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後我把老闆睡了。
早上醒來,我以為在做夢,抱著他就是一頓猛親。
他開了口。
「親夠了嗎,親夠了我要起床了。」
我沒好氣道:「在我夢裡請你不要說話好嗎,煩人。」
他噗嗤一聲笑了:「你以為在做夢?」
突然他咬了我一口。
我:「?!」
1
我媽托她閨蜜給我介紹了個相親物件。
說什麼一表人才,有涵養,有學識,追他的人能組一桌麻將。
我當時還想,追他的人都一桌麻將了還來相親,可想而知他有多好,反正我不信。
然而等服務員帶著我到了包廂,看清裡面坐著的人,我傻眼了。
相親對象怎麼是我的老闆林深?
其實準確來說是前老闆,前不久我辭職了。
林深個高腿長身材好,年輕帥氣又多金,他確實很受歡迎,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就像現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包廂門口路過了不下十個小姑娘。
可我並不想看見他。
林深將菜單遞給我:「看看想吃什麼?」
我把菜單推了回去:「你點就行。」
他漆黑的眸子望著我:「不想和我吃飯?」
我搖搖頭:「我不太餓,你點就行。」
「可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我也想高興啊,可我實在高興不起來。
要知道,辭職那天我給林深寫了一篇兩千字的小作文,我寫的可不是什麼告白信,而是黑心鬼、王八蛋、沒人性、爛白菜、大傻逼……
我是抱著此生不復相見的心態寫的,所以把小作文摔在了他的臉上。
當時我想,儘管我們今後還是會在一個城市生活,但臨城那麼大,只要繞著走,肯定不會再見面。
可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還成了相親物件。
真是尷了個尬的。
正想著如何回答,林深電話響了。
他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讓他先接電話。
林深接通電話:「喂,張姨。」
「嗯,見到了,挺好的。」
自林深接通電話,我右眼皮突然狂跳不停。
都說左跳財右跳災,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趕緊找了根牙籤,掰了個尖,打算貼眼皮上壓壓。
突然我聽到了我媽的聲音。
她激動得像是要從手機裡鑽出來:「怎麼樣?他對我家鹿鹿滿不滿意?」
我把還沒來得及貼眼皮上的牙籤丟進了垃圾桶,這可不是一根牙籤就能壓住的。
在林深剛想開口時,我沖過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嚇了一跳,身子往後縮了縮。
眼見他的嘴就要脫離我的掌心,我急了,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將他整個人緊緊抵在椅背上。
我小聲在他耳邊說:「掛電話。」
林深看著我,就好像在問我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因為我惜命。
六歲那年我犯了點錯,被我媽倒掛金鉤,扒了褲子打屁股,現在想想我還是瑟瑟發抖。
要是讓我媽知道我不想相親,我就得小命不保。
林深雖然很不解,但還是掛了電話。
我頓時松了口氣,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身子瞬間軟了下來。
他輕咳一聲:「周鹿。」
「嗯?」
「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
我這才想起,還跨坐在他腿上。
這姿勢,要是換個場景,換兩個人,親上兩口,那可不得乾柴烈火。
我手忙腳亂從他身上起來,不自在地扣扣手,扣扣臉,扣扣桌子。
2
比起我的慌亂,林深則顯得淡定多了。
他整理了一下被我搞得有些淩亂的衣服,再次把菜單遞給我:「你點餐?」
我拿過菜單:「我點,我點。」
點菜的我欲哭無淚。
早知道這樣,張姨要給我看照片的時候我Ťų₉就看了。
真的好難過。
實在鬱悶,我喝了幾杯,結果喝醉了。
早上醒來,林深那張臉出現在我視線。
我以為在做夢,抱著他一頓猛親。
突然他開了口。
「親夠了嗎,親夠了我要起床了。」
我沒好氣道:「還沒呢,你別說話,煩人。」
「可我上班要遲到了。」
我笑了:「你還真是敬業,夢裡都要上班。」
我繼續抱著他親。
「我滴臭寶,你終於捨得來姐姐夢裡了。
「快到姐姐懷裡來,讓我好好疼疼你這個迷人的小妖精。
「Ṭŭ⁾木啊,木啊,木啊,好香好香。
「木啊,木啊,木啊……」
他噗嗤一聲笑了:「所以你以為在做夢?」
突然他咬了一口。
我一把推開他:「嘶,疼,你幹嘛。」
不對,我打了自己一巴掌。
劇烈的疼痛讓我意識到,這好像不是夢。
就這樣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空氣凝滯了那麼幾秒。
我突然大喊大叫,對林深拳打腳踢。
被我打了一巴掌的林深只愣了一瞬,隨後將發了瘋的我卷在被子裡,緊緊抱住。
我氣到渾身發抖:「你放開我,你個禽獸,你個畜生,你個流氓,看我不打……」
死字還沒說出口,腦子突然閃過一幅畫面。
喝醉酒的我,手撐著下巴,色眯眯地盯著坐我對面的林深,夾著嗓子說:「你長得真的很像一個人。」
這時的林深還沒意識到我喝醉後有多嚴重,他還笑著問我:「像誰?」
我站起身,走過去坐在林深旁邊,笑得一臉猥瑣:「想知道?」
他點點頭:「想。」
我突然靠近他,貼著他耳朵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林深可能被嚇到了,身子往後縮了縮。
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將他整個人緊緊抵在椅背上。
