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沈懷川玩遊戲輸了,把和學妹的接吻照置頂朋友圈。
一群人唏噓地看向我這個正牌女友。
他朋友笑說我善解人意,肯定不會誤會。
沈懷川笑看著我:「懲罰要置頂三天,溫昔你理解的吧?」
我沒說話,藉口離開了。
有人問沈懷川是不是玩大了。
沈懷川說我乖得像狗,玩大點又怎麼樣?
畢竟,我一個靠著他的貧困生能去哪?
我搬出別墅的第三天,沈懷川耐著性子倒計時。
他不知道,當晚我去瞭望京市實習,還遇到了他弟弟。
第二個月他不耐煩地打給我。
「溫昔,能不能別鬧了?照片我都刪了。」
他弟弟從後摟住我低笑:
「哥,她都懷孕兩個月了,你要不換個人重新開始吧?」
1
沈懷川在打籃球那天,我去買了瓶飲料。
回來時,聽見他和朋友說我的腿又白又長。
他有眼光,能拿下我這個貧困生。
沈懷川無所謂笑笑:
「你以為她好弄,老子也是花了三年,才拿一血。」
其他人紛紛朝著他豎大拇指。
「牛逼,看她平時這麼乖,以為早給你了。」
「別說了,什麼都好,就非得這事磨人。」
我笑容僵在臉上。
沈懷川很挑,吃飯挑,喝飲料更是只喝固定的牌子。
我悄然轉身,默默把跑了幾家店買的飲料丟進了垃圾桶。
2
當晚慶功宴,一群人起哄玩遊戲,我默默地坐在角落。
不知誰喊了一聲。
學妹貼近朝著他唇上吻了過去,沈懷川拿著手機快速按了一張。
然後笑靠在沙發上,發了朋友圈置頂。
不知誰忽然提到我。
大家唏噓了一聲,看了過來。
像是後知後覺地發現,我這個正牌女友還在。
沈懷川朋友忙打圓場:
「嫂子,川哥是遊戲輸了,你別當真。」
學妹附和:「哎呀,遊戲而已,嫂子能理解的啦。」
沈懷川鎖了手機螢幕,散漫開腔:
「懲罰要置頂三天,溫昔你理解的吧?」
我沒說話,藉口離開了。
他們看著我的背影,問沈懷川是不是玩大了,別鬧出事。
沈懷川無所謂開口:「能出什麼事?溫昔乖得像狗,離不了我。」
3
出來後,冷風吹得我渾身發顫,我拿出手機,給沈懷川發了分手。
他沒回,或許也不在意。
在一起三年,從他付了我奶奶的手術費後,我對他幾乎言聽計從。
開始是感激,後來是愛意,但都被一次次失望給消磨殆盡了。
這筆錢我存了三年,存夠了,也是時候還給他了。
我給沈懷川轉了賬。
回別墅收拾了我的衣服,有個實習的機會在望京,現在過去正合適。
4
沈懷川回去後,見不到我並不擔心,他認為養熟的小狗無論跑多遠,始終會回ṭų⁽來。
學妹這邊借著這張接吻照,官宣了。
沈懷川沒承認也沒否認。
等我到瞭望京,天色已經入夜,出站後,在路邊看到了沈懷川的表弟江厭。
沈懷川在假期帶著我和他吃過兩次飯。
他好像是在望京讀大學。
和我們同一屆,今年也該畢業了。
他看見我有片刻失神,很快滅了煙走了過來。
江厭的個子很高,存在感十足,我剛過他的肩膀,他就隨意地站著,氣質清冷又慵懶。
他垂眸時又走近了一步,一陣淡淡的香味飄來,很是好聞,聲線偏冷帶些清潤:
「嫂子,你怎麼來了?」
我淺笑:「我和沈懷川分手了,過來實習。」
江厭若有所思,拖了些腔調:「這樣啊,住的地方安排了嗎?」
我搖頭:「來得匆忙,準備去找附近的酒店。」
「公司在什麼地方?」
「望春路。」
「我朋友正好在那有一套房出租,你要去看看嗎?」
我有些驚訝,我確實是要租房。
只不過不想麻煩江厭。
江厭輕撩眼皮,聲音有幾分懶散:「他急租,價格比市場低不少,一室一廳帶個大陽臺,能種些花花草草。」
「那去看看吧。」
江厭輕笑,很自然地接過了我的箱子。
我沒問他在車站做什麼,他也沒說。
到了那處房子,才發現離我公司很近。
房子很新,一室一廳,很特殊的是有個大陽臺,上面擺了很多花花草草。
以前和沈懷川住一起,他不喜歡我養花,嫌味道不好聞。
