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青梅竹马

在花粉季和死对头HE

我们家族有花粉饥渴症。
每到花粉季,都要找个男人滚上一夜。
初次发作,男友为了室友放我鸽子。
我怒提分手,转头亲上了替他赴约的死对头。
当晚,男友打来电话:「兄弟,她去了吗?」
死对头看着镜子里的我,眸色翻涌:
「去了,很多次。」
1
「姜绒,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男朋友,听得懂吗?」
陆彦按住我伸向他腰带的手,脸色漫上几分潮红。
一计不成,我干脆攀着他的手臂往上爬,眼神迷离。
「嗯嗯,听得懂,先亲个嘴可以吗?」
陆彦:「……」
身上的燥热烧毁了我全部理智,我急不可耐地寻找陆彦的唇。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我突然发力。
反应过来的陆彦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却还是晚了一步。
「嘻嘻,碰到了。」
我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陆彦看着我,喉结滚动几下,忽然笑了:「喜欢?」
此时我被花粉熏得醉醺醺,头晕目眩,神志也不清醒。
他敢问,我就敢答:「喜欢,QQ 弹弹的。」
陆彦笑了:「还要吗?」
我有点蒙,因为我隐隐约约记得我们俩水火不容。
潜意识让我以为,他会眼睁睁看着我爆体而亡。
我弱弱地问了句:「可以吗?」
「可以。」陆彦说着,手掌甚至滑落到腰际。
那是一个保护我不掉下去的姿势。
他ŧü⁶垂着眼,静静看着我。
明明空调已经开得很低,腰间传来的温度却快要将我灼伤。
我再次大着胆子亲上去。
冰凉凉的,像果冻。
好舒服。
手再次顺着衬衣下摆探进去。
一块,两块……居然有六块。
不知摸到哪里,陆彦的眼神瞬间清明。
但仔细看,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悬溺其中。
「不后悔?」
他怎么还在磨磨唧唧。
我没了耐心,张口咬上他的喉结。
「你为什么那么多话?是不行吗?
「不行的话,你再把许亦喊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
陆彦捏着我的下巴,反客为主。
舌尖长驱直入,夺走所有呼吸。
「姜绒,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2
如果是平时,我是绝对不会对陆彦做这种事的。
但我们家族的女人都对花粉过敏,且症状奇特。
每到花粉季,都特别想……找个男人玩玩。
今年是我初次发作。
原本我有个谈了半年的男朋友许亦,可以水到渠成。
他却临时放我鸽子,电话也打不通。
百米之内,我只有死对头陆彦可以下手。
本来我想掩人耳目,找个小旅馆算了。
陆彦却大手一挥,将我直接带到了他家酒店。
城市夜朦胧,海棠花未眠。
我支撑不住,将手放在窗台上,但很快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捉回去。
窗帘的缝隙露出一小块玻璃,时而倒映出我的半张脸,时而倒映出屋内的装潢。
不得不说,陆彦家的酒店真奢靡啊。
金碧辉煌的。
就是灯。
总是一晃一晃的。
质量不太好的样子。
3
迷迷糊糊中,陆彦的手机似乎响了。
我回过头去提醒他,又被他咬住耳珠。
磨了好半晌他才去接,又开了免提。
是许亦。
声音吊儿郎当的:「兄弟,她去了吗?」
陆彦看着镜子里的我,指甲在我腰际刮出一片战栗,压低声音:
「嗯,去了。
「很多次。」
「说什么呢?你喝了吧?」
许亦轻笑了一声:「在哪儿呢?我这边刚结束,找你凑一局?」
陆彦嘴角噙着一抹笑:「你隔壁。」
我身子一紧。
原来许亦说的有事,是这个事啊。
怪不得我刚刚听到了二重唱。
陆彦从喉间溢出一缕闷哼。
听筒里即刻传来不怀好意的笑:
「我说是谁玩那么花呢?
「敢情是陆大少。
「你那妞儿,真带劲。」
许亦夸我,我却觉得烦躁。
因为陆彦都不专心了。
我带着怒气回头,去抢陆彦的手机。
「不许停。」
这一声,是我都没想到的娇软。
电话对面沸腾了:「我靠,还得是你,叫得这么骚,t 够吗?」
陆彦挑起眉:「你要送?」
「少来,我还不够用。」
所以许亦,真的在隔壁和别人那个。
刚才不是我幻听。
这么看来……
陆彦家的酒店,隔音真不好。
但我才懒得管。
我直接堵住陆彦逼逼赖赖的嘴。
这招很管用。
他唇角一勾,自觉挂了电话。
「小声点,不给他听。」
4
我一直觉得陆彦讨厌我。
因为我也讨厌陆彦。
从小到大,他都长得好,身体好,还常年稳居年级第一。
光往那一站,就能把我衬得像个褪了毛的鹌鹑。
我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多向陆彦哥哥学习。
每次她走了,我都会学 loopy 贱贱地嘲讽:「向陆彦哥哥学习~」
有一次被陆彦看到,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似的。
我觉得耻辱。
因此试图在各个方面努力超越他。
但无一成功。
我幼小的心灵因此蒙上了深深的阴影。
后来高考结束,我以为终于能逃离他。
没想到他又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阴魂不散。
每次看见我,陆彦的表情都很冷漠。
我觉得可能是我小时候脑抽地喜欢过他一段时间,把他惊到了。
但我很快就迷途知返了啊。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花粉饥渴症,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和陆彦再有交集。
更别提做出这些荒唐到姥姥家的上头行为。
但现在,事情明显超出我的预期了。
我不得不想些办法挽尊。
5
第二天一早,我留下 500 块。
麻溜跑了。
闺蜜林芋是个狗鼻子。
中午我去食堂吃饭,她看我心不在焉,一下就嗅出了奸情的味道。
她敲着餐盘,叉腰逼问我:
「有什么是我尊贵的嫡长闺不能听的?」
她搬出这个,我只好什么都招了。
林芋一巴掌拍在我肩上:
「那你多赚,许亦能和陆彦比?
