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男鄰居半年。
我焦慮地摸死了三盆含羞草。
樓梯間偶遇,我緊張地摸著草葉子。
面前忽然出現一排彈幕:
【乖女鵝別摸草了,再摸男主要當場繳械了。】
【hhh 女配什麼時候才能知道男主本體是含羞草啊,這貨都羞死三回了。】
【對!就是這片葉子!乖女鵝盡情蹂躪它!】
我手一顫,在葉片上重重碾過。
含羞草閉合的一瞬間,韓脩長腿一軟,耳骨通紅地看向我。
【哦謔!女配準備好了嗎?男主終於要忍不住橄欖油了!】
1
這是外賣員給我發的第七通消息。
「美女,你沒有男朋友對吧?」
「鞋櫃裡都是你的高跟鞋,一點都不臭,還很香。」
……變態。
我不由得一陣惡寒。
正想報警。
眼前卻忽然出現一片彈幕。
【好一個躬身入局的仙人掌,為了他那害羞的兄弟,臉都不要了。】
【女配聽話,快去隔壁找男主假扮男友!】
【男主在洗澡,你現在去還能看見大腹肌!】
我滿腦子都是腹肌。
思緒混亂。
就真的回復:
「我有男朋友了,就住我隔壁。」
「真的?」
下一秒。
隔壁傳來敲門聲。
韓脩的聲音順著門縫傳來。
「找誰?」
我心一顫。
韓脩是住在我隔壁的男鄰居。
性子淡漠,那張臉實在沒的說,硬帥。
我饞他很久。
但一直沒機會近距離接觸。
只能看不能褻玩,我焦慮的不行,家裡養的含羞草都被我摸死了三盆。
這時,我聽見外賣員在向韓脩確認:
「隔壁住的是你女朋友?」
糟糕!
我連忙推開門。
卻冷不防地撞見一副美男出浴圖。
韓脩松松圍著浴巾,腰窄肩寬,發梢還滴著水,清冽的目光蒙上幾分水汽。
意外的勾人。
他竟真的在洗澡。
視覺衝擊力太過強勁,我忍不住多看兩眼。
接著,便聽見韓脩冷淡的回應:
「不是。」
2
謊言被戳穿,外賣員冷笑著看了過來。
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裝。
挽住韓脩手臂。
「還鬧彆扭呢?」
「別生氣了,老公,這澡你能洗明白嗎?去你家,我替你搓背。」
說完。
我推搡著韓脩進了他家。
男人手臂帶著未幹的水汽,有點濕,但觸感緊實有力。
砰地一聲。
房門隔絕了居心不軌的外賣員。
我卻成了問心有愧的那個——
視線忍不住往下移。
順著人魚線落進浴巾裡。
浴巾微濕。
貼合出蓬勃炙熱的輪廓。
下一秒。
我的手被韓脩推開。
他扯過浴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仍是那副拒人千里外的死樣子,「林小姐,可以回去了嗎?」
「男女授受不親。」
他甚至還後退了一小步。
我怕他把我當成不懷好意的女流氓。
正想解釋。
彈幕卻忽然刷屏。
【別裝了男主,對視的瞬間你心裡已經瘋狂喊著「歡迎光臨」了好嗎?】
【女配別慫,你再摸摸他,他羞得葉子都要合上了。】
【現在裝什麼高冷,忘了床頭櫃那一遝照片了?每天晚上偷看女配照片,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我眉心一跳。
韓脩他,偷看我?
3
我忍不住抬頭。
然而,男人依舊連一絲目光都吝嗇,冷淡地看向一旁。
可細看卻能發現他輕顫著的睫毛,泛紅滾燙的耳垂。
似乎,真的有戲。
我咬牙掐了自己一把,噙著淚,委屈巴巴地試探著問他。
「那個外賣員總是騷擾我,我很害怕……」
「今晚,我能在你這裡借住嗎?」
韓脩皺眉。
「不好吧?」
「孤男寡女不太方便。」
「他再騷擾,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不語。
只是一個勁地掉眼淚。
媽的,掐疼了。
韓脩看了我一眼,像是被我的眼淚驚到。
他應得很慌。
「行,行,你睡吧。」
「你別哭。」
成功留宿後,我忍不住ṭùₔ心跳加速。
孤男寡女,美男出浴。
似乎不發生點天雷勾地火的事情都不正常。
然而。
再度浮現的彈幕卻吵了起來。
【樓上一群沒看過文的到底在磕什麼?這是一門心思爬男主床的女配,男主怎麼可能跟她發生什麼?】
【男主要的是女主那種靈魂伴侶,你們小破文看多了吧,懂不懂什麼是柏拉圖式愛情?】
【看個文怎麼還看出優越感了,我就磕就磕怎麼了?你們的男主每晚在家褲襠都要搓出火星子了好嗎。】
4
彈幕吵得熱火朝天。
我一夜沒睡,終於從零散的評論裡拼湊出真相。
我是一本言情文裡的女配。
不惡毒,不綠茶。
純好色。
還有點貪財。
每天只想著怎麼撲倒隔壁的高嶺之花。
我……
不得不說。
這人設確實挺符合我的。
通過彈幕,我得知純潔無瑕的女主即將上線。
救贖了羞於與人接觸的男主韓脩。
兩人心靈相通,男主明白了愛情的真諦是愛而不是做。
破壞了我這個色批女配無數次的勾引與誘惑,和女主幸福結局。
留我被釘在恥辱柱上。
孤獨終老。
看著窗外漸亮的天色。
我莫名地有點興奮。
原來。
韓脩的本體是含羞草。
我忍不住想像。
男人看著自己襯衣的紐扣被一顆顆解開,冷淡的偽裝下,是泛紅的眼尾,顫抖的睫羽,和滾燙的耳垂。
是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卻被內斂的本性壓抑。
是羞赧的躲避著對方的視線,紅著臉說著不行,卻又在糾纏間洩露愛意。
疏離清冷的高嶺之花。
因為一丁點撩撥就能丟盔卸甲。
這真的很符合我的喜好。
5
我一夜沒睡。
當然也沒有想像中的天雷勾地火。
韓脩睡客廳的沙發,我睡他的床。
