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言情

假意心動

添加男神好友後,我每天發騷話給吸引他註意。
【睡不著覺,因為睡不著你。】
【壓倒我的不是生活,是你。】
【不要保持距離,我要和你超薄零距離。】
這天卻聽到有人問他。
「糾纏你的那姑娘,你怎麼處理的?」
「我讓她加了鄔勁,打發走了。」
鄔勁,男神那位高冷毒舌的舍友。
轉身,正碰到鄔勁面無表情從我身邊經過。
我彎了彎唇角繼續發。
【摸金雞,摸銀雞,都不如摸哥哥的大胸肌。】
追誰不是追。
這個男神不喜歡我,那就換一個!

1
男神打籃球扭傷了腳。
我特地跑了趟ẗű̂⁻醫院,探望他順便給他個驚喜。
還沒推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嬉笑聲。
「這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就咱勁哥這淬了毒似的小嘴兒,不把她罵哭才怪。
「你居然敢把勁哥電話給出去,不怕被揍啊!」
透過半開的門縫,我看到了裡面打著石膏的許琛序。
他神色得意,「鄔勁知道我心軟,李代桃僵的主意可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聞言舍友來勁了,「臥槽,居然這麼熱心。勁哥,琛序說得真的假的啊?」
我這才註意到除了他們,還有一個男生。
穿著黑色衞衣,低垂著頭正專心擺弄行動電話。
聞言他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眸,隨後「嗯」了聲。
「然後呢然後呢,現在還聯繫麼?」
鄔勁還沒回答,許琛序翻了個白眼。
「拜托,早刪了好麼!鄔神留著追我的姑娘幹甚麼,有病啊!」
話音落下,鄔勁突然起身對著許琛序石膏腿拍了張照片。
「幹甚麼?」
「輔導員問情況。」
許琛序並未懷疑,「哦」了聲繼續跟旁邊的舍友逼逼叨叨。
下一秒,我揣在兜裡的行動電話突然震動了兩聲。
【受傷了,疼。】
【需要老婆吹吹才能好。】
點開圖片。
赫然是鄔勁剛剛拍的那張照片。

2
我是兩個月前添加的許琛序。
不,現在應該說是鄔勁。
當時我跟許琛序表白。
對方沒說拒絕,但也沒答應。
只是含含糊糊說了句晚點再說。
我以為這是在給我機會。
添加好友後,我燒言燒語跟他搞曖昧。
他也不含糊,三天兩條給我發腹肌撩我心扉。
我倆不在一個學校。
期間沒見過面。
不過我也沒懷疑過對方不是許琛序。
直到幾天前,我們學校承辦全市高校籃球聯賽。
我聽說許琛序所在的校隊也即將參賽。
於是報名了志願者,興沖沖準備和對方見面。
沒想到今天就聽到他腿受傷的消息。
見我沒回覆。
鄔勁還在瘋狂給我發個消息。
【看來這次不能見寶寶了。】
【等我腿好再面基?】
【人呢,生氣了?】
看著這一行行字我手腳冰涼。
但很快我就冷靜了。
反正都是帥哥。
我跟誰聊不是聊。
【嗯,生氣了。】
【需要看看哥哥腹肌才能好。】
鄔勁好像松了口氣。
【乖,晚上哥哥給你看。】
【不行,我現在就要看。】
鄔勁表情掙紮了一瞬,隨後面無表情站起身。
「勁哥幹嘛去啊?」
「廁所。」
又過了幾分鐘,堅實的腹肌躍然行動電話屏上。
天氣微涼,放大還能看到細密的雞皮疙瘩。
【滿意了嗎,小祖宗。】
【勉勉強強吧。】
片刻,鄔勁才回:【下次見你,一定把你辦了。】
周末,聯賽開始。
雖然「許琛序」腳部受傷遺憾退賽。
但我前期報名了志願者。
當天也得頂著寒風去體育館幫忙。
才到現場,就見幾個穿紅馬甲的姑娘滿臉興奮。
「啊啊啊,今天勁神也來了!」
「不是說他不來麼?」
「聽說好像有人受傷了,他臨時替補。」
「感謝那個受傷的人,讓我們有機會看神顏!」
還在奇怪他們口中的「勁神」是誰的時候。
突然場館發起一陣驚呼尖叫聲。
A 大隊員已經入場。
我一抬頭,好巧不巧正好和走在隊尾的男孩四目相對。
看見我的瞬間,鄔勁散漫的眼眸瞬間收緊。
我佯裝不認識對方移開視線。
這才知道原來鄔勁的名氣,完全不輸許琛序。
之後的整場比賽,基本上是鄔勁的個人秀場。
連他的隊友都在場外忍不住議論。
「今天勁哥打得有點兇啊,流川楓都沒他秀。」
「前幾天是誰說懶得參加這種活動的,怎麼今天跟開掛了似的!」
