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狐貍精,意外睡了京圈太子爺,準備告訴他之際,看見彈幕。
【寶寶還傻樂呢,謝晝要知道昨晚是你,你就完啦!】
【妹寶跑太快了,謝晝醒來沒看見小狐貍,以為自己睡了別人,現在在消毒水裡泡著消毒,再讓他多泡泡,我愛看。】
【樓上你好壞,謝晝報複心這麼強,被他知道真相妹寶不得可憐兮兮求饒,嗚,小狐貍會壞掉吧。】
【妹寶是狐貍精,她樂在其中。】
我:?!
胡說八道!我才不會樂在其中!!
害怕彈幕說的成真,我連夜跑路留下紙條。
【我誤食老鼠藥,死掉了,不要找我了嗷——梁瑚瑚。】
三天後,我搖著狐貍尾巴漫展 COS 妲己。
尾巴忽然被人抓住。
「寶寶,老鼠藥毒得死小狐貍嗎?」
1
我叫梁瑚瑚,是一只狐貍精。
別的狐貍精老幹吸別人精氣的事,我不幹。
我是一只遵紀守法的好狐貍。
好吧,不是因為我遵紀守法,而是因為我想幹壞事也幹不成。
自從被謝晝撿到後,他看我比看犯人都牢。
而今天,家裡來客人了,是謝晝的朋友。
男的,長得很帥!
以我狐貍精的標準來看,他精氣十足,肯定能滋補我。
半夜,我偷偷摸摸從房間鑽出來,溜到客房門口。
手搭上把手,輕輕轉動。
啪——
門被打開,一道陰影從後將我覆蓋。
男人溫暖幹燥的手掌包裹我的手背。
「小狐貍,已經淩晨一點了,來客房做甚麼?」
我被嚇了一跳,沒維持住人形,唰一下變回了狐貍。
我飛機耳,想跑,被來人揪住後脖頸。
「梁瑚瑚,晚上不許亂跑。」
可惡啊,他怎麼醒了。
我出門的動靜明明很輕的。
「嗷嗚嗷嗚。」
我沒有亂跑,我是有目的地跑!
謝晝不聽,把我提回他的房間,塞進被窩。
ẗů⁻我耷拉腦袋悶悶不樂。
他命令:「變回人。」
要求真多。
他是飼主他說了算。
我變回人形,他捏捏我的耳朵,親我的額頭,嗓音沙啞。
「真乖。」
他把我攏進懷裡,玩著我的尾巴。
「睡覺,再亂跑把你鎖起來。」
我咬他下巴:「哥哥不可以鎖我!」
他眸色沉沉:「那就別亂跑。」
壞謝晝,都說了沒有亂跑啦。
2
這樣的事發生好多次了。
我每次想偷偷吸點精氣,都會被謝晝抓住,然後塞回他懷裡。
現代靈氣衰退,我無法自己修煉,剩下一條路還被他堵死。
長此以往,我的能力越來越弱,現在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了!
要知道我以前可不會一嚇就變回原形。
我坐在他懷裡搖著尾巴,謝晝舀了勺海鮮粥喂我。
「哥哥,我不想喝海鮮粥。」
他揉我的臉:「想喝甚麼?」
「想喝……」
我星星眼:「哥哥你幫我找個對象好不好,求求哥哥啦。」
謝晝說,外面的男人髒,可能有好多亂七八糟的病會傳染給我!
狐貍抵抗力沒有人強,我被傳染會一命嗚呼。
我不相信,想要嘗試,次次以失敗告終。
既然他怕我生病,那讓他幫我找一個幹淨的就好啦。
我眼珠子亂轉,眨巴眨巴求他:「哥哥我快要維持不住人形了,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一定不忍心瑚瑚徹底變回小狐貍的對吧,拜托拜托。」
他盯著我,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甚麼。
他放下勺子,大掌揉我的腦袋:「還能維持多久?」
「一個星期!」
騙他的,我還能維持一年。
可是我好餓好餓。
我蹭他的掌心,毛茸茸的尾巴卷上他的手臂:「哥哥,求你。」
謝晝的嗓音徹底啞了。
「等我公司的事忙完。」
我眨眼:「為甚麼要等忙完?」
「忙完我時間多。」
嗷,時間多,可以替我多挑挑對象。
我高興抱住他,親他的臉頰:「哥哥最好啦,哥哥我愛你!」
「我也愛你。」
3
我忍了三天,明天哥哥就忙完了。
今晚他要參加最後一場宴會。
宴會需要女伴,他帶上了我。
他有他的工作要談,我跑去小蛋糕嘰裡咕嚕吃著,邊玩游戲等謝晝。
我都通過三關了,他怎麼還不來找我!
