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

你遇到的亲戚有多不要脸

我和老公在某旅游城市打拼多年。
买了一套大平层。
年前,婆婆来我们这过年,竟带着舅舅一家六口。
我委婉提醒:「妈,家里要招待两位重要朋友,实在没多余的房间。」
婆婆以为是我的客人,立马拉下脸,自作主张安排舅舅一家入住:「我还没死,这个家轮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我不再多嘴。
反正客人不是我的,前途也不是我的,是她儿子的。
1
腊月二十七,我刚洗好水果,门铃就响了。
开门一看,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门口竟然挤了七个人。
站在最前面那个是我的婆婆,后面六个则是她弟弟一家六口。
「晓晴,你怎么傻乎ťű₃乎的,快招呼客人啊。」
婆婆将我撞到一边,热情地邀请舅舅一家进屋:「小弟,先不用脱鞋了,待会儿还要出门吃饭。」
舅舅一家听婆婆这么说,高高兴兴地拖着行李箱走进客厅。
客厅有一个临海阳台还有一Ţṻₜ面超大海景落地窗,通透的采光和绝美的海景让众人发出惊叹,两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们更是兴奋得大喊大叫。
婆婆很得意:「小弟,文森这房子还行吧。」
舅舅竖起大拇指:「二姐,这房子可不便宜啊,你命好,儿子儿媳都这么有本事。」
正高兴的婆婆撇了撇嘴:「文森一年赚大几百万,他一个人也能买这样的房子。」
2
我知道婆婆不喜欢别人夸我能干,但此时此刻也没空和她计较。
看着满屋子人,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想还是悄悄将婆婆拉到了一边:
「妈,舅舅一家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啊。」
「晓晴,今年你和文森搬了新房,我特地请舅舅一家和你们一起过年,他们家人丁旺,正好帮你们旺旺人气,兴许你这肚子很快就能怀上蛇宝宝。」
婆婆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自作主张,我却蒙了。
三个月前,老公明明说他已经安排好,今年过年婆婆去哈尔滨旅行,我们就在新房招待朋友。
现在婆婆带了这么多人说要在家里过年,那老公的客人怎么办?
我皱了皱眉,硬着头皮开口:「妈,今天家里要招待两位重要客人,实在没多余的房间了。」
「林晓晴,你什么意思?」婆婆听我这么说,立马拉下脸,「客人重要,文森的舅舅就不重要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舅舅一家侧目。
我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两位朋友很早就定好要在我们家过年,两间客房里的枕头和被褥也是他们自己准备的……」
「让他们住酒店去!」婆婆不管不顾地嚷嚷起来,「林晓晴,我可不管你那些朋友有多重要,舅舅一家是我请来的,你对他们有意见就是对我有意见!」
原来,婆婆以为要招待的贵客是我的朋友。
我赶紧解释:「妈,一会儿要来的人是文森的客人,他们……」
「少拿文森当挡箭牌,我的儿子我清楚,他最不喜欢把朋友带到家里来。」婆婆不由分说打断我的话,「林晓晴,三个月前文森给我订春节旅行团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撺唆的,依我看根本没什么客人吧,就是你不想让我跟我儿子一起过年!」
好大一盆脏水泼在我身上,我一时间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舅母假惺惺地上前劝架:「二姐,你别气了,大过年地叫邻居们看笑话,要不……我们去住酒店也行。」
「这么多人住酒店多费钱啊,文森家这么大,怎么就住不下?」
舅舅不满地站起身,在房子里兜了一圈,看中了主次卧。
「这间房不错,阳光蛮好。」
3
「舅舅,这间不行,这间Ṫù⁼是留给客人的。」气归气,我依然理智地拦住舅舅,迅速把房门关上。
可婆婆却用力推开我,重新打开房门:「我还没死,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小弟,你喜欢哪间就住哪间,尚辰,你也去挑一间。
「有我在,你们安心住,没人敢说三道四。」
婆婆话音刚落,舅舅和表哥毫不客气地开始往房间搬行李,眼看他们就要进入客房,我急了:「舅舅,我帮你们订五星级酒店行吗,文森他这两个朋友真的……」
「林晓晴,你快住嘴吧!究竟什么朋友能比舅舅重要?」婆婆数落了我一通,「舅舅他们好心过来帮你们旺人气,你应该感恩才是,亏你还是高才生,一天天就想自己占着文森,连舅舅来做客也不待见,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
