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板未婚妻的牀上看到了我男朋友。
事發突然,我和老板在隔壁房間面面相覷。
老板沉默許久,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最後緩緩開口,
「我未婚妻睡了你男朋友,為了公平,我給你睡?」
我?
1
我懷疑老板的未婚妻在外面有人了。
因為我送飯撞見了。
「腰快斷了,不想動。」
老板未婚妻周婭倚在門框上,笑著讓我把盒飯拿到茶幾上。
她穿著睡袍,像是剛洗過澡,頭髮都沒幹。
但以前,她都是讓我放門口。
我一走進去就聞到一股曖昧而混沌的麝香味。
垃圾桶旁邊散落著幾個包裝袋,浴室傳來水聲,裡面隱隱約約還有人影。
我的心一沉。
老板也在?
聯想到在這裡十分鐘之前可能發生的限制級畫面,我只覺得反胃。
送完飯,我轉身下樓去車庫。
電梯開的那一刻,我撞進一個男人懷裡。
一抬頭–
老板!?
2
宋賜也是一愣,卻耐著性子將我扶穩站好。
「老板!」我趕緊退開一步,「你怎麼在這裡?」
他禮貌收回扶著我腰的手,「那我應該在哪裡?」
我懵了。
酒店浴室裡,或者牀上,或者沙發上,但這幾秒鐘的工夫,都不可能在這裡。
他在車庫,那酒店浴室那位是誰?
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這是要上去?」
「嗯,怎麼了?」
「沒……沒怎麼。」
我突然意識到–宋賜好像被綠了,一個叱咤商場戰無不勝,令人聞風喪膽的商業巨鱷竟然被綠了?
想著待會他上樓可能發生的捉姦在牀的刺激畫面,我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溜,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他漫不經心地問了我一句,
「這麼急,約會?」
「嗯嗯,我男朋友在等我。」
他停在電梯樓層按鈕的手指不動了,
「我讓你準備的項目進展報告準備得怎麼樣了?」
「準備好了。」
「那上車。」他轉身出電梯,把車鑰匙扔給我,「給我匯報。」
我懵了。
「你不是要上樓?」
「原本是,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委婉提醒,
「你要不還是上去看看?」
他卻盯我一眼,
「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
我?
你是老板,你牛逼。
你頭頂青青草原,你就是活該!
3
到了公司就馬不停蹄開會。
開會的時候我望著宋賜,揣著那個祕密快要爆炸。
直到我組長讓我起來匯報,我都沒反應過來。
宋賜手指敲著桌面,
「唐祕書,你看了那麼久,我臉上有答案?」
大家開始憋笑。
我趕緊用行動電話投屏,開始匯報。
匯報到一半,大屏幕上閃進一條男朋友的親密付簡訊。
當我看到商品內容,「超薄 3mm……」,腦子轟地一下沒了聲音。
只要是個成年人都知道這東西是甚麼。
我他媽嚇得直接拔了電源。
「臥槽,唐祕書今晚和男朋友有節目啊。」
會議室笑成一片,我心裡面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過。
刪掉簡訊,重新投屏匯報。
我面紅耳赤匯報完,等著宋賜點評。
下面的人一直在憋笑。
宋賜的臉色很難看,卻仍是笑了笑,
「唐祕書,歡樂喜劇人沒請你去,是他們吃虧了。」
「我剛好跟他們導演熟,要我給你寫推薦信嗎?」
「啊,還有你們幹脆也別上班了,去當現場觀眾,又能笑又能賺錢?」
宋賜站起來,甩臉走了。
後來組長通知我,宋賜讓我寫一份檢討。
理由是,開會用行動電話購物。
會議結束,一群同事圍著我八卦。
「唐詩,你和老板不是高中同學嗎?怎麼他好像跟你有仇,只盯著你。」
「對啊,你匯報得那麼好,工作還努力,他還只罰你。」
「你把他睡了又甩了?」
噗–
我差點噴出來。
「他?送我我都不睡。」
剛說完,身後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唐祕書要睡誰?」
宋賜!
我!!
大家瞬間撤回自己的位置,假裝忙碌起來,誰都不敢說話。
「誤會。」我小聲說。
宋賜沒吭聲,直接把資料砸我桌上,一臉寒氣地走了。
他走了之後我嚇得心怦怦直跳。
7 年沒見,他還是那麼兇,我還是那麼怕他。
4
宋賜是我高中班長,我在高中的時候給他遞了一封情書,還被拒絕了。
7 年沒見,他一回國就空降成了我的頂頭上司。
高中霸淩我三年的周婭,成了他的未婚妻。
現實沒有童話。
灰姑娘沒有遇到拯救她的王子,反而是王子和惡毒後媽強強聯合,讓灰姑娘成了她們的奴隸。
也許是我罵老天爺罵得太狠了,它突然開眼了。
宋賜竟然被綠了。
沒一會,組長告訴我,我又喜提罰款 200。
理由是,上班時間聚眾聊天。
同事都忍不住同情。
「他好狠的心,你怎麼這麼慘?」
她們不知道他一直對我這麼狠。
還記得高中那會,我給他遞情書,他頂著一張帥臉警告我,
「再敢給我遞這些東西,我讓我爸斷了你的生活費,別讀書了。」
我直接嚇尿了,我是他爸資助的貧困生啊。
後來我上廁所都不敢朝他那方。
他討厭我,我就躲著。
他空降到我們公司,我降低存在感,苟著拿工資。
但好死不死,宋賜需要一個生活助理,組長直接推薦了我。
「你和老板是同學,你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快謝謝我!」
我謝謝他全家。我不僅要伺候他,還要伺候他那個未婚妻,要不是錢多,我早不幹了!
一想到飯碗,我又開始猶豫了。
到底要不要跟宋賜說今天在酒店看到的事。
要不要去解釋剛才他聽到半截的話?
糾結一下午,趁著科室有文件需要簽字,我去了宋賜辦公室。
他在看文件,一個正眼都不肯給我。我把文件遞給他,
「聽說你到處去說想睡我?」
「謠言!」我嚇得一個激靈,「我有男朋友的。」
他的臉色沉下來,
「有男朋友還不知道收斂一點?」
我怎麼不收斂了,他能不能不聽到一半就跑啊。
我承認他是有點姿色,但我也不是見誰都上的,我是有道德的。
「我這就去澄清我們只是高中同學。」
「你組長向我推薦也是說你是我高中同學,還是你覺得我會因為這層關系讓你走捷徑?」
走捷徑?
這生活助理的活沒人願意幹!
「那我讓他換人?」
「我不想弄得那麼複雜。」
「我也是!」我真是受不了了。
「其實你不回來,我都忘了高中有你這個人了,真的。」
他盯著我,「忘了?」
「嗯,都 7 年了,人的細胞每 6 年換一次,我怎麼可能記得啊。」
他忽然笑了,「說忘了,時間還記得這麼清?知道是 7 年?」
我他媽……他到底想幹甚麼。
說起來,除了他爸資助我讀完了整個高中,我偶爾背點土特產去他家蹭個飯,還有一次的交集就是給他送情書那一次,我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
難道是因為我送情書給他,讓他覺得惡心了?
我想了想開口,「你還記得高中我給你那封情書嗎?」
5
他饒有興趣看著我,
「你和你男朋友不是今晚還有節日,現在突然提那件事,怎麼我是你們 play 的一環?」
我快被氣炸了,
「今天匯報出了狀況,是我的錯,我道歉。但那是我的隱私!」
「我對別人隱私不感興趣,情書的事我當年就拒絕你了。」
「甚麼拒絕?你沒看那封情書?」
「你拿回去了,我怎麼看?」
我想起來了,他當時說了讓他爸斷了我生活費之類的話,我當場就嚇得把情書拿走了。
「那封情書不是我寫的啊,我朋友給你的。」
「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
我就是個快遞員。我不僅送給他了,我還給班裡其他男生也送了,誰讓我朋友花心呢。
難道就因為這件事,他討厭了我這麼多年?
宋賜的表情僵在那裡,過了好久才挪開目光,
「我沒那麼無聊。」
他把所有文件簽完後放我面前,輕飄飄來了一句,
「你男朋友,對你好嗎?」
我還沒轉換過來,有點懵,「還行。」
「甚麼叫還行?」
他管的有點寬了吧?
「為人成熟穩重,工作踏實,有上進心,可以了嗎?」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眼裡閃過一絲情緒,但沒幾秒又恢複正常,
「是嗎?有你說的那麼好?就你那腦子別一頭栽進去……」
我覺得他多少有點莫名其妙。
「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女朋友吧,手不要伸得太長。我是給你打工,我男朋友又沒給你打工。」
「你是我的員工我只是提醒你,別把別人想得太好,以後出了事又哭哭啼啼,影嚮工作。」
我真的被他氣到腦子發暈。
「宋賜你和周婭還真是絕配。」
「甚麼意思?」
「都喜歡把人踩在腳底。很抱歉高中三年礙你們眼了。字簽好了,我先滾了。」
我轉身出辦公室。
氣不過,我抬腳狠狠朝他辦公室的牆角踢了一腳。
結果腳指甲踢到了鐵塊,瞬間淤青。
我疼得直冒冷汗,太丟臉又不敢聲張,回到工位趴著狂掉眼淚。
一分鐘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嚮起,
「她怎麼了?」
「從你辦公室出來就哭了。」
「哭了?」
宋賜愣在那裡不動了。
那晚我等辦公室人走完了,才悄悄拖著腳往電梯走。
走的時候發現宋賜辦公室燈還亮著。
該死的資本家,對自己都這麼狠,還加班。
我又罵了 800 遍走了。
6
晚上回家,我給男朋友李銘打了電話,問他今天那條親密付消息的事。
事實上,我和李銘已經冷戰兩周了。
當時宋賜讓我做生活助理去伺候他的未婚妻,我是拒絕的。
我想辭職。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李銘,並說了我被周婭霸淩的事。
他沒有第一時間安慰我,而是火急火燎打電話給我媽,聯合我的家人逼我繼續上班。
看著我妥協,美其名曰,
「詩詩,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們剛買了房子,別孩子氣。」
我和李銘畢業就在一起了,沒扯證,但最近房價低,一合計就合夥買了房子。
150 萬的貸款,徹底把我和他綁死。
我們都不能任性。
但今天,我做匯報,他用親密付買那東西,我真的忍不了了。我想分手了。
電話嚮了好久才接,他聲音嘶啞,像是剛睡醒。
我開門見山,「你用我的親密付買了甚麼東西?」
他愣在那,反應了好久,
「詩詩,我們不是剛買了房子,我想跟你慶祝一下。」
冷戰兩周,他沒有反省,沒有道歉,最後跟我求和的方式就是買那東西,來和我慶祝一下?
