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

我看上了侄子的法學教授，沈商嶽。
深夜給他發信息：【沈教授，缺老婆嗎？】
他回我冰冷的四個字：【不婚主義。】
撩了許久，高冷冰山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灑脫放棄後，我接受了家裡安排的相親。
相親當天，我被沈商岳困在車裡談話。
他眸色森冷，嘴角卻含笑問我：
「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的老公嗎？」
1
「你好，是顧子帆的姑姑嗎？」
「顧同學在我的課上暈倒了，麻煩你來學校校醫室一趟。」
電話裡的男人聲音成熟低沉，富有磁性。
音色撩人。
第一次聽見傳說中讓耳朵懷孕的聲音。
我怔了好一會，才遲鈍接話。
「好的，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我還在回味那道聲音。
懷著一絲莫名的期待，我匆匆趕到 A 大。
進入學校後，我一路都在問校醫室方向。
拐過一座教學樓時，腳步匆匆的我不自覺放慢了步伐。
我的前方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羊絨大衣，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張臉讓我的眼眸微微放大。
男人的氣質矜貴又高雅。
帥得太出眾了。
我在心裡評價：極品。
收了收心神，我走上前打招呼。
「你好，請問校醫室往哪邊走？」
男人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一刹那的靜止。
我心想可能唐突到了。
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一步。
只不過，他的沉默和冷淡讓我微微皺眉。
正想離開時。
男人抬起手，指了一個方向。
我朝他輕聲說了句：「謝謝。」
他點了點頭，嘴角微勾。
一抹很淡很客氣的笑。
卻讓我的心弦無端撥動了一下。
好帥！
2
校醫室裡。
坐在病床上的顧子帆愁著一張臉。
看見我時，眸色一亮。
激動道：「小姑，你怎麼來了！」
我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怎麼回事啊，你老師打電話給我說你暈倒了。」
顧子帆做賊心虛，朝我使眼色。
小聲說：「我週末跑去隔壁市爬山熬了個通宵，今天上課不小心睡著了，他們叫不醒我以為我暈倒了。」
「我醒來後不敢說我是睡昏過去的，怕教授扣我學分。」
「沒想到沈教授給你打了電話。」
我聽完，一巴掌朝他腦袋拍過去。
還沒罵呢。
顧子帆突然正襟危坐喊了一聲：「沈教授。」
我順著他的視線轉過身。
心頭的小麻雀一蹦一蹦的。
顧子帆口中的沈教授就是剛才給我指路的男人。
沈教授的視線落到我身上。
溫聲開口：「你好，我是顧同學的法學教授，沈商嶽。」
沈商嶽的嗓音比電話裡頭還好聽，聽得我耳朵微癢。
那點癢像一隻螞蟻，一路爬到我的心臟。
連帶著心口也發癢。
活了二十八年，我明確的意識到自己心動了。
因為沈商嶽的聲音，也因為他的外表。
原來我也是個膚淺的俗人。
在絕對的美色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心房失守。
什麼單身主義通通不作數。
沈商岳長著一雙桃花眼，聲音也撩人，但神色卻是清冷淡漠的。
妥妥的高嶺之花類型。
我露出兩個小酒窩，彎起笑眼。
「你好沈教授，我是顧子帆的姑姑顧薇茵。」
「我家子帆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
沈商嶽禮貌說：「不用客氣。」
他抬手，垂眼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顧同學就交給你了，我一會有課，先走一步。」
朝我點了下頭後，沈商嶽轉身就走。
我的身體先于我的思維，立即追了上去。
「沈教授，方便加個微信嗎？」
「子帆他從小就貧血容易暈倒。我們加個聯繫方式，萬一他又暈倒了你比較方便聯繫我。」
我拿顧子帆扯了個慌。
對不起了大侄子。
沈商嶽看著我，目光很淡。
「顧小姐，大學老師和小初高老師不一樣。」
「我只是顧同學的選修課老師，他一周就上我一次課。」
「你擔心的話，加他舍友或者輔導員的聯繫方式更合適。」
沈商嶽雖然語氣抱歉，但每一句話都很疏冷。
我被他說得面上微臊。
眼見自己拙劣的理由撐不住。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直言：「沈教授，你有對象嗎？」
我跳脫性的發言讓沈商嶽微怔。
他還沒回我，旁邊多出一道聲音ƭüₔ。
「沒有，沈教授單身呢！」
說話的人是校醫。
是個看著年歲三十上下的男子。
他坐在藥室裡，透過小視窗看戲。
沈商嶽輕飄飄斜了他一眼。
聽到沈商嶽單身，我眼神亮了。
不再拐彎抹角的我發起直球：「沈教授，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我想加你聯繫方式，可以嗎？」
