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基？我高三

死对头问我：「你搞基？」
我冷脸比个 OK 手势。
我高三。
后来，他钻我被窝猛亲我。
「成年了就好好搞基吧。」
？？？搞什么？？？
1
大学午休，被窝里钻进一个滚烫的东西。
刚睁眼，嘴巴被人用手捂住。
「嘘。」
江白？
这小白脸钻我被窝里来干嘛？
正要踹他。
脸颊落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吻。
抬手扇他。
他猛地压过来打断我。
突然，他松开堵我嘴的手，换成嘴唇堵住我嘴。
睡眼惺忪的我被他压在床上一阵猛亲。
我被榨出泪花。
只听他说。
「可算成年了。成年了，就好好搞基吧。」
？？？搞什么？？？
我一拳捶在他脸上，气不打一处来。
「你变态啊！」
江白单手捂住脸，好像他吃了亏一样，冲我发怒。
「宋景树，你对我没意思你撩我干嘛？」
要不要脸？
我撩他？
我无非就是在他上厕所的时候对他说过几句：「看看你的。」
这也算？
这是我大学入校的第一天。
这个不要脸的江白，是我的死对头，兼邻居。
一年前……
2
表哥的成人杂志丢到我家。
我打算偷看。
翻开看到满页的男人肌肉。
我萎了。
什么玩意儿。
怎么全男的。
还都是英文，看不懂。
正要把杂志丢进垃圾桶。
江白站到了我敞开的卧室门口，一脸震惊。
我被吓了一跳，手中捏着的杂志掉落。
因为在垃圾桶上方，正中桶心。
江白盯着垃圾桶里的杂志试探问我。
「你……搞基？」
我高几？
声音突然那么小干嘛？
生怕别人听见啊？
害我差点没听清。
我无语。
自从江白搬到我家隔壁，成为我的新邻居。
我就特看不惯他。
男人家家的，皮肤那么白。
长得一幅小白脸的模样。
他妈和我妈友好往来，成了朋友。
他仗着比我高几厘米。
每次来我家都趾高气扬的。
突然闯到别人卧室门口就为了问一句别人高几了。
真有病。
黄金矿工都挖不出他这样的神金。
我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对他冷脸比了一个 OK 的手势。
三。
我高三。
江白抿了抿唇，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
「我也是。」
3
他他娘的根本就不是高三！
我妈和他妈出去逛街。
他妈妈把江白留在我家。
我和江白坐在客厅谁也不搭理谁，各自玩各自的游戏过了一下午。
等我妈回来，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高三了还不知道学习？还玩一下午？」
我理直气壮。
「江白也玩了！」
「人家大一能一样吗？你上了大学随便你玩。」
我怒火中烧地瞪江白。
这小子骗我！
他说他也是高三。
他是个屁！
江白手里还握着 Switch，轻蔑地瞥我一眼。
「你未成年啊？」
「未成年怎么了？！」
「没事，比我小一岁。」
「小一岁怎么了？！」
我冲过去揪住他衣领，发现他比我高出一扎。
听我妈说，他还学习好。
怎么处处低他一等？
我指定有什么比他厉害的。
眼珠一转，我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
「比我大一岁、高一点，这算什么？
「是男人，就跟我来厕所比一比长度。」
4
江白奇怪地看我一眼，没理我。
我拽着他领子往厕所拖。
没拽两下，我就先被我妈揪着耳朵拖走了。
从那天起，无论是他来我家，还是我去他家，他上厕所我都跟着他。
他急了。
「你究竟想干嘛？」
「一起啊。」
「一个马桶怎么一起？」
「你站左边我站右边。」
我斜着眼看他。
「看看你的。」
他一脸警惕，扶紧裤腰。
「看看我的什么？」
「还能有什么？」
我一下扑他身上抓住他裤子。
拿来吧你！
「是男人就掏出来给我看看！」
「你做什么！」
江白拼死护住，向后一撤，推我一把。
我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江白！你把我屁股弄疼了！」
他捂住我的嘴，气得不成样子。
「宋景树！别乱说话！」
本来就是他推的我，怎么能叫乱说话。
好疼啊。
我捂着屁股出厕所。
「你给我等着。」
还没找好时机报复他。
