉，讓我自己來拆，
「乖啦，我知道你現在很委屈很恨我，但我沒有辦法，我在家裡沒有話語權……」
薑晴最會拿捏我的情緒，她抵著我身子不住的顫抖。
我知道她有個惡毒後媽，之前有次甚至想把她送上老男人的床給他當續弦，如果不是那晚被我救下，她已經羊入虎口了。
我很心疼薑晴，也不願意去戳她的傷疤，我願意當薑晴的救贖。
如果沒有聽到她跟我姐姐的那通電話，我也以為她是被家裡逼迫的。
我麻木地躲開她的親吻，拆開了她「精心」為我準備的禮物，又是大牌的領帶，她前不久送了一款相似的。
她大概已經忘了。
薑晴用領帶拽著我，送上她的香吻：「等等我去洗個澡，一會給你個驚喜。」
她以為這就把我哄好了，我將那根領帶扯下，轉頭丟到了那一堆領帶裡。
直到現在我還接受不了這七年的感情，只是她隨意打發時間的消遣。
我顫抖著手，第一次解鎖了薑晴的手機。
看到置頂那個高冷禁欲風頭像，備註是「狐狸先生」，裡面的內容更是朝我的心臟捅了一刀。
【沒想到你真的等了我七年，抱歉晴晴，我該早點回來娶你的。】
薑晴回了一句：【沒關係，是你，等多久我都願意。】
我的眼睛都酸了，原來我的 99 次求婚在薑晴的眼裡完全是小丑行為，她不是不想結婚，只是不想跟我結婚而已。
我把手機放了回去，不像再自取其辱，坐在床邊把這七年我們拍的照片全都找了出來。
放進碎紙機裡，看著那些碎掉的畫面。
我們的初遇是在我十六歲那年，我被綁架有了心理陰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姐姐帶她回家玩，在樓下泳池聽到薑晴提起。
「你弟弟呢，怎麼不喊出來一塊玩。」
她像是一束光一樣，照到什麼地方都很明媚，她的笑聲同樣很有感染力，我原來是不信一見鍾情的。
但那天，薑晴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踏入了我的黑暗的心房。
再遇見是大學時候，我在江城念書，在酒吧遇見她被人騷擾，我當即護著她，一瓶酒砸破了那人的腦袋。
薑晴嚇壞了，她說那是她父親的合作物件，我們被人堵在包間門口。
我拽著薑晴殺出一條血路，我們在雨夜奔跑，她那天抱著我哭了很久，我的手臂受了很重的傷。
我借著家裡的關係施壓對方沒有追究，但那之後，薑晴來找我的次數多了，
她見我一個人住，就下廚給我做飯，她說很享受跟我待在一塊的這點自在時光。
可是現在呢。

2
薑晴洗完澡之後換了一身性感的裙子，襯得她的身材特別完美，她走過來問我。
「怎麼突然把照片都弄掉了？」
「都潮了，照片也花了留著沒什麼用。」我隨口說道，她說那是屬於我們之間的回憶，弄掉了多可惜啊。
「再拍就是了。」
她湊過來，剛要跟我親熱的時候，手機響了，看到來電的時候薑晴的臉都變了。
不自覺地勾唇，嘴角的笑意那麼明顯，她說馬上過去，迫不及待地去換衣服，隨意編了個藉口說家裡人找她。
連敷衍都懶得對我敷衍。
我想到這七年的種種，每一次在薑家受到委屈，薑晴總ẗûⁿ抱著我，她說她只剩下我了。
她說，阿燼，這輩子都不好離開我好嗎？
我說過我會一直在，我說好啊。
我想伸手去拽薑晴，卻發現家裡早就沒人了，我開始收拾行李，畢竟要回京都了，這七年我的東西也不多，全都是配合薑晴買的，我看到手腕處的紋身，紋的是她最愛的無盡夏。
在離開之前我聯繫了紋身師，準備把該留在江城的一切都留在這裡。
深夜，我本想睡接到了薑晴發來的資訊，才想起來我是她的司機。
她給我發了個地址讓我去接她，
在我們初遇的那個酒吧，我剛到的時候，看到薑晴軟在周妄的懷裡，他們吻的難捨難分，身邊全是起哄的聲音。
「七年了，妄哥終於翻身回來給晴姐當靠山了。」
「阿妄，我好想你。」薑晴哭著摟住他，他們激情擁吻，我才知道七年前同意跟我在ŧū₂一塊，是因為周妄出國不告而別。
薑晴氣不過才答應跟我在一塊，她壓根就不愛我，周妄摸了摸她的耳朵，他說永遠不會留薑晴一個人。
我氣憤不已，一腳踹在桌子上的酒瓶上，碎了一地。
薑晴嚇了一跳，我們是地下戀，根本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在她身邊人眼裡我就是個小助理是個司機。
