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帶我參加宴會,我和他的白月光大打出手。
他把我從混戰中拽出來。
我頂著亂糟的頭髮冷眼看他:「你拉偏架?」
他沉默不語。
我摘下戒指扔到他臉上:「是我把你甩了。」
1
我是喬琛的金絲雀,跟了他三年。
他有顏有錢活又好,對我也大方,唯一要求就是不能拍吻戲。
為此我損失了一些戲路,也被很多人罵「假清高」。
但我不在意。
我這人向來安分守己,從不給他添麻煩。
只是我自己也沒想到,第一次添麻煩就添了個大的。
我把他剛回國的白月光給打了。
2
起因是喬琛讓我陪他參加一場宴會。
我向來融不進他們這些豪門貴族圈,本想拒絕,但在外地拍戲三個月沒見面,想見他也是真的。
所以還是去了。
不出意外見到了不想見的人,我下意識避開,但她們卻總是不願放過我。
我不過是到小花園透口氣,葉岑和程思思便跟了過來。
葉岑是喬琛的青梅竹馬,前幾年因為家族生意全家移民海外,近期才ṱũₘ回國。
而程思思是我的死對頭,慣常給我買黑通稿黑熱搜。
不成想兩人居然是認識的。
我坐在長椅上不想動,程思思抱著手指桑駡槐:
「今天不是宋總的訂婚宴嗎,怎麼什麼人都能參加?」
葉岑掃了我一眼,語氣平淡:「你拉我過來不是有話要說,就這?」
程思思沖她討好一笑:Ťû₎「岑岑別急嘛,裡面那麼悶,我們剛好出來透透氣,邊逛邊說~」
葉岑沒說什麼,輕靠在了水池邊。
「岑岑,你和喬琛是不是準備聯姻啊?」
「嗯,差不多定了。」
「太好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有些不長眼的人也該識相退場了。」
葉岑沒說話。
程思思還在繼續,我沒心思聽,轉身想走,但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停住了腳步。
「有些人不僅自己上不得檯面,連家裡也是一團糟,當初那個工程出事,害得多少人丟了飯碗,要我說負責人斷了一條腿都是報應。」
我往外走的腳步一拐,走上前扇了她兩巴掌,程思思捂著臉瞪我:「舒意,你瘋了吧?」
我冷笑:「背後嚼舌根就算了,當著我的面是覺得我不敢打你嗎?」
葉岑皺眉看我:「舒小姐,這是宋家,你這樣出格的舉動想過後果嗎?」
我眸光淩厲:「葉小姐,如果你爸媽被人這樣戳脊樑骨,希望你也能理智先考慮後果。」
葉岑沒說話,程思思卻伸手來拽我的頭髮,我們扭打在一起。
但我不知道葉岑是怎麼加入進來的,反正喬琛他們過來的時候,我們三個正打成一團。
喬琛黑著臉把我從混戰中拽出來。
我狼狽至極,對面葉岑情況卻好得多。
我冷眼質問喬琛;「你拉偏架?」
他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我摘下手中戒指砸在他臉上:「是我把你甩了!」
說完憋著一口氣跑出門,徑直鑽進了剛停下的計程車。
可到底沒忍住哭了出來,內心被巨大的委屈淹沒。
昨天剛殺青,我就懷Ṱù₂著滿腔想念來見他,沒說上幾句話就算了,被別人羞辱他還拉偏架。
手機不停震動,是喬琛的電話。
我接起,先發制人:「南灣苑的房子在我名下,一周內你搬出去!」
說完就掛了電話,把他所有聯繫方式全部拉黑。
狗男人,我跟他結束了。
3
我沒回南灣苑,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
洗完澡冷靜下來,才隱隱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敢把金主趕出去的金絲雀,我應該是頭一個。
現在我對喬琛是越來越膽大了,明明最開始我才是唯唯諾諾的那一個。
第一次見喬琛是在一個酒會上,我被經紀人逼著去討好一些大導和投資方。
我原本家庭條件也不錯,只是那段時間爸爸的工程出了問題,不僅斷了一條腿,還把家裡的所有積蓄都拿去賠給了工友。
家裡欠下巨額外債,爸媽每天焦頭爛額。
我想幫忙補貼家裡,被星探誆騙簽下了霸王合約,不僅沒有任何資源,還要被拉去陪酒。
我沒有違約的資本,靠裝病賣傻躲了幾次。
直到那次,不得不去。
推開包間,裡面坐著好幾位中年男子,主位的喬琛卻是一股清流,格外顯眼。
只是我剛去他就要走了,慌忙間我跟了上去。
我問他:「老闆,我能跟你嗎?」
他比我高出一大截,垂眸看我:「怎麼?我看上去最好惹?」
一堆人裡,他看上去最不好惹,但我不敢說。
我搖搖頭,誠懇道:「你長的最好看。」
喬琛嗤笑出聲:「我知道。」
我看出他的不耐煩,又憋出一句:「你最像好人。」
他似笑非笑:「那你看走眼了。」
然後他就走了,而我被經紀人拽了回去。
