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基金

老公听从女同事建议要求 aa 制，我让他帮我买包卫生巾，他反口拒绝：
「这属于个人消费品支出，你应该自己付款。」
我没说话，等他突发阑尾炎疼得要翻白时，我挡在手术室前扇了他两个巴掌说：
「老公你先别晕啊！你那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这属于你个人消费支出，你得自己付款啊！」
01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咱也试一年呗！」
「咱俩都有工作，除了上交作为公用基金的那一部分，剩下钱都自己支配，这不好吗？」
「李悦说她家就这么干……」
李悦是新转过来的女同事，我听周言说了半天也没开口，反问了他一句：
「李悦不是上个月就离婚了吗？」
他噎了一下，反驳道：
「这跟她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我就说这个法呢！你就说行不行吧？反正我想 aa！」
我看见这个跟我谈了四年恋爱，结婚刚一年的男人，心里满满的无力。
原来一切都好好的，自从三个月前李悦转到他的部门，家里就开始鸡飞狗跳。
一会儿是他要把乡下的爸妈接来，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孝。
结果来没待一个月，他自己先受不了爹妈天天捡瓶子了，转身又送回去了。
一会儿就提出让把给我家那三万彩礼还回来，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指着这满屋子的装修说：
「还给你可以，这装修Ŧũ₌我花了七万，三万还给你，这房子我就都砸了！」
他爸妈知道后从乡下赶过来把他一通训，压着他又道歉又赔礼，人这才消停下来。
现在又跟我提出要用什么 aa，我已经懒得跟他纠缠什么了。
他想试就试吧，这样我更省事。
「行，你想试就试吧！」
周言大喜，拉着我的手说：「老婆，我就知道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李悦说了你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一定会同意的……」
我懒得听他这些鬼话，自己也想跟他算清楚些，打断他，直接说：
「咱俩一个月工资都七千，每个人上交 70%，凑个整数，就交五千吧！」
「五千存到银行卡里作为公用基金，用于共同开销，剩下的钱谁都别管怎么花，可以吧？」
他微微皱了皱眉，他心里也清楚，之前家用的工资都是我的，他的钱大多都存起来，想着以后会有孩子，我也没多计较。
「两千……老婆，就剩两千会不会有点少？」
他大手大脚花得惯了，两千怎么够？不过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所有的吃穿用度，还有水电开销，这些都有公用基金提供，两千也就供你买根烟加个油啥的，够你花了！」
见我突然爽快起来了，他反而有些怀疑地皱起眉头。
「不对啊，老婆，咱俩工资是都 7000，但你那美容院要来个大客户，你就有提成呢！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吗？」
我看着面前的人，他眼里写满了算计精明，一副我猜到了得意的模样。
「出同样的公用基金，怎么就是我占你便宜了？周言，你不觉得你现在越来越能算计了吗？」
他往后一靠，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样。
「这不是算计不算计的问题，李悦早就告诉我了，到时候家里都用公用，你自己的钱比我多，在外边过得快活，这叫什么事啊？」
「咱俩得要个公平，明白吗？公平！」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离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可我爸现在躺在病床上，周言是他托人给我介绍的，但凡我现在离婚，一旦刺激到了他，事情绝对会恶化！
我咬了咬牙，就这一段时间，忍也得忍过了！
「行，我到时候但凡有多收入的，也出 50% 存起来！行了吧？」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02
其实这样一来，我的日子反而轻松了很多。
不用每天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买菜买肉什么开销直接用公用基金，银行卡的短信会发到他手机上，也不用我过多报备。
存下来的那笔钱，到时候走了属于共同财产，我也有权利带走我的那部分！
这样一想，这日子也有盼头了，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会这么无耻！
晚上洗澡沐浴露快要见底了，我洗完出来告诉他，从手机上要买新的，他一下拦住了。
「老婆，我买完了！」
这种东西他一向是只管用，不管买的。
我看到递过来的手机页面，拼夕夕上 15 块钱两瓶的东西，这火一下就上来了。