就在艺术培训机构碰到了他。
我是美术高考生。
他是我的新助教。
江白被老师带上台介绍自己。
所有人都被这位学长的脸迷得五迷三道。
只有我。
在台下盯紧了江白的屁股。
我要报复回来。
他扭头往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
我手里攥着一块白色大橡皮。
对着他屁股瞄准。
准备——
发射——
5
Biu～
橡皮砸到了弯腰捡纸的老师的秃脑门儿上。
坐着的学生们笑裂Ṭū́₈了。
秃头老师举起橡皮一眼找到我。
「宋景树又是你，下课留下和助教老师一起打扫卫生！」
他对江白笑。
「这是我们这儿最调皮一个学生。」
江白脸色不太好。
「认识。」
我不甘心。
江白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的时候。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屁股瞄准。
他突然扭头，走过来小声对我说。
「瞎看什么呢？」
我很诚实，坏笑回答他。
「看你屁股。」
江白居然脸红了。
我笑得更开了。
下课后我留下和江白一起收拾。
他蹲在地上收画具。
我右脚攒劲儿在地上一旋。
正要瞄准他的屁股踹一脚。
教室里进人了。
林依依双手拽着书包肩带冲这边眨眼。
我收脚了。
她走过来问江白。
「江……江白老师，可以加个好友吗？」
她不对劲。
我从来没看见过林依依这样。
她对我说话都是一幅女汉子形象，大刀阔斧。
今天怎么这么扭捏？
我跟她关系不错，笑她。
「林依依你今天装什么清……啊！你踩我脚干嘛？」
林依依不理我，我才看到她小脸红扑扑的。
难不成？
她看上江白了？
我大惊失色。
真是什么货色都能当 crush 了。
我痛着脚挤到她和江白中间拦住。
「助教说了，不加学生，快回去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
林依依想掐死我。
「宋！景！树！」
我双手向下压空气。
「温柔、温柔、形象、形象。」
她才缓和下来对江白笑。
「那我先回去了。」
画室地很脏。
我去洗拖把。
一出门，被林依依勒住脖子拉到墙角。
「你没走啊？」
「刚刚这个江老师说你们认识？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么帅的老师？」
我不服。
我怎么就又不如他了。
「邻居。他哪儿帅了？有我帅？你喜欢他不如喜欢我。」
林依依给我来了一拳。
「去你的！差远了。」
「你该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林依依小脸一红，我惊了。
铁树开花。
看她认真，我严肃起来，怒斥她。
「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你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能喜欢江白！」
首先江白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其次林依依要是喜欢江白，江白要嘚瑟死。
毕竟我在这个画室没人追。
他一来就有人加好友。
林依依居然不吭声了。
我一回头，江白就在走廊不远处，举着扫把看我。
6
他的表情怪怪的。
至于他听没听到我的话，我懒得管。
但回去路上又是顺路。
烦死了。
我闷头向前走。
江白就走在我左侧。
我加快步伐。
他问我。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最近上厕所，还有今天你看我的……」
他忍了忍，换了句话。
「还有你不让那个女生加我，我可没有说过不加学生。」
呵呵，我笑了。
林依依这么好的女孩能便宜他？
做梦！
不只是林依依。
我仰着下巴瞪他。
「班上的女生，你一个也别想加！老实点！」
江白愣在原地。
我奇怪地回头看他。
怎么不走了？
只见他耳尖迅速爬上绯红，两眼震惊。
「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
「废话。」
我当然知道是学习。
还用你强调？
