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主脑洞

天選玩家

我穿進了恐怖遊戲,但是幼兒版。
沒我膝蓋高的小章魚拼命想吞了我,自己摔了個屁蹲嚎啕大哭。
我用了兩顆糖才哄好。
短手短腳的小木偶追著我打,結果年久失修的零件七零八落,淚眼汪汪地躺在地上。
我只好走過去幫他把四肢裝回去。
一轉頭,掉了一隻眼的血目小鬼,裙子破破爛爛的怪異娃娃……一個個乖乖巧巧地站在我身後等我修。
恐怖世界破破爛爛,全靠我縫縫補補。
1
得知自己即將進入恐怖遊戲後,我立馬制訂了魔鬼訓練計畫。
就等著能夠實現自己拳打Ŧŭ̀ₛ恐怖 boss,腳踩遊戲規則的宏偉夙願,成為恐怖世界的神話。
然而理想豐富,現實殘酷。
我確實進入了恐怖遊戲,但是幼兒版。
一群沒我膝蓋高的小怪物們,聚在荒涼破敗的建築殘骸上嘀嘀咕咕著,在我出現的那一刻,它們不約而同停了下來,齊刷刷地望著我。
我也默默地和他們對視著。
時間在這一刹停止。
為了顯得不那麼格格不入,我緩緩蹲下,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嗨。」
小怪物們還是沒有反應,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彼此僵持了兩分鐘,一隻黑貓大搖大擺地從我們中間走過,晃著長長的尾巴:「喵~」
這一聲好似投進平靜油鍋裡的水,轟然炸開——
原本呆滯無比的小怪物們像打了雞血一樣振奮起來:「有人!」
「有個新鮮的人!」
「沖啊,抓住她!」
一堆小傢伙們浩浩蕩蕩向我沖過來。
按理來說,我現在應該趕緊躲。
țû₊但對著疑似 0.5 倍速移動的小怪物們,我實在是沒有跑起來的動力。
它們大概也知道自己腿短不佔優勢,但仍舊十分拼命。
最前面的一隻小章魚把自己的腳往裡一縮,變成了一個光溜溜的圓形,沖著我滾過來。
怎麼說呢,也就是恢復了 1 倍速吧。
看他們追得這麼賣力,我都不好意思摸魚,配合著邁開步子往前跑。
我一邊避開障礙,一邊觀察起周邊環境。
天是灰沉沉的,處處都有種許久無人問津的寂靜淒清之感。
恐怖世界裡這樣的環境也算正常。
但是異常的是,這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氣味兒。
難道因為這些小怪物們實在弱,所有玩家都毫無壓力地通關了?
我腦子飛快轉著,腳步不由自主加快,背後有什麼東西滾動的聲音也逐漸變遠。
就在我以為小章魚絕不可能追上我的時候,身後「哐」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好像被撞飛了。
一個圓溜溜的球形朝我砸了過來。
我閃身一避,那個球重重落到地上,還頗有彈性地跳了幾下。
球停下,八條短腿攤開,像個餅似的貼在地上。
小章魚試圖坐起來,但是估計被撞得不輕,試了好幾下,觸角都軟軟地耷拉著。
「嗚嗚嗚……」
小觸手捂著眼睛,嚎啕大哭起來。
我:……
這算不算碰瓷?
我無奈道:「別哭了。」
小觸手對我的話置之不理,還是抽抽噎噎的。
【叮~系統識別到您正在煩惱,新玩家Ŧü²只需一元即可購買「不哭泣棒棒糖」哦。】
???
我參加恐怖遊戲還得花錢買東西哄小怪物?
我果斷無視轉身,那哭聲仍舊沒停,且大有一聲更比一聲高的架勢。
顯得像是被我欺負得不輕。
我捏了捏拳,不就是一塊錢嗎?
忍了!
我支付了一元,一顆普通的棒棒糖掉落。
「諾。」
我把棒棒糖朝小章魚一扔:「給。」
小章魚觸手靈活地把糖紙剝掉,把棒棒糖往嘴裡一送:「嗚嗚……」
怎麼還哭?
【叮~「不哭泣棒棒糖」兩顆才會生效哦,請再買一顆吧。】
這回,棒棒糖底下的標價變成了 2。
我緊握成拳的手指骨頭狠狠一響,系統要是有個實體,腦漿我都給它打出來。
算了,送佛送到西,哄魚哄到底。
我又買了一顆,扔給小章魚。
系統這奸商好歹算誠實,小章魚終於不哭了,含著糖朝我湊了湊。
不管怎麼樣,它也是個怪物,我可沒打算和它同路。
小章魚大概也看出來我的拒絕,保持在我身後五米的距離默默跟著。
2
我打算探索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正穿梭在複雜的巷道。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進入了一個周圍景物幾乎毫無差別的地方。
石巷石階石路石牆,偶爾幾面石牆上有小小的木門。
我還沒搞清楚這些門的作用,背後石階響起輕輕的「咿呀」開門聲。
一隻「嘎吱」「嘎吱」響著的木偶探出頭來。
目光對上我,小木偶高興地張大嘴,發出尖細的聲音:「人類!我找到人類啦哈哈哈哈……」
它興高采烈朝我撲來,一腳踩空了石階。
「哢嚓哢嚓」的聲音接連不斷,滾到我面前時,小木偶只剩連著腦袋的身體。
石階上殘留著他斷成十幾節的小胳膊小腿。
小木偶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它眨眨眼,努力想移動自己,但完全起不來。
一直在我後面觀望的小章魚見狀,挪了過來,把它的手腳撿起,並試圖把這些拼湊回小木偶身上。
但顯然沒什麼作用,木手木腳一次次地從木偶身上滑落。
ťû₅小木偶這下徹底明白了自己的情況:「嚶嚶……」
它黑黑的眼睛冒出一串眼淚:「我徹底變成壞木偶了,我要死掉了嚶嚶……」
我:……
這絕對是碰瓷吧!