被子鬆軟乾淨,有著很淡的青草氣息。
除了越吵越凶的彈幕外,唯一的小插曲。
就是當我準備偷偷翻看他床頭櫃裡是不是有我照片時,韓脩慌亂地闖進門來。
二話不說。
直接連櫃子一起抱走了。
「櫃子……壞了。」
「我抱出去修理。」
理由蹩腳得不行。
但透過抽屜打開的縫隙,我還是看見了露出的半張照片。
照片偷拍的女生側臉。
正是我。
6
傍晚。
我坐在樓梯間裡,捧著新買的含羞草邊摸邊等韓脩。
含羞草很敏感。
摸一下就羞得閉合。
很像韓脩。
而我直到這時,才明白了韓脩名字的含義。
韓脩。
含羞。
原來如此。
含羞草羞了三次後,我終於等到了韓脩。
他上樓的動作很慢,表情也稍有異樣。
「韓脩!」
我主動打招呼,朝他笑笑,「昨天謝謝你……」
「嗯。」
男人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漠。
目不斜視地從我身邊走過,錯身上樓。
好冷淡。
好歹昨晚還睡在了同一屋簷下呢。
狗男人!
我憤憤地捏著含羞草的葉子。
葉片羞澀閉合的一瞬間。
正在上樓的韓脩忽然踉蹌了下,長腿一軟。
他牢牢握著扶手,手背青筋凸起,像是在竭力克制著什麼。
【乖女鵝別摸草了,再摸男主要在樓梯間繳械了。】
【hhh 女配什麼時候才能知道男主本體是含羞草啊,這貨都羞死三回了。】
【對!就是這片葉子!乖女鵝盡情蹂躪它!】
我臉色一紅。
隱約猜到了什麼。
彈幕似乎比我更激動。
【天啊!代入一下男主……】
【快救救男主吧,他又快羞死了……】
【哦謔!女配準備好了嗎?男主終於要忍不住橄欖油了!】
7
彈幕像是進了無人區。
越來越沒下限。
看得人小臉通黃。
我沒忍住。
手指試探性地再次碾過葉片。
緊緊盯著韓脩的臉,不想錯過他每一寸表情。
男人面容冷峻,眼尾卻通紅。
……
我咽了咽口水。
心一橫。
又要動作。
韓脩卻比我更快,長腿邁下三級臺階,穩穩捏住我手腕。
「別碰……」
他氣息不穩,掌心燙得嚇人,「求你。」
「為什麼?你不覺著含羞草很可愛嗎?」
我用手指逗弄著那片閉合又舒展的葉子。
「羞赧又生動。」
「有點像你。」
彈幕又炸了。
【好刺激,這和當眾扒了他褲子有什麼區別?】
【女主寶寶,我……叛變了,精神上的共鳴確實難得,但肉體上的沉淪實在好看嗚嗚嗚。】
我站在矮他一級的臺階上,仰著臉看他。
目光毫不避諱。
大膽,直白,熱烈,繾綣。
韓脩沒說話,眼裡卻有火在燒。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挑眉。
不是害羞?這麼快就學會主動了。
「你說,含羞草如果有意識的話,被人碰的時候會是什麼感覺?」
韓脩呼吸急促。
「感覺……」手上不自覺地收力,「想死。」
「怎麼會?」
我蹭著那片葉子,「你看,它都羞得合起來了。」
「葉片小小的,很萌。」
「……」
韓脩沉默了兩秒。
見我又要伸手去摸。
韓脩一把將我扯進懷裡,像是再按捺不住,滾燙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了過來。
【來了來了,終於要在樓梯間裡做恨了!】
【hhh 女配馬上就要哭著求饒了,誰讓你說葉子小了,你不知道植物的根莖很長嗎?】
【起猛了,我看見含羞草主動了??】
8
我好色。
但也有點緊張。
韓脩親過來的那一秒,我死死攥住他衣角,卻主動仰著臉。
柔軟的唇瓣捎來滾燙氣息。
輾轉,繾綣。
我生澀地主動迎合。
然而。
在我抓著韓脩的手往我腰上放去時。
響起的鈴聲打斷了一切。
韓脩從情欲裡回過神,慌亂抽身,掏出手機。
「喂。」
平日清冷的嗓音此刻啞了些,摻著未消的情緒。
「好,我這就過來。」
我甚至懷疑電話另一邊都沒說完話。
韓脩立馬借機跑了。
「我有點事……抱歉。」
跑了。
就這麼跑了。
我憤憤地在那含羞草葉上揉了一把。
葉片快去閉合。
與此同時。
樓下傳來一聲悶響。
應該是摔了。
彈幕再度浮現。
【是我們女主寶寶的電話!這邊褲子都快脫了,接到電話還是立馬拋下女配跑了,他真的超愛。】
【別搞笑了,他超愛還會在這親別人?】
【這哥明明是害羞的,這會就算有人給他打電話說他爸在婦產科快生了,他都得說句馬上到。】
【明天女主就要搬到對門了,兩人慢慢培養感情,還有女配什麼事?】
9
通過彈幕,我得知明天女主會租下我和韓脩對門的空房。
我決定搶先下手。
然而。
還是晚了。
我合同都簽了,那邊女主給了三倍房費,房東立馬毀約。
我痛心疾首地拉著房東大姐,「你臨時違約,這是不道德的!」
大姐塞來一紙厚重信封。
「這是對方給你的賠償,三萬。」
我立馬縮回手,「話又說回來,其實我也不是什麼有道德的人。」
「這房子讓給她了。」
【笑死,女配還真是能屈又能屈。】
【坐等我們女主寶寶打臉屌絲女配!】
女主宋聽禾就這麼搬到了對門。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生活常識為零。
啥啥都不會。
一天能去找韓脩八百次。
「學長,冰箱不製冷了怎麼辦?」
「學長,我臥室的燈壞了……」
我忍無可忍。
趁著韓脩沒開門,一把將宋聽禾推進她家。
門一關。
我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
宋聽禾有點害怕,「你……你要做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
還能做什麼?