3
顧子帆身體好得很。
沈商嶽一走，他就出了校醫室。
剛走出校醫室他就迫不及待的吐槽：
「不是，小姑你不是單身主義嗎？」
「你剛才和沈教授說的話，聽得我很想找個洞躲進去。」
「你好意思說我貧血，我高大威猛的，這話誰信啊！」
「人家沈教授學生多得認不出來，你還拿我當藉口加聯繫方式，你以為我還是小學生嗎？」
「你這讓我以後怎麼面對沈教授啊。」
我抬腿踢了顧子帆一腳。
冷冷掃了他一眼：「你囉嗦了。」
我心情不好。
剛才沒要到沈商嶽的聯繫方式。
不過，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笑眯眯地看著顧子帆：「顧同學，拿了我這麼多年的紅包，該你替我辦事了。」
「把沈教授的課程表發一份給我。」
顧子帆大驚：「小姑你來真的啊！」
「你不會想來學校聽沈教授課吧！」
我笑而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4
第一次聽沈商嶽的課。
我選了他一周裡唯一的一堂選修課。
人多不明顯，我好渾水摸魚。
顧子帆不願意和我坐一排。
巴不得和我撇清關係，生怕同學知道我們認識。
他求我千萬不要在課上鬧事。
我無語笑了。
我能幹什麼？
我還能在沈商嶽的課堂上強吻他不成。
人家學法的，我也怕被告啊。
我挑了個中間的位置。
旁邊坐著青春洋溢的女大學生。
渾身上下散發著朝氣。
她們在一旁討論：
「今天沈教授會穿西裝嗎？」
「這個天氣估計是大衣。」
「聽說建築院的陳老師在追沈教授。」
「對！我看見陳老師送禮物了！」
「可是我聽小道八卦說沈教授一直單身是因為對白月光念念不忘。」
「啊！這個我也知道，說是他高中時的同學。」
我支著耳朵，聽到白月光時心裡咯噔一聲。
這要是真的，沈商嶽就更難追了。
我正聽著，嘈雜的教室驟然靜了下來。
沈商嶽從門口走上講臺。
他穿著白色高領羊毛衫和黑色休閒西褲，外面套著一件長款駝色風衣。
比起上次遇見時冷酷的一身黑，今天的他多了幾分斯文清俊的溫和。
可能是對著學生，他的臉沒那麼冷。
沈商嶽隨機點名。
點到我周圍的一個學生時，他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
我大方的朝他笑了笑。
他臉色平靜，目光淡淡的收回。
不再點名。
開始講課。
沈商嶽的課講得很好。
這一堂他講的是智慧財產權方面的法律知識。
我倒是來巧了。
作為一個漫畫家，這一堂課直擊我的職業痛點。
我聽得認真入神。
講課的過程，我發現沈商嶽耳下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課上，沈商嶽提了個問題，給了學生思考的時間。
我畫著速寫，時不時盯著他看。
目光毫不掩飾。
鼻子又高又挺。
喉結明顯又性感。
扶著麥的手一看就修長有力。
叩擊講臺時的指節看著也很硬。
聽說滿足這些條件的男人那方面很強。
我的目光不由下移。
害。
被桌子擋住了。
我肆無忌憚的注視被沈商嶽察覺。
原本低頭的他猝然抬眸，直直地望向我。
我心頭驀地一跳。
我沒有閃躲。
而是將桌上被我塗畫的一頁白紙拿起舉高。
面向沈商嶽。
素白的 A4 紙上，畫著站在講臺上單手扶麥的沈商嶽。
沈商嶽掃了一眼就垂下目光。
他的淡定和冷漠讓我感到一絲絲的挫敗。
我放下本子，繼續繪畫時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
點開一看，我無比震驚地抬頭望向講臺上的沈商嶽。
他迎上我的目光，眼神意味不明。
我的微信上有條新消息。
來自一個網名叫山神的人。
他給我發的消息是：
【顧同學，聽我的課別開小差。】
5
我大腦呆滯，一片茫然。
直到下課鈴響，我才緩緩回神。
我居然有沈商嶽的微信。
可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個叫山神的人在我的通訊錄上躺屍了很多年。
沒有發過朋友圈。
也沒有聊天記錄。
更沒有備註名字。
唯一的痕跡是我把它分組在同學的標籤裡。
我對他沒有任何的印象。
沒刪除估計是因為同學這個標籤。
可是我問過顧子帆。
他說沈商嶽三十二了。
比我大了四歲。
我們怎麼可能是同學呢？
看這情況，沈商嶽是認識我的。
而我不僅記不得，還問他聯繫方式。
救命！
死腦，你快想啊！
這種萬里挑一的大帥哥我居然沒有一點記憶。
太不科學了！
6
夜裡，我輾轉反側。
回來後我打聽了一圈。
也沒打聽出來沈商嶽和山神的線索。
思來想去，我給沈商嶽發了一個貓咪表情包。
他回了我一個問號：【？】
我打了很多字，又刪。
最後一遍發了過去：【考你一個問題，我們第一次見面在什麼時候。】
沈商嶽回了一個充滿嘲諷意味的字：【呵。】
等了半天，他也沒下文。
顯然他不打算告訴我。
把人忘得一乾二淨的我心虛，也不好硬問。
我換了個話題。
我想到白天女同學對他的八卦，問：【沈教授，你有腹肌嗎？】
【別誤會，白天聽你的學生說你會打泰拳，我好奇問問你。】
沈商嶽頗為無語：【……有】
【給看嗎？】
【不能。】
我明撩：【沈教授，強吻你的話犯法嗎？】
沈商嶽冷酷回我兩字：【犯法。】