周妄蹙著眉頭剛要過來教訓我，卻被薑晴攔了一下。
「他是什麼人，你要這麼護他？」
「就一個小助理而已，我的司機。」姜晴淡淡的說道，周圍的人開始起哄。
「呵，一個小人物還敢對妄哥動手，來啊，給妄哥把排面找回來。」
我氣不過，盯著薑晴看，她卻滿眼哀求，我想她會給我一個說法，但她眼睜睜看著他們一腳把我踹到地上。
周妄冷笑著上前：「手下的人不打學不會規矩，我今天就幫你調教調教。」
他說著一腳踹在我的膝蓋上，讓我被迫跪了下來，手裡拎著個酒瓶子。
姜晴在一旁一言不發，周妄冷哼一聲：「有的人就是擺不正自己的位子，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晃了晃酒瓶子，薑晴在一旁為我開脫，讓我低頭跟周妄服個軟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
我的心苦澀難耐，就這麼過去嗎？
那是我的七年啊，最愛薑晴的那七年，我甚至做夢都在勾勒屬於我們的未來。
我幻想過她穿著潔白婚紗朝我走來的畫面，我們攜手要共赴一生，到了七老八十還能互相挽著對方去看日落。
可是現在呢。
啪地一聲，周妄的酒瓶子砸在我的頭上，就跟當年我替薑晴出頭一樣，血順著額頭流淌下來。
周圍的人都在起哄，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就我這種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我倒在血泊之中，此刻的周妄卻捂住了肚子，他說自己胃病發作了。
薑晴著急的很，急忙去查看他的情況：「沒事吧，我包裡有藥。」
周妄握住了薑晴的手，他要她陪著一起去醫院。
薑晴看了我一眼，有些猶豫掙扎，周妄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醫生說胃病拖不得，拖久了會變成癌症的。」
「……」

3
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周妄從門外進來，他的眼神之中全是鄙夷。
「晴晴愛一個人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真愛你早給你名分了，至於求婚 99 次都不嫁給你嗎？」
周妄說他就不一樣了，他一回來薑晴就同意了求婚。
「她都不在意我在國外死過一個老婆。」周妄的嘴角滿是譏諷的笑，「說來也有趣，當初薑家給了我一筆錢送我出國，讓我不要纏著晴晴。」
周妄便是靠這筆錢在國外包裝自己娶了個富婆，最後繼承她的遺產回來。
薑家如今還要仰仗他過日子。
「你簡直不是人。」
「薑晴這樣的殘花敗柳能嫁給我已經是她的榮幸了。」周妄讓我趕緊滾蛋，他還說當年薑晴在很早之前就被她後媽弄丟了清白。
我很氣憤，薑晴這是看上怎麼樣一個人渣，我氣得從病床上下來一拳打過去。
恰好這時候，薑晴從門外進來。
「阿燼你幹什麼，周妄他是特意來看你的。」
薑晴很不好意思，她將我攔在身後連連給周妄道歉。
說她沒有教好我，我真的想笑，周妄拍了拍衣角說沒事：「小男孩嘛，總是這種心性，當個玩意兒逗逗可以。」
他說在婚禮之前不希望鬧出太大的動靜。
周妄早就知道我跟薑晴的關係，甚至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薑晴的臉色都白了，她卑微地給男人賠禮道歉。
我忍不住了，指著那個虛偽的男人說：「他罵你殘花敗柳，他根本不愛你，你到底在癡迷什麼？」
我以為我們在一起的七年，能有那麼一瞬入薑晴的心。
她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她紅著眼看向我：「鬧脾氣也有個度，你為什麼非要揭我的傷疤，那件事情只有你知道，只有你！」
薑晴說沒想到我是這樣的人，為了讓她跟周妄決裂居然用她的傷疤去冤枉周妄。
我真的被氣死了，看著周妄那挑釁的眼神，他溫柔地抱起薑晴，他說沒事，晴晴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你。