小木偶眼淚汪汪地躺在地上,小章魚的觸手不安地扭動著,似乎想要伸出觸手來拉我。
我這樣的冷酷無情的女人,當然是選擇果斷轉身就走。
系統這個奸商又冒了頭。
【只需要購買限時 99 元修復禮包,就能夠修復這只可憐的小木偶哦。】
???
我是什麼很愛搞慈善的人嗎?
當然不是。
只不過是這裡霧又多,路又繞,一時半會兒出不去,這只小木偶的哭聲太吵……
我按下支付鍵,拿著修復禮包走過去,把小木偶的四肢原樣裝了回去。
小木偶站起來轉了個圈:「我變新了!我變新了!」
系統給的修復禮包確實讓這個小木偶煥然一新,不像之前那副隨時要散架的模樣。
我收了工具,準備繼續去找路,一轉頭,對上黑壓壓一小片怪物們。
只有一隻血紅眼睛的小鬼,把捧著另一隻掉下來的眼睛的手朝我伸了伸。
穿著破洞公主裙的布偶娃娃,提起破破爛爛的裙邊給我看。
……
系統的聲音一連串冒出來:
【只需 199 元即可購買修復血紅眼的超級眼藥水!】
【只需 299 元即可購買修復華麗公主裙的自動針線!】
【只需……】
……
請問你們恐怖世界是什麼貧民窟嗎?
高高的牆頭,一隻懶洋洋的黑貓站在上面,打了個哈欠,斜睨著下面的場景。
3
一天的時間,這個恐怖世界的情況我已經摸清楚了。
這是個早就廢棄的、無人問津的恐怖世界。
這裡的小怪物們,大概都是淘汰的次品,能力極弱,對我完全構不成威脅。
所以一入夜,我就找了棟還算完好的小樓,舒舒服服開始睡大覺。
恐怖世界每一次的遊戲開放期是半個月,在這期間生死不限。
玩家只要能夠安然無恙地離開,就能夠獲得一筆不菲的獎金,若是能夠擊殺怪物,得到的獎勵更加豐厚。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但是我暫時不打算對這些小怪物們下手,無他,實在是不想欺負弱小。
這半個月就當在恐怖世界放假了,Ṱū́ₜ等我下次進一個真正的恐怖世界再大賺一筆。
我閉上眼,樓下響起一片嗚嗚咽咽的聲音。
仿佛秋風裹秋葉,好不淒涼。
我從窗口探出頭一看,小怪物們聚集在門口,一個個伸手捂著眼睛抽抽噎噎。
某只圓溜溜的小章魚還站在最前列,揮著短短的觸手指揮:「是的,就是這樣。」
「再大聲、再傷心一點!」
它聲情並茂地為它們演示著,激動得頭都昂起來了。
然後猝不及防和站在窗邊看著的我對上視線。
小章魚動作一頓,肉眼可見地慌亂,肉肉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小觸手熟練地捂住眼睛:「嚶嚶……」
我:「……」
系統這個狗東西再次上線:
【只需……】
我先發制人:「再推銷,我就投訴你。」
系統立刻收聲,狗腿萬分:【祝您遊戲愉快,晚安!】
它老實下線,但小怪物們還在原地。
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裡燃起渴望和充滿希冀的光。
我摸著荷包默默往後退,避開那些視線,把系統喊了出來。
它語氣諂媚狗腿:【怎麼了親親,現在購買全場八折優惠哦。】
「哦好。」
我點點頭:「耳塞怎麼賣?」
系統語氣瞬間公事公辦:【抱歉親親,商城裡沒有耳塞呢。】
???
自動針線都有,沒有一副耳塞?