包間裡我被灌了很多酒,直到一個肥頭大耳的導演摸上了我的大腿,我拼命掙扎,撞翻了酒杯。
他甩了我一巴掌,罵我不識好歹,說著就來扯我的衣服。
情急之下,我撿起酒杯碎片紮進了他的大腿。
完事覺得自己肯定要坐牢了。
然後包間門被推開,喬琛立在門外。
他朝包間內掃了一眼,原本叫得像殺豬一樣的導演硬是停聲了。
「不是要跟我?還不過來?」
我丟下碎片撲進他懷裡,整個人抖得都站不住,直到他把我抱走了。
4
喬琛把我帶回了南灣苑。
夜晚我早就洗好了澡,卻一直在浴室不敢出去。
聽到他在外面打電話,是在解決今晚的事情。
等到說話聲停止,我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他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白襯衫解了幾粒扣子,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
我走到他面前,鼓起勇氣扯下浴巾,卻不敢抬頭。
他起身撿起浴巾又罩在了我身上,調笑道:「年紀不大,花樣挺多。」
我臉紅得像滴血,磕巴道:「我……我沒跟過人……不知道流程……」
「抬頭,看我。」
我死死捏住浴巾,壯著膽子去看他。
對面的人眉目沉靜,眼底掛著一抹玩味,迷人又危險。
「就這麼信任我?不怕我比他們還變態?」
心底一驚,我急中生智拍馬屁:「不會的,好看的人都善良。」
他笑出了聲,摟著我貼近,低頭吻了下來。
第一次接吻,我只感覺頭腦都是暈的。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嘴唇,輕聲蠱惑:「去睡覺,一個人敢睡嗎?」
我迷糊點頭。
「嗯?這就是你跟人的態度?」
尾音上揚警示危險,我一把抱住他:「不敢,要抱著睡。」
他滿意地把我塞進了被子裡,自己出去打電話了,半小時後回來摟著我睡下。
那幾天我每天都看新聞,但網上沒有任何關於我的消息。
一周後,我的霸王合同解約了。
喬琛給我安排了新的經紀公司和經紀人,而那個想潛我的導演在圈內銷聲匿跡。
這三年來,喬琛給我的資源都是最適合我的。
我穩紮穩打,從十八線女演員晉升為二線小花。
家裡的外債全部還清,爸媽也在老家開了個小店,仿佛一切都在積極變好。
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是越來越糟糕。
因為我對喬琛越陷越深。
他是我的金主,我卻總下意識把他當愛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也說不清楚。
愛上喬琛,實在太簡單了。
5
第二天醒來,才發現手機有幾百個未接通話,基本都是經紀人陳姐的。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回撥過去,陳姐的大嗓門把我困意全趕跑了。
「我的祖宗,你終於接電話了,翻天了你知不知道?」
「你昨晚到底幹了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我人都是蒙的,通著電話看了一眼熱搜。
舒意打程思思
舒意滾出娛樂圈
舒意退圈
昨晚和程思思的爭執被人拍了視頻,不過掐頭去尾,只有我突然ťŭ̀₌沖上去打她的幾秒鐘。
我閉了閉眼,跟陳姐說明了一下前因後果,包括我和喬琛斷了的事情。
畢竟,以後沒有金主給我撐腰了。
陳姐靜默半晌,歎了口氣:「這幾天你先休息,別看新聞,我會想辦法。」
掛斷電話我仔細看了下熱搜視頻,是一個很隱蔽的角度,看上去早有預謀,因為旁邊站著的葉岑都被裁掉了,畫面裡只有我和程思思。
評論全都是一邊倒。
【看舒意長的就是尖酸刻薄的樣,居然還敢打人,真當沒人敢曝光她。】
【聽說她背後有大金主,不然演技那麼差,這幾年資源卻一直飛升。】
【內部消息,大佬養的替身,現在正主回來她被踹了。】
看那幾條替身評論,就知道程思思又在引導輿論。
可我內心沒什麼波瀾。
要罵我就罵吧,吃這碗飯就該承受,只要別帶家人怎麼都行。
至於替身,純屬扯淡。
剛和喬琛在一起那會,他對我實在是太好了,以至於我都有些惶恐。
有一次飯局他來接我,我借著酒勁問他,我是不是長得很像他認識的某個人。
他把我圈在懷裡,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演戲演上癮了?替身?我不搞那一套。」
我得寸進尺問他還有沒有別人,他嗤笑:「我看上去很閑?」
得到肯定答案,我開心了很久。
喬琛也許不是真的有多愛我,也許是新鮮,也許是懶得換,無所謂。
至少我們在一起期間,沒有第三個人。