我滿廳找他。
好在找到了。
謝晝在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話,男人身邊跟著一個年輕的女生。
男人嗓門大,我聽見他說:「這是我幹女兒,她仰慕謝總已久,今天聽說謝總在,求著我帶她一起來。」
謝晝唇瓣微動,像是在回答。
他聲音不大,正常說話。
我聽不見。
好急,急得耳朵要冒出來了!
還好我忍住了,我提起裙子,跑去他身邊挽住他的手,小聲對他說。
「哥哥,我要變成小狐貍了!」
唔,謝晝喝酒了。
我聞到了酒味。
對面的男人詫異:「這位……」
謝晝握住我的手掌:「瑚瑚黏人,林總見笑了。抱歉,瑚瑚身體不舒服,我先陪她回去了,你們隨意。」
宴會在酒店舉行,上了樓就是酒店房間。
電梯上,謝晝不停松領帶,呼吸聲越來越重,我好奇:「哥哥你很熱嗎?」
他甚至不看我,壓低了聲:「閉嘴,別說話。」
我:?!
他甚麼毛病,突然兇我。
生氣。
我甩開他的手,自己去角落裡長蘑菇。
謝晝竟然不來哄我。
電梯到樓層,進了房間,他突然把我抱起來,大跨步走向大牀。
我被扔了上去。
屁股在柔軟的牀墊上震了震,我揉著屁股:「哥哥不許亂扔我,屁股疼嘛。」
他扯掉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俯身而下,離我好近。
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他到底喝了多少。
謝晝喉結滾動:「瑚瑚……」
我迷茫歪頭:「哥哥你是不是喝醉啦?」
我直起上半身興奮道:「我去給你煮醒酒湯,我上次特意學了你還沒試過呢!」
他指尖撫摸我的臉頰。
又輕又柔。
好癢。
我本能避開。
「哥哥,你怎麼了?」
他眼神清明了一瞬,又把我抱起來。
這次把我扔出了臥室,還附帶一張隔壁的房卡。
他聲音壓抑極了。
「出去,別再來找我。」
!!
都說了不許亂扔我。
壞謝晝!
4
我在隔壁房間牀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哥哥剛才的狀態看起來很奇怪。
他不會出事吧?
我用法力開了透視,偷看隔壁的畫面。
果不其然,看見一向穩重自持的哥哥坐在地上,面色潮紅,意識不清醒,看起來像是發了高燒。
他是不是不想讓我擔心,所以才把我趕出來?
我急死了,連忙去敲門,可是ƭṻ⁵哥哥不開。
我回到自己房間,一咬牙,用最後的靈力在牆上開啓通道,進了他的房間。
嗚,這是我最後一點靈力,這下真的要在一周內變回小狐貍了。
沒空糾結,哥哥要緊。
我連忙跑去臥室。
哥哥發燒已經發得不清醒了。
我蹲在他身邊,輕拍他的手臂。
原本毫無動靜的人突然暴起,掐住我的脖子。
「滾出去。」
滾不出去了!!
我艱難出聲:「哥,哥哥……是我。」
掐住我的手臂力氣減弱了。
布滿血絲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我。
和他清醒時完全不一樣。
平時哥哥就算生氣也是溫柔的,此刻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他挑起我的下巴,強迫我和他對視。
「瑚瑚?」
我連忙點頭:「是我。哥哥你生病了,我帶你去醫……嗚!」
他的臉瞬間放大,他的唇好燙。
和親我額頭給我晚安吻時一點也不一樣。
被他攻城略地,徹底侵占。
與此同時,一小股精純的靈氣隨著他的吻渡來。
我睜大眼睛。
忘記了。
哥哥也是男人。
我突然想起來,我從山裡跑出來,就是因為當時看見哥哥身上燿眼的金光……
可他說我是他妹妹欸。
是妹妹!
