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的年夜饭

大年三十，我刚做好年夜饭，小姑子和他丈夫后脚就到，准备吃现成的。
我问婆婆他们怎么不在自家吃年夜饭。
婆婆催促我赶紧上菜，说在哪过年都一样。
于是第二年，我就带着老公跑了，吃饱喝足才回婆家。
他们一家人大眼瞪小眼，听到我们已经吃过了，傻眼了。
1
和江言结婚第一年，大年三十，婆婆在厨房喊我帮忙。
我看着坐在沙发岿然不动的父子俩，不好意思，自己起身去帮她。
谁知道帮着帮着，婆婆就以出去买调料为由，剩下我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等做好菜，准备端出去时，才发现小姑子和她丈夫也在。
「今天终于算是大团圆了，小曹，赶紧端菜。」公公在一边催促。
我问婆婆他们怎么不在自家吃年夜饭，婆婆也催促我赶紧上菜，说在哪过年都一样。
可是，留我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他们直到饭菜快好了，才过来吃现成的。
要知道，我没出嫁前，在娘家，年夜饭从来没沾过手。
「嫂子手艺真好，这菜，做得跟大饭店水准差不多。」
「既然小媛喜欢，明年年夜饭还过来，我让你嫂子换着花样给你做！」
婆婆笑眯眯给小姑子夹菜，一边冲我吩咐。
我看着一边没心没肺吃得上头的丈夫，一脚下去，想要碾碎他的脚趾。
他痛得筷子都掉了，很无辜地看着我。
感情是把我当免费厨师了，还带点菜的。
「这么顺口，去大饭店吃，还要出钱，在家有免费的厨师，还点上菜了。」
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几个小时的委屈，此刻到达了顶峰。
公公冷下脸来，进屋给我拿了 1000 块钱，放在我面前。
「小曹辛苦了，这是爸妈给你的新年红包。」
「呀！嫂子快收着吧，今年你是第一个领到爸妈红包的幸运儿呢！」
说完塞进我包里。
可是饭后，我看婆婆鬼鬼祟祟，给女儿女婿，还有自己儿子过年红包，都是厚厚的一个大红包。
2
「江言，红包充公了啊！」
江言躺在床上打游戏，很随意嗯了一声，又补充道：
「我的就是你的，今年你拿双份。」
我拆开江言的红包，里面赫然是崭新的一万块。
真把我当廉价劳动力了。
晚上起夜，听到公婆在小院咯咯的笑声。
「还是女儿贴心，我看小曹，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就是，她越是斤斤计较，我们越是看不起她。本来准备给她 1 ṱúₓ万红包，谁知她这么爱计较。」
「做个饭，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
「这新媳妇啊，就得磨磨她的脾气，我看小言，什么都听老婆的，那会行。」
回屋后，我立刻打电话，退了在朋友那定的燕窝。
初二回门，打包好原来准备给公婆的人参鹿茸，茅台酒，全部带回娘家。
婆婆看着这些礼品，直了眼睛。
「小曹，会不会太多了些，你娘家也不一定吃得完。」
是有点多，原先是，两家一家一份，现在是，两份全打包带走。
「女儿贴心嘛！我也是父母的女儿，今年第一次回娘家，礼多人不怪，不也是给婆家撑门面吗？」
公公盯着茅台看了许久，才慢吞吞开口：
「老人家喝酒多了，不好，不如酒就留下，不送吧！」
「爸！我就知道老人家喝酒不好，您还有高血压心脏病，才买了回娘家的，这种不好的东西，我怎么能留给您呢！」
他默默竖起报纸，遮住了自己看那箱酒的眼神。
江言这个二愣子，还在往车上卖力给我搬礼品。
对着他妈快要眨抽筋的眼睛，眼瞎心盲。
3
没多久，美容院给我打电话，说要充值，我有点惊讶。
不是年前才充了 5000 吗？这么快就快用完了？
美容院说我婆婆带着小姑子和她婆婆去消费了，一次就是 2000 的项目。
我气笑了，不是用自己的钱，真大方啊！
反手就用了江言的信用卡，给自己买了套时光琉璃。
晚上小姑子就出现在家里，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
「嫂子，你在那家美容院做的项目真好，我去了几次，连皮肤都好了不少呢！」
婆婆也摸着自己的老脸，站在窗边照镜子。
「小曹啊，既然都觉得那家店不错，你再去充点费用，你是老会员，充卡有优惠。」
「充了大家一块去！下次我们带上你！」
