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段焰的白月光同時身中媚藥。
她嬌喘微微,我氣喘如牛。
「你要我,還是要她?」問出這句話的人是白月光,她紅著眼,楚楚可憐。
段焰蹙眉猶豫,我眼前突然飄過幾排彈幕。
【惡毒女配躺在男主懷裡還挺得意,不會以為男主會選她吧。】
【唉,女配得意不了多久了,男主很快就會把白月光女主拎到酒店,借著藥性宣洩對女主的恨意和思念,久別重逢,乾柴烈火,女主的大腿內側都被男主撞得紅腫一片。】
【兩人在這夜之後破鏡重圓,只是可憐了戀愛腦青梅,黑化之後各種嫉恨陷害女主,被男主徹底厭棄。怎麼說呢……女配好像也略微有點可憐?】
如彈幕所說,段焰選擇丟下我,懷抱起香汗淋漓的白月光去了別的房間。
我傷心地攥緊了小拳頭,爬到地上吃力地拿起手機給自己點了三個男模。
只是怎麼來的人……是他那個一直對我冷冰冰的小舅舅?
1
我和段焰的白月光同時身中催情藥。
她嬌喘微微,我氣喘如牛。
「你要我,還是要她?」
問出這句話的是黎音。
她的眼睛紅通通的,微抬著下巴,脆弱又倔強。
我清晰的看到段焰眼裡閃過一抹猶豫,攬在我肩頭的手僵硬了一瞬。
胸口漫過一股酸脹,心臟緊縮。
我忽然有些害怕聽到段焰的回答。
漫長的沉默裡,他挑起唇,語氣淡漠的近乎殘忍,「當然是要她。」
「你……」黎音不可置信。
段焰將我從沙發上抱起走向會所門口,沒有理會她,「你自己下的藥,你應該知道怎麼解決。」
就在這時,我眼前突然飄過幾排彈幕。
【惡毒女配躺在男主懷裡還挺得意,不會以為男主會選她吧。】
【呵呵,女配以為自己趁虛而入霸佔了男主三年,就能取代出國治病的女主,孰不知女主只是紅了紅眼睛,男主就心軟了。】
【唉,女配得意不了多久了,男主很快就會把女主拎到酒店,借著藥性宣洩對女主的恨意和思念,久別重逢,乾柴烈火,女主的大腿內側都被男主撞得紅腫一片。兩人在這夜之後破鏡重圓,只是可憐了戀愛腦青梅,黑化之後各種嫉恨陷害女主,被男主徹底厭棄。怎麼說呢……女配好像也略微有點可憐?】
【啊啊啊我才不管女配可不可憐!我命令男主立刻抱住女主大聲申明自己會選她,女主都快碎了!】
?
怎麼聽起來我就是那個戀愛腦青梅?
走到門口,身後傳來黎音低低的啜泣聲,「好,你走啊……你走了我就去找別人,反正要我的男人多的是。」
幾乎是立刻,段焰的臉陰沉了下去,「你瘋了?」
他嗓音慍怒。
「反正你也不在意不是嗎?」黎音支起虛軟無力的身體,她穿著淡紫色真絲吊帶長裙,質感光滑貼膚,襯得身材曲線極佳,在會所昏暗的燈光下更是暗藏誘惑,「只要你走出這個門,我馬上就叫江澤過來,讓他帶我去酒店。」
她執拗地昂著頭,還是那副驕傲又脆弱的模樣。
只有一雙淚眼緊緊的盯著段焰。
沒有男人能拒絕這樣子的她。
江澤家世顯赫,又始終深愛黎音,甘願付出。
在國外的這三年,一直都是他陪伴在黎音左右。
曾經是段焰最強勁的情敵。
藥物作用下,我渾身滾燙的躺在段焰懷中,心口卻是一片冰冷澀然。
我能明顯感受到隨著黎音的話說出,段焰手臂上瞬間緊繃的肌肉,以及他雖極力克制卻仍舊劇烈起伏的胸腔。
他目光陰鷙,近乎暴戾的盯著黎音,一貫的自製和理性被黎音輕易擊潰。
【男主醋了,我爽了。】
【爽了+1】
【男主裝不下去了吧,看那表情像是想殺了江澤。】
【挺樓上,男主明明在意死了好吧!】
【是恨不得立刻把女主原地撲倒做恨的程度。】
彈幕像是被戳中了 G 點,肉眼可以的嗨了起來。
這一刻我明白,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像是為了驗證我的想法和彈幕的話,許久,段焰僵持著的身體動了。
他將我放回沙發上,垂眸看了我一眼,眼底有晦澀的歉意。
「我先把她送回去,找她的家人看住她。你在這裡等我回來,除了我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我的胸腔像是被酸澀的海水灌滿,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我靜靜望著他。
質問的話擠壓在喉頭,只覺得酸楚又可笑。
真的嗎?
進了她的房間你能捨得出來?