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全身,婆婆蛮不讲理,不管我怎么说都是没用的,多说多错。
几句话的时间,舅舅已经把行李推进客房,舅母也回到沙发上,和表嫂一起照看两个孩子,她一边吃着我精心摆盘的水果,一边故意阴阳我:
「啧啧,晓晴啊,你招待朋友可真上心,这几样水果得好几百块吧。
「你别怪舅妈多嘴哈,再过三年你就是高龄产妇了,别总想着和朋友瞎闹,现在好好备孕还来得及。
「今天你就听你婆婆的,赶紧跟朋友说一声,让她们住酒店。我和舅舅倒是无所谓,但你公公走得早,你婆婆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把文森培养成才,如果你真为了两个朋友赶她去住酒店,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动了动唇,没再解释。
事已至此,他们不信就不信吧。
反正客人不是我的,前途也不是我的。
许文森现在已经从机场接到大客户夫妇,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4
我刚给许文森发完消息,就被婆婆喊住:
「晓晴,牙膏牙刷、毛巾浴巾帮舅舅他们准备一下,家里来客人,你别老板着个脸。」
我配合地假笑:「妈,这些东西客房卫生间里都备着,你让舅舅他们随便拿。」
「这才像话嘛。」
婆婆满意地将我的话转达给两间客房,很快我就听见乒乒乓乓开柜子的声音。
那些洗漱用品是许文森根据大客户夫妇的喜好亲自采购的,牙膏 200 一支,牙刷 60 一支,保管舅舅一家用得舒服。
而以舅舅家连用带拿的性格,这一次,许文森定会心疼半天。
正想象着他回来后惊掉下巴的表情,电话就来了:「老婆,力哥和立姐今天有点累,说想在家里吃点家常菜,你准备准备。」
「哦,好……老公,你空了看一下微信吧。」
「嗯,行,这会儿开着车呢。」
许文森匆忙挂断电话,我扫了一眼地板上脏兮兮的鞋印,茶几上乱七八糟的果皮果核,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虽然婆婆强势霸道,但我这老公人还是可以的。
从校园到婚纱,我和他已经在一起十年,他脾气温和,没有不良嗜好,赚的钱大多都存在我这,最难得的是他对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好,只要他有的东西全都愿意无偿给我,偶尔我有个感冒发烧,他还会心疼得红了眼眶。
想到待会儿疼爱自己的老公就要在大客户面前社死,恐怕还会影响到来年的业绩,我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哄了自己一分钟,决定为许文森再去劝两句。
5
做足了心理建设,我堆着笑来到客房。
还没开口,整个人已经惊呆。
两个小孩鞋子都没脱就上了床,在立姐几万一件的蚕丝被上又滚又跳。
「你们快下来!」我慌忙上前拽住两个孩子,将他们拖到床下,「不许再上床!」
两个小孩被我一凶,躲进舅妈怀里,舅舅不乐意了:「晓晴,他们只是在床上玩,又没有搞破坏,好好地你骂他们干嘛?」
舅母也心疼孩子:「晓晴,你若真不欢迎我们,我们一家走就是,这大过年地你拿孩子出气,像话吗?」
我本想告诉他们蚕丝被的价值,婆婆来了,不由分说把我拖出门外:「你不知道活泼好动是孩子的天性啊?」
「妈,他们没脱鞋子就在床上跳,这被子是朋友的东西,你看看现在脏成什么样了……」
「脏了洗干净不就行了?林晓晴,你别老找事,搞得大家不开心。」婆婆压根不理会我,将两个孩子从舅母怀里拉出来,一一抱回床上,「跳,你们两只小皮猴尽管跳,姑奶奶帮你们洗被子。」
房间里又响起孩子们的打闹声,舅妈故意在我面前打趣婆婆:「二姐,你也太惯孩子了,若你以后有了孙子,可不得宠到天上去。」
婆婆瞟了我一眼,唉声叹气:「家门不幸,你看晓晴嫁给文森都五年了,过年还只想着和朋友疯,我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抱孙子的命。」
那一瞬间,想帮许文森力挽狂澜的念头彻底销声匿迹,因为婆婆根本不会听我的。
转身回到主卧,我心安理得地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
6
十分钟后,手机响起,是许文森。
我默默调成静音,他又打了一次,我还是没接,只在微信上敲了几个字:【自己解决,我无能为力。】
许文森顿了十几秒,回:【那一会儿,你帮我陪一下力哥立姐。】
点开 APP,我看见车子已在车位上停好,也就是说最多再过五分钟,许文森和力哥、立姐就会到家。
我伸了个懒腰,取下耳机,看热闹的心蠢蠢欲动。
可走进客厅,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知道是谁擅自打开了宠物房的门,我的猫咪小糯米被满屋子陌生人吓得到处乱窜,而表哥竟带着两个孩子追着它跑,试图捉住它。
