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姐魔媽媽要把我爸借給大姨成婚

我媽要把我爸借給大姨當對象。
就因為表哥女朋友接受不了單親家庭。
為了萬無一失，我媽還想跟我爸離婚，讓他和大姨領證。
「反正都還是一家人，領了證你就是延宗親爸了，車房彩禮你可得置辦好。
「至於宋依那丫頭片子，隨便嫁出去得了，有沒有爸都一樣。」
我一把掀翻桌子，沒媽可以，誰也別想打我爸的主意！

1
出差回來，我累到不行，準備好好補覺，睡他個三天三夜。
打開房門，差點死在那裡。
我的牀怎麼沒了！
忍著頭疼把我媽叫過來時，她還有點不悅。
「喊甚麼！你表哥這幾天失眠，試了下覺得你這牀舒服，我借給他了。
「你去沙發睡吧，反正每次睡覺你跟個豬一樣，在哪都行。
「都多大人了，還這麼小氣，又沒說不還你。」
這要不是我親媽，我肯定當場爆粗口。
真是受夠她了！
大姨家整天甚麼都借，小到油鹽醬醋，大到車房金錢。
每次借了，假惺惺來句會還。
可我從小到大，20 多年了，也沒見她們還過甚麼。
我一忍再忍，忍無可忍。
「從小到大你的心就偏向娘家去，甚麼都往外借，一點不管自家人死活。
「今天借牀，明天就能借房，有完沒完啊！煩死了。」
我媽「嗷」的一嗓子就沖我吼。
「你個小白眼狼說甚麼，我養你這麼大還養出仇人來了。家裡的東西都不是你的，我願意怎麼處理都行。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大姨小時候可沒少抱你。」
說著她還要跳起來打我，關鍵時刻，門鈴聲嚮起。
我強撐著去開門，看見大姨王彩霞哭喪著一張臉站在門口。
我的心跟著下墜。
按照以往經驗，她來我家臉越臭，等會兒借的東西就越大。
私心裡，ẗṻₛ我不想讓她進門。
可我媽從後面一把擠開我，老臉笑成菊花，把王彩霞迎進來。
她坐下後，我媽立刻去泡茶端水果。
臉上每條皺紋都明晃晃寫著心甘情願幾個大字。
可自始至終，王彩霞的表情就沒松下來過。
看來這次事小不了。
她沉默好久，快急死我媽的時候，才幽幽來了句：
「這不年都過完了，延宗對象那邊提出雙方家長見個面。」
我媽立刻激動了。
「好事啊，你放心，車房彩禮我借你，這都不是問題。」
王彩霞長嘆一口氣。
「人家女方那邊接受不了單親家庭，這都快見面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嗚嗚，都怪延宗爸這個短命的死得太早，要是當年我不讓他入贅就好了。」
大姨招贅婿這事可是我媽的死穴啊，王牌一出，我媽肯定甚麼都答應。
我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有個念頭剛冒出就被我壓下去。
肯定不會這麼離譜的。
空氣裡都安靜了一瞬，我媽猛地拍大腿。
「這有甚麼難的，我把你妹夫借你不就行了。」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聲巨嚮。
抬眼望去，我爸一臉震驚地站在那裡，手裡的書本散落一地。
完了。

2
我爸整個人都氣紅了，他站在那裡，好幾次想開口說話。
又生生止住。
教書育人幾十年的大學教授，實在罵不出甚麼髒話。
可其他的又不足以表達。
我也氣，一堆髒話到嘴邊剛要罵。
眼前猝不及防出現一條胖胳膊，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王彩霞的胳膊肘直接撞我嘴巴上，一時間口腔裡全是血腥味。
疼得我根本說不出話。
她冷冷瞥了我一眼，又假裝難為情對我媽說：
「這不好吧，妹夫也不會答應的。哎，我還是給延宗對象說實話吧，人家女孩子真不願意也沒辦法了。」
我媽直接拍著桌子站起來。