好家伙，光明正大来占便宜了。
婚前我带着婆婆去过一次，她还不好意思，非要给我充 10000，我阻止了。
客气地说了句，以后想来直接报我名字就行。
婚ṭŭ̀⁻前她一次没来过，婚后就这么光明正大占便宜了，还带着自己女儿和亲家。
「刚美容院给我打电话了，说最近新客户办卡优惠力度更大，还有老带新活动。」
「你们充卡比我充卡优惠多了，到时送的项目也都给你们。」
「我最近脸上有点过敏，不打算做了。」
母女俩默契地转头看着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哎呀！大嫂都过敏了，会不会他们产品不好呀！妈，我们以后也别去了！」
「说得对！谁稀罕去！我们的皮肤好，用大宝也是一样，不像有些人，用再好的东西也不吸收！」
没占到便宜，婆婆破防了。
4
可是，一个月后，我又接到美容院电话，婆婆舔着脸去做项目了，这次没带小姑子和她婆婆。
她也知道卡上的钱不多了。
我和美容院老板是朋友，让她照常接待，给她出了个主意。
结果，婆婆做完项目，要扣我卡时，才发现用不了。
因为卡上一点余额，全部被我换成医用产品拿走了。
她尴尬地呆立在那里。
被告知，以后客户的卡，要专卡专用，不能一卡多用。
看她穿得这么富贵，不会这点钱都出不起吧。
一番话把她说得面红耳赤，付了这次的服务费，拎着自己的包，飞快地跑了。
朋友还安排了几个小姐姐，在她背后嚼舌根：
「连张卡都舍不得充，不知道用了谁的卡来我们这充大头。」
「唉！这种老婆子，看着穿得富贵，谁知道是不是冒牌货呢！」
前面的婆婆跑得更快了。
等她回来，我看着她那一身富贵装，还是我上年国庆节，带她去高端女装店配的一套衣服。
当时她笑得合不拢嘴，拍着我的手，一口一个好闺女。
如今，她气呼呼坐在沙发上，拿我寻找发泄口。
「小曹啊！你不是经常订燕窝吗？最近怎么没有送货上门？」
「我最近不是过敏吗？那么补的东西，暂时停了。」
「您要想喝，我把联系方式给您，您打电话自己订吧！」
要知道，我以前定的，她都默认给自己也煮一盅，占便宜占得毫不脸红。
「谁像你一样嘴馋，我就随口一问，不定算了！」
说完就砰地甩上自己卧室门，没一会，公公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看见我就像看见空气ŧűₐ一样，径直进了屋，不一会，屋里就传来了婆婆的哭声。
此刻，我的八卦之心，到达了顶峰。
5
听着屋里激烈的争吵声，我也知道了个大概。
婆婆上次去美容院消费的钱，刷了公公的卡。
公公一看消费记录，气炸了，骂婆婆老脸值几个钱，也敢去这么高档的美容院消费，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
婆婆辩解：
「我以前都是用小曹的卡，谁知道她忘了充钱，才自己刷卡消费一笔。」
「都怪小曹，用完了也不知道充钱，要不你问小曹把这笔钱要过来。」
我想着公公为了婆婆的美容费，问我这个儿媳妇要钱的场景，那简直没眼看。
于是，公公更气愤的声音传来了：
「你看看你整天穿的什么衣服！你一脸皱巴脸皮，穿得跟富太太做什么？！」
「老黄瓜刷嫩漆！要不要脸面？！」
我在外面听着婆婆越来越大的哭声，笑得肚子疼。
公公真有文采，知道哪里戳着最疼。
没过几天，小姑子又来家里打秋风，私下里问我的美容卡充值了没有，她想去。
婆婆一脸没好气，说了上次的事情，小姑子骂我自私，都是一家人，怎么自己享受，不给家人也办个卡。
等我下班回家，发现梳妆台上，我刚买不久的时光琉璃套盒，一个也没了。
我问婆婆，她一脸理所当然：
「小媛今天回来，皮肤状态不太好，正好你那套化妆品适合她用，我让她拿走了。」
小姑子能随便拿我东西，他们把我当什么？
「她皮肤状态不好，去皮肤科找医生，关我什么事？！」
6
婆婆梗着脖子说：
「就是皮肤科医生让她用那个化妆品，都是一家人，送给小媛怎么了？」
「哪个皮肤科医生不给开医用护肤品，推荐她用时光琉璃的？你给我说，我也是拜访拜访这位神医！」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你再买一套送给我！不然就把你女儿拿走的东西，给我还回来！」
她拿出手机搜索我那套化妆品的价格，看到价格那一刻，她傻眼了。
正当我盯着她等着她下单时，她看到儿子回来了，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儿子啊！你老婆逼我给她买化妆品，不买就要把老婆子我逼死啊~」