我咬牙切齒:「那有什麼隔絕聲音的東西嗎?」
系統油鹽不進:【抱歉親親,商城裡沒有隔絕聲音的東西呢。】
說完不等我發飆,它就趕緊下線了。
我打定主意不理睬,那群小怪物們「嗚咿」半晌,最終還是都歇聲了。
半夜,我睡得正香,門邊忽然傳來「哢嚓」一聲。
那是我睡前放在門口的一截細細木枝。
我瞬間驚醒睜眼,手極快地扶上一直抱在胸口的菜刀刀柄。
雖然這個恐怖世界的小怪異們看起來毫無威脅,但他們在這個地方生活了那麼久,藏了些我不知道的手段也正常。
如果打定主意要拼死和我一搏,還是有些麻煩的。
畢竟就算把他們當球踢,也得踢十個回合的。
我屏住呼吸,專心致志注意著門外動靜。
「都怪你。」
一道熟悉的細細的聲音響起。
聽起來,像是小章魚。
它正埋怨著某位同伴:「都說了要小心一點,把那個人類吵醒,就糟糕了。」
我握著刀柄的手指逐漸收緊。
「沒問題的。」
另一個怪異打著圓場:「那個人類如果醒了,肯定就出來了。」
「她現在還沒有出來,一定睡得像小豬仔一樣熟。」
???
禮貌否?
我抵了抵後槽牙,按捺住起床把它們踢出去的衝動。
我還要在這裡待上十多天,正好趁現在摸清楚它們的算盤。
否則以後睡個覺都得時時提防,實在不安心。
小章魚沒再說話,大概是被說服了。
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極力放輕的腳步以及躡手躡腳放下什麼。
什麼事情只能趁著深夜做,還不能吵醒我?
佈置陷阱麼?
我警覺地眯了眯眼,準備從窗戶翻出去,堵它們個措手ƭũₖ不及。
讓它們不敢再輕易來招惹我。
「你確定這些有用嗎?」
一道屬於小女孩的清脆的聲音忽地響起。
小章魚信誓旦旦:「當然,人類喜歡交換。」
其他怪異們也紛紛忍不住開口:「這個人類願意和我們交換嗎?」
「如果她還是不願意怎麼辦?」
……
七嘴八舌的商討聲中,我逐漸厘清來龍去脈。
原來它們發現眼淚不奏效後,小章魚提議它們找些東西來和我交換。
這樣我肯定就願意幫助修復它們了。
真是愚蠢的小怪異們。
我搖了搖頭,它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找上了一個怎樣一個鐵石心腸、一毛不拔的人。
不管用什麼交換,我都不會花錢修復它們。
「放心。」
小章魚十分篤定:「這可是我們恐怖世界裡最好的東西了,她一定會心動的。」
最好的東西?
難道是什麼特殊的道具?武器?
我不由好奇。
同時內心也稍微動搖起來,如果真有那麼好……
那禮尚往來的,修一修它們也不是不可以。
4
門口的響動持續了好一陣。
直到徹底安靜下來,我才打開門察看外面究竟有什麼寶貝。
許久無人打掃的灰撲撲的地板上,淩亂堆著許多小小的物件。
短短的不過我手長的小木棍和一塊石頭、一扯就斷的一小捆白線、一顆佈滿裂紋顏色暗淡的紅珠子……
請問你們是不是對最好的有什麼誤解?
這怎麼看都是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破爛兒。
連二次利用都找不到價值的那種。
果然,不該對這個破爛恐怖世界抱有幻想。
我放下東西準備回去繼續睡,樓梯拐口跑出來一個人影。
疏於打理的卷糟糟的長髮,布料褪色破損的裙子——
是下午我見過的那個布偶娃娃。
她沒想到我起來了,怯生生地往後退了小半步,手立刻藏也似的背到身後。
布偶動作很快,但我還是看清了攥在手掌中的那一抹很淡的豔色。
一朵並不鮮豔的玫瑰。
和這個恐怖世界處處落著灰的其他東西一樣,帶著長久無人問津而失去色彩的暗淡。
布偶不安地原地躊躇著,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上前。
「過來吧。」
對峙好一會兒,我先敗下陣來。
這些東西我都不打算收,她要送就送吧。
反正也是白費功夫就是了。
得到我的許可,布偶的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
她走上前,把那朵玫瑰捧給我,姿態虔誠。
我心中微動,伸手接過,決定一會兒再把這些一塊兒放到門外。
見我拿起,布偶開心地哼起歌,蹦蹦跳跳地下樓。
「呲啦——」
布偶裙子上的破洞掛在了年久失修的樓梯的裂開處,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蕾絲下擺搖搖欲墜地掛在裙邊上,只剩最後一絲銜接。
「嗚……」
布偶嘴角迅速下垂,圓圓的眼睛旁掛著兩顆大大的淚珠。
她手足無措好一會兒,才用手指小心翼翼捏著裙子邊邊下樓。
我長歎了一口氣,叫住她:「等等。」
聲明一下,我並不是心善想要幫助她。
只不過她和我童年時期最鍾愛並命名為「彩華琉璃晶玥殤公主」的娃娃有一點點相似。
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我願意給她花一點點小錢。
我呼喚出死了有一會兒的系統:「八折還算數嗎?」
系統這個狗東西慣會看人下菜。
這會兒趾高氣揚:【抱歉親親,時效過了呢。】
幾秒鐘後,系統看著一連串爬上來的小怪異們,馬上改口:【親親,八折今日都有效的哦。】
最後,我象徵性地收下了那些東西,然後選中所有修復大禮包一鍵支付。
耽誤了半天睡覺時間,我困倦得很。
懶得理會那群驚喜的怪異們,轉身回房睡覺。
這一覺,安穩到天亮。
只是一睜眼,我發現自己出現了幻覺。
昨日還蕭索淒冷的恐怖世界完全變了樣。
原本的殘骸上矗立著一棟又一棟建築,破敗的街道牆壁煥然一新。
荒廢的巨城在短短一夜之間重建。
如果不是幻覺,這該是何等恐怖的基建實力?