擼起袖子,修了冰箱,換了燈泡,還順便修好了浴室裡有點漏水的花灑。
宋聽禾全程站在旁邊星星眼:
「好厲害!」
「你怎麼什ţü₅麼都會啊?」
「和你一比,我簡直笨死了!」
我被誇得有點彆扭。
其實很想告訴她,韓脩沒在,你沒必要在我面前夾。
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準備走時,宋聽禾又叫住了我。
「林詩姐!」
「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剛搬家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新買的,送你吧。」
她擼下手腕上毫不起眼的手鏈送給我。
我本不想接。
這玩意看著像兩元店買的。
但宋聽禾頂著雙無辜的小鹿眼,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還是心軟了。
隨手接過。
「謝謝。」
彈幕卻在眼前瘋狂滾動。
【如果我沒看錯,這是某高奢的珠寶系列吧,上面可都是真鑽啊!】
【不懂就問,這手鏈值多少錢啊?】
【不貴,也就一百來萬。】
什麼??
我手一顫,甚至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
小心翼翼地把它揣兜裡。
我真誠地握住宋聽禾的手。
「禾禾,以後咱就ƭű⁾是姐妹了。」
「別客氣,有什麼活隨時找我!」
從宋聽禾家出來。
我又折身去了韓脩家。
敲了三聲,門才緩緩打開。
我都習慣了。
這貨見人前都得先給自己做通心理建設。
「韓先生。」
我一臉無辜,「我家燈壞了,我很怕黑,你能幫我修一下嗎?」
10
彈幕很吵。
【心機女!就會在男主面前耍小心思。】
【那咋了?你喜歡笨蛋美人,我們就愛妖豔賤貨。】
【怎麼了,年輕人不好色好什麼,how are you 嗎?】
但我根本就沒心思去理彈幕。
漆黑房間裡,韓脩的手電筒是唯一的光源。
「好黑啊……」
「我怕。」
我趁機摟著韓脩手臂貼了過去。
幾乎是瞬間,這人僵在原地,整個人緊繃著。
借著微弱的光亮,我看見窗邊那盆含羞草葉快速地閉合了。
小小的草葉縮成一團。
光影一晃。
又成了面前坐立難安的韓脩。
他僵硬地想要推開我。
可我穿的是吊帶裙。
手指剛碰到我的肩,他就像燙著般,迅速抽回手去。
目光看左看右,就是慌得不敢看我。
有那麼一瞬間。
我忽然 get 到了女兒國國王的樂趣。
風光霽月的高嶺花。
雖嚴詞拒絕。
但慌不擇路的目光,滾燙的呼吸和泛紅的臉頰。
都是他動情的證明。
「別……別這樣。」
韓脩費了好大力氣才推開我。
他勉強冷靜下來,「應該是燈泡壞了,我幫你換一下。」
「好啊。」
韓脩站在椅子上換燈泡。
我在下面舉著手機照明。
「韓脩,」我借機攀談,「宋聽禾是你學妹嗎?」
「嗯。」
「你們關係很好?」
「還行。」
韓脩應著,下意識低頭看了我一眼。
卻瞬間愣住。
幾乎是一瞬間。
窗邊的含羞草死死蜷作一團,半天也沒能舒展開。
這貨怎麼羞成這樣了?
我納悶地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眼。
瞬間臉紅。
細長的吊帶隨著動作滑落,而手電筒的光亮恰好照了進去。
韓脩轉過頭,換燈泡的手都在顫抖。
三兩下換好。
甚至不等我說句謝,這人頭也不回的沖出了門。
直到關門聲響起。
窗臺上的含羞草都沒能緩過來。
【女配目測 36E,這哥吃的真好啊。】
【我算明白了,男主是明羞暗爽,這哥都爽死三回了。】
【嘖,女配的照片又遭殃嘍。】
11
宋聽禾的女主人設是溫柔善良小白花。
笨蛋美人。
但極為熱心腸。
為了鼓勵韓脩多與人接觸,宋聽禾擅自做主給他報了一個旅遊團。
還是那種夕陽團。
團裡全是各種熱情外向的大爺大媽,為了陪著韓脩,從沒吃過苦的小公主也跟著一起報名了這個廉價團。
得知消息的同時,我看見了新的彈幕:
【女主在旅遊的過程中幫助男主打開心扉,兩人感情快速升溫。】
【旅遊地正是兩人的定情地!】
這還得了?