我撇下他气鼓鼓走了，临走还对他嘟囔一句。
「烦得要死。」
一想到在家能见到江白，放假上个艺术培训也要见到江白。
我就烦。
到家没多久，就收到林依依给我发来的消息。
【回家没？我找你玩儿去？】
我翻白眼。
【你那是找我玩儿吗？你是来看我邻居来了吧？
【我偷偷告诉你，我那个邻居，别看长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其实私下邋遢得很！
【而且非常不检点！】
我之前亲眼看到，两个女生和江白拉拉扯扯。
一人拉着江白的一只胳膊，嘴里还都在说。
「去我家吧，跟我回家。」
「还是去我家吧，别去她家。」
那场面。
啧啧。
真不是东西。
我今天就该踹他一脚。
替那些女生踹死这个渣男。
正想着，感觉外边好吵。
怎么还有警笛声？
一开门，看到江白家门大敞。
江白家被盗了。
他正焦急地跟警察对接。
场面一片混乱。
我丢。
太可怜了吧。
我「啪」地把门关上了。
哈哈。
不关我事。
恶有恶报。
但是关我事。
警察敲门询问情况。
我只能作答。
忙活一阵后已经很晚了。
我妈非说他们家现在还不安全，要江白和江白妈妈住我家。
我单亲，我家就两室。
江白爸爸常年不在家。
所以我妈说。
「今晚我跟阿姨睡一间，你跟江白睡一间。」
「不行！」
我反驳，江白妈妈不好意思。
「江白睡客厅沙发就行。」
我妈和他妈回屋后，我偷偷去客厅拽住正铺沙发的江白。
「你睡我屋，我睡客厅。」
他一愣。
「为什么？」
我肯定不是良心发现。
我屋床是硬板床，沙发软和多了，我平时睡沙发我妈都不让我睡，说太软对腰不好。
不然我为什么等我妈睡了再来换？
「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把枕头抢过来。
「让你换你就换！」
江白呆住，脸上略显疲惫，他语气不凶了。
「你真的，让给我？算了吧。」
「别废话，闭嘴吧。」
再不闭嘴把我妈吵醒了。
我摁摁枕头收拾，就看到他脱了上衣，准备去洗澡。
洗澡？
我也还没洗澡。
他要是先洗，我还要等他洗完。
不行。
我现在就要洗。
但江白已经进了厕所。
我趁他关门前一秒伸手拦住，冲了进去。
江白一脸恐慌，拽紧裤腰，声音都抖了。
「你……你干嘛？这个也要一起？」
7
「当然不是，你出去。」
我把他撵出去洗澡。
从厕所擦着头出来，江白靠在厕所门口的柜子上看我。
半天憋出一句。
「听你妈妈说，你家热水器不太好用。」
我不以为意。
「对啊。」
江白愣怔看我，吞了口唾沫。
「说是一开始用水是凉的，到后边水温才会热起来。」
我不耐烦地瞟他一眼。
「对啊。」
我妈每次都把水温调那么高，都不是人用的。
我最喜欢冲凉水澡了。
真男人，不洗烫澡！
然后我就看到江白红着耳尖进厕所了。
不对啊。
他还没洗烫澡。
怎么就熟了。
最近江白奇奇怪怪的。
他每次来我家，我看他一眼他就眼神躲闪。
我妈让我给他递盘子，我递给他他就指节颤抖。
眼抽了？
手麻了？
小儿麻痹？
我伸长脖子瞪眼看他。
看他这个高智商是怎么沦为智障儿童的。
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我妈一拳抡我脑壳上。
「盯着江白干什么呢？」
江白把我Ṭű̂ₐ叫到一边。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要我提醒你几遍？」
还会说话啊。
还好，还能治。
我皱眉看他。
「你烦不烦啊，我知道，用得着你说？」
但我整个吃饭过程还盯着他看。
是不是上次家里被盗，吓着了？
脑子吓不灵光了？
不然干嘛吃个饭动作都不自然。
晚饭结束前，江白红着耳尖开口。
「阿姨，我想帮宋景树补习。」
我人都傻了。
他自己都智商不保了。
还给我补习？
我扭头对我妈说。
「妈，算了，我看他最近有病……」
「可以。」
我妈接话很快。
「那真是太好了江白！辛苦你了！」
我后半句才出来。
「……有病一样……」
江白耳尖更红了。
他掀起眼皮看我，略显震惊地放下筷子。
「一点小感冒，你都看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激动地看向他。
他感冒了？
我丢。
那还来我家吃饭！
别给我传染上了！
我「嗖」地站起身，椅子发出「呲啦」声。