「他有甚麼不能答應的！姐，這事定了，就讓宋君珩去，本來也是他該做的。」
我都感覺我媽是不是真的有甚麼隱疾，這是人能想出來的事嗎？
借這借那也就算了，連自己老公都要借出去。
扶姐魔沒救了。
我爸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沖過來，生平第一次對我媽說重話。
「你閉嘴，我不同意。」
我媽看仇人似的瞪了我爸一眼，警告他。
又好言好語把王彩霞先勸走。
拍著胸脯保證，「姐，等延宗見面那天，宋君珩準時到場。」
剛關上大門，她一把扯下身上的圍裙重重砸在地上。
「我在家給你當牛做馬這麼多年，現在我姐家有事，這點小忙你都不幫，你還是人嗎？
「就是去走個過場，我們本來也是一家人，這有甚麼不行的。」
我爸氣得把眼鏡都摘了，一直揉眉心。
「這事沒商量，我不會同意。」
我媽直接過來推了我爸一把，還把他的眼鏡扔在地上踩碎。
「當年要不是我姐主動招贅婿，那入贅的就是你宋君珩，沒有她，說不定你早死了，哪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延宗是我老王家的獨苗，他的婚事誰要是敢擋，我跟誰拼命。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爸久久沒說話，好半晌，他才開口。
「那就離婚吧。」
站在一邊，我都驚到了。
這麼多年，我媽做的這些事，我爸全忍了。
他甚至還告訴我，既然家裡有這個條件，貼補娘家就讓她貼補吧。
沒想到ẗūₚ今天，我爸終於想開了。
可讓人奇怪的是我媽的反應。
她先是愣住，然後眼睛不自覺地瞪大，嘴角高高翹起。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離，咱們明天就去離。你跟我離了，就趕緊跟我姐領證。
「萬一人家姑娘要看結婚證和家裡戶口本呢，延宗親事這麼重要，可不能出岔子。」
她說著，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就跑回房間跟王彩霞打電話。
沒一會兒，又拿著行動電話出來。
對我爸說：
「我答應離婚，但你必須簽協議，跟我離了跟我姐結婚才行。反正咱們還是一家人，領了證你就是延宗親爸了，車房彩禮你可得置辦好。
「至於宋依這丫頭片子，隨便嫁出去得了，有沒有爸都一樣。」
我吐出一口血水，把甚麼孝道都扔一邊，沖著我媽就吼。
「你是不是有毛病，扶姐魔見多了，扶成你這樣的，千百年也見不著一個。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爸跟你離婚是過不下去了，他都不要你，憑甚麼還要再踩一次屎，要你那個吸血螞蟥姐姐。
「離婚，你們趕緊離，你不同意，我也會找律師起訴，還有他王延宗的爸，真想見就去地裡挖，誰也別想打我爸主意！」
為了避開我媽這個瘋子，我跟我爸當天搬去另一處房子。
沒想到只消停兩天，我媽就鬧去我爸學校了。

3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整理資料，同事急匆匆過來。
拉著我就往外跑，在路上她才告訴我。
我媽來了，正在學校的中心廣場撒潑打滾呢。
「快跑，再晚點，感覺宋教授就要死了。」
到地方時，我明白，同事一點沒誇張。
我媽這是要逼死我爸啊。
學校的這個廣場，位於教學樓最中間的位置。
各個學院的同學下課後都會經過。
她還在四面八方拉著橫幅：
【本人願意離婚，成全丈夫宋君珩和我親姐姐的婚事。】
穿過人群時，我還聽到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宋教授看著正直，沒想到玩這麼花，還跟大姨子，嘖嘖。」