「不是，这种往身上用的东西，都没个牌子，你也敢要？」
「嗨，这玩意停不到两秒就洗掉了，要那么贵的干什么？」
「四十一瓶的内部价也贵？」
我从美容院拿，有员工内部价，便宜又好用的，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老婆，你别拿钱不当钱，15 的这个一下子省下 25，25 都够我两包烟的了！」
我生气了，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你又不是一点也不使，大家一起用的东西，你从这上省什么？」
我的话反而像是给他提了醒，他眼睛一亮，笑着说：
「哎，这个东西我本来就是可用可不用的，原来都是迁就你，那你要这么说，你就用自己的钱去买吧，我不用它！」
我真不明白，原来那个正常的老公怎么就一下子变成这副模样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抠了？」
他往沙发上一坐，语气严肃地告诉我：
「我这可不是扣，李姐都说了，我这是给以后留一份保障，今天多省一分，老了指不定好过多少呢！」
我真不知道他是真饿了，还是真被洗脑了。
「李姐那些话怎么就你听进去了？她要真有保障了，至于自己被净身出户，孩子都不愿意跟她吗？」
我老公眉头一皱。
「你这话怎么说呢？李姐老公跟她离婚，那是他自己没眼光，这么一个省钱又会过的老婆不要，是他没福气！」
我冷笑。
「怎么着？你想要这份福气？」
他拉下脸起身，甩下一句：
「你真是不可理喻，李姐比我大那么多，你想什么呢？」
恼羞成怒，他不过是觉得李悦拉低了自己的档次，但凡她漂亮一点，他早该跟我提出离婚了。
我转身给我妈打去电话。
「我爸的手术快了吗？」
挂了电话，亲耳听到我妈说还有三个星期就动手术，我想了又想，再忍一下，万一现在提出离婚，以他的无耻程度去骚扰我爸妈，那就得不偿失了。
03
第二天下班，我先到家，肚子疼得直不起腰，一照镜子发现新买的裙子被浸了一大片血污。
一看日期——八号，提早了。
上次囤的卫生巾用完，这个点周言刚好在路上，我在卫生间给他打电话。
「老公，我大姨妈来了，你路过买包卫生巾回来！」
我这边都准备挂了，却听到他说：
「卫生巾？那你给我转钱吧！」
本来衣服被毁了和身上的难受就让我怒气增加，我冲着手机那边喊：
「我跟你结婚了，我让你帮我捎包卫生巾，你一定要这会跟我提钱吗？」
「不是你急什么，你能不能情绪稳定一下？那话不是这样说的，卫生巾你能用，我又不能用，本来就属于个人消费品支出，就是得你自己付款的东西！」
「你先买，行吧？买完回来咱俩再说钱不钱的事，行不行？」
「老婆，那你要反悔怎么办呢？那一包卫生巾的钱都赶上我一包烟了！你本来挣得就比我多，别这么算计我了呗？」
算计？
他管这叫算计！
开玩笑的口吻，听得我怒火直线上涨。
「周言，你穷疯了吧？这卫生巾你买不买？你不买咱俩明天——」我的话说到一半刹住了闸，不能提离婚，得等爸做完手术。
他听出我真的生气了，这才开口：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好了，我买回去给你还不行吗？」
我直接摁断了电话。
垫了几层纸，自己到楼下去买，也懒得做饭，自己在楼下吃了一口。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喝热水，他先看了眼空空的餐桌，有些不满，但看我表情没说什么，把卫生巾递给我。
「别生气嘛，喏，我这不是买回来了吗？」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就两片，真是难为他能找到这种我上学的时候一块钱两片的散装款。
我没动，冷笑看着他，他抿了抿嘴角，把东西放在桌上，自己去厨房做饭了。
好啊，这日子你想这么过，我暂时还就奉陪了！
晚上他在书房加班，策划案眼看要写完，我从卧室出来拉了客厅的闸。
咔嚓一声，陷入一片黑暗。
「啊——我的策划案，我差一步就保存了！」
我憋住了笑，转身往卧室走去，刚进去他就闯了进去。
「林乐！你是不是没交电费啊？你知不知道你给我造成多大麻烦啊！你一天天都干什么吃的……」
他絮絮叨叨的，见我躺在床上也不理他，以为我睡着了，自己拿手机打开手电筒去看电箱。
结果不到一会儿，整间房间又亮了。
周言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林乐，刚才你把闸拉了吧？你故意的吧！你知不知道我那策划案都快做完了？」
「你一拉闸，我他妈今天晚上甭想睡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老公，那话不是这么说的呀，书房的电费现在你一个人用，我又不用，属于你个人消费支出，得你自己付款！」
他指着我，眼见我照搬了他的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你——」
我直接躺下，无视他的目光，摁了床边的灯，翻身就去睡。
04
这件事情让我们冷战了几天，直到今天我从超市买完菜，用公基金的那张卡付款的时候，才发现无法支付。
「快点啊，后边这么多人呢！」
身后的催促不停，一时之间，我只好换了自己的卡付款。
拎着东西出了门，我才给他打过电话去。