我立馬也跟著報名了。
因為是廉價旅遊團,出行方式也沒有飛機,就是普通的大巴車。
上車前,彈幕再次刷新:
【車上女主靠在男主肩上睡著,男主看著女主甜美的側臉,第一次心動。】
我立馬搶先一步,和韓脩坐在一起。
宋聽禾沒搶到。
生氣地跺了跺腳。
卻也沒說什麼,一臉委屈地坐在了我們身後的座位。
大爺大媽們都很興奮,一路上攀談拍照,嗑著瓜子唱著歌。
封閉的車廂裡隱約傳來不知名大爺的腳臭味。
熏得我頭暈。
我惦記著彈幕的內容,閉著眼裝睡,並在心裡盤算著一會靠在韓脩肩上露哪個角度的側臉會更美。
然而,一路顛簸中,我竟真的睡著了。
醒來時。
我感覺姿勢有點不對勁。
我怎麼是趴著的?
緩緩直起身。
我發現,自己趴在韓脩腿上睡著了。
頭上還蒙著韓脩的外套。
而這人雙腿併攏,身子繃得筆直,臉上的潮紅都快暈到耳根了。
「我……」
韓脩抿唇,「你睡著了。」
「原本靠在我肩上,但越來越往下,後來,就趴到我腿上了。」
他雙手微微抬著,以示清白。
「我沒碰你。」
「就是……擔心同車的老人們看見後誤會,所以給你披上了我的外套。」
「……」
這更容易誤會好嗎!
誰家好人蓋衣服把頭都蒙上啊?
【hhh 要不是看見了女配臉上睡出來的印痕,我真以為她在……】
【不是,我幻想了一路畫面,結果女配真的在睡覺?】
【沒人注意到男主嗎?這貨都快爽死了,女配睡著以後,他那幾片破葉子全程都沒張開過。】
12
好不容易熬到下車。
導遊帶著大家去第一處景點。
某 5A 級景區,山清水秀,大爺大媽們忙著錄視頻,拍照。
韓脩作為團裡唯一的年輕男性,被不少大媽們叫去拍照。
「小夥子!」
「對,就是你!小夥子,勞煩你給我們拍幾張照啊。」
韓脩連忙點頭。
作為含羞草。
任何拒絕別人的話他都羞於啟齒。
我和宋聽禾坐在景區的咖啡廳裡吹著空調吃了三份霜淇淋。
韓脩還頂著烈日給大媽們拍照。
宋聽禾舔掉嘴角的霜淇淋,忽然問我。
「林詩姐,你喜歡學長嗎?」
「嗯?」
我愣了下。
隨後大方承認。
「喜歡。」
喜歡他的肉體,應該也算喜歡的一種吧?
回答完。
我看著手裡吃了一半的霜淇淋,忽然反應過來這還是宋大小姐買的。
咬著勺子,我猶豫著問道:「我還能吃嗎?」
宋聽禾歎了口氣。
「吃吧吃吧。」
【心疼女主寶寶。女主不哭,快來姐姐懷裡。】
【hhh 別的書裡都是惡毒女配,只有我們的女配是又餓又色。】
【吃吧活爹,一人幹了三盒半霜淇淋,誰能塞的過你啊?】
13
不得不說。
一生熱情的大媽是治療社恐人士的最佳人選。
韓脩被大媽們支配了一下午ťű⁸。
甚至下午自由活動時,大媽們拍視頻,非要邀請韓脩扮演坐懷不亂的法海。
一群大媽圍在他身邊,東歪西倒。
我同情地看著包裡帶來的那盆含羞草。
它縮了一下午,累得草葉子都泛黃了。
【不是,真拿我哥當驢使呢?】
【hhh 就這麼水靈靈地羞死第四回了?】
【看見一群大媽倒進男主懷裡,那盆草瞬間就死了,害得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我忙低頭去看。
果然。
這貨又被羞死了。
下午又得去找市場買盆含羞草了。
還好。
韓脩每次被羞死都能立馬復活,我只要去距離最近的花鳥市場。
哪盆草不等我碰,看見我就羞了。
那准保是他。
14
晚上,入住景區附近的民宿。
條件一般。
兩人一間。
彈幕再次刷新:
【男女主被分到一間房,深夜裡房間出現巨型蟑螂男主英雄救美,感情升溫。】
我立馬摩拳擦掌,準備和韓脩搶一間房。
然而。
可能是旅遊團比原劇情多了我的緣故,最後分房時還剩兩間。
我和宋聽禾被分到一間。
韓脩自己一間房。
我不情不願地拖著行李箱進門。
宋聽禾卻好像反倒很興奮,一路拉著我聊東聊西。
大小姐平日裡旅遊都是包機,全程都有管家貼心服務,哪裡坐過顛簸的大巴車,更沒住過兩人一間的標間。
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很新奇。
「林詩姐,其實學長挺悶的,性子又冷,還不願意接觸人。」
「他不合適你。」
宋聽禾絮叨著,想要勸我放棄。
我嫌她煩。
三兩下洗漱好,便一頭鑽進了被子裡,蒙頭睡覺。
「林詩姐……」
宋聽禾扯著我被子,「我有點怕。」
她小心翼翼問道:「我能跟你睡一張床嗎?」
我本想拒絕的。
但彈幕卻成片地刷新著。
【我怎麼感覺女主有點不對勁?】
【這話好耳熟,這不是女配總對男主使的小計倆嗎?】
【女配你糊塗啊,這麼好的機會不去隔壁睡男主,在這睡什麼覺!】
耳邊還夾雜著宋聽禾軟綿綿的哀求聲。
實在被煩得不行。
我把被子一扯,「進來吧。」
宋聽禾委屈的小臉立馬多雲轉晴,飛撲進我懷裡。
「嗯,這就不害怕了。」
【不是,我害怕,姐你是不是弄錯劇情了?】
