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点钟方向

周末在家，偷偷上了我哥的游戏号。
在被爆头 25 次后，队友终于不耐烦地开了麦。
「打这么垃，我奶的裹脚布都打得比你好。」
我心虚地打开麦克风，小声道歉：「对不起……」
那头沉默了几秒后，关掉了麦克风。
当天晚上，我再偷偷上号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游戏动态。
「我真该死啊……（悲）」
01
「三号，去 A 口蹲他。」
麦克风里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
我操作着游戏里的人物原地打转，风中凌乱。
A 口……
正看地图呢，屏幕突然一暗，硕大的「淘汰」两个字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又被爆头了。
一看战绩——0/25/0。
甚至没有助攻。
「不是哥们儿，你是对面派来的间谍吧？」
「打这么垃，我奶的裹脚布都打得比你好。」
麦克风里还在传来声音。
我抿了抿唇，抱着坑了人家，良心隐隐作痛的想法，打开了麦克风，小声道歉：「对不起……」
在经历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后，一个 ID 叫「无情大蜥蜴」的队友关掉了麦克风，退出了房间。
好吧，把人都给气跑了。
02
晚饭后，我在沙发上吃水果，房间里时不时传来游戏的突突声和一个熟悉的说话声。
「三号，那有医疗箱，哥给你拿。」
「这枪厉害，三号，我给你发个位置，过来拿。」
「谁敢动三号，就是跟老子作对！」
我哥打得就是厉害啊！
厉害到队友都把资源让给他。
还得是我哥。
「眠眠，去把感冒药给你哥送去。」说话的是我妈。
应了一声后，我咽下水果，拿着感冒药去了我哥房间。
推开门，那突突声就更大了。
我把药放到了桌上：「周叶，妈叫你吃药。」
我哥前两天出去喝酒，着凉了，醒了之后嗓子就哑了。
他指了指电脑桌，示意我放桌上。
我没说话，放完就退了出去。
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听到了那个叫「无情大蜥蜴」的人说话了。
「三号，其实你打得挺好的，我奶的裹脚布，不如你。」
尴尬了几秒，我关上了门。
现在离高考就剩两个月的时间，爸妈不让我玩游戏。
只能祈祷我哥晚一点发现吧。
03
我哥吃完感冒药就睡觉了。
那会儿我已经写完了卷子，于是偷偷摸摸上了他的号。
刚上号，那个叫「无情大蜥蜴」的人就发来了游戏邀请。
可我打得太菜，还是算了吧……
拒绝了他之后，我点开了他的主页。
看着挂满主页的荣誉称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要是在对面，不得给我头打烂？
视线扫到个人动态的时候，我愣了愣。
他发了一条动态，写着：「我真该死啊……（悲）」
我一下笑出了声。
这时，一条游戏消息弹了出来。
大蜥蜴发来的。
「来打匹配，哥带你。」
我看了一眼时间，回：「坑了别骂我。」
「我不但不会骂你，谁骂你我就帮你骂回去。」
04
离高考还剩一个半月。
我哥出差那天，带我回了一趟他学校。
那会儿，我哥的女神正在拍视频，给母校做宣传。
我哥抱着手指了指台上穿着白裙子的女生：「看见没？那是你未来嫂子。」
我瞥了他一眼：「人家能看上你吗？」
「怎么说话呢？！」他也瞥了我一眼，又指了指他女神旁边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旁边那个，你哥的死对头，靳栖。」
「就他也配站在我们家茜茜旁边？」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站在阳光下，正举着个奖杯。
清俊的气息扑面而来，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哥，有他联系方式吗？妹妹想帮你骂他……」
「没有，谁愿意鸟他啊？」
靳栖还在台上发言，脸上带着从容的笑。
就是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有人问：「靳学长，都大三了，现在有对象吗？」
他只是摇摇头：「没有。」
我心里没来由地多了一股劲。
我，周眠眠，要把靳栖，搞到手。
05
临近高考，我做完了卷子，准备歇一会儿。
我哥也忙了快一个多月的毕业论文。
大概是最近忙得差不多了，终于得了闲。
我正悠闲地在沙发上吃水果呢，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我哥尖锐的爆鸣声。
「卧槽！我是直得不能够再直的钢铁大直男啊！」
「你说你喜欢我？」
「哥们儿，你疯了吧？」
我站起身来，抖如筛糠，颤颤巍巍走进我哥房间的时候，他正开着麦克风跟那人对线。
「我没被盗号。」
「你才是女的呢，哥们儿我带把！不信的话我发你看看？」
有点心虚。
我趴在门边小声问了句：「哥，怎……怎么了？」
我哥正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游戏好友，叫什么大蜥蜴，非说我是女的，跟我表白呢。」
沉默了一阵后，我默默退出了房间。