……
離開江城之前我去紋身店洗紋身，老闆還很可惜說這是他的成名作啊。
之前因為我曬照，他這個紋路在網上火了一陣子。
他說洗紋身很疼的，尤其我這個位子，ṭùₘ我說沒事，動手吧。
「剛才那邊還有個女人要在私處紋這個圖案呢，嗐，我已經回不到巔峰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薑晴從裡面走出來，她在那樣私密的地方紋下她跟周妄的所有。
我在她的手機裡看到屬於她跟周妄的那個夏天，那些無盡夏，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開始吧。」
那天之後我沒有再見到薑晴，我收拾完回去京都準備婚禮。
姜晴跟姐姐打電話的時候提到了那只小奶狗，她倒是自信：「頂多三天，他鐵定來找我，最多都鬧不過三天。」
我跟她的過去很多時候都是我在遷就在低頭，我不敢放開手，我怕薑晴離我越來越遠。
卻沒想到這讓她更加肆無忌憚。
婚禮那天，姐姐攛掇著我去見見薑晴，她說那是她最好的閨蜜，能一個日期結婚也是緣分。
我沒同意，婚車在場地停下的時候，我從車裡走出來。
姜晴跟姐姐在說話：「電話也打不通，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萬一來鬧我的婚禮怎麼辦？」
「沒事，這裡一般人也進不來，對了，我弟弟過來了，他也是今天結婚，要不見見？」
姐姐的手順勢指向我，在看到我和我身上結婚禮服的那一刻，薑晴愣住了。

4
「那是你弟弟？」
「是啊。」姐姐剛說完的時候，就看到薑晴的眼圈紅了，她站在原地定定的看向我。
那一刻的眼神足以讓我銘記一生。
看著我挽著別的女人往裡走，薑晴快步走過來，她說：「江燼，沒有我的同意，你怎麼敢娶別的女人？」
薑晴氣呼呼地跑到我的面前，她的眼神之中寫滿了驚訝跟失望。
好像我背叛了她一樣。
身邊的白若栩無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說給我時間處理私事，但不要誤了時間。
在回來之後我跟白若栩坦白我的感情狀況，我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了，她說那麼多年都等了，不在意這一時半刻。
如果我真的不能愛上她的話，當個交易也沒什麼不好。
薑晴質問我：「你是江倩的弟弟，京都江氏集團未來繼承人的弟弟，你卻不跟我說？」
她指著白若栩，問我是怎麼做到在她面前當個純善的小奶狗，又在背地裡跟京圈大小姐勾勾搭搭。
她倒打一耙的本事還真厲害啊。
我倒也想問問，她跟周妄之間的糾纏，還有那與我的七年，全都只是泡沫而已。
在決定回來聯姻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清楚，薑晴給我的不是愛，只是類似愛情的感覺。
是我自己不願意戳破過往的回憶，是我在過去的玻璃渣找糖吃。
我只記得跟薑晴在一起的甜，我想抱ṭŭ̀₇著那點甜直到永遠，但她拒絕了我 99 次。
「我們早就分手了，從你答應周妄求婚那一刻開始，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我跟你說了解釋過，我跟周妄是商業聯姻，我爸爸需要周妄投資……」
淚水從她的眼眶流下來，她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她自己最清楚。
她身邊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為了周妄守身如玉，她在等周妄回來娶她，我不過是周妄不在的時候，她找的一個消遣而已。
我沒有名分，是可以爛在黑暗之中，是可以被一腳踹開的！
可是現在她卻把所有的過錯推到我的身上。
薑晴質問我為什麼要騙她。
「耍我好玩嗎？看著我在泥濘之中掙扎，最後只能聽家裡安排，你跟他們有什麼區別？」
薑晴說我跟那些覬覦她身體的臭男人有什麼區別。