「那可是从来没人摘下来过的高岭之花!」
陆彦确实高,身高 191,我踮起脚也只能到他肩膀。
玩得……也确实花。
那天他抵着我,在房间的每一处都留下痕迹。
我在他身上。
感觉自己像一块没烤熟的小蛋糕。
晃晃悠悠,东倒西歪。
想到这里,我的脸「唰」地就红了。
与此同时,林芋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老实交代,几次?」
我是不可能承认和陆彦做这事还挺享受的。
虽然确实是。
我隐隐约约记得,后半夜陆彦说了什么,激起了我的胜负欲。
为了证明他绝对有一方面不如我,我忍着疼把他拽了起来。
「再来。」
为这两个字,我付出了三四五六次惨痛的代价。
6
「一次。」我伸出手指。
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次。
林芋嫌弃地皱起眉毛:「才一次?我还以为他挺强的呢。」
我囫囵东应着:「可能是顶端优势抑制侧芽生长,外强中干嘛。」
林芋和我相视一笑。
就是没笑两声,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冷嗤。
「是吗?」
惊恐回头,陆彦就站在我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本来留了些力气到早上的,谁知道你问都不问就跑了。」
意思是,还能再来。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没等我脚底抹油,陆彦一把按住我,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
他看着林芋:「抱歉,我有事和姜绒商量,能麻烦你先回去吗?」
语气温润谦和,和昨晚的进攻状态完全是两个模样。
林芋丢给我一个「这你还挑」的表情,听话地抬起屁股:「好的好的,你们慢慢聊,下午的小组讨论,我会帮绒绒请假的哈。」
林芋你……
陆彦的大手搭上我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我的耳垂。
每当他露出这种狐狸般的笑时,危险的气息都会驱使我躲到一边。
但今天,我盯着他微微抿起的薄唇,竟然很想凑上去尝尝味道。
坏了,我真是饿坏了。
我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
「商量什么?」
他的指尖轮番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浓眉一挑:「当然是嫖资的事。」
我:「???」
「500 就想嫖到我,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这很难评。
「那你要多少?」
我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狮子大开口。
陆彦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不要钱Ŧų⁸,要你和我待在一起。」
7
只是待一晚而已。
简单到让人很难相信,是这个老狐狸提出的要求。
但我万万没想到,陆彦会带我去参加他的家宴。
更没想到,我的花粉饥渴症会在这个时候发作。
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围绕在周围,纷纷感叹陆彦终于铁树开花。
酒过三巡,还推着我和陆彦一起去舞池中央跳舞。
灯光流转,暧昧聚拢。
音符却化成无数只蚂蚁,在我心里爬上爬下。
我坚信我能忍住。
但陆彦的手放到我腰上时,我忍不住了。
我艰涩地开口:「还有……多久结束?」
陆彦看了看表:「一个小时左右,怎么了?」
燥热在下腹部聚集,哗啦啦地涌上脑海。
我抬眼看陆彦,脱口而出:「可以再来一次吗?」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震惊了。
果然,微醺是一种很可怕的状态。
喝了又像没喝。
既无法抑制茁壮成长的欲望,又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像一头被欲望驱使的野兽,仅凭本能奔向陆彦的唇。
周围全是陆彦的亲人。
甚至他的妈妈,还在远处对我们微笑。
这背德感,刺激得我腿抖。
「现在?」陆彦控制住我,眸光里沉满了危险的气息。
我羞得低下了头,但指尖发麻,只有放在他的皮肤上才能缓解。
陆彦快速望了一眼四周,然后将我箍在怀中,往顶楼走去。
宴会是在他们家酒店举行的。
陆彦的权限,可以刷开最顶层的套房。
我在电梯里就吻住了他。
我气喘吁吁,心脏却因为过于满足隐隐发疼。
刷开房门时,我用余光瞟了一眼。
这间比上次那个,还要豪华许多。
可以开发的地方,也多了许多。
我急不可耐地把他推到门上。
陆彦抬着手,饶有兴趣地看我和他的腰带做斗争。
一点帮我的意思也没有。
极速升起的室温中,陆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绒绒,你喜欢我吗?」
我一怔。
他从没这么叫过我。
今晚的陆彦,似乎有些不一样。
甚至像早就知道似的,准备好了这个房间。
但是……管他呢。
我晕晕乎乎:「问这个做什么?」
有这个时间,不如帮我解开腰带。
陆彦再次按住我的手,不让我动:
「当然要问。」
他拉长尾音:
「喜欢,才可以做。」
我试图强行突破障碍,却最终在他的诱哄中败下阵来。
趴在他的胸口,哼哼唧唧地说了好几遍喜欢。
8
那晚,陆彦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
像个开水壶似的,烧个不停。
「绒绒,舒不舒服要告诉我。
「绒绒,给我指指到哪里了。
「绒绒,说说是我什么形状。」
……
直到我半夜醒来,耳边还回响着他的呢喃。
「绒绒,我喜欢你。」
但是,是什么时候?
我的心脏没来由地漏掉一拍。
月色下,陆彦的睡颜干净得像一汪清泉。
他的胸膛轻轻起伏,被子只盖住了身体的一半。
我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肌。
陷下去了。
原来不用力的时候,这里是软乎乎的。
我又用手摸了摸。
正享受着,陆彦突然睁开眼:「又想了?」
我想说我就是手贱,却被翻身而上的他压住。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还有两个小时。」
「要就快点。」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腰都快断了。
陆彦笑了一下,眼里闪着狼崽一样的幽光。
我想逃,又被捉住脚踝拉回。
「那怎么行,不让你满意了,你会出去传,我外强中干。」
9
周末,阿姨请假回家。
我拖着疲累的身体自己起来做早餐。
双黄蛋,两面煎。
锅铲翻动鸡蛋时,我突然想到了那晚的我。
似乎也是这样,被折腾得翻来覆去。
天杀的,陆彦才是得了花粉饥渴症的那个吧!