說完,場上的鄔勁又是一個三分球。
投完他的Ṫųₑ視線下意識四周看,似乎在找尋甚麼。
他隊友瞬間又化成福爾摩斯。
「不對勁啊,我怎麼感覺勁哥有點開屏的意思,該不會看上哪個妹子了吧。」
「你可拉倒吧,我爸二婚他都沒可能脫單!」
話音落下,第二節比賽結束。
一群人沖過去給鄔勁送水。
男孩看都沒看,踏步朝著他隊友……
不,是我的方向過來。
明知故問,「你是志願者?」
「嗯。」
「我渴了,可以幫我拿瓶水嗎?」
我還沒說話,他隊友立刻傻乎乎把手裡的遞來。
「勁哥,我這兒有。」
鄔勁沒理會,一雙眼直勾勾盯著我。
等待著我的答複。
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中。
我聽到剛才那小夥子「臥槽」了一聲。
「我爸該不會真他媽要二婚吧……」

3
不出意外,比賽結束鄔勁被評為了全場 MVP。
領獎的時候,我對著鄔勁拍了張糢糊的照片。
然後……發給了「鄔勁」。
我:【這人也是你們學校的?】
男神:【嗯。】
男神:【怎麼?】
我:【沒事,覺得挺帥的。】
男神:【你喜歡這款?】
我:【覺得還行。】
緊接著,我似假還真地補了句。
【要是早遇見,我可能追的人就不是你了。】
發完,那端的人沒有立刻回我。
我抬眸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鄔勁。
只見他此時神色頗為複雜,抿唇不知想些甚麼。
直到有人喊他,他才如夢初醒。
低頭按了兩下行動電話。
同一時間,我的行動電話振動了兩聲。
男神:【現在也不晚。】
再抬頭,鄔勁已經抬頭看向了我。
視線再次交匯,仿佛有無形的電流越過人群穿梭在空氣中。
這次我沒避開視線,朝他無聲勾了勾唇角。
不緊不慢回覆了句:【不晚也不追,我有你就夠了。】

4
幾天後,我去面試法語家教。
說起來這個工作,還是「鄔勁」當初介紹給我的。
據說對方是他一個朋友家的小孩兒。
十幾歲小男生,乖巧懂事。
當然,給的報酬相當豐沛。
也因此,我相當重視。
面試當天,「鄔勁」在網上叮囑我。
【路上註意安全,遲到也沒關系。】
【上課的時候想吃甚麼自己拿,別不好意思。】
【之後你還有甚麼要求就直接說,他們會答應的。】
一句一句的,越說越離譜。
就跟是給他上課似的。
去的路上我確實有些緊張。
便也沒把對方說的話放在心上。
然而到了下午,當鄔勁本尊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大腦難得宕機了幾秒。
他穿了件灰色休閑服,雙手插兜,「又見面了,小志願者。」
「你……是學生家長?」
「有沒有可能,我就是學生。」
我:?
誰能想到,「鄔勁」介紹工作,把自己介紹給我了。
趁著對方進廚房的時間,我給「男神」發消息。
【你介紹的學生是鄔勁?】
那邊應該是正在準備水果,等了片刻才回覆:【嗯。】
【為甚麼提前不告訴我?】
【上次不是說他帥,給你個驚喜。】
【這麼貼心,就不怕我移情別戀?】
【我相信你不會的,如果你真的喜歡上別人,那也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我不怪你。】
看著這句話我沒忍住笑出來。
此時,鄔勁拿著托盤已經再次走了出來。
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上一秒還在跟我發資訊。
我站起身看向他,「抱歉,這裡面似乎有點誤會,我可能不能擔任你的家教。」
鄔勁挑眉,我繼續說道,「開始我以為我的學生是個十幾歲的男孩子……」
「我今年十九。」
天外飛仙地一句話再次頓住。
反應過來他是甚麼意思,才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皺了皺眉,「那是甚麼意思?」
「你長得太帥,我怕自己把持不住。」
「這也算理由?」
「怎麼不算。」
他看向我的神情專註,「如果我說,我不介意呢?」
「我介意。
「你知道我和許琛序的關系嗎?」
提到這個名字,鄔勁微不可見抿了抿唇,「和他有甚麼關Ṱŭ̀₍系?」
「我在追他。」
「這樣啊……」
鄔勁猛地湊近我。
