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了體內的魅魔後,未婚夫周硯卻迷上了清純天真的小白花。
在我情動煎熬露出本體時。
嫌棄地將我關在別墅,棄之不顧。
我難受地失控,只能跳入泳池緩解。
循著本能,用狐尾纏住水中陌生男人勁瘦的腰。
將濕漉漉的臉貼在他手腕冰涼的佛珠上輕蹭。
嚶嚀哭著求:「救救我,好不好?」
男人沒有嫌棄,也沒有推開我,反而聲音溫柔:「怎麼救?」
我散著濕透的發,狐尾纏著他墜入深水。
又吻上他給他渡氣;「我教你,我怎麼做,你就跟著學,好不好?」
1
我扯著裙擺。
拼命想要遮掩住身後雪白的狐尾。
可手腳都是綿軟的。
體內洶湧的情潮四處衝撞著,卻找不到突破口。
我難受地咬唇,眼底一片水汽氤氳。
「周硯……」
我試圖攔住他。
可周硯卻冷嗤一聲,直接推開了我的手。
「又來?」
他嘴角咬著煙,不耐煩的看著我。
「李裡,這是大白天,你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發晴?」
我有些怔怔:「你不喜歡嗎?」
周硯眼底一片冷漠:「對,我不喜歡。」
「不喜歡你這種放浪的女人。」
「不喜歡你站在我身邊就能招來無數貪婪覬覦的眼神。」
「我可以不出門的……」
周硯搖頭:「沒用的李裡。」
「我現在喜歡林梔那樣的女生,乾淨,清純。」
他提到那個女生的名字。
唇角就勾了勾,「我只是親親她,她就嚇得哭了。」
「她會害羞,會害怕,會哭著求我輕一點。」
「不像你,那樣賤。」
2
可他從前明明很喜歡。
他說從來沒見過我這樣的女人。
美得攝人心魄,又嫵媚入骨。
他甚至捨不得別的男人看我一眼。
日日夜夜都只想和我糾纏不休。
我想不通。
只是我的身體太難受。
動物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
就如此刻的我。
「可是周硯,我真的好難受……」
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欲望。
在本能面前,動物是沒有人類的自尊的。
「你不要走……或者,陪陪我再走,好不好?」
我帖上前,想要抱住他。
可周硯又將我推開了。
「李裡,別讓我噁心。」
周硯抬腕看看表,眉眼間滿是不耐。
「今天家中有貴客。」
「你老實待著,別出來丟人現眼。」
「不然,我會像上次那樣把你關在籠子裡,吊起來,展覽。」
3
周硯開車離開了。
主樓一層的門也被鎖上。
所有傭人都不會靠近這邊。
天色漸漸黑沉。
我蜷縮在地毯上。
試圖按住想要冒出的雙耳。
卻只是徒勞。
無法紓解的情潮,已經沸騰在血管中。
落地窗子裡,映出我的臉和身影。
雪白的狐尾和雙耳,映襯著我身上緋色的紅裙。
耳上點綴了一小片紅色,如滴血的珊瑚珠般,妖媚入骨。
更襯得本就生得嫵媚的臉,如妖孽一般勾人。
周硯走了。
沒有男人能幫我。
我想到了那個巨大的露天游泳池。
泡在裡面,也許能緩解一下此刻的煎熬吧。
縱身躍進水中時。
我忽然聞到了新鮮的陌生的氣息。
是男人的味道。
很乾淨,清冽。
卻也很勾人。
游泳池裡怎麼會有男人?