林深臉色通紅:「周鹿,你喝醉了。」
我頓時不樂意了,氣呼呼地說:「我沒醉。」
當時我就來了個才藝表演,秧歌加醉拳。
只不過東倒西歪,差點跪倒在地上。
林深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撈了起來。
我順勢摟上他的脖子,在他嘴上吧唧一口。
迎著他愕然的眼神,我拍了拍他的胸肌,又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我墊起腳尖在他耳邊小聲說:「哥哥,我真的沒醉,不信你看!」
隨著我的動作,林深彎腰悶哼一聲。
他低頭看了一眼我的手,整個人都蒙了。
我笑了:「哥哥怎麼樣,舒服嗎?」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語氣兇狠,好像真生氣了。
但我一身反骨,嘿嘿一笑,將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調戲道:「想和我做羞羞的事嗎?」
畢竟林深是個正常男人,我又再三撩撥,他到底抵擋不住,瘋狂吻上我的唇。
3
之後發生的事我不記得了。
但我們兩個都赤身裸體地躺在一起,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好色,我一直都知道。
不怕大家笑話,我手機裡所有 APP 關注的都是大胸肌,八塊腹肌,帥氣的臉龐,上衣失蹤,灰色褲子,跳起舞來一甩一甩的帥哥。
但最為讓我流連忘返的還是某只小藍鳥。
上面的那些帥哥比那些灰色褲子的帥哥露骨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我不知道喝醉後的我竟然如此狂野。
竟然,竟然把林深給……
林深不知何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精壯的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腹肌雖然被被子擋住只能看到一半,但依舊讓人血脈僨張。
我沒出息地看呆了。
回過神,發現林深看著我。
我連忙解釋:「我沒看你。」
他突然來了一句:「什麼顏色?」
我脫口而出:「粉色。」
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急了:「你別誤會,我沒說你的小豆豆。」
「那你說的是什麼?」
我這是不是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回答不上來,我尷尬一笑:「不好意思老闆,我突然記起來我家翠花要生了,我就先回去了,麻煩您轉過身去,我穿個衣服。」
「可我記得你家翠花是公貓,還做過絕育。」
「所以你不想負責?」
我笑著說:「老闆,我第一次,您不吃虧。」
「我也是第一次。」
我驚呆了,上下打量他一番。
「第一次?」
他被我氣笑了:「怎麼,不信?」
說真的,我還真不信。
不過我沒急著反駁,而是說:「那這樣我們就算扯平了,都是第一次,誰也不吃虧,這件事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林深一眼,他臉色鐵青。
過了許久,他說:「你認真的?」
我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認真的。」
他冷笑一聲:「好。」
他沒再多說什麼,掀開被子下了床。
我一時忘了反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
直到他走了好久,我滿腦子還是他白花花一片的身體,嘖,怎麼那麼白,就挺讓人羡慕嫉妒的。
回過神,我想起林深臨出門咬牙切齒,氣急敗壞說的那句:「周鹿,你好樣的!」
可他真的不吃虧,我真的是第一次。
加上林深,已經是我的第十三個相親物件。
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醜的好看的,各個職業都介紹了個遍,一個都沒成。
從酒店回到家,我媽聽說又黃了,她徹底泄了氣:「算了算了,我也不折騰了,以後你愛咋咋地吧。」
我媽本來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她突然轉過身來,瞪大眼睛看著我。
嚇得我一個激靈:「媽,你看著我幹什麼?」
她沖過來掐住我的耳朵:「周鹿,你一晚上沒回家,說你去哪裡了?」
在我媽眼裡,我一直都是乖乖女,要是讓她知道昨晚的事,不得要打斷我的腿。
我嘿嘿一笑,胡說八道:「這不是徐月月失戀了嗎,怕她想不開,相親結束我就直接去陪她Ṱű̂⁻了。」
怕我媽去問,我又急忙說:「媽,你可不敢問她,這次月月是真傷心了,你問了她肯定又難過。」
4
徐月月是我閨蜜,也是我媽的乾女兒,因為從小就沒媽媽,我媽對她可好了。
聽我這麼說,我媽一臉擔憂,但也點點頭:「放心吧,我不問,這幾天你多去陪陪她。」
我點頭:「知道了媽。」
接下來一個月,我不用上班,也不用相親,不是和徐月月逛街,就是在徐月月家一覺睡到自然醒,日子好不悠閒。
然而某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我從夢中驚醒,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夢見我懷孕了,一胎八寶,真夠離譜的。
更離譜的是,我突然想起,我的月經好久沒來了。
打開記錄經期的 app 看了一眼,竟然推遲了二十多天。
我心臟猛地一顫,不可能吧。
著急忙慌跑到樓下藥店,買了支驗孕棒。
事實證明我好像真的懷上了。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確實是兩條杠。
我軟著身子坐沙發上,怎麼會這樣?