她紅著眼，淚流滿面，她不會真以為這些年跟她合作的，她談成的那些生意是因為她自己吧。
那是我瞞著她在背後用盡手段，不然依照薑家的經營模式，他們早就破產了。
可薑晴總以為那是她自己的能耐。
姐姐走過來，看出我們之間的端倪，她很納悶：「你之前說的那只小奶狗不會是我弟弟吧？」
姐姐狐疑地看著我：「我弟弟可不是什麼乖順的人。」
「嗯，是他。」
姐姐震驚地站在原地，她說自己淩亂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但今天裡面的賓客都在，事情該處理了，她滿臉斥責地看向我：「所以這些年讓你留在江城不肯回家的是晴晴？瞞的倒是好啊。」
「嗯。」我低頭，也跟姐姐說了一聲抱歉，「我原本想等求婚成功再跟你說，但是……」
99 次求婚一點一點耗盡了我們之間的情分。
我想到在最開始的第一次求婚，我滿腔熱血，那時候還在學校裡，我問薑晴畢業之後能不能嫁給我。
她當成一個笑話，還說我拿假的鑽石忽悠她，她不想那麼早結婚，也不想把愛情賭在一個小屁孩身上。
但我滿腔熱情都在她的身上，一年後，我靠自己在外面賺的錢買了一套房子，準備好驚喜，完全是踩著她的喜好，跟她求婚。
那晚薑晴哭了，她看著我不說話，在摩天輪上她沒有回答我。
原來那一晚，她想到的是周妄啊，如果那個時候給她求婚的人是周妄，她一定會答應吧。

5
「婚禮我會取消，但是阿燼你必須跟我解釋清楚。」
ṭű̂₀薑晴說她的身份地位不如我，但也不能被我玩弄感情。
姐姐在一旁抄著手，她的臉色難看極了：「看你幹的好事。」
不過姐姐也是這段感情之中另外一個參與者，她深知並不是我辜負了薑晴。
是姜晴為了周妄拋棄我，我是那個可憐蟲。
「取不取消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的婚禮還要繼續，姜小姐，還請讓路。」
薑晴說我怎麼就變得那麼無情了，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她。
她居然還問的出這些話。
「給彼此留點顏面，薑晴，你等了周妄七年，你那麼愛他，我成全你，別再鬧了。」
「我不允許。」薑晴氣瘋了，但是在這裡由不得她做主，姐姐上去跟她交談，也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你不是喜歡阿妄嗎？我弟弟雖然平時看著高冷，不愛說話，但他那麼愛你，肯定是被傷透心才會選擇回來結婚的。」
姐姐跟姜晴說了很多，她說我一直不願Ṱū́₎意回京都，要留在江城。
「他給我說時候沒到，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他肯定是為了誰留在江城，我只是沒想到是你。」
姐姐提醒姜晴之前都說過什麼。
在得知周妄回來的時候，在最開始開啟這段感情的事情。
那時候的薑晴為了快些忘掉周妄，才會選擇我，這些細節，薑晴沒有瞞著姐姐。
「你只是把我弟弟當個消遣，現在他不想繼續了，你放過他吧。」
「可是……」薑晴的眼睛酸酸的，「可我很愛他，如果不是家裡逼我的話，我願意嫁給他的。」
薑晴說這 99 次的求婚，她其實感動過，但她的出身不如我們，沒有那麼任性的資本。
「如果他早點告訴我，他是你弟弟的話，我們的結局會不一樣。」
「……」
姐姐看向姜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愛情不該純粹一些嗎？
非要摻和這些利益，姐姐質問姜晴：「說到底你從心裡看不上他，你以為他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給不了你依靠，不如周妄，你愛的是江燼，還是我弟弟、京都江家小少爺的身份？」
「晴晴，念在你是我最好的姐妹的份上，求你放手吧。」
姐姐說不願意跟薑晴鬧僵，也並不是偏袒我。
而是在這段感情之中，她看到的不是薑晴對我的愛，只是她將對周妄的思念全都寄託在我的身上而已。
薑晴哭著搖頭，此時周妄過來了，他說這是最盛大的婚禮。
「不結婚了，周妄，我不加給你了。」
「？」