蜥蜴哥，真对不起。
等我高考完，一定带着我的狗命来跟你赔罪。
06
高考结束那天，爸妈带我去买了新电脑和新手机。
我拿到电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下载那个游戏，然后熟练地登录上我哥的账号，点开了「无情大蜥蜴」的主页。
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上过线了。
最Ṫüₛ新的个人动态，还停留在他跟我哥表白那天。
是那天晚上的凌晨两点。
他发了两条动态。
「刚刚被盗号了，不好意思。」
过了十分钟后，又发了一条。
「此号已卖。」
我滑动着鼠标，沉默了。
他竟然直接连号都不要了……
真是罪过啊。
可他连号都卖了，我要怎么跟他解释？
哎，那还是算了吧。
我再没上过我哥的号，而是自己注册了一个。
高考分数出来那天，我抱着电脑高兴坏了。
成绩很理想。
我也如愿去了靳栖那个学校。
拿下男神，指日可待！
07
为了追靳栖，我选了和他同样的专业。
这会儿正在食堂和室友吃饭，林真戳了戳我：「诶，眠眠，你老公。」
抬头看见是靳栖，我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什么老公，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这才开学一个月啊！
林真越说越小声：「你昨天晚上说梦话说的……」
「……」
沉默了好一阵子，我才重新抬头看向了靳栖。
他端着盘子，正在找空位。
只是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灰色卫衣，却依然在人群中显眼异常，美得像一幅画。
林真叫了我几声，才把我从晃神中唤醒。
「眠眠！上星期咱们院的荣耀之战游戏比赛，靳栖也参加了！」林真疯狂滑动着手机屏幕，「我给你报名了啊！」
「我打得太烂了你先别……」
话刚说一半，林真就突然把手机屏幕转向了我。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报名成功」。
这下好了。
又要被人骂打得不如他奶的裹脚布了。
08
游戏分组那天，院内组织了一场荣耀之战Ṭū₆的个人自由赛。
大家可以在游戏后自由组合，组成一队，每队五人。
之前跟着蜥蜴哥打了大半个月，我也算是对地图熟悉了些。
正在 B 点安装炸药包呢，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突突声。
我又死了。
3/18/1。
有人头，有助攻。
就是送的人头有亿点多。
个人自由赛结束后，大家就要开始自由组队了。
带着这个战绩的我，成功地沦为了没人要的菜狗。
也不知道靳栖怎么样了。
正沉思，电脑屏幕上忽然弹出一条私信消息。
「诶，这个叫『打我的是狗』的，我们队还差一个人，你来吗？」
我顿时两眼放光，但又犹豫了，敲字回道：「我太菜了，你们不嫌弃就好。」
那边秒回：「再菜能菜到哪去？而且我们队有大神，你送多少头都没关系。」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我们五个组成一队，互相加了好友后，队长拉我开了一把匹配。
大家都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只有一个叫「幸福驴肉薄饼」的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话。
可能比较社恐。
理解一下。
游戏开始了。
第一把，我的战绩是 0/17/4。
大家纷纷表示理解。
第二把，我的战绩是 2/15/3。
其中一个头是抢的，一个头是抓的残血。
第三把，我的战绩是 0/19/6。
看着这甚至没有开过张的战绩，我不好意思地打开了队伍聊天框。
「对不起大家，你们要是实在气不过……举报我也行……」
除了用这种方法让他们解解气，我实在是没招了。
谁知，那个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驴肉薄饼哥敲字了。
「不会。」
好人啊！感动 ing……
「因为这个游戏，好友不能举报。」
「……」
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一个叫「腚最红的猴」见状，敲字安慰我道：「老弟，别听他瞎说，你大几的？哪个专业的？叫啥？有机会咱线下打打配合吧。」
线下打配合？
也行。
于是我回道：「大一的，学法，叫周眠眠，周末几乎都有时间。」
「同专业的学弟啊！」
「我是女生。」
「妹子？！」
聊天框静默了良久后，回道：「明天周六，中午十二点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见，我穿的深蓝色短袖。」
我回了个「好」后，就下线了。
09
第二天，我带着电脑到了学校门口的咖啡厅。
一进门，就在咖啡厅的一角看到了三个坐在电脑前喝咖啡的男生。
在其中，就有一个穿着深蓝色短袖的人。
我抱着电脑走了过去。
「你们好。」
穿深蓝色短袖的男生正往嘴里送咖啡呢，忽然抬起头来，差点呛到。
「卧槽……你不会就是『打我的都是狗』吧？」
我乖巧一笑：「对。」