【如果我做了呢？】
沈商嶽提醒我：【不要明知故犯。】
沈商嶽在微信上的聊天和他本人一樣。
寡言少語。
很容易把天聊țū́⁵死。
可能也是不想搭理我。
但我覺得不會是這個原因。
他如果真不想搭理我，就不會主動攤牌。
發資訊表明他認識我。
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可能的。
我重拳出擊：【沈教授，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性？】
沈商嶽回得平淡：【隨緣。】
我繼續問：【沈教授，缺老婆嗎？】
他回了我冰冷的四個字：【不婚主義。】
我不死心追問：【你不再考慮考慮嗎？那談戀愛呢？】
沈商嶽：【沒想法。】
正巧，好友給我發來了消息：
【今天去給貓貓做絕育，它不理我了。】
我思維忽然混亂打結，手速比理智快。
打字發給沈商嶽：【你絕育了？】
發現手誤是在五分鐘後。
這五分鐘我在和好友聊她家的貓。
等打開沈商嶽的聊天框時，我傻眼了。
他久久沒回復。
我趕緊道歉。
等了十分鐘。
他只回復一個字；【嗯。】
這個字品起來含義頗多。
看似原諒了，不在意。
其實有點生氣了吧？
7
為了表達歉意。
我決定當面邀請沈商嶽吃飯。
我暗喜。
一石二鳥。
我真是個天才。
第二周我又去蹭課了。
顧子帆瞧見我，躲躲閃閃。
這小子，至於嗎？
我給他丟人了嗎？
「啊啊啊，我看見了，沈教授今天穿了黑色西裝！」
「帥死了，誰懂！」
「我還看見建築院的陳老師從沈教授的車裡下來！」
「我去，真的假的啊？」
「雖然但是，不要啊，有主了就不是帥男人了。」
……
旁邊的女大學生聊得熱火朝天。
我聽得津津有味。
就是聽到那個陳老師時，暗暗皺眉。
情敵啊！
忽然，教室一陣騷動。
沈商嶽一襲黑色西裝，邁著長腿踏進教室。
這身西裝一眼就能看出是昂貴的私人量身定制。
完美襯出沈商嶽令人垂涎的身材比例。
尤其是那雙大長腿，直觀又震撼。
他抓了髮型，露出優越的輪廓五官。
學生們都在驚豔感歎。
我趕緊拿出手機錄影。
追他的心更堅定了。
毫不意外的，沈商岳在烏泱泱的人群裡發現了我。
他依舊是那副冷淡淡的表情。
在他插入 U 盤調課件的時候，我悄悄給他發了一張剛拍的照片。
【沈教授你真好看！】
【你是我見過穿西裝最帥的男人。】
【可惜了，有一點遺憾。】
【遺憾不是我老公。】
沈商嶽垂眸間，瞥了一眼講臺上震動的手機螢幕。
他撩起眼皮看向我。
我立即用手比了一個愛心。
他的目光很短暫。
黑色的眼眸沉靜又清冷。
沈商嶽再次垂下眼時，我清楚的看見他嘴角露出一絲很淺的笑意。
明明是一個很平常沒有太多情緒的表情。
可在他身上卻顯得無端撩人。
叫我心癢癢的。
課上，顧子帆偷偷給我發信息。
【小姑，你收斂點吧！】
附上一張我Ṭũ̂₉對沈商岳比愛心的抓拍。
拍得還挺好。
我看向坐我斜前方的顧子帆。
打字；【你別管我，不好好聽課玩什麼手機，小心我跟你爸告狀！】
顧子帆發了個沒眼看的表情包。
我懶得搭理他。
心裡琢磨著一會怎麼約沈商嶽吃飯。
想了會，發信息：【沈教授，下了課一起吃飯吧。】
【我請你，為上次的失言道歉。】
沈商嶽沒回我。
他在認真講課中。
8
下了課，沈商嶽身邊圍了一群學生在問問題。
我走到第一排坐下。
撐著臉看他。
他注意到我的視線，居然主動問我：「有事？」
身邊的學生們齊刷刷地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
我點了點頭。
我笑眯眯的對滿臉好奇的學生發話：
「下課時間，可以把你們的沈教授讓給我了嗎？」
「我等他下課一起吃飯呢。」
果然，眾人眼裡燃燒起八卦之火。
剛圍著沈商岳的女學生們迅速散開。
熱情又興奮。
「可以可以。」
「你們快去吧！」
「請問你是沈教授的女朋友嗎？」
我還沒回答，有個女生驚呼：
「你是不是今夜錄大大？」
「我超級喜歡你的懸疑漫畫作品！」
居然碰上粉絲了，我笑著點頭。
怕一會聊下去走不了，我趕緊起身。
沖沈商嶽說：「走吧沈教授，去吃飯。」
沈商岳頂著學生們八卦的目光，神情自若。
順著我的話說：「走吧。」
可能是為了從可愛纏人的學生們那裡脫身。
他沒拒絕我的邀請。
請沈商嶽吃飯比我想像中順利。
學生裡八卦消息傳得極快。
顧子帆在我進餐廳時就發信息問：
【你和沈教授去約會吃飯真的嗎？】
我誇下海口：【沒錯，說不定過年見面你得叫人家小姑丈了。】
顧子帆震驚；【小姑，你說真的假的？】
【那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期末考什麼重點？】
我冷哼：【滾。】
我請沈商嶽吃西餐。
也點了酒。
和沈商嶽聊天的過程旁敲側擊。
想問出山神的秘密。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似笑非笑。
我所有的招數都被他一一破解。
總結：我失敗了。
不愧是當過律師的，心思敏捷。
剛問了。
沈商岳之前做律師，後面才去學校教課。
是某個知名律所的合夥人。
我恍然大悟，「所以是因為當律師容易得罪人，你練泰拳防身。」
沈商嶽笑了笑。
沒有否認。
「那你為什麼後面去教書？」
沈商嶽回我：「安穩。」
我眼睛微亮，「太好了，我就喜歡安穩的男人！」