「她那张脸皮是黄金做的？用那么贵的化妆品，你妈我这一辈子都没用过这么贵的啊！呜呜……」
一番话说得江言满头雾水，一看婆婆手机，是前一段时间我刷他的卡买的那套。
「盈盈，这套你不是刚刷我的卡买过吗？怎么又要买？」
「你问你妹妹，来娘家像是洗劫一样，让我这个做嫂子的给她冲美容卡，不充就把我的化妆品打包打走。」
「还是你亲妈授意的！」
江言捂着脑袋，看着自己妈拽着自己胳膊，很是无奈：
「我给钱，你再买一套吧！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事，我先去一趟公司！」
说完马不停蹄地准备离开战场。
婆婆还在他身后喊：
「儿子，要不你也给妈买一套，妈看这套化妆品不错啊！」
江言险些被门框绊倒，没回话，头也不回地跑了。
7
婆婆翻着白眼：
「就知道花我儿子的钱！真是没一点骨气！」
「花我儿子的钱还好意思问我要，真是没脸没皮！」
我冷哼一声：
「对啊！我就是要花我老公的钱，我老公愿意给我买。」
「你羡慕啊？也让你老公给你花钱，给你买护肤品啊，该不会你老公不给你买吧？」
几句话戳了婆婆的肺管子，老婆子哭着跑了。
我也觉得自己忍耐到了极限，搬出去住的心思到达了顶峰。
本来结婚我们就要买房搬出去住，婆婆说住一起好，能照应。
还说自己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就剩个儿子，再搬出去住，她和老头子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在家宴桌上就开始抹泪，我妈看了于心不忍，就同意了和他们住在一块。
谁知，照顾我们是假，立规矩薅媳妇羊毛才是真。
没几天，她腰疼病犯了，公公让我开车带她去医院看看。
看在江言的面子上，我开着车带她出去。
一路上，婆婆对着我的车挑毛病，什么座椅不够软，空间不够大，不是真皮的。
「盈盈啊！不是我说你爸妈，陪嫁也不陪嫁辆好车，这么次的车，也好意思给你。」
「真是不知道心疼女儿！」
我看她又开始作妖了，直接反问：
「你知道心疼女儿，小姑子结婚时，你陪嫁的肯定是豪车吧！」
她一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听江言说，小姑子结婚想要辆六七万的电车，婆婆嫌她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只给了 2 万压箱底钱。
如今却嫌弃我三十万的陪嫁车不够档次，她自己又是什么档次？！
小姑子一度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直到我这个嫂子进门，她们母女联手薅羊毛，才站到统一战线上。
8
最后，眼看快到医院了，她拍着座椅开口：
「小曹！你整天给我顶嘴，哪有这么做小辈的？」
「我告诉你！你现在住的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你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吗？」
「再惹我生气，你就给我滚！」
我直接一脚刹车，在医院门口转了个弯朝另一条道开去，直到到了出租车公交车都很少的一条路上，才停下来。
「你说的对！写你的名字的房我不配住，那写我名字的车，你是不是也没资格坐！」
「以后我生的孩子，你也不配见！」
说完直接下车拉开后车座车门，她看我一脸凶神恶煞，哆嗦着下车。
「你把我扔这里……」
话还没说完，我车已经开出很远。
倒车镜里，一个欲哭无泪的老婆子伸着手朝我招呼。
我嘴角轻提，真是活该！
晚上还在外面吃晚餐，就接到江言的愤怒电话。
「盈盈，你怎么能把我妈一个人扔在路边呢？」
「她可是个老人，还是你婆婆，尊老爱幼懂不懂？」
「我妈只是夸了你的车好，你也没必要提我妹妹结婚没买车的事吧？」
要不是有行车记录仪，我真的要被婆婆编故事的能力折服了。
直接把行车记录仪录Ťū́ₓ音甩过去，江言瞬间消音了。
吃过晚饭，我直接开着车回了娘家。
不是不让我住她名下的房子吗？以为谁稀罕。
连江言过来讲和，我都懒得搭理他。
还是我妈提议，既然婆媳不和，那就买房分开住吧。
9
江言同意了，在爸妈的劝下，我和江言回了婆家。