我可以不被愛,可以不被堅定選擇,但不能連最後一絲尊嚴也沒有。
6
因為突如其來的負面新聞,原定的一個綜藝行程也取消了。
現在每天我就待在酒店不敢出門,因為是真怕黑粉。
兩年前我演了個瘋批反派,那個角色又美又瘋,被我刻畫得入木三分,網友直呼我不像演的。
但我沒想到真有人把角色上升到演員。
有人趁我腿腳受傷期間,端了個馬蜂窩丟到我身上,試圖讓我毀容。
還好喬琛來的快,他把自己的西裝點燃驅趕馬蜂,幾十萬的高定就這麼霍霍沒了。
我甩甩腦袋,怎麼又想到了他。
拿起手機看未接電話,看微信消息。
清一色的好友鼓勵安慰,就是沒有喬琛的。
我後知後覺想起,我把他拉黑了,所有聯繫方式。
我跟自己賭氣,扔掉手機。
他本事那麼大,想找還會找不到嗎,就是不在意罷了。
坐在窗邊,我覺得自己又矛盾又矯情。
明知不可能,卻又下意識抱著期望。
我總感覺,他應該也是有點喜歡我的。
畢竟他也曾在萬家團圓夜,披著一身風霜來陪我。
跟喬琛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因為行程安排太緊,我沒有回老家,而是待在了南灣苑。
除夕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嚇得我從床上彈起來,拿了個檯燈悄悄打開門。
喬琛立在玄關處,肩頭還沾著雪花。
他看著我手裡的檯燈挑眉一笑:「大過年的,你就這麼歡迎我?」
我扔掉檯燈跳到他身上,本想問他怎麼突然過來了,但感覺他應該不想聽。
於是嘴裡的話拐了個彎:「怎麼我一想你你就出現了?」
他托著我往臥室走,在我耳邊調笑:「讓我看看哪裡想。」
屋外寒風肆虐,屋內熱氣氤氳。
等他洗完澡出來,我累得都快睡著了。
迷糊間他在我枕頭底下塞了個紅包,額頭也隨之印下一吻。
「舒舒,新年快樂。」
第一個沒有爸媽陪伴的新年,我也不曾孤單。
7
我在酒店待了三天,本來準備出門買點東西,順便轉轉,卻又被陳姐的消息給勸退了。
我打程思思的新聞發酵了幾天還沒壓下去,又被曝出了新的黑料。
那個被我紮了一刀的導演出來錘我,說我曾經試圖勾引他換取資源,卻又在事後攀上了新的金主。
金主是誰他不敢說,只說自己這些年被打壓被雪藏,還列舉了一系列證據,真假參半。
陳姐焦頭爛額,這新聞光憑她是壓不下去的。
「舒舒啊,你真的不能聯繫一下喬總嗎?跟他低個頭?這就是他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我沉默,鼻頭突然有些酸。
以前這種子虛烏有的新聞不是沒出現過,但在發酵前就被壓下了,這次卻越燒越旺。
我低聲說:「他不會管我了,他要聯姻,我這次跟他斷了正合他心意。」
陳姐歎了口氣:「這次的事情如果無法正向疏解,你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工作了。」
「沒事陳姐,等會我會發個澄清說明,大家愛信不信吧,我也不想陷入自證的怪圈。」
「這幾年謝謝你,是我連累你了。」
陳姐安慰了我幾句,說盡力想辦法,但我知道很難。
看了一下新聞,都在罵我。
【這種劣跡藝人怎麼還沒被封殺啊,好噁心。】
【之前就說她攀上了金主,不然就憑她那爛糟的演技,能混到今天的位置?】
【現在金主怎麼不管她了,估計膩了吧。】
【好好奇,金主到底是誰啊,瞎了眼看上她。】
【不是說金主有白月光嗎,她不會是三吧。】
【她爸好像還是黑心包工,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也有為我發聲的,但很快就被淹沒在如水的惡評浪潮裡。
我登上微博號,編輯文字。
「大家好,我是舒意,很抱歉因為私人問題佔用公共資源,但事情發酵至今,還是希望大家能夠明辨事情真相。
首先,我和楊導並無關係,也不存在勾引。
當初入行不懂事,被誆騙簽下霸王條約。
經紀人逼我陪酒,楊導想潛我,我抱著坐牢的心態用玻璃碎片紮了他大腿自衛,才能僥倖逃脫。
沒潛到我他不死心,轉而對其他剛入行的小姑娘下手,我不知道無辜的姑娘有多少,但我曾經救下兩個。
說這些不想表達什麼,只希望大家認清人渣。
被我救下的姑娘不必為我發聲,這樣爛糟的事情不值得被反復提及。
其次,任何惡意請沖我來,不要涉及我的家人,他們沒惹你們任何人。
如果嘴巴還是不乾淨,你說的一切我都衷心祈禱反彈。
最後,沒當過三,沒當過替身,現已分手。
感謝大家耐心看完。」
我避重就輕地寫了條聲明,發完就把手機關了。
靠坐在飄窗上,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感覺自己好疲憊。
8