段焰拿毯子蓋住我的身體,逃避似的不敢再看我的眼睛,抱起黎音走向門口。
即將邁出門的那一刻,昏暗的光線下,我看見黎音嘴角浮現出勝利的微笑,她無聲的對我張了張口。
「抱歉啦,我又贏了。」
我沉默了兩秒。
對她回以了一根中指。
黎音臉上掠過一抹愕然。
2
是啊。
我已經輸過不止一次。
卻總是執拗的以為,也許結局會有所不同。
三年前,段焰駕駛的車出了一起嚴重的車禍。
他活了下來,姐姐和姐夫卻死在了這場車禍裡。
從昏迷中醒來後,他將兩人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陷入到了巨大的愧疚和痛苦中。
偏偏在這個時候,黎音悄無聲息的出國了。
陪伴著她一同離開的還有江澤。
彼時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額頭纏滿紗布,手腳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打了厚厚的石膏,動彈不得,連基本的排泄都需要依靠導尿管和護工的幫助。
這大抵是他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候。
連父母都因為怨恨不願意來看他。
我整天守在醫院裡,不敢離開他半步,更不敢把黎音出國的事情告訴他。
害怕他絕望之下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我想了很多辦法,說了很多安慰的話。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的言語開導都是蒼白無力的。
可除了這些,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就這樣過了很多天。
某日黃昏,段焰對我說了他車禍後的第一句話。
金色的餘暉透過窗映照在他臉上,讓他的神情顯得疲憊而溫暖,他勾著唇,音色乾澀沙啞,「呆瓜……別再勉強自己笑了,比哭還難看。」
我愣了一下,鼻頭忽然酸的過分,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後來,段焰的父母也許是想通了,來看了他幾次,也說了一些寬慰的話。
他現在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就算是為了爸媽,他也要撐下去。
段焰依舊很少開口,但總算不再抗拒醫生的治療。
晚秋的天終於有了一絲涼意,段焰的身體在好轉一些後,可以坐著輪椅在醫院內的公園稍稍活動,我推著他走過紅色楓葉鋪就的小道,段焰忽的開口,「黎音呢?她來看過我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段焰在這股沉默中發覺出了異樣,終於想起向我討要他的手機,「把手機給我。」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遞給了他。
這本來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應該干涉太多。
黎音只給他留了一句話: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段焰血絲交雜的眼睛望著遠處泛青的天際,半晌,吐出一句話,「她有說原因嗎?」
我知道,他在期待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我張口,聲音遲緩,「……有苦衷吧。」
他一頓,莫名笑了笑,「也許是吧。」
那之後的事情,就像彈幕說的那樣。
我在段焰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陪伴著他,在黎音離開的三年裡,趁虛而入。
忘記是哪一天的哪一個晚上,段焰攥住我給他遞水杯的手,指尖微微泛涼,「喬蔓,你喜歡我多久了?」
他的態度漫不經心,眼底的笑卻又讓我不敢正視。
我聽見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整張臉幾乎肉眼可見的燥熱起來,但嘴還是硬的,「也沒多久吧。」
他語調輕慢,「哦?」
我的心臟漏跳一拍。
「除了我,還喜歡過誰?」
我搖搖頭,小聲囁喏,「沒有。」
「大點聲,我聽不見。」
我抬頭看著他,「沒有別人。」
他笑了。
那晚他的笑容,眉眼彎彎,格外好看。
我有點結巴,「……你、你明明什麼都知道。」
「嗯。」他微微用力,將我拉扯進他懷裡,「確實藏的一點都不好。」
也許長久以來愛戀成真的喜悅,讓我忽視了他眸底最深處的死寂。
3
段焰對我很好。
比起過去大哥哥似的照顧,更多了一層溫柔和親近。
有時他牽住我的手,或者自然地將我攬進懷裡的時候,我會陡然生出一種「我們現在是情侶了」的不真切感。
隨之而來的是生理性的雀躍與心動。
我們做了所有情侶會做的事情。
一起散步、看電影,旅遊,慶祝各種節日,幾乎所有閒置時間都是和彼此一起度過的。
可是在一起三年。
我們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僅限於親吻。
每次吻到我頭腦眩暈,渾身發熱,癱軟在他懷裡時,他卻又克制地抽身。
明明……我也感受到他的反應了。
連朋友都會打趣他是素食主義。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溫柔地摸摸我的頭,略帶寵溺和歎息的道,「蔓蔓太乖了,我捨不得碰。」
我抿抿唇,心底有一瞬間的茫然。
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就在我網購了套貓咪白絲套裝,蠢蠢欲動地要穿給他看的時候,雙方家長商談著讓我們在五月訂婚。
段焰同意了。
可就是這麼湊巧。
黎音回國了。
再次見面的那天,是在和朋友的聚會上。
三年過去了,她似乎沒有任何改變,只是更加漂亮,也更加清瘦。
熟悉的臉,熟悉的笑。
目光相對的那一瞬,兩人周身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黎音的眼裡有傷感,有懷念,有欣喜,也有不安。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撐起笑容朝段焰伸出手,「好久不見,阿焰。」
相比她的緊張和忐忑,段焰的反應算得上淡漠,張臂自然地環住我的腰,「好久不見。」
他語調平緩,「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喬蔓。」
我有些僵硬地對她點了點頭。
黎音的神情有瞬間的空白,她呆呆的看著他,嘴唇囁喏著,仿佛搖搖欲墜。
幸好江澤及時從背後扶住了她,才沒有讓她當眾失態。
江澤略帶審視的望著我,隨後又看向段焰,眉心慢慢擰țũ̂ⁿ了起來,「你說她,是你的女朋友?」
段焰的目光落在他搭在黎音腰間的手上,又很快挪開,神色愈發冷凝。
江澤開口了。
「你知道阿音在國外的這三年是怎麼過得嗎?」
「她生了很重的病,只有國外的醫療水準可以治療。」
「被病痛折磨的每一個日夜,她是依靠著至少要回國見你最後一面的信念才堅持下來的。」
江澤的聲音逐漸染上了怒氣。
「……」
我聽完默了三秒。
等一下,這不是金三順的劇情嗎?
所以我的定位是金三順?
我摸了摸自己的肉肉臉,覺得很是發愁。
又很蛋疼。
4
那之後的日子,黎音嘗試了很多種辦法,試圖修復和段焰之間因誤會產生的嫌隙。
對此,段焰一直表現的十分冷漠。
即使面對黎音通紅著眼軟語哀求,仍然不假辭色。
仿佛無論她做什麼,他都無動於衷。
「你為什麼會以為在你離開三年之後,我還會和以前一樣喜歡你?」他揚唇,難掩譏諷,「我和蔓蔓從小一起長大,她幾乎是除了我父母以外對我最重要的人,你又為什麼會覺得我會為了你放棄和她那麼多年的感情?」
黎音的臉色霎時慘白,她捂住嘴,轉過身一邊劇烈咳嗽一邊蹲在了地上。
段焰眉心微蹙,收回了自己本能伸出的手。
「真的嗎?」半晌,她徐徐轉過身,「那為什麼你們在一起三年,你卻始終不願意碰她?」
這種感情,到底是戀人,還是兄妹。」
「段焰,你心裡很清楚。」
黎音執拗地望著他,隱忍著淚意,連嗓音都透著哽咽,「無論你怎麼說,我不信,我不信你不喜歡我了。」
她心一橫,給他下了藥。
但是沒想到,卻讓我誤食了。
於是就形成了現在這樣的尷尬局面,
難怪。
原來我只是個不討喜的女配。
而段焰和黎音是命定的一對。
會所裡,我渾身燥熱,難言的空虛與癢意席捲了我的身體與神智。
想到彈幕裡剛剛說的話,我心裡湧起一股悲憤。
久別重逢?乾柴烈火?
ţṻₔ大腿內側都撞紅了??
那我守的這三年活寡算什麼?
我抓起手機,火速聯繫閨蜜,讓她幫我點三個男模。
閨蜜:???你確定?三個?
我:我被下了春藥,還被綠了。
閨蜜不愧是閨蜜,秒懂:……黎音?