他距離我很近,近到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清淺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畔。
我聽到他壓低音量,聲音帶著蠱惑,「那我們不告訴他,好不好?」

5
遵從了鄔勁的建議。
我給他當法語家教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
包括在網上假扮許琛序的「鄔勁」。
倒也不為別的,主要是好奇。
我想知道這場荒謬扮演大戲,鄔勁最後究竟會怎麼收場。
只是那天之後,「鄔勁」找我聊天的頻率明顯下降。
反倒是後來他用新行動電話號註冊的賬號,和我往來密切。
我猜他應該是想慢慢脫離偽裝的身份,轉而用自己真實的身份接觸我。
但我偏不想如他的意。
於是我一邊和鄔勁聊天,一邊佯裝自己並不知道「男神」是鄔勁偽裝的小號,堅持發燒言燒語追求他。
這日,我照常給鄔勁上課。
趁著對方在做題,我靠在椅背上給「男神」發消息。
【在幹嘛?】
剛發完,鄔勁擱在桌子上的行動電話震動了兩聲。
我提醒他,「有人給你發消息。」
「沒事,不用回。」
我便沒再理會,繼續給「男神」發資訊。
【想天想地,想看哥哥的大胸肌。】
【沒胃口,能吃口你的豆腐嗎?】
【看過腹肌看過胸肌,甚麼時候能看你的肌。】
伴隨著我的發送,鄔勁的行動電話也開始瘋狂震動。
我故意說道,「要不你還是看一下吧,萬一對方有甚麼要緊的事呢?」
聞言,鄔勁適才拿起行動電話。
看了眼屏幕,隨後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再放下,氣壓莫名變得有些低沉。
我假裝關心,「是發生甚麼事了?」
「可以問你個問題麼?」
我揚眉,等待後續。
過了片刻,鄔勁才問道,「為甚麼喜歡他?」
「喜歡誰?」
「你知道的。」
「你說許琛序?」
他不吱聲,好像並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我輕笑,「因為他帥啊。」
「我想要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啊。」
我對許琛序,的確是始於顏值。
許琛序是高我一屆的高中學長。
第一次見他,其實是在高三剛開學的動員會上。
他作為畢業學長回來給我們加油鼓氣。
那會兒年紀小,沒見過幾個帥的。
第一眼就被許琛序的顏值驚豔到了。
不過這種心動就猶如投入大海的一粒石子。
只是淡淡掀起了一片漣漪。
真正讓我們關系密切的,是後來我寄出去的一封信。
當時我家庭突逢變故。
父親賭博,我的家庭陡然破碎,加上繁重的課業壓力,我也一度陷入抑鬱。
周邊無人可說,鬼使神差我想到了許琛序。
我寫了封信,上網搜了個地址就寄出去了。
寫甚麼我已經記不住了。
甚至當時我壓根沒想到對方能收到。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封信許琛序不僅收到了。
甚至還回覆了。
在不願回首的高三,是那一封封或鼓勵或答疑或閑聊的信,支撐我走了過來。
後來我終於鼓起勇氣到許琛序的學校表白。
只是我沒想到在信中如此溫柔的人會欺騙我,甚至給了我其他人的聯繫方式以此拒絕我的「癡心妄想」。
我不想告訴鄔勁這些,轉而問道,「還有其他問題嗎?」
「你覺得我帥不帥?」
「當然。」
「那你準備甚麼時候,對我把持不住?」
鄔勁表情認真,完全看不出開玩笑的樣子。
那一刻我後知後覺,鄔勁該不會因為我發的資訊吃醋了吧?!
覺得有些好笑,我問他,「你準備讓我怎麼把持不住?」
說著,我直接傾身飛速碰了下他的唇,「這樣嗎?」
那一瞬間鄔勁整個人仿佛被釘住般獃愣了幾秒。
隨後猶如猛獸蘇醒,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我笑著伸出食指抵住他胸口的位置,「還記得是誰介紹我給你上課的嗎?」
鄔勁眼眸逐漸變深,一把捉住我作亂的手直接吻了上來。
我沒推拒,任由他托著我的臀將我桌面書桌上。
唇齒觸碰,急促纏綿。
桌面上的筆和那張法語試卷被擠到地上,原本放置在後面的筆記本也掉了下來。
露出扉頁男人的簽名。
鄔勁。
字跡龍飛鳳舞,如他本人遒勁剛硬。