可我根本來不及多想。
就循著那味道的方向而去。
燈影之下,水波粼粼。
男人結實的雙臂破開水面,身姿修長矯健。
也許是聽到我入水的動靜。
他忽然停了動作。
抹一把臉上的水,隨手將濕發攏在腦後。
露出了整張清冷而又矜貴的臉。
水面蕩漾,一下一下輕拍著他赤著的上身和結實的腰腹。
再往下,是深色的泳褲包裹的身體。
氤氳的光線下,凸凹一片。
我怔怔看著,一瞬間口乾舌燥得不行。
4
這個陌生男人。
我敢確定之前從未見過他。
但卻奇怪的,比周硯還要讓我動情。
人類世界中「從一而終」的那個觀念。
只是在我腦子裡閃過一瞬。
就被體內沸騰的情潮澆滅了。
萬物都是自私的。
欲望更是無法克制。
心思電轉間,我已經游魚般游到男人跟前。
雪白的狐尾早已濕透,隨紅裙搖曳在身後。
長長幾縷黑髮黏在我水光淋漓的臉頰邊。
含著水汽的眼底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媚色橫生。
「李裡?」
男人垂眸,微蹙眉開了口。
他的音色偏低,清冷卻又性感。
喉嚨更幹了。
體內的燥熱叢生成連綿的癢意。
沿著血管爬遍全身。
我根本沒去想,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只想要貼上去。
親他菲薄的好看的唇。
咬他方正堅毅的下巴。
想用尾巴,纏住他窄瘦的腰……
這個念頭剛一動。
我的狐尾已然迫不及待地從身後探出。
纏住了他勁瘦的窄腰。
男人下意識要推開。
修長的手指燈影下根根猶如玉管。
手腕上繞著幾串珠子,是豔色的珊瑚珠,滴血一般。
正和我耳上那一片豔紅,一模一樣。
我情動得無法自持。
濕熱綿軟的身體貼近他。
又將濕漉漉的臉也貼在了他腕上那串珠子上,輕蹭。
涼意沁入肌膚,我舒服的輕哼。
卻很快,又被更洶湧的情潮吞沒。
難受得嚶嚀哭泣:「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男人垂眸看著我。
他的眼神裡,沒有嫌棄,沒有驚訝。
他甚至任我的尾巴纏著他。
沒有將我推開。
再開口時,聲音亦是溫柔:「別哭,慢慢說。」
「要我怎麼救你?」
5
我被他的聲線蠱惑。
身體越發濕熱綿軟。
狐尾纏著他,越來越緊。
他的身子不得不前傾,貼近我。
我順勢抬起手臂,勾住他的頸。
纏著他墜入泳池最深處。
又在他快要無法呼吸時。
仰臉吻上他給他渡了一口氣給他。
在我的唇貼上他那一瞬。
他修長有力的長指,驀地握住了我纖細的腰。
然後,在深深水底,迎合了我那個吻。
可是不夠。
怎麼都不夠。
他只是吻我,卻並不觸碰更多。
而越是吻,我的身體卻越是空虛。
想要更多。
想要被填滿。
我鬆開手,指尖剛觸到他的腰腹。
卻被他的手指握住了。
「別摸。」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難耐的輕哼,狐尾纏著他,輕蹭。
「我教你好不好?」
「我做什麼,你就跟著學,好不好?」
他接吻的樣子並不嫺熟。
或許並未有過女朋友。
不過這並不算什麼難事。
我們狐狸天生狐媚。
想要勾一個男人,簡直易如反掌。
「好啊。」
他在水中看著我。
腕上的珠子鮮紅滴血。
人卻如玉塑的神謫一般。
我春心蕩漾一片。
和尋常男人歡好有什麼趣味。
將謫仙拉下神壇,才是世間極樂。
6
岸邊的長椅上。
我教他第一步。
怎樣和女生接吻。
他半躺在長椅,我跨坐在他腿上。
俯了身貼近他。
鼻骨高挺,長眉入鬢。
指骨也修長有力。
其實並不用這些來驗證。
因為他身上的泳褲,
幾乎都要撐爆了。
他學得很快。
很快就吻得我舒服無比。
「這樣對嗎?」
接吻的間隙,他在我耳畔低低詢問。
我靡亂地點頭,迫不及待想要更多更多。
可他卻忽然摸到了我中指上的訂婚戒指。
接著,竟是在這樣的關頭,將我推開了。
「怎麼了?」
我立時又纏上去,仰著臉索吻。
可他按住了我的肩,不許我吻上。
「你訂婚了。」
「那又怎樣?」
周硯都和那個女生親了抱了,或許已經睡了。
那我為什麼不可以?
我急得輕哼,坐在他腿上快要擰成麻花。
「那就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
「不可以這樣做。」
「可是我好難受,你說了要救我的。」
眼淚又盈滿了眼眶。
我咬著緋色的嘴唇,泫然欲泣。
「李裡。」
他又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叫周硯回來。」
「不要!」
我纏上去,被欲望燒灼得快要成灰。
只能先妥協一步。
「那用這個,好不好?」
我摸到他腕上的珠子。
好涼,好舒服。
忍不住又將臉貼上去:「求你了。」
「不然我會死的。」
我仰臉看著他,用含著水的媚色的眼。
奇怪,他明明該是不沾七情六欲的。
可卻又偏偏,只讓我求了一次,就點了頭。
7
我忍著羞澀。
一步一步教他。
「不是這裡……」
「薄聿琛……你好笨呐。」
「算了,我自己來好了。」
名字是我剛剛逼問出來的。
第一次他不肯。
我求了他一次,他就說了。
情動的是我,可他卻好似比我還難受。
額上層層薄汗沁出。
手背筋脈因為克制用力而凸出。
「別動,好了……」他聲音嘶啞,將我抱得極緊。
最後,我沒忍住,張嘴咬在他肩膀處。