林深這個狗東西,小就算了,還不做措施Ṭũ̂₆。
我明明記得小說裡描述,那事之後身子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反復碾壓,腰酸背痛,骨頭散架,三天都下不來床。
我不僅沒感覺,還活蹦亂跳。
越想越氣,我給林深發了個消息。
「晚上十點,幸福街遇見咖啡廳見。」
我和林深在徐月月的咖啡廳見了面。
徐月月看我的臉色不太好,就知道有大事發生,她很貼心地站在門口,當起了保鏢。
我沒有任何拐彎抹角,拿出驗孕棒遞給林深:「我懷孕了。」
「懷孕了?」
看他震驚的眼神,我有些生氣:「怎麼,不相信?你認為我是在訛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有點驚訝。」
「那請問,當時為什麼不戴?」
他愣了一瞬:「忘記了。」
我有些惱火:「這麼重要的事你能忘記?」
他眼神躲閃:「對不起。」
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林深,畢竟是我先勾引的他。
「你放心,我會把孩子打掉,絕不讓你為難。」
林深靜了幾秒:「周鹿,你很討厭我嗎?」
我有些茫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很誠實地回答:「不討厭。」
除了他工作起來不是人,其他方面都挺好,所以討厭談不上。
「我出現在你面前,你會覺得很煩嗎?」
「沒有。」
「你看見我想吐嗎?」
這都是些什麼問題,越來越離譜。
我搖搖頭:「沒有。」
他認真地看著我:「那麼希望你可以給我……們的孩子一個機會,只要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如果你喜歡上我,我們就在一起,期間有任何讓你不滿意的地方,你都可以隨時叫停,孩子你想留就留,我不會爭搶,但如果你不想留,我陪你去打掉,但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直到身體好了為止,產生的所有費用我全包,所以希望你給孩子一個機會。」
認真思考過後,我答應了林深的請求。
畢竟我都二十八了,還沒談過一次戀愛,反正就一個月,試試也無妨。
因為我們只有一個月的嘗試戀愛時間。
第二天晚上下班,林深就來接我去吃飯。
5
準備出去跳廣場舞的我媽震驚了:「你們?」
我笑笑:「我們打算試試。」
吃完飯,林深問我:「想不想去看電影?」
這段時間,我和徐月月把想看的電影都看完了,現在不是很想去。
但我又怕林深想去,便問他:「你想去嗎?」
他扭頭看我:「在我這裡你不需要委屈自己,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直接告訴我。」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不糾結了:「那我們不去了吧,下次再去好不好?」
他笑著點點頭:「好,我們下次再去。」
林深開車送我回家,因為吃得太飽,我有點犯困,沒堅持住睡了過去。
等醒來,林深坐在駕駛座看手機,我身上蓋著他的外套。
第一次約會竟然睡著,我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鼻尖:「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他笑笑:「沒事,我送你上去。」
因為我們這棟樓住的大多都是上班族,這個時間,他們剛加完班回來。
電梯到一樓,一下子上來好多人。
本來我和林深是一前一後站著的,這麼一擠,我的後背緊緊貼上了林深,即便隔著衣服,我也能感覺到他的Ṭû₊體溫燙人。
我呼吸一滯,身子僵硬一動不敢動。
站我前面的男生,還在不斷往後擠。
林深突然從我身後走了出來,站到了我前面,一隻手撐著牆壁,儘量給我騰出空間。
要說剛剛尷尬,那麼現在更尷尬了,面對面站著,我不知道是該低頭,還是抬頭。
心跳有些劇烈。
我怕他聽見,故意沒話找話。
「你明天打算帶我去哪裡?」
「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沒有的話,明天去我家吃飯怎麼樣?」
聽完他說的話,我頓時紅了臉。
我當然知道他沒其他意思,但我這人腦袋裡大多都是黃色廢料。
而且我不由自主地想到,林深到底多小?
以至於我嘴巴比腦子快:「行啊,那我們明天就去你家吃你小雞。」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我漲紅了臉。
電梯裡其他人也聽到了,紛紛看向我。
又羞又惱,我埋在林深胸口當起了鴕鳥。
回到家,我臉上的熱意還沒有散去。
我媽一臉八卦地問我:「第一天約會怎麼樣?他沒有看不上你吧?」
真是我親媽,我有這麼糟糕嗎?
難道就不能我看不上林深?
不過說真的,我還真沒資格看不上林深。
他世界排名前十的高級學府畢業,而我稍微有點名氣的一本。
別看他今年才剛二十六,可他身價幾十個億,我身價不到百萬。
至於這個「不到是多少」,那是我的秘密,不便告知,哈哈。
其實當初我還挺幸運的,剛畢業,面試的時候就遇到他,看我踏實,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招在了他身邊,給我一月三萬的工資。
要不是他沒日沒夜地摧殘折磨我,我也不至於辭職。
打住!