「你還是一個人慶祝吧。」
「甚麼意思?」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重新考慮下我們的關系?」
他打斷我,「詩詩,你弟弟找實習公司的事,我都弄好了。分手的事,我當你沒說,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我一愣。
我弟弟實習我媽一直讓我去求宋賜爸爸,我不想再靠別人了,沒答應。
李銘幫我解決了?
他真的很會拿捏我的軟肋,他趁熱打鐵,
「之前是我錯了,沒有照顧你的感受,我這兩周好想你,我現在去你住的地方好不好?」
「你別來。」
「哦,好,有事給我打電話,我 24 小時為你開機。」
我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他又給我發的消息,我一條都沒回。
一夜無眠。
7
第二天一大清早,宋賜就問我在哪,他要一個資料。
急得不行,他車子停在我小區外面,讓我坐他的車。
車上我腦子都還是暈的就開始給他匯報工作。
我匯報完,他盯著我的腳,
「腳怎麼了?」
「崴了。」
我肯定不說實話,如果被知道我是因為踢他的門把自己腳弄得一瘸一拐,真的丟死人了。
「你昨天被我說哭的?」
「怎麼可能!」我笑著撒謊,「我家貓死了。」
「你還是那麼喜歡貓?」
我愣在那裡。
養貓?我自己都養不活。
他說的是我以前去他家總是跟他家那只貓玩,事實上我是因為自卑尷尬,沒人跟我玩,我只好跟貓玩。
算了,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少爺是不會明白的。
「還行。」
我敷衍了一句,結束我們的對話。
去公司,組長看到我從他車上下來,拼命給我遞眼神。
組長微信問我,「怎麼樣,在總裁身邊工作是不是爽死了?」
我生無可戀,「想死。」
第二天他又問我,「甚麼時候升官,記得帶上我。」
我回,「想死。」
第三天他又問我,「匯報材料甚麼時候給我?」
我回,「想死。」
結果過了一會,在外面出差的宋賜突然趕回公司,讓我把匯報材料拿去辦公室?
這麼急?
他跑得額頭上都是汗。我趕緊把材料拿到辦公室去,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結果他盯著我看了五分鐘,愣是憋出四個字。
「做得不錯。」
我?
後來我才發現,我竟然把最後那個「想死」發錯了,發給了宋賜。
自從這一次發錯資訊後,宋賜變得不對勁,情緒開始陰晴不定。上一秒還劈頭蓋臉罵我,下一秒又壓住脾氣,
「算了,你先出去,我先冷靜一下。」
我想了幾天沒想通,但我知道問題不在我這裡。
在於周婭,試問哪個男人被綠了心情能情緒穩定?
又過了幾天,我去給周婭送飯,她說要去公司讓我開車送她。
「宋賜呢?他不來,天天讓你來,甚麼意思?」
「這你要去問他,我只是他的員工。」
「員工?」
「嗯。」
她忽然就笑了,「唐詩,這麼多年,你和你媽還當寄生蟲呢?」
我?
「周婭,第一,當年宋賜爸爸資助我的錢,我大學就還了。第二,我之前不知道這個公司是宋家的,我自己應ŧųₐ聘上的。如果你去國外這麼幾年,還是不懂得尊重人,你就給我下車。」
「好笑,誰不知道,這個公司都只要研究生學历的啊,你是以甚麼身份進去的呢?要不是宋賜的爸爸打招呼,你的簡历能遞過去?」
「招聘公告上寫的本科以上。」
「你也信。」
周婭拿出一支口紅補妝,
「我只是想提醒你,別以為做宋賜的員工,就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和他快要結婚了,他沒告訴你嗎?」
「你們結婚他告訴我幹甚麼?我又不是新娘。」
她手一頓,氣得口紅都畫歪了。
「唐詩,你還真是死性不改!當新娘,你怎麼敢的?」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他把你開除了?」
我一個急剎車,她的妝蹭了我的椅背一臉,
「那你讓他開除我吧。」
半個小時後,周婭以未婚妻的身份坐在宋賜的辦公室。
宋賜在開會,她就把她買的小點心分給辦公室的人吃,還問候大家的工作,一副總裁夫人親民的形象。
「救命,我一直以為宋閻王不喜歡女的,結果人家都要結婚了。」
又一個同事說,
「這個周婭也來頭不小,算是跟宋總門當戶對,有錢人只跟有錢人玩系列。」
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我一直沒說話。
突然有同事不小心把一塊綠豆糕掉在了周婭的鞋上。
「周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了吧。」
同事正要蹲下去,周婭卻把她扶起來,「不用,沒關系。」
「可是都髒了。」
周婭看了我一眼,「唐詩詩,你來吧,幫我把鞋擦幹淨,你高中最擅長這個了。」
我一時間血氣上湧。
高中她和她的小姐妹就喜歡讓我給她們擦鞋,還必須用我的校服擦。
我當時太害怕了,不得不順從她。
過了這麼多年,她依舊如此惡劣。
「還不過來擦嗎?不想幹了?」周婭得意揚揚地把鞋子踩到我椅子上。
我忍無可忍,「周婭,你別太過分。」
「你是我未婚夫的助理,說白了就是 24 小時保姆,這事是你的職責。」
「保姆?」
我突然笑了。
「你笑甚麼?」
「沒甚麼,只是突然想起一個靈異事件。」我貼近周婭耳邊道,「那天在酒店給你送完飯你說他在裡面洗澡,可是巧不巧我下樓就碰到了老板,你說我該不該去問問老板怎麼回事?是不是鬧鬼了?」
周婭聽了大驚失色,「你胡說八道甚麼?」
「你就當我胡說。」
周婭惡狠狠地把我拉到一邊,「你敢亂說一個字,我就弄死你。」
我笑著看她,「不是說我胡說嗎,你緊張甚麼,這裡面難道還有甚麼見不得人的祕密?」
「唐詩詩,我警告你,你敢去挑唆,我讓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你信不信?」
「我信。但你再惹毛我,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我甩開她,直接走了。
她以為我會她怕她?
我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待會就把她出軌的證據砸她臉上,看她怎麼囂張。
回到工位,我拿著面前的綠豆糕,拿了一把水果刀,一刀劈下去,
「真不知道你為甚麼那麼喜歡綠色,高中喜歡綠茶,現在喜歡綠豆糕,現在想想這顏色還真是跟你絕配。」
周婭氣得咬牙切齒,「唐詩,你!」
我懶得理她,直接把綠豆糕扔進了垃圾桶。
剛扔完,一抬頭就看到了宋賜。
8
看到宋賜的瞬間,我的心髒都緊了一下。
我是怕他的。
高中怕他讓他爸斷了我的生活費,上班怕他開除我。
我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骨氣。
周婭得意揚揚地撲向他,「宋賜!」
預想的懷抱沒有,宋賜伸手擋了一下,冷著臉,
「你來幹甚麼?」
周婭臉色有點難堪,但下一秒笑著抱住宋賜胳膊,
「今天去你爺爺家吃飯,你忘了?」
宋賜不看她,反而盯了我一眼,避嫌地把胳膊從她手裡抽出來,
「我說了要去?」
周婭尷尬地說了一句,
「宋賜你很忙嗎?我等你結束。」
看得我替人尷尬的毛病都犯了。
宋賜完全沒理她,扔下一句,
「你過來。」
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我?
吃瓜的我被 cue 嚇了一跳。難道真的是要開除我?
我忐忑地走進去,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
揭發周婭出軌也好,威脅宋賜別開除我,我給他保密也好,總之我不想丟工作。
沖動的時候想辭職,冷靜下來還是覺得 1.5 萬的工資真香。
剛進去,宋賜就把一份資料遞給我。
「晚上有個項目合作的應酬,你先看看資料。」
不是開除,是帶著我去談項目?
「老板,我就一個生活助理,我沒談過項目……」
「你大學不是輔修了德語?」
「對方是德國人。」
原來如此。
等等,他怎麼知道我大學輔修了德語?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你在簡历寫了。」
哦。
宋賜帶著我出辦公室的時候,周婭眼睛都瞪大了。
「宋賜,回爺爺家吃飯帶個外人不好吧?」
「誰跟你說了我要回去吃飯?還有以後不要因為私事來公司,這裡是工作場所,不是私人秀場。」
周婭氣得跺腳,「你不回去?那我怎麼辦?」
宋賜盯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
「哪來的回哪兒去。」
周婭的臉徹底白了。
9
坐上宋賜的車,周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打給宋賜的,但整個車廂都聽得到。
「宋賜,我周婭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太過分了!」
我嚇得抓緊了手裡的行動電話,司機也握緊了方向盤。
然而,車裡的那位,話都沒讓周婭說完直接摁斷了。
這冷血的程度真的對得起大家給他的稱號——宋閻王。
那邊剛剛消停,我的行動電話突兀地嚮了。
周婭讓我今晚給她定兩人餐。
收到簡訊的時候,我都驚了。這是公然挑釁。
我還在宋賜車上,她就不怕我把簡訊拿給宋賜看?