我彻底被激怒:「你们谁敢碰我的猫,别怪我不客气!」
客厅安静了一瞬,表哥及时停下来,两个小孩则把糯米堵在柜子底下,还一个劲地探手去抓。
糯米是只很乖的蓝白妹妹,连剪指甲都不曾吭一声,此刻却害怕得喵喵叫个不停。我心都快碎了,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将两个孩子推开,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哭起来。
「晓晴,你怎么能打宝宝!?」舅妈上前抱起孩子,与我理论。
我一颗心都悬在糯米身上,哪有空理她。
没想到她竟红了眼,拉着舅舅就要走:「都跟你说住酒店了,你非要住外甥家,大过年地遭人嫌,宝宝也跟着受委屈。」
「走走走,我们现在走!」舅舅作势要回房间拿行李箱,被婆婆拉住。
「造孽哦,一家人生什么气。」
「二姐,你媳妇看不起我们,我们还留着干嘛?等她赶我们走吗?」
婆婆面子上挂不住,拼命给我递眼色:「林晓晴,你快跟舅舅道歉!」
我把糯米抱回宠物房,给房门上好锁,看了一眼时间,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语气也显得格外平静:「舅舅舅妈,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赶你们走的。」
因为赶你们走的人,马上就要到家了。
7
大约三十秒后,许文森带着力哥和立姐出现在家门口。
虽然已经收到我的提醒,但见到满屋子人、脏兮兮的客厅和哭泣不止的孩子,许文森还是感到绝望。
家里比他想象中更加混乱。
而他为了招待好力哥和立姐,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花钱花心思,就是希望能让他们有一段难忘的旅程,为来年的合作打好基础。
如今一切都被搞砸。
他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力哥、立姐,不好意思,你们先稍等一会儿。」
「你忙你的,晓晴,好久不见。」
立姐站在门外朝我招手,我连忙迎上去。
她和力哥虽是资产过亿的行业大佬,但两人的性格都很随和,我只不过和他们一起吃过一顿饭,立姐就记住了我。
没想到这声寒暄惹来了婆婆的不满:「我就说他们是林晓晴的朋友,文森才不会邀请朋友到家里过年。」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门外听得到。
我不好意思地看向立姐,她不仅没生气反而轻声安抚我:「刚刚文森给我们打过预防针,让他解决吧。」
我点点头,就在门外陪着,许文森那边已经进屋。
「妈,家里要招待客人,你现在就带舅舅他们去住酒店。」
「文森,春节酒店多贵啊……你妈说你家有房间我们才来旅游的。怎么,你现在为了晓晴要赶我们走?」
「舅舅,这关晓晴什么事,力哥和立姐是我邀请的客人!」许文森看向婆婆,语气已经有些急,「妈,赶紧把人带走。」
「行了,不用麻烦你妈,我们自己会走。」舅舅一怒之下让舅妈和表嫂进屋去收拾行李,原本事情就这么解决,偏舅妈心眼小,多了一嘴:「二姐,到底还是你媳妇厉害。」
好面子的婆婆受不得挑唆,一跺脚,竟坐在地上号哭:「文森,你竟然为了媳妇赶走你亲舅舅,你还有没有良心?」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力哥立姐真是我的朋友……」
「文森,你不必为了晓晴欺骗妈妈,你的朋友妈都知道,哪有这么不要脸的,赖在别人家过年。」
8
我万万想不到,客人就在门外,可婆婆竟然连她亲儿子的话也不信。
力哥和立姐对视了一眼,平静地叫住疑似失去所有手段和力气的许文森:「文森,我和你立姐已经订好了房间,先去休息一下,晚点再过来你家参观。」
立姐也拍拍我的肩:「晓晴,我们自己打车过去,你们照顾好家里。」
「力哥、立姐……」
许文森整个人都快碎掉,他第一时间想上前挽留,却被婆婆拽住裤脚:「你媳妇的朋友,你掺和什么?」
我怕再生出幺蛾子,连忙将力哥立姐送到楼下。
电梯里,我替许文森道歉,但其实力哥和立姐都很看得开:「晓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和立姐经常在外旅居,自己玩几天也没问题,你们别多想,开开心心地把年过好。」
「是啊,你先回去吧,我看文森气得红温了,可别吵起来。」
临走时,立姐抱了一下我,同为女人,她明白我正在经历什么。
我眼睛有些潮,感激地说了声:「谢谢。」那一刻也彻底被立姐的魅力征服,她有稳定的情绪,自由的人生,她和力哥看起来无比契合却又各自独立,活得像雌鹰一般潇洒肆意。
而我,却要转身回到电梯里,去面对婆婆挖出的泥潭。
五年前,嫁给许文森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婆婆控制欲很强。
那时候我不以为意,总觉得不住在一起,也没什么摩擦。