婆婆一脸委屈地坐在沙发上：
「我就是开玩笑随口说了几句，没想到小曹车上还有录音的！」
「真是不把我当自家人呐！你看我们家，我啥时候装过监控，录音啥的！」
我抱着双臂看江言，他一脸无奈：
「妈！车上都装的有行车记录仪，那是监控路况用的，谁让你赶盈盈的？」
「要不是有录音，我真要误会她了，您怎么能这样呢？」
几句话说的婆婆脸色都白了，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没人和她站一块。
婚前说要住一块相互有个照应的是她，婚后说让我滚出她房子的还是她。
自己打自己脸，应该很爽吧！
年底，江言拿回了年终奖，说等着自己爸妈再给点支援，明年就买房带我搬出去。
我看着手机里江言的转账，扭头吻了他的额头。
「好，等我们住上新房，就开始备孕。」
江言看我心情好，直接提议：
「盈盈，今年过年，我爸说几个姑姑要回来，我妹初二也要回来，你就别回娘家了。」
「你看你去年买的东西，也大几万了吧！不回去正好省钱我们明年买房宽裕。」
「而且，我妈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正好在家帮帮她。他们明年说不定能多给我们点买房钱。」
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言，觉得他脑袋被驴踢了。
「江言，她们不能年前来吗？或者过了初五不忙了再来？」
「盈盈，你不知道，嫁出去的闺女都是初二回娘家啊，怎么能改天？」
原来他也知道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啊！我以为他智障呢！
但是只记得自己家人，忘了我也是别人家闺女。
10
我盯着江言看了几秒，盯得他浑身发毛才开口：
「江言，在你心里，只有你家的姑娘是出嫁的，需要初二回娘家。」
「我是被你家买过来的吗？我看你妈是使唤我使唤顺手了。」
「上年过年时，我一进厨房，你妈立刻撤手，把整个厨房的东西扔给我。」
「我张罗好一桌子菜，你妹妹回来了，直接吃现成的。你妹妹是女儿，我也是父母的宝贝女儿！」
一番话，说得江言面红耳赤。
但不知道被婆婆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想要狡辩一下：
「盈盈，我们明年不是要买房了吗？明年说不定想在一块过年也不方便了。」
「再说把二老哄开心了，他们不是能支援我们买房，我们能更宽裕点吗？」
听到这，我冷笑出声，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我直接不给他们家脸面：
「江言，你妈说了当初买房就支援我们 30 万，要是和他们一块住，这 30 万就给我们当私房钱。」
「可是我嫁过来一年多了，你妈和你妹除了蹭我的营养品，用我的美容卡，肆无忌惮地薅我的羊毛，做过一件人事吗？」
「是婆婆选择性失忆了？还是她私下把这笔钱给了你？」
看着江言沉默的表情，我就知道，婆婆是看媳妇到手了，她那铁公鸡做派，能出血才怪！
「盈盈，就再委屈这一年，就这一年，我姑姑她们也要回来，你知道我妹刚和我妈关系缓和。」
说到这，我更生气：
「你妹和你妈关系缓和的原因是，我这个嫂子进了门，母女俩联手对付我这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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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以前我在自己家，过年从来没下过厨，更加委屈：
「你妈平时吃香喝辣的时候叫上你妹，从不叫我这个作儿媳的。」
「帮忙干活的时候把我当佣人，给画的饼冰箱都放不下了吧！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拿我当自己人！」
「我没嫁过来时，你们家是不过年吗？你妈真忙不过来，不还有你妹吗？她又没断手断脚，连个家务活都不会做？」
江言今天仗着自己给我转了奖金，说话也硬气起来，拉着我讨好笑道：
「你知道的，因为妹妹结婚没给她买陪嫁车的事，她们有点不愉快。」
「这不是过年了，不让我妹进厨房干活，这不是表示一下心疼吗？两个人关系也能更好一点。」