沈商嶽看了我一眼，沒接我這句話。
而是忽然提起：「我看了你的最新完結作品，有一個反派你到了結局才揭開身份。」
「反派是一名長相英俊溫文爾雅的老師，但實際上心理變態陰暗反社會，極致的反差感在結局裡讓人意想不到的同時深感震撼。」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你這個人物模樣好似與我有幾分相似。」
沈商嶽挑了挑眉，「法學老師，桃花眼，耳下痣。」
我沒有想到沈商嶽居然會看我的漫畫作品。
更想不到會被他發現我塑造的那名反派長像是以他為靈感刻畫的。
這個反派角色與主角的人氣都極高。
長相一直沒公佈。
我也一直沒定下。
遇見沈商嶽後，我就有了靈感。
我雙手合十，先道歉再解釋，「確實以你為靈感了。」
「在二次元裡，好看高智商且斯文敗類的反派角色特別受歡迎。」
「這個角色前期設定就是個老師，沈教授你又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性，而且剛好也是老師，我畫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
「這樣，我改天再請你吃一頓飯，作為靈感上的感謝好不好？」
沈商嶽瞧著我別有用心的道歉，眼尾微挑。
眸光帶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他用那副撩人心弦的嗓音低聲問：「所以，你也喜歡斯文敗類嗎？」
心跳亂了拍子。
大腦天馬行空。
我下意識勾畫出穩重的沈商岳和斯文敗類的沈商嶽。
「嗯？」
見我呆愣住，沈商嶽這一聲帶著疑問和提醒的嗯，尾音延長微勾。
勾得我的心口酥麻。
我眼睛微眨，「不不不，僅限二次元。」
9
我喝醉了。
沈商嶽也沾了酒。
他叫了代駕。
先送我回家。
沈商岳一上車就接了個視頻通話。
畫面裡是一ṱŭₔ個慈祥貴氣的老奶奶。
一口一個小嶽的叫著。
噓寒問暖。
沈商嶽平日清冷的臉在暖黃色的車燈下多了些溫度。
在面對親人長輩的關懷他眉眼間一片柔色。
「你天天忙，都好久沒來看奶奶了。」
「我知道了奶奶，下周我休假，正好去看您。」
老人家因這句話眉開眼笑；
「好好好。」
「最好是能帶個女朋友回來。」
沈商嶽無奈笑笑。
我盯著他的側臉，目光一寸寸的描摹。
落在他講話時上下滑動的喉結上，酒精上頭的我做了一個越界輕浮的舉動。
我伸出指尖，按住了沈商嶽的喉結。
整個車裡瞬間靜了。
沈商嶽身體微僵。
他轉過臉看我。
我還好奇的戳了戳他的喉結。
下一秒我那不安分的手被沈商嶽抓住。
沈商岳看向我的眼睛裡，眸色沉沉。
窄小的車廂彌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血液裡有一股熱意在流竄。
心在騷動。
「小嶽，你身邊有女孩子啊！」
「是不是女朋友？」
「快讓奶奶瞧瞧。」
老人家再次響起的聲音打破了車裡靜滯的時間。
我湊過去露臉打招呼：「奶奶好！」
「欸！」
沒等我繼續說話，沈商嶽快速說了句：「奶奶我晚點再打給你。」
就掛斷了。
沈商嶽鬆開我的手腕。
我忍不住，又伸手去摸。
喝醉了神經遲鈍，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
覺得好玩。
他躲了開。
沈商嶽語氣不輕不重，「再鬧，把你的手綁了。」
聽了這話，我變本加厲。
對穿著西裝嚴謹又禁欲的沈商嶽提要求。
「老公，你能單手松領帶給我看看嘛？」
沈商岳聞言微愣，眼裡晦澀。
問我：「你叫我什麼？」
10
「所以，他松領帶給你看了嗎？」
閨蜜抱著三花貓和我視頻聊天。
我捂住臉點頭。
閨蜜發出尖叫：「啊啊啊！」
「顧薇茵，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最後是不是耍流氓了！」
我眼神飄忽，摸了摸頭髮。
那晚我是太鬧了。
沈商嶽無奈之下，扯了領帶綁住我作亂點火的雙手。
卻沒防住我的嘴。
在給我綁手時，我趁機在他唇角親了下。
他動作微頓，撩起眼皮看我。
眼裡沒有生氣，沒有厭惡。
而是靜靜的，泛著微瀾。
「喲喲喲，果然。」
閨蜜一看我的表情動作就猜到了答案。
「那第二天你的沈教授是什麼反應。」
我回憶著。
第二天的沈商嶽給我發了幾條信息：
【以後儘量別在外面喝酒了。】
【酒量差，酒品也不好。】
【另外，即便對喜歡的異性也不該放下防備心。】
【我也不一定是君子。】
送我到社區下車後，沈商嶽一路看著我進去家門。
才轉身離去。
其實我酒量沒有很差。
醉意是有的。
酒精作用下對沈商岳的行為舉止確實少了些理智。
但我也不是小白。
我對沈商嶽是存在試探的心思的。
試一下他對我的態度。
也試一下他的人品。
他打泰拳，我也從小練習拳腳。
不是花拳繡腿。
是有武術家學在身。
外表看著柔弱。
一個打三五個綽綽有餘。
看見他發的消息，我感覺更愛了。
「對了，下個月有同學聚會你得去。」
「你要陪我去。」
閨蜜笑得春心蕩漾：「聽說沈琛回國了，他也去。」
我和閨蜜是高中同學，但那會關係一般般。
上了同一所大學同寢室後才處成閨蜜。
她口中的沈琛我是畢業後才偶然聽她提起。
也是我們班的，閨蜜高中暗戀過對方。