我卻難得被吸去了註意,總是覺得字跡莫名眼熟。
不等我細想,鄔勁施了力氣,「專心點。」
我失笑,攬住他的脖頸迎上去。
「千萬記得保守祕密啊,鄔同學。」

6
半個月後,高校籃球聯賽決賽。
提前幾天鄔勁就在問我會不會去。
我不答反問,「你希望我去?」
「當然。」
「是想讓我看勁神投籃的英姿?」
他玩笑道,「想喝你給我遞過來的水。」
我適才記起來之前我當志願者,鄔勁和我要過水。
我伸出一根手指爬上他的胸口,屈指勾了勾,「怎麼,我送的水是大力神丹,喝了能奪冠?」
聞言鄔勁笑了出來,將我攬過來擁在懷裡,「是啊,比賽前先給我補充補充體力?」
決賽當天我提前去了體育館。
才走到門口,遠遠地就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正紅色的運動衞衣,右腿打了個石膏,在一眾學生中間分外搶眼。
「勁神是不是還不知道咱們今兒過來?」
「特地沒跟他說,給他個驚喜。」
「你們說等會兒他看到琛序瘸著腿還特地過來,會不會感動得當場淚奔?」
三個男生並肩走在一起,隔老遠都能聽到他們打趣的聲音。
我揚了揚眉,隨後走到服務臺借了輛輪椅。
「學長,需不需要幫忙?」
許琛序看見我明顯一愣,「袁滿,你怎麼在這兒?」
我沒解釋自己是來看鄔勁的,「聽說學長原本是 A 隊主力,這次決賽因為腿傷不能上場真遺憾。」
「所以你是以為今天琛序會上場,才特地過來的?」
站在他旁邊的男生起哄,「序哥,人家姑娘可是我為了你來的,千裡迢迢的,你沒上場是不是要補償人家啊。」
「就是就是,連我都被感動了,現在這麼深情專一的姑娘可不多了。」
我笑著否認,「也不算千裡迢迢,我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語畢不僅是許琛序,就連他舍友臉上都閃過驚訝。
A 大重理,B 大偏文,兩所大學在國內排名不分高下。
「你不是高職生?」
聞言我微微挑眉,隨後解釋,「我ẗù⁷導師和幾所學校都有合作項目,我以前幫他們帶過課。你是不是誤會了?」
語畢,我在許琛序面上看到幾分懊惱。
其實那天我在醫院門口,就聽到過許琛序和舍友調侃。
「唉,長得確實過得去,可惜就是個高職生,跟我能有甚麼共同話題。」
「交往不甘心,拒絕舍不得,索性交給勁哥處理眼不見為淨。況且……我還真怕我拒絕,她那個智商聽不懂。」
不管我是不是高職生,許琛序在他說出那番言論的時候,已經在我的心上除名了。
他學历高,但他人品差啊。
只是我有些奇怪。
高考結束我明明在信中和他報過喜,怎麼他還會有這種誤解。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得知我的學校之後,許琛序的態度明顯變了。
他輕咳一聲,「不管怎麼說,讓你這次跑空都是我的問題。不然我們加個好友,就算做我給你的補償。」
把加他好友當做補償,這人好像有甚麼大病。
我正要拒絕,突然行動電話震動了兩聲。
接聽,那邊傳來鄔勁低沉的聲音。
「到哪兒了?」
我瞥了眼許琛序,隨後才道,「大門口。」
「好,我馬上到。」
電話掛斷,我和許琛序打招呼,「我朋友馬上來,我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許琛序喊住我,「等等,好友還沒加。」
「學長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早加過你好友了,還是你親自給我的號碼,你忘啦?」
說完我不再看許琛序,徑直離開。
幾分鐘後,我又接到鄔勁的電話。
這次的他沒了剛開始的平穩。
聲音有些急促,「我到門口了,你在哪裡?」
「臨時接到了個電話通知,抱歉還沒來得及和你說,今天可能來不及看你比賽了。」
「沒關系。」他頓了頓,「你剛剛在門口……有沒有見到甚麼人?」
我疑惑,「見到誰啊?」
「沒事,沒甚麼。」
鄔勁仿佛舒了口氣,聲音也跟著松弛下來,「我結束聯繫你?」
我佯裝開心,「好啊,我等你勝利的好消息。」

7
我是故意避免他們碰面的。
好戲才剛剛開始,我怎麼舍得這麼快就結束。
傍晚,按照約定我去鄔勁家吃飯。
剛進樓道,就聽到有人講話。
「比賽剛結束就見不到你人了,就猜你肯定跑回家了。」
聲音熟悉,我一愣。
許琛序?