兄妹不可以這樣的。
兄妹真的不可以這樣嗎?
可以嗎?不可以嗎?
我腦子亂亂的。
沒等我想清楚,裙子不翼而飛。
謝晝啞聲:「瑚瑚,聽話。」
不對啊,我為甚麼要聽他的!
可他已經在誇我了。
「寶寶真乖。」
我咬唇:「不許老讓我變成這樣。」
他沒回答我,而是問:「寶寶是不是很餓?」
是很餓。
很餓,很餓。
沒有靈力了,我會徹底變回小狐貍。
嗚嗚嗚,我好不容易才修出人形!
我眼巴巴點頭:「嗯嗯!」
謝晝的喘息更重了。
他的嗓音沙啞得要命:「寶寶……」
5
「嗚……」
早上我醒來,生氣極了。
「謝晝,你混蛋!」
我挪了挪身體,想起來。
啊啊啊,等他醒了我要打死他!!
我趴在他胸口,尾巴晃啊晃。
還不起牀!
壞東西。
我玩著他的頭髮,想把他拽醒。
忽然,眼前飄過一堆奇怪的文字。
【欸?怎麼馬賽克了?】
【啥啊,好不容易進來就讓我看馬賽克?】
甚麼東西要打碼?
我低頭,看看自己,看看謝晝,拉上一邊的被子,把我倆遮得只剩腦袋。
【好了好了,沒有馬賽克了。】
【臥槽,美顏暴擊,這是小狐貍嗎?狐貍耳朵沒收回去也太可愛了!!】
【天殺的男主吃得也太好了,小狐貍這副被狠狠疼愛的糢樣看得我幻肢發硬。】
我歪了歪頭,這些字是在說我嗎?
我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小狐貍了。
嗯,肯定說的我!
它們誇我可愛!
我尾巴高興地在被子裡亂搖,想起來我是人不可以這樣,我把尾巴耳朵收回去。
都有人出現了,謝晝還不醒。
我掐他的臉,正準備掐醒。
文字又刷屏了。
【寶寶這是準備把男主叫醒嗎?】
【天哪,笨寶寶還不快跑,把他叫醒會完蛋的!他會把你狠狠……】
甚麼!
我會完蛋?!
我不可以完蛋!
我剛吸收了精氣,我還沒修煉呢!
我低頭看看還沒醒的謝晝,又看見自己身上這副糢樣。
壞了!
哥哥不許我去吸別人的精氣,肯定更不許我吸他的!
我確實會完蛋哦。
我用法術清掃謝晝房間裡所有痕跡後,重新在牆上開門回自己房間。
我揉著凸凸的肚子,開始修煉。
別管啦,先修煉一下。
6
九點出頭,我的房門被人敲嚮。
我慢吞吞挪到門口。
敲門的是謝晝。
他開門見山:「瑚瑚,昨晚是你嗎?」
我裝傻充愣:「啊?甚麼?」
「昨晚來我房間的是不是你?」
聽到這問題,我抱怨:「是我啊。」
他握緊我的手臂:「我會……」
「我昨天把你送回房間,你幹嗎把我扔出去呀,後面我去找你你又不給我開門,討厭死你了。」
【小狐貍演技怎麼這麼好,說得我都要信了。】
【妹妹說的是真相,哪需要演技。】
【哈哈哈看謝晝,他要碎了,林雪在他醒來之前進了他房間,假裝自己是昨晚的人,謝晝不相信跑來問妹妹,這下好了,妹妹滿嘴胡說八道。】
我眼珠子轉了一圈。
林雪又是誰?
我沒想上多久,昨晚見過的女生出現。
她挽著她父親的手,楚楚可憐:「謝總,我昨晚只是想來拜訪您,可您……」
她ŧûₔ超不經意露出脖子上的紅痕,向我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不祈求您對我負責,只是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她嘰裡呱啦講。
欸?
可昨晚是我在呀?
謝晝眉頭緊鎖,對我解釋:「瑚瑚昨晚的事還沒調查清楚,我沒有背叛你。」
我獃了獃:「嗷。」
奇怪耶。
怎麼就上升到背叛我上了?
聽不懂。
不過……有人給我頂替,是不是我就不會完蛋了!