我:嗯。
閨蜜:……夠了老子心疼你。
很快,我收到了一個 ok 的手勢。
閨蜜:搞定,全是你喜歡的類型。一個小時後到,等著收貨吧,結束之後我去接你。
這種時候,也有只有閨蜜靠得住。
我閉著眼默默流淚。
彈幕裡一個個都驚掉了下巴。
【臥槽,女配這是轉性了?】
【難道她想用這一招來氣男主?】
【切,男主根本不會在意吧。】
5
藥性在體內發散,我口乾舌燥,身體裡升起一股難以啟齒的渴望,沒有餘力再去注意彈幕說了什麼。
血液仿佛在血管裡沸騰,整個人又焦又渴,急需八塊腹肌降溫。
不知等了多久,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光透了進來,又暗了下去。
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停住。
他似乎在打量我。
我的衣服已經被自己脫的七零八落了。
該露的,不該露的。
剩餘的那點布料,也遮不住多少了。
男人許久沒有動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隱隱覺得他有些不悅。
我沒多想,拽著他的手把人拉到了沙發上,憑著本能騎了上去,「你來的好慢呀……我都快爆炸了……」
男人措不及防,有些僵硬地任我坐在腿上。
好聞的氣息縈繞在鼻端,我更加迷糊了,先是親了他的嘴唇,軟綿綿的,忍不住多親了一會兒。
可男人卻摁住了我在他身上作亂的手,把我推開了。
他的指尖微涼,是令人驚訝的修長,我不滿地低吟一聲,反拽著他的手引到自己身上,光是這個動作就讓我臉紅了,「我、我其實不太會……你來教我怎麼弄……」
接觸到我皮膚的一瞬間,男人卻像是燙到一般把手抽了回去。
我疑惑地抬起頭,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你幹嘛?」
男人開口了,聲音清冷緊勁,很有磁性。
此時語調微澀,壓抑著什麼,「你這是做什麼?」
我的大腦有些宕機,「啊?我這個步驟不對嗎?」
可他不是已經……
我不舒服地挪了挪屁股,只能繼續和他打商量,「那我不動了,你來吧。」
「我來?」男人聲音低沉。
「對啊,苗苗讓你來的時候沒告訴你情況嗎?我還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
「……第一次?」
「嗯。」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好像更不高興了。
朦朧的視野之下,我隱約看到男人深邃俊挺的面部輪廓,他的襯衫被我弄亂了,露出小片纖細漂亮的鎖骨,不知怎麼令我想到了段焰那個生人勿近的小叔叔。
我心口突的一跳,奇異的電流竄過脊椎,忍不住低嚀一聲夾緊了他的腰。
男人眉心微擰,鉗制住我的腰身,像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你吃了什麼?」
「催情藥。」我老實回答。
「誰喂給你吃的?」
「你的問題好多。」他一直晾著我不肯動手,我有點不爽了,「怎麼來的只有你?還有兩個人呢?」
這句話說出口,我明顯感覺到包間裡的氣氛凝滯了。
饒是我現在神志不清,也察覺到了危險。
男人語氣平靜,「你還找了誰?」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理直氣壯,「男模啊,你不也是嗎?」
6
事情好像不太對。
我縮著腦袋,訕訕地想要從他腿上爬下去。
卻被男人用更大的力度按住了腰。
他極力遏制著怒意,聲音像是從後槽牙裡擠出來的,「喬蔓,你真是長進了。」
這聲喬蔓一下子讓我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我這才打起精神,仔細看向他的臉。
……
……
我的臉一下子爆紅,濃重的羞恥感擊中了我。
真的是段時聿。
真的是段時聿……
段焰的小叔叔。
我逃也似的想從他身上跳下去,段時聿卻沒有放任我離開。
他褐色的眼瞳略帶審視的睨著我,平日裡不苟言笑的臉此刻正以極近的距離貼著我,我從小就怕他,既畏懼他作為長輩的威嚴,也是發自心底裡的敬重他。
可是現在……男人的臉色依舊凜若冰霜,嘴唇卻呈現出一種被吸吮過的紅潤,而我正衣衫不整地跨坐在他身上……
我甚至還能感知到他腿間……
更可怕的是。
在看清他的臉的瞬間,我的尾椎竟然竄起一股奇異的酥麻,連我自己都弄不懂那是什麼滋味……
媽的,我原來是這麼淫蕩的人嗎……
竟然對自己的小叔叔……
我渾身發顫,滿腦子只有兩個字。
想死。
想死。
嗚嗚嗚我已經很慘了為什麼還要讓我經歷這些……
下一秒,平息了很久的彈幕卻突然炸鍋了。
【靠靠靠!這是我能看的嗎?】
【女配好會!小叔叔那麼性冷淡的人都被她弄出反應了!!】
【啊啊啊我頭皮麻了,這一對性張力好強!!】
【樓上,什麼都磕只會害了你。】
【我記得小叔叔在原著裡是沒有 cp 的吧?我一直以為他不喜歡女人。】
【給我繼續!!不許停!】
【就是,讓她不乖,讓她叫男模,還一下子叫了三!小身板受得了嗎?小叔叔懲罰她!】
【就是就是,敢叫男模?小叔叔都紅溫了!】
我:「……」
彈幕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小叔……」我牙根打顫,兩腿發軟,「抱歉,我不知道是您……」
段時聿眼神複雜,沒有說話。
「能不能……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之後呢?」段時聿戲謔出聲,「找男模?」
我一陣窘迫,「呃……」
就在這時,會所的門被敲響了。
我扭頭看去。
三個肩寬腿長的帥哥站在門口,看見包房裡的一幕,面色微變,「怎麼還有一個?不是說只有我們三個嗎?」
有一說一,苗苗的審美還是很線上的。
段時聿扣著我的下巴強行把我的臉轉了回來,他黑了臉,「滾!」
三個男模不情不願地走了。
我喃喃自語,「你把他們趕走了,我怎麼辦?」
段時聿不怒反笑,「馬上你就知道了。」
6
第二天清晨。
從淩亂的大床上醒來,我不敢多看身旁閉目沉睡中的男人,小心翼翼從他懷裡擠了出來,胡亂套上衣服灰溜溜地走了。
昨晚,大概是嫌會所的沙發太髒,環境太雜亂,進行到最關鍵的地方,段時聿強行停止用外套裹住我帶回了家。
然後……
我閉上眼睛,有些絕望的想,我果然對段時聿有不可告人的欲望……
我就說嘛,高中的時候怎麼會做那種夢……
事後還偷偷慚愧了好久。
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滿心愁苦地跟唯一的知心好友,苗苗傾訴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的反應竟然和彈幕一毛一樣,一副磕到了的嘴臉。
我:「……」
我原本計畫在接下來的日子躲著段時聿,想辦法讓這件事遺忘在大家的記憶裡,卻看到彈幕興致勃勃的討論。
【女配吃完就這麼跑了?小叔叔醒來會不會氣到失語。】
【沒關係,明天是段焰爺爺的六十大壽,段老從小看著女配長大,把她當成親孫女疼,她不會缺席的。】
【那不是說明,女主馬上就得跟段焰和黎音見面了?】
【嘿嘿,還有小叔叔哦。】
【突然有點心疼女配,女配的命也是命啊。】
【希望到時候女配看到黎音脖子上的吻痕能淡定吧。】
抱著宿醉之後脹疼不已的腦袋,我哀歎。
……天呐,我竟然把這一茬忘了。
第二天中午。
無論再怎麼不情願,我還是準時參加了段老的壽宴。
因為今年有至親離世,沒有大辦,只請了往來密切的一些親戚在宅子裡吃吃飯。
席間,我看到了黎音。
她穿著得體的小香套裝,站在段焰旁邊笑容柔婉,乖巧親切的和來往的親戚打招呼。
段焰望著她,目光溫柔。
就仿佛,她才是他的女朋友。
不經意對上我的視線,段焰的神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地放開了一直緊握著黎音的手。
我挪開視線,去給段老送賀禮,不曾想段時聿就站在他身邊。
他的目光冷幽幽的落在我身上,狀似不經意的掃過我的脖頸和肩膀,那裡還殘存著一些曖昧的紅痕,我口中的賀詞一下子就打了磕巴,惹得我爸媽瞪了我一眼。
好在段老樂呵呵不在意,還塞了我一個厚厚的大紅包。
「喬蔓這小丫頭出落的是越發標緻水靈了,看著就叫人喜歡。段時聿,你說是吧?」段老噙著笑問道。
段時聿一頓,點了點頭,「是的。」
他微微挑唇,語氣清淡,「確實招人喜歡。」
【是我的錯覺嗎?我看出了意猶未盡?】
【他說的這個喜歡是我想的那個喜歡嗎?】
【應該是我們想的那個喜歡。】
彈幕的起哄聲,我手指絞著裙子,臉都要紅炸了。
這和當眾處刑有什麼區別?