【是我想多了嗎?不確定,再看看。】
【劇情怎麼好像往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了……】
彈幕一排接著一排刷新。
看得我眼暈。
沒一會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尖叫聲吵醒。
「林詩姐,有蟑螂!」
柔若無骨的小手掐著我睡衣,宋聽禾聲音顫得都分了叉,「好大的蟑螂……」
我睜眼。
床尾,足有我一拳大小的蟑螂正穩穩停在被子上。
15
宋聽禾貼著我,身子顫得不停。
我緩了會神。
在她肩頭拍了拍,「沒事。」
說完,我順手拿起床頭櫃上搭著的襯衣,整個蒙了過去。
蟑螂飛起來的瞬間,被我用襯衣裹住。
系緊。
扔到地上踩死。
連著襯衣一起扔去了外面的垃圾桶。
擔心宋聽禾自己在房間裡哭哭啼啼的害怕,我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回來的。
「林詩姐!」
一進門。
這丫頭便撞進我懷裡。
軟綿綿地掉著眼淚。
可能是真怕了。
我抬著雙手,「別哭了,大小姐。」
「我手髒,先洗個手再哄你?」
宋聽禾抽抽搭搭地同意了。
等我洗完手,她立馬貼了過來,抱著我手臂道謝。
「林詩姐,謝謝你。」
離得太近,我只覺著手臂上軟綿綿的。
下一秒。
宋聽禾猛地反應過來。
連忙收回手,紅著臉縮進了被子裡。
彈幕炸了。
【好像??有點不對勁??】
【姐,你的主線任務不是睡了隔壁那株草嗎?怎麼把我們小白花女主也拿下了?】
【太好了是一波雙殺!男女主都被拿下,女配是本局 mvp,我們沒救了!】
16
好不容易等到宋聽禾睡著。
我裹著長外套出門。
敲響了隔壁韓脩的房門。
「這麼晚了,你?」
「韓先生。」
我硬擠出兩滴眼淚,「我房間裡有一隻巨型蟑螂,我好害怕。」
「你能收留我一晚嗎?」
趁他沉默。
我順著半敞開的房門鑽了進去。
「韓先生,你房間裡好熱啊。」
我脫下外套,露出了材質輕薄的絲質吊帶睡裙。
韓脩的Ṱū₄話瞬間被堵在喉。
喉結悄然滾了滾。
我都沒碰他。
房間裡的含羞草就羞合了。
「聽說,你是一名畫家。」
我坐在床邊,仰著臉看他,「還尤為擅長畫植物。」
「你會畫含羞草嗎?」
韓脩僵硬地點點頭。
我抱起床邊那盆含羞草。
「那你給我和這盆小小的草畫一張畫好不好?」
「……」
韓脩紅著臉,倔強地小聲反駁。
「它在含羞草裡屬於體型較大的了。」
我沒理會他的反駁,自顧自地抱著那盆草。
「你說,把它放在哪裡比較好?」
「這樣抱著吧。」
說著,我把那盆含羞草抱在了身前。
韓脩瞬間呼吸不穩。
他別開眼,「這不合適。」
嘴裡說著不合適,可我懷裡的草葉子卻很誠實地往我身上蹭著。
淩晨時分。
我在韓脩房間裡待了兩個小時。
這貨就真的畫了兩個小時畫。
就連彈幕都疲軟了。
【散了吧,男主多半是不行。】
【老子褲子脫了倆小時,你就讓我看一株破草?】
我等啊等,他還沒畫好。
等得我昏昏欲睡。
人直往床上滑。
幾次打瞌睡,草葉恰好蹭過我身前。
韓脩額上沁了一層汗。
青筋微起。
很努力地克制著。
直到我失去耐心,開門見山地直接問他。
「韓脩,你們含羞草……是不是都有什麼隱疾?」
見他愣住。
我換了種更委婉的方式詢問。
「你是不是……不行?」
17
韓脩臉上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取而代之的。
是我懷裡含羞草緩緩舒展,蔓延的葉片。
我驚訝於草葉的變化。
完全沒注意到韓脩什麼時候走到了我面前。
直到陰影籠下。
含羞草被韓脩搶走。
扔到了一旁。
「你輕點!」我下意識驚呼,「自己不疼嗎?」
韓脩沒有理我。
我以為這傢伙又要含羞帶怯地虛張聲勢。
然而。
滾燙的指腹摩挲著按住我下頜。
抬起。
吻就這麼落了下來。
沒有遲疑,沒有試探,他生澀地主動,舌尖抵過唇齒,呼吸交錯蔓延。
我驚訝地看他。
話音含糊地被他吞下,「韓脩……」
「嗯。」
男人應承著,呼吸落在我耳畔。
「你確定,喜歡我這樣?」
我被他親得迷迷糊糊。
「嗯。」
「韓脩……」
「嗯。」
他適時地伸手,將我撈進懷裡。
又扔到了床上。
燈光驟滅。
昏暗的房間裡,劣質的床頭隨著晃動吱呀出聲。
床下那盆含羞草,葉片攏了又張。
一夜未得歇。
僅存的彈幕飛快滾動著。
【臥槽臥槽臥槽?!】
【果然,老天奶會獎勵每一個晚睡的人!】
【這……這哪羞了?男主不會一直是在扮豬吃老虎吧?】
【女配貪財又好色,被欺負到失聲也是她應得的!!】
18
我是在韓脩床上醒來的。
但床上沒有韓脩。
我撐著酸軟的手臂起身,四處張望,也不見人影。
這貨……不會是提上褲子就害羞了吧?