「没想到竟然是个大……大美女啊……」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坐坐坐，我去给你点喝的！」
几个人轮番介绍了下自己。
刚刚说话那个，就是「腚最红的猴」，大名「候闲」。
他们四个刚好是一个寝室的，所以队伍只差一个。
可好像少了一个人。
于是我问：「还有一个人呢？」
「哦，他就是幸福驴肉薄饼，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要叫这个名儿，他早上有事，待会就来。」
「哦哦。」
简单交流了一番，我们就开了一把游戏。
因为地图太大，我在游戏里迷路了，四处乱转，揣着炸药包也不知道往哪儿走。
而此刻，队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怎么办……
「包下 B 点，躲在 B 小道架狙，瞄三点钟方向的小窗。」
凉凉的三句话从我身后飘了出来。
我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没敢回头，只是照做。
「开枪。」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松开了鼠标左键。
一个爆头！
我居然开张了！
「切手枪，有脚步声，小心后面。」
我滑动鼠标回头一看，后面果然有个人。
手枪开了两下，又打到一个敌人。
「有人在偷偷拆炸药包，换狙，往炸药包瞄。」
我依然照做。
三杀！
游戏结束，毫无意外地赢了。
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靳栖？等你老半天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我身子狠狠一僵。
老天爷，你待我不薄啊！
竟然让靳栖竟然跟我一队？
再转过身子时，我已经安静得跟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然后露出早就准备好的笑容：「靳栖学长，你好，我叫周眠眠。」
「嗯。」面前的男人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抱着笔记本电脑就近坐下了，「开始吧。」
我龇着的大牙就这么收了回去。
可能帅哥都这样吧。
靳栖加入游戏后，游戏的难度忽然就上升了一个等级。
一下午，我前前后后死的次数加起来得有三位数。
我挺不好意思的：「对不起大家，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练。」
候闲拽了拽靳栖：「诶，靳栖，你打得这么牛逼，带带人家。」
「我不带女生打游戏。」靳栖神色淡定地合上了电脑。
候闲「啧」了一声：「你之前不还……」
话还没说完，就被靳栖的一记眼刀吓得噤了声。
等靳栖走了之后，我才问道：「猴哥，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靳栖喜欢上了个天天跟他一起打游戏的女生，谁知道一表白，居然是个抠脚大汉的声音。」
「估计之前用变声器骗我兄弟呢！」
我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这种人真没道德！我呸！祝他吃泡面没有调料包！」
几个人被我这话笑成了一团。
10
晚上还有一节课。
下课之后，我就又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寝室，准备练练。
没时间吃晚饭了，于是我泡个泡面想垫垫肚子。
登录上游戏后，我才发现，靳栖也在线。
给「幸福驴肉薄饼」发了个游戏邀请后，我打开了泡面包装袋。
我拿出面饼后才发现，里面除了面饼渣子，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我调料包呢？
正暗骂自己倒霉，电脑屏幕又亮了起来，显示着「对方拒绝了你的邀请」。
「……」
老天爷，你待我还是挺薄的。
比驴肉薄饼还薄。
但我还是厚着脸皮编辑消息发给靳栖：「大神，你就带带我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大概过了两分钟，等得我都要放弃的时候，收到了他的消息：「来。」
怔了好几秒，我才接受了他的游戏邀请。
这算是迈出第一步了吗？
靳栖带着我嘎嘎乱杀，连赢了五把。
有他压着对面打，我的战绩也好看了很多。
心里正美滋滋呢，就收到了他的消息：「我有一招能必胜，顺便教给你吧。」
我激动地打字：「好！」
他开了一把游戏，然后领着我到了个角落，紧接着发来了一条消息：「等对面放松警惕，在这蹲人。」
说了半天，原来是玩阴的……
我回：「学长，这样不太好吧？」
他秒回了四个字：「兵不厌诈。」
我笑出了声，又看到他说：「刚刚说的țū́ₛ话，还算数吗？」
刚刚说的？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的那句什么都答应他。
我敲字回道：「当然。」
半分钟后，靳栖发来了消息，只有简单几个字：「假扮我女朋友。」
女朋友？
还假扮？
我回他：「什么时候？为啥？」
那头秒回：「我需要的时候，谢谢，先睡了。」
我：……
他还怪有礼貌嘞。
可我打个游戏怎么还把自己卖了？
11
周末回家，我哥正在房间打游戏。