「你你你你你……回你家！」
移动病毒！
我妈在一旁笑着附和接话。
「就是就是，既然感冒了今țûₗ天就先回去休息，今天先不用补习了，等你好了再来。」
江白摇头。
「其实是鼻炎，不碍事，今天就开始吧。」
我还来不及多说。
我妈说着「辛苦了」把我俩推进房间。
我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抱臂质问江白。
「你有毛病吧？为什么给我补习？」
「别这么抗拒学习。」
「谁抗拒学习了？我抗拒的是你给我补习。」
「我和你说认真的，你不要这么激动。」
谁激动了？
我眉头紧皱坐下。
江白突然一脸认真盯住我。
他眼也不抽了，手也不麻了。
「我不给你补习，凭你的成绩，能和我考上一个大学吗？」
我成绩的确够不上他的大学。
但我总觉得他这句话哪里不太对劲。
半天我才反应过来。
我和他考一个大学干嘛？
「我为什么非要去你大学？」
「你自己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什么？」
「因为我在这个大学。」
「然后呢？」
江白克制了一下自己，一脸隐忍。
「还要我说得再清楚点吗？」
我一怔。
明白了。
他这是笑我考不上呢！
意思是就他能考上我考不上呗。
谁稀罕。
嘿，我还真稀罕。
当时听说他在这所大学，我嫉妒得两眼发昏。
我做梦都想考上那里。
奈何分数就是差一个台阶上不去。
瓶颈期了。
见我沉默，江白再次开口。
「你该不会怕我给你辅导过后自己还考不上吧？」
他说什么？
「你害怕这样显得你很笨？」
怎么可能？
我一拍桌子。
「谁怕了？」
我其实也很想知道江白有什么好学生的思维技巧。
只是有点下不来台面。
我顿了顿说。
「我是怕你不会教。」
江白的表情就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我能考上就能教得了你。」
「不信。」
江白气得冷笑一声。
「这有什么不信的？」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借口找得差不多了。
我抽出课本甩他面前。
「那你试试，我可不好教，确定你能行？」
我偷偷抬眼看他，直到他坐下翻开书页。
江白自从开始辅导我功课，来我家的次数更多了。
因为大学离得近，江白经常回家，给我补课很频繁。
我跟他熟了一点，但还是喜欢和他互怼。
我叼着笔问他，幸灾乐祸。
「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室友排挤了？」
他觑我一眼，把我嘴里的笔抽出来，点点卷子。
「可能吗？」
「那你为什么周周回来？寝室没空调？」
「嗯，没空调。」
我的书桌不够长，两个人坐略显拥挤。
我蛮横地向旁边挤他，手撑着脑袋，胳膊肘向江白那边滑，占住桌面的 7/10。
江白被我挤到，触电一般弹起。
「别对我动手动脚！」
我怎么觉得他用词怪怪的呢？
我对他假笑。
「不好意思啊，胳膊肘打了润滑油。」
江白表情崩塌，手里拿着的笔颤落到地。
小儿麻痹，又犯病了？
他蜷起手指，指节挤在一起捏了又捏。
「做题的时候，脑子里不要想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也被他惊了一跳。
他怎么知道，我刚刚在想一会儿洗臭袜子的事？
难不成他有读心术？
这就是高智商？
得了小儿麻痹的高智商？
我撇撇嘴，收起胳膊肘，重新翻开本子。
「知道了，不想了。」
结果后来。
江白这天给我补课，都心不在焉。
还放了一个空白演草本在自己的灰色短裤上。
我时刻盯紧那个本子。
这货一定是想走的时候顺走我的新草稿本！
江白耳尖红地冒血。
他斥责我。
「别乱看，专心学习，考上我的大学，你想要什么都有。」
我趴在桌上，胳膊肘又滑过去，撑起下巴抬头看他。
「什么意思？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
从这个方位看，可以清晰地看到江白的瞩目的男性特征，喉结大幅度滚动两个来回。
江白嘴唇微薄，鼻梁挺直，半长不短的睫毛带着视线垂落到我脸上。
他欲止又言。
「嗯，都给你。」
8
我满眼星光。
「真什么都答应我？」
他耳尖通红。
「什么都答应你。」
我坐直身子奋笔疾书。