撈起床尾散落的衣服穿上。
混蛋。
睡裙都給我扯爛了。
我憤憤地下床洗漱。
但牙缸裡水是接好的,水溫尚熱,牙膏也是擠好的。
大片彈幕再次彈出。
【wtf?你們趁我睡著都做了什麼?】
【一個早睡的小女孩醒來後天都塌了,最期待的刺激部分已經被管理員和諧了嗚嗚嗚。】
【不是,男主的人設不是害羞嗎??他就這麼水靈靈地反客為主了?】
好吵。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昨晚種種浮現眼前。
忍不住揉了下酸痛的腰窩。
想起韓脩的懦弱。
我不由得又罵一聲:「狗男人。」
「狗男人罵誰?」
韓脩的聲音隨著開門的動作一同響起。
這人穿了件黑色襯衣,紐扣上方少系兩顆,大方地露出了鎖骨處的曖昧吻痕。
看得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給你。」
韓脩遞來兩個服裝袋。
「按你平時風格買的。」
原來是給我買衣服去了。
狗男人。
韓脩就那麼倚在門邊看我,目光溫吞,卻又很直白。
竟看得我有些彆扭。
「我……」
攥緊了袋子,我小聲道:「我去換衣服。」
剛走到浴室門口,卻被他攔了回來。
「就在這換。」
呼吸落下,和著他的低笑聲,「昨晚什麼沒見過?」
「……」
不是。
昨晚荒唐了一夜而已。
怎麼好像兩人靈魂對調了。
害羞的人不該是韓脩嗎?
我認定他是裝腔作勢。
咬咬牙。
真的當場換衣服。
然而。
韓脩似乎真的一夜轉性。
沒有想像中的落荒而逃,韓脩仍舊倚著門,唯一的變化就是悄然滾了滾的喉結。
以及眼裡盛滿的情緒。
我再撐不住,準備去換衣服時,餘光忽然瞥見床尾那盆含羞草——
草葉非但沒有羞得縮起來,反倒蓬勃舒展,生機盎然。
看得我心一沉。
要糟!
然而,根本來不及跑,韓脩直接將我打橫抱起。
窗簾拉合。
韓脩一手桎梏著我,另一隻手給導遊撥通了電話。
「周姐,我和林詩身體都不太舒服,今天的行程我們不去了。」
對面簡單詢問一番。
今天的行程就在本地景點,導遊便也沒有多問。
隨著電話掛斷。
韓脩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了過來。
【我就說早起會有好報的!!】
【懂了,含羞草經人事後不害羞了,就剩最後一個字了是吧?】
【我可憐的女主寶寶,男朋友沒了,女朋友也沒了……】
19
回程的大巴車上。
宋聽禾賭氣坐在了最後排。
一路不肯理我。
而我真的搶了她的真命天子,也不好意思過去,只能縮在座位上,無聊地摸著韓脩的腹肌。
直到,眼前再次更新了一排彈幕。
【回程路上會遇到劫匪,女主美救英雄,徹底打開男主心扉。】
【不是,樓上的劇透是認真的嗎?男主跟女配都這樣那樣了,怎麼還要和女主打開心扉?】
【男主和女配只是紓解欲望,畢竟,一株草的道德底線能有多高?他接下來就會明白女主才是他要找的靈魂伴侶。】
【??樓上認真的?把玩完就甩的渣男行為表述的這麼高大上。】
彈幕再次吵了起來。
我的心也跟著亂作一團。
彈幕裡透露的資訊並不多。
只說回程時會遇見歹徒,韓脩會有血光之災,而宋聽禾不顧危險救了他。
我焦急不已。
大巴車駛在無人的偏僻山路上,前後不見車,山路狹窄,根本沒辦法掉頭回程。
我甚至連想辦法逼司機調頭的可能性都沒有。
只能暗暗期待這段路別出事。
然而。
怕什麼來什麼。
沒走多遠,車胎處傳來一聲悶響,大巴車停了。
似乎是胎紮了。
「師傅!」
我叫住準備下車的司機,「這裡偏僻落後,附近治安也差,可能是有人故意在路上撒的鋼釘攔路。」
「先別下車。」
司機愣了下,「開什麼玩笑?這條線我跑了七八年了,哪有那麼誇張。」
說完,不等我阻攔,司機直接開門下車。
就在司機下車的一瞬間。
拐彎處忽然跑出來幾名中年漢子,手裡都拎著東西。
完了。
彈幕說的應驗了。
我惴惴不安地縮在座位裡,絞盡腦汁想著一會該怎麼應對。
然而。
歹徒上車的一瞬間。
我徹底愣住。
就……就這?