休息了会儿，我坐在他对面，也准备开一把练练手。
只是刚上线，就收到了靳栖发来的消息：「假扮我女朋友，现在开始。」
搞得跟上班一样。
我磨磨蹭蹭地回了句：「好。」
他又说：「先加我另一个号，ID 叫『无情大蜥蜴』。」
无情大蜥蜴？！
这 ID……眼熟得有点可怕啊。
我犹豫地问了句：「这个游戏的名字，会重复吗？」
靳栖回：「不会。」
我又风中凌乱了。
但手没停着，搜索了「无情大蜥蜴」这个昵称。
的确只有一个人叫这个名。
还跟以前一样，满屏的荣誉称号。
我发送了好友申请后，那边一秒就通过了。
我忍不住扣字：「你这个号，之前被盗过吗？」
靳栖回：「没有。」
还想再问点什么，靳栖已经发来了游戏邀请，拉我进了房间。
过了十来秒，房间里又进来一个人。
就是 ID 有点眼熟。
不对。
这好像是我哥的 ID……
也是这个时候，我听见我哥扯着唇角说了句：「打我的是狗？还真有人用这么傻的名字。」
我差点没坐稳。
还真是我哥啊？！
不等我反应过来，靳栖就在房间发了一条消息：「上次是被盗号了，我有女朋友。」
头突然有点痒。
好像要长脑子了。
我哥扣字：「兄弟，你别骗我，跟你打游戏我害怕。」
紧接着我就收到了靳栖的私信：「叫我『宝宝』，就现在。」
我的脸瞬间烧红了。
真的要这样吗……
我抖着手敲字：「开始吧……」
就要打完「宝宝」两个字的时候，我哥突然起身，乐呵呵地就要凑到我屏幕面前：「看什么呢？脸这么红。」
我猛地合上电脑：「看剧呢，我先走了，哥。」
然后抱着电脑回了房间。
刚坐稳，门外突然传来我哥喝水笑喷的声音：「现在的小年轻真是……」
我拍着小心脏打开电脑一看，愣住了。
因为我在队伍聊天里发了一句：「开始吧，爸爸。」
刚刚被我哥那么一吓，我手抖着就这么发出去了。
想下楼买块豆腐撞死自己。
不走楼梯，也不走电梯。
我点开了和靳栖的聊天框，想解释点什么，他却已经开始了游戏。
一下午，我都打得战战兢兢。
游戏结束后，我还没说什么，靳栖就发来了私信：「谢谢，但下次不用这么过头，不太好。」
这误会大了啊。
手在键盘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实在是不知道回他什么好。
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才发现，靳栖已经下线了。
不是，谁想叫你「爸」啊？！
……
晚上回到学校，我躺在床上，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之前我哥的账号一直都是我在玩这件事告诉靳栖。
可想到他账号的新 ID……
他现在不得恨死我啊！
不能说，不能说……
我在现实里把他追到手不就行了？！
至于我哥……
那就更不能说了。
照他那个性格，要是知道跟他表白的「无情大蜥蜴」就是靳栖，不得去学校拿广播宣扬啊？！
心烦意乱。
我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12
今天是周一。
中午下课，我哥给我发了条消息，叫我给他买瓶水送去篮球场。
我抱着水到了篮球场，没看见我哥，却看到了靳栖。
周围围了不少观赛的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短袖和深色短裤，毫不费力地投了个三分。
「周眠眠！」
另一头传来一道喊声。
我转头一看，是我哥在叫我。
我哥满头大汗地朝我走过来。
我打量着他：「平时在家懒得跟狗一样，今天还有心情出来打篮球？」
他挑眉看了看篮球场旁的操场：「你嫂子在那儿练啦啦操呢，让你嫂子看看她未来男朋友是怎么打爆靳栖的。」
打爆……靳栖？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刚刚和靳栖打球的就是我哥。
我哥摸了摸我的头，笑道：「上场了啊，记得给哥哥加油。」
我笑着答应，然后转身溜到了给靳栖加油的队伍中。
最终，靳栖以一分之差输掉了比赛。
看着大汗淋漓的靳栖，我一路小跑过去，把怀里的水递给了他，甜甜一笑：「学长，喝水。」
他擦着汗，白皙的面颊粉红，一边往前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谢谢，不用，我有。」
我三两步就追了上去：「我特地给你带的，学长！」
靳栖没接，候闲倒是跑了过来，喜滋滋地接了水：「他不要我要，谢谢学妹。」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
好吧，那我下次送点他没有的。
我哥换了身衣服，也走了过来，手一伸：「拿来。」
「干吗？」
「让你给我带的水呢？」
我看着靳栖的背影，轻轻叹气，然后转头对我哥说道：「天气太热，蒸发了。」
「不是，周眠眠，你……」
「再说我就回去告诉爸妈。」
「好妹妹，哥其实天生就不爱喝水。」
「……」
13
又过了一个月。
我和靳栖始终保持着「战友」的革命友谊，感情毫无进展。
可我已经很努力地追他了。
就连候闲都看出来了，我喜欢他。
说好的女追男，隔层纱呢？
隔的是砖吧。
那天下午下了课，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刚好带了伞准备走，却看到了在屋檐下等雨停的靳栖。
