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言情

他的蜜蜜寵

大姨媽遲遲不來。
閨蜜把我交到她醫生小叔手裡。
「小叔,她懷孕了,你勸勸她,孩子不能留。」
小叔臉色一變,拉著我往產科走。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孩子就是她小叔的?
淦!
好閨蜜,專往火裡坑!
1
我能知道自己懷孕了,還真得賴我那幹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的好閨蜜。
好不容易又是捱過了一陣子口罩大暴發,習慣性在家裡囤速食的我已經吃夠了。
一解封,我就拉著我那快被逼瘋的閨蜜出門吃香的喝辣的。
也不知道她在家的那一個多月裡經歷了什麼,一出門,就拉著我直奔養身湯館。
並且直接點了一份看上去就油膩膩的豬蹄湯。
美其名曰:補充蛋白質。
於是在豬蹄湯端上來的第一秒,我就華麗麗地噁心了。
捂著嘴就往廁所跑,閨蜜都一臉懵逼地看著我,然後還不忘給自己打一碗湯。
在廁所裡沒吐出什麼東西,只是幹嘔。
我用手捧著水,勉強漱了漱口之後,坐回位置上,一低頭就看到桌面上白花花的豬蹄湯。
我:「……」
好的,又想吐了。
幾次三番下來,閨蜜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抬手招來服務員讓他把豬蹄湯撤下去。
「淼淼,你姨媽是什麼時候來的?」
閨蜜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臉色十分嚴肅。
我已經被翻來覆去的反胃折騰得渾身疲軟,無力地癱在椅子上,沖閨蜜擺了擺手。
「還沒到時間,我一般都是月底來。」
閨蜜看了我一眼:「寶,我依稀記得,你上個月的月底被封在家裡的時候,並沒有跟我抱怨這件事。」
我:「?」
我迷茫了一下,在我那自從被封在家裡之後就仿佛一直斷片的記憶裡終於搜刮出來。
上個月的月底,我貌似也沒有來。
之所以我跟閨蜜會有這方面的記憶,是因為我倆的衛生巾都是合夥買的。
基本上她用完的時候我也用完了,只是上個月恰巧到了要囤這東西的時候就被封在了家裡,快遞什麼的都不到。
所以……
我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看我還十分平坦的小腹,一臉懵逼地抬頭看向閨蜜。
「我懷了?」
閨蜜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懷啊!」
我:「……」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閨蜜歎了口氣,拿出手機開始翻找連絡人。
「算了,正好我的小叔今天在醫院裡面,去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腦海裡卻在瘋狂地思索著,這貨是什麼時候懷上的。
我的感情生活其實挺乾淨的,和戀愛五年的男朋友分手之後,我就一直沒有再戀愛了。
所以我是怎麼懷上的?
我懷著這樣的疑問,和閨蜜一起到了醫院。
電梯上三樓,出了電梯,我一抬頭就看到一張分外眼熟的臉。
霎時間,被酒精催發並且遺忘的記憶瞬間席捲了我的大腦。
蹦迪之後醉酒,在酒吧門口隨手就抓了一個長得格外好看的男人,直接就拉著去了附近的酒店。
我:「……」
哦豁。
原來是他啊!
只見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閨蜜牽著往前走了。
閨蜜揚起笑臉,迎上去:「小叔。」
2
我:???