上次和江厭吃飯,他還給江厭說過這事,說我沒什麼愛好,就愛擺弄花草,也不嫌麻煩。
沒想到江厭還記得,估計也是覺得有陽臺適合我。
我問了價格,確實是比市場低了很多,我有些猶豫。
江厭悠悠地笑:「我朋友不差錢,主要想有人照顧下陽臺的花花草草。」
倒也能理解,愛花之人自然是捨不得花枯掉。
加上目前手裡的存款並不多。
「那沒問題,我肯定能照顧好。」
江厭動作比我想的還要快,他當即下去列印了合同,還給我帶了宵夜。
簽完合同交了定金,他和我一起吃夜宵,他低頭看著手機,眼底透出笑意。
「動作挺快,就和女朋友秀恩愛了。」
他拿手機湊過來。
螢幕裡,沈懷川牽著一隻白皙的手,兩人戴著情侶戒指,十指相扣。
我曾經也買過情侶戒指,沈懷川嫌幼稚不肯戴。
江厭不再說話,給我開了罐啤酒。
我抿了一口,很苦澀,眼眸裡霧濛濛的一片。
連續喝了兩瓶,腦袋有些暈。
江厭抬手,溫熱的指腹擦了擦我臉上的眼淚。
「為了他,不值得。」
我暈乎乎地點頭:「是啊,不值得。」
「我哪裡不好,是他說喜歡我乖乖的樣子。
「他那小學妹的超短裙我也有,不信我給你看。」
江厭的呼吸瞬間被扼住,沒說話。
我搖搖晃晃起身打開箱子翻出超短裙,強行往身上穿。
江厭起身靠近的時候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克制道:
「姐姐,你喝醉了。」
我眼眸裡泛著委屈的淚水:「我沒醉,我就是不想當乖乖女了。
「我要在望京穿我想穿的裙子,談喜歡的男朋友……」
江厭沉聲:「你想談男朋友?」
我靜下來搖搖頭呢喃:「還是算了。」
「那不行。」
江厭說完忽然低頭。
他強勢又霸道地堵住了我的唇。
我被他吻得渾身發軟,他手握住我的腰把我抱起,吻得更加深入。
江厭放開我時,滑了滑喉結,烏黑的睫毛隱忍而發顫。
我被吻得清醒了不少,慌亂地想推開江厭。
「抱歉,我剛剛喝醉了,你能不能放我下來?」
江厭嗓音也啞了不少:「姐姐,剛剛是我的初吻,你得負責。」
「嗯?」
明明是江厭主動吻我,雖然是我先發酒瘋。
但我沒想到江厭沒談過女朋友。
想來還是有些愧疚。
我弱聲:「那、那個,抱歉……」
江厭貼近我:「姐姐要是抱歉的話,就幫幫我。」
我茫然:「怎麼幫?」
江厭扯了下唇,我感受到了身下的異樣,有些口乾舌燥。
大致還是酒精上頭了,直接失控。
早上醒來的時候,想起昨夜兩人從客廳到臥室,又輾轉到衛生間。
頭疼得厲害。
江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桌上放了早餐,還有他手寫的微信號。
我直接捏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深呼吸,平復心情後,洗澡,去了公司。
5
入職辦得很順利,同事們都很不錯,帶著我介紹周圍的環境。
忙忙碌碌地過了一周,江厭不知從哪問了我微信,一直添加。
沈懷川圈子裡最老實的黃毛兄弟也給我發了消息。
【嫂子,那天我也在,川哥確實做得太過分了。】
【你這麼好看,肯定能遇上更好的男孩子。】
【我上一個分手的嫂子也遇到了。】
我收到資訊的時候正在吃早餐。
【那你還是別叫我嫂子了,我和沈懷川分手了。】
【一日嫂子終身嫂子,以後嫂子和誰在一起,誰就是我大哥。】
我沒忍住笑了。
黃毛兄弟還說,那天的照片是學妹拿著沈懷川的手機發的,他後來當眾怒斥了學妹,兩人鬧掰了。
還說我走後,沈懷川的情緒很不對勁。
在球場上,一句話不對付,他給別人揍得鼻青臉腫。
我沒往心裡去,回了個準備工作的表情。
每天都在忙著如何跟上同事的節奏,不給大家拖後腿。
江厭也有好幾日沒再加我。
我松了口氣。
其餘來說,日子倒也愜意。
望京什麼都好,就是雨水多。
一個暴雨夜,江厭不知怎的又開始猛加我好友,這次還添了備註。
【姐姐,你是渣女嗎?