「草莓?」我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出。
此时我的身体刚醒,智商还没有上线,张口就回:「哪有煎鸡蛋放草莓的?」
我妈一脸严肃:「我是说你脖子上那个。」
我:「!!!」
没脸见人了。
我捂着脖子,接受我妈的审问。
「是许什么的那个?」
我摇头。
我妈的笑意突然放大:「那是陆彦?」
我一愣,摇得更狠了。
「看来是陆彦。」
……知女莫若母。
正愁怎么解释这个事,我妈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孟姨!」
孟姨,就是陆彦的妈妈,我妈的闺蜜。
两分钟后,我妈吉吉国王一样的笑声从阳台传来:
「哦吼吼吼姐妹,我跟你说,咱俩要成亲家啦!」
「什么时候的事?嗐,就这两天吧。」
「年轻人嘛。懂得都懂。」
「陆彦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你放心,嫁过来我肯定会好好对他的!」
眼看着他俩都快聊到二胎叫什么了,我的脸越涨越红。
「妈!我要回学校!」
这个家,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我火速收拾好东西。
出家门时,我妈叫住我:
「哦对了绒绒,妈好像忘了告诉你。
「第一次发作时遇到的那个人,此生都会对你有致命的吸引力。」
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别玩太狠。」
如同被人打了当头一棒。
我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10
我戴着口罩,心不在焉地往宿舍走。
快到门口时,一个篮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面前的墙上。
谁啊!
怒气冲冲抬头,就对上了许亦那双招人的桃花眼。
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大剌剌地搭上我的肩膀。
「绒绒,你最近干什么去了?好几天没理我了。
「今天我一整天都有空,咱们把约会补上,好不好?」
我有点难以理解。
推开他,调出他放我鸽子那天,我发给他的短信。
「佛恩分,湿偶手,这两个字,你是哪个不明白?
「不明白的话,出门左转是附属小学,你随便找个小孩,应该都能问明白吧。」
许是理亏,许亦并没有反驳我的嘲讽,反而耐着性子解释: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那天我发烧了,路都走不动。
「我睡得昏昏沉沉,手机没电都没发现。
「而且我不是让陆彦去接你了吗?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真啊。
要不是陆彦调出视频,让我看到他和室友苏烟一起走进酒店。
我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
苏烟是系花。
上次聚会之后,许亦就有意无意向我打听苏烟的喜好。
说他有个朋友想追。
原来,是无中生友。
我冷笑:「是啊,烧得都开始嗯嗯啊啊了。」
许亦点头:「嗯嗯,严重吧。」
我:「……」
傻逼,跟个单细胞草履虫似的。
我侧开身绕过他。
许亦却又追过来,从怀中掏出两张演唱会门票。
「绒绒,你不是一直想看这个明星的演唱会吗?
「我托我爸的朋友帮你弄到两张,我们一起去吧。」
鬼才要和一起去!
我不客气地拍掉他准备牵我的手。
「我都说了分手,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深情都让你装完了,那我装什么?」
我转身回宿舍,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
拉下口罩,回头一指被我怼得懵逼的许亦:
「还有,我驾照下来了。
「你以后走路,最好给我小心点。」
11
「别闹了绒绒,我给你道歉行不行?」
在我上楼前,许亦还是追了上来。
然而没等我反手扇他一巴掌,陆彦就闯进了我的视线。
他今天穿了一条黑色休闲裤,同款无袖上衣下,是薄而有力的手臂肌肉。
明明只是懒懒地站在阳光下,却显得过分惹眼。
在他指尖,一枚硬币乖巧地跃动。
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又开始燃烧。
那晚,我就像那枚硬币一样。
在他指尖跳上跳下。
「阿姨让我给你的。」
怔忪间,陆彦走过来,把一个袋子递给我,声音冷冷淡淡的。
我往里瞟了一眼,是一些缓解花粉过敏的药。
道完谢准备接过来,许亦却先我一步,笑着和他打招呼。
「陆彦,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就行了。
「虽然你们是发小,但绒绒毕竟是我女朋友。
「该避嫌,你们还是得避嫌吧。」
他上前一步,试图接过袋子。
陆彦却手臂一动,重新递到我面前。
「车上还有,跟我去拿。」
说完他转身,插着兜往车库走。
全程都当第三个人不存在。
许亦的笑僵在脸上,又回过头看我。
但我也懒得理他。
迈开脚步,小跑追上陆彦。
然后……
12
就被陆彦抵在车门上。
他双手撑在我两边,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他这么亲过你吗?
「这样呢?
「姜绒,说话。
「我和他,谁更让你有感觉?」
我被他吻得七荤八素。
勾着他的脖子,几乎瘫软在地。
可潜意识仍旧追着他的唇,不肯放开。
这就是致命的吸引力吗?
太灼人了。
就在我几乎溺死在这个绵长的吻里时。
一道清丽的女声打断了遐思。
「学长,你……是在吻别人吗?」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把头埋进陆彦的胸膛。
和死对头接吻什么的,太丢人了。
周遭的温度似乎一下降低了。
陆彦把我的头压向胸膛,微微转头,声音冷如碎玉:
「我和我女朋友接吻,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女朋友?
我隐隐听到女孩破碎的声音:「可你什么时候……」
陆彦的声音再次压了下来:「和你有关系吗?」
两秒后,女孩抹着眼泪跑远了。
我想起前段时间,林芋和我八卦。
说美院有个学妹,追陆彦的阵仗很大。
不仅在开学典礼上公开表白,更是扬言三个月必和他在一起。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她吧。
我微微抬起头,看见学妹已经走远了。
刚松一口气,又发现陆彦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眸色阴沉,浑身浸满了危险的气息。
微微俯身,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那么拿不出手?
「和我接吻很丢人?