他疼得悶哼。
好性感。
劇烈的呼吸,糾纏了很久才平復。
狐尾和雙耳不知何時消失的。
我只覺心曠神怡。
舒服地低低喟歎一聲,就將他推開了。
「剛才,謝謝你。」
我看一眼那串被弄髒的珠子。
「我賠你一串新的?」
他定定看了我幾秒,搖頭。
「不用。」
「那我走啦。」
我從他腿上下來。
理了一下淩亂的裙擺。
他仍攥著那串珠子。
眸底有未曾退潮的欲色。
「你要在這裡住多久?」
「我明天還來找你好不好?」
我握著他手臂,輕搖晃著身子。
可他拒絕了我。
「不好。」
「為什麼?」
「你訂婚了。」
他再次看向我手上的訂婚戒指。
我想也未想,直接摘掉扔在了泳池裡。
「這樣,可以了嗎?」
他還要搖頭。
我立刻皺了眉哀求:「求你了,不然我會死的……」
他眸色深深看著我。
好一會兒,才低低「嗯」了一聲。
我湊過去親了他一下:「那,我走啦。」
走出去很遠,回頭看,他坐在那裡,仿佛還在看著我走的方向。
8
第二天我睡到快中午才起。
周硯已經回來了。
在樓下園子裡和人說話。
我下樓吃飯。
隨意往外看了一眼。
手裡的筷子就掉了。
周硯規規矩矩地叫他小叔。
我也跟著叫小叔。
心裡卻奇怪,明明一個姓周,一個姓薄。
薄聿琛的視線只是淡淡掠過我,微點了一下頭。
我緩緩垂了眼眸,看著他腕上的珊瑚珠串,垂在身側的手指就掐緊了。
我們狐狸也沒這麼亂的。
先睡侄子,又和小叔糾纏。
「小叔,我公司那邊還有點事。」
周硯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原本還說陪您吃午飯的……」
「你去忙你的。」
「那您好好休息。」
「李裡,別去打擾小叔,小叔是專程回來休養身體的。」
我點頭,心裡卻疑惑。
薄聿琛身體怎麼了?
挺健康的不是。
昨晚我又不是沒摸到。
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
周硯卻忽然叫了我:「算了李裡,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公司,免得打擾小叔清淨。」
我瞬間身體就繃緊了。
如墜冰窟一般冷。
周硯不是單純地帶我去公司。
他又要戲弄我,羞辱我。
他公司有一間很大的地下室,那裡也有一個籠子。
裡面有鎖鏈手銬,是用在我身上的。
我瑟瑟發抖,唇色一片慘白。
忍不住看向薄聿琛,滿眼都是哀求之色。
9
可薄聿琛冷淡站在那裡,什麼都沒說。
我認命般跟著周硯走到車邊。
剛要上車,周硯忽然接了個電話,臉色就變了。
他沒讓我上車,急匆匆走了。
我如蒙大赦,驟然松了一口氣,幾乎癱軟在地。
在花園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
正要回房間,一轉身,卻看到薄聿琛站在一棵花樹下。
他穿著黑色襯衫和長褲,襯衫扣子扣到了頂。
禁欲系的顏色和衣著,卻偏偏撩撥得人春心蕩漾。
我極力壓制著體內躁動的情浴。
畢竟昨晚,也只是一時紓解。
反反復複疊加之下,只會越發作越洶湧。
更是半點刺激都經受不住。
我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想保持清醒理智。
可薄聿琛只是掀眸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就潰不成軍了。
「小叔……」
我拎著裙擺走到他跟前,指尖觸碰他腕上的珠子。
他想移開手腕。
可我卻乾脆連珠子一起握住了:「小叔,還想把它弄髒一Ṭű³次,可以嗎?」
薄聿琛似乎想搖頭。
但我搶先一步,眼底蓄了淚,楚楚可憐看著他。
輕晃他手臂:「求你了,小叔,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10
但他卻沒有昨晚好哄。
面無表情地將手腕撤走,又後退一步。
「我不和小輩的女人亂來。」
薄聿琛聲音平和,卻透著冷意。
我怔了怔:「可是昨晚你都願意……」
薄聿琛沒有再回應,轉身就向園子外走。
我沒有喊他。
只是緩緩蹲下身,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如果沒有人幫我紓解。
我的本體露出,半人半獸的模樣。
又會被周硯和他那一群朋友取笑玩樂。
就像上次林梔過生日。
我被綁在那個巨大的籠子裡展覽。
他們肆意取笑我,戲弄我。
不給我食物和水。
反而將一些活物和生肉仍進籠子裡。
可我最後餓得暈了過去也沒有碰。
我們已經習慣了做人。
而不是茹毛飲血的動物。
我就算再傻Ṭū́₌也知道。
如果我真的碰了那些東西。
周硯和我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其實,我並不是因為愛他才會放不下這段感情。
只不過是為了報恩而已。
我年幼還未化成人形時。
貪玩從山裡跑到了人間,不出意外的就遇到了兇險。
是年少的周硯捨命救了我。
我們這一族的本性都很單純良善。
所以才會越來越式微。
我當動物時不會難過的。
可現在我心裡卻很難受。
我想過撇下這一切,不管不顧地離開,回到族裡去。
繼續當一個自由自在的小狐狸。
可是我到了發晴期,嘗過了情浴。
還怎麼能回去呢?