「那太好了！我又有干劲儿了！」
太好了！
不敢想象！
如果我入校第一天，站在大学门口对江白说。
「答应我，你退学。」
他会是什么表情！
想想就好爽！
9
最近学校有人因为早恋要跳楼。
我妈举着手机皱眉，饭桌上再三嘱咐我。
「高三是关键时刻，不能谈恋爱，远离小女生。」
「阿姨。」
我还没说话，江白先开腔了。
「我不会让宋景树现在恋爱的，怎么说也要到了大学再谈。」
本来我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
他这么一说我急了。
「你管我？」
我横眼瞪他，夺过他手里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
「我要是想恋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恋爱？」
脑壳被我妈敲了一锤。
「你再说一句。」
我闭嘴了，吃了个瘪。
江白却一直盯住我手里的半块儿馒头。
我避开我妈，低声对江白骂骂咧咧。
「看什么？你摸过的馒头我不能吃啊？」
他耳尖又泛红，嘴唇动的幅度很小。
「宋景树，在阿姨面前收敛点。」
我这不都小声骂他了吗？
还要怎么收？
我手背挡嘴，脑袋向他伸过去，要给他回话。
他也正好身体往我这边倾斜。
我俩的脑袋砰地撞到一起。
眼睛和眼睛离得很近。
疼得我咬牙。
我捂着脑袋看他。
「收着呢。」
然后江白的耳朵更红了。
最近在艺术机构。
我时不时还不忘用橡皮报复江白。
只可惜他画室人多眼杂，他又在各个学生面前来回蹿，屁股移动得太快。
我一次也没瞄准。
林依依递给我两块费列罗巧克力。
我吃了一块，手里攥着另一块思考。
江白从我眼前经过。
我一机灵，以为自己手里还是橡皮，照准他屁股砸了过去。
江白刚和一位同学说过话，扭身要走，刚转过身，胸口被砸了一块费列罗，又掉在地上。
他看了眼叼着铅笔，手腕停留在半空中的我，弯身去捡。
「给我的？」
10
「巧……巧克力，那是巧克力。」
都已经这么久了，林依依一见到江白还是说话不利索。
自从我给她讲过，我亲眼见到的江白的渣男行为后，她就放弃了江白。
这对她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林依依一周能喜欢上三个。
但她又说，她看到帅的人控制不住，还是会紧张。
她看见我怎么不紧张？
我张开手心向江白伸手，想说既然被你发现我砸你了，就还我吧。
江白直接拆了巧克力塞进嘴里。
然后他看了看我的手，把包装垃圾放进我手心。
「谢谢。」
把我当，垃圾桶？
在江白的辅导ťū́ₛ下，我的模考成绩突飞猛进。
我就跟开了窍一样，冲破瓶颈。
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自己也有两把刷子。
江白翻看我的试卷，眼皮轻轻下瞥。
「有机会。」
「什么有机会？」
「上我的大学。」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其实他说的很多话我都不爱听。
「什么叫有机会，我是必上的好吧！」
江白放下卷子，摊平卷面，手掌在上边压了又压，突然斜我一眼。
「等你上大学了，要是有人给你表白，你是希望收到情书，还是……」
我拖长嗓音。
「大——哥——都什么年代了，你土不土啊？还情书？电子版还是纸质版啊？嗯？」
「很土吗？」
「土爆了！Low 货！」
他不服气地抿抿嘴。
「那你这个不 Ṱũ₊low 的说说看，应该怎么做？」
「对方要不喜欢我，我送什么都没用。对方要是喜欢我……」
我冷笑，装起来了，手指插过头发，梳了把头，脚跷到凳子上。
「我直接上嘴亲！真男人，绝不嘴软！」
我冲他弹舌。
「跟哥学着点儿！」
11
大学开学第一天。
江白站在校门口问我。
「想要什么？」
答应我，你退学，这六个字，在我嘴边滚了又滚没说出去。
算了。
他退学我也就爽那么一下。
还不如来点儿实际的，让他请我吃一学期饭得了。
毕竟他天天去我家吃。
不过一学期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正想着，有和我一样的新生女生问江白要联系方式。
「学长，这个宿舍楼要怎么走啊？能不能帮我拎下行李？」