「這大娘比王寶釧都戀愛腦啊，出軌的渣Ťŭ⁵男就該捶死他。」
我費力擠到最前面，看見我媽哭著跪在我爸面前，正抱著他大腿求他。
「君珩，你回家吧，我答應離婚。
只要你跟我姐好好的，我做甚麼都願意。」
我爸站在那裡，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他臉頰紅得像燒起來一樣，眼裡滿是憤怒，更多的是絕望。
頂著四面八方的目光和不友好的議論。
情緒崩到極點，大庭廣眾下開始呵斥我媽：
「你夠了！鬧也要有個限度，謊話成篇，簡直不可理喻。」
我媽跟故意似的，哭得更大聲了，像是我爸把她罵哭一樣。
眼見著事情越來越糟，我趕緊上前，把我媽拽走，扶我爸到一邊。
我爸整個身體一下全靠在我身上，他已經脫力了。
連帶著我腳下跟著趔趄了一下。
光風霽月只在頒獎臺上受人敬仰的教授，有一天成了風月事的談資對象。
這比直接鯊了我爸都狠。
我的心裡一陣抽痛，可我媽還想去拉我爸，被我攔住。
緊緊攥著她的手，我質問她。
「你到底想幹嘛，我告訴你，造謠抹黑他人名聲犯法，就算是親人也不行！」
我媽拿出行動電話，給已經走過來的校領導看ṱü¹。
上面有不少照片，全是我爸跟王彩霞親密接ŧũ⁵觸的場景。
一起吃飯、聊天，甚至旅游。
看得我渾身發寒，這些場合，明明我們都在，偏偏只拍我爸他們倆。
我爸嘴角客套地笑成了不軌感情的證據。
像是生怕錘不死我爸，我媽又翻出幾張最近的。
上面顯示我帶著我爸去了我的房子，可王彩霞也站在我家門口。
「領導你看，我女兒宋依也支持她爸的新感情，為了躲我，帶著她爸離家出走，我姐姐也去我家了。
「既然她們才是一家三口，那不如我就成全吧。」
我媽聲音刻意很大聲，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全場嘩然。
她再次跪著拽住我爸的褲腳。
「君珩，我姐姐喪夫很多年，好不容易決定跟你在一起，你千萬不要負她。」
這是把我爸架在火上烤，逼著他跟王彩霞領證啊。
我拿過同事找到的喇叭，打開。
「今天的事我保證是個誤會，我爸從來沒有出軌，請大家不要亂傳。
「最遲明天，我會給各位一個交代，請相信我，相信宋教授一次好嗎？」
我對著四面八方鞠躬。
好在我爸平時名聲不錯，學術也專業，加上領導幫助，輿論暫時平息。
我讓人快速搜集證據，自己則是開車去了王延宗的公司。
這盆髒水，我媽能往我爸身上潑。
那我自然也能潑她最疼愛的燿祖身上。

4
來的時間剛剛好，公司領導正準備宣布王延宗升職的好消息。
我怎麼可能讓他如意。
一個滑跪到王延宗面前，抱著他的大腿就開始哭。
「表哥求求你，放過我們家吧，不要讓我爸媽離婚了，更不要讓我爸跟你媽領證。
我爸根本就不喜歡你媽，他可是你媽的親妹夫啊。」
王延宗費力扯開我的手，他的臉上只有厭惡，但沒有一點震驚和奇怪。
他果然甚麼都知道。
可站在他旁邊的領導聽傻了，在場的同事紛紛舉起行動電話。
領導熱心問我怎麼回事。
我直接把行動電話音量調最大，開始播放昨天的錄音。
「我把你妹夫借你不就行了。
「可以離婚，但你跟我離了，要跟我姐領證。
「等以後你就是延宗親爸了，車房彩禮你可得置辦好。」
錄音放完的時候，辦公室已經有人罵娘了。
王延宗想狡辯，我可不給他機會。
昨天我媽也沒給我爸機會啊。
我對著王延宗哐哐磕頭，折他壽。
「表哥你要是娶媳婦沒有錢，就把我賣了吧。我媽說了，你是家裡燿祖，我是丫頭片子。
「把我賣了換錢給你娶媳婦行嗎？求求你了，我只想要爸爸啊。」
我拿出早就截圖好的照片給周圍的人看。
那些我新買的家電、電子用品甚至是牀，都在不久後，成了王延宗朋友圈炫燿的東西。
「雖然表哥你甚麼都借我家的也沒還過甚麼，但我的彩禮不用你借，都給你。
「只要你不要我爸爸就行，我不想親爸爸變成姨父啊。」
四周的好心人罵罵咧咧錄像，說一定要曝光。