「还是说,你睡了我,压根没想过负责?」
嗯……那倒也不是。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
踌躇半天。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花粉,你能信吗?」
13
听完我的解释,陆彦的身子站直了些。
他并不惊讶,只是垂着眸子,冷冷睨我。
也是。
他那么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被别人当成解药。
我长出一口气,对着陆彦狠狠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睡你的。
「都怪那个花粉饥渴症。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毛病,我就是打死都不会对你有一点邪念的。」
陆彦:「……」
妈妈,我说错什么了?
我怎么感觉,气压比刚才更低了。
我直起一点身子,偷看陆彦的反应。
可是刚抬起头,鼻尖就擦过一片柔软。
陆彦不知什么时候弯了下腰。
此刻,我俩四目相对。
我甚至能轻而易举地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味。
太近了。
近到,我忍不住再靠近点。
一触即分。
我人都傻了。
陆彦也是一愣,左眉一挑,不咸不淡地开口:
「一边说不是故意的,一边又亲上来。
「玩我?」
我连忙招手:
「不不不,这不是我的本意。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那什么的人,所以我的身体会自动放大对你的好感。
「你放心,只要花粉季过去,我就不会这样了。」
陆彦再次掏出那枚硬币,放在手心把玩。
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只是因为花粉?」
我点头,坚定堪比入党:「只是因为花粉。」
「当啷——」
硬币被弹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好远。
陆彦却没有捡的意思,沉着眸子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毛,主动去找硬币。
可是捡回来的时候,陆彦却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留我一个人在尾气中凌乱。
什么嘛!连声谢谢都没有。
就是狗,捡回球还能得到一个摸摸呢。
王八蛋。
14
临近期末,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陆彦。
只能靠着我妈给的缓解药勉强度日。
这药虽好,但副作用很大,吃多了总让我昏昏欲睡。
第一场考试,我就差点昏睡在考场上。
于是我只能断药,凭借惊人的意志力硬扛。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我如释重负。
刚出考场,我妈打电话,让我和陆彦一起回家吃烧烤。
且不容我拒绝,就直接挂了电话。
「对了,回来的时候从超市买点串。」
我看了眼我妈开的清单,每种三十串起点。
应该是陆彦爸妈也来。
我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在学校门口找到了陆彦的车。
刚上去,就觉得气氛不佳。
一直到开到超市,陆彦都像个锯嘴葫芦,没和我说一句话。
我也不敢吱声。
到了超市,我俩分头行动。
陆彦去买串的时候,我就冲到三楼找一款超级无敌好吃的酱料。
我们约好在收银台碰面。
等我急匆匆跑下来,发现陆彦已经到了。
他身旁的购物车里,除了烤串,还有很多零食。
我突然想起来。
好像陆彦每次来我家烧烤,桌子上都会有一大堆我爱吃的零食。
我一直以为,那是他爸妈给我带的礼物。
我心间一动,朝着陆彦走去。
就在这时,一只咸猪爪突然伸到我面前。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落到我的胸前。
靠!!!
光天化日性骚扰啊?
15
那人穿得人模狗样的。
笃定我不敢声张,邪笑一声,又准备扬长而去。
我的暴脾气当时就上来了。
像个炸了毛的小型犬,一把薅住他的衣服。
「你刚才摸我,跟我去警局!」
变态男欺软怕硬,没想到我敢当众发飙。
环顾四周,竟然恼羞成怒:
「穿那么骚,不就是为了给人摸的吗?」
我低头一看。
今天我穿的是普通的半袖上衣。
裙子虽短,却也到了膝盖上方。
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这番歪理邪说听得我火冒三丈,我直接穿插国粹输出。
「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就算我光着出来,也不是你摸我的理由。
「不要仗着自己脑袋有问题就为所欲为。
「你家驴一天啥事不干,净踢你脑袋了是吧?」
说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速蹲下。
照着死变态的短裤一扯。
哦,和我小拇指差不多。
「小嘴茶壶,怪不得要出来对陌生女性犯贱呢。」
死变态脸都涨红了:「你干什么!!!」
我快速跳到一边,以牙还牙:「裤子那么松,不就是为了让人扯的吗?」
周遭群众越聚越多。
变态男终于破防了。
抓住货架旁做促销的擀面杖,重重向我挥来。
我本能一退,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再睁开眼时,陆彦正挡在我面前,手臂红了一片。
他重拳出击,直接把变态男打倒在地。
对方却还不死心,冲过来和陆彦扭打在一起。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掏出手机报警。
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成功把变态男送进警局。
做完笔录,警官一脸严肃地教育我:
「小姑娘勇于和恶势力做斗争是对的,但是也要注意方式。
「要是没有这位英勇的男同志在,你肯定要受伤的。
「回去记得给人家买点药擦擦。」
我虚心点头道歉。
也不知道刚才哪来的勇气硬刚。
两分钟后,陆彦也出来了,懒懒瞄我一眼。
「走吧。」
我被他揽在怀里,后知后觉。
也许刚才,是因为有陆彦在。
我知道他总会救我的。
就像每次嘴上骂我笨,但最后还是会把作业借我抄。
我心里,其实很信任陆彦。
16
陆彦的手受伤了,回去只能是我开车。
因为刚拿驾照,我开得很慢。
第三次被路边的电动车超车时,陆彦敲了敲车窗。
「你觉没觉得,后面有只蜗牛在跟踪咱们?」
天杀的,要不是我着急找地方停车,怎么也要啐他一口。
「我就喜欢慢慢来,不行吗?」
陆彦突然愣了几秒,忽然抿着唇,笑得不可遏制。
「我不信。
「你那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徐徐凑近我,压低声音:
「你说的是,阿彦,再快一点。」
舌尖萦绕的名字,一下子把我拉回那个无限缱绻的夜晚。
我的脸涨得难受。
一脚刹车停Ťù⁵在药店前,赶陆彦自己下去买药。
17
然而等我停好车,在店里找到陆彦,才看清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许亦:「听我的兄弟,试试这个。」
他从货架上拿起一个小方盒,洋洋得意地分享经验。
「冈本超薄,体验感一绝。
「螺纹的不行,太厚。
「还有这个草莓的,女孩都喜欢。」
陆彦盯着他手里的盒子,半晌低声一笑:「好,我问问她喜欢哪个?」
许亦一副「我推荐的还能有假」的表情:「你女朋友也在?」
我还蒙着。
陆彦已经扬起头,对我招了招手:「绒绒,过来。」
这一声,许亦的手直接僵住。
他徐徐转过身,眉头拧成一团毛线:
「不是,等会儿……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突然,他想起什么,声音一顿:
「这个,也是你俩要用的?」
陆彦走过来,不动声色地牵住我的手,态度散漫:
「不明显吗?」
陆彦很擅长用反问的语气挑衅敌人。
曾经,我就是受害者之一。
现在,他又刺激得许亦发疯。
许亦把我俩扯到外面。
附近有很多小学生。
我听到其中一个大叫:「明天放学你别走!」
与此同时,许亦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一种平静的疯感在他周身蔓延。
「说什么谨慎对待,什么了解清楚了才能做。
「合着就跟我一个人装清高呢?