我止住腳步,站在樓梯間沒動。
「找我幹甚麼。」
許琛序輕咳一聲,「要不進去說?我拿了啤酒,自從你搬出來,咱們好久沒喝過了。」
「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你有甚麼不方便,該不會是約了妹子吧!」
「嗯。」
許琛序瞪圓雙眼,「你居然還真約了妹子?是誰啊,有這麼大魅力居然能拿下校草!」
鄔勁沒回答,許琛序也沒刨根問底,「行吧,等有時間帶出來讓我們見見。既然你約了人我就不打擾了,你直接把袁滿聯繫方式推給我吧。」
話音落下,我明顯感到鄔勁聲音僵硬,「你說誰?」
「袁滿,就是之前追我的那個姑娘,她不是加過你好友麼。」
提到這個,許琛序顯得有點難為情。
「今天我看見她了,感覺她對我用情至深,準備還是給她個機會。
「這不是見面有些匆忙麼,ṭṻₔ沒來得及互換號碼,你幫忙推一下唄。」
說著許琛序掏出行動電話,「對了,你倆之前都聊過甚麼,你跟我說一下,我心裡也好有個數……」
「沒有。」
「啊?」
鄔勁語氣生硬,「我沒有。」
「你真給刪了?」
鄔勁沒說話,許琛序嘆了口氣,「行吧,那我再問問。」
許琛序說完,我揣著兜又退回到樓梯外面。
在門口溜達了一圈,估摸許琛序離開了才重新轉回來。
再次敲門到鄔勁家的時候,他已經在做飯了。
我進門抱住他,「恭喜你啊,大冠軍!」
鄔勁扯了扯嘴角,「謝謝。」
然後看向我,表情有些遲疑,「你今天是不是……」
「今天怎麼了?」
鄔勁頓住,默了默才道,「我想說你今天沒去看比賽,是不是想看獎杯?」
「我放在書房了,你自己去拿,等飯好了我叫你。」
說完,他轉身進了廚房。
我佯裝看不出他的異樣,閑散著步子走進書房。
書房很整齊,桌子上放了一個盒子。
隨手打開,裡頭放著塊籃球賽的冠軍獎杯。
重新放回去的時候,我瞥見書架上擺著幾本專業書,還有個筆記本。
我好奇地抽出來,迎面就是密密麻麻的專業課筆記。
字跡工整,但莫名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陡然,兩年前我和許琛序書信的內容浮出腦海。
「學長,你是不是高考卷面分都要比我們高幾分啊?
「我從小就被爺爺逼著練字,可惜我沒天分,學了兩年也只能勉強清秀。
「要是你是他孫子,他老人家估計做夢也能笑醒了!」
難道……
但這不可能啊!
正想著,突然耳邊傳來鄔勁的聲音。
「在看甚麼?」
鄔勁不知道甚麼時候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端了兩個盤子,神色看上去有些緊張。
我收起心中的猜測,將手裡的本子放在桌上。
表揚道,「果然字母寫得好看的人,中國字寫得更好。」
隨即我沒理會鄔勁複雜的神色,湊到他身邊聞了聞盤子裡傳來的香氣。
「勁神果然名不虛傳,長得帥就算了,寫字還好看。寫字好看也就算了,飯菜還香。怎麼辦,魅力這麼大,我都舍不得離開你了。」
鄔勁表情這才有了變化,「那就別離開,一直待在我身邊。」
我笑而不答,只當他在說笑話。

8
周一下課,我從教學樓出來。
突然聽到有人喊我。
「袁滿!」
轉頭,居然是許琛序。
他穿了件風衣,右腳的石膏已經拆掉,發型服帖一看就是被精心打理過。
他快步走到我身邊,立刻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審美提升了,總感覺許琛序帥得太過刻意,身材也沒鄔勁的堅實,跟根豆芽菜似的。
隱藏住嫌棄,我笑著打招呼,「學長,你腿傷痊愈了?」
「昨天拆的石膏,剛恢複就過來找你了。」
「找我?」
「是啊,準備請你吃飯,算是你之前借我輪椅的謝禮。」
「學長太客氣了,不過不湊巧,我今天沒時間。」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拒絕,許琛序擰起不悅的眉毛,「你在生我的氣?」
我:?
許琛序解釋,「其實你跟我要過電話之後,我的號碼就被人盜了。」
該死!
又想笑了!
我忍住笑意,「真的?可是那個號碼之前明明……」
「做過甚麼都跟我沒關系!」
許琛序搶先回答,用堪比奧斯卡影帝的表演氣急敗壞道,「這群盜號狗太生氣了!後來我換了號碼,一直沒機會告訴你。那個人……是不是說了甚麼難聽的話?」
我含糊地回了句,「也還好。」
他見我沒生氣,松了口氣,「那咱們重新加個好友,等你空了約飯。」
我不走心地彎了彎眼角,「好啊!」
我雖然壓根沒打算和許琛序單獨約飯。
但說有事也不是騙他。
晚上就是給鄔勁本學期上的最後一節法語課。
添加許琛序好友成功後,我轉身就把許琛序的主頁截屏發給了「男神」。
【許琛序說他從開始就被盜號了,你到底是誰?】
【給我聊了這麼久,又有甚麼目的。】
發完,我頗有耐心地等著對方回應。
然而之前對我資訊秒回的人,這次卻很久沒有答複。
快到鄔勁家門口,我又發過去了一個問號。
緊接著,聊天界面突然彈出添加好友的提示語。
淦!
鄔勁居然把我刪了!