我關上門,不想聽他們說話,回房間傻樂。
【笑笑笑,寶寶你到底在笑甚麼?我怎麼不能理解你的腦回路。】
【補藥罵寶寶啊,她只是一只小狐貍,小狐貍笑笑怎麼了!】
【別管妹妹笑了,妹妹一聲不吭關門,門外謝晝以為妹妹覺得他髒,找酒店服務要了消毒水,我擦,消毒水洗澡不會洗出問題嗎?】
【沒事沒事,樓上別急,我看了故事梗概,這酒店有監控,男主身邊還有能人異士,馬上就能查出真相。】
甚麼!!
會查出真相?
不可以啊——
謝晝最討厭別人騙他了!
他肯定會揍我,我會被扁成狐貍泥的!
我打了個寒戰。
好恐怖。
我趕緊收拾酒店裡的東西,還好我吸收了足夠多的精氣,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擔心變回人形啦。
我要跑掉,自己去快活!
把需要的東西掃蕩一空,我拖著行李箱去機場。
給謝晝發消息時,我猶豫了一下。
彈幕攛掇我發【哥哥好髒,不許傳染給我,我先走了】,可是這樣很傷害他哎?
我想了想,大發慈悲敲擊屏幕。
【哥哥我誤食老鼠藥,死掉了嗷,不用來找我啦——梁瑚瑚。】Ṭŭₕ
發完消息,我把行動電話揣兜裡,登上飛機。
蕪湖,我要出門玩!
7
A 市有一場超大的漫展。
我前段時間和我親友約過。
時間正好。
用鈔能力獲得一套適合我的 COS 服後,又約了妝娘上妝。
整理完假毛,我開開心心背著書包和親友年年一起出發。
她出的西施,我出了妲己。
臨出發前,年年揉著我的耳朵一頓揉搓:「瑚瑚寶貝,你的耳朵尾巴哪裡買的,和真的一糢一樣。我的龍角好塑料。」
我敷衍:「啊,可能是約的毛娘好。」
她碎碎念:「推我聯繫,下次我也約。」
我支支吾吾:「等會兒吧,我們打的車到了。」
她沒有再問,被司機阿姨閑聊引走註意。
我呼了一口氣,偷偷摸自己的耳Ťŭ̀²朵。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狐貍耳朵!
還是溫熱的呢。
笨年年,這都沒發現。
我尾巴甩啊甩,碰到她大腿,又被她抓住好一陣 rua,她一臉陶醉:「尾巴鏈接也推給我,手感好好!」
怎麼人類都喜歡揉我耳朵摸我尾巴。
年年喜歡,謝晝也喜歡。
我耳朵動了動,我摸摸,嗯,更燙了。
已經是第三天了,謝晝沒有來找我,肯定是相信我被老鼠藥毒死了。
嗚,他說不定在準備我的葬禮。
好可憐哦。
我發著獃,幻想謝晝在我的葬禮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唇角慢慢揚起。
【寶寶又在傻笑,她怎麼每天都這麼開心?】
隔壁嚴陣以待,查監控發現監控損毀,又找技術人員維修,最後花重金請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調查。謝晝快把酒店查個底朝天,小狐貍跟親友快樂逛了三天,這差距……
【小狐貍成年了嗎?寶寶怎麼有種清澈愚蠢的感覺?】
【早成年了,她從前在深山,一跑出來就遇到謝晝,被他又當妹妹又當老婆養著,從沒經過社會毒打,哪複雜得起來?】
【說起謝晝,寶寶還不知道吧,他……】
他甚麼?
我期待ţŭₛ極了。
結果彈幕都在打啞謎,甚麼都沒說!
壞死了!
和謝晝一樣壞。
我不高興鼓起臉頰,年年提醒我:「寶貝我們到了。」
8
漫展很大。
年年去集郵了。
我不想去,我在角落裡長蘑菇。
等了半小時,她還沒回來。
碰巧對面出現安琪拉,我鼓起勇氣準備去搭話。
可我還沒走出去,中間出現一個拿著黑蔥的雜音未來,大家聚過去,人太多了。
我不敢去。
我又縮回了角落。
我眨巴眨巴眼睛,低頭給年年發消息。
年年說她路上看見一只薩摩耶,在和薩摩耶玩,等會兒再回來。
我失落極了。
忽然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出現在我腦袋頂上。
「出的妲己?」
欸?