不知不覺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那會我事業剛好在上升期,陳姐給我接的一部電影大爆,雖然我只是個配角,卻非常討喜。
於是又趁著熱度ťù₅給我接了綜藝和廣告,和投資方吃飯的時候遇到了老熟人,楊導。
他不當導演,改當製片人了,還改了名。
那天我經過,正碰上有個小姑娘從他的包間跑出來,衣衫淩亂。
我把小姑娘護在身後,舉起手機對著他,小姑娘說包間裡還有一個。
我把人都帶了出來。
他知道我背後是喬琛,不敢動我。
我知道這樣也許會給喬琛添麻煩,如果他不管我,我可能要有大麻煩。
但當時沒有時間想太多。
如果沒碰上,我管不了,但碰上了還視若無睹,我餘生難安。
那兩個小姑娘後面沒有消息,都退圈了。
後來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喬琛,以為他也許會責備我幾句,但他卻笑著說我脾氣見長。
最後只叮囑我下次做這種事不要一個人,因為狗急了也會跳牆。
我確實是有後怕的,但又隱隱有些硬氣。
這樣莫名的硬氣都來自喬琛。
剛入圈那會,沒名氣沒身份,和喬琛的關係也沒有太多人知道。
所以拍戲的時候經常被當作新人欺負,我不想惹麻煩,想著說我兩句我也不會少塊肉。
後來有一次喬琛來探班聽見了,他把那個蛐蛐我的場務叫到面前,讓我罵回去。
一開始我不好開口,他給我開了個頭,我順著他的話一句一句罵回去,罵到後面越來越起勁,最後是被喬琛拖走的。
那天他也是帶著笑意看我。
「憋著這口氣回去偷偷長結節?」
「我不能每天在,以後誰罵你欺負你,你就還回去,還不回去的來告訴我。」
「我都沒給你委屈受,你還自己在外面受氣?」
那天的喬琛,眉清目朗,眸光閃爍著熠熠光輝。
我的心間像是被撕了一道口子,傾瀉而出的是一腔愛意。
9
思緒回籠,我是被陳姐電話吵醒的,醒來時臉濕了一大片。
擦乾淨臉,接電話,陳姐語氣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舒舒啊,我的寶貝,你是不是誤會了你和喬總的關係啊?」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是不是還沒上網?快去微博,喬總親自下場手撕黑粉,帥的我想死。」
「如果他跟你求婚,你一定要答應好嗎,算我求你,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只求你倆牢牢鎖死。」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我一臉蒙圈地打開微博,發現熱搜全變了。
金主 喬琛
喬總手撕黑粉
想要喬總的嘴
喬總別太愛了
然後就是我那個聲明的熱評第一,是喬琛頂著喬氏集團認證的帳號給我評論:
【有時間發小作文,沒時間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分手?舒意,你好樣的。】
這評論看得我脊背都一僵,仿佛看見了喬琛咬牙切齒的模樣。
我又去翻那些熱搜,發現喬琛在網上跟黑粉掰頭了好幾輪,大獲全勝。
黑粉:【這女人勾三搭四,還好意思拉黑喬總。】
喬琛:【怎麼?沒拉黑你你嫉妒了?】
黑粉:【笑死,主動勾引說別人潛規則,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
喬琛:【來,你先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黑粉:【就算潛規則是真的,那她之前打思思,霸淩同行難道不是真的?】
喬琛:【我讓她打的,你有疑問你跟我說。】
黑粉:【還分手,笑死,大佬就是跟她玩玩,不會真以為要娶她吧。】
喬琛:【我不娶她難道娶你?】
黑粉:【這號也太活躍了,不會是舒意買的水軍吧。】
喬琛:【綠峰大廈,跟前台報你網名,來辦公室聊。】
黑粉:【我不管舒意就是賤就是不要臉就是噁心。】
喬琛:【@林助理 十分鐘查到他的全部資訊。】
……
這灘水算是被喬琛徹底攪渾了,黑粉被他懟得自閉,最後達成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言的盛況。
然後就是 cp 粉過年。
【喬總實力護妻,帥死誰了我不說。】
【那些看舒舒笑話的,都死都死都死。】
【喬總:我就在這,我看誰敢罵我老婆。】
【我的媽呀,這兩人要生孩子顏值得多逆天。】
我都看愣了。
悄悄勾起唇角,手機卻彈出一條最新評論。
【開門。】
我一僵,扔掉手機趴在貓眼上看,喬琛就站在門外。
10
心臟砰砰砰砰跳,打開門。
喬琛垂眸看我,帥得一塌糊塗。