周妄的臉色難看的很，他問薑晴為什麼，但此時的女人跟瘋了一樣往樓上去。
我去找白若栩，她笑著看向我：「比想像之中快很多，看來這七年的感情也沒什麼內容啊。」
「放心，我既然決定娶你就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喔。」白若栩笑著聳聳肩，「其實你不必跟我表忠心，喜歡你本就是我單方面的事情。」
白若栩說她當初鬧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給我帶來不少麻煩。
她欠我一句抱歉，但她今天也見到了那個能讓我守在江城七年不離開的女人。
「走吧。」

6
就在我們交換戒指的時候，突然薑晴闖了進來，她已經換下了婚紗，她走向我，對身邊的白若栩說道。
「他不會愛你，他在這裡紋下的是我。」
薑晴指了指我紋身所在的地方，靠近喉嚨，很危險的地方。
但我早就已經洗了，那一片還沒有完全恢復。
姜晴讓白若栩早點認清楚，她說我是不會愛她的。
「那又如何，姜小姐，七年的感情，99 次求婚，哪怕你有那麼一刻動搖，一刻點頭，江燼娶的就是你。」
白若栩說她無所謂，但今天這場婚禮，誰也不准在這裡鬧。
身邊的保鏢一下子跑了過來，白若栩說看在薑晴曾經是我心頭好的份上，願意給她一個體面。
「阿燼，你當真捨得我們七年的感情？」
「我們早就分手了，別再鬧下去。」
我冷聲道，薑晴哭著轉身，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很快就被姜父攔住了去路。
他抬手一巴掌打了過去：「誰准你鴿了周妄的婚禮，你居然敢拒絕跟他結婚？」
「是，我不結婚了。」薑晴木訥地站在那兒，「這些年，你們一直把我當成工具，踩著我往上爬，得了不少的好處吧？」
姜父的臉色都變了：「就為了那個毛頭小子，你愛上那個男人了？你知不知道公司急需周妄的那筆資金。」
「您看不上的那個毛頭小子，現在就在裡面結婚呢，江燼是江家小少爺。」
姜晴的話音落下，男人的臉色徹底白了，姜父說這怎麼可能。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怎麼會是京都江家。」
「後悔了吧？」
姜晴冷嘲一聲，這話是跟她父親說的，也是跟她自己說的。
她的步子走得不穩，跟周妄遇到的時候，男人的神色並不好看。
「所以你變心了，愛上江燼了？就因為他是江家小公子，你就後悔了？」
周妄看向薑晴，那個前一晚還在說很幸運可以嫁給自己的女人，這七年一直為自己守身如玉的女人。
此刻卻是這般！
薑晴扯了扯嘴角，她的神色很複雜，不甘Ťű̂₆與失望都寫在臉上。
「是，我愛上江燼了，但我明白的太遲了。」薑晴說她早就已經不愛周妄了，「是我自己過不去那道坎，當初你一聲不吭出國，拋下我，是我太要面子了。」
薑晴說她現在可以直面自己的內心，對於周妄是當初的執念。
被拋棄之後想要找回面子而已，那是一種求而不得的執念。
他不會懂。
但這七年，薑晴說她早已經變心，只是她太過遲鈍。
「我以為江燼對我而言是消遣，是寄託對你的愛意，卻沒有想到我早就愛上她了。」
薑晴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周妄卻是冷笑道：「你在這麼多人面前害我丟臉，你想過我的感受了嗎？」
「對不起，阿妄。」
「呵，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清高的女人，你根本不配在這裡做選擇，你這個殘花敗柳，我告訴你，現在不止江燼不會要你，我也不會要你。」
周妄說薑晴錯過了最後一個可能會娶她的人。
薑晴站在原地，眼神之中寫滿了震驚：「你剛才在說什麼？」
「你早就髒了，我很清楚，當年姜家花百萬給我封口，就是因為這個事情，不然你以為我一個窮小子靠什麼能在國外發家？」
「……」
姜晴今天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在打臉周妄。
但她沒有想到在周妄的眼底，他是這麼看自己的。
「那你為什麼要娶我？」薑晴紅著眼，不解地看向周妄，她以為這個男人是救贖，是要將她從泥潭裡拽出來。