「你怎么把公用基金那张卡停了？我今天买菜都没法付款！」
他应该也在回家路上，听得到车鸣。
「我看家里买菜的开销也太大了！这才刚两个星期，买菜都花 500 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买回来的不是两个人一起吃了吗！」
「我也不是不想给你，但那些油焖大虾，清蒸鲫鱼什么的，我也不是非得要吃，你也不能拿着这张卡专门挑自己喜欢的买啊……」
我气得想骂人，吃的时候比谁都高兴，现在吃完算计剩这点钱了？
我转念一想，笑着说：
「行，那些你不喜欢是吧？那我以后不买了！咱们省点是点！」
那边传来他喜悦的声音。
「老婆，你可真会过日子！李悦还说你肯定会跟我闹呢，看看她失算了吧！」
李悦，李悦！
现在他就知道李悦！
要不是因为李悦实在不是他喜欢的那款，不ṭù₌仅比他大十岁，还因为生产身材走ẗũ²形，抠得连香点的洗衣液都舍不得买，我真怀疑他俩有私情。
就是饿了，也不能什么都吃吧？
我挂了电话，转身回家做饭。
主要是这饭我自己也吃，又在美容院上班，多少知道点，所以平常也注意营养均衡，他不喜欢鱼呀肉呀高蛋白的，那就不给他好了！
我焖了米饭，然后给自己做的清蒸鲫鱼，白灼菜心，还有水煮虾和炒番茄。
今天菜是我自己买的，没用公基金，那他当然不能吃了！
我翻冰箱，最里边还有了已经蔫掉的豌豆尖，拿出来随手炒了炒，端上了桌。
菜都摆好，他刚好到家洗完了手。
「这么多好吃的呀，老婆真能干！」
坐着就要夹大虾，被我一筷子打掉了。
「这些不是你的，今天菜是我花自己的钱买的。」我把那盆豌豆尖端到他面前：「这份是你的，公基金买的！」
「你也别太过分了吧？不就两片卫生巾，一顿菜钱吗？你至于这么记仇吗？」
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其实对我来说，相处得越久，反而越陌生了，那个红着脸掏两天工资给我买一束花的男孩，终究是只在记忆里了。
「至于的，因为我想要的，是能跟我过后半辈子的人，不是连两片卫生巾的钱都要跟我计较的人。」
05
那天晚上过后，他的态度好了些，还给我带了一个金戒指回来，不过实在是太细了，但他能有哄我这个心，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气了。
直到晚上他去洗澡，床头的手机响了两下，我也没多想，拿起来就看到一条消息。
是李悦发来的一张手上戴金镯子的照片。
【谢谢小周陪我挑的镯子，我很喜欢。】
【戒指送给林乐了吗？她没看出是赠品吧？】
刚刚有些回温的心一下子凉到谷底，我打开手提掏出自己收到的那枚戒指。
赠品？
他给我赠品！
就算早已对他放弃希望，但这件事也让我火气极大，他此刻从卫生间出来，笑着要贴过来。
我抬手就把那枚戒指砸到了他身上。
「镯子送女同事，赠品给妻子。你还真会分配啊！」
他愣了两下，目光看到了我手里他的手机，反而有些恼怒地问我。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啊？手机是我私人物品，你现在怎么随便翻看我隐私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都给别人买镯子了，我不看怎么知道你对别人这么大方？对我连包卫生巾都得算得清楚！」
他烦躁地揉了一把还没擦干的头发。
「你说什么呢？那个镯子是公司发了奖金，人家自己掏钱买的，赠了个戒指，好心送给我，让我哄你！」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又是偷看，又是发疯的？」ŧùₒ
他拿着女同事给他的东西，送给我，还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
根本没法和好，我们俩干脆直接冷战。
我早就对他放弃希望，现在就等我爸做手术，反正也要分开洗衣做饭，这些活我也不再免费给他干了。
吃饭还好，他不会做可以下馆子，去吃了两天，可能是考虑到生活费，逐渐地就自己买点菜回来煮，做得不好吃也饿不死。
但每次ṭû⁼在餐桌上看到我这边三菜一汤，脸色就格外难看。
「生气吗？你说的 AA 啊，总不能对这个家出一样的钱，我还得伺候你吧！菜钱都是公积金里面平分的，你做得不好吃，跟我可没关系。」
他又不好说什么，直到周言发现自己的脏衣服堆在衣篓里三天，而他把深浅混在一起洗废了后，直接把衣服扔到我面前。
「做饭我不说什么，衣服你就不能顺手洗一下吗？」
「你是我老婆，哪个老婆不伺候老公，照顾家里的？谁像你一样只管自己啊！」
我毫不在意地开口。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们跟别人又不一样，你别忘了我们可是 AA 夫妻呢！」
「那是，那是公平——」
我直接打断他。
「对，就是公平！对这个家的经济付出都是一样的，那凭什么我要劳心劳力做饭洗衣的伺候你呢？你比我高贵在哪？」
「我娶了你！这房子是我付的首付，你住在这里就偷着乐吧！」
我神色渐冷。
「这房子装修是我出的！就当租金来算，你去问问哪个像这样的房子，一年七万啊？我不欠你什么！」
「你怎么——」