但我错了,婆婆不容许任何人忤逆她,不管住在一起还是不住在一起,我都必须以她为中心,以她的话为圣旨,否则她就会用最恶毒的话语打压羞辱我。
虽然许文森始终站在我这边,为了我跟婆婆吵过闹过,却始终无法阻止婆婆的恶行,后来他只能用物理隔离的方式来保护我,每年我只需要在过年时回一趟老家,待满三天是我的极限。
今年,许文森跟我说把婆婆送去旅行,我们俩自己在家招待客人时,我简直比中了彩票还开心。
谁知,婆婆自己找上了门……
哎,我感觉此刻连电梯里也布满婆婆衍生出的阴霾。
9
回到家,婆婆已经被舅妈扶到沙发上,她仍在胡搅蛮缠,一口咬定力哥和立姐是我的朋友。
舅妈也添油加醋:「是啊,刚刚那个女的,看起来就是来找晓晴的。」
「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力哥和立姐是我的朋友?聊天记录在这里,自己看吧!」
许文森把手机丢给婆婆,聊天记录显示,是许文森主动邀请力哥、立姐到家中小住,恰好用的也是「旺人气」这个由头,全程也是他在对接旅行事宜,我只在群里说过三句话。
然而,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可晓晴不也在群里吗?你怎么解释。」
面对婆婆咄咄逼人的质问,许文森再度陷入自证困局,我实在看不下去:
「没什么好解释,你们今天赶走的不仅是文森Ťú¹的朋友,更是文森的财神爷。过去三年,文森有 80% 的业绩是力哥和立姐支持的。
「力哥立姐大多时间不在国内,这次文森好不容易才借口新房入户请到他们,原本应该好好招待,如今竟然搞得这么尴尬……
「妈,可能你觉得我失去两个朋友不要紧,那假如文森会因此失去工作呢?」
失去工作!
婆婆瞪大眼睛,客厅里一度沉默到鸦雀无声。
我鼓起勇气,继续问婆婆:「妈,你连招呼都不打就带舅舅他们来我们家过年,究竟是为什么?真的是想帮我们旺人气吗?
「还是你觉得是我在背后使坏,不让你们母子一起过年,所以故意带娘家人来给我下马威。然后顺便炫耀文森的大房子,让我和文森当冤大头,承担舅舅一家老小的旅行开支,好替你在村里长脸?
「妈,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呢?可你是吗?舅舅他们如果没便宜占会跟你来吗?」
婆婆还没来得及应我,舅舅腾地一下冲到我面前,抬手想扇我巴掌:「林晓晴,你说谁占便宜!」
我大步走进客房,将舅舅的行李箱拉到客厅,一打开,许文森准备的高档洗漱用品装得满满当当,连纸巾和棉签都没放过。
一向不喜欢吵架的许文森这一次亲自把舅舅的行李箱丢出门外:
「请你们立刻离开,我和晓晴不欢迎你们!」
10
舅舅一家骂骂咧咧地走了,婆婆怎么留都留不住,转头把气全都撒在我身上:
「晓晴,文森要请朋友来家里过年,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我还能帮你们一起招待招待,现在搞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我拽了许文森一把,将他推到婆婆面前,既然物理隔离失效,那就逼他正面和婆婆硬刚。
许文森招待力哥立姐的计划泡汤,心里正来气:
「妈,我就是怕你会自作主张跑过来帮我招待客人,所以才不敢告诉你,你以后能不能别管我的事!」
「文森,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不说实话,妈心里就没底,这才会带着你舅舅来过年。」
「妈,就算我跟你说了实话你会信吗?你不还是会七想八想,认为我要招待的是晓晴的朋友,然后气势汹汹地杀过来?所以我只能给你报旅行团,让你有事做,谁知道你还是选在腊月二十七过来了。」
许文森像泄了气的皮球,长长叹着气。
就仿佛婆婆是他命里的劫,劫数来时,神仙也无能为力。
原来,他和我一样也陷在婆婆挖的泥潭里。
作为婆婆唯一的儿子,他陷入泥潭的时间比我要早很多,或许已经窒息无数次,但那么多年过去,依然挣脱不了:「晓晴,和我妈相处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见面。」
不见面确实避免了很多矛盾,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婆婆那么强势、固执,她要时时刻刻地控制猎物才安心:「文森,这能怪我吗,你有了媳妇忘了娘,去年只回了八趟家,你爸爸死得早,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就算你要招待朋友,也不能让我一个人过年啊。」
「妈,你为什么就不能想想自己的问题,每次有什么不如意就都是我的错,我工作那么忙,回八趟家已经很不容易,你但凡替我考虑过,都不会动不动就用生病骗我回去,现在,害得我工作都快没了,你满意了吗?」
「怎么会没工作呢?文森,妈明天陪你去把那两位朋友请回家,妈亲自做饭向他们赔礼。」
「妈,求你别再干涉我了行吗?」