【睡了我不用負責?
【還睡了不止一次!!】
我驚得一口水噴了出來。
都是成年人,他走了,我也沒聯繫,這事應該就這麼過去了吧!
見我沒通過,他還在發。
【我那天走是老宅有急事,看你太累了沒叫你。】
我歎了口氣,乾脆退出微信。
手機短信又彈出信息,就兩個字。
【開門。】
隨即門鈴響了。
我起身,開門看見頭髮還濕漉漉的江厭。
他真絲睡衣濕了一片。
「下雨了,沒帶傘,能不能借個吹風機?」
我遲疑後點頭,畢竟外面暴雨。
他很自然地進門,反鎖,然後轉身把我按在沙發上親。
一發ťṻ₉不可收拾。
清醒的時候,我衣服被他頭上的水弄得濕透了,洗完澡已是半夜。
似乎只要見了江厭,理智總是容易失控。
我有些懊惱。
江厭低頭吻了吻我的臉,環著我在陽臺上吹風。
他拿過我的手機通過了好友。
隨手拍了一張和我十指緊扣的照片發了朋友圈。
沈懷川秒給他點了贊,還評論說他小子終於開竅,有機會教他幾招。
我:「……」
「你是真不怕沈懷川知道這個人是我?」
江厭散漫地扯了扯唇:「知道了更好,我就希望我女朋友全世界都知道。」
我推了推江厭:「別鬧,什麼女朋友?」
江厭把我圈緊:「老婆更好,我奶奶催得急。」
我有些失神,沒明白江厭的意思。
他把臉埋在我的脖頸處,呼吸輕輕淺淺地落在上面,嗓音又低又啞:
「當然了,我更急。
「姐姐,我沒告訴過你吧,第一次見你,我就想要你。
「不只是想,還想把你一輩子和我綁在一起。」
我心裡怦怦怦地亂跳。
我和沈懷川在一起三年,我也想過以後,問過沈懷川。
他總是敷衍地說不急,說人生那麼長,現在的規劃是毫無意義的。
他就喜歡和我享受當下,也從來沒想過我們的以後。
大致在他心裡,無論以後怎麼樣,我都離不開他。
可現在,江厭說想永遠和我在一起。
我覺得有些荒唐。
我們才見過幾面,糊塗兩夜,扯到永遠,似乎太早。
「姐姐,我是認真的,戶口本在你抽屜裡,上次放的。」
我沒說話。
江厭是說他在車站接我那天就帶著戶口本?
我以為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何況,壓根也沒在一起。
我有些僵硬地推開了江厭:「別鬧。」
江厭沒有再說話。
只是從這天起,他早上送我,晚上接我,中午還給我送愛心便當。
沒幾天,他買了一堆菜,說給我養養身子,順理成章地搬了進來。
他很主動地在客廳買了張沙發床,說我要是不同意,絕對不會亂來。
這段時間他簡直乖得可怕,洗澡的時候怕我偷看他,都不讓我出房間門。
要是我忘記他睡在客廳,不小心出去看見他光著身子,他會飛快藏進被子裡。
嚷著只有他老婆可以看。
好像我才是圖謀不軌的人。
確實。
別的不說,江厭長相身材都是頂級的。
體力更是。
6
沈懷川在酒吧喝著酒,各種腰細腿長的美女火辣地跳著舞,但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他有些鬱悶。
溫昔之前也鬧過,也會生氣,會出門旅遊,消失一段時間自己就回來了,和沒事人一樣。
她說過了,幫她奶奶付手術費這筆恩情,她不會忘記。
她發分手那天給他打的錢,表達了感謝,其他一句話沒提。
沈懷川有些好笑,她這次倒是裝得挺認真的。
那朋友圈置頂的接吻照,沈懷川也刪了。
不知道溫昔還在鬧什麼。
他猛地喝了口酒。
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過來,看見沈懷川,湊了過來,手在他胸口來回撫摸。
沈懷川更是心煩,用力摔了酒杯,讓她滾。
眾人嚇了一跳。
黃毛兄弟不合時宜地開口:「川哥,別難過了。」
沈懷川眼神靜得要殺人:「你什麼意思?