我猜鄔勁慌了。
我開始期待鄔勁看見我,究竟會有甚麼反應。
卻沒想到開門的瞬間,鄔勁將我騰空抱起。
我被嚇了一跳,雙腿下意識纏緊鄔勁腰肢。
鄔勁單手托著我的臀,另一只手捏著我的下巴,就這麼直接吻了起來。
眼尾通紅,臉上的慌亂無措顯而易見。
我先是一愣,隨後想到按照劇本設定,此時我應該還處於不知道「男神」是何許人也的階段,整個人便松弛下享受這個略顯激烈的吻。
良久,他的呼吸才逐漸平複。
「不追了好不好?」
「不追誰?」
他似乎不想提起這個名字,「你知道的。」
這副樣子讓我笑出來,「怎麼突然提到這個?我們不是之前說好了,我們的事不告訴他。」
我湊近他耳根,「你現在攔著我,該不會是想撬你兄弟的牆角吧?」
鄔勁被我弄得渾身顫了顫,眼眸逐漸變深,「是啊,給不給撬?」
我推了推他,「別鬧了,先上課吧。」
鄔勁沒動,就在我掙紮從對方身上快要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再度被抱起。
「不給也撬了。」
事後,許琛序時不時會給我發消息,詢問甚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吃飯。
說來也是奇怪。
之前我追許琛序的時候,他愛答不理。
現在我這邊沒那股子熱乎勁了,許琛序好像起勁了。
我並不覺得這件事和我的學校完全相關,純屬他的自尊心作祟,不能允許一個曾經執著追求過他的女人,突然冷淡下來。
期末考試周結束,鄔勁訂了家法國餐廳,美其名曰說是「謝師宴」。
但從之前鄔勁的反應看,我猜這人是想跟我正式表白。
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學生請客,當老師的自然不會缺席。」
然後反手就給許琛序發了資訊,約他期末前見一面,地點也約在了這家餐廳。
馬上過年了,鬧劇也該有個結局了。
鄔勁提前定了位置,玫瑰香檳,好不浪漫。
我彎著嘴角坐在他對面,單手托腮看向他,「你有沒有被人騙過?」
意料之外的問題讓鄔勁一愣,表情有些僵硬,「你說甚麼?」
「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你發現有人騙你,你會怎麼辦?」
鄔勁拿著菜單的手緊了緊,「要看謊言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我嗤笑了聲,「騙人還有善惡之分?」
「也許對方說謊的初衷是因為愛,或許也情有可原。」
「以愛為名的欺騙就不是騙了?那被騙的人也太倒霉了,被這種人愛。」
「你呢?」鄔勁抿了抿唇,「如果發現有人騙你,你會怎麼辦?」
「我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話音落下,一道驚詫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鄔勁,袁滿,你們怎麼坐在一起?」
聞言我扭頭,不走心地彎了彎唇角,「學長,盜號賊幫你找到了,是不是要好好謝謝我啊?」

9
現場因為我的一句話,陡然陷入沉靜。
許琛序張了張嘴,先是看了眼鄔勁,而後幹笑,「你在說甚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都到現在了你還聽不懂,你還真是高分低能。
「你這樣的,別說配不上高職生,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都費勁能看上你。」
許琛序被我懟得一時間沒說上話,倒是沉默許久的鄔勁開口。
「甚麼時候知道的?」
我沒回答這個問題,「這很重要麼?」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這都不是故意的,那甚麼才是故意的。
「哦,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解釋,你這個謊言是善意的,初衷是因為愛?」
聞言,鄔勁垂了垂眼眸,「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的身材不錯,我也不吃虧。」
我皮笑肉不笑,「不過一切就到此為止。」
說完,我拎著包準備離開。
想到甚麼,轉身看向許琛序。
「以前覺得你是個機靈的,原來是個傻白甜,被身邊人撬牆腳都不知道。
「以後騙人的時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智商,長點心吧。」
再度聽到鄔勁的消息,是大概半個月後。
鄔勁和許琛序動手的新聞被朋友圈刷屏,不少人都在看熱鬧。
朋友提到這個八卦興致勃勃,「聽說是因為鄔勁搶了許琛序的女朋友,導致許琛序氣急敗壞大打出手。不過也有人說是許琛序對鄔勁的暗戀女神出言不遜,被鄔勁教訓了。嘖嘖,我前幾天還撞見了許琛序,本來右腿都痊愈了,這麼一動手貌似又瘸了哈哈哈。」
聞言我有些驚訝,畢竟鄔勁看上去不像那麼沖動的人。
還有些遺憾。
那天急著趕高鐵回家,都沒來得及看這麼一出好戲。
朋友有些感慨,「你說到底是誰這麼大魅力,能讓兩大男神大打出手。」
我穿著睡衣坐在家裡,伸手撥動了下面前的小鏡子。
漫不經心地回了句,「不知道,大概是天仙吧。」
朋友笑了,也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轉而問我,「對了,學校申請大三赴法交換的通知你看到了沒?」
「嗯。」
「你成績這麼好,應該能申請到吧。」