幾名打扮淳樸的村民,皮膚都因常年幹農活而曬的黝黑,每人手裡持著鐵鍬錘頭等工具,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可手一個賽一個的抖。
話也說的都沒什麼底氣。
「別動!打……打劫!」
帶頭的男人眼裡全是紅血絲,惡狠狠地瞪著眾人,「誰帶錢了?我……我要五千塊!」
車上大爺大媽們都愣住了。
見過搶劫的。
沒見過劫匪問誰帶錢了的。
「說話啊!誰帶了?」
男人嘶吼著,嗓音啞的不成樣子,「不給我就要動手了!」
還是沒人敢說話。
沒人願意在這種時候做那個出頭鳥。
男人咬咬牙,一把拽過離他最近的大媽,「給不給?」
大媽是獨自旅遊的。
此刻被那榔頭一指,嚇的話都說不出來,只一個勁的搖頭。
男人瞪著眼,目眥欲裂。
他咬咬牙,手裡的榔頭朝著大媽砸了過去——
「不要!」
我和韓脩幾乎同時撲了過去。
砰地一聲。
重物落地,響聲沉悶。
大媽毫髮無損。
最後一刻,榔頭被那中年男人扔在腳邊,他鬆開扯著大媽衣領的手,忽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沒想傷你們……」
「我……我被逼的沒法了,才想著來搶錢,我姑娘快死了,手術錢湊不夠,村子窮啊,全村人都湊了錢,最後還差四千九百六十三塊。」
年近四十的漢子,眼裡卻還有著近乎天真的淳樸,「你們……能借我五千塊不?等做完牢,我馬上打工還你們。」
大爺大媽們唏噓不已。
不知誰牽了頭。
有些大媽見沒危險,開始破口大駡,「你姑娘要死了就來搶我們?」
「什麼人啊?活該你姑娘活不長!」
也有好心大媽勸著,「都是苦命人,你們也沒真傷人,誰還沒個迫不得已的時候呢?我這有五百,你拿著吧,不用還。」
「我有三百。」
「……」
坐在最後排的宋聽禾走上前來。
大小姐有的是錢,直接從包裡翻出一遝現金,遞了過去。
「先去救孩子吧。」
「這是我電話,不夠再給我打電話。」
男人顫抖著接過錢,二話不說跪地連磕三個響頭。
都是些淳樸的莊稼漢,他身後那幾個兄弟見狀也要磕,被宋聽禾攔了下來。
一場鬧劇解除。
我終於松了口氣。
卻有些納悶。
如此和平的解決方式,韓脩的血光之災從何而來?
下一秒。
其中一個中年人拿著榔頭準備下車,路過我們時忽然被鄰座大媽的背包絆倒,手裡的榔頭朝著韓脩砸了過去——
「小心!」
我和宋聽禾幾乎同時撲了過去。
只不過。
我護著韓脩。
而宋聽禾擋在了我身上。
20
榔頭砸到了宋聽禾手臂。
輕微骨折。
病房裡。
宋大小姐倚在床頭,小臉疼得皺成一團。
「林詩姐,疼……」
她指了指打著石膏的手臂,「都骨折了。」
彈幕一片心疼。
【女主不哭,姐姐給吹吹。】
【我們女主小天使,還是那個純愛戰士。】
【作者你沒有心!女主寶寶這麼好,憑什麼沒人愛?退一萬步來講,女配就不能床上跟男主,床下跟女主嗎?】
我:??
我真謝謝她們啊。
「林詩姐?」
宋聽禾不滿我的走神,「你看看,我為了救你都骨折了。」
「可疼了。」
我握住她另一隻手,「今天的事,確實謝謝你了。」
「就謝謝啊?」
小姑娘不滿地噘嘴,「醫院晚上陰森森的,我害怕。」
「林詩姐,你晚上留在這裡陪我吧?」
我還沒開口,韓脩直接替我拒絕了,「不行。」
稀奇了。
之前就連一群大媽往他身上倒都不好意思拒絕的含羞草,這次倒是拒絕得很乾脆。
韓脩護犢子般把我護在身後。
「她晚上很忙。」
宋聽禾咬著唇,「那好吧,本來我還想給林詩姐一晚兩萬的陪護費呢……」
我一把推開了韓脩。
「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我就喜歡醫院的環境。」
「死氣沉沉的,特別迷人。」
說完。
我轉頭看向韓脩。
「韓先生,沒什麼事的話,你請回吧。」
韓脩:「……」
【實錘了,咱姐相比于好色,其實更貪財啊。】
【笑死,那棵草都快碎了。】
【沒事男主,家裡還有個仙人掌等你呢,他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可是連臉都不要了。】
21
我在醫院陪護了十天。
宋聽禾如約給我轉了十萬塊錢。
我知道她有錢。
但這錢實在拿的我心難安。
有護工專門照顧她,我只負責聊天,陪伴。
見我想退回去。
宋聽禾啃著蘋果拒絕,「別退來退去的了。」
「這錢就當是我給你和學長隨的份子錢。」
大小姐將啃了兩口的蘋果扔進垃圾桶。
看得我有點心疼。
她眨眨眼,問我,「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吧?」