「说,你们俩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他怒气冲冲。
我却气定神闲,直接摊牌:
「瞧你问的,不就在你和苏烟搞在一起的那天。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当天就跟你分手了,早就不是你女朋友了。
「就算我跟别人睡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许亦的脸突然白了一下。
自打那天,苏烟就从我们宿舍搬了出去。
听说是住进了许亦租的小公寓。
但我们分手一月有余,他们俩至今都没官宣。
林芋猜测,他们可能就喜欢这种地下情的刺激。
大约是理亏,许亦张了几次口,没有想出什么有效的辩解。
又把枪口对准陆彦。
「妈的,是不是你说的?
「你敢惦记我女朋友,活得不耐烦了吧?」
陆彦插着兜,用他最擅长的那种俯瞰智障的表情,无视许亦的愤怒。
「我就是惦记她。
「惦记十几年了,论先来后到,你才是活得不耐烦的那个。」
我浑身一震。
看向陆彦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许亦也忍不住了,拳头比人先冲上去。
但陆彦腿长。
在许亦碰到他衣角之前,他先一脚把对方揣进了花坛里。
好嘛,跟着我,一天打两架。
我不想把陆彦牵扯进来。
刚要开口,他却上前一步,嘴角噙着笑:
「本来就是抢来,还不知道珍惜。
「弄丢了,又能怪谁呢?」
满脸泥土的许亦一拳捶在地上,开始无能狂怒:
「用我推荐的 T 睡我女朋友,陆彦你还是个人吗?」
陆彦一愣,将身子转过来。
然后唇角一挑,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略带戏谑的。
甚至恶意的弧度。
「不是我让的。
「是你自己,非要推荐的啊。」
杀人诛心。
18
到家还是晚了。
他们从网上下单了蔬菜和肉,开始涮起了火锅。
席间我妈聊起我们小时候的事,大多都是我的辛酸战败史。
我听不下去了。
想走。
陆彦却饶有兴致,手从桌上移到桌下,勾住我的小指。
不轻不重地把玩着。
心跳骤剧。
我试图抽回手,又怕动作太ẗúₖ大被其他人看见。
最后只能坐直身子,任他撩拨。
突然,我妈话锋一转:
「我家绒绒啊,从小就喜欢陆彦,一有事就往你们家跑。
「每次都躲在那个写字台底下,还当我不知道。」
我妈的笑声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印象中,我最后一次往陆彦家跑,是在高中的时候。
那年我写给同学的情书被我妈缴获。
怕她揍我,我跑到陆彦家求庇护。
但并不是因为我多喜欢陆彦。
而是因为,我爸妈绝不会当着他的面打我。
我闯进陆彦的书房,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钻到了书桌底下。
我妈举着情书满世界找我时。
陆彦把我的头按在书桌下,说没看见。
我妈走后,我又躲了五分钟。
陆彦在我头顶喝茶。
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周围越来越烫。
终于,我妈的声音消失得差不多了。
钻出来时,陆彦裤子上的几滴水渍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好心提醒他茶水洒了。
没想到陆彦脸色一变,直接揪着我的后颈,把我丢了出去。
从那以后,他就不让我进他的书房了。
当时我一头雾水,还在心里狠狠记了他一笔。
难道说那个时候,不是茶水……
我脸一红。
不敢再想了。
孟姨率先发现我的异样,问我怎Ţū⁴么了。
我大窘,「唰」地一下收回手。
「有点热,我去拿瓶饮料。」
19
我「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终于缓解了一点燥热。
可是下一秒,又烧起来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我脸侧伸过来,拿走一瓶可乐。
另一只手,很自然地贴上我的腰肢。
久违的灼烧感袭来。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谁。
「陆彦……」
「嗯。」身后的人单手扯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一口。
紧接着,微凉的触感落在我颈后。
「刚才想起什么了?」
我太过紧张,不敢回头。
「什么都没想起。」
「那就是想起了。」
「……」我的心思,是公认的好猜。
「说说,想起什么了?」
他就是特别爱逼我说那些羞死人的话。
我生气了,想回头推开他。
他却根本不给我挣脱的机会,就着我的动作,顺势吻了下来。
指腹穿过头发,按住我的后脑。
我的心脏像他刚开的可乐,窸窸窣窣地冒着泡泡。
是花粉吧。
对,一定是花粉。
我这么告诉自己。
却又忍不住,让他吻得更深。
「绒绒,你还吃不吃饭了?」
我妈的脚步声响起。
我大惊。
好在有冰箱门和岛台,她看不见陆彦也在这里。
我推了推陆彦。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拉开一点距离。
痞笑着啄着我的唇瓣。
我急了:「陆彦!别闹了!」
他「哦」了一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眼看着我妈走过来,我羞得要死,看着陆彦的眼睛,都快哭了。
终于,在我妈快推开门时,他慢吞吞蹲下,躲在了岛台下面。
我迅速关上冰箱门。
「绒绒,你看没看见小彦?」
我忍着腿抖,摇头说没有。
突然,指尖一痛。
我匆匆一瞥。
岛台下,陆彦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毫不避讳我的目光。
正捉着我的手,不轻不重地咬着。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却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短短几十秒,我都快疯了,冷汗「唰唰」地往下掉。
「绒绒,你怎么出那么多汗,有那么热吗?」
我尬笑两声:「可能……是羊肉上火吧。」
好在我妈不疑有他。
岛台下,传出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笑声。
我知道陆彦在笑什么。
以前他藏我。
现在我藏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道好轮回,谁能绕过谁。
20
为了惩罚我和陆彦不守时,我爸妈和他爸妈单方面同意由我俩来收拾残局。
我爸说:「生孩子如果不是拿来用的,那将毫无意义。」
四个人毫无底线,共同干了一杯。
一小时后,我和陆彦一起去扔垃圾。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胳膊有些抬不起来。
可能是帮我挡那一下伤到了。
「要不……我帮你涂药吧。」
我和爸妈打了声招呼,说回学校拿东西。
半路带着陆彦拐了弯,来到他的小别墅。
我倒出红花油,放在Ṭũ²掌心轻搓加热,在他手臂上轻轻按了几下。
陆彦斜倚在沙发上,眯着眸子。
神情动作就像我按的,不是他的手臂,而是……
烧包的男人!