我恍恍惚惚地點開訂單,希望不是自己昨天晚上選中了世界修復大禮包。
幸好幸好,我望著四位數的餘額松了一口氣。
少少的,很寒心。
這時,系統彈出消息。
【恭喜您獲得木偶人與石牆怪的贈予——命運箭矢!】
【恭喜您獲得白蛛女的贈予——千紉之絲!】
【恭喜您獲得血目小鬼的贈予——預言紅珠!】
……
一條接一條的消息冒出來,昨夜隨手拾起的破爛如今完全變了模樣。
恐怖世界怪異的武器啊……
確實如小章魚所說,這是它們最好的東西。
我走出去,小章魚遠遠看見我,高興地揮觸手:「人類!」
四周的怪異們也紛紛朝我圍過來。
「人類!」
木偶人和白蛛女指著一個用木頭和白絲搭建的躺椅對我說:「這是我們特意為你打造的!」
布偶拿出一捧美麗的花:「獻給您!」
血目小鬼不甘示弱,立刻開始為我捏肩捶背。
……
我逐漸在這種美妙生活裡迷失自我。
餘光捕捉到一隻皮毛光滑油亮的黑貓時,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遺漏了些什麼。
昨天晚上我好像沒見到它,系統商城裡也沒有關於它的修復禮包。
我點開商城,裡面有各式各樣的商品。
怪異的介紹、攻擊方式、逃脫方式等等,但沒有一項與黑貓有關。
小怪異們也不知道這只黑貓的來歷,只知道它半年前突然出現,偶爾會和它們待在一起。
我想起現實世界裡總在我院牆外打轉的一隻小黑貓。
每當我嘗試靠近,它就退得更遠。
我一向不招貓待見,怕把它嚇得以後都不敢來。
所以一般只遠遠看它兩眼,時不時在牆角放些貓糧和小魚幹。
黑貓一如既往不和我親近,但嘴巴卻很誠實地把盤子裡的東西吃乾淨。
我以為長此以往,它一定會被打動,任我搓揉。
我甚至還給它起了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咪咪。
誰料半年前它忽然銷聲匿跡。
我找遍了附近都沒有它的消息,還以為這只小渣貓傍上了新主人。
恐怖世界裡的玩家一般都是來自普通世界的人。
但如果,有一隻小貓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想了想,我朝黑貓招招手:「咪咪~」
琥珀色的豎瞳倨傲地掃了我一眼,黑貓甩了甩尾巴,用屁股對著我。
豈有此理!
「系統。」
我把它喊出來:「我要買東西。」
系統一秒回應:【好的親親,請問需要什麼?】
「捕貓器。」
不知是不是錯覺,系統似乎頓了一下。
微妙的電流聲後,它恢復如常:【沒有這種東西呢。】
「貓糧?」
【沒有呢。】
「ţü₅逗貓棒?」
【沒有。】
我嫌棄地終止對話:「要你何用?」
系統商城裡雖然什麼也沒有,但我還有一群小怪異可用。
我一聲令下,它們立刻開始做逗貓棒。
小章魚說:「你想要那只貓,我們可以幫你抓。」
看著它真心實意的樣子,我實在不忍戳穿。
就它這種追我能把自己撅出二裡地的水準,還想抓一隻貓?
要知道,就連我這樣身姿靈活的人,都沒能成功摸到過一隻咪咪!
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淚,我拿著逗貓棒在黑貓附近輕輕晃。
黑貓起初一副輕視的樣子,伸出的爪子幾次撲空後,開始全神貫注地抓那顆毛球。
我也一點一點縮短著距離,直到黑貓越來越近,我一把薅住它後頸。
「喵!」
黑貓掙了掙,發現於事無補,便安靜下來。
作為一個現實世界裡貓貓一見退避三舍的人,我終於摸到了有生以來第一隻貓!
「咪咪,你是咪咪嗎?」
小貓當然沒辦法回答我。
我激動地抱著貓狠狠吸:「你要是能跟我一起走就好了,我肯定好好打工賺錢養你,給你買最大的房子……」
小章魚撇嘴:「一隻破貓有什麼好的,還不如我光滑呢。」
它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圓腦袋往我手裡擠。
其他小怪物們紛紛效仿。
木偶人:「摸我摸我!」
布偶娃娃:「我也要我也要!」
……
5
恐怖世界的日常異常和諧。
除了木偶和布偶偶爾打架,一個七零八落一個破破爛爛。
除了血目小鬼和白蛛女唇槍舌劍,一個氣得眼珠子瞪出來半天安不回去,一個口吐白絲把自己裹成蠶繭解都解不開。
以及小章魚每天都在試圖擠走黑貓想讓我承認它最好摸等等等等。
恐怖世界的日常還是非常非常和諧的。
某天,這種和諧日常照舊上演的時候。
大地忽然一陣顫動,一個高大的生物不知從何處出現,正朝我們的方向走來。
走得近了,我才看清它的本來面貌。
一隻觸手巨大的,是我手裡的小章魚一百倍的超級無敵 plus 版本的大章魚怪。
它觸手長約四五米,腦袋像座圓塔。
什麼情況?