11
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時。
我的視線裡忽然出現了兩條長腿。
我有些訝異地抬頭。
隔著淚霧,卻看到了去而複返的薄聿琛。
他身量很高,我使勁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而他垂著眼眸,視線落在我雪白的狐耳上。
很久很久都沒有移開。
在我忍不住想開口時。
ṭũ̂₋薄聿琛卻伸手把我拉了起來。
他修長的手指揩掉我睫毛上懸著的淚珠兒。
聲音不似剛才那麼冷:「別哭。」
「我又沒有說不願意。」
「小叔?」
「叫我名字。」
「薄聿琛。」
他唇角微勾。
不知從哪拿來的一件斗篷大衣。
將我從頭到腳罩住。
然後,帶我上了他的車子。
「我們要去哪?」
「去我的住處。」
「你不是因為回京養病,臨時借住在這裡的嗎?」
我好奇無比。
之前常聽周硯提起他。
總是又敬又怕的語氣。
說他常年一個人住在瑞士,深居簡出。
好像是自幼身體就不好的緣故。
如今突然回國養病,周硯都覺得很奇怪。
「回京是有點事。」
「我在這邊也有住所,這些日子剛收拾好。」
我點點頭,還想問什麼。
但因為車內密閉。
我們兩人又挨得太近。
他身上那種清冽的味道,漸漸氤氳彌漫。
以至於原本就處在發晴期的我。
很快就被撩撥的潰不成軍。
「薄聿琛……」
我兩頰緋紅,手心熱燙。
握著他清瘦的腕骨,就將臉貼在了冰涼的珊瑚珠上。
腦子裡滿是旖旎的畫面。
冰涼的珠子那麼快就升溫變得滾燙。
中途,他的腕骨,手指,時不時也會無意地輕蹭過我。
我難耐地咬住嘴唇。
好在薄聿琛快我一步,將車內的擋板降了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插入我濃密的鬢髮中。
低了頭將吻落在我唇角:「再忍一下,就快到了。」
12
可我怎麼忍得住?
昨晚只是暫時的紓解。
今日發作起來就是雙倍的難耐。
我拿走斗篷,整個人都往他懷裡貼。
雪白的狐尾纏在他勁窄的腰身上。
黑與白,無比衝擊。
他捧住我臉的手掌,亦是滾燙。
腕上的珊瑚珠和我耳上那一抹紅,幾乎重疊。
我輕咬他菲薄的唇。
與他糾纏深吻。
「薄聿琛……」
「我真的沒辦法忍了。」
我的狐尾纏得越來越緊。
濡濕柔軟的手指,也跟著在他腰腹緊致的肌肉上作亂。
我是狐狸,當然天生狐媚。
很多東西,都是無師自通。
薄聿琛平靜的眼底,終究還是被欲望衝開一道一道裂縫。
他翻身將我壓在車座上。
緋色的裙擺在我小腿處蕩開,又被撩高。
冰涼的珊瑚珠貼著我滾燙的肌膚滑動。
他情動得厲害,喉結劇烈的滑動。
連聲音都嘶啞了。
卻還能克制著。
「乖,不在車上。」
「為什麼?」
我不解,眼底一片水色迷離看著他。
薄聿琛很輕地笑了笑。
低頭吻住我:「會讓你不舒服。」
說謊。
我不知道會有多舒服。
可他就是不肯。
我又全身綿軟無力,根本拗不過他。
好在車子已經緩緩停下。
薄聿琛重又用大衣將我整個人罩住。
司機開了車門就識趣地離開。
又招呼了迎出來的傭人們也遠遠避開。
我手腳發軟無力。
薄聿琛乾脆抱了我下車。
房子很大,很安靜。
花園裡還有一片大得離譜的草坪。
如果不是這會兒滿腦子只有色色。
我肯定要衝過去打個滾兒。
但現在,我只想和薄聿琛去床上打滾兒。
13
主樓亮著燈。
但空無一人。
房子裡的管家和傭人都不知躲去了哪裡。
安靜得像我在族裡的狐狸洞一樣。
薄聿琛抱我上樓時,我又忍不住用尾巴纏他。
他低頭親親我,又安撫般摸摸我的尾巴:「乖,別急。」
可我怎麼能不急。
所以剛進房間,我就直接將他撲在了床上。
黑色襯衫下擺被我拽出。
狐尾沒有任何阻礙地纏住了他的腰。
我聽到一聲低低的悶哼。
玉塑一樣清冷的臉上,欲色橫生。
他修長手指再次插入我的鬢髮,仰臉與我深吻。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情動。
哪怕最初和周硯在一起,第一次發晴期時。
都未有今夜十分之一的銷魂。
「薄聿琛……」
我的狐尾將他纏得越來越緊。
「你身體怎樣了?」
他似十分難耐,蹙了眉啞聲應:「還好。」
「那……一整夜,可以嗎?」
回應我的,是火山噴發般,洶湧的情潮。
14
我和薄聿琛確實糾纏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時候,我已經完全化為了人形。
最後他抱我去洗澡時,我直接就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日的正午。
而我醒來時,並不見薄聿琛的身影。
我有些茫然,又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一個人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洗漱下樓。
廚房裡準備了很多我愛吃的菜。
我卻有點食不知味。
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傭人,薄聿琛去哪了。
「李小姐,我們家薄先生臨時有點事要出去幾天。」
傭人的態度十分恭謹:「薄先生吩咐了,讓您就住在這裡。」
「他回來之前,您最好不要離開房子。」
「為什麼?」
我很不解。
薄聿琛為什麼把我留在這裡?