「我會在乎她溫昔?
「誰不知道她這幾年就是我養的狗,要不是看她乖,我會和她在一起幾年?」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
黃毛兄弟松了口氣:「川哥你是這麼想的啊,那是我擔心太多了。」
黃毛兄弟還擔心沈懷川知道溫昔和別人住在一起會去找她麻煩。
這樣看來他無所謂就好嘛!
沈懷川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他再次看向黃毛,語氣緩和了幾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溫昔要是在望京過得不好,我倒也可以考慮原諒她一次。」
其他人忙出來打圓場。
「就是,畢竟這麼多年感情,川哥你就原諒嫂子算了。」
「對啊,川哥乾脆去趟望京吧,接下嫂子,女人嘛,有時候也要面子。」
沈懷川的臉色緩和許多。
「我是要去望京,倒也不是為了溫昔,正好有個生意在那而已。」
其他人還在勸說沈懷川原諒溫昔算了。
沈懷川鬆口笑笑:「看她表現。」
黃毛兄弟連忙給溫昔發了資訊,說沈懷川要來望京做生意。
7
沈懷川剛到望京,就看見群裡,表舅媽發來一張照片。
江厭在夜色中把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壓在身下熱吻。
女人看不清臉,只有那又白又細的手鉤在江厭的脖頸。
兩人吻得很是深入。
群裡紛紛催婚,讓江厭趕緊帶回去。
沈懷川勾唇起哄:
【江厭,合適就結了,談太久容易崩。】
半小時後,江厭越過所有人的話,單獨回了沈懷川:
【有道理。】
沈懷川也沒想到不近女色的江厭突然開竅了,怕是也食髓知味。
男人嘛,他懂。
女人這東西,沾了確實難戒。
沈懷川回想他和溫昔第一次接吻。
那次兩人剛在一起一個月,溫昔的奶奶手術順利。
沈懷川打球受傷,溫昔來給他煲湯,她穿了條白色連衣裙,烏黑的長髮隨意落在身後,劉海被米色的髮夾挽了在耳後,模樣乾淨又清純。
她一點點地給沈懷川喂湯,沈懷川假裝燙,讓溫昔給他吹吹嘴。
溫昔竟沒有絲毫的懷疑,有些緊張地問:「很燙嗎?
「痛不痛?」
等著溫昔靠近,沈懷川不受控制地吻住了她。
溫昔又驚又怕,一副想動又怕傷到沈懷川的模樣。
最後眼淚順著臉頰一顆顆落下,沈懷川長這麼大,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過分了。
不就是接吻,怎麼還鬧哭了?