周妄笑笑：「你的身材很好啊，也豁得出去，沒嘗過的味道肯定想試試。」
「……」

7
我大婚之後，姐姐就來找過我一次，要我如實說清楚我跟薑晴的過往。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她跟薑晴那麼熟，從另外一個角度也算是親歷了我們的愛情全過程。
但她很納悶。
「怎麼會是晴晴呢，你看起來也不像會愛上她的。」
我跟姜晴的過去其實挺有緣分的，緣分這種東西，我說不明白。
我靠在一側：「該坦白的也坦白了，以後別在我面前說她了。」
姐姐點點頭，她表示感情是很私人的東西，哪怕她跟薑晴是好閨蜜，也不會插手我們的事情。
她歎了口氣，說人生還真是奇妙，處處都是驚喜。
……
薑家的資金鏈斷了，姜父壓力姜晴去談跟葉家的合作，但葉總不會見她的。
哪怕她纏著人家很久，追到酒吧裡，要自請幫葉總喝酒。
人家也沒給什麼好臉色。
「您之前還說很欣賞我的，這次項目為什麼要出爾反爾？」
葉總笑了：「呵，你真以為是你自己的本事啊，那是江小公子提前打過招呼的，讓我們多幫襯著點，不然你們薑家早就倒閉了。」
「江小公子？」薑晴怔了一下，「你說江燼？」
「不然呢，誰有那麼大的面子，我們公司還指著江家過日子呢。」
葉總歎了口氣，他說搞不懂薑晴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要是早點同意我的求婚，現在也是江少奶奶了。
「他每一次求婚的地方，都是他親自佈置的，每一朵花都是他親手放好的，對了，他怕你覺得他用家裡的錢，是紈絝子弟，那些花費全都是他自己一點點為你賺來的。」
葉總搖搖頭：「這年頭這樣的公子哥真不多了，姜小姐，真是可惜了。」
「！」
薑晴的眼圈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從酒吧跑出去，在第 99 次求婚的時候，我給薑晴發了很多短信，我在溫泉山莊替她準備了驚喜。
可惜那晚她沒有來，後來我才知道。
那晚她去接回國的周妄。
在機場吹冷風等周妄的時候，我在山上看著那些燈，我守著這裡，心漸漸的冷了。
或許上天都想讓我放棄，那天下了很大一場暴雨，花都被打濕了，那一片顯得特別狼狽。
而今天，薑晴在聽完葉總的話之後，就追著上山。
她問負責人，當初我求婚的那些東西還在嗎？
「還在啊，那小男生把東西丟進垃圾桶，我們保潔覺得怪可惜，就撿起來了。」
姜晴問負責人東西在什麼地方，她願意花錢買，不管是一朵花還是什麼。
她都願意。
負責人一眼就知道薑晴是誰了：「那天那小男生在這裡等了很久，不過求婚物件也沒有出現，後來下了一場暴雨，看來是老天爺在暗示了。」
「……」薑晴哭著從保潔手裡買回了那些花，被保潔阿姨養的很好。
她哭著看著那些無盡夏，已經錯過了屬於它們的季節。
「種在這裡挺好的，等開花的時候，特別好看，一大片都是。」
阿姨告訴姜晴，這裡是溫泉山莊夏天特別多人打卡的地方，薑晴哭著看著這一片，她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麼。
「還是留在這裡吧。」
「好，麻煩你好好照顧它們。」姜晴給阿姨留了一筆錢，當成是打理費。
她失魂落魄地從山上下來，又一次給我打了電話。
我拉黑了她所有的聯繫方式，包括手機號，這個是新的。
接通之後，我很意外薑晴會找我。
「對不起，阿燼，這一聲是真心跟你道歉。」

8
薑晴說她不會再逃避了，她跟我說對不起我，她不該跟周妄做那些事情。
她以為自己還愛著周妄，以為我不會離開她。
所以才肆無忌憚。
「我想彌補內心的空缺，當初被周妄拋下之後其實我很不甘心，阿燼，對不起，我現在也很清楚，我心裡愛的那個人是你。」
「我很後悔，我去過溫泉山莊，也見到你給我準備的……」
我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我已經結婚了，希望你自尊自愛，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陪你緬懷所謂的愛情。」