開出隱藏 SSR 款了?
我還在思考,小怪異們面露驚恐,哆嗦不已。
大章魚更近了,它停下腳步,大大的腦袋往下低了低:「小東西們,我來送你們上路!」
「還沒到最後時間呢!」
小章魚鼓起勇氣大喊道。
大章魚看向它,這才發現旁邊的我:「人類?這裡怎麼會有一個人類?」
它自言自語,很快蔑視道:「就算有一個人類又怎樣?你們照樣翻不了身!」
粗壯的觸手隨即重重襲來。
儘管還不知道來龍去脈,但我感受到這只章魚帶著濃重的惡意。
它想殺的不止這些小怪物,也包括我。
我大喊一聲:「找地方躲起來!」
小怪物們撒開腳丫子拼命跑。
我用力一閃,堪堪避開砸在身邊的觸手。
大地凹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晚一分,我就粉身碎骨了。
胸腔裡怒意翻湧,我拿出菜刀,決定讓這只章魚知道,什麼叫章魚燒。
我正準備磨刀霍霍向章魚,原先被我扔給小章魚一起跑的黑貓不知何時又跑回來。
它還擋在我身前,沉聲道:「退後!」
獨特的音色,說不出的耳熟。
黑貓躍起,跳到那只觸手上,觸手仿佛被千斤大石壓住,動彈不得。
章魚暴躁地調動另外一隻觸手壓下來。
它的威力我是見識過的,足以把這只貓壓成肉泥。
我沖上前去,握刀用力一揮,某節觸鬚應聲而斷。
大章魚不敢置信,再度襲來,我如法炮製,轉眼削禿了它兩隻觸手。
它趕緊信了。
殘餘的觸手連忙往後移動,生怕被我削沒了。
章魚不死心,噴射出一片濃濃的黑霧,世界在刹那間隱入無邊夜色。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叮」一聲。
【恭喜您獲得系統道具防護罩,請問是否立刻使用?】
【恭喜您獲得系統道具千里眼,請問是否立刻使用?】
我毫不猶豫都選擇了是。
戴上防護罩,那種在濃霧中的窒息感散去。
千里眼則讓我清清楚楚地看見章魚的襲擊軌跡,我手起刀落斬斷最近的觸鬚。
趁章魚吃痛躲閃的間歇,我快速用千紉之絲纏住它幾根觸手,然後用力一扯。
千紉之絲迅速拉緊,章魚足部快速收攏,它重心不穩,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我操縱著千紉之絲的末端繞過某座高塔橫樑上,用力一拽。
「刺溜」一聲,章魚被抬起,倒吊在高塔上。
籠罩在此的黑霧一點一點散去——
小怪物們七七八八聚攏過來。
詭異的寂靜持續了好幾分鐘,它們才終於回過神。
「大章魚……輸了?」
「人類贏了?」
「贏嘍!贏嘍!」
它們揮舞著短手短腳,興高采烈地圍著我歡呼。
「那些怎麼辦?」
小章魚指著地上還在蠕動的觸手問。
恐怖世界條件有限,不過最樸素的方法往往能烹飪出最美妙的味道。
我支起火:「烤著吃吧。」
小章魚聞言觸鬚抖了兩下,默默縮成一小團。
「這個人類早晚會走,到時候你們照樣沒有好下場!」
大章魚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我們都是怪物,你們要是放了我,我答應接下來都不會對你們出手。」
然而小怪物們正辛勤地撿柴,沒人理會他的誘哄。
6
吃很重要。
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同樣很重要。
我單刀直入:「那只大章魚和你們是什麼關係?什麼叫還沒到最後的時間?」
小怪物們你推我擠,支支吾吾地躲避我的視線。
最後,還是小章魚站出來。
它臉上帶著與身形不符的傷感:「反正我們都要消失了,就算違背規則告訴你,也沒關係。」
「如你所見,這裡是一個被廢棄遺忘的世界。」
這裡只有殘次的怪異,它們太弱小,也不合格。
進入恐怖世界的玩家只要能夠順利通關,就能夠獲得相應積分。
積分可以用來兌換任何玩家想要的東西。
人類的野心、欲望、貪婪統統可以得到滿足。
據說積分夠高的,甚至可以換來長生。
但獲得積分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在恐怖世界裡,玩家不僅需要躲避怪物的攻擊,還要逃開一切死亡規則。
自身能力不足或者力量不夠的玩家,只能通過商城購買各種道具和資訊來保命。
儘管如此,還是有無數玩家在恐怖世界殞命。
越是怪物強大規則複雜的世界積分越高,玩家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我們這個世界太弱了,沒有人會來。」
小章魚說:「沒有玩家會在這裡花錢,我們的收入在整個恐怖世界裡連續三年都是倒數第一。」
我:「……」
等會兒,你們恐怖世界是什麼大型購物商場嗎?