「对了，备孕的事，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要了，毕竟这件事不能绝对公平，你又没有办法替我怀五个月，又没有办法在我生的时候挨一刀，这样不公平的事情，我们还是干脆就算了！」
「你说什么呢？不要孩子，我们干嘛存公基金！这还像什么夫妻？」
他才反应过来吗？
「对啊，我们不是夫妻，不过是室友罢了！」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试探地问了他一句：「一直 AA 制下去，你真的不后悔吗？」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地说：
「李姐说得果然没错，你果然会趁这件事情跟我闹！说这么多，你不过就是想让我不用制 AA 罢了！」
「林乐，可你不觉得我们之间也太不公平了吗？凭什么你的钱用来买买菜就可以，而我却要存起来养孩子，给父母，交车贷……」
我心如死灰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也可以不要孩子，可以不当孝子，可以去跟同事一样挤地铁而不是非要买车。」
「你自己做的选择，一点担当都没有，30 岁的人了，等着谁来给你买单呢？跟谁说不公呢？」
他不忿地看着我，眼里还带了些委屈。
「你总说我提李姐，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从来不会像你一样，这样高高在上地批判我！」
「她比你诚实多了，她敢承认自己作为女性享受到的照顾，也能站在我的角度上理解我的压力！她跟你一点也不一样！」
他说完就推开我，拿着外套出去了。
我站在原地，目光望着客厅挂着的婚纱照，站了许久许久。
快了，该提前准备离婚了。
06
最近的吵架频繁，双方像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谁也不主动说话。
直到这两天，美容院突然来了个大客户，业绩一下子达标，我一高兴中午请大家出去吃饭。
饭店就在附近，装修还挺上档次，我和周言之前来这吃过几次。
每桌之间是用雕花的屏风隔开的，我们坐下点完菜，旁边那桌吵吵闹闹的刚好离开，隔了一个位置后，一桌的对话声突然就听得清楚了。
「李姐，我真不明白她在闹什么，一开始 AA 也是她说好同意的！」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引起我的注意，我看了眼周围的同事，都是干了好几年的朋友，示意她们先别说话，随后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女人嘛，哄一哄，给个台阶她就下来了！」
「可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哄她？她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整天就管她自己，还跟我说，这是我先提的 AA，AA 制就得这样，这样才公平！」
「你就这么由着她？」
周言像是喝得有些醉了，又碰巧逢到知己，把心里的苦楚一下子都道出来了。
「那我能不由着她吗？我妈这边都跟我说了好几次早点要孩子了，她Ţúₖ又跟我闹……」
眼看周延有后悔的架势，李悦苦口婆心地开口：
「哎呀，你忘了我跟你说这种 AA 制是为了什么吗！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你想想，她到时候一怀孕，铁定娇气地不去上班，又挣不了钱，就得花你的了，那个时候你再提出 AA 制就晚了，她不可能同意的！」
「怀孕的吃食，手术费，产检，月子钱，奶粉钱……哪ťú₊哪不是都是要钱的呀，你那点钱够干什么花的？」
「你爸妈一把年纪了，到时候一分都要不着，还得挤出骨头油来养你媳妇跟孩子！现在就跟她 AA，到时候习惯了，月子钱让她自己掏去！能少出点是点啊！」
我倒不知道啊，有人能这么操心别人家的事！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想，结婚是你出的大头吧？房子是你出的首付吧？工作是你比他更辛苦吧？他这些都不体谅你，吃着性别的红利，还既要又要！呸！我最瞧不上这样的女人了！」
周言带着几分感动地说：「姐，你要是我亲姐多好啊，你要是我亲姐，我压力也没有这么大了……」
桌上有人气得想起来，被我一下子按住了。
我放下了紧攥着的筷子，冲她们摇了摇头。
嫁了才知道找的是人是鬼，他这么听一个外人的话算计我，生怕我怀孕花他的钱，那后半辈子让他们过去吧！
07
下班之后我特意回去得晚了，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周岩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喊痛。
我平淡地看了一会，在他恳求下，拨通了急救电话。
车上医生就检查了一下，说可能是急性阑尾炎，要赶紧手术。
他这些天吃的东西都是自己做的，乱七八糟，再加上喝酒，这病来得不稀奇。
他躺在救护车上哀嚎，我一路跟着，直到要推进去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推车的护栏。