我不管江ţŭ̀ₐ白，拉着箱子往前走。
丢下一句。
「具体要什么我再想想，先存着。」
我来得最早，我们宿舍一上午就来了我一个。
收拾好东西觉得浑身疲惫。
躺床上给自己来段午休。
躺好定眼一看。
这不是装空调了吗？
江白之前还说没有。
可能是我们这届新装的吧。
我运气真好。
我打开空调躺好。
刚睡下，就被亲醒了。
……
「你变态啊！」
「宋景树，你对我没意思你撩我干嘛？」
「谁撩你了！」
我双手手背拼命擦嘴。
「这他妈是我初吻！」
我气得跑下床去冲嘴，恨不得水龙头里的水把我嘴唇来个回炉重造。
江白也气得不成样子。
他站在旁边看着我冲。
「冲这么狠，你这么嫌弃？」
「废话！跟男的接吻，谁不嫌弃？」
「你不是 gay？」
「我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承认自己搞基？」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看 gay 杂志？」
「那我表哥的！谁看那玩意儿！」
我摁住水管看他，湿漉漉的嘴唇「啪嗒啪嗒」往下滴水，我喘着粗气。
「老子是直男！」
12
我再也没联系过江白。
即使我们在同一个大学，又住在隔壁。
但好像总偶遇不到。
我记得之前，我次次回家，次次都能在家门口，看到正拿着钥匙开自家门的江白。
这次回家，我终于忍不住在餐桌上问我妈。
「妈，你觉不觉得咱们家最近有点冷清？」
「你觉得冷清？」
我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
「还行吧，反正不热闹。」
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
小时候她去上班，经常把我一个人丢到家。
我自己在家觉得害怕，就把电视打开，声音开到最高。
但即使我妈回来，这个家也不那么热闹。
特别是过节，甚至还会有点凄凉。
要说我家最有人气儿的时候，还是隔壁搬来新邻居后。
也就是江白他们家。
我妈在厨房洗菜。
「今天过节，家里要来人，应该不会冷清。」
家里来人？
我竖起耳朵。
「谁啊？」
「隔壁。」
我声音懒懒拖着尾音，漫不经心地把自己扔沙发上一靠。
「他啊——他来干嘛？」
我妈横我一眼。
「不许没礼貌。」
「知道了知道了。」
我站起来在客厅踱步，最后去卧室换了身新睡衣。
路过厕所，我顺手对着镜子抓了个发型。
这么久没见江白，我形象上总不能输吧？
我一会儿跟他说什么？
说你吻技真差？
对，就说这句。
一会儿笑死他。
我坐在客厅气势十足，却只等来了江白的父母。
「江白呢？」
我妈替我问出了疑惑。
江白妈妈夹了口菜。
「他没回家。」
「过节也不回家？哎呀，在学校忙呢。」
我妈招呼大家吃好喝好，敲打我。
「没事，忙点好。看看人家江白。」
江白有病吧？过节不回家，在学校装什么大忙人呢？
显得我很闲。
欠骂。
饭后我掏出手机，点开江白对话框。
斟酌了好久，终于打开键盘。
脑子里骂人的话太多，一时不知从何骂起。
最终打出两个字。
【活着？】
江白那边半天没音。
明知道他没死，但我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烦躁。
我都熄屏了，他才慢悠悠回我两个字。
【活着。】
我抱起手机回复。
【一直没见你，以为你死了。】
想了想不过瘾，又加了一句。
【消息再回晚点，就准备给你收尸了。】
对方发来一个无语的表情包，又说。
【想见我了？】
怎么可能？
我见他干嘛？
给自己添堵。
我秒回。
【不想。】
对方没了回复。
我等他回复等地着急。
【手断了？打字那么慢？】
犹豫一下，我还是没忍住加了一句问他。
【怎么学校也没见你？逃课了？骗家里人说自己在好好上学？】
【觉得尴尬。】
江白打字过来。
【你不觉得尴尬吗？】
他说的肯定是上次的事。
废话。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打字回给他。
【我当然也觉得尴尬。】
江白总结。
【所以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
什么意思？
所以他故意躲我？
有病吧。
谁稀罕见他一样。
我关了手机，闷头睡了。