對方竟然是閨蜜的小叔,這是什麼神級修羅場。
為了避免看出破綻,我只好彎著眼睛,也跟著她喊小叔。
小叔狹長淡漠的眼睛瞥過來,露出一絲訝異,立即又被很好地收起,恍若無事發生。
「我好朋友可能懷孕了,你雖然是骨科醫生,但跟婦科醫生也很熟。你托個資深的醫生幫她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順便查查健康情況。」
閨蜜嘰嘰喳喳地交代,像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
我尷尬地想去捂她的嘴,如果早知道閨蜜的小叔是他,我打死也不來。
閨蜜小嘴阿叭阿叭,劈裡啪啦又是一堆話:
「如果的確懷孕了,你也幫我勸勸她,這個孩子不能要。她現在這經濟條件,養不了孩子。你們對這種案例司空見慣,應該很有經驗。我怕我說她不聽。」
這話說得未免太不含蓄。
如果不是多年知根知底的閨蜜,我合理懷疑她是在諷刺我。
然而看了看閨蜜那透著清澈的愚蠢的眼睛,便明白她是真的為我好。
閨蜜長相明豔動人,漂亮嫵媚,但其實就是個空長了張聰明臉的笨蛋美人。
多好的美人啊,怎麼就長了嘴。
心塞。
這下底褲都讓扒完了。
但不得不承認閨蜜的顧慮還是符合實際的。
我雖然已經畢業兩年多,但因為只是雙非畢業,還是文科專業,加上這兩年市場經濟不景氣,就業形勢嚴峻,也沒存到什麼錢。
現在這個城市破公司又多,資本主義吃人不眨眼,我的收入一般,工作也不穩定。
就這經濟條件,養活自己都費勁,再養了個孩子,大概就要天天吃土。
在這種情況下生孩子,既是對自己的不負責,更是對孩子的不負責。
他長大後成為一個社畜,重複上一代的悲劇,成為資本家割的韭菜,為了房貸車貸直不起腰時,大概也會怨恨我把他生下來。
越想越覺得這個孩子不能要。
小叔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定定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最後,他還是沒說話,轉過頭對閨蜜說:「好,我帶她去。你在這等著。」
他走在前面,背影高大,足足高了我一個頭,長腿不疾不徐地邁著,但對於我來說仍然太快,要快走才能跟上。
慢慢落下一段距離,便看見他明顯放慢了腳步,似乎在等我。
和冷漠的外表不同,這個小叔有點暖。
到了婦科診療室,我有點緊張。
這是我頭次來這種地方,多少有點尷尬。
可能是過去二十多年都飽受封建思想的荼毒,浸入味了。
小叔簡單跟相熟的醫生表明來意,讓我做個 B 超。
婦產科醫生八卦地在我倆之間來回看,恨不得盯出幾個洞。
「不容易呀,我們院的高嶺之花終於走下神壇。老實說,你們什麼關係?」
她打趣道,旁邊的幾個小護士你推我,我推你,小聲地嬉笑,時不時看我們一眼。
八卦得明目張膽。
「個人私事,無可奉告。」
他語氣波瀾不驚,但也沒否認。
見我還在門口駐徘徊,他皺起眉頭,直接將我扯進去。
可能是ťû⁾發覺了我的緊張和抵觸,他猶豫了會,補充了句:
「我在外面等著,別怕。」
聲音有點彆扭,但內容尚可入耳。
在這句話的影響下,冰冷的醫療器械仿佛也有了些許溫度。
3
B 超結果出來了,顯示懷孕六周。
實錘了。
拿著報告,感覺踩在雲朵裡,腳步有點虛。
閨蜜不知何時已經走過來,一把搶過報告,瞪大眼睛。
她的表情極其誇張,短短幾秒內臉上喜、怒、哀、無奈交錯變換。
「孩子是誰的?你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好啊,你這種事都瞞著我還是朋友嗎!」閨蜜柳眉倒豎,
「還有,他知道什麼叫負責任嗎!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嗎!你把他叫來,看我不罵死他,竟敢欺負到我閨蜜頭上來了。」
一連幾個排比,氣勢恢宏。
我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
心道:他已經在你面前了。
小心地偷看一眼小叔,只見他臉色陰沉,薄唇緊抿,眼眸低垂著,若有所思。
我不合時宜地想採訪一下當事人。
被當面罵得狗血淋頭,卻不能反駁是什麼感覺?