怎麼還有 KPI?
小章魚失落地耷拉著腦袋:「這次遊戲結束,如果我們還是倒數第一,就會被抹殺,那只章魚是這次的執行者。」
我了然地點頭。
懂了,銷售額不夠的,要撤店。
其餘的小怪物們被它感染,一個個沮喪無比,一片愁雲慘澹。
我不擅長安慰人,更不擅長安慰怪物。
我拿起剛烤好的章魚串吹吹,裝作隨意地問:「那只章魚是從哪裡過來的?」
「深海都市。」
木偶人說:「每個恐怖世界有一扇互相連接的門,可以通過那扇門去其他想要去的恐ṱū²怖世界。但是一般的世界固定生物無法隨便離開。」
難怪這只大章魚能到這兒來。
我張開嘴,正要一口咬上烤章魚,腦海中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烤章魚限時特惠,一串只需 99 元哦!】
我:「……」
想錢想瘋了?
從羊身上薅羊毛賣給羊?
我放下烤串準備把這只系統揪出來暴打一頓,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系統,系統!」
它自知得罪我,開始裝死。
我無奈:「我有正事兒。」
【請說。】
「這個價格是你可以隨意定的嗎?」
系統沉默。
我知道它擔心什麼:「我不追究,你實話實說。」
它猶豫片刻:【有上限。】
也就是說,限額之內,它是可以任意定的。
「系統,把烤章魚的價格定到最高價。」
【檢測到玩家銀行卡餘額 6574 元,烤章魚最高價 9999 元。】
報價就報價,為什麼要用餘額攻擊我?
我現在不想和它計較,簡明扼要地陳述我的打算:「我要去其他的恐怖世界,你有什麼辦法嗎?」
系統很快領悟到我的意思。
【你想把其他玩家帶到這兒來花錢?】
玩家不屬於固定生物,如果我能離開,順便綁點玩家過來消費天價烤章魚,豈不是能迅速提升這個世界的銷售額?
「系統,你會幫我的吧?」
最初提示那些小怪異們「我」的存在的黑貓。
明明應該全是求生道具卻充滿了怪異修復大禮包的商城。
以及那一聲和系統一樣卻出自黑貓口中的「退下」。
最想要幫助這些小怪異們的,是系統,也是黑貓。
果不其然,它答應下來。
【嗯。】
7
我和黑貓站在世界連接門的門口。
周圍的小怪異們「嚶嚶」抹眼睛。
小章魚擔心我:「其他世界很危險的,有很多像大章魚那樣的厲害怪物。」
我摸了摸他滑溜溜的腦袋:「沒事。」
我苦練了那麼久,可不是吃素的。
黑貓跳上我的肩,語氣慎重:「在其他世界我不能直接出手幫你,你要自己小心。」
它語氣這麼認真正經,我一時還有點不適應。
我轉換了一個話題:「系統,你有沒有過一個叫咪咪的名字?」
肩膀上的某只貓身子僵了僵,否認:「沒有。」
「是嗎?」
烏黑發亮的皮毛,和獨特的白色肉墊子。
我只在兩隻貓身上見過。
一只是曾經在我家附近徘徊的那只,另一隻就是系統變成的黑貓。
它們兩個之間,真的沒有聯繫嗎?