千萬別多想。
我和林深之間沒什麼,非常單純的老闆跟助理的關係。
但他是個工作狂,工作起來不要命的那種,公司的員工都叫他拼命三郎。
6
自從當了他的助理,他加班帶我,出差帶我,應酬帶我。
晚上睡得正香,他一個電話我就得立馬起床工作。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要工資到位,我都能忍。
可我不能忍的是他只給我三天年假,我想請假,他就威脅我:「請假就沒有年終獎和評優了。」
簡直叔可忍,嬸不可忍,於是我辭職了。
要不是相親,估計我倆這輩子都沒有交集了。
第二天我說要去林深家吃飯,結果我媽聽岔了,她聽成了我要去林深家住。
林深來接我的時候,我媽連行李帶人都交給了他。
我愣住了,把我媽拉到一旁:「媽,你收拾我行李幹什麼?」
她笑笑:「你放心,你媽沒那麼封建,現在的小年輕同居的多了去了,媽媽不會說你什麼的,但是同居歸同居,一定要做好措施知道嗎?」
繼而她又跟林深說:「要是鹿鹿惹你生氣,你告訴我,我收拾她。」
同樣跟我一臉懵逼的林深點點頭:「知道了阿姨。」
上了車,我尷尬地一笑:「我媽誤會我的意思了。」
他笑笑:「沒關係,那你要在我家住幾天嗎?」
反正都這樣了,我點點頭:「方便嗎?」
他笑笑:「方便。」
林深家真的很大,是我奮鬥一輩子也住不起的。
睡覺前,他ŧû⁶跟我說:「電視遙控器在電視櫃抽屜裡,冰箱有水果,明天要吃的話記得拿出來放一放再吃,困了就去臥室,蓋好被子,不然容易著涼,還有你明天再看看有沒有什麼缺的,到時候給我發消息,我下班回家買回來。」
我一個人自在慣了,以為跟林深住一起會很不自在,拘束,可沒想到還挺不錯。
他記得我的喜好,記得我的習慣。
每天下班回家,他都會給我帶一束向日葵。
第一次我有些驚喜:「你也喜歡向日葵?」
他笑笑:「我不喜歡花。」
我驚訝:「那你?」
他看著我:「因為你喜歡。」
這句話,還真是讓人心動。
晚上我剛要睡下,房門被敲響了。
打開一看,是端著一杯牛奶的林深。
他說:「喝了牛奶再睡。」
喝了一口,我有些不可思議:「鮮牛奶?」
小時候我身體不好,我媽總給我訂鮮牛奶補身體。
但自從我上了班,就再也沒訂過了,說實話,我還挺想這一口的。
一有時間,他就會陪我做各種事。
他會陪我看電視,跟我一起討論劇情。
我不喜歡誰,他就跟著我一起罵,喜歡誰ƭùⁱ,他就會跟著我一起誇。
而且每次他都比我更激動。
就挺搞笑的,我笑著看他。
本來罵得起勁的他扭頭看我,一臉茫然:「怎麼了?」
我笑得不可自抑,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可愛。」
他突然羞紅了臉,撓撓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
以前見慣了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林深,現在的他對我來說很是新奇。
我的視線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那天我看暖春,哭得稀裡嘩啦,上氣不接下氣。
7
下班回家的林深嚇壞了,以為我發生了什麼,他沖過來捧著我的臉,小心翼翼地問我:「周鹿,發生了什麼?」
對上他的視線,我的心猛烈跳動了一下。
還真就應了那句衝動是魔鬼。
我一衝動,吻上了林深。
等反應過來,他已經把我壓在了沙發上,熱烈細密的吻落在我的臉頰、耳朵、鎖骨……
感受著他炙熱的呼吸,我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好像躺在雲朵上。
但他突然停下了動作。
我茫然地看著他。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輕聲說:「寶寶。」
我以為他在喊我寶寶,還有點羞澀。
但突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我肚子裡的寶寶。
我這才猛然驚醒,我還懷著孕呢。
因為那晚的親密接觸,我和林深的關係好像進了一大步。
剛開始我們吃飯總是面對面,現在吃飯他很自然地坐我旁邊,給我夾菜,給我擦嘴。
桌子下的腿,不知道是他蹭我,還是我蹭他,反正挺讓人心癢的。
而且林深的廚藝把我嘴給養刁了,其他飯菜吃得沒滋沒味,但只要他做的,我每次都會貪嘴。
這天晚上,依舊是林深做的晚飯。
我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大口糖醋裡脊。
一口咬下去。
臥槽槽槽,剛出鍋的,有點燙,我還吃了特別大一塊,卡在嘴裡想吐都吐不出來。
燙得我眼淚狂飆。
林深見狀,猛地掰開我的嘴,一下子就把裡脊掏了出來。
他幫我檢查了一下口腔,還怕我疼,幫我輕輕吹了吹。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我的臉刷一下燒了起來,僵著身子任由他擺弄。
一頓飯吃得我臉紅心跳,就連桌下和他緊緊貼一起的腿,也有些微微發抖。
不過好在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飯菜吸引了。
吃飽喝足,我心滿意足,還打了個飽嗝。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但是吧,坐著的時候還沒感覺,站起來實在撐得慌,腰都直不起來。
林深把我扶到沙發上躺下,幫我揉肚子。
動作輕柔,神情認真。
這樣溫柔體貼的他,我真的很難不觸動。
要是以後一直過的是這樣的日子,那我也很情願。
我笑著說:「謝謝你啊,我舒服多了。」
身心舒暢的那種舒服。
他溫柔一笑:「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這世上哪有什麼該不該,只有願意不願意。
我們躺在陽臺看星星。
林深突然問我:「我聽阿姨說你一直都不願意結婚,為什麼?」
我脫口而出:「結婚耽誤我撩帥哥,我不想吊死在一棵樹上。」
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他愣了愣:「所以你也沒打算和我結婚?」
林深還真是會抓重點。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林深對我的好我看在眼裡,他盡心盡力照顧我,生怕我受委屈。
雖然我不想結婚,可我終究是個女孩子,喜歡帥氣紳士,溫柔體貼的男人。
但是吧,喜歡歸喜歡,反正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想過跟他結婚。
我並不想騙他,點點頭:「對不起。」
他似是有些不甘心:「是不是一個月時間一到,你會立馬走人,毫無留戀?」
8
呃……
這讓我怎麼回答?