我想說話,眼淚卻不受控往下掉,就站在那裡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他愣了一瞬,抬手來給我擦眼淚。
動作輕柔,嘴巴卻不饒人。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倒先哭上了,道德綁架算是讓你玩明白了。」
他拉著我進門,在沙發上坐下。
我偷偷瞟他,心裡高興,嘴巴又ṱù₂硬:「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把西裝外套丟在一邊,一邊挽袖子一邊說:「先來說說拉偏架的事。」
一說我又來氣,坐得離他遠了些,小聲嘟囔:「就是你拉偏架,有什麼好說的。」
他冷笑道:「我是拉偏架,我哪次偏的不是你?」
「你打的那麼忘我,程思思美甲就快劃你臉上了都不知道,我不把你拉出來你臉都要花。」
「平常長個痘都要嗷嗷一整天,臉花了不得哭得把家淹了?」
我愣住了,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一時間覺得自己沒理,又不想認輸。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
喬琛又是一聲冷笑:「是我不說還是你不聽?」
「我追出來的時候你人都跑沒影了,平時來找我倒不見你這麼積極。」
「還讓我搬出去,舒意,跟人跟到一半,再把金主趕出去的你是頭一個。」
我底氣越來越不足,還是梗著脖子跟他吵。
「那你這幾天都不來找我,前幾天被網暴你也不管,你不就是忙著聯姻嗎?你還來找我幹什麼?我可不當三。」
他一把把我拽過去,捏著我的臉,眉目發沉。
「誰跟你說我要聯姻?」
「是我給你的資源太差,還是哪次送你的禮物拿不出手,才讓你覺得我要出賣婚姻去拉資源?」
「他們都這麼說……」
「你聽這個說,聽那個說,就是不聽我說,是不是皮癢?」
我往後一縮,掙脫了他的鉗制。
「你還是沒說你這幾天去幹嘛了。」
他看著我歎了口氣:「去美國出差了,有個項目崩盤了,過去接手。」
「一開始沒管是知道程思思搭上了楊導,等著她把料爆完一鍋端。」
「這幾天怕有黑粉來找麻煩,酒店附近都安排了保鏢。」
「還想聽什麼?來,一次性問完。」
我終於問出了心底最深處的問題:「你會娶我嗎?還是只想我一直當你的金絲雀?」
喬琛沉默了。
我心也涼了半截。
11
然後他說:「這兩者有衝突嗎?」
「你想待著就待著,想出去就出去,我什麼時候干涉過你?」
我垂眸:「但我選的情侶對戒,你從來不戴。」
喬琛拿起丟在一旁的西裝外套,從胸前左側口袋摸出兩隻情侶對戒。
那是我去坎城走紅毯時偶然看見的,不是什麼品牌,就是路邊一個老奶奶的手工製品,不貴,卻是獨一無二的。
我看著喜歡就買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基本都會戴著,但他一次都沒戴過。
「我沒戴是因為你不想公開,這個對戒又太特別,所以每天都會放在西裝口袋裡。」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眸光深邃。
「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結婚,只能旁敲側擊帶你去參加訂婚宴,看看你的反應。」
「要是你還不想,晚兩年也行。」
「你倒好,長點脾氣全使我身上了。」
「你在外面不是挺禮貌的?怎麼就對我齜牙?你還殺熟?」
他語氣越來越低,我一抬頭正對上他幽深的雙眸,眼底淌過熾熱的柔情。
他把我摟進懷裡,輕輕拍了拍我的背:「不鬧了乖乖。」
我回抱住他,輕輕嗯了一聲。
說不清心底的感受,只是有些後知後覺。
這幾年被偏愛的太久,愛意源源不斷滋生出佔有欲,以至於受不了一丁點他不再偏向我的可能,哪怕一次都不行。
我承認我就是恃寵而驕了。
12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陳姐的資訊,不僅之前的綜藝節目正常上,還多了好幾個商務。
我偷偷看了一眼熱搜,全是好奇【開門】後續的。
公關團隊把注意力全部往磕 cp 的方向引,對之前的黑料暫時還沒做出回應,應該是在等一個時機。
我和喬琛一起回南灣苑,就正大光明地牽著手往外走。
以前還會想著避嫌,現在也是沒必要了。
路上一直有人在拍照,但都挺友好,喬琛也沒說什麼。
我以為昨天那事應該算翻篇了,沒想到回了家還能再殺我個回馬槍。
別墅裡喬琛的東西全沒了,衣物,手錶配飾,洗漱用品,所有。
關鍵是我根本沒反應過來,還以為家裡遭了賊,一度好奇為什麼只偷他的不偷我的?