我故意把定兩人餐的界面停留在那裡。
以這個角度,宋賜應該能瞟到。
他埋著頭看資料,就像是一切都沒發生。
「男朋友?」
「啊?」
我沒想過宋賜完全想偏了。
他都看到我定兩人餐了,竟然以為我是給我和男朋友定的。
我坐在車上一陣氣鬱。
但現在要去談項目,我只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揭穿周婭這件事作罷。
他抬起頭看我,又有了一點情緒。
「談了多久了?」
「兩年。」
他忽然冷笑了一下,
「兩年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有,年底結婚。」
他一張臉黑得要死,「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見他情緒有些低落。
我看見他這個樣子竟然生出了一絲同情。
長得帥又怎麼樣,有錢又怎麼樣。他這麼拼,賺的錢還不是別的男人花。
我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來了一句,
「宋總,你有時間還是該去酒店看看。」
我不好說得太明顯。到底有沒有出軌,他去看了就知道,我也不能亂說。
「想說甚麼?」
「就……你剛才和她吵得那麼厲害,真的沒問題嗎?不是聽說你們都要結婚了。」
「誰告訴你的?」
「全公司都知道啊?」
「所以你就是因為整天把專註力放在八卦上,工作才沒有起色的嗎?」
呸!
狼心狗肺。
這次合作夥伴還比較友好。
我一開始有些放不開,每次回答問題之前都要看看宋賜。
但後面,我發現宋賜一直不怎麼說話,任我怎麼說也不插手。我也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聊到後半場,德國人聊嗨了,開始聊私人話題。
「宋總,傳聞您有一位喜歡了很多年的女生,而且即將結婚,想必就是眼前這位小姐吧?」
正在翻譯的我嚇了一大跳,這人是喝嗨了吧,亂說。
我側過臉給宋賜翻譯,
「他說你和周婭是絕配。」
宋賜看了我一眼,讓我翻譯過去,「結婚還早。」
我?
這算甚麼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德國人又問,「難道是還沒追到?」
宋賜盯著我,「她不喜歡我。」
我!!
宋賜難道發現周婭出軌了?
……
合作談得很愉快,最後德國人喝了不少酒,宋賜也喝了不少。
一張臉越喝越白。
我就喝了兩三杯,腦子都有點暈。
晚餐結束,一行人送德國人去酒店休息。
我才知道,安排的酒店就是周婭住的那個五星級酒店。
要不說是巧合呢,連樓層都一樣。
為了保持禮節,宋賜甚至跟他們一路交談到了樓上。
從踏上這層樓的時候,我的神經就開始緊繃了。
10.
因為中途周婭讓我給她定夜宵,定兩份,還要一些啤酒,我裝作沒看到。
但是既然定兩份,就很有可能她又約了那男的。
周婭出軌了被宋賜撞見這是遲早的事,宋賜被綠也是報應。
但,現在這麼多合作夥伴跟宋賜走在一起,如果大家一起撞見宋賜被綠,這真的就是大新聞了。
搞不好合作都得受影嚮。
因為那群德國人提到過好幾次,宋家和周家是國內知名企業,還要聯手了,所以非常值得信任。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時候,宋賜忽然停下來,
「周婭是不是住這個酒店?」
「啊?是。」
「房間號多少?」
「6607。」
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幹甚麼,但我Ṭŭ⁰已經開始冒汗了。
「就在前面。」他看著我笑了笑,「我想了下,你不是說我應該去看看她,那我去跟她打個招呼?」
哥,你早不看晚不看,德國人還在旁邊呢,你偏偏這個時候看。
「要……要不然先把這幾位先生送了再去打招呼?」
他好笑地看著我,
「你怎麼在發抖?」
發抖?
我要發瘋了,信不信?
他繼續往前面走。
我跟在後面,捏著行動電話,想著要不要給周婭發條資訊。
提醒一下。
轉念一想,我竟然幫著她隱瞞,我簡直瘋了。
眼看宋賜走到了 6607 門口,我感覺我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就在他要敲門的那一刻,他突然偏過頭來,
「算了,聽你的。」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好。」
你們兩口子吵架折磨我一個無辜的人,算甚麼英雄好漢。
於是,宋賜把人送到房間後,才倚在牆上看我。
「怎麼出了那麼多汗?」
「熱的。」
他笑了笑看了我好久都沒說話。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送你回家,還是你去她那?」
「去她那。」
他說完,邁著步子往 6607 走。
我跟在他身後。
但是正在這個時候,外賣到了,6607 門開了。
我看到伸出房間門拿外賣的是一只男人的手,那只手還帶著一塊機械表。
我之所以註意到,是因為我覺得那表莫名熟悉。
戰爭爆發在即,我神經都繃緊了。
11.
等我轉過頭去看宋賜的反應,才發現他根本沒看 6607,而是目光鎖在我身上。
「要走了嗎?」他問我。
「嗯。」
不是走,為了不被誤傷,我現在恨不得用跑來的。
「男朋友來接你?」
「我自己打車。」
「這麼晚了,他放心你一個人回去?你不是最怕黑了?」
「笑話,我這麼大人了怕黑?」
他冷哼一聲,
「嘴這麼硬,高中下了晚自習誰每天跟在我身後?」
我愣在那裡。
我高中那會,回家那條路不是很太平。
即使宋賜討厭我,我還是厚著臉皮跟在他身後。
「你不是順路,我跟一下你都要計較?」
他盯我一眼,嘆了一口氣,
「嗯,順路,順了大半個城市。」
我?
甚麼意思?
「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宋賜,你真的很奇怪,不用你管。」
事實上,我不想讓李銘來接我。
我跟他冷戰,我心裡過不去。
宋賜忽然笑了,摸出一根煙,點上,
「是不用我管,還是根本沒有男朋友?」
「故意捏造一個男朋友出來,其實還是對我有別的意思?」
我他媽……
我真不是受用激將法。
而是我看不慣宋賜吐著煙圈,永遠一副高高在上傲視眾生的感覺。
我掏出行動電話,當著他的面就撥通了李銘的電話。
「耳朵沒聾吧,給我聽著!」
宋賜這下老實了,
「嗯,我聽著。」
電話撥通後,李銘秒掛。
宋賜夾著煙的手摁了摁眉心,低頭淺笑,
「你的男朋友這麼愛你,電話都不接?」
姐的勝負欲都被激發了。
我又打了一個。
然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正當我想把電話呼宋賜臉上的時候,6607 的門開了。
一個穿著浴袍的男人捏著電話走出來。
「詩詩……」
12
李銘?!
他在 6607 幹甚麼?
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宋賜拉到隔壁。
刷卡,拉開門,把我推進去,然後關門。
電話那頭,李銘還溫柔地哄我,
「詩詩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出了甚麼事,你別嚇我?」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回蕩,突兀,刺耳。
酒的後勁上來,一時間我胃裡翻江倒海。
我跑去廁所吐了一陣,才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
「你在哪兒?」
「我在家啊,剛才洗澡不方便。」
他在說的時候,電話裡傳出一個女聲,
「狗東西,腰都被你弄斷了。」
我窒息了。
沒等他繼續說,宋賜把我的電話摁斷了。
「別聽了。」
他把我的行動電話拿了,盯著我,
「這就是你要結婚的男朋友?」
「你憑甚麼掛我的電話?」
我現在就要當場撕爛李銘那張偽裝的臉。
「不掛,等著聽他們的現場直播?」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有意思,你也不看看他和誰在一起,你說不關我的事?」
資訊量太大,我腦子亂成一團麻。
我喜歡過的男生最後都喜歡霸淩我的人,這種背叛真的讓人窒息。
我還可憐宋賜,結果小醜竟是我自己。
我緩了一會,「我去找他。」
「找他幹甚麼?吵一架還是打一架?」
「你猜猜你男朋友是幫著你,還是護著他的初戀呢?」
「初戀?」
「周婭大學為了氣我,玩過一個男生,聽說分手的時候那個男生還自殺過。可周婭根本看不上那個男生的家庭條件,出國就把他甩了。而你那個男朋友就是那個倒霉蛋。」
宋賜拿出一踏照片,全是李銘和周婭的各種大尺度動作片。
所以在我面前成熟冷靜,積極上進的李銘,只不過是被周婭玩弄的一條狗?
原來宋賜早就知道了!
我的世界觀坍塌了。
「現在我們來聊聊,你男朋友上了我未婚妻,你準備怎麼辦?」
「甚麼叫我怎麼辦?難道不是你未婚妻搶了我男朋友?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比起我的崩潰,他淡定異常,
「那換種說法,被閨蜜搶了男朋友的你沒甚麼想法?」
「她怎麼可能是我閨蜜?」
「你和她高中那會不是好得上廁所都一起?」
我忽然笑了,「上廁所一起,是因為方便她在廁所扇我耳光,你滿意了?」
「宋賜,你早就知道吧?他們兩出軌了。」
「但還要裝作不知道,讓我像個傻子一個樣為你擔心?」
「如果你做這些的目的就是想看我一敗塗地的樣子。」
「恭喜你,成功了。」
我終究還是沒忍住,哭了。
宋賜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她打過你?」
「我真不知道。」
他突然彎下腰,輕輕擦掉我的眼淚,
「那你想不想報複回來?」
我覺得好笑,他又在演甚麼?