只是我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沒有印象。
「行，我陪你去！」
11
為了追沈商嶽，我隔三岔五就往他學校裡跑。
顧子帆見我來得勤。
隨口說：「小姑，你乾脆考我們學校的研究生算了。」
我若有所思。
聽起來好像不錯。
「不是吧，你真的在考慮啊！」
你小心翼翼問：「你真的非沈教授不可嗎？」
顧子帆被我思考的樣子嚇到了。
我轉頭看他：「你今天有點奇怪。」
「哪奇怪了？」
「平日我來學校你都躲著我走路的，怕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今天你卻主動給我發資訊見面，很反常。」
我一臉狐疑。
覺得事情不簡單。
顧子帆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唉，我就是想和你說沈教授他有物件了！」
「啥？」
顧子帆打開手機給我看照片。
「就建築院的陳虞老師，她平時就經常坐沈教授的車來學校。」
「前兩天朋友圈發了照片，沈教授帶她回家了！」
「能單獨帶回家的異性還能是同事關係嗎，那不得是物件！」
顧子帆振振有詞。
見我臉色不太好，他話鋒一轉，低聲安慰。
「小姑，你也別太傷心了。」
「憑你的條件多得是男人給你選，爺爺和我爸之前想給你介紹的物件顏值是比沈教授差了一丁點，但其他條件都很不錯啊。」
我盯著顧子帆給我看的照片失神。
裡面那笑得和藹的老人是沈商岳的奶奶。
上次他們視頻，沈商嶽說休假就去看他奶奶。
老人家叫他帶著女朋友回家。
原來他是帶著這個陳老師一起去的。
顧子帆嘰裡呱啦的說了一些安慰我的話。
我啥也沒聽清。
目光被一輛熟悉的車吸引。
車緩緩停靠在路邊的停車位上。
沈商岳和那位陳老師下了車。
兩人有說有笑。
他都沒對我這麼笑過。
「哢嚓——」
我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12
我不再給沈商嶽發消息。
他也不曾主動找我。
愛情戒斷需要時間。
為了不胡思亂想，我全身心投入新的創作中。
讓自己忙起來。
這期間，我接到了大哥的電話。
「還記得徐天晨嗎？」
「你小時候過家家想結婚的那個鄰居小男孩。」
「他和你在一個城市的證券公司上班，你們見見面怎麼樣？」
我的腦海裡浮現一個模糊的畫面。
徐天晨小學和我是鄰居。
後來搬家我就沒和他見過了。
不過父母長輩間沒有斷了聯繫。
小時候我是挺喜歡他的。
印象裡的徐天晨長得白白淨淨的，很溫柔。
小時候就是個小帥哥。
長大後應該也差不了。
我應下了：「好啊。」
加了徐天晨的社交帳號。
淺聊後約了見面時間。
相親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
出門前對鏡自拍了一張全身圖。
發朋友圈。
文案：【出門相親去了~啦啦啦~】
評論區閨蜜秒回：【啥情況？？？】
大侄子；【完了，精神狀態不對。】
說來巧合。
徐天晨約我見面吃飯的餐廳，上次我帶沈商嶽來過。
多年不見。
印象裡的小男孩變成了成熟高大的男人。
徐天晨長相溫潤，言行舉止風度翩翩。
但又不裝。
「聽說你是一名漫畫家。」
「記得小時候你畫畫就很厲害，我生日的時候你送過我一副二次元動漫群像畫。」
「我一直都保存著。」
提到小時候，回憶漫上心頭。
那時，我們經常一起在放學後守在電視前看動漫。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還留著Ṫṻ⁼啊。」
徐天晨笑得溫柔，「當然，那是很珍貴的禮物。」
聊到小時候和動漫。
我們的話題源源不斷。
談話之間笑聲不斷。
我無意間瞥了一眼窗外。
意外看見了沈商岳的車。
我怔愣了一下。
在徐天晨喊我名字時才回過神。
他溫聲問：「怎麼了？看見熟人了？」
我搖了搖頭。
「沒有，看錯了。」
13
相親結束後，我站在餐廳門口前準備打車。
十分鐘前，徐天晨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他充滿歉意的看著我，「抱歉，我工作上有突發情況得先走一步。」
我善解人意的點頭，表示理解。
「沒關係，打工人嘛我懂。」
傍晚的天忽然下起了小雨。
我看著行人匆匆，聊天時高昂的情緒慢慢地低落下去。
徐天晨挺好的。
只是，我的心很平靜。
沒有想更近一步的想法。
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對我也是。
下了雨，打車的人多了，我的訂單前排了幾十單。
低頭看著手機的我不知面前已經停下一輛車。
直到一聲：「顧薇茵。」傳入我的耳朵。
我驚訝抬頭。
半降的車窗裡沈商嶽正看著我。
我錯愕的盯著他。
沈商嶽打開車鎖，「上車。」
我下意識去開後座的車門，沒拉開。
沈商嶽聲音淡淡：「坐前面。」
我只能坐上副駕。
「你怎麼在附近？」
「去銀行辦事路過。」
餐廳對面就是一家銀行。
所以我剛才沒有看錯。
確實是沈商岳的車。
車裡彌漫著詭異的寂靜。
以往我每次見沈商嶽都有說不完的話。
跟一隻ťů³百靈鳥似的。
嘰嘰喳喳。
快樂又鬧人。
沈商嶽話少，聽得多。
現在我不說話，他也沉默。
我直覺他心情不太好。