「妈不是干涉你,妈是关心你,你听妈妈的话,把他们请回家吃晚饭,妈不会害你的。」
许文森:「……」
连我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这段对话压抑得让人窒息,婆婆却一点也没发现许文森的嘴唇已经难受得在发颤。
「妈,你回老家也好或者去旅行也好,这几天我和晓晴还要陪力哥立姐,实在没精力应付你。」
许文森的话过于直白,婆婆呆住,呜呜哽咽:「我的命苦好苦啊,养出这么一个不孝子,你爸临终前你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妈妈的,你忘了吗?这是你爸的遗愿呐,你现在怎么能赶妈走?」
许文森摇晃了一下,低下头陷入沉默。
每一次他想挣脱泥潭,婆婆就会掐住他的软肋,将他重新拖回,百试不爽。
可这一次,婆婆闯了这么大的祸,许文森还能原谅她吗?
11
答案是能。
「妈,你实在想留下过年也行,但请你记住,千万不要干涉我和晓晴招待力哥立姐,否则我立刻送你回老家。」
婆婆破涕为笑,连声应好。
心脏猛地一跳,我不可思议地望向身心疲惫的许文森,他做这个决定明明痛苦又纠结,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妥协?
是因为责任?因为血缘?
我意识到,许文森是个重感情的男人,但他越重感情就越逃不出婆婆的泥潭了。
那我呢,自己逃还是继续陪着他熬?
我很犹豫,十年感情,因为婆婆的缘故离婚真的值得吗……
失神的片刻,立姐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文森、晓晴,方便把我们先前寄过来的生活用品闪送到酒店吗?】
许文森回得很快:【好的。】
我下意识提醒:「文森,立姐的蚕丝被被表哥家那俩孩子弄脏了,得重新买被套。」
「买什么买,洗一下就干净了,我来洗。」
两分钟还没到,婆婆就忘了先前的承诺。
许文森没理他妈妈,抱了我一下:「老婆,辛苦你去买被套,我在家收拾。」
他知道,我不想单独和他妈待在家,所以一如既往地用回避的方式来保护我。
可我不想再躲了,我想挣脱。
我决定和许文森沟通一次,告诉Ṱü₈他我一看到婆婆就觉得烦躁,听见婆婆的声音胸口就堵,甚至只要一想起婆婆我都会无端感觉到害怕,所以我不想见到婆婆,不想跟婆婆说话,也没办法和她住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
他必须在我和婆婆中做选择。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文森却告知我一个令我无比震惊的消息。
12
「晓晴,我订了个包间,力哥和立姐到时候会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跟你妈妈、你舅舅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嗯,我们长期在外,以后妈病了得舅舅和表哥帮忙照顾着,还是别闹得太僵了吧。」
我语塞,力劝许文森不要这么安排,宁愿早点陪婆婆、舅舅吃完,再去陪力哥立姐吃也行,他却说没事:「老婆你安心,一顿饭出不了问题。」
偏偏,那顿年夜饭,出了大问题。
婆婆和舅妈在饭桌上肆无忌惮地催生,触到了立姐和力哥雷区。
力哥与立姐的相处方式极富个性,他们是丁克,财产各管各的,习惯一人睡一间房,但感情却出奇地好。
所以当舅妈不识趣地说现在当丁克老了一定会后悔的时候,向来随性的力哥不由皱了眉。
立姐直接怼道:「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选择不同、生活环境也不同,你可以不理解丁克,但请保持尊重。」
「我确实不理解,要是我媳妇敢丁克、敢和老公分房睡,我肯定立马让儿子跟她离婚……现在我们家都准备要第三胎了,文森连个儿子也没有,晓晴,你可得加油呀。」
婆婆听出舅妈嘴里炫耀的意思,不满地对我下旨:「晓晴,你明年辞职,专心在家备胎听见没,我现在身体还可以,能帮你们带几年。」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我不想生,更不想你带。」
许文森在桌下扯了扯我的衣角:「老婆,年夜饭呢,我妈的话你不喜欢当作听不到就好。」
……
总之,那是我吃过最累的一顿年夜饭。
同样没胃口的还有力哥和立姐,当婆婆又一次呵斥我不准吃螃蟹,因为不利于怀孕时,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的力哥立姐就默契地说他们吃饱了。
许文森满脸歉意地送力哥立姐离开,看得出,他很懊恼没有听我的建议。
我却神秘一笑:「力哥、立姐,我和文森在楼上定了间小包厢,安排了几道本地特色海鲜,请你们赏脸品鉴。」
许文森先是错愕,而后感激地揽过我:「谢谢老婆。」
我挽着他的手臂:「听老婆话会发达,记住了吗?」
许文森望着我笑,满眼温柔。
13