他微微仰头望着乌云，快一米九的个子在人群中尤为显眼，目光有些灰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带伞啊？
机会来了！
我拿着伞走了过去，拽了拽他的衣角。
靳栖转头看我，眼神清明了几分，挑了挑眉：「有事？」
我笑笑：「我刚好带了伞，一起走吧，我送你。」
「不了。」他甚至连一秒都没有犹豫。
「那我把伞借你吧，我……」
「你喜欢我？」
靳栖突然扭头问出这四个字。
冷冰冰的。
我一愣，从心地点了点头：「喜欢。」
「抱歉，我对你没有兴趣，更不会喜欢你，这辈子都不会。」靳栖顿了顿，继续说，「也没有当第三者的兴趣。」
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思绪像一团乱毛线一样，怎么也理不清。
第三者是什么鬼？
「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斟酌着开口，靳栖却已经走了。
甚至顶着大雨也没有犹豫。
我就这么被靳栖当着全学校的面，拒绝了。
我拿着伞，一路恍惚地走回了寝室。
然后一夜未眠。
14
第二天早上起来上早八的时候，我是后悔的。
后悔为了个男人连觉都没有好好睡。
浑浑噩噩了一早上，终于快要下课了。
我趴在桌上，眼皮都睁不开。
头顶，一道柔柔的女声响起：「你是周眠眠同学吗？」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个女生继续说：「听说荣耀之战你和靳栖一组，我能跟你换换吗？」
跟靳栖现在正尴尬呢，我倒是求之不得，于是应道：「好。」
那女生没再说话，一阵动静后，我听到了另外一个女生的声音：「我就知道她会答应，那天她跑过去给人家靳栖送伞，结果直接被靳栖挑明拒绝了，被这么多人看见，太社死了，要我我都得转学了。」
然后又是一个女声：「是啊是啊，听说游戏打得还菜，整天就知道睡觉，可能是命好，跟靳栖分到一组，不过现在好了，靳栖是莲莲你的了。」
听见两人蛐蛐我的声音，我从桌上爬了起来，看见了三个在聊天的女生。
「你等会儿。」我说。
中间那个女生的脸色僵了僵：「你……你没睡着啊……」
我拧了拧眉：「你说我打得菜，总得来单挑试试吧？」
本来队伍这个位置让给她也没什么。
一来，下个月才比赛，他们互相熟悉打配合也来得及。
二来，我跟靳栖现在的关系的确很尴尬。
但她们说话有点难听过头了。
中间那个女生说：「来就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表：「我回寝室拿电脑，十二点半，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见。」
15
我们都准时到了咖啡厅。
林真在一旁，忍不住小声说道：「眠眠，打不过我就悄悄帮你把电脑关机，假装电脑坏了，咱就跑！」
我给了她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但现实却给了我重重一击。
我的号才玩了两个月，跟她账号的天赋点和装备等级差了一大截。
但还是打了个平手。
我确定，她的技术是不如我的，只是装备比我好太多。
对面的女生抱着手，笑得得意：「三局两胜，还有两把，输了别哭。」
「我换个号。」
她旁边的女声也嘲讽道：「菜就是菜，换什么号都没用。」
我没说话。
我没有Ṫŭ̀ₒ厉害的号，但是我哥有。
他平时氪金氪了那么多，今天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登了我哥的号后，跟她打起来轻松了很多。
甚至有几次她刚露头就被我给秒了。
比分扳平了，她气得摔鼠标：「你耍赖！你凭什么用别人的号？」
「这不是别人的号，这是我哥的号。」
「你哥？」
我抱着手，微微一笑：「是啊，我哥叫周叶，就是上个月在操场跟靳栖打篮球，把靳栖打得找不着北的那个。」
「切。」她冷哼一声，「最后一局，你要是输了，就给我让位。」
「行啊。」
摸清了她的行动路线，于是最后一把比赛，我偷摸溜到了她的必经之路。
等她经过，就一阵突突。
她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你！」
「我怎么了？」
「谁啊，在这儿欺负小学妹？」老远就听到了个女声。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皮衣皮裤的女生迎面走了过来，不紧不慢地摘下了墨镜。
那气场，感觉能有两米八。
就是脸怪眼熟的。
不对，这是我嫂子啊！
风格一下子差别太大，我还有点没认出来。
我下意识地开口：「嫂子，我……」
还没说完，对面的女生就委屈了起来：「学姐，她蹲我。」
嫂子目光一滞，看着她：「是你输了？」
「是……」
「那没事了。」
「学姐，你……」
我看嫂子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崇拜。
感觉我哥更配不上这个嫂子了。
刚想跟嫂子搭两句话，她就侧开身子，回头说道：「不是，靳栖，难不成你自己队里的事还要我给你处理？她还没进你队呢，就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下意识地往那边一看，刹那间跟靳栖对上了视线，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
他怎么也来了？