他把我帶走,怎麼和周硯說的?
我和周硯,現在畢竟還有婚約在身。
但傭人只是搖頭。
我怎麼追問,都沒有答案。
「那薄聿琛什麼時候回來?」
「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星期的。」
我穩了穩心神。
那也行,昨晚太荒唐了。
至少我也要緩一個星期。
15
第三天的時候,林梔忽然哭著給我打了電話。
「李裡,你在哪呢?周硯出事了,人快不行了……」
「你說什麼?」
我原本正躺在草坪上看書,接到電話人都蒙了。
「周硯昨晚和朋友喝完酒去賽車,車速太快,拐彎時出事了……」
「現在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只有你才能救他了,你快回來吧李裡,求你了。」
周硯確實是狂熱的賽車迷。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出事故。
但之前都是一些小意外。
我心裡有點掙扎。
對於周硯,我早就不喜歡了。
可是,我卻又實實在在欠著他一條性命。
那這次,就當回報好了。
我救他一次,我們兩清,婚約徹底解除。
想到這裡,我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好像我一直都在盼著這一天一樣。
只是離開的時候,薄聿琛家裡的傭人卻攔住了我。
「李小姐,薄先生交代過的,他回來之前您不能離開。」
「我就出去半天,今天晚上一定趕回來。」
「李小姐,您是因為周少爺才離開的嗎?」
我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傭人沒有再攔我。
大門外,接我的車子已經等在了外面。
邁出大門時,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掉在草坪上的書,被風吹得呼啦啦翻頁。
書頁中夾著的一張小小照片,也被風吹了出來。
照片上,白衣黑褲的小小少年,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
白狐雪白的狐耳上,有著一抹血色的緋紅。
它受了傷,氣息奄奄。
少年的手腕上纏著紗布,隱隱有血滲出。
應該是小狐狸咬傷的。
只是可惜,我並沒有看到這張照片。
16
車子一路疾馳。
卻在去醫院的路上,忽然調轉了方向。
我瞬間急了:「不是要去醫院嗎?」
開車的是周硯的司機之一。
「周少爺現在沒在醫院。」
「沒在醫院什麼意思?」
我心一沉,難道已經放棄搶救了嗎?
「李小姐,您到了就知道了。」
我心急如焚,卻又莫名有些心慌意亂。
拿了手機出來,卻發現一格信號都沒有。
我瞬間慌了。
「周叔,您到底要帶我去哪?」
「周硯真的出事了嗎?」
「還有,車上為什麼沒有信號?」
「李小姐,我還是那句話,您到了就知道了。」
「我要下車,你現在就停車,放我下去。」
司機不再理會我。
直接將後排的擋板降下。
而車速卻漸漸飆的極快。
最後在郊外的一處莊園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周硯的幾個保鏢正站在外面。
而莊園內,燈火通明,處處都是衣香鬢影。
我轉身想跑,卻已經被保鏢抓住了手臂。
巨大的鐵籠,緩緩升ṭũₓ起在半空。
而我就蜷縮在鐵籠裡。
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只有一條小小的毯子遮住敏感部位。
周硯攬著林梔,站在人群簇擁的中央。
那些人我都很眼熟。
都是周硯的狐朋狗友。
都跟著周硯,欺負過我,拿我取樂戲耍過。
「阿硯,還是你的主意好。」
「是啊,如果不是她傻,自己跑出來,我們還真沒辦法。」
「畢竟,我這個小叔,確實很難搞。」
「阿硯,那你小叔,會來救她嗎?」
「我也不知道啊。」
周硯勾唇笑了笑,眼底卻閃過一抹戾氣。
「不過,我這個小叔,從小就喜歡和我爭搶。」
「所以,結果,誰知道呢?」
17
周硯再次看向籠子裡的李裡。
眸中的戾氣越來越深。
周硯的父親是周老爺子的長子。
而薄聿琛時周老爺子最小的兒子。
所以他們雖然是叔侄,但年紀相差無幾。
小時候,明明是他先看到的那只小白狐。
可就因為一時膽怯。
薄聿琛先他一步救下了那只小狐狸。
雖然被受驚的白狐咬傷了手腕。
但沒幾日,那白狐就變的無比信賴他,日日和他形影不離。
他又嫉妒又恨,
半夜偷偷將白狐偷了過來。
可白狐不親近他,還試圖咬傷他。
他乾脆讓人把它連籠子一起扔到了深山裡。
周家從周老爺子開始,都喜歡薄聿琛,偏袒他。