我手下用力。
「嘶——」
陆彦疼得睁开了眼:「轻点。」
我想起他今天一直逗我,学着他的语气:
「宝贝,轻点没有用的。」
我追着他的手按。
陆彦笑着躲开。
躲着躲着,就躲到了浴室。
我假装进去洗手,冲干净泡沫,趁他不注意,又扑了上去。
陆彦却找准时机,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抱到了洗手台上。
我的视线骤然落在他的唇上,呼吸一下又急促起来。
怎么会有人的嘴巴,不用亲都是红红的?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我想起,最近好像没吃药。
「陆彦,我好像又想要……」
21
陆彦低头,饶有兴致地看我。
「要什么?」
这个花粉症,好像把我的道德底线一块摧毁了。
我咽了咽口水,指着他身体的某一位置。
陆彦笑了,低头来咬我的耳垂。
「那绒绒自己来打招呼,好不好?」
花粉熏得我晕晕乎乎。
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陆彦很满意。
指尖放在我的肩头,划着圈撩拨。
然后一路下滑,将我拖入一整晚温柔的酷刑。
「绒绒你看,你也想要我。
「绒绒不脏,我很喜欢。
「绒绒,别咬自己,咬我。」
直到我的背撞在冰冷的镜子上,陆彦闷哼一声。
表情无辜又气人。
「绒绒,咬太紧了。」
我几乎溺死在他温柔的哄骗中。
……
暖融融阳光照进房间时,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我还迷迷糊糊地做梦。
梦里,陆彦把我抱在腿上,小声问我。
我用手给他比了个形状:「大概是这样。」
太奇怪了。
只要和陆彦单独相处。
他就变得不再像他。
我也不再像我。
手机震动一声,把我从梦境中叫醒。
林芋发来消息:【绒绒,看表白墙。】
22
生活总是这样,在你觉得一切开始好转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
顾不得多想,我憋着怒气回了学校。
因为考试周结束,大部分学生都离校了。
负责表白墙那个同学,是我直系学姐的男朋友。
我一个电话打过去,要到了发帖人的账号。
不出所料,是许亦。
帖子里,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我脚Ṱű₇踏两只船,控诉我不检点。
却绝口不提自己和苏烟玩地下恋的事。
甚至扬言:【今晚八点还有大瓜。】
我统统截图,上报给警察叔叔。
然后整理出我们交往的时间线,证明和陆彦在一起前,已经很许亦分手。
反倒是他,在我们交往的最后两个月,和别人暧昧,对我冷暴力玩消失。
做完这些没多久,陆彦就给我发来一段视频。
是许亦和苏烟一起进入酒店的监控录像。
原来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
我其实很讨厌苏烟。
但同为女生,我不想用这种事落井下石。
就像那个变态男骚扰我后,第一反应是指责我的穿着。
在这方面,女生总会比男生遭受更多的恶意。
发展到最后,渣男还会美美隐身。
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给苏烟打码。
陆彦对此并无异议:
「我把武器交给你,怎么使用是你的权利。」
我安心不少。
下午,学姐男友帮我置顶澄清贴。
虽然并没有激起多少水花,但我和许亦交往期间,从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他的帖子漏洞太多,完全站不住脚。
视频一出,大部分吃瓜群众都明白是他劈腿在先,瞬间倒戈。
但我还是很担心。
许亦手里的大瓜,到底是什么?