我還要再問,門後湧現一股漩渦般的巨大吸引力,把我捲入那背後幽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但我會讓你平安離開。」
我只來得及聽清這最後一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靠在一面血跡斑斑的斷牆上醒來。
不遠處,躺著四個面色蒼白,奄奄一息的玩家。
我走過去,問他們:「你們有錢嗎?」
「有錢又能怎樣?」
唇邊還在不斷溢出鮮血的玩家咳嗽道:「我們和公平賭鬼打賭輸了,他一直在追殺我們。有賭約在,道具克制不了他。」
「公平賭鬼是一個賭徒,他沒有手掌,手腕末端連著兩個黑盒子。」
黑貓不知從哪冒出來,靈巧地避開血跡,跳到我身上:「他最喜歡讓人猜哪一個盒子裡有東西,但幾乎沒有人猜對過。」
「他來了。」
路口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尖銳的鐵器和路摩擦著,聲音由遠及近,地上的四人抖若篩糠。
我趁火打劫:「我能救你們,但是你們得給我錢,怎麼樣?」
四人早見識過公平賭鬼的厲害,對我將信將疑。
剛才答我話的玩家咬了咬牙:「我叫付慷,反正都是死,你要是能讓我活,多少錢我都願意給你。」
其餘幾人立刻附和,表示願意答應我的要求。
公平賭鬼拖著一把鐮刀出現,一張又尖又長的臉上滿是得意:「輸家,該死!」
他看見我,嘴角扯出詭異的弧度:「要不要,賭一把?」
我欣然同意:「好啊,賭注就是這四個人的命,我贏了,你放了我們,我輸了,任憑你處置。」
「好,好!」
他舉起手:「那我們就賭,哪個盒子裡……」
「沒有東西!」
我大聲打斷他:「我們賭哪個盒子裡沒有東西,怎麼樣?」
公平賭鬼雙眼綻出寒光,但沒有拒絕。
他把兩隻手伸到我的面前:「好了,來猜吧。」
我拿著菜刀指向左邊的盒子:「我賭這個……」
他眼裡喜悅一閃而過:「好。」
「這個有!」
我當機立斷揮刀斬斷他右手與盒子的連接:「這個沒有!」
話音落下,盒子也摔在地上,蓋子「啪嗒」一聲打開,露出空空如也的內部。
而他露出的斷肢裡,一顆白色的珠子「骨碌」滾了出來。
若我指了這只手,那珠子就滾進去了。
「你出千!」
我指著他厲聲吼道。
「不,不!」
他聲音淒厲:「我沒有,我沒有,不要砍我的手,不要砍我的手!我沒有出千!」
他一邊尖叫,一邊瘋瘋癲癲地轉身跑走。
付慷驚愕:「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開口:「他生前是個賭徒,卻沒了雙手,可見是曾經出千被人砍斷。」
「他因此瘋魔,所以掛著公平的名頭,搖身一變成了莊家,卻仍舊改不了骨子裡出千的毛病。」
「他讓人選的哪個盒子有東西,兩個實際上都是空的,待到別人選定,才把珠子送到落選的盒子裡。」
當然,我略過了自己早就用血目小鬼給的預言紅珠確認過的事實。
付慷不明真相,連連稱讚,十分佩服。
我和系統讓玩家們買了幾個道具暫時苟在原地,就繼續去找收集更多的玩家了。
有系統的提示和小怪異們贈予的道具,我如虎添翼。
很快就實現了拳打 boss,腳踩規則的宏偉夙願。
我領著收穫一連串玩家回到之前的恐怖世界,那群望眼欲穿等待著的小怪物們立刻撲了上來。
玩家們齊齊倒退半步,滿目震驚。
臉上寫著「莫非剛出虎穴又入了狼窩」的驚恐。
「大家餓了吧?」
我笑眯眯地招呼:「來吃點海鮮燒烤吧。」
燒烤固然貴,性命價更高。
玩家們一個個付款都付得非常爽快。
還有個別吃上癮的,例如付慷。
他已經用藥水恢復了傷,一買就是 20 串,吃得不亦樂乎。
「真好吃啊。」
他讚不絕口:「你是從哪裡搞到的食材?」
我瞄了一眼還吊在高塔只剩下最後一根觸手,辨不出章魚形的大章魚,粉飾了一下:「上天的饋贈。」
大章魚一天就能恢復原狀,就地取菜很方便。
小怪異們負責烹飪,我和系統則闖蕩於各個恐怖世界副本,和玩家交易,讓他們過來消費。
為了賣出更多,串上的肉逐漸從一大塊變成一小塊,最後變成肉丁。
從頭吃到尾的付慷:「……」
轉眼就到了此次副本時間的最後一天。
系統播報此次世界收入:【8562 萬 1 千 4 百 37 元,位列本次恐怖世界副本收入第三。】
小怪物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著黑貓問了好幾遍。
得到肯定後,才欣喜若狂地手舞足蹈。
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我也很開心:「那它們現在可以不用被銷毀了吧?」
「嗯。」
黑貓琥珀色眼睛專注地望著我,認真道:「謝謝你。」
它臉似乎都有些紅,看起來很不好意思。
我覺得我真是犯眼疾,一隻黑貓哪來的紅臉?
我想起某件還沒確認的事:「你到底是不是咪咪?」
8
這次雖然收入很高,但採用了違規手段。
系統需要去主管理區處理很多問題。
他急哄哄地溜走,最後也沒回答我的問題。
脫離時間很快就要到了,小怪異們一個個眼含熱淚、依依不捨:「人類,你還會再來嗎?」
我有些猶豫。
系統說這次的收入額足夠讓它們很長時間都不會面臨銷毀危機了。
而我最初的目的,也不是待在這樣一個世界裡混吃等死。
「叮~」
【恭喜獲得系統的饋贈,五百萬元。】
??
我看著長到一下子數不清的數字,一陣目眩神迷。
這是什麼窮鬼死前最後的幻想時刻?
「會來的!」
我堅定地點頭:「我還會再回來的!」
畢竟有錢不賺是蠢蛋,誰能放棄五百萬?