見我沉默,林深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耷拉下腦袋。
他有些失笑:「我以為你有一點點喜歡我。」
林深出差了,他沒告訴我,還是我翻朋友圈,看到以前公司同事發的動態。
一張機場的照片,照片上有個人,雖然有些模糊,但我一眼就看出是林深。
明明之前他不管去哪裡,都還要給我報備一下。
突如其來的落差感讓我鼻子突然一酸,心尖彌漫著一股不可名狀的滋味。
我想,張飛可不會對關羽這樣。
這人啊,一旦習慣了熱鬧,就很難再忍受得住一個人時的寂寞。
我就是很好的例子。
忍了兩天,我實在受不了,約徐月月一起坐坐,結果她有事來不了。
我只好一個人去逛街。
在超市,偶遇以前公司裡總看我不順眼的女同事張琴。
本來我心情不好,沒打算理她。
可她走了過來:「周鹿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我笑笑:「隨便逛逛。」
她抿嘴一笑:「挺好的。」
不知道為啥,我總覺得她的笑有點瘮人。
閒談兩句她便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第二天下午,我收到一條資訊,關係挺好的女同事過生日,邀請我去她的生日宴。
反正我閑著沒事,就去了。
大家圍在一起對我噓寒問暖,好不熱情。
熱鬧的氛圍在林深突然出現時,戛然而止。
過生日的女同事反應過來,沖上去迎接,笑道:「林總你來了,我以為你不來。」
林深微笑:「嗯,剛好有時間。」
兩人關係挺好啊,生日宴都要親自參加。
我端起茶杯猛喝一口。
嘖,好酸,這茶是不是壞了?
大家圍著林深,說說笑笑,唯獨我。
我發誓再也不要理林深了。
然而下一刻,他走到我旁邊的位置坐下。
桌下他的腿緊緊挨著我的腿。
我躲開,他又貼了上來。
我發現我這人挺戀愛腦的,因為他的小動作,心裡那點鬱悶竟然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沒看他,卻還是問:「不是出差了嗎,怎麼提前回來了,還來參加生日宴?」
其實我是想問,為了過生日,都提前回來了,關係挺好啊。
但又怕他發覺我是吃醋了。
林深在大家舉杯時,小聲說:「工作提前完成了,聽他們說你也會來,我就來了。」
一瞬間,我的腦子炸開了煙花。
他說我來了,他也就來了,所以他是為了我才來的?
我手動壓下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剛想說話,張琴不合時宜的嗤笑聲響起。
「周鹿你可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啊,不然大家端酒,你怎麼端茶?」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喝酒的,紛紛看向我,像是等著我解釋。
我笑笑:「最近身體不適,不能飲酒。」
其他人點點頭,一副非常瞭解的模樣,還讓我多注意身體。
只有張琴不依不饒:「身體哪裡不舒服?」
我真的不想理她,如果不是不想讓壽星掃興,我扭頭就走。
張琴一臉賊笑,拿出手機:「我在群裡發了一張照片,大家都看看。」
9
大家紛紛看向我,眼神怪異,我一臉茫然:「怎麼了?」
以前公司裡受我照顧的實習生,她把手機遞給我。
照片裡的人是我,還是拿著一件小孩衣服露出姨母笑的我。
張琴說:「周鹿,你的身體不適不會是懷孕了吧?不然我真想不明白,你沒懷孕,看什麼小孩子衣服,我以前可沒聽說你喜歡小孩子衣服。」
我點點頭:「對,我懷孕了。」
大家眼睛都瞪大了。
張琴問關於孩子的爸爸。
畢竟目前來說,我和林深的關係還沒有穩定,不知道以後會怎樣,我搖搖頭沒有說。
然而張琴認為我是心虛,說了一些有的沒的,還說什麼以前她就看見過,我跟著禿頭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說不定我給人當小三呢,越說越難聽。
就在我忍不住想給張琴一巴掌的時候,林深說了話:「關於張琴所說的,我都錄音了,也報了警,還請你拿出證據,向員警證實所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胡言亂語,不然你就是惡意造謠和誹謗,嚴重侵犯了周鹿的聲譽權,你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張琴臉色突然白了,牽強地笑了笑:「林總你別當真,我就是開個玩笑。」
林深扭頭問我:「周鹿,你覺得好笑嗎?」
我搖搖頭:「不好笑。」
林深又問其他人:「你們呢?」
眾人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好笑。」
這件事以張琴被員警帶走結束。
不管張琴如何求饒,林深沒說一句話。
被帶走時,他才說:「你該求原諒的是周鹿,從頭到尾,你都沒跟她說過一句。」
張琴頓悟,但為時已晚。
張琴被帶走後,大家竊竊私語,說我和林深什麼關係?
林深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不能沒有。」
有人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是他的助理。
有人說,我倆絕對有事。
我說:「你們猜。」
因為我也不敢確定他什麼意思。
後來我問了徐月月,她說:「還什麼意思,很明顯啊,他喜歡你。」
我媽也說:「經過我這麼久的觀察,我發現林深那小子好像真的很喜歡你。」
他真的喜歡我?