再次返校。
我没有偶遇江白，却偶遇到了有人蛐蛐江白。
13
我心不在焉地背着包入校。
刚进校门就听到前边两个男生嘴里提到江白的名字。
我留意瞥了一眼。
同名同姓？
我竖了竖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就那个美术学院的江白，长得可白的那个小白脸，见过吧？」
还真是我认识那个江白。
我在他俩身后点头。
对，小白脸。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他像小白脸。
「见过，他怎么了？」
「前几天我们班女生跟他表白，被拒绝了。」
「这不是很正常，小白脸都装得很。」
我跟在他俩身后，捏着下巴点了点头。
嗯，装得很。
我不知不觉已经跟在那两个男生后头走了半天。
「不是，因为他是 gay。」
「Gay？」
「就是男同，喜欢男的，喜欢同性，跟同性亲嘴，做搅屎棒，恶心得很。」
「好恶心，这不变态吗？我看他长得就变态样。」
恶心？Ţųₛ变态？
我一脚踹在其中一个屁股上。
那个人背着书包，踉跄着往前扑倒在地。
我又朝另一个踹了一脚。
趁他站不稳，一书包抡在他脸上。
第一个倒地的大喊。
「你谁啊？有病吧？」
我冲上去给他脸上一拳。
另一个从身后抱住我，钳住我双臂。
我右脚绕住身后人的腿，扫横一绊，挣脱扭身，也给他脸上来了一拳。
认识江白专心备考之前，我高中可不是白混的。
对付这两个，我手到擒来。
我发狠威胁。
「你再说一句？」
「你你你你你……江白朋友？」
「我们不说他了，我们不骂了，别打了，放过我们吧。」
「我们不骂了，我们不骂你朋友了。」
朋友？
我本来已经收手了，听到这句又揍了一拳。
「谁是他朋友？
「我不是他朋友，我是他仇人。」
我绷着脸觑他们。
「骂他可以，不能骂得比我狠。
「他多恶心，我还不知道吗？用得着你说？只能我说。」
他亲过我。
没人比我更清楚他多恶心。
轮不到别人来说。
只有我能评判他。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听得懵，我撒手走了。
我的手背刚刚被一个人的书包铁环刮到了，划破了很长一道口子。
高中打斗惯了，这点伤算不上什么。
回宿舍上楼的脚步一顿，拐进了大二的住宿楼层。
室友在学生会负责查寝，我知道江白在哪个寝室。
屁股一沉，我赖在江白床上。
手伸到他鼻子前，露出伤口。
「路上有人骂你，我替你说话，说你是个大好人，被打了。」
江白不太相信，也不理我。
我手往他眼睛上怼。
「真的，他们两个揍我，都是因为替你出头，你睁大眼看看。」
他在被我戳瞎之前终于舍得理我一句。
「你打架会输？」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替你出头好不好。」
感觉他对我替他出头这件事的怀疑程度，比听到我打架输了还觉得离谱。
「疼死我了。」
我皱眉埋怨着收回爪子，小声嘟囔。
江白突然抓住我的手。
向后抽了两下手没抽回来。
我满脸幽怨。
「你干嘛？」
江白把我的手带到自己嘴边。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毛。
手背忽然附上一阵热气。
「给你吹吹。」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会儿，我的手心浸满了细汗。
我的手在他手心里抖了两下，我莫名避开他的眼神，不知道该看哪里。
然后我把手「嗖」地抽回，有些生气。
「逗小孩呢！」
该死。
我怎么也小儿麻痹了。
我的手和眼。
感觉有点不受控制。
我不看江白，努着嘴皱眉。
「我不管，因为你才受的伤，反正你得赔我。
「你之前说答应我事情。
「这学期我的饭你包了，答应这个吧。」
我以为他会骂我太黑。
他果然骂了。
「你真黑。」
他顿了顿。
「不过可以。」
14
江白对我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我成天缠着让他请我吃饭。
怼他他也会ŧű̂ₗ回怼回来。
节假日放假，我家里也热闹起来。
我妈给我俩盛饭。
「你们两个, 在学校有没有谈女朋友？」
我接过碗。
「没有。」
「那男朋友呢？」