這七年的付出，被薑晴踩在腳下，我認了。
在這段感情之中，我坦蕩，我問心無愧，所以我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也並不是故意要隱瞞自己的身份，是最開始的時候，她跟我抱怨，她說這輩子只想找個簡簡單單的男生。
她不想嫁入豪門，她也跟我吐槽過我姐姐家裡的生活。
她不想背負那些，我也不會強求。
可是到頭來，我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卻成了他們把我一腳踹在門外的關鍵。
甚至還踩著我的自尊。
我掛了電話，又把這個號碼拉黑了。
白若栩從樓上下來，她抱了一堆的書，她說最近要幫手裡的作者整理稿子，她弄了個出版社，有聲有色的。
「江燼。」
白若栩看向我，我愣了一下：「怎麼了？」
「哦，我媽給的票，這週末的演唱會要不要一起？」
「好。」
我已經徹底放下過去那段感情，已經結婚就該試著接納白若栩，我知她很愛我，也不願意辜負她。
但是如果現在問我愛不愛白若栩，那答案肯定不是。
我沒有那麼快做到，儘管我已經把自己的內心放空，但要愛上另外一個人很難。
……
週末的演唱會上，我跟白若栩坐在內場，情緒最高點的時候, 我們被投上大屏。
白若栩激動的抱住我，她哭著對鏡頭說：「守得雲開見月明，老天爺從來對我不薄，我願意站在原地一直等他。」
白若栩說她願意等我回頭看看她。
我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在眾人的起哄下, 親了親她的臉頰。
現場的氣氛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我們的那一場上了熱搜。
很多人都在嗑這個糖。
但是底下還是有些評論。
【男的根本不喜歡白小姐, 他之前有一段七年的姐弟戀, 他心有所屬好吧，這都是演的。】
【家族聯姻而已, 哪裡甜了。】
【樓上的那個酸死了，那麼見不得別人好, 是是是江燼不喜歡他老婆, 喜歡你唄。】
薑晴看著手機裡那些評論, 又一次哭了。
姜家瀕臨破產, 姜父要她去找周妄, 她鼓起勇氣，打聽到了周妄所在的地方。
那次拒婚害的周妄丟了臉面，他本來只是玩玩而已，現在更是不會把薑晴放在眼底。
「阿妄。」
「你來幹什麼？」周妄放開身邊的女人，眼神之中滿是鄙夷, 「缺錢花了？嘖, 要不你跟她比比, 看誰厲害, 一杯酒十萬怎麼樣？」
薑晴的眼睛酸澀的很, 明明之前她能成為周妄妻子的人，如今卻跟這些陪酒的一樣。
她是要臉的，不是自甘墮落的, 她質問周妄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你把我跟她放在一塊？」
「你還不如她呢, 她起碼能逗我開心，你呢。」周妄嘲諷道, 「你害得我被人嘲笑，那些人把我跟江燼放在一塊比較。」
周妄說他這輩子都甩不掉我了, 偏偏他也比不過我。
我沒想過跟他爭這些, 往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跪下啊, 求我, 舔我。」周妄拍了拍薑晴的臉頰，「是你自己不要的, 現在又後悔, 不過江燼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吃回頭草呢。」
一群人都在羞辱薑晴, 整個包間裡的人都在嘲諷她。
她都一一照做, 她將所有的尊嚴踩在腳下。
可最後卻換來周妄一句：「別來噁心我, 你快滾吧。」
「……」
薑晴哭著蹲在角落裡，她給我發了很多條資訊, 她又換了新號碼, 可惜我不會再回她了。
薑晴說她很痛苦, 總是活在後悔之中，她說自己走錯了一步，結局居然是萬劫不復。
她錯了。
其實我給過她 99 次選擇, 每一次她都把我推的更遠。
人生路漫長，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愛與不愛，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