我简直要被江言的脑回路气笑了：
「你心疼你妈，你妈心疼你妹，你家人都宝贝！你想过没有，我也是我爸妈心中的宝贝！」
我已经气得快要爆发，眼看江言还要说什么，直接枕头扔在他脸上：
「江言！我告诉你！今年过年我也要回娘家，当我爸妈的宝贝！」
「至于你家的佣人，谁爱做谁做！」
说完直接踹他一脚，把他赶到了书房。
江言死皮赖脸，一晚上不停发道歉信息，还给我推荐了几个不错的楼盘。
算下来，首付正好差 30 万，算得真是精准。
他就是想让我低头，过年他一家人伺候舒服了，拿这 30 万当诱饵。
我要不是嫁进来一年多，熟悉了婆婆的尿性，估计真会相信这个大饼。
12
这几天，婆婆好像眼瞎一样，看不到我和江言的别扭，反而去备了很多的年货。
我看那菜式，真要在过年备出来，活生生累死人的节奏。
婆婆拉着我的手，虚伪笑道：
「小曹啊，阿言跟你说了吧，今年过年我们要好好聚聚，你的几个姑姑也要回来。」
「大年初二，你就别回娘家了，留下来，咱家今年可热闹了！」
「你看我备了这么多年货，到时候你也搭把手，上年你小媛还说你做的饭好吃呢！今年再露一手！」
「让她们都看看我老江家的儿媳妇多贤惠能干！」
我笑着拂开她的手，拿了包就去上班。
在她眼里，这就是默认的态度。
尤其是在过了几天，看到我开始采购人参、燕窝、鲍鱼等滋补品，更是乐开了花。
「盈盈，其实也不用这么破费，都是自己人，不过你姑姑和你妹妹她们回来，看你这么重视，肯定很开心！」
「看来这一年，你也想清楚了，嫁过来，我们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个屁！有便宜可占，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没便宜可占，立刻翻脸。
我算是看清了婆婆的面目。
于是，还是冲她笑笑，不说话，营养品放在车上，名烟名酒也在车上，一件都没搬下来。
公公看着好烟好酒眼馋，想让江言搬下来，父子俩品品。
江言没得到我的允许，只是笑着挠头，被公公骂没出息！
眼看要备年货了，我天天泡在班上，每次回去都快半夜。
婆婆压根抓不到我的人，把我往厨房带。
早上上班，我看到婆婆揉着抬不起的腰，直接躲着她上班去，一顿饭也不在家里吃。
13
婆婆怨言很大，把备年货这件事扔给我的算盘落空，很是不满地揪着自己儿子说：
「小曹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要备年货吗？整天不着家！」
「我都快累死了，也不知道进来搭把手！」
江言只好打哈哈：
「妈，年底了，盈盈公司事情多，加班很正常。」
「她不加班，哪里来的年终奖？她年终奖，足足有这个数。以后还不是会好好孝敬您！」
说完伸着指头比了个ťúₜ数，婆婆惊了，不再提让我备年货的事。
「那大年初二，她可不能回娘家了，在家好好帮帮我！」
江言忙不迭点头，晚上回来就给我提：
「盈盈，这几天不忙，你下班早点回来。」
「我妈一个人在厨房备年货，煎炸收拾的，要累死了！」
我直接揪着他耳朵问：
「我下班晚，你不是下班早吗？」
「你是眼瞎了？看不到你妈快累死了？该不会躺在沙发上打着游戏，然后在心里心疼着你妈吧！」
「还有，你妹妹不是很闲吗？我看她朋友圈，还有时间出去旅游！」
「有时间出去旅游，没时间回娘家帮自己亲妈准备年货吗？」
几句话怼得江言无话可说，再次问我：
「盈盈，大年初二ŧû₌，你不会再回娘家了吧！」
「你都答应我妈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答应你妈了？」
「你们家要团圆，我们家也要团圆，别想让我在你们家当佣人，我也有自己家要回！」
年三十当天，我早早就带着礼品回了娘家。
江言在半路堵住我的车，把我拦了下来。
14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江言气喘吁吁跑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就坐了上来。
「盈盈，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你不跟我回家，真准备回娘家过年？」
「我回你家要当佣人，回我家是当宝贝，你说呢？」
江言一脸犹豫，还是开口：
「盈盈，要不我们先回去，过年都是团圆呢！说不定今年什么活也不让你干。」