沈懷川想著摸了摸唇。
他笑著退出群聊,點開了溫昔的微信,她換了頭像背景。
朋友圈最近的照片是今天發的。
在辦公區裡,她剪了齊劉海,穿著西裝和短裙,笑得很甜,紅唇彎起的弧度很是誘人。
沈懷川有些口乾舌燥,他好像遠比自己想的更離不開溫昔。
他返回編輯資訊,發給了溫昔。
【我在望京,周季酒店 606,晚上 8 點見。】
這幾年,沈懷川每次對溫昔服軟,只要稍稍低下姿態,她就會回來。
他知道溫昔很傳統,自己和她經歷了太多的第一次。
她骨子裡是不可能真的離開的。
這次也不可能例外。
Ťŭₜ何況,這次他跨越千里主動給溫昔臺階下了。
他勾唇,按下了內心的悸動。
就是今晚,他要狠狠懲罰溫昔。
懲罰她這兩個月不知天高地厚。
想著他按下發送鍵。
看著彈出的紅色感嘆號。
沈懷川的笑容僵住,失神地盯著螢幕。
片刻間,他胸腔聚了一股要炸裂的怒意。
拿出手機直接撥打了溫昔的電話,通了。
電話沒有拉黑,原來是欲擒故縱。
沈懷川笑。
而那邊未接通。
8
我最近和江厭的關係似乎越來越近。
每次和江厭去買菜的時候,他都莫名地開心。
江厭會不自覺地牽起我的手,然後提著菜,給我規劃今晚的功能表。
說實話,其實江厭做飯並不好吃。
不難看出是新學的。
一個身材高大、矜貴清冷的男人,在廚房裡手忙腳亂的樣子,和他本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我一直以為他還在找實習工作。
有天晚上,他拿著電腦在陽臺開會。
語氣是我沒見過的嚴肅。
我們還在忙著找工作實習,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會議,處理各種事情。我沒在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情,又何必事事問清。
上週末班我回來時江厭突然發燒了,我給他熬了雞湯。
他有些虛弱地躺在沙發上。
「姐姐,這裡風大,好冷。」
我扶著江厭進了房間,讓他先睡這裡。
他吃了退燒藥,想去洗澡的時候,問我能不能跟著他進去。
理由是說怕自己暈在裡面。
我安慰他:「江厭,只是發燒,沒那麼嚴重。」
江厭嗓音透著委屈:「姐姐還是不信我。」
「不是。」
「那姐姐進來。」
「反正姐姐都看過了,我不怕,我相信姐姐不會乘人之危。」
我:「……」
好不容易等江厭洗完,我臉紅成一片,剛準備去沙發上睡,他說自己生病會做噩夢,問我能不能陪陪他。
江厭靠在床頭,細長的睫毛微微低垂,忽然抬起頭,漆黑的眼眸對上我。
「姐姐,就陪一會兒好不好?」
我有些慌亂地避開他的視線,緩緩走過去,江厭笑笑拉過我的手擁我入懷。
他身上有很清淡的香味,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冰涼的唇不自覺地滑過他溫熱的脖頸。
接著就是江厭溫熱的吻印了下來,吻到我渾身都是軟的。
不知多久,我感覺被折騰得快暈過去了。
也不知道江厭都生病了,怎麼還有使不完的力氣。
電話也一直叮鈴鈴地響個不停。
我迷迷糊糊:「江厭,幫我拿下電話。」
江厭笑笑遞了過來,我剛接通,就聽見沈懷川的聲音,帶著克制著的怒氣:
「你能不能別鬧了?適可而止!」
我睜開眼,看著沈懷川的電話。
忘記拉黑了。
「沈懷川,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你是不是打錯了?」
沈懷川深呼吸,語氣緩和了些:
「溫昔,照片我早刪了,我也罵過那個女人了,你別鬧了,來周季酒店。」
我渾身酸疼,從江厭的懷裡翻了身。
江厭從後摟住我低笑:
「哥,嫂子都懷孕兩個月了,你要不換個人重新開始吧。」
我猛地睜眼看向江厭,他怎麼知道我懷孕了?
沒等我開口。
電話那頭的沈懷川像是才發現了這邊是江厭的聲音,嗓音中帶著不可置信:「江厭?」
隨後忍著怒氣:
「你他媽混蛋,搶老子女人。
「你要是動了溫昔,老子弄死你。」
江厭慢悠悠地哦了聲,吻從我的唇角挪到脖頸輕咬了一口,又舒又麻,我沒忍住哼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沈懷川像是失控的獅子。
「江厭,你他媽在哪?