完了，可别以为我是为了继续跟在他身边，才努力跟人 PK。
我沉默了一下，转头看着那个女生：「我可以给你让位置，但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听见了吗？」
女生怯懦地点了点头。
我合上电脑，朝靳栖走了两步，犹豫着开口：「靳栖……学长，我有她好友，待会就把她拉进小队，你们记得同意一下。」
「我没同意你走。」
我步子一顿。
他抿了抿唇，继续说：「我带你打了这么久，你要去报效别人？」
「好。」
「那我自己一队总行了吧？」
凉凉说完这两句，我抱着电脑就走了。
林真跟在我后面：「眠眠，你真要退队啊？」
Ṫũ̂⁶我点点头。
当初也是为了靳栖才报名，现在闹成这样，的确是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林真一把搂住我，笑道：「好了好了，我今天生日，带你玩去。」
16
晚上八点。
我和另外几个室友一个搀着一个，喝得醉醺醺地从 KTV 里出来。
离学校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学校门口。
「眠眠，你酒量也太差了，还不如晴晴呢。」
「是吗？」
「诶！眠眠，你老公！」
「什么我老公，我老母还差不多。」
我嗤之以鼻，漫不经心地一抬头，就在路灯下看见了个人影。
靳栖站在路灯下，微卷的头发在地上映出一片可爱的影子。
他背对着我，一脚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子。
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但肯定不是我。
于是我拉着几个室友，加快了步伐：「快走，快走。」
但我没想到，路过靳栖的时候，几个人手一松，把我推了出去。
我稳稳当当撞进了靳栖怀里，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萦绕在我的呼吸间。
那三个人回头冲我扬了扬下巴，给了我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我顿时无语，赶忙从他身上下来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些：「那个……抱歉，你继续忙吧。」
「周眠眠。」靳栖叫了我一声，「我在等你。」
但我实在是头晕脑涨，索性往地上一坐，指了指自己：「我？」
靳栖眸光深了几分，然后蹲了下来，与我平视：「走不动了？」
我是想歇会儿，于是点了点头。
「我背你。」
「不要。」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就又听到他说：「难道要我抱你？」
「……」好像不太好。
想了想，我还是选择了前者。
靳栖转过身，我就迷迷糊糊爬上了他的背。
夏天的风凉凉的，吹得人越发困倦。
眼睛差点就要闭上的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了他的声音：「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我下意识接了句：「知道什么？」
「我就是『无情大蜥蜴』。」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老实说道：「是。」
「周叶，是你哥哥，所以才摸你的头？」
「是。」
「那之前一直跟我开麦打游戏的女生，也是你？」
「是。」
「我表白那天，如果当时听到的是你，你会答应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张了张口，有些回答不上来。
因为我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我想，我大概……
「不会……」
靳栖没问我原因，慢慢悠悠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听到他问了句：「那如果是现在，你会答应吗？」
眼皮重到极致，我感觉我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
但胃里难受的感觉又让我没法睡过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颠得我想吐，你先放我下来。」
靳栖照做，把我放了下来。
我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顺着胸口。
刚好受点要走，老远我就听到了我哥的声音：「茜茜，你听我说啊！」
我一抬头，就看见我哥跟在嫂子后面，喋喋不休。
顿时酒醒了不少。
心里蹦出两个字——完了！
眼看着他俩就要走到我们旁边，我一把拽过靳栖，然后躲在了他胸前：「我哥来了，借我躲躲。」
头顶传来两声低低的笑声后，靳栖将手肘靠在了墙上，背对着那两人，把我圈在了墙和他的胸口之间，低头看着我。
那两人从我们旁边走过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喝了酒要是被我哥发现还得了？！