一定很憋屈吧。
突然有點同情起他了這是怎麼回事。
「小叔,你肯定也覺得那個男朋友不靠譜,該罵是吧?」閨蜜扯著小叔的衣袖。
「你快幫我勸勸她,我怕她腦子不清醒,被壞男人騙了。這個孩子必須弄掉,跟那個男人也要斷掉!」
「瞎說什麼。」小叔掀起眼皮,眉眼清淡,精緻的嘴巴一張一開:
「其實我……」
「等一下!」我急急打斷,「你們別為我操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們這樣搞,我壓力很大的好嗎?」
我開玩笑般緩和了下氣氛。
閨蜜瞪著眼睛又要訓斥,我連忙轉移話題:「餓死了,真的,我們先去吃飯吧。」
看小叔那架勢,怕是打算直接坦白他是孩子的父親。
真實誠。
但現在不是時候啊,他要現在說了,按閨蜜咋咋呼呼的性子,可不得鬧翻天。
閨蜜對我的認知一直比較片面,她一直覺得我像個初入社會的小白兔,自己有義務保護我。
前任男朋友是閨蜜介紹的,她也沒想到自己介紹的居然是朵爛桃花。
他出軌的時候,閨蜜怒不可遏,叫人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但她還是一直覺得對不起我,總說要補償我。
以至於後面,她比我媽還關心我的婚姻大事。
多次催著我去相親,穿梭於各種高品質相親平臺,只差個專業紅娘認證書了。
對此我只想說,
臣妾受不住啊。
要是她知道是我主動甚至略帶強迫先招惹的她小叔,怕是驚得眼珠都要掉下來。
今天的事情夠多了,對我的衝擊也不小,我不想再多生事端,只想靜靜。
4
「你有什麼想法?」
小叔思考了一會兒,看到我閨蜜出門接電話,他問我的意見。
我腦子裡亂得像一鍋粥,只想快速逃開。
於是敷衍道:「這件事情太複雜,我需要一點時間,回去好好想想孩子的問題。以後再說吧。」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不巧又被道急促的聲音打斷。
「謝醫生,有急診,主任讓你快去。」
護士小跑過來,插在我們中間,可能是把我們當作緊抓著醫生問東問西的病人了:「醫生忙,有其他事待會再問吧。」
小叔蹙眉,深深看我一眼,還是跟護士離開了。
走了大概十米,他去而複返,快步走到我跟前,說加個微信,方便以後聯繫。
我點開微信二維碼遞過去,他頓了下,又道:
「還是你加我吧,怕你之後不通過。」

我:……
老實說,我剛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不過小叔的這種語氣聽著有點卑微。
大帥哥生怕我拒絕他的微信好友申請。
哇,莫名有點暗爽呀。
我一邊在心中唾棄自己的虛榮,一邊掃他的二維碼。
閨蜜剛巧進來,高興地附和:「對,以後哪不舒服了不用馬上來醫院,可以直接問他。這還是小叔第一次主動加女生聯繫方式呢!」
他的頭像是一片黑色,跟人的氣質有點像。
「陪你朋友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他再三囑咐閨蜜,要小心照顧我。
懷孕前三個月是高風險期,經不起任何意外。
說完,他在護士的催促下又匆匆離去,只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頎長背影。
醫院不宜久待,閨蜜仿佛得了聖上的諭旨,將好好照顧我作為目前最重要的任務之一。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我,迅速撤離醫院。
閨蜜讓我在醫院大門等待,她先去開車。
五分鐘後,一輛粉色瑪莎拉蒂停在面前,車窗降下,露出熟悉的俏臉。
沒錯,我的閨蜜是超級大富婆。
要不是她自己也在家擺爛啃老,我早就去她公司求包養了。
其實閨蜜也說過,讓我去她家的公司上班,但我當時自尊心作祟,拒絕了。
後來經歷了社會的毒打,真想給當時的自己一個大逼兜子。
一斤自尊值幾個錢!