「你給老子等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來。」
啪的一聲,我有些慌亂地掛了電話。
然後推開江厭。
我和沈懷川是分手了,但江厭是他表弟。
按照沈懷川的性子,他真的會找江厭麻煩。
江厭看向手機輕輕嗤笑。
然後撒著嬌靠近我:「姐姐,你是不是擔心我?我好開心啊。」
我語氣冷了幾分:
「江厭,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
前幾日我有些不舒服,忐忑地買了驗孕棒,顯示懷孕。
那天江厭並不在家。
江厭看向我眼角泛了紅,嗓音輕顫:
「那天我晨跑回來,看見姐姐臉色蒼白地倒垃圾。
「姐姐早上的時間都很趕,不會特意跑下來一趟。
「當時我是擔心你,然後在垃圾桶翻到了驗孕棒。」
我有些累:「江厭,孩子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會找你,你就當不知道。」
江厭吸了吸氣,臉色有些蒼白,自嘲扯唇:「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但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他說完愣在原地不敢動,細長的眼角不自覺輕輕上撩,帶著發紅的眼尾,模樣分明是委屈極了。
我看向他,緩和了神色。
「江厭,我承認,這些日子我是有喜歡你的。
「但我不想因為我,而讓你被沈懷川找麻煩。
「我會去和他說,都是我主動的,你明天就搬出去吧。」
江厭似乎沒有聽完我的話,顧自說了一句:「姐姐說喜歡我?」
他抬頭:「姐姐,我看了好多嬰兒用品,還有寶寶的衣服,你看喜歡哪些,不如都買了吧。」
江厭說著開始拿手機解鎖,購物車裡滿滿當當的嬰兒用品。
「既然姐姐都知道了,那我們去實體店。」
我:「……」
他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天還沒亮,就傳來了沈懷川暴怒踹門的聲音。
我皺眉。
江厭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背:「姐姐,沒事的,我去去就回。」
9
江厭關了房間門,唇角的笑意退卻,神色冷了幾分,沈懷川紅著眼沖進來,瘋了一般喊溫昔的名字。
他看見江厭脖子上的吻痕,幾乎不可控制地朝著他砸過拳頭,江厭生生地挨了這拳頭。
沈懷川瘋了般怒吼:「江厭,你他媽知不知道溫昔是你嫂子?你這個混蛋。」
江厭摸了摸唇角的血,哼笑。
「嫂子?都分手兩個月了,我還叫嫂子不合適吧。」
沈懷川眼眸通紅,朝著江厭又是一拳,江厭避開,朝著沈懷川狠踹了一腳,沈懷川重重地撞到了書架上,架子上的東西落了一地。
江厭冷聲:「沈懷川,溫昔來望京的第一天你就知道了,是你自己放任她來,你不哄,我願意哄。」
沈懷川吐出口水,看著裡面摻著些血,眼神凶了幾分。
「你少他媽廢話,我不同意,我和溫昔就不算分手。
「而你就是見不得人的小三。」
江厭直勾勾地盯著沈懷川,陰沉地低頭看了眼溫昔的獎盃,他拿起獎盃握在手裡朝著沈懷川走了過去。
10
我聽到了沈懷川的話打開了房門,江厭手裡的獎盃掉落,沈懷川突然起身發狠一拳頭砸到了江厭臉上。
我急了:「沈懷川,你放開江厭。」
沈懷川的額頭流著血,看向我眼神無措,不甘心嘶吼:「溫昔,是他先拿獎盃想弄死我。」
我冷聲:「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再說最後一次,我們分手了,請你自重。」
沈懷川緊緊地盯著我的臉,深呼吸,語氣帶著顫抖:「溫昔,我們都不鬧了,以後好好過。
「你不是問過我未來嗎?我們畢業就去領證,我保證以後只有你一個人。」
江厭的神色肉眼可見地緊張,我沖他笑笑,沒理會沈懷川。
「江厭,是不是很痛?」
江厭點頭:「痛,還有這裡。」
他說著湊過來嘴角,青紫一片。
我歎氣:「下次小心點。」
沈懷川咬牙切齒:「溫昔!」
他想上前扯我,江厭護在我前面,用力推開了沈懷川。
我看向沈懷川:「今天你私自踹開我的門,我就不和你計較了,還有下次的話,我會報警。
「還有,分手了就體面點。」
我說完走到了沈懷川面前。
他眼神從無措到透出希望:「溫、溫昔……」
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他被我打得直直偏過頭去。