上學時,學校裡的老師同學,也都更喜歡他。
甚至連他喜歡的女孩兒,也個個都喜歡的是薄聿琛。
而薄聿琛也確實優秀。
所以周硯又是敬他嫉妒他,心底最深處卻又恨他。
直到後來。
薄聿琛成年後忽然改回了母姓。
與周家的關係十分疏離。
常年住在國外,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周家還有這樣一位小少爺。
周硯才慢慢從他的陰影中走出來。
但周家老爺子最疼的就是薄聿琛。
如果不是成年後他執意改回母姓,傷了老爺子的心。
如今怕是早已成了板上釘釘的周家繼承人。
饒是如此,周老爺子還是把自己的股權都給了他。
老爺子病重,時日無多。
心裡惦念的還是這個最疼愛的幼子。
巴巴兒地將人從國外請回來,時不時地私下密談。
周硯因此危機感極重。
他如今是周家小輩裡最出挑的。
父親只顧著風花雪月,其他叔叔都不成氣候。
幾個兄弟姐妹都被他摁的死死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周家自然會由他來繼承。
但如今,風向隱隱卻變了。
周硯看著籠子裡痛苦痙攣的李裡。
當初她來到京城念大學。
傻乎乎地四處打聽有沒有人小時候救過一隻白狐狸。
他當時就動了念。
然後接近她,無意間透露了自己小時候救過白狐的事。
還偽造了手腕上的傷口矇騙她。
她果然傻乎乎地上了鉤。
他用了幾分假情假意,她就對他情根深種。
周硯想到這裡,忽然低頭笑了笑。
心裡頭閃過的滋味莫名有點複雜。
說真的,他玩過的女人多了。
但像李裡這樣傻又癡心的,還真沒有。
純到了極致,卻又魅惑放浪到了極致。
這兩種極端在她身上,卻半點都不衝突。
反而很長一段時間,讓他沉淪,而又欲罷不能。
直到薄聿琛回國。
竟然反常地提出住在他的家裡。
周硯忽然冷笑了一聲。
行啊,那他倒是省了很多事。
他剛才給李裡灌了一點藥。
要不了多久,她就會煎熬難受露出本體。
當初李裡第一次露出本體時。
周硯才確認,她就是那只小白狐。
因為狐耳上那一抹緋紅。
也就是在那時,他已經暗暗地為薄聿琛設下了這個圈套。
如果周老爺子,看到最喜愛的小兒子和一個半人半獸的玩意兒糾纏不清。
一定會氣死的吧。
更何況,那玩意兒還是他親孫子的玩物。
18
「快看,她的狐狸耳朵露出來了!」
「還有尾巴……」
林梔捂著嘴,像是第一次看到一樣吃驚。
「這種半人半獸的,真的有點噁心,嚇人呢。」
「你們看她的眼睛,狐狸精就是不一樣,真騷。」
我緊緊抓著毯子,拼命地想要蓋住自己的身體。
可身體裡湧動的情潮太過可怕。
我忍不住難受的輕哼。
林梔紅著臉捂住耳朵:「阿硯,你看啊,她好噁心,竟然還有臉叫。」
可周硯並沒有應聲,他拿著手機,看的很專注。
臉上卻又浮出譏誚的笑。
「阿硯,我和你說話呢!」
林梔又去扯他的衣袖。
可周硯甩開了她的手。
他上前一步,叫我:「李裡。」
我咬著嘴唇,額頭滿是細汗。
身體滾燙,亦是被層疊的汗濕透。
「我忽然改變主意了。」
「你想怎樣?」
「你只要對薄聿琛說一句話。」
「我就放你下來,然後,我們結婚,好不好?」
「阿硯?」林梔整個人都傻了,瞬間淚盈於眶。
可周硯只是緊緊盯著我:「李裡,你願不願意?」
「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只要告訴他,你只是把他當成了發洩的工具,並沒有半點情意。」
「你喜歡的是我,只想嫁給我。」
周硯輕笑了一聲:「就這麼簡單。」
「你可以的,是不是?」
「畢竟,你小時候我就救過你。」
「長大後,我們又再續了小時候的緣分。」
「李裡,你們這一族,最講究知恩圖報的對不對?」
「之前是我犯渾,讓你傷心了,但以後,我都會改。」
他又變的像剛認識時一樣溫柔。
每一個字都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
可我早就不相信他了。
我們這一族的人,至純至善。
愛一個人就用盡力量去愛。
但不愛一個人的時候,也是真的不再愛了。
我們也確實知恩圖報。
但周硯,並不是我的恩人。Ţų₃
那天和薄聿琛情動糾纏的時候。
他手腕上沒有戴那一串珊瑚珠。
我意外摸到了他手腕上的傷痕。
是咬出來的齒痕。
但並不是人咬出來的。
我在薄聿琛的房子裡待了三天。
也仔仔細細地想了三天。
我想了很多很多的事。
只是我腦子好笨啊,總是想不明白。
但現在,我忽然就明白了一點。
為什麼和周硯相認的時候,我並沒有那麼的快樂激動。
為什麼第一次看到薄聿琛,就會被他深深吸引。
因為。
小時候救我的人是他啊。
因為。
我小時候就很喜歡他啊,總是追著他團團轉。