可能是林深太過優秀,讓我感覺很不真實,有點不敢相信。
畢竟我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晚上九點,林深還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有人給我打電話:「您好,請問您是周鹿小姐嗎?」
「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私房菜的服務員,林深先生喝醉了,可以麻煩您來接一下他嗎?」
趕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的服務員站在門口,她看到我,急忙走了過來:「周鹿小姐?」
我點點頭。
她帶著我,七拐八拐,拐到一個包廂。
走進去,林深躺在沙發上。
可能是怕燈光太亮,打擾到他睡覺,燈關著,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
我走了過去,只見他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繼而嘴角微微上揚,看來像是在做夢。
似是有所感應,他突然睜開眼睛。
10
林深的眼神冷漠,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看向我的時候,他微微一怔,繼而眼神變得溫柔,就連周身的氣息,也變得柔和起來。
他笑著說:「鹿鹿,你來了。」
語氣溫柔繾綣,我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
我有些慌亂,說話結巴:「啊,對,對啊,我,我來,來了。」
他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我:「你是來帶我回家的嗎?」
我點點頭:「嗯。」
他好像心情很好,咧嘴一笑:「真好。」
我不明白,問他:「什麼真好?」
他沒有回答,朝我伸手:「我們回家吧!」
我急忙牽住他伸來的手:「嗯嗯,我們回家。」
林深酒品真的很好很好,除了一個勁要我抱著他,其他時候都很乖。
他眼尾紅紅的,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抱抱。」
拒絕的話我到底是沒能說出口。
我似是哄誘地說:「你聽話,乖乖坐好,我現在在開車,不方便,回家給你抱好不好?」
他靜了幾秒,點點頭:「嗯,我聽話。」
乖乖的模樣讓人看了很難不愛。
等紅綠燈的時候,我揉了揉他被蹭得亂糟糟的頭髮:「真是個乖寶寶。」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他將臉別過去,看著窗外。
過了很久很久,他輕聲說:「我很乖,別不要我。」
聲音輕到我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
回到家,我打了一盆水,給他擦身子。
脫衣服可是一項大工程,等脫得只剩一條苦茶子的時候,我累得出了一身汗。
好在他挺配合的,不然我得累死。
該說不說,他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趁著擦身子,我沒忍住摸了一把他的腹肌,又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等擦完腳,我把他整個身子摸了個遍。
別誤會,他那玩意和腚我可沒摸,也沒擦。
不過全身都擦了,也不差這點是不是?
當我的手扯著他的苦茶子往下拉了一半,睡著的林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被嚇了一跳:「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了他一眼,他也看著我。
我尷尬一笑:「你醒了,那我就先回房間了,你早點休息,別熬夜哈,再見,拜拜。」
人一旦尷尬,就會顯得很忙,說話也很忙。
然而我剛走了一步,我聽見他說:「對不起。」
我愣了一瞬,扭頭看他:「嗯?」
「那天我不該鬧脾氣。」
想了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問我為什麼不結婚那天。
我笑笑:「沒事,我也有錯,對不起,我不該沒有責任心,不該把戀愛當兒戲。」
他搖搖頭:「不怪你,是我太自以為是,以為你是喜歡我,我不應該綁著你。」
「不是這樣的,我承認剛開始確實沒想過和你結婚,但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確實喜歡上你了。」
我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真的,請你相信我,我沒說謊。」
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告白,我突然紅了臉。
剛想別過臉,聽見林深說:「我可以親你嗎?」
我猛地瞪大眼睛看他,還不等我有反應,他扣住我的後腦勺吻了上來。
他動作輕柔,逐漸加深。
11
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鬆開了我,輕輕咬著我的唇:「呼吸。」
我這才貪婪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我以為結束了,下一秒他猛然起身,摟著我的腰將我帶上床,跨坐在他腿上。
他仰著頭,滿眼深情地望著我。
我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了上去。
一吻結束,他緊緊將我抱在懷裡。
我右耳是他的心跳,左耳是我的心跳。
過了不知多久,他親了親我的額頭:「謝謝,辛苦了!」
真的是,接吻說什麼辛苦了。
我羞得頭都抬不起來,將臉深深埋在他胸口。
不可否認,我喜歡上林深了!
而且誤會解開,我倆關係越來越好了,現在每天的相處,頗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覺。
牽牽手,抱一抱,親個小嘴,那都是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事。
然而幸福的生活總不是一帆風順。
這天我陪著徐月月去參加一個宴會,偶遇林深的前助理,我們一起聊了聊。
她突然問我:「你和林總很早之前就認識嗎?」
我搖搖頭:「不認識啊。」
她一臉不解:「不認識?可是你剛來公司那會,我們去團建,你喝醉後他把你帶走了,如果不認識,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她這麼一說,我也突然想起,林深曾經也莫名其妙地問過我:「有沒有覺得我很熟悉,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當時我在腦子裡搜索了好幾遍,就是沒記起他這個人,笑著說:「林總,您可能認錯人了吧!」
自那之後,林深就好像單方面跟我冷戰了起來,不過因為工作,也就慢慢地好了。
現在這麼一想,我和林深之間絕對有點什麼,不然他也不會那麼問。
我決定去找林深問清楚。
去公司找他,前臺說他出去了,我發消息給他,他回復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
他問我:「要來找我?」
我騙他:「沒有啊,我就問問,我現在吃著水果,看著電視,懶得動。」
「我也快下班了,少吃點水果,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好嘞,我等你回家!」
「嗯,乖!」
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我是偷偷摸摸進的咖啡廳,又偷偷摸摸走到他身後的位置。
我臉上的笑容,在聽到他和別人的對話後,僵在了臉上。
「你真的想好要跟她求婚?」
林深點點頭:「嗯。」
「你真的沒有把她當替身?」
林深沒有說話,低頭看著手機。
那個人又說:「周鹿和她有點像。」
我腦子嗡的一聲。
我被替身了?