害怕段時聿繼續說點什麼不該說的,我打完哈哈馬不停蹄地就溜了。
拿著酒杯剛要松一口氣,不知什麼時候,段焰走到了我身邊。
我一眼就瞥見,他脖子有一道鮮明的抓痕,不用想就知道昨晚經歷了怎麼樣的一場豔事。
得益於彈幕打的預防針,我心口雖然不可避免的疼了疼,但更多的是對這兩人的厭惡。
厭惡他們無恥又下作的愛情。
「那晚……你沒事吧。」他開口,斟酌著語句,「抱歉,黎音的身體後面出了點狀況,我送她去了醫院,所以沒能及時回去接你。恰好小叔在會所談事,我拜託他照顧的你。」
「嗯,沒關係,我沒事……」我有些恍惚的想,呃……那晚他照顧的確實不錯……很生猛,也很有力氣……
也許是我回答的太過敷衍,段焰蹙了蹙眉,將手伸向我的額頭,「你看起來有點憔悴,是不是那晚的藥有影響?」
我下意識後退半步躲開他的手,搖搖頭,「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向來很少拒絕他的觸碰,段焰眼底閃過一絲意外,隨即眼神一凜,猛地捉住我的手腕,「你的肩膀怎麼了?」
不好。
我匆忙遮住肩膀上的咬痕,支支吾吾的說,「可能是撞到哪裡了……」
段焰明顯不信,還要追問,好在這時候段時聿的出現替我解了圍。
「老爺子有話要跟你說。」他望著段焰,淡淡道。
我一看到他就尷尬,低下腦袋假裝很忙。
段時聿輕笑一聲,自然地將我放在吧臺上的酒杯拿起喝了一口。
啊這……
我不爭氣地紅了臉。
段焰的眉頭蹙得更深,提醒道,「小叔,那是蔓蔓的杯子……」
段時聿充耳不聞,催促道,「快去吧,別讓老爺子等久了。」
【用蔓蔓的杯子怎麼了?蔓蔓的小嘴他都嘗過了。】
【現在開始有佔有欲了?早幹什麼去了。】
【就是就是,不是你親手把中著催情藥的女朋友送到他手裡的嗎?】
【有一說一,從女配的角度,男主真的很渣啊,女主也很莫名其妙。】
彈幕不知什麼時候轉了風向,開始聲討段焰。
我正出神,卻聽到段焰的聲音。
「就這麼跑了?」他問。
我呐呐無語,「對、對不起……」
【女配好可愛啊,這種時候還在道歉。】
【想捏捏她的小圓臉。】
「對不起什麼?」
這要怎麼回答?對不起我不該睡了你就跑?
我發愁。
好在段時聿沒有繼續為難我,「你有東西落在我這裡了,晚上記得來取。」
「什麼東西?」
段時聿沒有回答,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我胸前。
我秒懂,捂臉,「我可不可以不要了……」
他語調平淡,卻也不容拒絕,「不可以。」
7
壽宴結束後,我坐在段時聿的豪華賓利上,被迫跟著他回家取「東西」。
車子飛速行駛在主幹道上,我在副駕如坐針氈。
「還住在段焰家?」他問。
「這兩天在準備搬家。」
段時聿點點頭,「嗯,你現在確實不適合再繼續和他住在一起。」
是啊。
那個家馬上就會迎來它新的女主人了。
我正在哀悼自己破碎的愛情,手機震了震,跳出幾條群消息。
段焰邀請 luna 加入該群。
luna 是黎音的英文名,頭像用的也是自己的照片。
群裡幾乎都是跟我和段焰一起長大的發小,很快就有幾個他的好兄弟出來歡迎。
陳秀:哎呦,我沒看錯吧。
孫寒曉:出逃的白月光回國了?
沉沉:靠,正宮回來了。
蘇蘇:歡迎嫂子~
夏凝:歡迎嫂子~
群裡被接連的歡迎嫂子刷屏,段焰和黎音都沒有出來回應。
直到有人看不過眼。
朱穎:你們有病?刷你媽呢。
淼淼:哪個是嫂子你們分不清?