那張令我癡迷的臉，冷冷冰冰的。
掛著霜。
空氣安靜得讓人如坐針氈。
這份安靜一直延續到我家社區樓下。
車停了。
我沒打開車門。
朝沈商嶽說：「開一下車門。」
他沒有動作。
沉默著。
天色昏暗，雨聲雜亂。
車裡沒有開燈。
沈商嶽扶著方向盤的手握緊又鬆開。
他轉過臉，看著我問：「相親相得怎麼樣？」
「挺，挺好的。」
沈商嶽聽完，輕輕笑了笑，「聽起來你很滿意。」
這個話題在我和他之間顯得十分彆扭。
我不太想和沈商嶽聊。
推了推車門，還鎖著。
沈商嶽看見我的動作，可他無動於衷。
我心裡毛毛然。
「一邊追我，一邊去相親。」
沈商岳眸色森冷。
嘴角卻含笑問我：「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的老公嗎？」
這句話勾起了我醉酒那晚的記憶。
那是我說的醉話。
是故意撩撥沈商嶽的。
此時被他乍然提起。
我耳根子微熱，「我，我不記得了。」
沈商嶽目光晦暗，「顧薇茵，你算是在玩弄我嗎？」
「說喜歡我，又不忘相親。」
語調雖平，卻帶著冷意。
我怔了一瞬後莫名來氣。
「什麼叫玩弄？」
「你又不喜歡我，我相親怎麼了？」
「你都有女朋友了，還惦記上放棄了的追求者。」
我狠狠唾棄：「渣男！」
沈商嶽皺了皺眉，「女朋友？誰？」
「就那個陳老師啊，你的學生都知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瞪著眼睛，滿腔怒火被這一句話澆滅。
傻傻的發出一聲：「啊？」
沈商岳沒有女朋友，這句話讓我的心雀躍了起來。
但這份開心很快又被我壓下去。
就算陳老師不是沈商岳女朋友。
可我追了這麼久，他這座冰山都沒有融化的跡象。
我垂下眼，甕聲甕氣說，「那又怎麼樣，我不打算追你了。」
「你太難追了，你不喜歡我，我不勉強你。」
「相親和你也沒關係。」
我推著車門，煩躁說：「你再不開門我把你車窗砸了。」
下一秒，我聽見車鎖打開的聲音。
我剛打開一個縫隙。
左手就被身後的沈商嶽攥住。
我轉過身，對上沈商嶽漆黑的眼眸。
他看著我輕聲說：「再追一下吧。」
「再追一下，我就答應了。」
14
回到家。
除了褲腿濕了，其他地方都幹乾爽爽的。
手裡的風衣濕了，有水滴落到地板上。
我把衣服放進洗衣機，發著呆。
我沒帶傘。
沈商岳的車裡也沒雨傘。
下車時，沈商嶽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給我。
讓我擋雨。
關上車門後。
沈商嶽透過車窗對我說：「第一次見面，我在車裡，你在車窗外。」
「那天也下著雨。」
直到車遠去，我還在原地發怔。
怎麼辦？
我想不起來。
沈商嶽讓我再追一下。
我幾乎以為自己幻聽。
心跳聲佔據了我的大腦。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但是今天我遲疑了。
沒有回沈商嶽的話。
而是選擇下車。
回到家我忽然有點後悔。
多難得啊。
我應該直接答應。
把他壓車裡狠狠親一頓才對。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通知欄顯示沈商嶽發了一張圖片。
帶著好奇心我打開了聊天框。
看清圖片的瞬間，我瞳孔放大，熱氣上湧。
圖片上的背景是在拳館裡。
沈商嶽赤裸著上身，身體和髮絲都被汗水打濕。
近乎完美的肌肉線條蘊藏著蓬勃的力量。
他微低著頭，正在解手上纏繞的白色繃帶。
大概是發現有人在拍他。
抬起的眉寫著一絲不耐煩，眼神冷漠如凖。
和印象裡清冷的沈教授不同。
圖片裡的沈商嶽像一頭猛禽，散發著野性的荷爾蒙。
我盯著照片，目不轉睛。
沈商嶽發來新消息：
【你想看的腹肌照。】
我有證據。
他在用美色誘我。
15
同學會當天。
閨蜜拉著我試了半天的衣服。
為了給她多年不見的男神一個好印象。
「我決定了，這次見面我如果還對他心動的話我一定追他！」
我表示精神支持。
畢業多年我不曾參加過高中同學聚會。
這是我第一次來。
來的人不多。
十幾二十個。
似乎是經常聚的，彼此都熟悉。
唯獨我，很多人都沒什麼印象。
高三那年我就是個書呆子。
坐在前排。
很多同學只有大概的印象。
臉能對上幾分。
名字是完全模糊的。
沈琛還沒來。
閨蜜坐在我身邊翹首以盼。
又有人來了。
看見推門Ṭŭₛ而進的人時，我目露詫異。
是我遠遠瞧過一眼的陳虞陳老師。
我竟然不記得，我們居然是同學。
陳虞打了一圈招呼。
吃驚的是，閨蜜也認識她。
對上我的視線時，陳虞笑了笑。
「顧薇茵，好久不見。」
我眼裡閃爍著疑惑和震驚。
微笑著回應：「你好，好久不見。」
我已經懵了。
扯著閨蜜咬耳朵。
「她是我們班的嗎？」
「算是，她是美術生。」
「沒怎麼來上文化課，你不熟悉也正常。」
哪裡正常了，她知道我的名字，還一眼認出來了。
但我不記得人家。
是我不正常了。
「顧薇茵。」
陳虞選了我旁邊的位置坐下。
面對她這個情敵，我有點尷尬。
陳虞倒著茶，慢慢說道：
「上次在學校看見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學校都在傳有個漫畫家為了追沈教授經常去上他的課。」
「我剛聽其他同學說你就是職業漫畫家。」
「你喜歡沈教授是嗎？」
我吸了一口氣。