「我和江厭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和你分手了,所以,他不是小三,也沒有對不起你。
「你下次再傷害他,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11
我帶著江厭在醫院開了些藥,他眉眼都是笑意。
「姐姐,這裡也痛。」
我給江厭塗完藥,回去的路上,他懶洋洋地靠在車上,給家裡打了電話,說要結婚了。
我剛要開口,就被江厭捂住嘴巴。
他嗓音認真:
「姐姐,我想賭一把,賭你能不能喜歡我一輩子。
「所以,結婚吧。」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江厭捂住我的唇,無辜地眨著眼睛。
江厭自顧自說:「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我拿開了江厭的手,看著他神色微慌,湊上前堵住了他的唇,一點點學著他的樣子加深。
江厭反應過來後,捧著我的臉把我壓在了座椅上,動作溫柔而纏綿。
12
婚禮定在了生寶寶後,為了讓江厭安心,過了一個月,我和他在滿 22 歲時領了證。
黃毛兄弟給我發來資訊,說沈懷川公司出了事,最近忙得焦頭爛額。
我沒在意。
開始規劃和江厭一起存錢買房。
江厭出其不意地買了套大平層在我公司附近。
我才發現自己好像對他還不是很瞭解。
他只說是家裡人送的,沒說太ṭŭ⁺多。
主臥的床是我們一起選的,江厭說床是家裡最重要的東西,得看好。
我沒忍住笑。
嬰兒房,是我們一起佈置的,衣服分別準備了兩套顏色。
江厭陪著我回老家看了奶奶,他忙前忙後,給奶奶做飯按摩。
奶奶絕口不提沈懷川。
她對我和沈懷川分手的事似乎沒有太在意。
我松了口氣。
之前她對沈懷川是感激,後來也挺喜歡他的。
奶奶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握著我的手。
「傻丫頭,奶奶喜歡沈懷川,是因為你喜歡他,你不喜歡了,我管他是誰。
「奶奶一把年紀了,就是希望你開心,快樂。
「江厭對你在乎,你喜歡,那奶奶便喜歡。
「結婚其實也沒這麼要緊,你喜歡了,覺得合適,結就結了,後面萬一不喜歡不合適了還可以離婚,人就一輩子,隨心隨性。
「其他的啊,隨緣吧。」
我吸了吸鼻子點頭。
從老家出來,天空下起了小雨,江厭的車停在隔壁巷子,他怕路滑,讓我在這裡等。
我看著江厭的背影轉進了巷子,剛想從包裡拿出傘,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我一驚,抬頭對上沈懷川冷漠充血的眼眸。
他幾乎不給我說話的時間,直接捂住我的口鼻。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沈懷川在車裡。
我大吼讓司機停車,他像是聽不見我說話一樣,自顧自地開。
沈懷川單手掐住我的脖子,語氣惡劣,帶著怒意:
「溫昔,你為了報復我和我江厭結婚,你真做得出來。」
我拼命掙扎,斷斷續續出聲:「我和江厭結婚,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沒有?江厭是我表弟,你要不是知道他家的情況你會上趕著?
「還讓他為了你,去慫恿我爸那個私生子,讓他和我搶沈氏的繼承權,你別忘了,我才是沈氏唯一的繼承人。」
我呼吸困難,伸手向下試圖從包裡翻手機。
沈懷川一把搶過我的ťů⁸包丟出窗外,他讓司機靠邊下ṱů³車。
整輛車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他看著我神色痛苦,臉上露出笑意,放開我的脖子後,伸手去解我的襯衣扣子,我拼命掙扎。
「沈懷川,你瘋了,你放開我。」
他不理,抓著我的雙手把我抵在座椅上,他低頭湊在我的脖子上亂親,呼吸急促。
「溫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真的快瘋了,江厭他有什麼好,他能給你的,我也能。」
我哭著嘶吼:「沈懷川,你混蛋,你放開我。」
沈懷川抬起眼,眸子裡染著欲望,低頭在我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江厭怎麼碰你的?」
我痛得悶哼。