剛剛還在起哄的幾個人一下子噤聲了。
大概是怕黎音在群裡處境尷尬,段焰開口:阿音之前因為健康問題一直在國外治療,這幾年她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很辛苦,找個時間大家一起聚聚,聊一聊。
黎音這才緊跟著發了一個的表情包:今天是柳熙珍。
柳熙珍是曾經風靡一時的韓劇《我是金三順》裡的白月光女二,在男主因為開車發生車禍失去至親,陷入到極大的愧疚和痛苦中時,女二卻身患胃癌不得不出國治療,那之後的幾年都失去了消息,兩人的感情因此產生了誤會與隔閡,是一段非常讓人惋惜和遺憾的故事。
的確和他們的經歷非常近似。
接下來群裡都是關心黎音身體和回應聚會的消息,我熄了屏沒有繼續看。
段時聿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沉默了兩秒,「難過嗎?」
「啊?」
「黎音回國。」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有句話說的很對,被二選一的時候,沒被選擇的那個,才是幸運的。」
段時聿微微彎唇,「你能想明白,很好。」
【女配突然好清醒,愛了愛了。】
【……只有我覺得女主也很癲嗎?出國治療為什麼不說?不說就算了,幹嘛一回來就搶人家男朋友?搶不過還下藥,下的還是春藥,不能因為女主光環做什麼都是對的吧?】
【就是啊,她的病是女配造成的嗎?合著這兩個神經病折騰一圈最後 happy end 了,受傷的只有女配唄?】
【沒罵過女配打敗百分之九十九的網友。】
8
重新回到段時聿位於市中心的大平層。
房間還沒來得及被整理,床單皺巴巴的,我的粉色小蕾絲正乖乖躺在他枕頭上。
相比于我的淩亂,段時聿面不改色地伸手抓起我的內衣,放進紙袋裡遞給我。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住那團稀薄的布料,莫名讓我有些口乾舌燥。
又想到些不該想的東西。
在我接過紙袋的瞬間,段時聿冷不丁開口,「什麼時候去見你父母?」
我一愣,「啊?」
「聊一下我們的婚事。」
「???」
彈幕瞬間嗨了。
【聊聊聊,現在就聊。】
【把女主媽搬過來,原地給我聊。】
【小叔超絕行動力.jpg】
【都讓讓,我把民政局給你們搬來了。】
我憋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會不會……太快了?」
段時聿望著我,沒有說話。
我更加緊張了,「我覺得……我們還不是很瞭解對方。」
他的視線落在我手裡的紙袋上,又挪到我的頸側,「……不瞭解嗎?」
……那方面確實是很瞭解了,但我說的不是那個啦。
段時聿抬起手,將我不小心吃到嘴裡的髮絲拿了出去,他的語調依舊不急不緩,「你幾乎是我看著長大的,還有什麼是我不瞭解的?」
「額,小叔,你大我幾歲?」
「八歲吧。」
「也才八歲而已,說話那麼老氣橫秋。」我偷偷嘀咕。
「這個年齡差,你父母應該可以接受。」
額,如果是段時聿,估計哪怕是大十八歲我爸媽都能接受……
我咬咬唇,「也不是不行,但……我想先談戀愛。」
段時聿盯了我半晌,像是在思考。
「好。」
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開門一看,是段焰的助理。
他禮貌地開口,「喬小姐,段總讓我過來幫您搬家。」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好吧,你進來吧。」
我的確是打算在今天搬家。
大概是半年前,我和段焰同居了。
段焰是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討人別人觸碰他的私人物品,更討厭別人進入他的私人空間。
段伯父說,他從七歲起,就不允許父母進入他的房間了。
段焰會允許我搬進他家,曾一度讓我覺得受寵若驚。
也讓我一度生出錯覺。
他或許……也是喜歡我的。
我抬頭看了看。
這屋子裡的每個角落,都存在著我們一起生活過的痕跡。
窗臺上的綠植,沙發上的蓋毯,水杯和拖鞋都是我特意買的情侶款,段焰不喜歡做飯,很多餐具和廚具都是我住進來以後添置的,他有輕度夜盲,我在每個房間都裝了聲控的小夜燈……
似乎是從那夜過後,他就沒有再回來過。
這兩晚,他又住在哪裡呢?
我沒有繼續深想,彎腰拾起行李,「走吧。」
從今以後,關於他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心疼女配,看得我有點心酸了。】
【女配從小就喜歡男主吧?起初男女主感情好的時候,她也從沒有想過介入,後面也是男主自己寂țůₚ寞了要和她在一起的。】
【兩個人在一起日子過得好好的,都快要訂婚了,結果女主一回來男主就動搖了。】
【男主工作強度大,有頭疼的毛病,女配還特意去為他學了按摩。不行,想到那些細節我心裡就難受。】
【你們說男主回來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心裡會不會有一點難過?】
【他現在正忙著和女主舊情複燃呢,哪有時間難過。】
【好吧。】
看到飄過的彈幕,我無聲的笑了笑。
沒關係。
結婚之前發現一概按喜訊處理。
9
「段總幫您在二樓安排了一間房,您看看是否滿意?」
「……就我一個人住嗎?」
「如果您不希望,段總平常可以不回這裡。」
我看向窗外一眼看不到頭的園林景觀,「……我可以把我閨蜜接過來住嗎?她很乖的。」
苗苗拉著她的三隻大狗在莊園裡遛了一天,累得氣喘吁吁,忍不住由衷地發出一聲肺腑之言,「靠!」
她看著我,眼含熱淚,「你終於榜上大款了,我後半輩子有福了。」
我:「……」
段時聿是三天后出現的。
當時我和閨蜜正在遛狗,薩摩耶一看到段時聿,立刻撒歡似的地跑到段時聿跟前興奮地吐著舌頭。
段時聿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腦袋,薩摩耶開心地搖著尾巴直打轉。
閨蜜精准評價道:「舔狗。」
段時聿對她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隨後看向我,「你們住的還習慣嗎?」
我和閨蜜對視了一眼,「挺習慣的。」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晚上一起出去?」
「去幹嘛?」
段時聿望著我,語調平靜,「約會。」
我:「啊?」
閨蜜很識相:「不好意思啊我晚上還有事去不了。」
不等我反應,她拽著狗跑了。
段時聿彎起唇,「走吧。」
路上。
我有些忐忑的問他,「去哪裡約會啊?」
段時聿掌著方向盤,「先找家餐廳吃飯,你想吃什麼?」
最後訂在了一家超級難約的西餐廳,段時聿只是打了個電話就搞定了。
我跟你們有錢人親了。
到地方後,段時聿紳士地替我拉開椅子,確保我坐穩後,才回到自己位子上。
他眼眸低垂,清新雅致的燈光映襯下,透出些許溫柔。
過去的他雖然也很照顧我,但更多的是長輩對小輩的愛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我當成一個女人。
直到現在,我才有了點我們在談戀愛的實感。
為了降低緊張感,我喝了點酒。
中途,段時聿提醒我,「這個酒度數有點高。」
我沒有聽。
直接後果就是,我有點喝暈了。
中間聊了啥我都忘了,只記得段時聿從起初的溫和,到後面逐漸變了臉色。
段時聿把我攙扶進車裡,由於我一直嚷嚷熱,他索性開了半扇窗讓我吹吹風醒醒酒。
望著車窗外的無邊夜色,我憂鬱的說,「夜晚太黑我看不見,人心太涼我不敢碰。」