王延宗見情況不對，立馬推開我跑出去打電話。
等我從他公司出去時，就接到我媽的電話。
那邊開口就罵娘，完全忘了罵的到底是誰。
我冷聲回她，「你怎麼對我爸，我就怎麼對王延宗。
「最後一次告訴你，借我爸的事想都別想。」
當天晚上，我整理好所有證據，發了出去，證明我爸清白。
同時也找律師咨詢起訴離婚的事。
之後一星期，我媽甚麼也沒做，甚至王延宗的朋友圈也不發了。
我放心地出了趟差，結果突然接到當醫生的閨蜜電話，說我爸住院。
嗓子被開水燙傷，說不了話了。
沉寂幾天的王延宗也更新了朋友圈。
【順利見家長（耶）】
配圖是一張所謂的全家福，而上面，王彩霞坐在我爸病牀邊，另一邊站著王延宗。
儼然一家人的樣子。

5
坐在回程的高鐵上，我先翻找了家裡的監控。
看見我爸發燒，我媽敲門進來後主動留下照顧他。
在喂他吃退燒藥時，我媽故意去倒 100 度的開水。
我爸被燙到後，她又硬灌了我爸一嘴。
被我爸推開杯子燙到手才放棄。
隔著屏幕，我拳頭都硬了。
她不再是我媽，是惡魔，更是仇人。
出站後Ŧü⁷，我打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找到我爸的病房。
隔著玻璃窗戶，我看見王彩霞正跟一對中年夫婦聊天。
「五十萬彩禮，兩百平的全款婚房加甜甜的名字，再給她配一輛車，都沒問題。
「延宗他爸說同意了，他爸是大學教授，以後他的錢還不都是你們小兩口的。
甜甜嫁給延宗，就等著享福吧。」
真是一點臉不要了。
手放在門把手上，我推開了房門。

6
我爸是第一個發現我的，他沖我搖了搖頭。
臉上難掩虛弱病態。
可我心裡的火氣根本壓不下ƭũ̂₉去，剛準備喊出聲。
胳膊就被人從身後拉住，嘴巴上覆蓋住一雙粗糙的手。
是我媽。
她連拖帶拽把我拉到樓梯間才放開。
「宋依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剛才你差點毀了延宗婚事！」
我冷笑出聲。
「那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爸，我爸今天為甚麼躺在這裡，不是拜你所賜嗎？」
我克制著自己的雙手，如果她不是我親媽，今天一定要手撕了她。
臉上猛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媽放下高舉的手。
「你個不孝女沖我喊甚麼，我還能害你爸嗎？
「又沒給他下毒，就是灌了點熱水，誰知道你爸這麼嬌貴。
「我對他已經夠好了，讓你大姨也來照顧，別的男人想坐享齊人之福，還沒有呢？」
艸。
這福氣給誰，我想都不會有人要。
我媽突然湊上前，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那眼神像是只要我一個不答應，就當場殺了我一樣。
「以後你不能叫爸，要叫姨父，你記住，他以後是延宗的爸了。
「宋依，我告訴你，敢不答應，毀了你表哥的親事我跟你沒完！」
我捂著又疼又熱的臉問她：
「你對表哥這麼好，那要是有一天他用上你的東西，你也會像現在借出我爸這麼大方嗎？」
她想也不想，「當然了，我哪會像你這麼小氣，一點不懂得為家人付出。」
呵，但願到時她真能做到吧。
我媽死拖著我，等到王延宗一家離開後，她才不情願地松開。
走時不忘警告我一番。
重新回到我爸病房，看他躺在那裡，我眼圈立馬紅了。
「爸，你下午幹嘛阻止我啊，就該直接進來撕了這不要臉的一家人。」
我爸說不了話，拿出行動電話給我打字。
【可以借這個機會，跟她離婚。】
我爸應該看到我跟律師的聊天記錄了。
雙方都沒有出軌問題，又在一起這麼多年，離婚確實比較困難。
畢竟扶持娘家，外借丈夫都不能成為正當理由。