「哼！他们还是等着我回去伺候吧？等着我回去给他们做饭，你妈可是连菜都替你妹点好了。」
「你要团圆就赶紧下去，回去团圆去，我不耽误你们家过年，我也要回我家！」
谁知他牛脾气犯了：
「你是我老婆，过年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不下去！」
「就是……我过年去你家待着不带劲啊。」
「能看出来啊，所以你还不赶紧给我滚！每次去我家，不是躲一边，就是在那弄花弄草，待不了几分钟就赶紧催我走。」
「你每次去我家，我爸妈都把你当贵宾一样招待，什么活都不让你干，好吃好喝招待你，走了还给我们带一堆好东西。」
「就这样你还觉得不得劲。我在你家呢？整天被你妈挑三拣四，还要忍着委屈在你家待着。」
「我家你想不去就不去，你家把我当佣人，我还要忍着，后半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
我越说越气，最后直接解开副驾驶安全带，让江言滚，不和他过了。
江言吓坏了，死死拉着安全带，说什么也不下车。
正在这时，婆婆电话打来了，江言手机响个不停。
15
我看他抽不出手，好心帮他接了电话：
「阿言，你和小曹什么时候回来？全家都等着她做饭呢！」
「上年你妹妹就说她做饭好吃，你妹妹他们晚点过来，你们赶紧回来啊！」
我冷笑看着江言，他擦擦额头的汗：
「妈，你们先做饭吧，我们还在路上，不用等我们。」
「那你们快点啊，咋会不等你们，就等小曹回来给我们做大餐了！」
电话被挂断，江言喘口气：
「盈盈，我们回岳母家吧！」
说完手机关机，算是给我表态。
我爸妈看我带着江言回家过年，笑得合不拢嘴，整桌的大餐，我爸还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和江言小酌。
两个人喝得很尽兴，这也是我出嫁这么久，过得最舒心的年。
除了婆婆的电话，烦人的一直响，让人焦心。
我倒要看看，我不回去，他们一家是不是就不吃年夜饭，要饿死了。
这边酒足饭饱，我和江言准备回去，我爸妈给我们包了厚厚两个大红包，说是新年喜庆，大吉大利。
江言很不好意思地收了，到车上，我就让江言打开两个红包，看看金额。
他笑我这么着急，真是个小财迷，两个红包都给我。
我笑笑不说话，打开后，两个红包里各 2 万的现金，用红绳系着。
「江言，你知道吗？」
「去年过年，我在厨房累死累活，做饭给你们一家。」
「最后你爸妈包的红包，你和你妹各一万，我的是一千。」
江言突然沉默了。
16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点，公婆带小姑子一家在沙发上看电视。
婆婆看我回来，一脸气愤，赶紧进厨房拿了围裙给我递过来：
「回来这么晚，不知道大年三十啊！」
「赶紧收拾收拾做饭去！都等你们Ṱŭ⁾呢！」
小姑子逗着家里的猫，扭头说：
「嫂子辛苦了，你做什么菜，我们都爱吃。」
我换了鞋，抱着臂膀看着这一家人：
「我和江言在娘家吃过了，你们想吃什么自己做吧！毕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不会媳妇没过门，你们吃得上年夜饭，媳妇过了门，你们连怎么做饭都忘了吧！」
说完我直接回卧室，不理会这一家人，把江言关在外面。
听到公公气愤的声音：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谁家媳妇不下厨？你妈在家下厨几十年了，也没见她这么说过。」
小姑子在一边附和：
「是啊，哥，这次就是嫂子不对了，谁家媳妇在婆家不干活，伺候长辈的？你得说说嫂子。」
江言这次终于说了句人话：
「妹子，既然都要在婆家干活，你年三十怎么不在你婆家帮你婆婆做家务？」
「年前备年货最忙的时候，你怎么不给你婆婆帮忙，反而出去旅游？」
小姑子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哼哼拉Ṱű̂⁺着丈夫走了。
我听到来送外卖的声音，江言给自己爹妈点了外卖，两老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很是硬气地，连红包都没发，说我教坏他们儿子，说江言娶了媳妇忘了娘。
反正没一个好东西，就他们二老最好，最正确。
17
大年初一，婆婆就开始给我立规矩：