「你这是干什么？他得赶快手术！」
我一脸焦急地说：
「我不知道银行卡密码，付不了钱啊！」护士也有些尴尬，他疼得紧闭双眼，满头大汗，然后我在医生的目光下扇了他两个大逼兜。
「老公你先别晕啊！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这属于你个人消费支出，你得自己付款啊！」
他瞪大眼睛，满脸的惊异，像是在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问他这些。
不等人开口，我直起身子。
「我以后怀孕你都跟人计划好怎样不让自己掏钱了，算计到这种程度，总该你也试试这样孤立无援的滋味。」
要开口劝说的护士瞬间闭了嘴，看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厌恶。
我拿了密码，转身去付款，随后给他爸妈打了个电话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我爸明天做手术，我得去看他。
先回家收拾好了东西，然后直接搬回娘家。
自从周言把李悦挂在嘴上，我过的不顺我妈都知道，她也支持我回家。
我爸看到我心情良好，我骗他说周言外地出差回不来，他也没多怀疑，第二天进手术室都是笑着进去的。
周言爸妈跟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把钥匙留在家门底下了，方便他们照顾儿子，也跟两个老人实话实说要离婚。
他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等我爸推出来，手术顺利人没大事，我这才去看他。
他躺在床上见到我的时候，满眼恨意。
「你滚，你还来干什么？你怎么有脸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怎么有脸在我进手术室前朝我要密码？」
他妈拦着他，劝他好好说话，也好言好语地对我说：「乐乐，他是不是又做蠢事了？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个人不聪明……」
我冲妈摇了摇头，然后掏出了离婚协议。
「我准备好了，你签个字就行。」
周言看到离婚那两个字，激动地一把攥住，冲着我说：「离婚？你还要跟我离婚！日子过成这样，我都不用你洗衣做饭，你还要跟我离婚？」
我没跟他解释，转身跟一旁年纪有些大的爸妈说：「周言前段时间听一位女同事的话，跟我 AA 过日子，就怕我以后有了孩子花他的钱，他算计到那种程度，我们也过不下去了。」
「你胡说什么！你闭嘴……」
我没多解释，当着他面放了那段录音。
他妈气得捂着胸口要倒，他爸要揍他，两个老人当然清楚，他很难找到像我这样条件的人了。
「我没办法跟这么能算计的人过一辈子，我找的也是老公，不是室友，这个字你不签，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吧。」
08
这点东西不足以让法院判情感破裂，但我并不担心，因为李姐这么管我们家的事，我可不相信她是好心。
果不其然，从我们分开后，他爸妈不放心住这了，一开始还一直劝他去跟我认错。
后来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来，直到今天，李悦领了个小姑娘过来。
「你们这有什么美白的项目？我不要你，叫她过来！」
她指着我，一脸的得意。
同事王姐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没事，然后过去接待。
「您好，我们这边项目管理的价目表都在这，您可以选择合适的，或者我为您推荐。」
李悦看了一眼，马上不满地喊道：
「这么贵！」
看着给周言出的那些招，就知道她肯定不舍得在自己外貌上花钱。
她身后的小姑娘拉了一下她，有些羞涩，她这才拽着人介绍给我。
「看看，我侄女，比你年轻，比你懂事，还比你花钱少，跟周言和好你就别想了！」
她对我的敌意太过明显，反而让我有些困惑。
「请问，我之前认识您吗？」
「不认识怎么了？」
压在心底的疑问，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你为什么要介入我的家事，搅乱我的家庭，还看不得我好过？」
她坐在沙发上，满脸高傲。
「别给自己贴金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她：「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算得上是帮你，你们到底也是不合适。」
她说完选了个最便宜的项目，让我带人进去。
小姑娘跟在我后面乖乖巧巧地，等我把她
送到要走的时候拉住了我。
「对不起。」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跟我道歉。
「我姑姑是为了我，她离婚了，我爸妈不管我是她管我的，这辈子就剩我给她养老了，她说得给我找个二婚好拿捏的人……」
这世间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我不想细究原因，我只是问她。