我呛了一口，警惕地看了一眼沉默的江白, 打发我妈。
「没有，都没有。」
难道我妈看出来江白是 gay 了？
「别不好意思，这都哪朝哪代了？有男朋友也很正常, 我还能多个儿子, 还不用带孙子。」
我摆摆手。
「真没有。你儿子一心只读圣贤书，江白每天跟我待在一块更不可能有。」
可这次返校, 我就看到了江白和两个人纠缠不清。
15
是之前我看到拽他回家的两个女生。
我差点把这档子事忘记了。
我去找江白吃饭, 不远处看到那两个女生又在争夺他。
他一点儿也没拦着。
既然是 gay, 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这两个女生对他来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手机收到江白的消息。
【有点事，今天吃不了饭，明天请你吃好的。】
什么意思？
我闷头回宿舍生闷气。
几个小时后抓起手机。
【事完了没？
【好几个小时了。
【晚饭你没请我都没去吃。
【夜宵！我要吃夜宵！
【饿死老子了！】
江白直接弹来一个电话。
我冲话筒咆哮。
「夜宵！我要吃夜宵！」
那边听我骂了一通，就两个字。
「下楼。」
我板着脸和江白并排走。
「你和她们两个去干嘛了？我都看到了。」
「吃饭。」
「她们两个知道你是 gay 吗？」
「不知道。」
「你好不负责。」
我突然生气, 推了江白一把, 力道很大。
「你是不是就享受两个女生争夺你的感受？你是不是就习惯不负责？」
江白捂住被我推的上臂。
「你在说什么？」
还装。
「我之前就见过她们, 抢着要你去她们家。你的确够招蜂引蝶的, 来学校第一天就有人要你帮忙搬行李，当然, 我也不用你搬，我一个男的，自己也能拎得动。我怎么可能用你搬？我才不用你搬。我就是看不惯, 看不惯你撩这个撩那个的。」
「那是我两个表姑。」
江白停下步子。
「她们假期抢着要我给小侄女补习功课, 我免费, 她们当然抢得厉害。所以当时要我去她们家，所以下午来请我吃饭。」
他有些愣住了，问我。
「你刚刚为什么说我习惯不负责？
「我还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负责？」
「没什么。」
我觉得脸有些烧, 绷着脸往前走了。
江白追上我，抓住我的手腕。
我指节轻颤，不回头看他。
「松手。」
「不松。」
江白将手掌滑到我的手心, 换成握住我的手。
「宋景树, 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心脏跳得乱七八糟, 像火灶上的火苗星子。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我请你一学期的饭？」
「当然是赔偿。」
「好。」
江白沉默两秒。
「那我把之后的钱转你，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再多转你点。
「既然你只是想要赔偿，以后我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他松开握住我的手，指尖和指尖触碰抽离的最后一秒。
我转过身来骂他。
我反手抓住他。
「不许走。
「怎么又他妈要躲我？又他妈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暴躁如雷。
「你属王八的？这么能躲！」
江白两眼涣散, 垂着脑袋。
「你都说不喜欢我了。」
我急得火烧屁股。
「骂你两句你就躲, 骗你两句你也躲。」
江白缩手要走，我扯过他的领子，在他嘴唇上亲。
黏腻夹杂呼吸, 我发狠问他。
「我承认, 是有点喜欢上你了，满意了吧？
「你就真的这么爱走。现在还想不想走了？」
江白瞳孔速变。
震惊化为满意。
「不想走了。」
他的手掌抚上我后背，将我搂紧，占据攻势。
「那你晚上也别走了吧。」
「江白, 别太过分。」
后来。
江白掰着我的嘴。
「我记得你很喜欢冲嘴。」
他第一次亲我时，我用水冲嘴的仇他还记得呢。
「那今天，换别的给你多冲冲嘴。」
……
「江白！别得寸进尺！」
「张嘴。」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