聞言我摳了摳鏡子,含糊說了句,「再說吧。」
大三交換生的事,放假前輔導員找我聊過。
院系推薦兩個名額,其中一個是我。
但是被我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
我沒錢。
我爸賭博跑路之後,家裡的債務全都砸在了我媽一個人身上。
她當了一輩子老師。
哪兒有那麼多錢能幫我爸還債。
賣了房子車子,還是欠了不少錢。
去法國雖然是公費,但是在那邊生活費用不是小數。
我不想加重我媽的負擔。
我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了鄔勁。
不得不承認,鄔勁開出的優渥補課費。
某種程度緩解了我生活上的燃眉之急。
思及此我拉開書桌下面的抽屜。
翻出壓在最下面的一遝信箋。
厚厚一曡,全是高三那年我和「許琛序」的往來。
第一封回信。
是從解題開始的。
最初「許琛序」回信的內容很ṭú⁾簡練。
大多是針對我的一些錯題。
與其說他是我的「筆友」,不如說他是我的「答題大師」。
他的思路清晰,有的解題過程甚至比老師還簡練。
後來我的課業進步,這些書信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再往後翻,慢慢地我Ŧů⁻們聊天的話題開始擴展。
從生活蔓延到生活。
我也漸漸敞開心扉,偶爾會提幾句家裡的情況。
所以這些信,到底和鄔勁有沒有關系?
正想著,客廳傳來我媽的聲音。
「小滿,家裡來客人了,還不趕緊出來打個招呼!」
我慌忙將信重新塞進抽屜,「來了!」
拉開門,當我看清站在門外的男人時,我腦袋懵了瞬。
「鄔勁?!」

10
我沒想到鄔勁居然是我媽的學生。
畢業許久的學生過來拜年,我媽整個人喜氣洋洋。
見我表情複雜,我媽走過來不滿意地捅了捅我。
「愣著幹嘛,還不給哥哥倒杯水。」
我再次石化,「哥、哥?!」
再看鄔勁,嘴角果然也因為這個稱呼上揚。
輕咳了聲,「不麻煩妹妹了,我今天來就是給您拜個年,馬上就走。」
我媽一聽趕緊擺手,「來都來了急著走幹嘛,等著我去買菜!」
然後推搡我,「你幫我招待招待!」
說完風風火火出門。
留我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我媽出門後,房間就剩我和鄔勁兩個人。
他沒甚麼變化,看著那張臉依然賞心悅目。
我雙臂環胸靠在門框旁邊看著他,「所以你早就認出了我是誰?」
沒等鄔勁說話,我再次問道,「之前那個給我回信的人,其實也是你,對不對?」
鄔勁沉默下來,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點了點頭,「是我。」
果然是他。
這一刻我的怒火再次湧出,出言嘲諷,「鄔影帝還真是深藏不露,這是在我面前演無間道呢?你這麼能騙,怎麼沒去東南亞搞反詐,在這兒騙我做甚麼。」
「不是這樣的……」
鄔勁往外呼了口氣,「當時就因為知道是你,所以我才偽裝許琛序回信的。我當時,怕你傷心。」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當年的那封信,許琛序確實收到了。
只不過,被許琛序丟到了垃圾桶。
「我是在他炫燿的時候,才知道寫信的姑娘是你的。
「我的確知道你是陳老師的女兒,也側面知道那段時間老師家裡出了事。
「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只是單純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幫那個和我有過幾面之緣的小姑娘走出來,至少……我不希望喜歡的人不回信這件事,成為壓倒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他把信從垃圾桶裡撿了出來。
認真地答複了我問的每一個問題。
「只是有些謊言一旦開始,就不知道如何結束了。高考結束我就想告訴你實情,但我害怕了。」
我嗤笑,「你跑過來說這麼一大通話,是不是還想說,你的是善意的謊言?」
「不是。」
鄔勁垂眸苦笑,「或許你說得對的,謊言就是謊言,即便被包裝的再好也是謊言。這段時間我才意識到,被騙確實挺難受的。但是小滿,騙人……也不好受。」
我媽回來的時候,鄔勁已經走了。
她把塑料袋往地上一扔,「不是說讓你把人留住?」
「腿長他身上,我怎麼留。再說,興許是人家嫌棄咱們家,不高興在這兒吃呢。」
「瞎說,鄔勁不是這種孩子!」
「喲,說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樣。」
話音落下,我媽突然沒了聲音。
我看向她,她才跟我說,「我跟你爸離婚了。」
聞言我愣了瞬,「真的?甚麼時候!」
我爸跑了之後,就一直沒出現。
離婚起訴了兩三年,也遲遲沒個結果。
明明在這段婚姻裡「犯錯」的是我爸,卻是我媽獨自撐起了這一片狼藉。
「前段時間才判下來,律師就是鄔勁介紹的。你爸的下落,也是他找人問出來的。」
提到這個,我媽咬牙切齒,「咱們娘倆幫他還債,他在外頭倒是過得舒坦,還找了個相好的!現在好了,法院把剩餘的債務判給他了,聽說那女的為了他也在賣房,總歸跟咱們沒關系了。」
事情變化太快,讓我一時間轉化不過來思路。
我媽跟我說,「鄔勁真挺好的,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沒跟他聯繫過。他也不知道從哪兒打探到了我們家的情況,主動聯繫的我。」
我知道他從哪兒打探到的?