我心裡一陣難受，特別是看我爸短短半個月瘦了一大圈，更讓我心疼。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同時發過來一條消息。
【抱歉啊，依依，以前爸爸總想著家和萬事興，這段時間讓你也受了委屈，以後不會了。】
我趕緊把頭側向一邊，眼睛使勁往上看，不讓眼淚掉出來。
心裡更恨我媽和王彩霞一家。
我吸了吸鼻子，「那她們借的東西也要還回來。」
這些年王彩霞從我家裡借的，光錢就有兩百萬了。
我會一分不少要回來。
畢竟，我手裡可握著一個王延宗的大雷呢。

7
那天跟我爸聊了很久，我們倆商量好接下來要做的事。
首先就是我爸跟我媽離婚。
這次我爸動作很快。
主要是王延宗女朋友那邊也幫了一把。
上次雙方家長見面，那邊比起王延宗這個女婿，更青睞我爸這個未來公公。
人家女方直接表示，趕緊定下婚期，非常願意跟我爸上一個戶口本。
我媽立刻主動簽了離婚協議，這還是王彩霞給她準備的。
要求她淨身出戶。
天真幻想著以後我爸的財產都是王延宗的。
當然我爸也必須簽下離婚後就娶王彩霞的協議。
實際上婚姻法早就規定了婚戀自由，所以這種協議是無效的。
我肯定不會說了，還故意裝作一副生氣屈辱的樣子。
忐忑過完 30 天離婚冷靜期，終於等到我爸領離婚證的這天。
看著我爸順利拿到離婚證，我立刻發出一條消息。
好戲就要開始。
我媽拿著離婚證，笑得跟結婚似的。
她得意地說：
「宋君珩，夫妻多年，我也算幫了你一把，給你一個兒子。
「延宗可比宋依那丫頭片子有出息多了，以後生了大胖孫子，也能給你老宋家續香火，多好的事啊。
「你可得對我們延宗好點。」
王彩霞迫不及待地拿著身份證湊上來。
「那個妹夫……君珩，我們現在領證吧。以後你上我這兒的戶口，或者我跟延宗去你那都行。」
王延宗笑容燦爛，也跟著湊過來。
「爸，等會你跟我媽領了證，咱們就去看房子，我要翡翠花園那個兩百平頂層複式。
車的話，奔馳和寶馬我有點猶豫，今天買不買都行，你給我五十萬到時候我自己去挑。」
我爸收好離婚證，瞥了幾人一眼。
「領證？我為甚麼要跟你領證？我只有依依一個女兒，沒有兒子，也不需要。」
王彩霞直接從懷裡掏出那張保證書。
大叫，「宋君珩你這個負心漢，你騙我。」
民政局大門打開，王延宗的女友甜甜一家人全來了。
只是王彩霞她們根本沒發現。
我立刻高喊一句。
「大姨你甚麼意思啊，你是說你慫恿我媽跟我爸離婚，就是想跟我爸領證，給表哥換個爹，付彩禮買車買房是嗎？
「怪不得啊，表哥一個月三千八的工資，你退休金都沒有，連鹽和醋都得借我家的，怎麼好意思答應人家女方條件，你們這不是騙人嗎？
「我爸只有我一個孩子啊。」
甜甜媽沖過去，「王彩霞，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彩霞嚇得手一松，保證書飄到地上，剛好落在甜甜媽腳邊。
我趁機從我媽手裡搶了離婚證，好心遞給甜甜媽一起看。
甜甜一家人湊過來。
尖叫的、叫罵的。
「你 tm 騙我，所以你答應我們家的條件都是空話。
「連孩子爸你都借，你還是人嗎？」
甜甜媽一邊說話一邊自己掐人中，防止暈過去。
這是氣狠了。
甜甜把王延宗推開，狠狠甩了他兩巴掌。
「分手，我不要騙子！」
說完就哭著跑走了。
主要周圍看熱鬧的人多，留下太丟人了。
目的達成，我跟我爸也想走，被王彩霞攔住。
她重新拿起那張被踩了黑腳印的保證書。
「宋君珩，你必須跟我結婚，不然我告你騙婚。」
我笑了，「你身後就是工作人員，你可以問問，這種東西作數嘛？」
經過我媽身邊時，我特地對她說了句。
「我爸能跟你離婚，真好。」
氣得她大罵我遭報應。
我遭不遭報應不知道，但我保證，她明天就要遭報應了。

8
既然離了婚，那這些年的欠賬也該算清楚。
我花一晚上時間，整理了賬單，一Ŧŭ̀⁸共 2168888 塊。
我媽怕別人偷她錢，從不用任何行動電話支付。