喬琛看著我似笑非笑。
「你不是讓我一周內搬出去嗎?我哪敢不聽啊,說不定哪天我的東西就出現在了大馬路上。」
「畢竟我又沒交房租,也沒房產證,哪裡有資格住這個大別墅。」
聽聽這酸裡酸氣的話,我真是無地自容。
他搬出去是怕我不願回來,現在整這一出就是想捉弄我。
我知道自己沒理,也配合地拉著他袖子讓他搬回來。
當天下午所有東西就都復原了,我狗腿地把他的領帶按顏色重新分好類。
喬琛去了公司,我待在家裡惡補綜藝,畢竟馬上就要去當嘉賓了。
沒想到會接到葉岑的電話,她約我吃晚飯。
13
因為最近關於我的新聞鬧的沸沸揚揚,葉岑親自來南灣苑接我,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喬琛說你以前被黑粉蹲過,還是小心點好。」
她態度逆轉的太多太快,我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直到在餐廳坐下,她端起酒杯敬我。
「舒小姐,以前聽信別人一些讒言,對你有些誤會,給你帶來了麻煩和傷害,今天鄭重向你道歉。」
我心下了然,一定是程思思跟她說我的壞話,導致葉岑對我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
我不是個忸怩的人,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一頓飯下來,我發現葉岑真的蠻好相處Ṱü⁵的,為人爽快又坦誠,跟我很合拍。
我問她為什麼突然對我改觀,她說這幾天網暴的評論她都看了,很多都是莫須有的,一看就是有人在操縱。
尤其是那些說喬琛把我當成她的替身的,葉岑說著都笑了。
她和喬琛還有宋家兩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父母輩關係也很好,但她和喬琛就是純革命友誼。
之前父母有意讓他們聯姻,葉岑沒有喜歡的人,事業心又強,她對婚姻無所謂,對事業有助力當然最好,所以沒發表什麼意見。
她原本以為喬琛和她一樣,但知道他並不想聯姻後就果斷放棄了這個決定。
再加上前段時間去探班程思思,發現她在片場耍大牌,反而很多場工說起近期新聞,都在為我抱不平,說我親切,和大家關係都融洽。
她這才感到事情或許不一樣。
我內心感慨,與人為善還是會被善良回饋的。
吃完飯後葉岑本想找代駕,沒想到卻碰上了喬琛和宋家兩兄弟,他們也剛吃完飯出來。
我向宋時道歉,那天在他訂婚宴上打架,實在是不太禮貌。
他淡淡點頭,讓我不必介懷,說了兩句就先走了。
宋清邀請我們去他的酒吧坐坐,眼睛卻一直盯著葉岑。
我看著他們倆明顯不對勁的氣氛,大聲說:
「葉岑喝了點酒,就不去了吧,給她叫個代駕。」
宋清立刻上前:「我送她。」
我沒管他們怎麼拉扯,拽著喬琛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喬琛:「他倆是不是有情況?」
喬琛捏著我的手把玩:「你能不能多放點心思在我身上?」
「他們自己會談,不用你操心。」
我看著他:「你不膩嗎?」
他愣了一瞬,升起後座擋板,把我撈過去,又是危險的上揚語氣:「你就膩了?」
「舒舒,我看你真是皮癢了。」
我勾住他脖子,笑得眉眼彎彎:「不膩,一輩子都不膩。」
他在車裡什麼都沒說,只隨意笑了笑。
但我在臥室裡哭叫了一整晚。
14
三天后,公關團隊正式澄清之前的黑料,每一件都列出了清晰的證據。
而程思思那邊也曝出了多樁醜聞,不僅被包養,和楊導勾連,甚至有很多被潛的小姑娘都是她搭的線。
證據清晰,有條有理,程思思徹底翻不了身。
我看著那個打架的完整視頻,頓時覺得葉岑是真慘。
我一直不知道她是怎麼加入混戰的,看了視頻才發現她被程思思拽過去,擋了我好幾個耳光。
我在微信上一邊笑一邊跟她道歉。
微博上風向逆轉,罵過我的人都開始跟我道歉。
輿論的風一陣一陣的,我實在提不起興趣。