「小曹，我听说你们要买房，还要我们出钱，想分家直接说。」
「我没想到，你嫁进来不是来壮大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反而是来搞分裂！」
「闹得我们年三十都没好日子过！你的教养呢？」
公公也在一边敲桌子，对大年三十塞了一肚子外卖，很是不满：
「小曹，毕竟我们都是传统家庭，你们小两口要分开过，没能力还要啃老。」
「住一块多好，大家热热闹闹，我一直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这么拎不清！是我们看错你了！」
眼看我被他爸妈联合围攻，江言却一个劲使眼色，让我低头。
小声说：
「盈盈，你昨天也出气了，今天大年初一，就顺着我爸妈吧！」
「一会我再说说好话，说不定他们能多支持我们点呢！」
我看着这个两面三刀的男人，不想再搭理他。
他们家以为真能给我立规矩啊？
以前是他们演得太像，我没反应过来，被薅羊毛，明里暗里被挤兑还忍着。
现在再忍，我就真成缩头乌龟，在他们家抬不起头了。
于是，我不再忍耐：
「你们女儿嫁出去，在婆家不用伺候公婆，你们说她是享福。」
「到了我这里，嫁到你们家就要做家务，伺候公婆，不然就是不懂事，你们怎么不把自己女儿教育得懂事呢？」
「既然婆婆也说了，我嫁进来没有壮大这个家，反而分裂了，那好，我退出就是，你们一家人好好过吧！」
说完直接回房间，反锁门，收拾东西。
江言慌了，正在外面拍打门，我也不搭理他。
18
听到江言终于开始在外面和自己爸妈理论：
「妈，你不是说，我们结婚时不买房，就把 30 万给我们当私房钱吗？」
「这都一年多了，你也没给我们啊！要不趁这次我们买房，把钱给我们吧！」
然后我就听到婆婆理直气壮的声音：
「那是你们结婚前说的，现在婚都结了，还提那事做什么？」
「再说了，要是你媳妇孝敬我们二老也就算了，你看她那什么德行，也配我们再出三十万给你们买房？」
公公也表示赞同。
正当两个人和儿子编排我这个做儿媳的多不合格时，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出来。
江言一看我拎着行李，赶紧过来阻止，被他妈拉着：
「让她走！我就不信了！一个大年初一就闹得婆家天翻地覆的儿媳是什么好东西！」
「还撺掇我儿子分家！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江言拼命想阻止我，他妈拼命在身后拉着他，不让他动。
「盈盈，有什么事好商量，你别冲动，我答应你，就算没这三十万，我们今年也买房搬出去，我努力工作。」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江言被公公一巴掌打傻了。
「没用的蠢货，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趁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我提着自己的行李走了。
回到家，爸妈听说事情的始末，对江言还是有点满意，可对我公婆，就一言难尽了。
于是提出我们欠多少房款，他们出了，让江言和我搬出去住，免得再有矛盾，我直接拒绝了。
如果江言再左右摇摆，处理不好这件事，那和他生活下去，只有痛苦。
19
晚上，江言来接我回家，顶着一脸的红手印，把我妈都看心疼了，一起跟着劝我。
谁知江言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失望：
「盈盈，明天我姑他们就回来了，你怎么也要在家撑撑门面啊！我爸妈已经同意给我们 30 万买房了。」
我简直有点不可置信：
「江言！你不知道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吗？你妹妹你姑她们要回来管我什么事？」
「什么要撑门面？是要我在家做劳力吧！」
「你们家要团圆，就拿我们家亲人分离来成全你们的团圆吗？」
说完直接把江言赶了出去，连带他拿的东西一块扔了出去。
「曹盈，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一样一样！我们离婚吧！」
我说完直接甩上门。
给我们主管回了信息，愿意远调。