「怎麼報複?」
「利用我。」
「怎麼利用?」
他把襯衣扣子解到第二顆,拉著我的手放在那裡,
「我沒管好她,是我錯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反正我醉了也沒法反抗。」
「都可以?」
我當時也是氣瘋了。
我拉著他的衣領,一把推他在沙發上。
他完全不反抗,一副束手就擒的糢樣朝著我笑。
他真是醉得不輕。
「我未婚妻睡你男朋友,為了公平,你可以睡我。」
我承認,他這個樣子,真的很誘惑。
我甚至有點動搖。
「為甚麼幫我?」
「我也要報複回來的。」
他紅著眼,喉結滾動。
我心跳得瘋快,酒的後勁上來,我像著了魔一樣親上去。
他一動不動,只是護住我的腰,像條死魚。
當我看到他淩亂的襯衣和眼裡的霧氣,才恢複了一些理智。
他有氣無力地說了句,
「發洩夠了?」
我顫抖著手整理好他的襯衣,慢慢地把扣子恢複原位,正要跑路–
「發洩夠了,該我了吧?」
他笑著,抬手把我拉回去,然後一翻身,反客為主。
「宋賜!」
「嗯?」
「你是不是在裝醉!」
他一聲悶笑,「現在真醉了。」
「別親了。」我躲開他。
「剛才親我親的那麼狠,現在怕了?」
我放棄了,「怕了。」
「晚了。」
他悶笑一聲,拿出我行動電話,啞著嗓子,「跟他分手。」
我被他親的頭暈目眩,「現在?」
「現在。」
我只好顫抖著給李明發了一條簡訊,「我們分手吧。」
剛發完,他拿過我行動電話,關機。
「真乖。」
「今晚我是你的了。」
13
第二天,我剛睜開眼就看到牀邊坐了一個男人。
他背對著我,慢條斯理地穿衣服。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忽然回頭與我的目光撞上。
我嚇得心髒漏了半拍。
他臉上掛著笑容,「我給你批了半天假。」
「謝……謝。」
我趕緊用被子捂住臉。
「不願意見我?」
我沒說話。
他輕笑了一聲,「給你點時間。」
「早飯點好了,記得吃,我先去公司。」
我憋了半天吐出一個字,「行。」
比起我累得散架的身體,他倒是精神百倍。
只有散落一地的衣服,還有我身上的痕跡提醒著昨夜的瘋狂。
我大腦一片混亂,躲在被子裡不敢相信這一切。
我不知道昨晚算甚麼,但我真的要瘋了。
報複的產物,酒精產物,反正不是愛情的產物。
我安慰自己,都是成年人,誰也不欠誰。等他走了我才開始穿衣服。
我拿著包,戰戰兢兢出酒店,卻在走廊碰到了周婭。說不心虛是假的,我掐著手心讓自己鎮定。
她看著我先是一愣,隨即笑得一臉嘲諷,
「大清早又來酒店伺候人?你這輩子只有當傭人的命。」
她冷我一眼,「來得正好,去給我買點早飯。」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盯著她的脖子上多了幾個草莓印,頓時一股惡心湧上心頭。
「你脖子被甚麼咬了?」我笑著問她。
「沒甚麼。」她有點緊張的將衣領往上拉了幾分。
「需要向宋總匯報嗎,去醫院看看?」
「你少挑事。」她瞪我一眼,突然想到甚麼又一臉得意,「宋賜昨晚跟我在一起,好幾天沒見,折騰得狠了一些,怎麼你想知道細節?」
細節?我比她了解得多了。
平時斯文禁欲的宋賜,在牀上折騰起人來完全是斯文敗類。
而且他好像不喜歡脖子,他對鎖骨才是幾近偏執,親個沒完沒了……
「是嗎?宋總昨天去接待了,我怎麼記得他陪著投資方玩了一個通宵?」
周婭臉色有些難看,「他……半夜來的,需要跟你說嗎?」
我笑了,「不需要,但是我沒辦法伺候你了,宋總有其他安排。」
說完這句,顧不上她的生氣,我直接走了。
下午去了公司,我在衞生間用粉餅遮蓋鎖骨上的草莓印被同事看到了。回到辦公室,幾個人一臉興奮。
「詩詩,你男朋友這麼瘋狂?鎖骨都快啃脫皮了?」
「看不出來啊,平時挺老實的,怎麼跟幾百年沒吃過肉一樣?」
聽到這我眉心猛地跳了一下,幾百年沒吃過肉嗎?
昨晚的宋賜的確像是,貪得無厭,不知疲倦。
我趕緊把衣服往上拉,遮嚴嚴實實,
「沒有。」
「沒有?難道不是男朋友?」
我聽得冒汗。
「工作吧,別說了。」
剛說完,宋賜叫我去辦公室。
他坐在那裡看文件,嚴謹地指出文件上的各種問題,這樣子就像是甚麼都沒發生過。
我都差點以為昨晚是一場夢。
因為挨得太近,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我忍不住心跳加速。
「唐祕書在想甚麼?」
「啊,沒想。」
他看我一眼,嘆了一口氣,「現在在上班。」
「嗯嗯。」
「不要跟別人討論閨房祕事。」
「我沒有!」
我的臉一下就紅了。
為了證明這根本不是我拿出去討論,我趕緊補充,「還有昨晚的事,我們都喝醉了,就當甚麼都沒發生吧。」
他一下子停下來,「甚麼都沒發生?」
「要不然呢,都是成年人。」
「我昨晚三點才睡,你一會要喝水,一會不舒服,我淩晨五點才勉強合上眼。你把我當鴨?」
鴨?!!
「那你想怎麼樣?我沒錢,大不了這個月獎金你不發給我,你自己拿著。」
他盯著我,臉色鐵青。
「你出去。」
「文件還沒簽字。」
「出去!」
「行。」
真是畜生,我還說他態度好點了,結果還是這麼兇。
可憐我的腰,現在還痛。
14
我剛被趕出來,回到座位,同事又開始八卦。
「又被宋總罵了?」
「他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滿啊,總罵人。」
「沒有吧,他早上來的時候心情好好,在電梯還跟我笑著打招呼,他甚麼時候跟別人打招呼還笑著,把我嚇個半死。」
「就是,詩詩一來他就脾氣特別大。」
我聽著她們的討論,人都麻了。
我始終不明白,他在生甚麼氣。
氣我把他睡了?
你情我願,又不是我強了他,況且昨晚那種情況,是他引誘我好吧。
我都後悔死了。
接近下班的時候,李銘來辦公室找我。
「你昨晚甚麼意思?」
「字面意思。」
「為甚麼?為甚麼突然說分手?」
「為甚麼分手你不清楚?你昨晚在哪?」
因為在公司休息室,外面有同事在,我並不打算鬧得那麼難看。
給彼此留點面子。
「我在你父母家啊,你不信我給你媽打電話。」
他當著我的面打電話。
離譜的是,我媽還幫著他撒謊,說李銘昨晚真的去了我父母家,去商量幫我弟弟送禮的事。
我媽在電話裡罵我,「你弟弟工作都他找的,一點點小事你鬧甚麼?」
「你們就快結婚了,所有親戚都知道,你還非要鬧得全家雞犬不寧。」
「結婚?你讓我嫁給他這種人?我不會嫁的。」
「你敢!你翅膀硬了?」
我媽並不是不知道他有問題,她卻選擇站在他那邊,還覺得這是小事。
我心都涼了。
我沒再聽我媽鬧,直接掛了電話。
李銘看著我,「解釋清楚了,還分嗎?」
「分。」
「你怎麼這麼固執。」他焦躁地和我僵持了一會,「你實在要分,房子給我,我就同意分。」
「做夢。」
買的那個房子,我和李銘一人出了 50 萬首付,寫的我的名字,憑甚麼給他?
「那就不分。」
他很得意。他知道我拼盡全力,到處借錢,才買到來的房,我不可能放棄。
我沒再跟他拉扯,在思考怎麼辦。
他走後,我咨詢了律師。律師告訴我,房子名字寫的我的,我只需要把他的 50 萬首付還給他,讓他簽放棄協議,那房子就是我的。
可是我從哪來 50 萬?