在送我回家的途中,閨蜜驕傲地向我介紹起她小叔的宏偉史,像個見人就安利自己愛豆的腦殘粉。
從她的口中我得知,小叔大名叫謝嘉言,今年 28 歲,畢業于世界一流大學。
他壓力山大,在學業和工作上一直非常努力,因為做不好醫生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產。
謝嘉言的父親為了讓他繼承家族企業,花了各種辦法,但都沒有得逞。
謝嘉言對醫學的熱愛天地可鑒,一頭紮入醫學的世界就無法自拔,以至於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是個貨真價實的母胎 solo,被圈內人評為鑽石王老五Ťű̂⁵ Top1。
5
閨蜜還說謝嘉言從小就是她的偶像,她特別崇拜小叔,人厲害到不行,敢為了理想對抗家裡的命令。
她就只能靠著家裡的接濟,所以也沒法放手幹自己想幹的事情。
她從小就喜歡黏著小叔,可惜小叔很少搭理她。
這次小叔願意幫忙,還這麼費心,她也挺意外的。
閨蜜說要感激我,因為我,讓她和偶像距離更進一步。
我心虛地打著哈哈,避開她的眼睛。
希望她知道我霸王硬上弓睡了她的偶像後,不要拿著三十九米的砍刀來追殺我才好。
閨蜜送我到家,就回去了。說想到了一個新點子,要趕快回去記下來。
嗯,她還是個撲街網文作者。
我癱在沙發上,盯著新增的好友發呆。
點進謝嘉言的朋友圈,他今年就轉發了兩個科普論文的連結。
老幹部的作風,倒跟醫生這個職業挺貼切。
網上經常傳聞,說年輕男醫生玩得花,是出了名的渣男生產基地。
就是不知道謝嘉言這是男醫生中的清流,還是隱藏得太深。
又或是網上都是亂傳的。
唉,又胡思亂想些什麼。
我懊惱地拍拍腦袋。
……
說曹操曹操到,微信發來簡訊,正是謝嘉言。
他發了個「你好啊」的歡快表情包。
……難道其實他是個悶騷?
下一秒,那個表情包被撤回。又發來信息:
「我們見個面。」
陳述句,簡單明瞭。
不存在諮詢意見,只是例行通知。
我不禁想起了改畢業論文時,被魔鬼導師支配的恐懼。
他說話也從來都是句號。
條件反射般,我立即打出「好的」。
手比腦子快是什麼感受。
藍瘦香菇,欲哭無淚。
我剛打算撤回,他地址時間已經發過來。
私下見面板上釘釘了。
6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
未知的恐懼蔓延開來,令我坐立不安。
終於混到不得不出門的時候,我灌了一大杯水,隨便扒了兩下頭髮,就往約定的餐廳趕。
餐廳充滿了文藝氣息,擺了兩三個爬滿花藤的秋千,樂手坐在一旁,正在拉小提琴,琴聲悠揚。
走進餐廳,一眼就看見了謝嘉言。
他在人群中很顯眼,眉眼如畫,西裝革履,戴了副金絲眼鏡,精緻得像中世紀的紳士,禁欲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不修邊幅的打扮,感覺又是社死的一天。
罷了罷了,反正他既不是前男友,也不會是現男友。
無所畏懼!
魯迅說得好,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澹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今天我就要效仿先人,勇敢面對現實。
我昂首闊步,露出八顆牙自信微笑,朝他直線走去,一把拉開椅子坐下。
有人說,得裝自信,裝著裝著,就會真自信。
騙子!
我臉已經笑僵,但心裡還是慌的一批。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悲壯的歌聲在心中響起,愈顯蕭瑟。
「想吃些什麼。」
他自然地遞過功能表,語氣熟稔,似乎我們已經認識了多年。
我順水推舟,開始點菜。
我擔心是 AA 制,現在經濟情況又不太好,所以點的多是價格偏低的菜。
但沒想到這最低的菜也是普通飯店的五倍。
每點一道菜,就感覺心在流血。
錢快沒了,我也要沒了。
見我點完,他拿過菜單,看了一眼。
然後緊緊皺起眉頭,劃掉了其中幾種,都是口味偏重的,也正是我心頭所愛。
「你現在懷有身孕,不適合吃重口味和寒性的食物,還要多補充些優質蛋白。」
他在點菜單上刪刪減減,又增加了四五樣清淡的海鮮。
象徵性地問了下我的意見,見我點頭,便把功能表給了服務員。
吃飯途中,我只要看了哪樣菜一眼,他就會立即端到我面前。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慌張。
好不容易等到飯吃完,這場無聲的折磨終於結束了。
他才開始說正事:
「孩子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啊?」這個直球有點難接,我結結巴巴道,「不是說了還要些時間考慮嗎。」
他直視我的眼睛,認真道:
「我尊重你的任何意見。身體是你的,打掉孩子傷身體,這個孩子生不生都由你決定。如果最後你決定生,我會負責,什麼時候結婚都行。」
可能是話的內容作祟,聽著聽著,我覺得謝嘉言嗓音帶著濃濃的磁性,好聽到能讓耳朵懷孕。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屬實,以後做不做得到,但至少這一刻,他有這個態度。
「你……說的是認真的?」我再三確定。
他沒有絲毫不耐煩,又重複一遍剛才的話,給了我充足的安全感。
作為結婚對象來說,謝嘉言事業有成,家底豐厚,長相清冷矜貴,穩穩踩在我審美點上,要說不動心都是假的。
只是,這種從天而降的餡餅,我真的接得住嗎?