所以王彩霞一家借錢，都是讓我轉賬。
每次王彩霞或者王延宗點收款，都假惺惺地來一句，會盡快還。
聊天記錄證據都有了。
我拿著這些去找她們，換來的是意料之中的嘲笑。
「沒錢，滾吧。有本事就去告我，拖我也拖死你個小賤人，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離開時，我特地看了王延宗一眼，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在暴瘦。
並且整個人有種浮腫感，所以不容易被發現。
不過算算時間，也快了。
只是現在絲毫不知情的三人，還在背後嘲笑我。
叫囂著把錢都花了氣死我。
殊不知，我給她們準備了一批特別的要賬人。
從我離開後，就開始了。
躺在沙發上，我剛拿出薯片，就收到幾條視頻消息。
點開第一條，王彩霞送走我後，照常去找好姐妹吹牛聊天。
她撩了下自己稀疏的頭髮，做作地說：
「哎呀，我想找你們解悶還得等周六周天，平常你們一個個都上班。
「我就不一樣了，這輩子沒上過班，哈哈。」
她想象中的誇獎和羨慕沒有出現。
「我們肯定沒你厲害啊，我們的錢都是賺來的，你是借來的，聽說你連妹夫都想借，所以欠人家的錢甚麼時候還啊？」
「哎吆，兩百多萬呢，王彩霞你是想當老賴啊，到時候你的高檔交通工具飛機可坐不了了，別走啊，甚麼時候把兩百萬還了。」
我看著視頻裡王彩霞逃跑的樣子，她臉都紅透了。
最愛面子的人，被好姐妹知道自己的齷齪事。
當面要賬，估計她至少三天沒臉出門了。
那些人動作可真快，我媽那邊也有進度了。
我特地給她安排的是死對頭。
視頻裡，兩個死對頭敲開門，零幀起手就開口嘲諷。
「聽說你離婚了，哈哈，還想把自己老公借給親姐姐用。
「扶娘家扶到你這份上，淨身出戶也是你應得的，你甚麼時候讓你娘家還前夫的錢啊。你不會真這麼不要臉賴賬吧？」
這兩個大姨戰鬥力彪悍，最後把我媽說崩潰了，自己哭著跑出門。
至於王延宗，我也沒落下。
之後幾天，時常有他的視頻傳過來。
失戀的王延宗突然發現自己的桃花運一下變好了。
去便利店有女孩搭訕，走路上也有。
就算去網吧 ktv 都能遇上加微信的。
他喜滋滋地全加上。
結果這些人聊幾句後就問：
【聽說你家欠了不少錢，兩百多萬還能還嗎？我可不要失信人男朋友。】
王延宗再去便利店時，收銀員女孩會問一句：
「花的錢也是你借來的嗎？」
想象中，粉嫩嫩的桃花，一下變成可惡的催債人。
王延宗逐漸崩潰。
這樣鬧了一星期，再有女孩加他微信，他已經不敢了。
甚至人家姑娘一說話，他就下意識想跑。
還想吐。
最後一條是錄音，王彩霞對門鄰居發我的。
先是王延宗的聲音，「媽，要不把錢還了吧，想別的法收拾她，宋依再這麼搞我，我真對女的過敏了，tmd 受夠了。」
王彩霞聲音少見的疲憊，「我現在已經不敢出門了，你劉姨他們還有鄰居，不管我拿甚麼東西，都說我借的，還問我甚麼時候還錢。到現在，我還覺得有人在我耳邊喊還錢。」
到我媽時，她已經帶上哭腔。
「那幾個死娘兒們，把我借宋君珩，還有扶持娘家欠錢的事發到了同學群裡，我現在已經沒臉見人了。」
錄音發過來的當天晚上，我就收到王彩霞的轉賬。
電話隨之嚮起，也是她打來的。
「宋依，賬都給你清了，你再讓那些人說有的沒的，我就報警抓你。
「小賤人，你也別得意，給我等著。」

9
這幾天，我一直提防他們。
沒想到還是失算了。
在路邊喂流浪小貓時，突然被人抱住扔車上。
我掙紮著想反抗，被我媽按住，還綁了我的手腳。
「你們這是綁架，犯法的，想吃官司進局子是吧。我爸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延宗在前邊開車。
「表妹，甚麼綁架你可別嚇我，小姨給你介紹個好對象，我現在只是帶你過去相個親而已。