段時聿:「……」
他打開音樂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點了一首自己愛聽的,結果越聽越憂傷。
「到底要聽多少遍偏愛,才能被你偏愛。」
段時聿沉沉的吸了口氣,關閉了音樂。
幾經波折,我們終於回到了家。
站在房間門口,我搖搖頭,不肯進去。
「這不是我的房間,我的房間比這小多了。」
段時聿依舊耐心,「這就是你的房間,乖,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覺。」
我搖頭,「咦?我不能在這睡覺。」
「那你想在哪裡睡?」
「我想在哪裡睡就能在哪裡睡嗎?」
段時聿「嗯」了一聲。
我努力掩飾臉上的高興,假裝為難的說,「那我只能跟你睡了。」
段時聿:「……」
他閉了閉眼,將我打橫抱起走向自己的床,「行,醒之後你不要後悔就行。」
【啊啊啊喝醉酒的女配好可愛!別說小叔了,我都想抱住她狠狠 rua 一把然後親她一大口!】
【女配:放心吧,包不後悔的。】
【小叔:酒立大功,賞!】
【接下來要拉閘了嗎?不要啊~】
10
酒醒後,我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隱約記得昨晚段時聿把我放在床上,自己去洗了個澡,披著浴袍就走了出來。
他是標準的倒三角身材,肩膀寬闊平直,肌肉線條精悍流暢,看得我食指大動,忍不住誇讚道,「胸藏錦繡,腹隱珠璣。」
段時聿一頓。
「看看你的珠璣。」
「……」
之後的事情我記不太清了。
似乎……我還邀請他看了我的……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抱著腦袋發誓以後絕不沾酒。
這東西太害人了。
一連幾天,我都不敢面對段時聿。
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實在是太丟臉了,我都想搬出去算了。
好在他一直沒有再提過那晚的事。
段時聿給我發消息的頻率越來越高,會跟我分享日常,也會認真聽我說話。看得出他沒有太多哄女生的經驗,但情商很高,總是能恰如其分的接住我的情緒。
起初我還以為是他最近比較閑,直到彈幕提醒,我才明白他這是在和我談戀愛。
……連段時聿都能秒回女朋友消息。
他的工作少有閒暇,但每週都會抽出幾天時間和我吃飯,不那麼忙的時候,也會自然地加入進我的朋友圈子裡玩一些年輕人愛玩的遊戲。
比如狼人殺,劇本殺之類的,他在這種遊戲裡ťù³真的是降維打擊。
邏輯之縝密,眼光之淩厲,哪怕是資深高玩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撐不過三局,三言兩語就讓對方把自己聊爆了。
玩過幾場下來,朋友拍著我的肩膀表示,「也只有你這種直球傻白甜能和他談感情,但凡有點心機的,連褲衩都被扒光了。」
「……我也不能說一點心機也沒有吧,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的。」
朋友深深地ťŭ̀₎看了我一眼,「如果你那也算心機的話。」
「……」
朋友走後,我問段時聿。
「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我單純嗎?」
段時聿整理著聚會過後桌面上的狼藉,「算也不算。」
「那是什麼意思?」
他抬頭看向我,「你確實算得上單純,但即使你沒那麼單純,也沒什麼。」
我抿抿唇,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懂他的意思了。
再次和段焰聯繫,是在電影院。
彼時臨近開場,我接到了段焰的電話。
他沉默了兩秒,「聽說你取消了訂婚。」
我一邊取票,一邊分神和他說話,「嗯。」
良久,我聽到他嗓音艱澀:「抱歉。」
我回了一聲沒事。
段時聿低頭問我,「要吃爆米花嗎?」
我搖搖頭,「我要減肥,吃那個會胖的。」
段時聿思索了一下,「你身材正好,不用減。」
我的臉又紅了。
他腦子裡剛剛想了啥?
電話那頭傳來段焰猶疑的聲音,「你在哪裡?」
「電影院。」
段焰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幾乎可以想像到他蹙眉的樣子,「你和誰一起看電影?」
我老實回答,「段時聿。」
「小叔?」
「嗯。」
他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那你們看吧。」
他猶豫了一瞬,安撫似的道,「這段時間你不要胡思亂想,乖乖在家寫稿子,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找你。」
「好。」
【男主不會以為小叔帶女配看電影,是長輩在安慰失戀的小輩吧。】
【看樣子他還挺放心的。】
【他估計怎麼都想不到,等他回來,女配都快要成他嬸嬸了。】
【男主自己都沒發覺他對女配濃重的佔有欲吧?】
【莫名期待男主哪怕心裡再難受,也不得不低頭叫女配嬸嬸的樣子。】
【期待+11111111】
11
從電影院出來,段時聿雖然沒什麼表情,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錯。
「晚上還想做什麼?」他詢問道。
「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我口嗨。
「也好。」
「?」
一直到段時聿低頭吻住我,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滾到床上,我還是暈暈乎乎的。
我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一看到他的胸肌,我又暈了。
電光火石間,我腦子裡竄過一個念頭。
「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碰了我要對我負責嗎?」
段時聿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他望向我的眼睛,「如果不想跟你在一起,我根本不會碰你。」
「你的意思是……」我有點害羞,「你喜歡我?」
「嗯。」
「……為什麼?」我是真的很疑惑。
在滿彈幕的【一定要在這種時候問嗎?】【但是我也很想知道怎麼辦】中,段時聿開口了。
在我的印象裡,段時聿的事業並非一蹴而就。
當年段氏交到他手裡時已是強弩之末,是他雷霆手段才打出了今天的勝仗。
甚至於,因為是家族企業,危樓時分不見人扶,樓起瞬間又都想過來分一杯羹。
而段爺爺信奉「家和萬事興」,更是在無形之中夥同眾人將段時聿綁在道德的絞刑架上,讓他進退維谷。
也許那一刻的他是真的很迷茫,才會在傍晚時分涼風習習的庭院裡,對當時還是高中生的我吐露心聲。
「很多時候我們看待問題的方式就是問題的一部分。」我聽完,思索著開口,「小叔知道阿德勒心理學嗎?」
「一切人際關係的矛盾,都起因於對別人的課題妄加干涉,或自己的課題被別人妄加干涉。」
「太在意別人的想法,就會變成別人的內褲,他放什麼屁你都要兜著。」
如果不是今天,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我一句略顯粗暴的安慰,卻拯救了當時岌岌可危的段氏集團。
段時聿說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驚了。
我還說過這麼酷颯的話嗎?