有人找我!
臺詞說出口比頭抬得更早。
「是哦,請盡情吩咐妲己,主人。」
下一秒,我的尾巴被拽住,我被人按進懷裡。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寶寶,喊誰主人?」
他 rua 我的尾巴,又咬我 QQ 彈彈的狐貍耳朵。
「我沒有!這是角色臺詞!」我趕緊反駁,「不許咬我耳朵啊,會咬壞的!」
謝晝撥開我的假發,捏了捏我的人類耳朵,又捏了捏我的狐貍耳朵。
「寶寶有四只耳朵,咬壞兩只不要緊。」
我:!!
「不可以!」
「為甚麼不可以?」
「說不可以就不可以,我會疼的!」
謝晝含笑:「被老鼠藥毒死不疼,咬一下耳朵就疼了?」
啊……
沒有被毒死啦。
謝晝把我圈在牆壁與他之間,他指尖勾著假發套裡飄出來的一縷真發。
他低下頭。
「寶寶,吻我。吻我我就不生你的氣。」
甚麼嘛,我又沒做錯事,幹嗎要生我的氣。
我乖乖抱住他脖子親了上去。
【草,為甚麼這麼乖。】
【看謝晝的眼神Ťü³,他也驚訝,哈哈哈他估計後悔怎麼沒早點讓狐貍寶寶親他。】
【小寶是不是沒下反詐 APP,甚麼都信,甚麼都照做,遲早被騙得底褲都不剩!】
呃,其實已經不剩了。
我一直分心偷看周圍,好在前面有遮擋物,沒人關註我們。
親完我抱著謝晝的脖子撒嬌:「哥哥不許生我的氣。」
他握住我的耳朵尖尖:「下次出狐貍角色不許用真耳朵真尾巴。」
我又是騙他又是亂跑,現在他說甚麼我都答應:「嗯嗯。」
但是……
「為甚麼呀?」
有真的不用,用假的很麻煩耶?
他玩著我的尾巴:「寶寶這副樣子只有我能看。不可以?」
我猶豫:「可以是可以啦,但你是不是應該……」
他挑眉:「應該?」
我掰著手指頭:「你應該付我買斷費!別人不許老師出特定角色委托都有買斷費,我也要!」
謝晝輕笑:「好,晚上給你。」
嗯?
他的買斷費是甚麼?
9
謝晝想帶我走,但我是和年年一起來的,不能丟下她。
這會兒我聯繫不上她。
也不知道她在幹嗎,和老師們聊天嗎?
我滿場找她,謝晝陪我一起找。
每每有人找我集郵捏我耳朵,他就一臉不高興。
他繃著一張臉,我把他按在牆角親了一頓。
他一下開心起來。
謝晝也笨笨的。
好好哄。
他扶著我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我的行動電話嚮了。
我手忙腳亂推開他,接通電話。
看清號碼是年年,我抱怨:「你去哪裡啦,我找不到你。」
對面卻傳來一道陌生的女聲。
「梁瑚瑚,你朋友在我手裡,想救她就過來。一個人來,否則你朋友我可不敢保證。」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
行動電話收到一個地址,附帶年年昏迷的照片。
我蒙了。
我看看行動電話號碼,放大看看年年的照片。
剛才那個人知道我的名字……
照片裡確實是年年。
法治社會怎麼還有綁架!!
10
對面那個人給出的地點是城市周邊一處拆遷地。
房屋被推倒,河流填滿磚石碎屑。
風裡吹來塵土的苦澀味道。
導航到這裡沒了。
我跟著那人的指示登上一處小山坡。
又彎彎繞繞,最後進了荒廢邨莊深處的一處工廠。
我在門口禮貌敲了敲門。
沒有人給我開門。
【救命,寶寶這種時候就不用敲門了】
我瞥見文字,用力推開。
哐當。
建築內部有幾臺生鏽的機器,最中央擺著一張木椅。
年年被麻繩捆綁。
她頭歪著,好在胸口有起伏。
還活著就好。
我小跑跑去,解開繩索。
忽然我指尖一頓。
年年腳底下,血紅色法陣緩緩浮現。
透著濃濃的不祥。
我緊皺眉頭,這個法陣以前族裡的長老畫過,好像是抽取靈力的陣法。
畫陣的人技法很差,線條歪歪扭扭,效力很差。
這不妨礙法陣生效。
如果是三天前靈力微薄的我,現在應該變成小狐貍了。
不過……
士別三日,今非昔比。
我完全不是三天前的我了!