「做不做我女朋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错愕地抬头看他，想说点什么，可现在这种状况我哪敢出声啊？！
只听见他一下一下地数着数：「三，二……」
那声「一」他没有数出来，而是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紧接着就亲了下来，吻住了我的唇。
重重地碾了两下后，靳栖才抬起头来。
我挣扎着想推开，却听到他煞有其事地说：「嘘，你哥还没走远。」
一句话，把我拿捏得死死的，一点也不敢动。
即使我已经没听到我哥的声音了。
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头都没回一下，怎么知道我哥还没走远？
于是我大着胆子探出个头来。
周围早就空无一人了。
我有点无语：「你……」
「刚刚没注意。」靳栖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来，「而且，你已经答应我了。」
说好的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呢？
但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低头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起开，我要回去。」
「我扶你。」
他顺势抓起我的手，放在了肩上。
感觉自己被拎起来了。
因为他太高了。
靳栖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走了没两步，他就直接弯腰把我打横抱了起来，莫Ťū́ₖ名其妙吐槽了句：「轻成这样，难怪天天 0/20，还没有助攻。」
「我……」
「枪都扛不动，怎么打？」
「……」
这是什么新型骂人菜的方式吗？
17
昨天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都不记得。
大概是看我发愣，林真凑了过来，笑道：「昨天，是靳栖把你送到楼下，然后我们把你扛上来的，你们有情况啊？」
「有个毛。」
「有毛也行啊！」
我没再说话，打开电脑，登录了游戏。
今天还得把那个女生拉进队伍呢。
发送拉人入队的邀请后，我就退出了队伍。
做完这些，我准备开一把玩玩。
正在匹配对手，有点无聊，于是我点开了好友动态。
刷到「无情大蜥蜴」在凌晨发了一条动态：「身为男朋友，女朋友喝醉了第二天我该做什么？」
下面留言很多，有震惊的，也有出主意的。
但是……女朋友？
还没等我想明白，电话就响了起来。
「爆金币的中登」打来的。
刚接起电话，里面就传来一道吼声：「周眠眠，谁给你的胆子喝酒？！我在楼下等你，赶紧给我下来！」
蒙了一秒后，我慌慌张张跑下了楼。
我哥在楼下等着我，上来就垮着脸。
「周眠眠，你长本事了是吧？要不是我昨天晚上打了个电话给你，被你喝醉的舍友接到……」
「我早就是成年人了，喝点酒怎么了？」我不服地打断道。
虽然但是，我还是有点心虚。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吧。
「你……」
「哥哥好。」
我哥刚要说话，旁边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我俩齐齐地扭头一看，靳栖正乖巧地站在旁边，看看我，又看看我哥。
我哥一噎：「不是，我教训我妹妹呢，你别在这儿恶心我。」
靳栖淡笑了下，看向了我：「我们的事，你还没告诉咱哥？」
他说完，把手里的粥递给了我。
我愣愣地伸手接住了。
咱……咱哥都叫上了？
「我们有什么事？」
「你们有什么事？」
我跟我哥同时开口。
「哦，我们昨天在一起了。」靳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又补了一句，「眠眠表的白。」
我哥的瞳孔骤然放大：「周眠眠，你……」
「周叶！」
背后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后，我哥瞬间没了人影。
循声看去，是我嫂子来了。
我哥狗腿似的跟在嫂子身边：「茜茜，累不累？渴不渴？」
我服了。
但真的是我表的白？
按我的尿性，之前被拒绝得那么狠，应该不会再厚着脸皮去表白吧？
况且靳栖还明确告诉我，不喜欢我来着。
这么想着，我说：「你不是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吗？」
靳栖挑了挑眉：「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就是……」
他说到这个，我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这事我老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告诉他。
「那你说的第三者是什么意思？」
「那天在操场，我看见周叶摸你头了，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
我又问：「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就是我们现在的关系。」