忐忑不安了一下午,傍晚时,苏烟敲响了我们宿舍的门。
她把几张照片和一张储存卡交给我。
「这就是许亦说的大瓜。
「你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个同学遇到,就拍下来了。
「得知许亦和你分手,才敢发给他吐槽。」
我打开一看,竟然是花粉症发作那天,我和陆彦去酒店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如果曝光,就算我解释另有苦衷,估计也没有人会信。
我问苏烟为什么把这些给我。
她犹豫了下,最终深吸一口气:
「我看到那段视频了,谢谢你没有曝光我。
「之前破坏你们的关系是我不对。
「我想清楚了,许亦不值得你喜欢,也不值得我喜欢。」
……
傍晚,许亦被警察叔叔带走时,我心情大好。
一路小跑着去找陆彦,又看到了美院那个学妹。
学妹信誓旦旦:
「学长,帖子你也看到了。
「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有男朋友的,就是你的兄弟许亦。
「她对你,根本就是图谋不轨!」
陆彦露出不耐的神色,冷着脸看她:
「首先,许亦不是我的兄弟。
「其次,是我对她图谋不轨。」
学妹还没反应过来。
「对嘛,她图谋……谁对谁?」
学妹震惊。
透过教室的玻璃窗,陆彦刚好看到我,会心一笑。
「你没听错。
「是我,早就对她图谋不轨了。」
我定定看着他。
恍惚间有小熊打翻蜜罐。
一不小心,甜甜的香味包裹了整颗心脏。
23
我又跟陆彦回了他的小别墅。
但这一次,很素。
陆彦窝在沙发上,我窝在他怀里。
「今天你和学妹说,你对我图谋不轨很久了?」
「嗯。」陆彦像猫一样,把头埋在我颈窝,轻轻地蹭。
我不解:「那你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么冷淡?」
冷淡到,让我以为他也讨厌我。
陆彦轻轻笑了,张口含住我颈侧的一小块皮肤,轻轻地吮。
「不冷淡的话,就会像这样。」
我一下就明白了。
所以那时候在书房,他真的是……
陆彦感觉到我身子在抖,挣开微眯的眼。
「那时候,我怕我忍不住,怕你会后悔。」
我看着他,震惊地无以复加。
陆彦静静注视着我,眼神清明如镜,没有一点迷茫和失焦。
「因为我知道,你会对第一次那个人,产生无法控制的欲望。
「我怕你和我做这些,不是因为喜欢。
「更怕你,将来会怨恨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
怪不得,他总要问我喜不喜欢。
怪不得,他再三确认我不后悔。
我的呼吸乱了节奏。
心脏也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始猛烈跳动。
陆彦捧着我的脸,眼里满是热忱与渴望。
还有一点不确定的自卑与怯懦。
「所以现在,你后悔了吗?」
好像……也不……
我摇了摇头。
陆彦将我抱得更紧,声音里却透着微不可察的紧张:
「姜绒,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低下头,埋在他的胸口。
「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吧。」
陆彦的眼睫垂下来,闷声揉了揉我的发顶。
「嗯。」
我能察觉到他的失望。
可却没办法像他一样,笃定地开口说爱。
我怕此时的悸动,真的只因为花粉。
那样对他或对我,都不公平。
「但是,我不是拒绝你。」
我深吸口气,和陆彦对视。
「我只是想像你对待我一样,慎重地对待这份感情。」
至少……要等这个花粉季过去。
陆彦盯着我。
半晌,眼中的光重新灿烂起来。
「好,我等你。」
24
为了弄清我的感情,我和陆彦一个暑假都没有联系。
假期最后几天,我订了机票,去了冰岛的某个城市。
那里一年四季都下雪,几乎没有花草能生长。
我待了一个星期。
站在高处,俯视万古长存的冰川时。
脑海里总是不断回想和陆彦相处的那些时光。
我发现我以前讨厌他,不是因为他做得多差。
而是他总是说做得多,说得少。
让我以为他给我圈题,是嘲讽我学习能力差。
和我一起写作业,是想抓我的小辫子,在我妈面前告发我。
但其实,我第一次来姨妈,把外套借给我的是他。
运动会上,背着体力不支的我去医务室的,也是他。
只是他脸太臭。
我又开窍太晚。
真不知道,那些我视他为死对头的日子里。
陆彦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不由得笑出声。
也不由得庆幸,那天苏烟缠着许亦,让最后出现的人变成了陆彦。
地陪小姐姐告诉我,太阳马上要出来了。
我抬起头。
晨曦照射着冰川,将数百万年的时间压缩于此。
在这之前,我从未对这片冷酷的仙境期待过什么。
它却慷慨赠予我如此绝美的瞬间。
一眼万年。
我心神一动,掏出手机,拨通陆彦的电话。
对面几乎是秒接。
陆彦低沉的嗓音,在第一缕阳光中显得格外惑人。
他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天边缓缓升起的太阳,对他说:
「陆彦,我在冰岛。
「这里没有花,也没有花粉。
「但我还是想你。
「我想,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踢着脚下的小冰碴,有些忐忑。
对面,陆彦没有说话。
我以为信号不好,又说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直到我都有些生气了。
他的笑声才从身后传来。
「回头。」
我震惊地转过身。
不远处,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陆彦,对我低眉浅笑。
人生本不该令我这么惊喜的,但是他来了。
所以思念落地生根。
太阳彻底从冰川那头升了起来。
我丢掉沉重的行囊,跑着扑进他怀里。
冰凉的手一个劲儿地往他衣服底下钻。
他按住我,挑起眉毛:「姜绒,这里还有别人。」
我噘起嘴:「嗯嗯,那先亲个嘴可以吗?」
陆彦没说话,只是无奈地笑。
可我亲上去时,他却扣住我的后脑,不遗余力地加深这个明目张胆的吻。
那天,我俩在朋友圈发了官宣文案。
我的是:【在没有动态的日子偷偷谈了个恋爱。】
陆彦发了张我俩牵手的照片。
配文:
【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是我装的。
【但只要你回头,一定能看到我的爱意汹涌如潮。】
我笑他闷骚。
可直到夜里,我被他逼着说喜欢,说到嗓子都哑了。
才发现,这人是真烧。
「那你喜不喜欢?」
「……不讨厌。」
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我再次踮起脚,沉醉在陆彦造出的梦境里。
但我很清楚。
这次,不是因为花粉。
而是因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陆彦番外    
1
陆彦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因为他每次看见姜绒,都会冒出些不可描述的想法。
他竭力控制着,却还是温姨发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轻轻吻过姜绒的掌心。
触电般一触即分。
然后他就看到了,葡萄藤下目瞪口呆的温姨。
他没躲。
温姨也没骂他。
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顶,告诉他姜绒遗传了一种奇特的花粉症。
「如果有一天,小彦成了绒绒的解药,她就会很难离开你。
「所以阿姨希望你想清楚,你能接纳绒绒的一辈子吗?」
他想说,他能。
但他不确定,姜绒喜不喜欢他。
也不确定一旦这种绑定机制形成,于姜绒而言,会不会后悔。
所以白天,他更加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那些疯狂的想法。
只敢在深夜,轻喃她的名字自我安慰。
陆彦想。
或许姜绒,才是医他的药。
2
自从姜绒坐在前桌,陆彦上课就总是走神。
虽然对他来说,那些知识听不听都一样。
但意识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陌生和新奇。
下课铃响起,一股清甜的栀子花味突然闯进鼻腔。
陆彦看着姜绒转过头,突然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她手里拿着物理试卷,意识到她是要问他题,陆彦又把心放回肚子里。
这毕竟是他的强项。
想到这里,陆彦不自觉挺起了胸膛。
可是回头后,姜绒抿了抿唇,又转了回去。
然后站起来,走到物理课代表身边:「我能请教你一道题吗?」
陆彦低下头,表情毫无波澜。
一分钟后,突然把整个笔袋都扔进垃圾桶。
同学吃惊地问他怎么了。
陆彦笑得隐忍:「挑到烂的了。」
3
陆彦明白最近烦躁的情绪来自哪里。
他看到了物理课代表,偷偷把粉红色的情书塞进姜绒桌底。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悄然在他身体里滋长。
然后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姜绒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封情书是他交出去的。
起初,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自私。
但很快就释然了。
只要结果正确,用点心机又有什么关系?