我一邊解繩子,一邊露出虛弱的糢樣。
先是冒出耳朵,再是尾巴,解繩子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我要看看到底是誰綁架了年年。
等我徹底把麻繩解開,確認年年不會醒來,我唰一下變回狐貍。
「哇咔咔咔,狐貍,你果然是狐貍!」
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從廢棄機器後走出,她狂笑著揪住我的後脖頸。
「梁瑚瑚,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
我瞳孔緊縮,竟然是她!
那天在酒店看見的楚楚可憐的女人。
差點就幫我背鍋了。
咦,話說回來,謝晝查到了嗎?
【啊,這是上次想頂替小狐貍的惡毒女配?不是吧,又是雌競兩女搶一男的戲碼,好無趣。】
【+1,我也不愛看,這麼喜歡男主綁男主強制愛多好,幹嗎老是綁架威脅女主。】
我被她提起來和她平視。
彈幕說得好有道理。
我問她:「你喜歡謝晝為甚麼綁年年抓我?直接抓謝晝不好嗎?」
林雪一臉嫌棄:「誰說的我喜歡謝晝,要不是他看你比看犯人都牢,我才懶得接近他。好不容易給他下了藥,房門打不開,第二天房門打開了,結果你跑了。」
嗯?
不喜歡謝晝。
那綁我幹嗎。
我耳朵動了動。
徹底變成狐貍後,我的聽覺靈敏了不少。
工廠裡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
我聽見了衣角摩擦的窸窸窣窣聲。
林雪聽力沒有我這麼好,聽不到細碎的聲音。
地面上的陣法還在運轉。
她把年年挪開,把我放在法陣最中央。
靈力被撕扯出體外,好在法陣實在太粗制濫造了,被抽走的靈力微乎其微。
林雪詭異溫柔地摸摸我的頭:「變成狐貍就好,快變吧,永遠變成狐貍……」
我甩著尾巴,正準備掐個小法術讓她清醒,工廠裡其他人趕到。
一束藍色光束從林雪肩頭穿過,剜出一個小洞,林雪吃痛後退,放開了我。
我又被人提起來。
這次是謝晝。
他認真檢查我有沒有受傷,我沒耐心等他檢查完,唰一下變回人撲進他懷裡。
他差點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垮,好在穩住了。
「讓你等等我又一個人跑過來?」
我環住他的腰:「我又不會受傷。」
謝晝不認同:「如果對方比你厲害呢?」
「很少有人比我厲害!」
「不,不可能!」
謝晝沒說話,林雪捂著自己的肩膀痛呼。
「你怎麼還能變成人,你……」
又是一道藍色光線出現,林雪在地上打滾避開,然後唰一下變成一只雪白的薩摩耶。
薩摩耶靈活走位,從廢棄工廠裡逃了出去。
「呦,是薩摩耶?」
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從謝晝剛才的方向出來。
男人懶懶散散:「跑了也得算錢,銀行卡號和上次一樣。」
謝晝點頭牽住我的手:「過會兒會有人給你轉賬。」
男人喃喃自語:「現在靈氣衰退,深山裡偶爾有幾只修煉出人形的精怪,這薩摩耶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登記過。」
我從謝晝肩膀探出頭偷看,被他發現。
「偷跑的小狐貍抓住了?」
謝晝沒理他,帶我走出工廠。
昏迷的年年被那個男人抱起來,跟我們一起回去。
11
年年醒來,我問她甚麼情況。
她比我更懵逼:「我看見一只很可愛的薩摩耶,我跟她玩了一會兒,她突然變成人把我砸暈了。
「完了,這一覺昏迷得做夢現實都分不清了,我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默默咽下「確實是只薩摩耶」,沒告訴她真相。
精怪很少,她以後大概率不會再遇到,不要徒增煩惱。
我安慰她:「你好好休息。」
她點頭,最後對我招手。
我以為她有甚麼重要的事,湊近她。
只聽她問:「寶貝,我記得你沒有男朋友啊,這是漫展認識的?哪認識這麼高質量的我明天也去撈撈。」
我愣了下:「不是剛認識的,是我哥哥。」
她追問:「情哥哥嗎?」
不是啊,不許問啊!