我捫心自問。
委實沒有這個底氣。
但說要立即放棄,總感覺自己喪失了一個億。
我一時拿不定主意,沉默著沒說話。
門口傳來略有點熟悉的聲音。
「咦,餘淼淼?」
從煩亂的思緒中扯回現實,抬眼看去,居然看到了前任男友和他的現任。
前任男友依舊頂著個渣男錫紙燙,穿著名牌衛衣休閒褲。
他的現任穿著同款的衛衣和格子短裙。
如果不看臉,怕是會誤以為是對大學生情侶。
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裝嫩啊。
現在好了,找了個臭味相同的女朋友,兩人一起裝嫩。
7
李明略過我,上下打量起謝嘉言,眼中露出絲羡慕。
「好啊,餘淼淼,你跟我分手就是為了他是吧。你怎麼這麼愛慕虛榮,為了錢什麼事都做。」他大聲質問:
「幸好當時跟你分手了,你這樣的女人,真噁心。」
我震驚於他的無恥。
當初出軌的明明是他,貪圖富貴愛慕虛榮抱上富婆大腿的也是他,怎麼現在就變成我了?
他是選擇性失憶了嗎?
「李明,你是不是未老先衰,提前老年癡呆了?」我嘴皮也不是蓋的,損人的話信手拈來,
「當初是你出軌傍上富婆大腿要分手的 ok?」
李明旁邊的富婆毫不猶豫賞他一巴掌:「你竟敢騙我?」
「沒有寶貝,怎麼可能!是她把髒水都潑我身上,好掩飾她愛慕虛榮的事實。」李明捂著臉慌忙解釋,又惡狠狠地看向我,
「賤女人,你再信口胡說,別怪我不客氣!我從不打女人,今天說不定會破例,好好教訓下你這個賤女人!」
我怒極反笑,全身的血液都湧上腦幹,在理智沒反應過來前,拿起桌上的水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渣男臉上潑去。
水量很大,一部分水潑到了他頭頂上,錫紙燙打濕了黏在一起,露出清晰可見的大片頭皮。
短短時日,他居然禿了。
真是惡有惡報。
「你這是怎麼了?」
富婆盯著他腦袋上光禿禿的一片,手指Ṫū⁵顫抖。
她拿出隨身帶的小鏡子給李明,然後只聽見李明像個女人似的發出刺耳尖叫。
「啊!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事情開始往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
過了幾分鐘,結合富婆的話,我大概明白了來龍去脈。
估計是李明在富婆面前打造了個被虛榮女友戴綠帽子辜負了的傷心癡情男人設,現在撞上我,人設崩了。
我覺著富婆可能也是無意間當三,心中生出同情,便規勸她離李明這種渣男遠點。
同樣是被渣的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沒想到富婆腦回路清奇,惡聲惡氣向我撲來:
「他再渣,也只能是我的,你想都別想!賤女人,這麼欺負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我:……
輕巧閃身,躲過她的撲打,右腳卻不慎絆到桌底,歪歪扭扭地便要摔倒。
千鈞一髮之際,謝嘉言將我扯進懷裡,順手推開富婆。
他抱得極緊,清冷的檀香無孔不入,簡直要溺死在他的胸膛裡。
看到女友被推開,李明連光禿禿的腦門都顧不上了,罵罵咧咧地撲過來。
謝嘉言一個擒拿手使得出神入化,將他反扭過來,再一腳踢在他膝蓋上。
李明當即跪倒在地。
另一隻手還不甘心,想往後面打人,但礙於手短,根本碰不著我和謝嘉言。
謝嘉言繼續發力扭他的手,直ṱū́ₕ扭得他發出陣陣慘叫,連聲求饒: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以後離淼淼遠點。在她面前出現一次,我打你一次。」
謝嘉言淡淡警告,用的依然是平靜的陳述語氣。
在他人耳中,卻恐怖如斯。
將前男友甩在一邊,謝嘉言牽著我離開餐廳,一路上收穫了眾多崇拜的眼神。
謝嘉言的英勇和前男友的狼狽形成鮮明的對比。
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這是我從沒有過的體驗。