谁问你这个了？
我隐隐还有点气来着，因为他拒绝我拒绝得也太干脆了。
但看见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的时候，我的气顿时就消了一大半。
「回去记得同意她的入队申请。」
靳栖继续说：「你已经退队了？」
「对啊。」
无论如何，我总得说到做到吧？
靳栖盯着我的脸，笑道：「好。」
……
我不知道他说的「好」到底是哪里好。
可能是说我退得好吧。
因为当天晚上我再上线的时候，入队申请一下子弹出了四条消息。
打开一看，是靳栖、候闲，还有他们的另外两个室ţű⁴友。
这是要闹哪样？
于是我给靳栖发了一条私信：「什么情况？」
他回：「你说的我都做了，她的入队申请已经同意了，但我们不想待在里面，就一起退了，求收留。」
我没绷住笑了。
18
比赛那天我们才得知，那个叫莲莲的女生气不过，找了个厉害的队加入。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打到决赛，就剩下了我们两组。
我在场上，听到下面的人在聊天。
「平时上课都不来，怎么来看比赛了？」
「来看靳栖啊。」
我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
靳栖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他只简单穿着件黑色卫衣，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屏幕。
是那一瞬间，游戏中的「无情大蜥蜴」和现实中的靳栖才融合成了一个人。
好像做梦一样。
正想着，就听到莲莲在对面挑衅：「谢谢你们不要我，不然我也不能加入这么厉害的队。」
好家伙，黑化了。
我冷漠扣字：「你别红温。」
她气急败坏：「开始吧！」
决赛终于开始了。
不得不说，他们打得确实挺猛的。
好几次, 我们都不得不躲在家里等他们打进来。
但总归能抓到机会，打个平局。
大概是对我们的战略太熟悉, 最后一局决赛的时候, 他们选择了五个人一起从一个地方冲进来。
却掏了个空。
因为我们已经偷偷蹿到了对面。
安装炸药包, 守住入口, 一气呵成。
大屏幕里，是双方交火的画面。
奈何他们太猛，被虐得太多，我已经麻了, 于是找了个地方躲着。
很快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对面还剩下三人。
大家看了都直摇头。
「1 打 3, 不用看了，靳栖他们肯定输。」
「是啊，而且还得守包呢。」
「这女生看着还不如我呢。」
我的技术确实不如他们, 对面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但我会蹲人。
我走到一处角落，熟练地蹲下了。
靳栖教的。
三个人抱团走在一起，等他们全都进来之后, 我扛起枪, 站起来就是一阵突突。
三个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没来得及还击就被我打死了。
三杀了。
一阵沉默后, 场下观战的人尖叫声连成了一片。
我们赢了。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就跟靳栖对上了视线。
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不知道是因为玩游戏太紧张还是因为看见他。
但这一秒, 我突然好想……亲他。
这么想, 我也就这么做了。
我朝他招招手：「我有话想跟你说。」
尖叫声太大太吵，有些听不清, 于是他倾下身子凑了过来：「嗯？」
我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耳朵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了。
场下, 一个喊声穿过层层尖叫透了出来：「周眠眠，你活腻了是不是？！」
我脖子一僵。
完了，我哥。
番外
过年的时候，我在房间里跟靳栖双排呢，我哥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把水果放在了我手边。
「记得吃啊！」
「哦。」
我眼都没抬，只应了一声。
大概是看我打得太专注，他快要出去的时候, 脚尖一转, 又走了回来。
「要不要哥带你？」
「不用，我有人带。」
他听完, 凑了过来, 把队友名字和战绩扫了一遍，皱起了眉头：「打我的是狗？」
「把别人 ID 叫出来很尴尬的。」我面无表情地说完, 切出一个手雷扔了出去。
我哥的目光又往下挪了一点点：「无情大蜥蜴？！」
手雷撞了墙，弹了回来，落在我脚边, 把我自己给炸死了。
听筒里传来靳栖的声音：「宝宝怎么没了？呜呜呜那我殉情。」
紧接着，「无情大蜥蜴」被自己的手雷炸死的消息也出现在了屏幕。
Ṱüₖ我跟我哥四目相对, 气氛尴尬。
「你别告诉我，那天在游戏里跟我苦苦表白的，是靳栖……」
我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 我哥跟嫂子打电话告状，哭去了，哭得山崩地裂、撕心裂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