不會吧!
沒想到林深笑著點點頭:「確實很像,不然我也不會一眼就看到她。」
我氣血翻湧,這都是什麼狗血劇情。
等冷靜下來,我心中只剩下無限涼意。
回到家,我抱著我媽大哭一場,不管我媽問什麼,我就是不說話。
林深給我打了無數電話,發了無數消息,我都沒理會。
第二天整理好心情,我去了醫院。
從醫院出來,我和林深相遇了。
他著急忙慌地跑過來:「你怎麼來醫院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12
我語氣淡淡:「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我問了阿姨。」
我點點頭:「嗯,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有話要跟你說。」
醫院的長椅上,我和林深各占一頭。
一陣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
我攏了攏衣服說:「林深,我們分開吧。」
林深愣了一瞬:「為什麼?」
「我不喜歡你。」
他有些不敢相信:「可你說過喜歡我。」
我笑笑:「我騙你的。」
自尊心要強,讓我無法說出他拿我當替身這件事,所以我告訴他:「因為我不喜歡你。」
我拿出剛從醫院做的檢查單遞給他:「分開後你不用擔心孩子的問題,因為我根本就沒懷孕。」
都是一場誤會,是驗孕棒出了差錯,而且我涼的東西吃多了,受了刺激,紊亂了。
聽到我沒有懷孕,他竟意外地平靜,只點點頭:「我知道了。」
和林深分開後,我在家裡窩了幾天。
在我媽擔憂的眼神中,我知道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於是決定去旅遊散心。
沒有任何計畫,沒拿任何行李,一個人一部手機,走到哪是哪。
我去了青海,看了美麗的青海湖。
然而在一個叫伊克高裡的地方,我和林深偶遇了。
當時我在賓館辦理入住,林深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耷拉著腦袋沒有看見我,我選擇沒看見。
老闆娘笑笑:「認識?」
我搖搖頭:「不認識。」
我拿著房卡往樓上走去,老闆娘說:「勇敢一點,不要把遺憾留給自己。」
可我和他之間不是勇敢就能解決的。
我們之間橫亙著一個人。
到了晚上,我的門被敲響了。
我以為是老闆娘。
可打開一看,是林深。
他好像喝醉了,眼眶通紅,看著我很是委屈。
我冷冷問他:「有什麼事?」
他突然抱著我,哭著說:「你為什麼把我忘了?」
我把他忘了?
聽得我一頭霧水。
他哭累了,趴在我肩頭睡著了。
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一點。
我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而且估計老闆娘都睡了,於是我把林深安頓在了我房間。
第二天醒來,林深愣住了。
過了許久,他說:「我怎麼在這裡?」
「你喝醉了。」
「我沒說什麼吧?」
「你說我為什麼把你忘了?」
他靜了幾秒,歎口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等我拒絕,他牽起我的手,帶我一路急奔。
他帶我來的是個被廢棄的村莊。
越走越偏,我心裡害怕,心想,他是不是要害我,嘎我腰子,挖我眼睛?
直到到了地方,我的記憶瞬間湧來。
我爸是老師,我六歲那年,他去支援山村。
來的正是林深帶我來的這個地方,當時這個地方還有人住,現在卻成了一片荒蕪。
我爸過年不回家,我媽帶著我來找我爸。
那些孩子們對我這個穿著公主裙的女孩子特別好奇,圍著我轉。
我無意間發現那個躲在角落,穿得髒兮兮的男孩,想要邀請他一起玩,可他一看見我,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爸爸說那個孩子沒有父母,是山裡一對老夫妻撿回來的。
13
他們有個說法,被人拋棄的孩子都是被詛咒過的,是不祥的。
所以沒人跟那個孩子玩。
爸爸問我:「你信嗎?」
我搖搖頭:「不信。」
爸爸笑著摸摸我的頭:「那你去和他玩吧。」
我和我媽待了將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追他逃,他無路可逃。
我給他吃的,給他玩具,陪他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去的Ṱüₓ時候他低著頭,拿著一根棍子在地上寫寫畫畫。
我走了過去,他兩腳就把寫的東西擦沒了。
問了他好久,他也沒跟我說發生了什麼。
下午要回家吃飯的時候,他突然問我:「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暑假結束了,我必須跟我媽回去上學。
我點點頭:「嗯。」
他看了我一眼,很快低下頭:「那你還會不會來?」
我說:「會,一定會。」
還告訴他:「狗蛋這個名字不好聽,以後你就叫林深吧。」
走的那天,他追在車後面,哭得稀裡嘩啦,還大喊著不要我走。
我丟給他一張我的照片:「要等我哦,我一定會來找你的,你別到時候把我給忘了!」
但同年,我爸發生意外去世了,我也就沒有再去過那個地方。
怪不得第一次見面,是我面試,一進面試室,林深莫名其妙地來了句:「你好,我叫林深。」
原來林深就是那個男孩。
只不過時間久遠,我都忘了。
看我終於想起,林深委屈到抱頭痛哭。
他說:「我努力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再見你一面,可你卻不記得我了。」