我耳朵悄悄發燙。
可惡。
12
晚上,謝晝付我狐貍耳朵和狐貍尾巴的買斷費。
也沒人和我說買斷費不是錢呀。
我咬唇:「夠了夠了!」
不需要這麼多買斷費啦!
尾巴被他拽著,根本跑不掉。
我埋進枕頭裡。
不對勁!
這完全不對勁!
「嗚,哥哥明明說不許我接近男人,哥哥是騙子。」
謝晝貼著我的耳朵喘氣:「不許接近其他男人。」
我反駁:「你也是男人!」
「我不是其他人。」
「那你出爾反爾!」
他輕笑:「嗯,我出爾反爾。」
他怎麼還驕傲上了!
我累死了,最後是他抱著我去洗漱。
我在他懷裡迷迷糊糊問:「哥哥為甚麼會把我撿回家?」
他溫聲哄我:「因為想要一只小狐貍。」
「是想要我還是想要小狐貍?」
「不可以都想要嗎?」
「不可以,你要說想要梁瑚瑚……」
「我想要梁瑚瑚。」
我滿意了:「晚安哥哥!」
他吻我的額頭:「晚安,我愛你。」
13
我很少見地夢到了第一次見面。
狐貍大仙是只年紀很大的老狐貍。
族裡這一輩只有我修煉出了人形。
其他小狐貍每天圍著我嗷嗷叫,要我傳授給它們祕訣,我耐心教它們,結果一個都沒學會!
我去找狐貍大仙訴苦,控訴它們太笨了。
狐貍大仙摸摸我的頭:「瑚瑚要不要去人類世界玩?」
我「啊」了一下:「可以嗎,被人發現怎麼辦?」
狐貍大仙捋著胡須:「我給你在妖怪管理局辦過身份,我們是合法的妖。去吧,既然修出了人形,去人類社會修煉吧。」
我揣著狐貍大仙給我的一張有 200 塊餘額的銀行卡出門了。
那時候我不習慣用人形,用原形亂跑。
還沒跑出深山,我被一只可惡的老鷹捕獵。
經過英勇搏鬥,我的腿負傷,而我把它咬死了!
我拖著流血的腿變成人形,把老鷹的毛一根根拔掉!
它是我的天敵,上個月才出生三個月的小狐貍就被它吃掉了。
拔著拔著,高低錯落的叢林被人撥開。
一個渾身閃著燿眼金光的男人出現。
我咽了口口水。
我們狐貍精,除了正常修煉,還有一個眾所周知的修煉方式。
眼前的男人是最好的修煉道具!
他看見我和我手上的鷹問:「你抓到的?」
我腦子空空的,餓。
「它想抓我!」
「鷹會襲擊人類?」
好餓。
想吃。
我的尾巴和耳朵不受控制冒出來。
「我不是人類,我是狐貍,它想抓我。」
謝晝見多識廣,挑眉:「狐貍精?」
我點頭:「嗯嗯!」
「我缺一只狐貍,要不要跟我走?」
我眨眼:「我餓了。」
他抽出紙巾,彎腰擦去我唇邊的血。
「跟我走,以後不會餓到你。」
「瑚瑚,起牀吃飯。」
現實與夢境交曡。
我揉著眼睛醒來,謝晝輕拍我的肩膀。
「你十點和你朋友有約,再不起牀要遲到了。」
我打了個哈欠,環住他的脖子。
「哥哥你騙人。」
「哪裡騙人了?漫展今天還有一天,寶寶不是說要和朋友再逛逛?」
「哥哥騙我,你明明說跟你走不會餓到我。」
我餓了好幾年欸?
怎麼沒人督促狐貍下反詐 APP。
狐貍也是需要反詐的!