就連晚上都要睡在他的被窩裡,趴在他的胸前。
我找了他好久好久。
中途還傻乎乎地犯了錯。
但好在,我還是找到他了。
19
我的眼淚忽然漣漣而落。
周硯似乎有些動容,又有點得意。
「我知道這些天委屈你了,但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Ŧũ̂⁴的。」
「李裡,你會聽我話的,是不是?」
我從小就被教育不可以騙人不可以傷人。
但這一次,我想要當一個壞狐狸了。
「阿硯,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ŧų₊
「我現在真的很難受。」
我哭的很委屈,含淚的眼勾人又魅惑。
周硯似乎有些鬆動了。
可林梔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拽住了他的衣袖。
「阿硯,你別被她騙了,畢竟狐狸精可是最擅長蠱惑人心的。」
周硯又遲疑地蹙了眉。
「阿硯,我一直都最聽你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我們從來不會騙人。」
「你也說了,我們有恩必報,阿硯,我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但是,我既然將來還要嫁給你,那就不能丟了你的臉。」
「我這樣子,待會兒會出大醜的,阿硯,我不想你淪為笑柄。」
周硯推開林梔,緩緩向前走了兩步。
「你確定,我讓你說什麼,你就會說什麼。」
「確定。」我使勁點頭。
周硯拿出手機:「那你現在就說,我錄音為證。」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毫不猶豫開口:「我那天只是太難受了,拿薄聿琛當發洩的工具。」
「我根本不喜歡他,對他沒有半點情意,我只喜歡阿硯,只想嫁給阿硯。」
我說得很急迫,很懇切。
周硯就滿意了。
揮手讓人把籠子放下來,又打開了門。
他走過去,用毯子包著我,將我抱了出來。
林梔氣得跺腳直哭。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有些意外,面面相覷。
「你先抱我回房間好不好?」
我窩在他懷裡,難受地抽泣:「真的好難受。」
周硯低頭親我眼角的淚:「一會兒讓你舒服好不好?」
他的朋友們都哄笑起來。
周硯將手機遞給身邊人,「剛才的錄音,發給我小叔吧。」
我死死咬著嘴唇,強忍著心底錐心的痛意。
卻還是乖巧地埋在他胸口,一動不動。
20
二十分鐘前,周硯收到了一個消息。
薄聿琛病的有點重。
他原本需要禁欲修身到三十歲的。
但是前幾日破了戒。
周硯對他是有點瞭解的。
這麼些年,他身邊一隻母蚊子都沒有。
不管怎樣國色天香的美人兒,都不曾打動他分毫。
但如今卻為了李裡破戒。
可見,李裡在他心裡的位置很不一般。
男人都是有勝負欲的。
周硯也不例外。
所以他忽然改了主意。
與其讓薄聿琛和李裡糾纏不清,從而氣死周老爺子。
他更想看到薄聿琛因為李裡的話,氣的吐血的畫面。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勝過薄聿琛。
所以這一次,他偏要將薄聿琛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推開休息室門那一瞬。
懷中乖巧的女孩兒,忽然露出了全部本體。
周硯還未回神間。
她已經撲到他頸側,狠狠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齒刺穿了他頸側皮肉。
瞬間血流如注。
他吃了疼,下意識抓著那只靈巧的白狐狠狠摔出去。
一道雪白的身影重重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淒厲慘嚎。
嘴角滲出了很多很多的血,腿也傷了。
但她還是從țű⁻半開的窗子躍下去,逃得無影無蹤。
21
薄聿琛已經整整七天,不肯見任何人。
那天他輸液醒來,看了一條手機信息。
好像是一則錄音。
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周老爺子拖著病體來看他的時候,他也沒見。
第二天就不顧醫生勸阻,執意回了家。
家裡和之前並無兩樣。
只是臥室梳粧檯上,多了一樣東西。
一條紅色的發帶,是那天李裡遺落的。
薄聿琛叫了傭人上樓,讓她把發帶丟出去。
但傭人剛出門,他又把人叫了回來。
紅色的發帶纏在他指間。
他想到那晚,李裡用她雪白的狐狸尾巴纏著他的腰。