包间位于酒店顶楼,风景极佳,有个宽敞的露台,正对着沙滩。
许文森陪力哥小酌了两杯,他终于有机会和力哥谈跳槽的事,力哥也很耐心地指点他。
立姐似乎有话想跟我说,借口看烟花,把我支到阳台上。
她拿出一支女士香烟:「介意吗?」
我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搬入新房后,原本是打算今年要孩子的,但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出现最多的念头却是要不要离婚。
立姐点燃香烟,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晓晴,你更爱自己,还是更爱文森?」
我抿了抿嘴唇:「自己。」
「你能明白就好。」
「立姐,我和文森其实也没有大问题……」
立姐像姐姐对妹妹一样,捏了捏我脸颊,绽放的烟花将她精明的眼瞳衬得通透明亮: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力哥曾问起许文森的老家,他提到你婆婆时,你不由自主地皱了眉,这种表现是你长期被你婆婆打压、折磨才会出现的反应。
「NPD 自恋型人格知道吗,这两次相处下来,我感觉你婆婆和我前婆婆一样,是 NPD,所以才忍不住想提醒你。」
我点点头,当初在网上搜索【遇见强势、刻薄、自私、爱演戏的婆婆该怎么办】时,跳出的第一条就是 NPD 的资料。
越看我越觉得婆婆就是 NPD,可我建议许文森带婆婆去看看精神科医生时,却被拒绝:「没事别去招惹她,因为她不会认可自己有病,只会觉得有病的是我们。」
后来我也放弃劝说,毕竟 NPD 是无法治愈的,我只能去适应。
分开住、不接触、假装听不到……
可惜,努力了五年,一败涂地,因为婆婆总有办法出现在我的生ƭű̂⁹活里,宛若鬼魅,时不时就冒出来咬你一口,让你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晓晴,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我闻到了新被套上的马鞭草香气,连这样的细节你都能注意到,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文森他虽然不是妈宝男,但在这样的家庭中,回避型的丈夫,反而会让你过得更辛苦。
「你是不是经常会想文森他并没有错,你不能因为婆婆就放弃他,可你想想,爱情真的能让你坚持被这样折腾消耗一辈子吗?你会不会因为讨厌你婆婆而越来越讨厌这段婚姻呢?」
「会的……其实现在就是。」
立姐的话让我醍醐灌顶,如果这种情况注定无法改变,如果我坚持不了一辈子,是不是应该早点做决定。
在辞旧迎新的除夕夜,Ŧű̂ₐ我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婚姻。
手机忽然震了几下,宠物房的监控提示,有人影移动。
是婆婆拿着钥匙打开门,她竟然带着舅妈把小糯米抓出了宠物房!
14
糯米!
她们怎么敢动糯米的!
我无法保持冷静,直接打断了力哥和许文森的交谈:「我必须立刻回家!」
路上,许文森一直在道歉,他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我突然想起,类似的保证,以前发生过很多次。
结婚第一年,许文森保证婆婆以后不会再偷听我们说话。
第二年,许文森保证婆婆不会再和亲戚一起打压我。
第三年,许文森保证婆婆不会再逼我喝排毒汤、养宫汤。
第四年,许文森保证我只需要年底回一趟老家,除此之外我不会和婆婆有任何交集。
今年,他又开始保证……
可各式各样的保证都只是暂时的,长的几个Ţṻₔ月,短的几分钟,婆婆做的那些让我内耗的事,侮辱贬低我的话语总会死灰复燃,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压在泥潭深处,不论怎么努力都动弹不得。
真的太痛苦了。
窒息濒死的感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15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家门竟然敞开着。
两个小孩坐在沙发上吃糖,婆婆和舅妈也跟没事人似的坐在一看春晚,客厅和饭厅里都没有糯米的踪影。
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糯米在哪!」
「晓晴你那只猫啊,一点也不乖,抓了我孙子,刚刚自己跑出去了。」
舅妈轻描淡写地指着门口,我再也忍不住,猝不及防地冲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头发,一把拖到地上,骑在她身上扇了好几个耳光。
「我说过,谁动糯米我就不会放过谁!」
舅妈疼得大喊救命,许文森强行将我拉开:「老婆,冷静点。」
冷静?