「至於綁你，這不是怕你鬧騰影嚮我開車不安全，你放心，到地方就松開。我們可不幹那種違法亂紀的事。」
我媽在旁邊白了我一眼。「我是你親媽，能害你？人家小夥子相中你了，要給 80 萬彩禮呢。」
呵，這是沒錢了準備拿我換錢呢。
「80 萬都給我？」
我媽的臉扭曲了下，她心虛地移開眼。
隨即打了我一巴掌：
「你出去問問誰家閨女不把彩禮給親媽，我都淨身出戶了，拿你點錢不行嗎？我還沒去法院告你不養老人呢。
還有你表哥，以後也要娶妻，用到這錢，借點怎麼了，難道之前借的沒還嗎？」
她頓了頓，又是一巴掌抽在我身上。
「明明我跟你爸這麼多年都沒事，就是你個死丫頭攪家精害的，讓你爸跟我離婚。
「我不得找個男人好好管管你，也不怕告訴你，這男的是裡面剛出來的，殺妻判了十年，你跟了他，以後被調教得肯定聽話。
「省得再跟你爸說壞話，耽誤我們倆複婚，要沒有他，延宗以後車子房子找誰啊。」
她還在這幻想著跟我爸和好，簡直癡人說夢。
兩人得意揚揚時，車後傳來警笛聲。
很快王延宗的車就被警車包圍。
他只能停車，只是剛下車就暈倒了。
我知道，他不是嚇得，是病情複發。
狗咬狗的終極大戲要來了。
希望我媽能遵守她的諾言，要是王延宗用上她的東西，可一定要給啊。

10
做完筆錄後，我匆匆趕去醫院看好戲。
王延宗的檢查結果剛好出來，醫生說他的腎出了很大問題。
又沒有及時治療，越拖越嚴重，現在只有換腎才能救命。
王彩霞聽完，直接癱倒在地上。
「兒啊，你怎麼能得這種病啊。」
我媽也紅了眼圈，扶著王彩霞。
「姐，有甚麼能幫的你盡管說，我都借。」
話音剛落，一個小護士就把我媽的單子拿過來了。
「阿姨，這是您上次的體檢報告，一切正常，非常健康。您的腎髒和王延宗的也匹配上了，符合捐贈標準。」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王彩霞不哭了，一把搶過報告單，越看嘴角咧得越大。
到最後直接笑出聲來。
「我就知道延宗是個有福氣的，妹，姐也不要多了，就借你姪子一個腎就行。
以後姐天天給你做腰子吃，還你一百個，不，一千個腰子。」
我媽臉色慘白，嘴裡不停念叨著。
「不……不可能，不會的。」
我趕緊躲到牆後面，怕自己笑出聲。
前段時間，王延宗身體不舒服，又用借的方式，讓我來醫院陪他檢查。
主要是付錢。
所以他的檢查報告，最終也發到我這裡。
上面寫著：
嚴重腎病，可能需要換腎，建議住院觀察治療。
可王延宗自己整天吃喝玩樂、上班摸魚，早忘了這回事，一次都沒問過我。
沒多久，就出了要借我爸的事，我自然不會告訴他了。
我還用給我媽檢查身體為理由，讓我媽順便跟他做了個配型。
沒想到還真配上了。
那邊我媽已經搶過單子看，上面符合配型幾個大字刺痛了她的眼。
她一把撕碎。
「假的，我肯定不合格，我不要，我才不要捐腎給他。」
王彩霞好聲好氣，「妹，是借，借你一個，我每天都還你十個怎麼樣？」
我媽一把推開她。
「滾蛋吧，那能一樣嗎？我不借，永遠不會借，誰也別想要我的腎。」
連王彩霞都震驚於她的大變臉。
喃喃問了句：「以前你甚麼都借，現在到了延宗性命攸關的時候，為甚麼又不行了？」
「那是宋君珩他們……」
說到後面，我媽又生生止住。
但我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以前她大方借出去的，要麼是我爸的東西，要麼是我的。
幾乎沒有她的甚麼東西。
看似大方扶持娘家，實際上是拿別人利益做人情的假大方。
這種人，一旦牽扯到自身的利益，比誰都自私。
王彩霞見我媽鐵了心不借腎，直接撲上去薅她頭髮。
要把她拽去手術室，割腰子。
我媽很快又反撲，使勁抽王彩霞的臉。
絲毫看不出往日好姐妹、相親相愛娘家人的樣子。
兩人打成一團，戰況激烈，別人根本插不進手拉架。
打到最後，我媽略勝一籌。
踩著王彩霞說：