離開李銘,我其實貸款都還不起。
我有些絕望。過了幾天,陪宋賜去見客戶的時候,我一直揣著心事。
糾結好久,我才開了口。
「我可以給你借點錢嗎?」
「哦?要多少?」
「50 萬。」
他頓了一下,拿出行動電話,瞬間給我轉了 100 萬。
「太多了,我只借 50,年底發了獎金我想辦法還你,100 萬我還不起。」
「沒讓你還。」
「甚麼意思?」
「我幫了你一個忙,你也幫我一個忙?」
「甚麼忙?」
「跟我結婚。」
我覺得他肯定是被周婭出軌刺激瘋了。
「那晚就當甚麼都沒發生不行嗎?」
他明明這兩天都很正常,怎麼還秋後算賬啊。
「你睡了我,我還怎麼跟別人結婚?」
「我睡了你?你要點臉。」
「要我幫你回憶嗎?你壓著我,逼我就範,那種情況下,哪個男性反抗的了?」
他輕笑了一下,「你不覺得需要對我負責?」
前面還有司機,我看到司機八卦的眼神都快長後視鏡上了。
真想捂住他的嘴。
「負責,就你那破技術還想要我負責?」
我氣死了,這兩天下樓膝蓋都打不直。
他一下子愣在那裡,語塞了。
車廂總算安靜了一陣,到了商場,他突然叫司機停下,他去買個東西。
等他回來,他把一口袋藥放我懷裡。
全是塗抹的藥。
「抱歉,我當時……喝多了,有點失控。」
我臉紅得徹底,咬住嘴唇沒說話。
「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
他嘆了一口氣,「我下次註意。」
「還有下次?」
他聳了聳肩,「你決定。」
「家裡催得緊。而且我要結婚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賓客也請了,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可能跟周婭結婚,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需要一個人跟我結婚,協議結婚,協議一年,一年後離婚,這 100 萬作為離婚補償金。」
「你不願意就把 100 萬還給我?」
就扯個證的事,一年掙 100 萬?我做夢都不敢想這麼大的。
「只是假結婚,不做別的?」
「你難道覺得我是那種強迫別人的人?」
「你不願意,我不碰你。」
「那為甚麼是我?」
「你不是我高中同學?我跟其他人不熟。」
他說得好有道理。
我腦子一暈,咬咬牙,「行。」
「那抽空去把證扯了。」
「行。」
「民政局還有半小時下班,現在去?」
「現在?」
「現在。」
我跟他一路開車去了民政局,填表,拍照,宣誓……就像是一場夢。
等我清醒過來,手上已經有兩個紅本本。
15
宋賜雖然平時兇得要死,但是結婚這事上,他還算信守承諾。
我們除了扯證,跟以前沒有任何差別。
他也沒有向我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依舊是各過各的。
周五,我被安排跟宋賜去一個慈善拍賣會。
我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李銘。他也是陪他老板來的。
他看見我很激動,「詩詩,你終於肯見我了?」
「我在工作。」
我看見他就惡心。
「那等你工作結束,我們去吃個飯?」
「飯就不必了,找個包間吧,我有事情跟你說。」
我本來對拍賣也不感興趣,待在那也只是做宋賜的助理罷了。
李銘把我帶到一個包間,關上門,就想要過來抱我。
我直接拉開距離。
「這是那個房子的放棄協議,其實你簽不簽都無所謂,那個房子寫的就是我的名字,就是我的。」
「你出的那 50 萬我已經打到你賬戶了,從此我們兩清。」
李銘愣在那裡,「你甚麼意思?」
「我們分手了,你說得對,房子的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你哪來的錢?」
「借的。」
他盯著我,「你買房首付就借了錢,都沒還清,誰敢借給你?你借高利貸了?」
「不是,不用你管!」
「唐詩詩,你來真的真的要跟我分手?」
正在這時,宋賜電話來了,我只好背過身去接電話。
「在哪?」
「在會場啊?」
「沒看到你。」
「我在見一個客戶,馬上過去。」
宋賜還真是,我就出來 20 分鐘就被他逮了,怎麼就盯著我。
要是被他知道我上班時間處理私事,他又得發火。
我掛了電話,就要走。
李銘拉著我,「你甚麼時候跟你老板關系這麼好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算甚麼好?
「你管不著,別再纏著我!」
我說完這句話,拉開門出去。
剛走幾步,就撞進一個人懷裡。
宋賜!
他和一群老總一邊走一邊談事情,我這一撞,空氣都安靜了。
我嚇得趕緊拉開距離。
「老板。」
「嗯。」
他也有些驚訝。
緊接著,李銘也沖出來,看到這群老總停住了步伐。
「王總,張總……宋總,你們好。」
幾個老板點點頭,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宋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銘,臉色很差。
李銘不想惹事,往旁邊走了。
「宋總,你們公司的員工?」
「怎麼招的人啊,一個比一個水靈。」
「單身嗎?」
「借我公司用幾天啊。」
一群人與我們擦肩而過,一邊往前走,一邊拿我打趣。
「不是自己的,就別打主意。」
宋賜甩臉,掉頭回來,跟我一塊走。
我能感覺到他生氣,但不知道為甚麼。
我小聲道,「我去洗手間。」
他反問我,「我不可以去?」
「你挨得我太近了……」
「怕他看到?」
他?李銘?
「不是!」
他在洗手臺洗手,透過鏡子審視著我的臉,「他就是你要見的客戶?」
我語塞了。
「對不起,我去處理了一下跟他的私事。」
「上班時間,處理甚麼私事?」
「對不起。」
他將擦完手的紙扔掉,然後朝我走過來,把我逼在角落。
「他知道你跟我扯證了嗎?」
「不知道。告訴他幹甚麼?」
隨著他的靠近,我心跳快得要死。
「還不跟他攤牌,想養魚?」
「我養甚麼魚?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得太複雜,我跟他分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扯證才幾天,就往我頭上戴綠帽子也與我無關?」
我……
「我們是協議結婚。」
「我可沒說不要實質性婚姻。」
「你那天不是這麼說的。」
「是嗎?我改變想法了。」
他說完,低下頭,嘴唇貼到我臉頰–
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正在這時,我聽到腳步聲,緊接著李銘打電話的聲音越來越近。
「詩詩啊,我去找她,讓她接電話。」
他過來了?!
我第一反應是推開宋賜。
宋賜卻直接扶住了我的腰,把我禁錮在懷裡。
「宋賜,你先放手。」
他不放,眼神變得偏執,「你先說甚麼時候跟他攤牌。」
「一周行不行?」
我都要急死了。
「不行。」
「五天?」
「三天。」
「行。」
宋賜這才心滿意足地把我放開。
我趕緊彈開。
「詩詩,你臉怎麼這麼紅?」李銘驚訝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邊的宋賜。
宋賜倒像個沒事人,淡定洗手。
我沒好氣說了句,「看見你煩的。」
洗著手的人,撲哧一聲笑了。
李銘愣在那裡,一臉受傷。
「你媽媽讓你接電話。」
他把行動電話遞給我。
我拿著電話往外面走了一段距離,我媽無非就是罵我一頭腦熱要分手。
我安靜地聽完,掛了電話,然後將我父母的號碼從李銘行動電話刪除,拉黑。
「以後不要聯繫我父母了,沒用。」
「為甚麼那麼堅決?」
「你非要我說明,行。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我在酒店看到了你,從一個女人房間出來,你戴了那塊表,穿的睡袍……還要我繼續說嗎?」
「所以你讓我媽給你做證有甚麼意思呢,我眼睛沒瞎。」
「你行動電話裡買的那東西,和誰用的,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跟你說過吧,周婭霸淩了我三年……」
我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聽到這,李銘才徹底傻了。
我把行動電話扔給他,轉身去了會場。
16
拍賣還在繼續。
我回到宋賜身邊的時候,他看了看後面才進來的李銘,笑了笑,
「他好像情緒不好,你把人弄哭了?」
「我沒那麼大本事。」
我有些煩。我跟李銘在一起兩年,要說沒想過未來,是不可能的。
婚禮都定了,出了這些離譜的事,認清他的面目,也不是難過,只是覺得唏噓。
如果是結婚後再發現呢,不敢想。
「你本事大著呢。」
他說著,往我手上套了一條手鏈。
這麼多人,他這樣曖昧的舉動真的太放肆了。
我把手縮回來,「甚麼東西?」
「獎勵。」
手鏈看起來有點舊舊的,不值錢。
「我不要。」
「拿著,你不會覺得我跟人扯證了,甚麼東西都不送?」
「你不要就幫我拿去扔了。」
扔了?扔了不如賣了。
算了,他第一次送我東西,不值錢也是心意,扔了的確不太好。我只好戴上。
他滿意地看著我戴上,又開始繼續競拍。
後面競拍的都是一些古董花瓶之類的,宋賜看起來興趣不大。
沒興趣幹嘛過來耗一天呢?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晚宴的時候,又有幾個老總找宋賜去喝酒談事,他讓我在晚宴找自己喜歡吃的,等著他。
突然晚宴上聚集了好一群人,透過人群我看到了周婭。
冤家路窄,一群記者圍著她。
「周小姐,聽說宋總今天拍了一條天價手鏈是要在結婚當天送給你嗎?」
周婭一臉嬌羞,「是嗎?我真不知道,我們的確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宋總一定是想給你驚喜!」
「太浪漫了。」
記者又問,「聽說宋總追求了你 7 年,你們是從校園到婚紗,是真的嗎?」
周婭莞爾一笑,「我高中就跟他是一個班的,他是班長,他喜歡了我那麼久嗎?」
「那個時候我心裡只有學習,不知道。」
「天啊,宋總對你也太長情了!」
一群人在磕 CP。
周婭突然瞄到我,一臉得意。
「那個是我高中同學,我們一個班的,她應該知道吧。」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轉向我。他真的該去拿影後,這麼會演。
「不是甚麼阿貓阿狗都值得被我記住的。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不認識,我們曾經還是閨蜜呢,你別裝了。」
「啊,提起閨蜜,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你是那個睡了閨蜜男朋友那個閨蜜嗎?」
空氣突然安靜,周婭臉一下子變了。
我沒打算理,直接要走。
周婭卻拉起我手,目光落在我的手鏈上。
她先是一臉錯愕,最後想到甚麼突然笑起來,
「這條手鏈怎麼跟那條天價手鏈一糢一樣?你哪來的?」
「天價手鏈?」
我有點懵。
「老同學,你帶條仿品手鏈來拍賣會太不尊重原創了吧?」
有人跟著附和,
「是啊,怎麼這樣。」
「自己在家戴戴就好了,還舞到正品面前來,太不要臉了吧。」
仿品?