「你也愿意这样被安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我见过周言了，他很英俊，挣钱也多，主要是还能听我姑姑的话……他好像也喜欢我……」
我没有听下去，人各有因果，李悦是那样的人，她被教成什么样子都不稀奇。
让我失望的，自始至终都是周言。
09
我闹离婚这件事，美容院的同事都知道，为了让我走出阴霾，几个姐姐介绍了好几个弟弟给我。
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叫沈凯，日日来接我下班。
我有的时候常常会看着他晃神。
他眼里的真挚和 25 岁的周言好像好像，带着滚烫的星火，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时他总是在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年少的感情炽热，浪漫的唯一方式就是畅想未来。
「我们会结婚的，我会给你买好大的房子和车，然后天天送你上班，等你下班回来，我就做好吃的在家等你！」
「你对我这么好啊？」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对你好了！到时候钱都给你管！」
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也没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
时隔许久，周言还是同意签字了。
签字那天，他穿了西装，坐下就苦笑地告诉我。
「我把我爸妈气走了。」
「他们说我这一年的作妖，闹到现在离婚，是自作自受的结果。」
然后看着我，说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
「可林乐，只有我最清楚，我们如果不离婚，我爸妈永远都不会轻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你也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林乐，你太强势了，你永远也不懂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李悦虽然年纪大, 但她能真的跟我聊到一块去, 她能真正体会我的难处, 我跟她侄女在一起, 她侄女那样的人不会住什么月子中心，不会要求什么高品质生活……省下的钱我就能把我爸妈接过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 我只是觉得可笑。
「你想把你爸妈接过来，不会跟我商量吗？你上次接过来, 我拒绝了吗？最后不是你自己送走的吗？」
「说白了, 不过是因为我跟你收入相当不好拿捏, 李悦那样思想的人比较对你口味罢了, 别装什么深情了，赶紧签字，签完快滚！」
10
我和周言离婚后，除了存款拿走一半，装修却拿不走, 跟他在一起这几年他爸妈确实很照顾我，我也就当送他们了。
他再婚的速度比我想象得快，不到半个月我就听说他要办婚礼Ṱű₌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给我发了张请柬。
位置定在四方饭店, 一个比较经济实惠的地方。
婚礼当天，我想了想，还是跟沈凯一起去了。
整个场地没有鲜花, 一些塑料的假花, 席面也仅仅看得过去, 他到底没请多少人。
但他和新娘都很高兴, 甚至比我们结婚时还少了一分紧张, 不知道李悦怎么哄的他, 但他可能确实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青春和浪漫过后, 生活只剩下平稳, 他一直想要的是那种能够掌握主权的平稳。
我没有多待，坐了一下就离开了。
生活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因果报应，能够及时止损的分开，我已经很满意了。
人长了眼睛, 到底是要往前看的。
番外
我后来再见过一次李悦，是在医院。
周凯和我带孩子来打疫苗, 从大厅看到了躺在车上被推进来的李悦。
下身流着血, 像是流产。
周言就在旁边, 他的妻子满脸憎恶跟在后面, 周言他妈小心翼翼地拉着劝说, 看上去要苍老了许多。
我其实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对于他这种需要肯定理解的人来说，灵魂的契合远远比皮囊要重要。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还是跟李悦有些关系。
不过那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周凯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冲他回头一笑，领着女儿从大厅离开。
我的人生, 在发现船要漏的那一刻就上了岸，从此以后，满是晴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