我心滿意足地抱緊餘額。
多多的,很安心。
我在小怪異們不舍的目光裡,走進傳送門。
一陣眩暈之後,我站在家門口。
周圍一切都保持著我離開的樣子。
牆角那個定期換水換食的盤子已經空了,興許是哪裡跑出來的野貓吃掉了。
我重新添了貓糧和水,準備走進屋內,一聲爽朗的招呼從身後傳來:「你好!」
一位穿著白色襯衫的年輕男人站在鐵門外,手裡抱著幾個盒子。
「我是隔壁新搬過來的鄰居,夏挽。」
「林知喬。」
「看你一直不在家,我擔心放在門外的快遞丟失,就暫時替你收起來了。」
他靦腆一笑:「希望你不要生氣。」
我客氣道謝,接過東西。
夏挽態度很熱情, 三五不時會送些小東西過來, 然後就坐在院子里拉著我聊天。
這天門鈴也照舊響起。
我打開門,卻沒看見夏挽。
視線下移時, 瞥見了一個紙箱子, 裡面躺著一隻眼熟的貓。
黑色的毛油光水滑, 白色的肉墊別具一格。
我試探:「系統?」
「喵。」
黑貓叫了一聲。
我按捺住心癢難耐的手,故作冷酷:「我不養貓。」
說完我準備拿起紙箱把貓扔出去,黑貓一下支棱著站起來,著急道:「為什麼?」
「你不是很想要一隻貓嗎?」
「那也得是真貓。」
系統語氣幽怨:「你在恐怖世界裡還說好好養我。」
我更生氣:「那你還騙我你不是咪咪。」
系統理虧:「我可以解釋。」
都是殘次品的恐怖世界早就決定要銷毀了, 但系統作為世界監管者之一,還是於心不忍,努力為它們爭取到了半年的時間。
他試圖在現實世界裡爭取一些玩家, 挽救岌岌可危的世界。
他以貓的形態出現本是為了方便行動,不料遇到幾個用彈弓打貓的小孩兒,受了傷。
這才陰差陽錯躲到我這兒來暫時休養。
養好傷後, 他帶著一些玩家進入殘次品世界。
但那些小怪異們並不成氣候,對玩家構成不了威脅。
更沒有人願意把錢花在修復挽救怪物身上。
這條路就此失敗。
只是沒想到我陰差陽錯收到了恐怖世界的邀請函, 並且在殘次品世界開放的最後一場遊戲中踏入遊戲。
他選擇綁定成為我的系統。
「一開始我只是擔心你在其他世界難以存活。」
系統說:「畢竟你幫過我,我要還給你。」
不過誰知道我是個願意購買修復大禮包的冤大頭。
好在, 一切都順利解決。
主管理區對我們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就是說,只要能創造收入, 這種辦法也能用。
而我也終於實現了有貓的理想,雖然這只貓不是什麼貨真價實的貓。
系統說他們只有數位代號, 沒有名字。
所以我選擇繼續叫他咪咪。
夏挽再次來敲門的時候,我主動向他展示了一把可愛的小貓。
「很可愛。」
夏挽伸出手,然後遭到了系統毫不留情的一爪子, 腕上浮現三道血痕。
我連連道歉, 夏挽大度一笑, 把手裡的盒子遞給我:「今天烤了一些曲奇,送給你嘗嘗。」
好不容易把夏挽送走, 坐在沙發上的系統:「你喜歡他那副樣子?」
「什麼?」
我一時沒理解:「夏挽的樣子?」
「嗯。」
我沉吟片刻:「按照大眾審美,他挺好看的。」
黑貓皺著眉,似乎很不滿。
我覺得我眼疾又犯了,這貓連眉毛都沒有,皺哪門子的眉?
談話到此為止, 系統什麼也沒說。
第二天一早,我發現黑貓不見蹤影,而廚房一陣叮叮噹當的聲音。
我悄悄走過去。
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正在用力地攪打著什麼東西, 而其餘的地方滿是狼藉。
一種莫名的直覺促使我試探性開口:「系統?」
「嗯?」
男人轉過身:「你起來了?」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之前也沒變過人啊。
系統的眉頭這回結結實實皺起來了:「你不是喜歡這樣的形態嗎?」
我啞然:「我什麼時候說過。」
系統指了指隔壁:「他的形態, 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
「可夏挽是人啊。」
「他是人?」
系統哼了聲:「你被他的人皮騙了, 他才不是人, 他和我一樣, 都是監管者,也是系統。」
他嚴肅道:「那傢伙想趁我不在來撬牆腳, 沒門!我也會做曲奇。」
撬牆腳是這麼用的嗎?
在我的再三說明下, 系統才相信我並不會選擇隔壁系統,才肯老實變回貓不再炸我的廚房。
它還有點不滿:「我的人形不好看嗎?」
「好看。」
我甚至預判:「比隔壁系統好看。」
就是有點太好看,會讓人類也忍不住產生一點不合時宜的喜歡。
黑貓這才驕矜地晃晃尾巴。
半個月一晃而過,下一次進入恐怖世界的時間到來。
我和系統熟門熟路地回到原先的恐怖世界, 小怪異們已經早早等在原地了。
它們熱情地展示一番這陣子造的一個超大號食堂。
能容納好幾百人那種。
我大受震撼,決定讓這裡座無虛席。
「走吧,系統。」
我站在通往其他恐怖世界的門前:「繼續去大殺四方。」
爭取讓我的餘額越來越安心。
今天也是在恐怖世界強搶玩家的美好一天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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