難怪,宋賜讓我拿去扔了。
一時間,我手心出汗。
但我不能輸,我硬著頭皮,「你怎麼知道是假的?你有真的嗎?」
「我馬上就會有,宋賜會送給我。」
「那他送了嗎?」
「我待會就讓他送給我!」
「那就是沒送。周小姐一直這樣活在自己的世界嗎?宋賜都沒說送,還自己腦補。是傻,還是太相信別人畫的餅了。甚至別人連餅都沒畫,自己上趕著了?」
周婭的臉一陣白一陣黑,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轉身走向另一邊,就看到了李銘。
「詩詩。」
我理都沒理,繞開他走了。
我在車庫等著宋賜,他還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
他一上車,我就把手鏈還給他。
「不喜歡?」
「沒人會喜歡被人耍。」
「甚麼意思?」
「你不送東西也沒關系的,為甚麼要送我一個仿品?」
他愣在那裡。
「誰說這是仿品?」
「不是仿品難道是一千多萬的正品,我還沒瘋。如果真的是一千多萬,我甚至要懷疑你的目的了。」
誰會因為一個假結婚送一千多萬的東西,他是有錢,但他不是沒腦子。
看見他不說話,我又覺得我這樣吼自己老板不太好,於是調整語氣。
「我們兩就是協議結婚,你不送東西也沒關系的,我收了你的錢,我肯定配合你把戲演好,就這樣。」
他這才收回手鏈,嘆了一口氣,「不喜歡這個,那喜歡甚麼?」
我?
他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甚麼都不喜歡。」
眼看車子已經開到我小區樓下。
他有些無奈,「送你上樓?」
「別,我家太小了,站不下。」
我心裡還是有點氣,最終一個人氣鼓鼓往樓上走。
宋賜站在樓下,沒有跟上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本來跟宋賜是合作關系,但是因為手鏈的事還是忍不住難過。
17
剛回到家,我聽到門口有開密碼鎖的聲音。
下一秒,李銘捧著一大束玫瑰站在門口。
我這才想起,我忘記改密碼了。
「詩詩,我不會再有甚麼了,她不喜歡我,我們才是一對。」
「我們分手了,你打開我家的門,你覺得合適嗎?」
我有些頭痛。
李銘以前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
說分手,我也沒找他大吵大鬧,我成全他,他還三番五次糾纏,我真的不懂了。
「我去她那裡是為了讓她幫你弟弟弄個實習單位,後來她把我灌醉了……我要是不過去,她就說要告訴你。」
李銘直接跪到我跟前,
「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為了一個實習單位你去陪別人睡覺?你自己不覺得找的借口很離譜嗎?」
我真無語,到現在他還在替自己找借口。
「還有,我們家的事甚麼時候要你插手了,你自己擅作主張還怪別人頭上了?」
「可是你媽媽一直打電話求我,我沒有辦法,我是真的把你們家當做親人了。」
「別了,你讓我覺得惡心。」
「我跟我弟打過電話了,他說甚麼都不在那裡幹了,他說自己去考公務員。我們就這樣吧。」
李銘拉著我衣服不讓我走,「詩詩,我們就快要結婚了,馬上就要幸福地在一起了,你為甚麼那麼任性?」
「我任性?你把出軌的事實歸結到別人身上,還讓我媽幫你撒謊,你真的離譜。」
「李銘,我真的不認識你了。」
李銘感覺到我的堅決,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請你離開我家。」
「我不同意分手。」
「我報警了。」
李銘說著一下子撲過來,死死地把我抱在懷裡。
「再說一遍,我不同意分手!」
「我們房子買了,你弟弟工作找好了,你父母喜歡我,只差最後一步了……我那麼喜歡你,你為甚麼這麼狠心?」
「你瘋了!」
啪–
我給了他一耳光。
他依舊不放手,「我是瘋了,我們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直接被嚇傻了。
直到我的行動電話鈴聲嚮起才抽回思緒。
「李銘,我老板打的電話,我不能不接,你先冷靜一下。」
他不聽。
過了幾分鐘,門外嚮起了敲門聲。
我剛想出聲,卻被李銘捂住了嘴巴。
我盯著門口的方向,聽著漸漸消失的敲門聲無比絕望。
正在這時–
碰–
門被撞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闖進來,我被拉入到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宋賜盯著我,「有沒有被傷到?」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卻在看到我發抖的那一刻,眼裡充滿了殺氣。
緊接著是李銘被打的尖叫聲。
李銘被打得很慘,一直在求饒。
我卻是聽到他聲音都覺得害怕,原諒不可能的,我希望他死。
後來警察也來了。
驗傷,做筆錄……卻被定性為感情糾紛。
宋賜很生氣,
「感情糾紛就可以挾持前任?是不是暴力致死,你們還判定感情糾紛自行處理?」
我從未見過他這麼發怒的樣子。
警察局的人都被他吼得不敢說話。
「既然要我們自行處理也行。」宋賜走到李銘面前,「你再敢靠近她,我知道一次打你一次,打死你都是便宜你,放心我還會請最好的律師團隊送你進去。」
李銘被打得滿臉是血,聽到這句話更是嚇得發抖。
處理完這些事,宋賜帶我去了他的公寓。
「這個公寓離公司近,我平常不住這裡,你不能再回去了。」
「好。」我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
但今晚,宋賜沒有走,他說我的狀態讓他擔心。
我洗完澡,想起李銘那瘋狂的舉動,還是沒忍住,在浴室默默掉眼淚。
兩個月前,我和李銘還在憧憬美好的未來。
現在的他像個瘋子。
我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了。
我那麼狼狽還被宋賜看見,我真的覺得丟臉死了。
「開門。」宋賜的聲音傳進來。
「我不想出去。」
他緩和了ṭŭ̀ₑ語氣,「先開門,別一個人,我擔心。」
沒辦法,我還是開了門。
他進來,看了我一分鐘,最終走過去拿了毛巾幫我擦頭髮。
「我本來想放過他的,但他真的找死。我嚇到你了?」
「沒有,我被他嚇到了。」
實話實說。
他手上的動作頓在那裡,「好了,我在。」
「我覺得我好失敗,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我問他。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我,
「那你覺得我呢?」
「你?你成功人士。雖然你對員工很兇,但是公司確實在你帶領下越來越好了。」
他苦笑了一下,「你要是了解了,就知道我比你失敗。」
他一邊幫我擦頭髮,一邊說,「你好歹談過戀愛,還是和喜歡的人談的。即使失敗,也算是在結婚前及時止損。而我喜歡的人自始至終不喜歡我。」
我愣在那。
他喜歡的人。
他是說周婭?
這樣一想還真是……
我臉上還掛著淚,卻幹笑了兩聲,
「你挺會安慰人的,聽你這麼說,我好像也沒那麼慘了。」
宋賜動作停在那裡,把毛巾扔給我,不擦了,「沒良心。」
我一臉問號,他自己說的,我說錯哪裡了?
「你真這麼慘?」
「就這麼慘。」他一邊瞟著我,一邊清洗剛才打人在拳頭上留下的傷口,「我才該哭。」
我看著他。
他長得又帥,事業有成,卻愛而不得,天天戴綠帽子,確實夠慘。
「別看我,我不會安慰人。」
被他盯得臉頰發燙,我才意識到我還穿著睡袍。
「我會,我教你。」
「啊?」
他靠近我,低下頭來,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我,
「吻我。」
「不是……」
怎麼突然讓我親他?
氣氛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曖昧了?
「不是想報複?你可以利用我。」他的頭又低下一分,「我心甘情願。」
「不是,你冷靜下……」
「不讓你負責。」
四目相對,我的心跳得好快,大腦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像是被他迷了心智,就那麼聽話的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剛要撤離,卻被他收緊在懷裡,加深這個吻。
「等一下,我不能這樣。」
「不能甚麼?都扯證了,又不犯法,你可以享受你的權利。」
他親的無比輕柔,我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直到被他抱進臥室才回過神來。
「上次對不起。」
「這次,我不動。」
他笑著看我,「對我溫柔點。」
18
第二天清晨,我看到躺在身邊的宋賜有點懵。
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
我自認為任何男色都動搖不了我,卻在他這栽了兩次。
還真是,男色誤人。
我一看都八點半了,嚇得小聲問他,
「不去上班嗎?九點有個會。」
身邊的人卻收緊了在我腰上的手,「我讓人通知了推遲一小時,再睡會兒?」
我?
他ẗů¹正常嗎?
他來公司這麼久,每次都去得很早,嚴格守時,把大家壓榨的夠嗆。
今天竟然把會議都推遲了。
「這樣會不會不好,我上班快遲到了。」
他微微睜開眼,下巴蹭在我肩頭,「累。」
累?
我心裡一驚。
「我還得吃早飯,勞累一晚,不吃早飯,我得猝死。」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
「別說了,你想吃甚麼我給你點外賣。」
他卻笑著說了一個字,「你。」
「你正經點!」
「事後安撫都沒有,睡得比我還早,渣女。」
我??
「你要臉嗎,我是睡過去了嗎?」
「哦,難道是幸福的暈過去了?」
「滾!」
我翻身下牀。
他真是畜生。
反正後半夜我大概是暈了,甚麼都記不起來了。
我穿好衣服,他也坐起來穿衣服。
外面門鈴突然嚮了。
「誰?」
我問他。
「我點的早餐。」
「哦。」
原來他早就點了。
我走過去開門拿早餐,結果看到了我同事。
「詩詩?」同事也嚇了一跳。
但隨即反應過來,「天,你這麼早就被宋總壓榨幹活了?又讓你匯報?」
我嚇得不知道該說甚麼,「嗯嗯。」
「你也太慘了吧,快把早飯拿進去,我開溜了。」
「好。」
等她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氣。
我走過去,緩了緩,
「你怎麼不早說是讓他她們送早餐,我差點就暴露了。」
比起我的緊張,宋賜倒像個沒事人。
「怎麼?我很見不得人?」
「不是,你不是說會影嚮工作?」
他思考了一下,「也是,我們現在的關系的確見不得光,我得讓它見見光。」
他又在想甚麼?