開門見山。
如此直接的嗎？
看著溫溫柔柔，一上來就拔劍。
這同學會才剛開始啊。
不能輸了氣勢。
我神情自若，微笑淡定點頭。
陳虞笑吟吟：「真的啊。」
「那我祝你成功拿下沈教授。」
我剛準備接她的下招。
沒想到她來了這麼一句。
令我愕然。
「你，你不是喜歡沈教授嗎？」
陳虞失笑：「都是學生亂傳的。」
「我和沈教授兩家是世交，他跟我大哥一樣。」
「沒有男女之情，你可千萬別誤會。」
正說著，包間的門再次推開。
陳虞看著來人，目光怔怔。
一旁的閨蜜激動到抓住我的袖子。
「阿琛！」
陳虞站了起來，拉開她旁邊的座位招呼進門的男人。
我盯著沈琛，有些眼熟。
被遺忘的塵封發舊的記憶，因這一小小的線扯了出來。
沈商嶽和山神。
我都想起來了。
16
高考時我跑錯了考場。
心急又慌亂的我恰好看見沈琛從一輛車的副駕裡下來。
我和他雖然是一個班級裡的同學。
可平日完全沒有交集。
並不熟悉。
但此刻見他的我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
我沖過去抓住他的手說：「我跑錯考場了，你能不能讓你的家人送送我。」
沈琛愣了一下。
他還沒說話，駕駛座裡的沈商嶽開口：「上車。」
我立即坐上副駕關車門。
對駕駛座上的沈商嶽說了很多句謝謝。
他的聲音又穩又簡短：「考場地址。」
我連忙拿出准考證上的地址給他看。
手一直抖。
「安全帶。」
我驚覺。
條件反射說了一聲：「對不起。」
感覺扯上安全帶戴好。
過度緊張恐懼的我一直無意識的咬嘴唇。
身體發顫。
「別擔心，時間完全來得及。」
等紅路燈時，沈商嶽瞥了我一眼。
出聲安慰。
我雖六神無主，但緊繃的情緒還是因為他這一句篤定的話松了幾分。
車窗外，剛還晴朗的天，忽然下起了雨。
懷揣著不安恐懼的心，我如願到達了正確的考場。
時間有餘，我如釋重負。
下車前，我十分感激的對沈商嶽說：「哥哥，謝謝你！」
車門剛打開，沈商嶽叫住我：「等等。」
我乖乖的停下動作。
看著沈商嶽從後座拿出一件薄外套遞了過來。
「拿去擋雨吧，高考可別淋感冒了。」
我看著他，心頭暖暖的。
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出我的羞赧，笑了笑：「沒事，拿著吧。」
我抱著衣服道謝：「謝謝哥哥。」
道別時，我拿出手機加沈商嶽的聯繫方式。
打算考完試後把衣服還給他。
後面，我好像是寄出去了。
我從久遠的回憶中回到現實。
沈琛和沈商嶽長得不太像。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頓了頓。
就朝陳虞走去。
高考時的意外，讓我全程處於緊繃狀態。
我沒太注意到沈商嶽的長相。
只隱隱記得是個帥氣的哥哥。
他那會留著板寸，氣質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高考結束後，我問他要了地址把衣服給寄出去。
後來，記憶漸漸模糊。
我把一面之緣的沈商嶽給遺忘了。
十年。
我們又見面了。
這一次，我一見鍾情。
可惜我沒能記起來他。
他卻第一眼就認出了我。
難怪我要聯繫方式時他態度驟然冷了下來。
氣我呢。
我問陳虞：「沈琛和沈教授是兄弟嗎？」
她意外我居然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
不過她說：「是堂兄弟。」
我了然的點點頭。
看陳虞對沈琛的態度，我大概有數了。
見閨蜜眼巴巴的望著沈琛，我安慰地抱了抱她。
陳虞不是我的情敵，是我閨蜜的情敵。
17
聚會結束告別閨蜜後，我給沈商嶽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通。
擴音器裡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喂。」
我找了間附近的咖啡廳坐下。
對著電話另一端的沈商嶽說；「我喝醉了，你來接我嗎？」
「你讓我再追一下，你就答應。」
「可我追累了，我想讓你追追我。」
「你來我就默認你喜歡我答應交往了，你不來的話我以後會把你清出我的世界。」
「沈哥哥，我等你一個小時。」
沒等回復我就掛斷了電話。
我給沈商嶽發了個定位。
開始了等待。
半小時後。
有人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抬起頭。
沈商嶽穿著黑色外套，裡面絲質的白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
露出精緻泛紅的鎖骨。
冷冽的眉眼有一絲潮氣。
身上有濃郁的酒味。
看著是剛從酒局裡出來。
他垂著眼眸對我說：「顧薇茵，我來接你了。」
心臟雀躍著。
悸動著。
我迫不及待地撲進沈商嶽懷裡。
他來了。
他喜歡我。
答應交往了。
18
沈商嶽送我到家門口。
我邀請他：「要不要進來坐坐。」
他站在門口，緩緩搖了搖頭。
「我家貓會跳舞，你看看。」
門口的感應燈忽然熄滅。
黑暗中，沈商嶽溢出一聲輕笑。
「顧薇茵，我不是君子。」
「你確定要讓我進去嗎？」
我的回答是打開家門，讓沈商嶽進來。
剛把門關好，我就露出流氓本性了。
將沈商嶽推到牆上。