以前跟李明還處於熱戀期時,他雖然也有一米八,但身體瘦弱,自己被別人罵了,都不敢出頭,更不用說護著我了。
每次還是我擋在前面替他罵回去。
我感到心口怦怦直跳,速度比平常快了一倍不止。
危險危險。
芳心怕是要就此淪陷。
8
謝嘉言拉著我走向路邊的一輛賓士,經典款,賓士中的勞斯萊斯。
我本是要做後座的,哪知Ṱű̂ₔ謝嘉言面無表情說:
「你好大架子,還是頭一次有人當面讓我當司機。」
我尷尬地又從後座走下,站在車旁,手足無措。
最後,在他的示意下,我坐進副駕駛。
坐上車,氣氛有點尷尬,謝嘉言率先打破沉默: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個性。」
聲音中帶著笑意。
「彼此彼此,你揍人也很利索。」
我不甘示弱地回嘴。
「那你喜歡揍人利索的男朋友嗎?」他隨口接話。
怎麼還開始撩人了。
見我沒說話,他繼續道:
「剛剛跟他們對罵的時候,不是嘴皮挺厲害的嗎,現在怎麼不說話,害羞了?」
老男人打趣的話說來就來。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氣呼呼地扭過頭。
突然,他慢Ṭų₀慢靠近,將兩個人距離拉至只有十釐米。
滾燙的氣息噴灑在皮膚上,隨著呼吸來來往往。
我忍不住臉紅心跳,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他要幹嘛?不會是要……
啊!好害羞!
心中一萬隻土撥鼠尖叫。
不知不覺,視線中只剩下謝嘉言性感好看的薄唇越湊越近。
腦袋嗡嗡的,亂七八糟的畫面一閃而過。
「哢嗒」
伴隨著清脆的落鎖聲,謝嘉言直起身子,漸漸退開。
搞半天,居然只是幫我系安全帶。
我堅信,他肯定是想勾引我。
不然怎麼會特意打扮來赴約,又故意湊近幫我系安全帶,搞曖昧。
明明可以只口頭提醒的。
嗯,謝嘉言就是故意的!
……
車子緩緩行駛,沉穩地混入車流。
「最近工作怎麼樣,順利嗎?」他恢復了清淡的語氣,有點長輩的樣子了。
說到工作,我打開了話匣子。
「別提了,今年因為行情不好,幹啥都賠錢。我這個公司老闆每天都哭窮,我都怕他卷款跑路,連工資都不發。」我歎口氣,心累。
「如果這個公司倒閉了,就得找新工作,又得跟無數應屆生不停地卷啊卷,煩死了。
「去應聘,就不能避免人事的拷問和 pua,想想都覺得腦袋疼。好想去出家呀,管吃管住,還不用動腦袋。」
謝嘉言開著車,時不時附和我,話很少,沒有長輩常見的雞湯和教訓。
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無論我說得多麼離譜,他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質疑和驚訝,總是波瀾不驚。
在愉快的吐槽中,不知不覺到家了。
車子停下的時候,我還沒說完。
他也不催我,靜靜地保持著開車的姿勢,繼續聽我的廢話。
聽到有趣時,偶爾露出個顛倒眾生的輕笑。
我說到口幹才停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都怪我,吐槽起來就沒完沒了,你快回去吧,我上樓了。」
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喝口水吧。」謝嘉言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含笑道,「下次有時間可以繼續聊。我等下有個會議要開,就不送你上樓了。你自己多注意點,有事微信聯繫。」
啊,我有罪。
我耽誤了醫生的寶貴時間。
我連連鞠躬:
「醫生慢走,醫生不送。」
9
回到家沒過多久,手機鈴聲響起,我興奮地跑過去打開一看。
嗐,是老媽。
還以為是謝嘉言呢。