他說這話我怎麼這麼心虛?
吃完早餐,我和他剛要出門,他卻不動了,
「怎麼了?」
「突然感覺好像做夢。去了公司後,你是不是又要跟我當陌生人?」
「要不然呢?」
我話都沒說完,他就把我抵在門上。
「你幹甚麼?」
「把會議推到下午吧。」
「為甚麼?」
「早上不想去了。」
不去了?
「你理智一點。」
「不想理智。」
他把我抵在門上熱烈地吻我,低聲哄誘,
「把裙子脫了。」
「你!!」
「乖,一會兒弄髒了,你又生氣。」
這天早上,我們終究沒去上班。
下午去公司,我往身上噴了一些香水,他就看著我笑。
「我身上也挺香的,你要不要聞聞?」
「甚麼味道?」我真湊過去聞了。
結果他低聲在我耳邊來了一句,「你的味道。」
「滾!」
我一路上羞得沒敢再跟他說一句話。
19
又過了幾天。
李銘拿著一遝照片在車庫堵著我。
「我們的事,為甚麼還要把她牽扯進來?」
「你為甚麼拍這種照片,還寄到我公司?她的婚禮受影嚮了怎麼辦?」
我看著他手裡面,他和周婭的各種照片,就覺得諷刺。
不是說錯了,但是到現在還在為周婭考慮?
「她結不成婚,你不正好娶她?」
周婭這才從車裡下來,怒氣騰騰走向我。
走到我這邊,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李銘擋了。
「你以為這些照片就能怎麼樣?」
「這些照片對我和宋賜一點影嚮都沒有。」
「是嗎?」
「那當然,當年宋賜不會看上你,現在更不會。你所有喜歡的男人都喜歡我,你不反思一下自己嗎?」
「我需要反思甚麼?反思為甚麼不在發現你出軌的第一時間告訴宋賜嗎?」
「你!」周婭剛想罵我,又笑了,「你不是報警了嗎?那正好。」
「偷拍別人是犯法的,你等著進局子吧。」
正在這時–
「誰要進局子?」
大家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宋賜從電梯口慢慢地走過來。
剛才還在囂張的周婭一下子就慌了。
第一反應就是蹲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撿照片。
撿到最後一張,照片卻被一只皮鞋踩住。
宋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拍的,我寄的,要送我進去嗎?」
周婭嚇得臉都白了。
「宋賜,這裡面有點誤會,你聽我解釋。」
「照片拍得不夠清晰嗎,周小姐。」
「宋賜,你聽我說,我錯了,我錯了,不要,你不要解除婚約。」
「婚約?我從開始同意過嗎?還是你覺得長輩之間約定好就可以結婚了?」他甩開她的手,「他們答應你的,那你跟他們結婚啊。」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了,都是我的錯,你不跟我結婚,我爸會打死我的。」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周婭已經開始哭了。
「你和你的家人自導自演,現在沒辦法收場了,關我甚麼事?」
周婭突然回過神來,「你就不怕你的公司股價受影嚮?只有我一個人在怕嗎?我本來就綁在一起的。受了影嚮,你爸爸不會讓你繼承的。你也不好過。」
「哦?是嗎。咱們拭目以待。」
宋賜拉著我走了。
李銘和周婭眼睛都看直了。
「照片你寄的?」我問他。
「心疼了?」
「沒有。」我頓了一下,「只是沒想到他能走到今天,工作都沒了,也是咎由自取。」
「你能這樣想就好。這個城市,他肯定待不下去了。他天天纏著你,煩。」
我愣愣地看著宋賜。
其實一開始我和他是假結婚,怎麼現在事情發展得越來越不受控制?
「我們不是假結婚嗎?」我試探著問他。
「不想跟我變成真的?」
「你睡了我兩次,又不想認了?」
「不是,我就是腦子有點亂……為甚麼是我?」
「你不是我同中同學嗎?我們熟,發展一下不也正常。」
我默默吐槽了一句,「也沒那麼熟吧?」
算起來,高中那會他討厭我,我跟他說話都沒幾次,真不算熟。
工作後遇到他,話倒是跟他說得多了,但基本都是他在罵我。
如果沒有我男朋友出軌他未婚妻的事,我跟他永遠都不可能站在一起吧?
「不熟?那改天抽個時間加深一下了解?」
他跟我開玩笑,我卻忍不住想去問那個答案。
「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他愣在那裡。
「日久生情,有甚麼奇怪?」
這甚麼強盜邏輯?
不跟他說了。
20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都忙得腳不沾地。
宋賜接觸了很多周婭家接觸的項目。說通俗一點,宋賜要搶周家的項目。
「我們這樣搶過來好嗎?」
「只是合作方的選擇,他們要選擇我們合作是他們的權利。」
「況且,我以前項目讓著她們,是放她家一條活路,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行吧。」
畢竟我不是老板,老板指哪打哪,我能說甚麼。
「最近累到了嗎?」
「沒有,這是我的工作。」
「你最近進步了很多,做得很好。」這是宋賜第一次發自內心誇我。
說實話,他要求很嚴格,得到他的認可,我很開心。
「謝謝你,這幾個月我真的學到了好多東西,真心的。」
他兇是兇,但是總能一針見血指出每個人問題所在。
如果不是他,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接觸到項目之類的,一輩子待在科室做個忙碌卻碌碌無為的打工人。
「都是你自己努力,不用謝謝我。」
「但是,累了可以找我,我可以幫你放松一下。」
「免費。」
我……
「不用!」
我跟他那兩次都是在各種情緒下受了刺激,才稀裡糊塗睡到一起。
其實跟他工作這麼久,我們一直保持著上下級關系。
我們誰都不去提那些事。
只是有時候他挨得我太近,我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放心,不會讓你累。」
「宋賜!」
「行,知道了。」
他及時打住。
我們又開始一起弄資料,專心工作。
直到半小時後,他盯著我一動不動了。
ţũₔ「怎麼了?」
「還是想吻你。」
「你……」
他沒給我時間,直接吻了下來。
吻到我呼吸困難,他才勉強放開我。
「真的不喜歡我嗎?不喜歡我,心跳怎麼這麼快?」
「以前那封情書,真的只是幫你朋友送的嗎?你沒有給我寫過?」
「沒有。」
他又低頭吻了我一下,「撒謊,這是懲罰。」
我不說話了。
他又故意撤開一大段距離,「好了,你不說喜歡我之前,我決定不再讓你動我了。我是有自尊心的。」
「哦。」
我埋著頭,默默工作,不敢再看他。
21
又過了幾天,周婭單獨找了我。
「下周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家公司的周年慶,會公布我和宋賜的婚訊。」
「就算我睡了李銘又怎樣,我還要睡宋賜,你註定是我的手下敗將。」
「從小到大,我想要的東西,就沒失手過。」
看著她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我卻覺得她可憐。
「那祝你成功。」
我剛要走,她又攔住我,「宋賜最近在幹甚麼?」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那這個呢?」
她拿出一遝照片。
我看到照片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是高中她在廁所扒了我衣服拍的照片。
「周婭,你是不是瘋了?」
我直接上去跟她打起來。
「要我寄到你們公司嗎?你同事還沒見過你不穿衣服的樣子吧?」
拉扯間我搶回了照片。
「你搶吧,我還有很多,我勸你最好別惹怒我,誰敢阻攔我跟宋賜結婚,我就弄死誰。」
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真該死。」
「你敢打我?」
我沒理她,拿著照片走到垃圾桶。
我把照片撕了個粉碎,但最終還是沒扔。
宋賜最後是在派出所找到我的。
我坐在凳子上發著抖報警,做筆錄。
做完筆錄,宋賜驅車帶著我回了以前的學校,然後在警察的陪同下調取高中時的監控。
監控裡有周婭扇我耳光的,有她把我關到器材室的……
宋賜看著監控表情凝重。
「別看了。」他伸手捂住我的眼睛。
「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她對你做這種事。」
「報警了,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團隊讓她坐牢,但我不同意你把這件事曝光。」
「為甚麼?」
「你看一遍都這麼難受,我不希望視頻放出後你去接受網上的輿論的審判,那無疑是第二次傷害。」
「至於她,交給我好嗎?」
「好。」我其實同意他的說法。
我看著監控都那麼窒息,不敢想象別人怎麼討論我這件事,是同情還是八卦看熱鬧。
你永遠不知道躲在鍵盤後面的那些,是人是鬼。
宋賜正要帶我離開監控室,畫面裡面突然出現一個男生拿著一杯奶茶偷偷放在我桌上。
警察立馬警惕起來。
「這個男生是不是跟那個周婭一夥的?」
「會不會是下毒的惡作劇?」
「這個男生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
宋賜一下子表情僵硬,「下甚麼毒,是我。」
警察這才抬頭看著宋賜。
「你和她甚麼關系?」
「我是她老公。」
警察驚獃了,「那你這不是下毒,是暗戀人家啊?」
「還暗戀成真?」
宋賜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耳朵上有了紅暈,最後放棄掙紮,
「這個應該跟案件沒有關系吧,能不能跳過這個話題?」
我全程震驚。
我還真不知道。
高中是有人給我送過好幾杯奶茶,但我都扔了。
我以為送奶茶的是周婭同夥,我不敢喝,真怕下毒。