我笑著說：「沈教授，我現在強吻你算犯法嗎？」
燈只開了玄關處的黃色小燈。
沈商嶽垂眸看我。
低聲說：「不算。」
「我自願。」
我還沒付出行動。
腰上一緊。
就貼上沈商嶽熾熱的身軀。
他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扣住我的後腦勺。
溫軟的唇封住我驚呼的嘴。
溫柔又強勢。
步步攻掠。
甚至帶了一點野蠻的狠勁。
胸腔裡的心臟像要跳出來。
血液沸騰著，大腦暈乎乎的。
過了很久，沈商嶽才鬆開我。
我捂著唇，現學現賣。
嗔怒：「我沒答應你就親，沈教授你這是明知故犯。」
沈商嶽低低的笑了。
他將我抱入懷裡，溫熱的氣息落在我耳朵上。
「怎麼想起來的？」
我聞著他身上醉人的味道，說：「我今天去參加同學會, 見到沈琛了。」
沈商嶽輕歎，帶著懲罰意味咬了咬我的耳朵。
我問他：「所以你之前有在生我的氣是嗎？」
「嗯。」
我感到好笑：「你這人真是的，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非得讓我自己想起來。」
「我向你道歉。」
想了想, 我評價兩個字：「悶騷。」
沈商嶽鬆開擁抱, 看著我的臉說：「叫聲沈哥哥聽聽。」
「沈哥哥。」
這一聲哥哥像某個開關。
沈商嶽眼裡暗潮翻湧，卷起的千層浪鋪天蓋地地湧向我。
情欲的高潮點, 他啞聲問我；「你買的東西放哪了？」
我震驚：「你怎麼知道？」
回來的途中, 我藉口去藥店買東西。
沒讓沈商嶽跟Ṭû¹著。
我饞他很久了，想好今天一定把人給吃了。
沈商嶽笑：「你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我從口袋裡拿出小盒子。
沈商嶽接過去，看著外包裝皺起了眉。
「怎麼了？」
「小了。」
我驚訝又好奇：「這東西還分碼的呀？」
我以為這東西是統一的, 也沒細看, 就拿了最貴的。
沈商嶽被我逗笑出聲。
我惱怒的踢了他一腳。
「笑屁，我沒經驗又沒買過, 有啥好笑的。」
他哄著把我抱住。
說著道歉的話。
就在此時，大門響起了密碼聲。
下一秒, 顧子帆打開了門。
看著眼前一幕，他的眼神從迷茫到駭然般的驚醒。
「對不起，當我沒來過。」
隨後自己把門關上。
19
沈商嶽走了。
顧子帆立在牆角處，面壁思過。
「小姑我錯了, 我不是故意壞你美事的。」
「我不該沒調查確定事實就默認陳老師是沈教授女朋友。」
「不該在今晚來你家, 不該沒提前告訴你。」
「更不該在家庭群裡說你家裡有男人。」
「本人已知錯，望原諒。」
就一會功夫。
顧子帆把我的事情都在家庭群裡抖露了。
我是父母的老來女。
家裡兩個孩子，大哥比我大了十三歲。
小康家庭。
但我大哥爭氣，自己混成了富一代, 是個總裁。
大嫂是我的鄰居家姐姐, 待我和親妹妹一樣。
她和我大哥青梅竹馬，感情極好。
兩人大學一畢業就結婚。
很快就有了顧子帆同學。
顧子帆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妹妹。
我的家庭氛圍非常好。
現在家庭群裡被資訊刷屏了。
爸媽年紀大，用不太習慣社交軟體。
發語音在群裡，調查戶口似的問了一推。
大哥直接發話：【把人帶回家坐坐。】
大嫂開心極了, 發了一堆表情包。
順便問；【比徐天晨好看嗎？】
顧子帆：【我們教授可是比電影明星都帥！】
顧子晴：【速速發照片！】
我無奈扶額。
給沈商嶽發消息：【我家人想見見你。】
他秒回：【好。】
緊接著他給我發了一張剛洗浴完穿著浴袍的照片。
腹肌, 人魚線, 欲蓋彌彰。
隔了一會, 他又甩了一張訂單截圖。
【買了，這是正確尺寸。】
我臉色泛紅。
這人，多少有點不正經。
但我喜歡。
嘿嘿。
20
一周後, 我帶沈商嶽回家。
家裡人都很滿意。
一向挑剔嚴厲的大哥也難得說了句：「不錯。」
顧子帆對沈商岳有著天然的畏懼。
平日在家鬧騰得不行，現在表現得特別規矩。
狗腿的喊人家小姑丈。
還說我和沈商嶽的紅線是他牽的。
沈商嶽心情不錯，給了他一個大紅包。
見完我的家人, 第二天沈商嶽就帶我去他家。
他雖是家中獨子，但叔伯姑姑加起來人員不少。
沈奶奶很喜歡我。
一直拉著我扯閑。
嗔怪沈商嶽沒早點帶我回家見她。
沈琛見到我很驚訝。
我對他說：「還得感謝你, 因為你我才和沈商嶽有了交集。」
他笑了笑，祝賀我：「等你們的喜酒。」
見完長輩，沈商嶽帶我離開了沈家。
我累得攤在車裡的副駕座位上。
「好累, 腦子要呼吸。」
「比我畫一天畫還累。」
沈商岳開著車, 忽然說：「去我個人住的家嗎？」
他說這話時看我的眼神不太清白。
含笑的嘴角帶著鉤子。
勾得我心癢癢的。
現在是夜裡九點多, 他暗示很赤裸。
我精神為之一振。
「好，好啊。」
等紅路燈時，我起了逗他的懷心思。
指尖在他腿上點火。
他有了反應。
繃緊的下顎線是隱忍。
沈商嶽抓住我作亂的手腕無奈討饒。
我才笑著乖乖坐好。
綠燈後, 車速明顯要快了一些。
下了車，進了沈商岳家門。
一直維持著理性的他卸下了所有偽裝。
戲弄蟄伏的野獸，後果就是被狠狠拆入腹中。
討饒的人變成了我。
漫漫長夜。
有人在說歡喜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