但翻著翻著就看見一張照片。
畫面裡我正穿著單薄的裙子在吊威亞,而喬琛拿著羽絨服站在一邊等我,神色溫柔。
照片有點糊,看得出已經拍了很久,我那會還有些青澀。
照片配文:【我哭死,原來喬總兩年前就愛慘了。】
我看著照片,一下就想起這是我剛出道半年的時候。
零下三四度,要穿著單薄的古裝拍外景,為了飄逸還要用鼓風機。
拍了幾天後我就發燒了,迷迷糊糊給喬琛打電話,當晚他就過來了。
第二天剛好沒我的戲份,他在酒店裡照顧了我一天。
我好了一些,但後面還有幾場外景。
我是個新人,不想耽誤進度,喬琛也沒說什麼,只每天拿著羽絨服在一邊等我。
每拍完一條他就把我裹在他和羽絨服中間。
他待了三天,直到我的外景全部拍完才回去。
那年的冬天特別冷,但我只記住了他乾燥溫暖的懷抱。
我看著照片傻笑,默默點了保存。
15
新聞熱度漸漸過去,仿佛一切都在平息。
我的工作也在繼續進行,最近的就是去參加一檔戶外熱門綜藝。
正在化妝的時候,後臺突然響起了消防警報,有濃煙開始擴散,周圍突然亂糟起來。
推搡之下,我被人拽進了一個小雜物間。
是程思思。
她穿了件兜帽衛衣,神色憔悴,嘴角還有淤青。
我不動聲色觀察了一下,她手上沒拿什麼東西,仿佛只是想找我聊聊。
「舒意,你很得意吧?資源,名聲,愛情,所有都風生水起。」
她堵在門邊,我找了個離她遠點的紙箱子靠著。
「沒什麼好得意的,工作,生活,不就這樣嗎?」
程思思看著我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
「你應該不記得我了吧,我和你是同一批被送去陪酒的,但你最後被喬琛帶走了,而我永遠留在了那個房間。」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喬琛看上的是我,是不是一切會不一樣?」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憑什麼你可以得到一切,我卻必須要承受這些?憑什麼?我只是想給我弟弟賺點醫藥費……」
我一時間有些恍惚。
確實不記得程思思,那晚包間內有幾個女孩,但具體是誰我根本來不及看清。
我看著她:「你弟弟怎麼樣了?」
程思思昂著頭,擦了一把眼淚:「死了。」
「還沒等我混出頭,他就病死了。」
我看著窗外,歎了口氣。
「我確實比你幸運一點,如果我沒遇見喬琛,我不一定有你做的好,還能堅持混到二線小花的位置。」
「但我能確定一點,既然我已經深陷泥潭,無法自救,無論如何不會拉別人下水。」
程思思突然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那些通過她牽線,永遠被關在那個小包間的姑娘們。
「你懂什麼?如果我不做,早就成了棄子,現在爛在哪裡都不知道。」
我沒說話,不動聲色摸到了門邊,程思思看著我,沒有阻止。
我打開門,聽見她一聲歎息。
「人跟人的命,總歸是不一樣的。」
我頓住腳步,回身看她,她在我腳邊丟下一個信封。
窗外的風卷起她的長髮,她眼睛通紅,卻笑的張揚。
「舒意,我真的很討厭你,但也只有你會幫我,你看,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滑稽。」
「我不後悔,也不會自省,我只是希望那些畜生都死。」
說完她便踩著箱子跳了下去,而我怔愣間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卻淚流滿面。
16
程思思死了。
她最後留給我的信封,是一張長長的名單。
裡面記錄了這幾年參與皮肉生意的大部分人員,從霸王合約到強制陪酒,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產業鏈。
我報了警,也把名單公開,最後署名是程思思。
這件事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和高度重視,警方也迅速立案,相關涉案人員都被一一查處。