不知羞地一遍一遍索要的模樣。
還和小時候纏在他腿邊要零嘴吃的樣子,一樣。
薄聿琛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心口卻又一陣悶痛。
年少時,因為白狐丟失,他病了一場。
如今快奔三的年紀了。
還能因為一個姑娘的幾句話,難受得差點吐血。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蠢得可笑。
他不想留在京城。
也並不想去繼承周家的產業。
周老爺子當初隱瞞結婚生子的事實騙了他的母親。
導致他母親產後血崩喪命。
他成年後知道這些事,就義無反顧地離開周家,改了母姓。
他回來,只是因為李裡。
周硯將李裡關在籠子裡取樂,他的朋友們戲弄暴露本體的她。
那段視頻被人有意發給了他。
他看到了李裡耳上那一抹緋色。
就認出了她。
所以他才會回國來,提出住在周硯家。
他想過告訴李裡真相,揭穿周硯。
但如今看來,並沒什麼意義。
李裡喜歡周硯。
而感情的事,最是無法勉強。
他並不想挾恩求報。
薄聿琛站起身,盯著掌心的發帶看了好一會兒。
還是將發帶放在了梳粧檯抽屜裡。
他叫人上樓,收拾行李,準備回瑞士去。
然後他下樓去了花園。
草坪很大,很平整。
他曾經買這套房子,就是想著,李裡會喜歡這個草坪。
但如今,好像都沒有意義了。
薄聿琛想,他不會再回來,那就乾脆賣掉這套房子好了。
不遠處,忽然傳來幾聲呼喊。
薄聿琛被驚動,回身詢問:「出什麼事了?」
立刻有傭人過來道:「薄先生,不知哪來的野貓,這些天總是跑到廚房偷東西吃。」
「剛才又來了,偷了一隻燒雞呢。」
「不過這次它運氣不好, 被花園裡的花匠給抓到了。」
薄聿琛沒在意, 擺擺手:「別抓它了,放了吧。」
傭人剛要答應。
那邊卻又喧嘩起來:「哎呀,不是野貓, 是一隻白狐狸。」
「好可憐呢, 受了傷,瘸著一條腿呢。」
薄聿琛猛地一顫,倏然轉身, 疾步向花園那邊走去。
「薄先生,薄先生,您還病著呢,慢點走……」
薄聿琛大步走到花園那裡。
一眼就看到了委屈巴巴套在網兜裡的白狐狸。
它嘴裡叼著半隻燒雞,一副要哭的樣子, 眼睛裡含著淚。
聽到他的腳步聲, 它立刻抬頭看過來。
然後,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裡,眼淚就漣漣落了下來。
薄聿琛走上前,緩緩蹲下了身。
他伸出手, 摸了摸它雪白的耳。
它的耳上, 一抹緋色,和他腕上的珊瑚珠交映成輝。
「別哭。」
他柔聲開口。
可小狐狸哭得更凶了, 埋在他掌心裡,哭得抽搐。
傭人們驚呆了。
薄聿琛讓他們離開。
將它從網兜裡抱出來。
一路抱到了樓上。
「李裡。」
他輕聲喊她名字。
她沒有答, 她還不能開口說話。
只是伸出小舌頭, 在他手腕的齒痕處輕輕舔了舔。
「李裡?」
薄聿琛的心猛地顫了顫。
她又掉淚了,卻又對著他,輕點了點頭。
她什麼都沒說,但薄聿琛卻已然全都明白了。
她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年少時救她的人, 不是周硯,而是他。
他的視線忽然模糊了起來。
他懷中小小的白狐, 不知何時幻出人形。
只是嬌媚的臉還有些虛弱的蒼白。
小腿上仍有傷痕。
她勾著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臉輕蹭了蹭。
「薄聿琛, 你是因為那一整夜,才生病的嗎?」
他失笑, 低了頭吻她:「以後不會了。」
「真的嗎?我可是天天都想要的。」
「嗯,不騙你。」
她又嬌又勾人的迎合他的吻。
然後又貼在他耳邊說:「可我那天說的話都是騙你的,也是騙周硯的。」
「我把他咬傷啦, 聽說他現在還在昏迷著, 很可能救不回來呢。」
她沖他眨眨眼, 笑得又壞又狡黠。
「薄聿琛,我小時候就喜歡你。」
「所以長大後見到你就想親近。」
她心裡藏不住話, 單純又天真。
不管發生了多少事, 心還是赤誠又簡單。
薄聿琛只覺滿心都是愛憐,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
「我也喜歡你, 李裡。」
「我是狐狸你也喜歡嗎?半人半獸也喜歡嗎?」
「嗯, 喜歡。」
「那我就相信你啦。」她又撲過去,抱著他撒嬌:「要親親。」
「先讓醫生給你看傷好不好?」
「不好,先親親。」
薄聿琛有點無奈,卻還是低了頭, 輕輕吻住了她。
窗外春色正好,而他和李裡,還有長長的一輩子時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