我愣住,「啊?」
見我答不上來,她開心的笑笑,「不知道就好!」
「好啦,」她擺擺手,「你走吧,學長天天跟個望妻石似的杵在門口,看的我都快做噩夢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猶豫了下。
點點頭,「你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立馬過來。」
「知道了,囉嗦。」
「再有兩天我就出院了。」
她朝我眨眨眼,「我還住你們對門。」
出了病房。
韓脩就眼巴巴地貼了過來。
「十天了。」
走廊人來人往,他耳根泛紅,卻還是把我拉進懷裡,下頜抵著我頭髮蹭啊蹭,「整整十天!」
那憤恨的語氣,像是十年沒能見面一般。
我哭笑不得。
忽然想起手機落在了病房裡,折身回去拿。
剛走到病房門口,卻透過門縫聽見裡面小聲的啜泣聲。
「這樣,林詩姐就知道我喜歡過她了吧……」
小姑娘抽抽搭搭,給自己下了定論。
「嗚嗚嗚好奇怪,感覺自己像被下了降頭,好像誰給我修燈泡拍蟑螂我就會喜歡誰。」
「我怎麼這麼沒出息啊。」
彈幕哄聲一片。
【寶寶別哭,因為你本體是水藻啊,還是單細胞的那種,就是又單純又簡單。】
【乖女鵝別哭,我這就給作者寄刀片,讓她給你寫個會修燈泡會打大蟑螂的帥哥!】
【你救了一個素昧謀面的女孩子!你最有出息了!】
22
我想。
彈幕說得沒錯。
含羞草這種東西,初經人事後沒羞沒臊,就剩了最後一字了。
韓脩死纏著搬去了我家。
我義正言辭地告訴他:
「在我們人類界,你這種行為叫做倒插門。」
韓脩纏著把我抱去腿上。
「沒關係,」他輕輕蹭著我耳垂,「反正我不是人。」
「我是一棵草, 」他比我還義正言辭, 「你怎麼能指望一盆破草有什麼道德素質呢?」
好像……沒毛病。
韓脩將臉埋進我脖頸。
「韓脩!」
我推搡著他, 不滿道, 「我在和你說話呢。」
「嗯。」
他吻過我指尖。
「你說,我在聽。」
我忍不住問他,「你真的是含羞草嗎?」
「如假包換。」
他蹲在了我面前。
「那你怎麼不羞了?」
「你又沒有主動,我怎麼害羞?」
他說得好有道理。
我咬咬牙, 主動了一次。
韓脩耳垂果然滾燙。
他閉著眼, 不敢看我,掌心卻輕輕揉著我的發,笑著誇讚。
「真乖。」
夜色滾燙。
屋角的那盆含羞草緩緩蜷縮,再蜷縮。
籠住了無邊春色。
一同消散的,是一排排喊著【有什麼是我們尊貴會員不能看】的彈幕。
番外
韓脩含羞帶臊地搬進了我家。
宋聽禾仍舊住在我家對門。
家裡哪壞了都會找我。
「林詩姐,我家燈壞了, 修燈五千。」
「水管又漏啦,修水管一萬!」
幾次韓脩正準備親熱。
都被她打斷。
而我秉持著有錢不賺王八蛋的原則,次次準時上門。
修傢俱, 換燈泡, 毫無怨言。
韓脩忍無可忍。
安排他的好兄弟住進了隔壁韓脩的空房子。
男生身高近一米九, 是那種濃眉大眼的周正長相。
我總覺他眼熟。
直到他主動跟我打招呼, 「嫂子,你忘了我了?我是那個變態啊。」
「外賣員?」
他摸著頭髮傻笑,「是我。」
「你……」
我驀地想起當初看見的第一條彈幕。
【好一個躬身入局的仙人掌Ṫũₓ, 為了他那害羞的兄弟,連臉都不要了!】
我愣住,「仙人掌?」
他笑著承認了。
「叫我周獻就行。」
「嫂子,其實我可不是變態,主要是韓哥太害羞了, 我不助攻一把,他能一直憋到死。」
「那些變態短信都是我從網上找的。」
熟悉後,我忍不住問他,「韓脩這麼害羞的一個人,連跟人說話都不肯,你是怎麼和他成為兄弟的?」
周獻笑得得意極了,「因為我想跟他做朋友啊,他一逗就害羞,太好玩了。」
「我說要跟他做兄弟, 他不同意我就紮他。」
「紮了也就十來次吧,他就同意了。」
「……」
還真是簡單粗暴。
正說著, 宋聽禾來敲門,「林詩姐, 我家有只大蟑螂!」
「好大, 我好害怕……」
沒等我起身。
周獻猛地站起來,「哪有蟑螂?我來!」
我心一緊。
可不行, 打一隻蟑螂兩千塊呢!
然而。
我剛站起來, 便被周獻一把按了回去, 「嫂子你坐著,我去!」
「我在韓哥這白吃白住,總得出點力氣!」
說完。
這貨直接跟著宋聽禾回家打蟑螂去了。
此時正值盛夏。
周獻穿了件無袖的黑色背心, 露出一身緊實的腱子肉。
看見他進門三兩下就拍死了一隻大蟑螂。
我就知道。
我的副業沒了。
果然。
第二天,宋聽禾紅著臉敲響了我家房門。
「林詩姐,你能不能……把周獻的微信推給我?」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