我看著宋賜,「結果是你送的?」
他沒脾氣了,「嗯。」
「我都扔了。」
「我知道。」
旁邊的警察撲哧一聲笑了。
宋賜耳朵紅得徹底,拉著我去了隔壁房間。
我真的好奇了。
「所以你高中就喜歡我?」
「嗯啊。」
他表情不自然。
「但你不是討厭我嗎,你到底甚麼時候喜歡我的?該不會你開始兇我是因為喜歡我?你太幼稚了吧?」
他盯我一眼,伸手掐住我後頸,「是是是,喜歡你,喜歡死你了ţú₈,我幼稚,別說了。」
「別動手啊,你本來就幼稚啊……你每天這麼兇,誰不被你嚇跑?」
「晚上隨便你審問,這裡給我留點面子啊。」
「喜歡別人又不可恥。」
他嘆了一口氣,「對你蓄謀已久,行了吧。」
晚上真審問了。
他也不說話,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看著我笑。
「那被你發現了,不想裝了,晚上想睡你房間,想被你睡,想了好久好久。」
他賴在我房間不走了。
又被他折磨了好久。
我這波血虧。
「喜歡我為甚麼在公司總是兇我?」
「想到你有男朋友,我氣得睡不著,兇你一下怎麼了?」
「那如果我沒分手,你要怎麼辦,當小三?」
「他媽的,誰是小三?」他直接把我壓了,「吻我,現在。」
「我要是不呢?」
「那待會哭著求我,我可不聽了。」
「混蛋。」
「只對你混蛋。」
22
周婭生日那天,媒體突然爆出很多家公司從她家公司撤資,股票大跌。
周婭爸爸為了穩住投資方,大肆宣揚,
「我們家周婭下周就要和宋氏家族的公子結婚,大家一定要對我們公司有信心。」
宋賜在其他酒會上被一群記者圍著採訪,提及此事一臉錯愕。
「聯姻?聯不了一點。我結婚了,再聯姻那就是重婚罪?」
「宋總結婚了?」
媒體算是挖到大瓜了。
「嗯,她不願說,說了不讓我進房間,你們別害我。」
「你結婚對象不是周婭?」
「周婭是誰?不認識。家裡那位看得到新聞,你們別害我。」
「那宋總上次拍賣會拍的天價手鏈不是送給周婭的?」
「那串手鏈當然是送給老婆的,她不喜歡,正在物色新的她喜歡的東西。」
「一千多萬,不喜歡!」
「宋總也太寵妻了吧?」
宋賜輕輕一笑,「嗯,沒辦法,嬌妻難養。」
大家又開始八卦。
不知道是誰提起了上次在拍賣會上的周婭的採訪新聞。
「那個被周婭吐槽戴著仿品手鏈的女孩不會就是正宮吧,那串手鏈難道是正品?」
「有可能,有可能,就因為你們說人家戴的假的,人家耍脾氣不要了。」
周婭在生日宴上看到最新的消息,氣得臉都白了。
「唐詩詩?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不可能是她!」
網友瞬間刷屏,「女孩叫唐詩詩,傳下去。」
宋賜轉發了那條評論,並艾特我,
「老婆,不是我說的,網友太聰明。」
一時間這條微博沖上熱搜。
我的行動電話消息都炸了。
周婭沖到公司罵我婊子,搶了她的男朋友。
我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她還想還手,警察卻來了,直接將她帶走。
「你涉嫌校園暴力,請跟我們走一趟。」
周婭愣在原地,「你們搞錯了,我沒有怎麼可能?」
「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
警察淡定地來了一句,「知道。」
「知道你還敢抓我?」
「你爹半個小時前因為涉嫌財務造假,也被我們帶走了。」
周婭這下才徹底沒了囂張氣燄。
她一下子跑到我這邊,「詩詩,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以前那些都是開玩笑,你快跟他們說啊,這都是誤會。」
我看著她覺得好笑,甩開她,「你跟警察說去吧。」
「詩詩,算我求你,我不想坐牢,我聽說因為校園暴力進去的,會被獄友打死的,你救救我,我做牛做馬都行。」
「那你就被打死好了啊。」
霸淩者怕被打死,真是諷刺。
警察最終把她架著走得。
她走的時候掙紮著,鞋都掉了,好不狼狽。
23
警察走了,公司的同事圍著我八卦。
「詩詩,我們天天都擔心你被宋總罵,結果你已經把他睡了嗎?」
「為了我們的死活,把老板制服,先生大義啊!」
「不管了,老板折磨了你,就不能加班折磨我們了哦。」
一堆人在旁邊說的我耳根泛紅。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但想想好像又是那樣。
正在這時,公司外面站了一個人。
李銘。
「你是為了報複我,才跟宋賜結婚的?」
我笑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他一邊笑,一邊哭,
「你也出軌了,不是嗎?虧我內疚了這麼久,你早就和他暗度陳倉了。」
「唐詩詩,你這樣的人就該被綠。」
同事在旁邊看熱鬧,
「他是不是瘋了。」
「好像是。」
宋賜突然出現在公司門口,把我拉進懷裡,看著他,
「病了就去精神病院,再敢來找她,你讓你在這座城待不下去。」
「保安呢!」
李銘被保安強制拖走了。
鬧劇結束,我還愣在原地。
宋賜直接將我打橫抱起,往車庫走。
「都結束了,去我爺爺哪裡吃飯好不好?」
「這麼突然?」
「他剛才看到新聞,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威脅我必須帶你回去。」
我跟著宋賜去了他爺爺家。
事發突然,我沒有準備,整個人都很拘謹。
結果見到爺爺第一面,他爺爺就湊到他耳邊,「追到了?」
「托你的福,追到了,你別給我嚇跑了。」
我聽著爺孫兩人的對話有點尷尬。
「爺爺好,我是唐詩詩。」
「我知道。」爺爺笑著拉我進去,「我聽你的名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啊?
宋賜又警告他爺爺,「老頭子,你別亂說。」
他爺爺白他一眼,「自己天天念叨,還不允許別人說?」
宋賜無奈去逗院子裡的貓。
爺爺指著那些貓,笑著說,「那邊的貓都是為你養的。」
「啊,為我養的?」
「他說你喜歡,所以養了五只,累死我這個老頭了。」
我有些驚訝,又覺得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知道。」
宋賜像是聽到了,沒好氣來了一句,「我自己喜歡不行嗎!爺爺你是來拆臺的吧?」
「喜歡就喜歡,誰像你這麼別扭,小心人家又跑了。」
「你不能祝福一點好的。」
宋賜被氣笑了,幹脆拉著我往樓上走。
「你小時候住這裡?」我問他。
「嗯,想看嗎?」
「想看你臥室。」
他沒辦法又帶我去了他房間。
他房間挺簡單的,東西很少,除了一些書,玩具都很少。
本來一切好好的,直到我翻到他的一本書夾了一張畢業同學錄。
是我的。
「留這個幹甚麼?」
他掐了一下我手心,「明知故問。」
我被他這舉動弄得有點心跳加速,幹脆不問了,結果他開始審問我了。
「我問你,你高中是不是真的沒跟我寫過情書。」
「沒有。」
「嘴硬。」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紙,上面是我的字跡。
「這個怎麼在你這裡?」
「不是說沒寫過,那這封信上是誰在說有多喜歡我,有多想見到我,誰因為開學推遲一周見不到我都快哭了?」
我羞得滿臉通紅,下意識就要去搶,他卻拿到空中,我夠不到。
這封信是我給他寫的情書,但我沒想過給他,而且後來我還掉了,就再也沒想過這件事。
「你偷的?」
「偷個屁,我晚上陪你回家,在後面撿的。」
「給我寫了情書, 還幫別的女生遞情書,還把情書又遞給好多男生,整天跟別的男生有說有笑的,你怎麼想的?」
「你倒是寫了就忘了, 擾得我每天都睡不好覺。」
「你說我怎麼不討厭你,看見你和那些男生說話,我都快嫉妒到發瘋了。」
「討厭的要死,但又喜歡的要死, 即使後面我以為我出國就好了, 出國就能忘了你, 結果前面幾年好好的, 直到聽說你要結婚的消息,我還是瘋了。」
「唐詩詩,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聽著他的說著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又震驚,又愧疚。
我高中的確喜歡他。
很喜歡。
但我覺得他討厭我,我就放棄了。
我也不知道 7 年後還會跟他遇見。Ŧű̂₊
心中千言萬語, 我最後只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不知道。」
24
「對不起有用的話, 要警察幹甚麼?」
「啊,你想怎樣?」
他湊近我, 「要補償。」
「甚麼補償?」
「肉償。」
「你……」
晚上住的他爺爺家。
「自己滾客房去睡,婚禮都沒舉行, 你賴在人家女孩房間幹甚麼?」
宋賜被他爺爺趕去了客房。
我被安排在他的臥室。
半夜他不死心給我發資訊,「下來。」
我沒理, 我沒那麼傻自投羅網。
結果十分鐘後,「開門。」
我不開。
「開門,寶寶, 求你,我怕黑。」
我一時心軟開了門,結果門剛打開一條縫,有人就擠進來, 把我抵在門上親吻。
他一邊親著我,一邊讓我小聲點,「隔音不好。」
「隔音不好, 你還……」
「誰讓你白天讓我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一想到你跟別的男人談戀愛,我就快瘋了。」
「他這樣吻過你嗎?」
我沒說話。
「這樣呢?」
「我厲害還是他厲害?」
「說啊,寶寶。」
我有些無語, 「對對對,你最厲害。」
「結婚才一個月就對老公這麼敷衍?」
「婚姻到底為ṭū⁰男人帶來了甚麼?」
「好了別說了。」
我真是服了, 都淩晨三點了。
他抱著我, 最後把一只戒指套我手上,
「買了好久了,終於給你戴上了。」
「我好愛你,說你也愛我。」
我摸著手上的戒指, 恍如隔世。
「愛你。」
怎麼不愛你呢,你是我青春的夢。
兜兜轉轉 7 年,這個夢又重新開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