「淼淼,最近怎麼樣?」麻將磕碰的聲音嘈雜不已,倒是熱鬧,「很久沒跟你打電話了,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
我在心裡吐槽,高興還來不及。反正每次打電話除了催相親結婚生娃也沒有其他。
果然這次也不例外。
「舅舅家那個和你同歲的女孩還記得吧,下周就要訂婚了,天天跟我炫耀女婿有多麼優秀。」
來了來了,她又來了。
「你身邊要是有合適的男孩子,也帶回來讓我瞧瞧。」
「如果沒有的話,我倒是有個人選。我朋友家有個兒子,正好跟你在一個城市,這兩天還問你呢。」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下來,我絞盡腦汁,也沒想出適合的法子婉拒。
最後只好又出老招:
「媽,我肚子好疼,可能拉肚子了,先不說了,bye,bye。」
屎遁雖然不雅,但實在有用。
至於媽媽說的這個事,我也沒太放在心上。
但如果必須要帶個人回家的話……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謝嘉言,不就是天選之子嗎。
如果請求他陪我回下家,他應該會同意的吧。
嗯,就這麼決定了。
過幾天就跟他說。
順便趁機檢驗一下,他說要娶我的話是不是認真的。
……
沒想到我媽是個行動派,風風火火的,晚上時候就跟我說安排好了,約在週六,讓我務必打扮好看點準時去。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不得不吞回去。
罷了,那天當面和那個男生說清楚就是。
想了想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我跟閨蜜視頻,吐槽今天發生的一系列破事。
從前男友到我媽,都讓人頭大。
閨蜜也支持我當面說清楚。
還說孩子大了,如果要流掉,就得儘快,不然對身體危害大。
有必要的話,就跟孩子父親好好談談,如果實在要生,得馬上結婚,房子車子都不能少,不然再過幾個月肚子變大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閨蜜越說越多,一發不可收拾,我連忙說困了要睡覺,才掛斷電話。
10
在我媽的不斷念叨下。
我還是沒辦法硬著頭皮去相親,就是走個流程,說清楚就行了。
相親那天,我準時到了約定的地點。
相親物件是個長相清秀的程式師,叫裴辰。
其實我們以前見過,可以說還是同學。
他在理科樓,我在文科樓,因為媽媽是好朋友的原因,一起出去吃過幾次飯。
一番寒暄互誇後,我提出此行目的。
「我知道你來這是為了應付家長,我也是。我們不妨相互配合,回去跟家人說見了面,覺得不適合。」
他焦急地站起來,清秀的臉飛上薄紅:「不是應付,我是認真的。」
在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我得知了一個少年漫長的暗戀史。
嗯,暗戀的對象是我。
他說他高中就喜歡上我了,但因為學業繁重,擔心影響我學習,就把喜歡藏在心底。
上大學後,他覺得不會耽誤學習了,便決定告白,結果晚了一步,發現我已經男友了。
我僵在原地,沒想到會有這樣意外。
不說我肚子裡還懷著孩子,我對謝嘉言可能有些心動,即使沒有謝嘉言,我對他也從沒有非分之想。
「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了。你會遇見更好的女孩的。」
我小心措辭,儘量避免二次傷害。
「是誰?你肯定在騙我!」他笑笑,通情達理地補充,
「如果你現在還沒想好,可以慢慢想。我會等你的,不急。」
哎,這孩子怎麼自說自話呢。
我狠下心,剛要開口,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11
「淼淼,過來。」
謝嘉言從門口走進,向我伸出手。
我愣愣走近,被他牽住,再轉換成十指相扣的姿勢。
「別等了,你沒機會。她是我的。」
謝嘉言怎麼會在這?