很多人開始緬懷程思思,也有很多人並不買帳。
我沒有再繼續關注。
我沒經歷過她的痛苦,也無法認可她的行為。
但我希望,那晚被關在小房間的姑娘可以自由。
17
生活和工作按部就班的繼續。
半年後,我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獎。
但我沒想到,給我頒獎的人是喬琛。
他一出現全場都沸騰了,不僅粉絲,連台下的演員和主持人都在集體磕 cp。
他把獎盃遞給我,眸光含笑。
「恭喜舒小姐,祝願未來的演藝生涯一路長虹。」
又是一陣歡呼浪潮。
我接過獎盃,眼眶有些發熱,緩了幾秒鐘才發表感言。
上臺領獎時是和另一位男演員一起,下臺的時候他條件反射伸手扶我。
喬琛掃了他一眼,他突然瞪大眼睛縮回手, 趕忙先走了。
我走到喬琛身邊, 跟他一起下去。
好笑地問他:「你嚇人家幹什麼?」
喬琛摟著我往前走,面不改色:「我嚇他什麼了?我就是看他手挺白。」
我:……
坐在座位上我偷偷看了一眼熱搜,果然微博已經翻了天。
剛才那位男演員縮手的動作被製成動圖, 瘋狂轉發。
也有眼尖的網友發現,我的戒指並不是品牌方贊助,紛紛猜測喬琛是不是已經求婚成功。
其實我們已經領證了。
上周某一天,一覺醒來我發現手上多了個戒指, 不是之前買的那一對。
我問他怎麼不用我之前買的, 好歹是天上地下僅此一對。
他一邊戴手錶一邊說:「這也是天上地下僅此一枚。」
「不喜歡?」
其實我很喜歡, 卻故意問他:「不喜歡能換嗎?」
他笑著在我腰上捏了一把。
「你今天努努力再長十個手指頭, 我給你戴滿。」
「小財迷。」
那天我有活動耽誤了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去領了證。
頒獎典禮已經結束, 喬琛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眼眸含笑。Ṫű₋
「回家吧,喬太太。」
(全文完)
番外:男主視角
養的小貓最近脾氣見長,齜牙的次數越來越多,好歹是養熟了。
比起以前總是一味順從,生怕惹麻煩的樣子, 現在這樣倒是更生動。
唯一頭疼的就是演戲演傻了, 滿腦子白月光替身梗, 以後給她的資源還是要少點這樣的糟粕。
三個月沒見, 好不容易回來了,話沒說上幾句就被宋清拉去談心。
真煩。
喜歡葉岑就四個字, 二十幾年愣是張不開嘴,活該他哥都結婚了, 他還單身。
本想借著父母間的聯姻消息推他一把,我預設了消息流出。
他有沒有進展我不知道, 我差點把自己坑進去。
小貓氣得連戒指都扔了,扭頭就跑。
等我撿起戒指追出來,人都沒影了, 唯一接的一通電話是叫我搬出去。
還好,還知道趕我出去, 而不是自己偷偷受委屈。
本想直接去找她, 美國的項目卻在這時候出問題, 不知道養這一群人是幹什麼吃的。
我連夜飛了美國,臨走前交代林助理關注她的消息。
小林還算有點用,知道黑料一出就要安排保鏢。
我看了完整視頻,查了一下程思思,知道她還有後手就先沒管。
這下小貓肯定要在酒店偷偷哭了。
難辦。
穩定局面都是幾天後了, 我立刻飛回國。
真不知道她粉絲戰鬥力怎麼這麼弱,一個兩個的都罵不贏,被黑粉死死壓制。
這點小事還要我親自出馬。
建議粉絲都來我這報個班, 進修一下怎麼懟黑粉。
聯繫方式都在小黑屋關著, 我只能微博聯繫她。
好歹是見上了。
小貓眼睛都哭腫了,這三年加在一起也沒這麼哭過。
我忍住了先去哄她的念頭。
這事過不去她會一直惦記,還是要一件一件說清楚。
看她一邊心虛一邊吵架,明明愛得要死還要嘴硬的樣子, 還挺可愛。
也挺頭疼。
她總是聽很多人說,就不願聽我說。
我給她養出來的脾氣,最後全用我身上了。
不過總算是哄好了。
小貓還是笑著最可愛。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