要是我被在乎的人忘記,可能哭得比他還慘。
我上前抱住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爸死後,我媽就帶著我搬家了。
去新學校,總是媽媽接我,給我開家長會,同學們說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不,我有爸爸,我很生氣,跟同學打架,被推下樓梯摔到了腦袋,忘記了一些東西。
我忘記我爸死了,每天我都會問我媽:「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媽紅著眼睛說:「爸爸說,只要你好好學習,就立馬回來。」
那之後我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獎狀得了無數,爸爸卻還是沒回來。
我想去找他,可不記得路,迷失了方向。
媽媽找到我,抱著我說:「別找了,爸爸不在了。」
我才知道,爸爸早就離開我了。
慢慢地我記起了忘記的一切,但回憶太過痛苦,我選擇把它埋葬。
可我卻忽略了,我忘記的東西裡,有一個人在拼了命地靠近我。
我緊緊抱住林深,鄭重地承諾:「我再也不會忘記你了。」
後來沒多久,我就決定和林深在一起了。
他很激動,再三確認:「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不是感動,不是衝動?」
我抱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一吻結束,他笑了:「我知道了,是真的,以後我就是你的了。」
突然想起那天,我告訴他沒有懷孕,他平靜如水,我就有些來氣。
「那天我告訴你沒有懷孕,你是不是心裡還暗自慶倖?」
他將我緊緊抱住:「因為我很早就知道你沒有懷孕。」
14
我震驚:「啊?為什麼?」
他無奈一笑:「那天晚上你纏著我,該做的都做了,但臨門一腳你卻睡著了。」
我哭笑不得:「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聽說做完那事會全身酸痛,可我沒什麼感覺,於是我以為是他太小,我才沒感覺。
原來那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他將頭埋進我的頸窩:「如果我說了,我們還會有今天嗎?」
肯定不會啊,沒有懷孕這件事,我可能再也不會聯繫他。
二十九歲生日這天,我向林深求了婚。
看我拿著戒指單膝跪地,他很驚訝:「你……」
我說:「你朝著我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就讓我來走吧。」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沒辦法彌補,但現在我能滿足他的一切心願。
新婚夜,他拿出我小時候給他的照片,笑著說:「你和小時候真的一點都沒變。」
我看了一眼,確實沒多大變化, 除了長開了點,鼻子眼睛嘴巴, 小時候和現在一模一樣。
怪不得他那天會說確實很像,可也不是很像,他說的也沒錯。
他歪著頭看我:「還記不記得那年你離開的時候親了我?」
我點點頭:「永遠不會忘記。」
因為一回家, 我媽就把我倒掛金鉤打了一頓,怎麼可能忘記。
他又問我:「你為什麼親我?」
我笑了:「你追在車後面, 哭得稀裡嘩啦,我看了很心疼,一般我哭的時候,我爸媽都會親我,所以我就親了,你不知道, 我媽還打了我呢。」
他愣了一瞬:「你挨打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發現林深這人很容易胡思亂想。
他現在知道我因為他挨了打, 肯定自責死了。
我揉揉他的腦袋:「沒事了, 都多久的事了, 早就不疼了。」
結果林深心疼地給我揉了一晚上屁股。
當然, 其他地方也沒閑著。
天快亮的時候, 我實在熬不住了,推了他一把:「好累,休息吧!」
他吻吻我的額頭:「很快就好了!」
迷迷糊糊間, 我聽見他說:「姐姐, 我想和你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我點點頭:「好!」
我和林深度蜜月的時候,偶遇我的高中同學。
她特別激動:「你和他還在一起啊!」
我愣了一瞬:「你見過他?」
「對啊,就畢業後第一次同學聚會那次,你喝得爛醉,我買好解酒藥回房間的時候遇到他,他拿著你的照片問我有沒有看到你,當時著急得差點哭了,我帶他看了你一眼,他才松了口氣, 還求我照顧好你。」
她突然捂嘴一笑:「要不是你抱著喊他老公,還親他摸他,我還有點不確定你們的關係,算算時間已經四年了吧,沒想到你們現在還在一起, 祝久久。」
曾經我做了好幾次夢,我在夢裡調戲了林深,還扒了他衣服強吻了他。
我的天,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我真的把林深給……
扭頭看了一眼林深,發現他耳朵都紅了,看我看他, 急忙別過臉, 有些心虛地撓撓鼻尖。
回到房間, 我將他按在牆上:「為什麼那時候不告訴我?」
「怕你不喜歡我!」
原來暗戀真的會讓一個人自卑。
但我發誓,以後絕不會讓林深自卑。
突然林深打橫抱起我。
我有些慌張,抱著他脖子:「你幹什麼?」
他蹭蹭我的臉頰:「老婆, 我想要。」
呵,他不自卑了,我倒楣了!
嘶~
(全文完)
作者署名:喜添樂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