大概是在網上看到的吧。
也確實是從那時候起,小叔叔對我的關照明顯比之前多了。
「就這樣?」我眼巴巴。
他笑了,「還要聽我說多少?」
……
第二天,我計畫回一趟爸媽家。
段時聿臨時決定和我一起,還拎了不少禮品。
……有女婿上門那味兒了。
老爸一看到小叔來了,開心的不得了,臉都快笑爛了,馬不停蹄地跑去廚房一頓忙活,招呼我媽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普洱。
我媽笑盈盈地將沏好的茶遞過來,段時聿連忙起身弓腰去接。
「快坐下、快坐下,客人來了我倒個茶是應該的。」我媽都惶恐了。
我和段時聿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彼此眼裡的尷尬。
趁著我媽去廚房幫忙,我悄悄把段時聿拉進了我房間。
坐在床上,我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紅腫的膝蓋,斟酌著要不要現在告訴爸媽我和段時聿的事情。
「弄疼了?」他瞟了一眼,沉吟道,「看來以後不能在浴室了……」
彈幕飄過。
【媽媽,這是我可以聽的嗎?】
【為什麼不能在浴室?那以後要在哪裡?廚房?書房?還是小叔的辦公室?】
【小叔叔雖然悶,但也是真的騷。】
【這要讓女配爸媽聽到可不得了。】
我的臉有些燙,故意重複彈幕的話,「為什麼不能在浴室?那以後要在哪裡?廚房?書房?還是你的辦公室?」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段時聿的眼神變了。
他勾起唇,「你喜歡的話,我都可以。」
……媽的我又輸了。
為了扳回一局,我沖過去把他推倒在床上親了起來。
段時聿沒有反抗,閉上眼睛任由我胡作非為。
門開的一瞬間。
我清晰的看到,爸媽的表情裂開了。
12
事情就在這種令人尷尬之極的情況下不得不公開了。
我爸媽知道之後,倒是意外的開明。
只是結婚的事情,就必須得提上日程了。
領證前,我發現一件無語的事,我的戶口本落在段焰家了。
我只能給他打去電話,詢問他能不能幫忙用同城快遞寄給我。
段焰冷冰冰地說他不在家,讓我自己去取。
好吧。
我下了車,對段時聿說,「我自己上去拿吧,你在這裡等我。」
他點點頭。
智慧門鎖的面部識別並沒有被更換,我很順利地就開了門。
只是進門的一瞬間我才發現,段焰和黎音都在。
且,兩人正在親熱。
沙發上。
黎音騎跨在段焰身上,吻得難捨難分。
聽到開門聲的瞬間,段焰推開了黎音,看向我的目光中竟然有一絲慌亂。
我沒有在意,「抱歉打擾你們,我以為沒人在家的,我拿完東西就走。」
【男主不是說不在家嗎?】
【不會是特意在這裡等女配的吧。】
【大膽揣測一下,男主在這裡等女配,女主吃醋,所以故意掐著時間在房間裡上演這一出,所以男主剛剛才會那麼驚慌?】
【感覺樓上真相了。】
我徑直走進臥室,在衣櫃裡找到了戶口本。
這大概還是我當時為了跟段焰領證拿來的。
段焰站在我身後,語調冰冷,「你什麼時候搬走的?搬去了哪裡?」
我沒有回答,視線落在他腳邊躺著的格子圍巾上。
【我記得這是男主和女配剛開始戀愛的時候,女配纏著他買的情侶款圍巾吧?一條粉的,一條藍的。】
【對啊,每年天氣一涼,女配就會歡歡喜喜地戴上,然後纏著男主也戴上。女配說這樣一起走在路上的時候,哪怕風再大,也會覺得很暖和。】
【好過分啊,女配很珍惜這兩條圍巾的,現在就這樣被隨意丟棄在地上。】
是啊。
好在,我已經不想要了。
我平靜地收回視線。
也許是我的反應太過平淡,段焰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不悅。
「你搬去了哪裡?」他重複問道,語氣不自覺加重。
我歎了口氣。
「和你無關吧。」
13
拿上戶口本,我火速和段時聿去民政局領了證。
按照我媽的意思,可以等年後再辦婚禮,抓緊先把證領了。
感覺她比我還急。
一直到回家,看著手裡的紅本本,我還是覺得很不真實。
「那個,小叔……」
段時聿抬眸看我,「你叫我什麼?」
我一愣,「啊?」
【小笨蛋,現在該叫老公啦。】
【老公老公~】
【哈哈哈哈哈也許叫小叔更有情趣?】
「呃……老公?」我試探著開口。
段時聿嗯了一聲,轉過頭去繼續處理手頭的工作。
他神情鎮定,語氣也算得上平淡,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別看小叔表面淡定,實則耳朵已經紅透了。】
【這張合同他剛剛不是已經看過了嗎?怎麼又拿起來了?】
【人在害羞的時候,會裝作很忙的樣子。】
看到彈幕的話,我認真觀察段時聿的耳朵,發現確實紅的不行。
他還有這麼純情的一面的嗎?
我突然起了壞心思,蹲下身把腦袋放在他腿上,眼巴巴的說,「老公我這裡雨下的好大,你那裡大嗎?」
他低下頭,默然不語地注視我幾秒。
就在我反思自己這樣亂開黃腔會不會讓他討厭的時候,段時聿握住我的胳膊把我拉進了他懷裡,男人的胸膛堅硬,肩膀寬闊,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好聞的氣味。
他的心臟,跳的好快。
就連下方,也是火熱的……
段時聿喉頭微鼓,沉沉的嗯了一聲。
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是在回答我的話。
在彈幕的尖叫聲裡,我的世界天旋地轉。
段時聿把我扛了起來。
事後回憶起來,我只想咬著被子哭。
床很大。
好辛苦。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段時聿去了公司,餐桌上給我留了早餐。
很豐富。
看來他也知道我透支了。
吃早餐的時候順帶掃了一眼微信,發現我收到了好友群的艾特。
點開消息一看,原來是黎音發了一張她和段焰一起去北海道看雪的照片。
所以這就是段焰最近消失這麼久的原因。
黎音喜歡雪,早在段焰車禍前,他們就買好了去日本的飛機票。
只是後來,卻因為黎音的失約未能如願。
孫寒曉:不錯啊,這是去彌補遺憾了?
沉沉:好浪漫啊,這不在一起說不過去了點吧?
夏凝:是我羡慕的愛情了。
陳秀: 喬蔓,怎麼?嫂子沒跟去?
淼淼:搶來的屎更香?挺難懂的。
繼上次看到群裡的聊天後,我私信了幾個幫我說話的朋友,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也表示已經和段焰分手,退婚的事情也已告知雙方家長,只是礙於兩家的顏面不能把事情鬧得太難看,還在協調解決中。
她們大概是看到群裡的消息氣不過,忍不住出頭幫我頂兩句。
也好,借著這個機會說清楚吧。
我:我和段焰已經分手了,大概是一個月前的事情吧。
孫寒曉:呦,這是退位讓賢了?
陳秀: 淼淼,話不用說的這麼難聽吧,大家都認識這麼多年了。
沉沉:音音當年的離開本來就是情非得已啊,某人又真的光明磊落嗎?怎麼不算趁虛而入呢?