雖然想過帶他回家,但我始終沒說出口。
可形勢不等人,我配合謝嘉言拒絕了裴辰。
「對,他就是我喜歡的人。我不會喜歡你的,也不需要你等。」
話說得很肯定,也很絕情。
裴辰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垮著臉,失望地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點惴惴不安。
是不是說話太直接了?
「看夠沒?」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隨身抬頭望去,謝嘉言臉扭到一邊,神色有點不自然。
「哪裡來的這麼大的醋味?」我大著膽子調侃。
謝嘉言用美麗狹長的鳳眸斜我一眼,沒說話。
接著他帶我去了學校附近吃飯,緩緩敘述起了他的暗戀史。
不巧,暗戀對象又是我。
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一個兩個都來說暗戀我。
我心花怒放,盯著他的眼睛,目光灼灼。
謝嘉言抿著嘴,頓了頓,伸出手,捂住我眼睛。
據他說,第一次見我是在學校。
大二系裡舉辦晚會,閨蜜拉著我一起表演節目。
閨蜜首次登臺唱歌,本想叫爸媽來,但他們有事來不了,於是就讓謝嘉言代替過來。
謝嘉言看到跳舞的我一見鍾情,但沒來得及問聯繫方式,就臨時有事被醫院叫走了,因此我沒看到他。
忙過那一陣,他就聽閨蜜說我有男朋友了。
蹦迪那次,我在酒吧碰巧見到分手的前男友,可能是回憶起過往,喝多了,出來看見謝嘉言,便色膽熏心,拉著他去了酒店。
謝嘉言是被朋友叫來的,結果半路被我截胡。
謝嘉言的告白如天籟之音,讓我徹底淪陷。
12
「我一晚上只值兩百?」說著,謝嘉言拿出零錢包放到桌上。
「錢包是誤會。」我尷尬地解釋,偏偏著急起來,怎麼都說不清楚。
沒錯,那天早上,起來後我人都嚇傻了Ṫű⁸,錢包什麼時候掉的都不知道……恰好錢包裡有兩百,這不謝嘉言給誤會了。
謝嘉言依舊臉色陰沉。
靈光一閃,我湊上去飛快親了他一口。
「這件事對我的精神造成了嚴重傷害,你得賠償。」謝嘉言聲音嚴肅。
我瑟瑟發抖,感覺一百萬巨額債務是跑不掉了。
嗚嗚,天要亡我。
「就賠大送小吧。」他輕笑道。
「便宜你了。」
正巧我媽打來電話詢問,謝嘉言搶先接過電話,三言兩語就定好男朋友身份,還說後天去拜訪。
母親得意的大笑聲我在旁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謝嘉言帶我去見了在本市的父母,他父母都是商界響噹噹的人物,多次出現在電視上。
強強聯合的企業家 cp。
離開後,我惶恐不已,擔心他們轉過身就會給我一筆鉅款讓我離開他們兒子。
聽了我的擔憂,謝嘉言黑著臉說:
「你想得美。
「都懷了孩子了,他們巴不得你明天就成為我家的人。」
哦,那他才想得美呢。
沒追夠我怎麼可以呢?
沒錯,本仙女也是要追的。
……
於是,謝嘉言開始了漫長的追妻之路,閨蜜對於孩子的父親Ṭű̂₆是誰暫時不知情,一直主張父去子留或者是都不留的邏輯。
可是每天看著最新鮮的飯菜、最嬌嫩的鮮花,包括一些孕婦用品,等等,閨蜜也動搖了。
「要不把人帶出來遛遛?是騾子是馬也好讓人瞧瞧才行啊。」
我忍著笑搖了搖頭,要是讓閨蜜知道我即將成為她的小嬸,怕是廢了我的心都有。
沒事兒,反正我有絕招。
……
沒過一個月,我和謝嘉言領證了。
紅彤彤的結婚證上,我和謝嘉言肩靠肩,笑容相似。
多看一會,還有點夫妻相。
哈哈,好吧,是我高攀了。
領證後,我和閨蜜坦白,被她一通「勒索」。
我笑得像個散財童子,大方答應。
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哈哈。
嗐,誰說鈔能力不是一種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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