14
怕他在我們玩得不開心,謝晝在漫展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天。
黃昏我給他發消息,他來接我們吃飯。
吃完飯和年年告別,謝晝報銷了年年這次旅行的費用,還跟她說。
「有空多找瑚瑚玩,我可以報銷, 她在家整天睡覺。」
「我那是冬眠!冬眠懂不懂!」
年年見錢眼開連忙應好, 約定了下次找我玩的時間。
回到帝都, 我在家裡呼呼大睡了兩天。
等我恢複精力, 和謝晝胡鬧。
箭在弦上,他的行動電話嚮了。
我們沒理。
鈴聲一直嚮啊嚮。
我抱著被子幽幽看著他:「接吧。」
謝晝接通電話,語氣很不好:「你最好有事。」
電話裡不知道說了甚麼,謝晝眉頭緊皺。
我湊近:「怎麼啦?」
謝晝捏著我的耳朵:「林雪找到了。」
15
林雪被關在狗籠裡, 她上次用本體逃跑,沒跑多遠被狗肉販子抓住。
又因為受傷無法恢複人形,好在謝晝的人趕到, 不然她差點死翹翹。
我揉了一把她的狗頭。
薩摩耶手感好好。
「汪汪汪!」
別摸我, 滾!
我實在好奇:「我們無冤無仇, 你幹嗎要抓我?」
薩摩耶黑溜溜的眼睛憤怒盯著我。
「都怪你!要是沒有你們,我根本不用當白狐!」
我:哈?
「狐貍和狗是兩個品種。」
我才知道,林雪以前是一只劇組裡的薩摩耶。
日常任務就是扮演白狐。
在劇組裡,一旦沒有演好,就會被揍。
後來她修煉成人形,學會上網,發現她辛辛苦苦演的白狐還要被人嘲笑。
即使後來遇到了Ṱű̂⁶一個很好的飼主,她還是記恨我們狐貍一族。
上次見到的帶她出現在謝晝旁邊的男人就是她飼主,他撿到從劇組逃跑的薩摩耶, 帶去寵物醫院救治收養了她。
某次她出門玩, 意外看見了被謝晝要求變出耳朵的我,以為我也是狗狗想找我玩。
卻發現,我是一只邪惡狐貍!
她原地黑化, 變成邪惡薩摩耶!
從禁書裡找到辦法抽空我的靈力, 她要把我變成狐貍, 再逼我去演薩摩耶。
我震怒:「又不是我逼你演狐貍,關我甚麼事!」
林雪根本聽不進去:「所有狐貍都一樣惡心!」
我跟她嘰裡呱啦吵架,吵累了謝晝端了杯茶喂我:「寶寶潤潤喉。」
我吵不過林雪, 怒而瞪謝晝:「你為甚麼不幫我吵架?」
謝晝揉了揉眉心:「寶寶,它在汪汪叫, 我聽不懂。」
等等。
那我現在在別人眼裡,豈不是蹲在籠子前和一只薩摩耶吵架, 還把自己吵生氣了。
聽描述,像傻子。
16
上次見過的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他是妖怪管理局的。
林雪是一只沒有登記過身份的妖怪, 不再適合不知情人類飼養。
她失蹤好幾天, 林總的朋友圈都是尋找薩摩耶的資訊, 看得出來狗狗丟了傷心欲絕。
可他註定找不到了。
我嘆了口氣。
「叫你害我,你回不去了吧。」
她狂叫:「死狐貍別和我說話!」
在邋遢男人為林雪尋找監護人時, 我主動舉手:「我養我養!」
謝晝投來一個不贊同的目光。
「寶寶,你吵不過她。」
邋遢男人拒絕:「你不是人。」
「那你當她監護人,實際上我養!」
男人懶懶散散:「不行, 不符合規定。」
我掐謝晝。
謝晝認命給錢。
男人馬上改口:「行, 梁小姐照顧好她, 別讓她亂跑。」
我揉了一把林雪的狗頭。
她抗拒極了,架不住我強制愛。
謝晝無奈:「有個同類也不錯。」
我:「誰和她是同類。」
林雪:「汪汪汪!」
我把她頭按下:「我養她是為了虐待她報複回來!」
謝晝好奇:「怎麼虐待?」
我叉腰:「我要喂她吃十塊錢一斤的狗糧,不, 五塊錢吧,拼多多甚麼便宜買甚麼!」
謝晝嘆氣:「好吧,不要讓妖怪管理局發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