我的孩子被他们搞丢了,叫我怎么冷静?!
我一句话没说,挣开许文森的手,扑向舅妈的两个孙子。
揪住他们的耳朵,用力旋转:「说,到底是谁害糯米跑出去的!」
「呜呜……不关我们的事,是姑奶奶把猫咪赶走的!」
「姑奶奶说你的猫和你一样不听话,她不让你在家里养猫了……」
两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婆婆,又是婆婆!
偏偏这时舅舅和表哥说要报警,许文森硬着头皮恳求我放开孩子。
如他所愿,我放了孩子,同时脱口说出了那句我想过无数次却舍不得说出的那句话:
「许文森,我们分开吧。」
16
婆婆微愣,反应过来后马上指着我的鼻子开骂:「林晓晴,你发什么神经,大过年地说离婚,你怎么这么没教养?
「你一个月薪不到五万的人凭什么说离婚,我儿子那么优秀,要离也是他跟你离,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林晓晴,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跟文森一样惯着你?我儿子那么优秀,你要是真舍得离婚我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嗤笑了一声,「第一,除夕夜怎么就不能提离婚?我偏要今天提,像你这样恶劣的婆婆,我现在不提离婚,还留着你过年吗?
「第二,许文森的年薪是一百一十万,不是大几百万,而我的工资虽然只有六十万左右,但抽成却有一百万,承认我比你儿子优秀很难吗?
「第三,我是不是真的想离婚你会知道的。」
接着我转向舅舅一家:
「你们回老家后记得告诉全村人,我不要许文森是因为周桂芳实在太恐怖了。
「她的控制欲简直让我崩溃,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会炸毛,她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是在消耗我,哪怕我们只在过年时见一次面,短短几天的相处也会像梦魇一样笼罩我一整年。
「我和文森为什么结婚五年还在抗拒生小孩,我们怕的不是养孩子,而是周桂芳像控制我们一样控制孩子。
「直到现在,她每周日晚上还在发消息问这周我和文森同房了几次,如果没人回复,她就会写小作文,用她独自带大儿子的艰辛故事来道德绑架我们。
「通过卖惨道德绑架身边所有人,便于她为一切自私行为合理化,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这种婆婆谁嫁到他们家都得疯。许文森,拜托你,赶紧同意离婚,放我和糯米一条生路!」
17
我没理会许文森说了什么,拿着装有猫薄荷的小鱼玩偶沿着安全通道,一层一层往下找,终于在第五层,找到了躲在门后的糯米。
我抱起它,坐在地上,一身轻松。
决定摆脱周桂芳后,头不痛了,呼吸顺畅了,就连视力都提升了。
以前看什么都觉得灰灰暗暗,现在盯着楼梯间那扇白色的大门,都觉得那扇门好像在闪闪发光欸。
就像一个溺水很久的人,游了很久很久终于游上了岸,我知道自己得救了!
回到家,家里已经没有人。
许文森太了解我,他知道如果他或他妈留在房子里,那今晚我一定会带着糯米出去住。
他没给我打电话,而是在微信上留了言:
【老婆,明天我会亲自送他们回老家,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再让我们生活中有一丁点我妈的痕迹,离婚的事希望你能重新考虑。
【老婆,我们一路走来并不容易,以前是我没做好,现在我懂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妈给你造成的伤害。
【老婆,我们一直那么好,那么相爱……】
许文森根本不懂,他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现状,因为问题的根源是他妈妈,独自一人将他培养成才的妈妈,他不能也绝对不会丢下的妈妈。
他和他妈这一生是锁死了。
所以无论许文森说什么,我都不愿意再把脚伸入泥潭:
【许文森,我们是很好,但我们的婚姻很不好,我真的很累了。】
【老婆,结婚五年,我们不都这么过来了吗?你再等等,马上就会不一样的。】
【正因为熬了五年,实在熬不下去了。】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内耗。
今天是除夕,腊月的最后一天,我久违地找回了自己。
18
初一上午,立姐从许文森那里了解到昨夜的变故,担心我一个人扛不住,约我出门。
好巧不巧,我们在逛寺庙时遇见了许文森和他妈妈。
微信里信誓旦旦承诺今天送妈妈和舅舅回老家的许文森,现在正陪着他妈在拜观音。
「文森,这里的观音很灵的,一定能保佑晓晴早日怀孕。
「只要她怀孕,肯定不会再提离婚,也不会再养那只丑猫。
「文森,你记住妈的话,千万不能答应和晓晴离婚,更不能卖掉房子,否则全村人都会笑话我们家。」
周桂芳的话让我在新年第一天三观尽毁,同时又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停留的片刻,婆婆无意发现了我和立姐,她突然穿过人群恶狠狠地扑向立姐。
「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直怂恿我儿子儿媳离婚!