夏凝: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已,是你的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再怎麼舔也留不住。
我的手放在鍵盤上思索了幾秒,原本只是想簡單的申明一下分手的事情,省得之後再多一些無謂的口舌。
有些事情,他們自己都不在意,我也沒必要給他們留所謂的臉面了。
我:我和段焰已經分手,他再ẗüⁱ和誰在一起做任何事都是他的自由,這原本已經與我無關了,我要說的也不是這件事。
像陳秀說的,大家相識這麼多年,沒有情分也有本分,
生病的事情我也很惋惜,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只是所謂的苦衷,所謂的情難自禁,都不是堂而皇之插足其他人的理由。
畢竟身體已經生了病,腦子不能再有病了。
發完這些,我退了群。
淼淼給我發來私信:罵得好,解氣。
【就是啊,生病就是傷害別人的理由嗎?】
【所有人都在同情女主的遭遇,但誰又在意過別人因為她經歷了什麼?】
【如果那晚來得不是小叔叔呢?女配被下藥又被一個人留在會所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但凡她不是那麼幸運,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已經完全無法直視男女主這一對了。】
段焰給我打來電話,我接通了。
那頭沉默了許久。
我本以為他是來指責我的話傷害了黎音,卻聽他沉聲開口,「我怎麼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分的手?」
我禮貌性地忍了一下,沒有忍住,「傻逼。」
不等那邊回應,我掛斷了電話。
14
大概在三天后,我在常去的咖啡店門口碰見了段焰。
他身邊站著黎音,兩個人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快,黎音的眼眶泛紅,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裡甚至生出了一抹怨懟。
我和他們並不是再見面能相安無事打招呼的關係,所以我無視了他們,拎著打包好的咖啡準備離開。
段焰卻抓住了我的手腕,眉心蹙得很緊,「你不想問一下我那晚的事情嗎?」
察覺到不遠處段時聿的視線,我抽開手,「我已經猜到了。」
我覺得我的語調甚至能算得上真誠,「破鏡重圓不容易,恭喜你們。」
段焰抿著嘴不說話,表情卻陰鬱了下來。
黎音握住他的手和他說話,他都沒有聽到。
夜裡,我又接到了段焰的電話。
他追問我搬去了哪裡。
我沒辦法,只能告訴他我結婚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靜默,再開口時,他的嗓子像被粗礪的砂紙劃過,「別和我開這種玩笑。」
跟他說真的,他非要覺得我開玩笑。
掛了電話,我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實在是,有點煩了。
再見面是在半個月後的一場商業晚宴上。
我不太適應這種場合,但沒辦法,現在是段太太了,有些應酬逃不開。
交談間,我總感覺有道視線若有若無地注視著我。
抬頭看去,恰好落入段焰眼底。
很難得,他身邊竟然沒有跟著黎音。
我沒再深究,為了穿進禮服裙我連早飯都沒敢多吃,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眼見宴會進行的差不多了,我端著盤子馬不停蹄地開始夾吃的。
段時聿從背後摟住我的腰,詢問我今晚的餐點是否合口味。
他身邊站著 H.p 晶片公司的亞太區域經理詹姆斯,同時也是段氏目前重要的合作物件,此刻正含笑睨著我,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中國話,「夫人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
我正在給他推薦面前的栗子蛋糕,面前突然插進來一道身影,段焰隔開我們,寒著臉指責段時聿不應該對我動手動腳。
段時聿鎮定的望著他,「這是我的妻子。」
段焰神情凝滯。
段時聿繼續道,「按照輩分,你應該叫她一聲嬸嬸。」
【蝦仁豬心,蝦仁豬心啊。】
【小叔叔是懂怎麼戳心窩子的。】
【親老婆變長輩,以後見面不僅得眼睜睜看著他們秀恩愛,還得畢恭畢敬的喊嬸嬸,也難怪男主臉都白了。】
【心疼男主/狗頭 jpg。】
剛剛的動靜太大,眾人的視線紛紛彙聚過來。
詹姆斯望著段焰,似乎覺得很有趣味,「咦,為什麼看起來這位先生似乎不太情願接受這件事?」
我尷尬地將頭髮挽到耳後,和藹的開口勸他,「就叫一聲嬸嬸吧。」
【女配更狠。】
【殺人啦殺人啦。】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紮心的話。】
【男主還好嗎?我不忍心看。】
段焰盯著我脖頸處未能完全被粉底遮蓋的淤痕上,臉上的血色寸寸褪去,眼神逐漸空洞,他僵立在原地,似乎動彈不得。
15
黎音的離開,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幾乎每個人都以為,在去除掉我這個阻礙之後,她和段焰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
可她這次出國,卻是為了追隨江澤。
也許是像彈幕說的,黎音對段焰又何曾不是刻進骨子裡的執念,兩個人的感情早就變了質,只是人啊,總要依靠失去後的痛覺來辨別愛意的深淺。
江澤的不告而別,讓她看懂了自己的心。
婚禮前夕,段家。
段焰跪在會客廳中央,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和小臂上青筋賁張。
任憑段老怎麼疾言厲色的責駡,他依然不肯喊我一聲嬸嬸。
段老氣急,抄起戒尺狠狠抽打在他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緊貼皮肉,直到白色的襯衫映出血跡, 他才氣喘吁吁的收手。
「你不叫可以,明天的婚禮你不許去,也不許你以後再見她。」段老將戒尺摜在地上, 指了指我, 又指向他,手指不斷發顫,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懷著什麼心思,那是你嬸嬸!段家怎麼會有你這樣沒皮沒臉的子孫?我明天就讓你父母把你送到國外, 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回來!」
段焰伏在地上,唇色暗淡, 額際浸滿冷汗。
他仍然不肯鬆口。
段老走後,我蹲在地上望著他, 有些無奈,「你這又是何必呢?只是叫一聲嬸嬸。」
段焰靜默許久,終是開口,嗓音嘶啞不堪,「那一晚,我什麼都沒有做。」
黎音說她的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好。」
她說她能堅持到現在, 都是為了我。」
她說想去北海道看雪,也許是最後一次。」
「我以為,我們還有時間,但是她沒有了。」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已經不在意了。」
那種時刻, 他的動搖, 他的選擇,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段焰的身體微微發顫, 「那小叔呢?」
他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底盡是執拗,「你跟他結婚,但是你愛他嗎?」
【男主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在他眼裡女配除了他, 根本不會愛上其他人。】
【說到底是因為女配曾經給他的愛太滿太滿,讓他有了肆無忌憚的資本Ťū́₀。】
【本來看他死活不肯喊女配嬸嬸還有點觸動,Ṭŭ₊ 現在一下子又覺得好噁心啊。】
是啊。
他能將被下藥的我一個人丟在會所, 能不告而別地帶著黎音去北海道看雪,讓我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痛苦而煎熬的等著他回心轉意。
就是篤定我太過於愛他。
我忽然就想不起, 當初自己喜歡上那個男孩的原因。
「段時聿這個人, 要愛上他不是多麼難的事情。」我站起身,若有所思, 「誰又知道呢?也許以前就有一點喜歡吧, 只是我自己沒敢往那上面想。」
婚禮上,段焰還是來了。
也許是經過那一夜,他終於想通了吧。
他站在台下, 看著我穿著盛大的婚紗, 在爸爸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我的丈夫。
滿屏的彈幕都在刷 HE 撒花,悠揚的現場奏曲中,他倒在了地上, 引起了小範圍的混亂。
我抽空瞥了一眼,看見他灰白著臉在安保的攙扶下被帶出婚禮現場。
後來,我才知道他昏倒的原因是應激型心肌病。
學名也叫心碎綜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