我幾乎沒有思考,胡亂地朝著他下體踹了過去,他吃痛放開,我朝著他的臉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沈懷川被我打得歪過臉去,他捧著臉,喃喃自語:「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
「江厭有什麼好的?我們一起忘記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重新開始不好嗎?」
我握緊拳頭,看著沈懷川,一字一句:「沈懷川,我和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若是有下輩子,也希望不要再碰見。
「你真的讓我噁心了。」
沈懷川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臉色蒼白,冷笑了幾聲,低吼:「滾!」
我驚慌失措地下了車,一路往有光的地方跑,鞋子跑掉了一隻,忽然落入一個懷抱。我哭著掙扎,江厭顫著嗓音抱緊我:
「是我,不怕了,我來了。」
江厭抱著我上車,他把我四處檢查了一遍,然後關了車門,朝著沈懷川的方向走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厭回來時身上染著血,他開車把我送到了醫院。
沈懷川被抓的時候渾身是血,還斷了一條腿。
沈氏保了沈懷川,給了我一大筆賠付,我都捐了出去。
他的腿聽說治了半年才好。
沈氏也求了江厭半年。
最終的代價是沈懷川失去了沈氏繼承權。
他大哥,成了沈氏繼承人。
13
而我和江厭,如願生了一個女兒。
他第一次見到女兒,緊張地握著女兒軟軟糯糯的小手不肯放。
這是我第一次見江厭哭。
第二次哭是在我們的婚禮上。
江厭為了我定制了一場屬於我們的婚禮,他握著我的手,告訴所有人——
他娶到了他最愛的人。
接著是場內一陣陣的歡呼聲。
江厭漂亮的眉眼染著笑意,他說:「老婆, 這輩子我是你的了。」
番外·江厭
那天要不是被人攔著, 沈懷川早該死了。
所有人都覺得,我和溫昔認識並不久。
其實從我在望京車站接溫昔那天, 正好認識 208 天。
第一次見是沈懷川打電話約我吃飯,他有求於我,關於繼承權的事。
我掌權很早, 沈懷川也知道,與其繞彎子找我父親, 見我更直接。
本來是想拒了的, 電話那頭, 有個小聲柔軟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安慰沈懷川:
「表弟是不是沒空呀, 要不然下次吧?」
讓人聽著很乾淨舒服的聲音。
我竟下意識地同意了。
見面才知道她叫溫昔,是沈懷川的女朋友, 很乖很軟的長相,不知道沈懷Ŧů⁾川怎麼和她說的。
她似乎對沈懷川請我吃飯的原因並不清楚。
只是認為我們在敘舊。
對我也很是照顧,怕我不習慣,為我點菜、遞紙巾, 處處考慮我這一頓飯吃得舒不舒服。
我沒有直接答應沈懷川。
說實話我對他家那點破事並不關心。
他大哥雖然是私生子, 但人家母親和他父親是青梅竹馬,最後他父親拋妻棄子娶了沈懷川的母親。
這些年他大哥為人低調, 所求不多,大概是他父親年老看不過去, 所以留了些產業給他大哥。
沈懷川的母親不願意, 勸說無果,想江氏的人幫忙說說。
沈氏這些年的發展離不開江氏,我們家出面, 沈父總會聽一些。
要說我們的親戚關係,其實彎彎繞繞挺遠了, 不過他母親為了拉近關係,還建了個家庭群,把我爸媽都拉了進去。
後續又吃了一次飯。
沈懷川話裡話外似乎很嫌棄溫昔, 嫌棄她太乖,沒個性, 只愛些花花草草。
溫昔也不惱,無奈地沖我笑笑, 然後低頭安安靜靜地吃著東西。
她手指很細很白,唇因為吃了火鍋有些紅, 看上去軟軟的。
我恍了神。
那天晚上就夢見她了。
醒來被子濕了。
然後開始留意溫昔。
讓人給她發去瞭望京的實習通知。
我知道她來的可能性不大, 但還是讓人發了。
或許, 有萬一呢?
失眠了好幾夜。
得知她和沈懷川分手那天, 我正在開電話會議,幾乎立刻停止,去了高鐵站。
房子是我早就買好的,按照她的喜好找了個離公司近帶大陽臺的房子。
我和溫昔領證前, 沈懷川醉醺醺地聯繫了我,說他願意放棄一些沈氏的股份,讓我離開溫昔,還說我和溫昔才相處幾個月, 算不了什麼。
可他不知。
我對溫昔,是蓄謀已久。
整整 208 天。
ƭú⁾沈懷川弄丟的溫昔。
我既然好不容易握住了,就不會再放開。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