敢和他抢人,做梦去吧。
可是他没想到,姜绒会因为这个被妈妈追到他家。
钻到他的书桌下面,搓着手掌求他救命。
他的心一下就软了,甚至有点后悔做得太绝。
当时,他要是把信藏起来就好了……
出于愧疚,陆彦把她的头按下去。
少女的呼吸灼热。
陆彦低头,刚好能看到她身体的起伏。
短短五分钟,没人知道他手抖了几次。
尽管竭力压制,却还是被她发现。
「陆彦,你茶水洒了。」
算了。
她什么都不懂。
但是没关系。
总有一天,他会慢慢教坏她。
4
但是陆彦没想到。
他看得那么紧的鸟儿,会在大学里飞走。
姜绒恋爱了,对象不是他。
陆彦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他看见,许亦经常把姜绒逗得面红耳赤。
原来她骨子里是喜欢这种的。
他还一直怕,他太野会吓到她。
陆彦找到许亦,和他做兄弟。
一方面阻止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一方面师夷长技以制夷。
半年,也就是 4572 个小时 35 分零Ṫũ̂₀ 6 秒。
没人知道,陆彦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在姜绒为了证明自己绝不会输,大半颗心都扑在学习上。
每次和许亦约会,不是图书馆就是食堂。
但就这样,陆彦还是嫉妒得发疯。
有一次许亦和他吐槽:「你这个发小,可爱的时候是真可爱,无趣的时候也是真无趣。」
天知道他当时多想拧下他的头塞进马桶里。
至于姜绒……
什么爱她就给她自己选择的机会。
狗屁,都是狗屁。
他现在就想把姜绒按在床上。
告诉她苦果亦是果。
5
陆彦等啊等,等到自己都快气得质壁分离了。
终于等到许亦作死。
他在聚会上, 对系花苏烟一见钟情。
许亦当然不会直接去问姜绒。
他跑到他面前,大言不惭地问:
「陆彦, 你人脉广,认不认识那个最漂亮的妞儿?」
陆彦拿酒杯的手一抖,弯唇笑了。
虽然他现在不认识, 但可以马上认识。
不仅如此, 还连夜给他俩办了个酒店会员。
一个月后,陆彦收到酒店发来的消息。
说那张卡有人办理了入住。
与此同时, 许亦给他发消息:
【我有点事走不开, 你跟绒绒熟, 帮我去接一趟她哈。】
无人处,阴暗批瞬间狂喜。
恨不得敲锣打鼓,把他俩送入洞房。
6
半小时后,陆彦在一家静吧角落找到了姜绒。
看了几眼, 便知道她是花粉症发作了。
抱上去的那一刻, 姜绒还以为他是什么解暑的东西, 一个劲儿地往身上贴。
不让亲, 就哭哭。
陆彦用最后的理智提醒她:
「我不是你男朋友,听得懂吗?」
可是姜绒说:「xx, xxxx,x 亲嘴 xxxx。」
他不是没给过她机会。
是姜绒自己不珍惜。
既然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他这辈子, 都赖上她了。
7
这个暑假, 姜绒不在。
陆彦度日如年。
他安慰自己, 反正也等了十几年,不差这一会儿。
可从林芋口中得知她去了冰岛时,陆彦再也坐不住了。
他订了机票和酒店, 孤身一人飞往异国。
也不是想强求什么,就是想去见见她。
哪怕远远看一眼,也能得到片刻喘息。
但他没想到, 姜绒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更没想到, 姜绒会说喜欢他。
他压着嗓音的震颤, 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
8
那一晚,他们解锁了温泉酒店的私汤。
冰雪掩映的别院里。
星星也在氤氲雾气中忽明忽暗。
姜绒觉得自己像棵水草。
一半在水里激荡,一半在风中摇晃。
恍惚间,有人给她发来消息,至于是谁, 姜绒却已没有力气去看。
等到天光破晓, 洗完澡的陆彦才姗姗来迟,划开手机屏幕。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他主动把房卡给我,又故意带你去我隔壁。
【你自己想想, 他有没有私心?】
前面没有更多记录, 应该是许亦第一次发来。
这么不巧,就被他给看见了。
陆彦并不想被姜绒发现他是个阴暗批。
大手一划,直接拉黑了账号。
然后掀开被子,把猫一样蜷着身体的女孩圈到怀里。
情到浓时, 姜绒忍不住问他:
「你不是说你之前没女朋友吗?那为什么你那么会?」
陆彦首先感谢了她的夸奖,然后解开她的蝴蝶结。
大言不惭:
「天赋异禀。
「乖,别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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