「我看过我儿子的微信,昨天晚上你还在跟他说我是恶魔人格,会持续伤害晓晴,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们家的事!」
立姐穿着高跟鞋,一下子没站稳,重重地往后倒,我手疾眼快扶着她,一起摔倒在地上。
殿宇不大,人潮却很汹涌,越来越多人挤向我们,立姐被周桂芳压住,没能及时站起来,许文森尝试过上前救我们,但他被人群挤到了墙边。
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开周桂芳,把立姐拖到安全地带。
后来立姐报警查监控,我们才发现当时许文森身边就站着一位执勤民警,他本可以向民警求助救下我和立姐,但他犹豫了,为了避免周桂芳被追责,他没有选择通过警察救我们,若非我踹得及时,可能我和立姐都会遭遇踩踏事件。
「力哥,我不是想保护我妈妈,我是怕她被民警教育后会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
力哥并不接受许文森的解释,他很生气:「许文森,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今天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
贵人变仇人,许文森呆滞了很久,他只能狼狈地重复道歉。
而得知自己将被拘留五日的周桂芳竟然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
「林晓晴,如果不是你大过年地闹离婚我根本不会被拘留,有你这种媳妇我真的倒了十八辈子霉,等我出来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怎么陷害亲婆婆的。
「林晓晴,你到现在还敢说力哥立姐是我儿子的朋友吗?那他们怎么都帮着你一起欺负我儿子?我懂了,你是不是立姐给力哥的小三?难怪你突然要和文森离婚,原来你喜欢当小三。
「你嫁给文森的时候就不是处,我都知道,我手里可有你不少把柄,防的就是今天。林晓晴,咱们走着瞧。」
「你说够了没有!」周桂芳越骂越难听,我没听给她任何回应,反倒是许文森歇斯底里地喝住她,然后红着眼对我说,「老婆, 离婚吧。」
19
十年的感情被癫狂恶毒的亲妈毁掉, 出于愧疚,许文森净身出户, 去了别的城市。
周桂芳觉得难以置信, 她认为儿子穷困潦倒、众叛亲离、身败名裂之后,应该会乖乖回到老家匍匐在她脚下,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妈,还是你对我好, 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可许文森却选择逃离, 周桂芳找不到许文森的时候就会用别人的手机号发消息骂我:
【林晓晴,是不是你让文森一个月只给我 2000 块的,2000 块现在能干嘛,你想饿死我吗?】
【林晓晴, 你这个臭小三, 给我儿子戴绿帽还骗走他所有的钱,你不得好死!】
……
她发一次我拉黑一次,没有回复过,也不再自证。
可后来,她找上门:「晓晴, 我得了癌症,你让文森回来吧。
「这次是真的,我真的得了癌症……肝癌。」
周桂芳拿着检查报告反复恳求我帮她找一下许文森, 我盯着假发下面那双茫然的眼睛, 拒绝了她的请求。
周桂芳没能达到目的, 气得当场撕碎报告,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林晓晴, 你不要得意, 以后如果你想和文森复婚, 我绝对不会认你这个不孝的儿媳。」
我让保安把周桂芳请了出去, 癌症有可能痊愈但 NPD 不行,周桂芳就算死,也改不了这种恶劣的性格。
20
又是一年春节。
我在大理租了个院子, 邀请力哥和立姐一起过年。
他们如今真的成了我的朋友以及客户,我轻车熟路地为他们布置房间。
过去一年,立姐给我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资源,工作忙到让我根本没时间想其他事, 而我的收入也直接翻了一倍。
「晓晴, 其实去年除夕夜我没睡好, 很担心你是因为听了我话冲动之下提了离婚。还好,现在看来并不是。」
「立姐,你懂的,女人铁了心离婚, 一定是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了, 撑不住了。」
我撸着糯米,去年的那个问题「因为婆婆的缘故离婚值得吗?」此刻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答案是,不管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只要比离婚前过得更好更开心,那就值得。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们自己更重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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