自然是從我這兒。
我沒想到鄔勁居然會真的把我當年的抱怨放在心上。我媽和我說, 「這孩子其實也是個可憐的,父母從小離異,他跟保姆長大的。我還記得初中那會兒這孩子性格很孤僻, 不怎麼喜歡和人來往, 我接觸過他爸幾次, 應該是後面又生了小的, 對這個大的也漠不關心, 我覺得這孩子可憐,逢年過節都會帶回家跟咱們一起吃飯。可能你那時候年紀也小, 記不住了。」
我的確記不住了。
我媽是老師,經常會有學生來我家蹭飯,我壓根沒放在過心上。
但不可避免,母親這番話還是讓我心裡有點難過。
晚上我躺在牀上想著這些事兒始終睡不著。
把那個許久沒聯繫的人從小黑屋放出來。
【為甚麼幫我?】
那邊回得很快:【我記得你小時候說, 長大想當外交官?】
【如果你非說一個理由,和我當時給你回信一樣。】
【你很優秀,家庭不應該成為你追求夢想的枷鎖。】
我看著鄔勁的話沒有回覆。
腦袋亂得厲害。
那之後我沒把鄔勁拉黑, 但也沒再和他聯繫。
開學後我在學校見過鄔勁幾次。
他遠遠地站在我平常上下課的教學樓。
我假裝看不見, 他也不會特別過來和我打招呼。
期間我再次申請了法國交換生,流程進行得很順利。
八月底我出發前,收到了一條陌生資訊。
【一路平安。】

11
兩個月後,法國。
這天我正在看書, 突然收到了封電子信箱。
沒有署名, 也沒有任何標題。
點開, 正文居然是道光禿禿的數學題。
題幹莫名眼熟……
我適才想起來, 這道題居然是高三那年我給許琛序寄出去第一封信上提到的數學題。
時代遙遠,鄔勁居然還記得。
我沒有回覆這封郵件, 倒是有些好奇這人突然給我發這麼個東西有何用意。
卻沒想到那天之後, 鄔勁居然每天都會給我發一封郵件。
內容千奇百怪。
有法語試卷:「法語太難了, 舌頭都要說抽筋了」。
有上課的黑板照:「題好難, 更難的是教授講題的時候口水噴到了我的臉上。」
還有瑟瑟發抖的小奶貓:「路上遇到了只小可憐, 準備抱走領養, 恭喜她從此遇到好心人。」
一字字, 一句句。
他把自己的生活毫無保留再次向我敞開。
也是這時我好像才真正開始慢慢了解鄔勁這個人。
鮮活, 生動。
他的每條郵件我都看了。
卻從沒有回覆過。
我好奇鄔勁的這場「獨角戲」能堅持多久。
但不可否認,不知不覺查看郵件已經成為我每天的日常。
六月,國外的課程接近尾聲。
同一時間, 國內大四的畢業生答辯結束。
之前幾天我便從鄔勁的郵件得知,Ṭṻ₄ 他們晚上會有一場畢業聚會。
而這天我遲遲沒有收到鄔勁的郵件。
我猜他應該是喝醉了酒。
又或許是覺得無聊, 終於放棄了單方面的聯繫。
我告訴自己無所謂, 卻忍不住一遍遍重新整理信箱。
我沒辦法欺騙自己。
不知不覺,鄔勁似乎在我心裡的分量也在不斷加重。
快到零點的時候,行動電話突然震動了兩聲。
鄔勁還是發來了郵件。
點開, 只有短短兩句話。
【我仰望天空。】
【猜想巴黎的月圓不圓。】
我猶豫片刻,還是點開了下面的回覆框。
【我躺在牀上。】
【猜想哥哥的胸肌大不大。】
幾乎是立即的,我的行動電話振動起來。
只有兩個字:【走到窗臺。】
我意識到甚麼,赤著腳跑過去拉開紗簾。
樓下果然站著個人影。
穿著黑色風衣, 雙手插兜抬頭看向我。
遙遙相望,我們沒有人說話。
風輕輕吹過我的臉頰。
仿佛替他告訴我。
巴黎月圓。
而我,在想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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