本来年前主管就有意重用我，但是工作地在临省，我一直犹豫，现在看来，远离才是正确选择。
过了年初五，我就收拾行李，跑到了临省负责项目，估计五年内都要长期在那工作。
临走前，给江言寄去了离婚协议书。
他们全家炸锅了，公婆上门找我爸妈，不愿意离婚，但说的却都是我这一年多在他家多不尊重他们。
我妈拿着婆婆在美容院用我卡的消费记录，我给她买衣服首饰的发票，怼得她满脸臊红。
两个人灰溜溜走了，江言给我打了无数电话，我一个也没接。
直到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下班，被一顶大伞撑在头顶，江言一脸笑意看着我。
「盈盈，我也来这边上班了，我不回去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过我们的小日子，我一定不让你再受委屈。」
20
江言离家出走的半年时间里，婆婆给我打了无数电话，直到我受不了，换了号码，才消停。
江言找朋友借了钱，在这边买了房子，并且写上我的名字。
每天下班，都能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没了公婆那副整天别人欠他们钱的嘴脸在家里，果然过得舒心多了。
孩子出生那天，婆婆托人给我捎话，要把孩子带回去办满月宴，他们给孩子包 30 万的红包。
捎话的人满脸的羡慕，说你婆婆真好，出手真大方。
我心里满是厌恶，江言看我这副表情，一个字也不敢说。
我爸妈来这边，操持着办了满月宴。
孩子一岁时候，公婆摸来我家，带了丰厚的礼品，在门外敲了许久的门。
我从猫眼看到江言带着他们，心里的无名火蹭蹭上涨：
「江言，今天你敢把你爸妈带进来，我们也到头了，你想清楚再决定。」
门外公公听到这话, 急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都是当妈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懂事。」
「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爷爷奶奶来看外孙, 哪有堵门不让进的道理？小曹你赶紧开门！」
「听说你们买房是借的钱, 你让我们见见孙子, 我把钱给你们补上！」
我在门内沉默, 抱着儿子默默流泪, 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 江言一人进了家。
「盈盈，他们回去了，没你的允许，我不会把他们带过来。」
我一个巴掌打在江言脸上：
「你已经把他们带到家门口了！这跟带过来有什么区别吗？」
「江言, 你真会恶心我！」
21
再后来, 我听说公婆再也没了傲气的资本。
他们的女儿搞投资，把两老的积蓄都骗走了，承诺了高额利润。
刚开始的回报的确惊人, 两老开心得手舞足蹈, 还给江言炫耀，江言觉得不对劲，警告了妹妹。
但是却被她妹妹说，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最后，两老连房子都抵押进去，做了投资。
一年后，这个项目才暴雷，那时候，我家儿子已经三岁了。
公婆却沦落街头, 房子也被收走了。
小姑子一家早已经不知所终, 婆婆给她联系，被她骂道：
「你不是重男轻女吗？去找你儿子养老啊！」
于是公婆舔着脸给江言联系，要来给我们看孩子。
我们儿子已经三岁了, 早过了最难带的几年, 他们还真是好意思。
江言问我：
「我爸妈说要来给我们带孩子，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请保姆了？」
「你爸妈要是来了, 你和他们一块滚！」
于是, 江言在老家给他们租了个房子, 在那边住着。
可是两个人不满足，还要江言回去看他们，大过年打电话给江言, 说要团圆。
此时，我正和我爸妈在一块, 热闹地过年。
久而久之, 江言也不愿接他们电话了。
他们在有积蓄的时候，只会给他画大饼，轻易被妹妹骗走了全部积蓄。
现在落难了, 想起儿子了，还差点把他婚姻搅黄。
江言挂了电话，过来给我爸敬酒，我爸欣慰地拍拍他肩膀。
旧历已成昨, 看着其乐融融的眼前景象，我终于有种熬出来的感觉。
远离公婆，果然能过得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