「我一個健康的人，憑甚麼管你那病秧子兒子。
「要我說你就是克夫克子，以前老公死了，現在兒子也要被你克死。
「以後別聯繫了，我們這門親戚斷了。」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留下王彩霞躺在原地怨毒盯著她。
我知道，這倆人肯定沒完。

11
為了完整吃瓜，我特地找了個私家偵探跟著他們。
發現王彩霞第二天就帶著厚禮去了我媽的新出租屋。
只是進去沒五分鐘，她就被我媽推了出來。
但帶的禮品都留下了。
視頻裡，我媽靠在門框上。
「東西留下，你趕緊走吧，趁你兒子還活著，多看幾眼。
「反正腎我是絕對不會借的。」
王彩霞實在沒辦法，「延宗是咱們老王家獨苗，是唯一的香火，你真的忍心讓他斷了嗎？」
以為是打感情牌，沒想到是拍到臉上的一巴掌。
我媽立刻跳腳。
「呸，就是你兒子沒用，甚麼都借，染了你的臭毛病。
「要是當初我沒答應借君珩，現在我還是教授老婆，哪用過這種苦日子。」
她臉色逐漸猙獰，「這麼怕香火斷了，你就以死謝罪吧，說不定你死了，你兒子克不著，還能活下去。」
大門關上的時候，王彩霞還站在門口喃喃自語。
眼底逐漸露出癲狂神色。
果然，沒兩天時間，比私家偵探消息來得更快的是帽子叔叔的電話。
我媽進局子了，因為殺了王彩霞。
到了那裡我才知道，王彩霞把我媽騙去小診所, 想噶她腰子給王延宗用。
沒想到手術前我媽突然醒來, 不知是藥物原因, 還是她情緒上頭。
搶了手術刀就找王彩霞算賬。
兩人推搡過程中, 我媽把刀插進王彩霞的脖子裡。
帽子叔叔領著我，隔著玻璃見了我媽一面。
她戴著手銬，目光空洞，一直在那裡搖頭。
「我不借, 是我的腎，誰都不給，滾啊, 鯊了你們, 把你們豆沙了就沒人要我腎了。」
「不借君珩, 君珩是我的，不能借老公，不幫娘家了。」
我聽了幾句，轉身就離開。
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因果罷了。
剛出警局，我又接到醫院的電話。
說王延宗也死了。
這次我是真的納悶，按照他的病情，不至於才撐這點時間。
趕到醫院時，警車停在樓下。
帽子叔叔告訴我, 王延宗病情惡化太快, 有個細心的小護士就留了個心眼。
抓到王延宗的護工在他的食物裡偷偷下藥。
全是加重腎髒負擔的。
只是發現太晚，加上王延宗自己也知道了這事。
劇烈情緒加持下，直接死了。
護工被抓走時, 從我身邊經過。
他嘴裡叫囂著：「活該, 扶弟魔該死, 吸血螞蟥也該死。」
人群裡議論紛紛，有王延宗同病房的人，也有認識那護工的。
從他們嘴裡, 我拼湊出一個真相。
王彩霞要找我媽借腎，顧不上王延宗, 就貪便宜給他找了個護工。
這個護工也是個可憐人，娶了個老婆是扶弟魔, 害死了孩子，還搞得家裡一堆負債。
這些東西, 成了護工心裡的傷疤。
可王延宗不知道這些, 住院的時候他還找護工吹噓。
「我可不怕這點小病, 到時候小姨會把腎給我, 她再把宋依那賤丫頭找人嫁了，有了彩禮, 我手術費也有了，根本不用操心。
「小姨心裡只有我們娘家人，她最疼我了。」
就是這段話, 讓王延宗走上死亡捷徑。
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回家時, 我爸正在廚房忙碌, 做我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窗外煙花綻放，我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元宵節。
跑到我爸身邊，「爸, 節日快樂啊。」
有我爸在，怎麼不是團圓呢？
往後啊，都是好日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