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衛恒結婚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官宣離婚了。
他拿著離婚協議:
「你知道的,我一直當卿卿是妹妹,她現在有了身孕,我不能不管。」
我放在小腹上手一緊。
上一世我聽到這話時,堅決不肯離婚。
直到發生車禍,衛恒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沖向了懷孕的趙卿卿。
而我,只能被迫引產五個月大的女兒。
他只是一句:
「是你心思歹毒,眼裡容不下卿卿,是老天爺在懲罰你呢。」
最後,我抱著女兒的骨灰,跳了海。
再次睜眼。
我平靜地簽下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1
「蘇瓊,就三年,我們再重婚好不好?」
我坐在客廳,突然間回神,手不自覺地捏緊手邊的包。
沙發的對面,衛恒扶著哭泣落淚的趙卿卿,正溫聲安慰。
兩個月前,趙卿卿在微博官宣離婚。
引起一片震盪,她的粉絲們都在下面祝賀她離婚快樂。
她的前夫被拍到和一女子一同出入酒店過夜親吻。
趙卿卿很果斷地就提了離婚。
前夫很快地就和那個女子火速訂了婚。全網都在同情她,被渣男傷害,也祝她離婚快樂。
只是,兩個月後的今天。
衛恒牽著她的手來到我面前:
「蘇瓊,卿卿懷孕了,你知道的我一直把她當妹妹。
「她現在遇到這種情況,她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我定定地看著他的嘴唇開合,說著和上輩子一樣的話:
「我和卿卿商量好了,我和你離婚,然後給她和孩子一個家。等孩子大一些風頭過去,咱倆再重婚。」
見我不說話,他走過來坐在我身邊,哄道:
「蘇瓊,我知道這件事委屈你了,但是你也不忍心看卿卿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吧?」
聽到這句話,趙卿卿的臉更白了幾分,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砸在她白色的連衣裙上:
「姐姐,求求了,幫幫我的孩子好不好。
「我從小就沒有父親,別人都罵我是沒爹的孩子,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也經歷這些。」
她站起來,顫抖著身體。
差點站不住,搖搖晃晃地,就跪在我面前:
「姐姐,」她的手拉住我的手,「你沒有孩子,我以後會讓我的孩子孝敬你的。
「求你成全我和阿恒哥哥吧!」
「你幹什麼?」衛恒的瞳孔一縮,快速地扶起趙卿卿,「你是個明星,怎麼能跪她呢!況且,她一定會理解你的。」
衛恒轉過頭,笑著看著我:「對吧!蘇瓊。」
但眼神裡,隱隱地溢出不滿和警告。
我的指甲深深地摳進包裡,繃得指節發白,感覺胸口一陣窒息。
見我依然沉默,他眉頭皺起,已經不耐:
「蘇瓊,你父親現在還在醫院。
「你好好想想,就當是為了你父親,就分開三年,三年後我們還是夫妻。」
他的語氣裡,帶上威脅:
「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不然害人害己。」
我自嘲一笑,手指豁然鬆開。
突然感覺能喘上氣了。
他上輩子也說了同樣的話,我歇斯底里和他爭,寧死不離婚。
後來,我大著肚子出了車禍,衛恒絲毫沒有猶豫。
抱起另一邊的趙卿卿就走。
我的孩子沒了,他說是我容不下趙卿卿和她的孩子,老天在懲罰我。
我的爸爸,那麼多年的企業家,也被衛恒活活氣死。
「好!」
我抬眼看他,表情平靜:
「我同意離婚。」
2
聽到我的話,衛恒的臉上閃過一抹錯愕。
但他很快就點點頭,趙卿卿的臉上則是露出了日出般的笑容。
動作迅速地從包裡拿出了離婚協議書。
這是他們聯手早就準備好的,今天不是來和我商量。
而是來讓我服從。
我嗤笑一聲,我和他相識四年,結婚三年。
前四年,我追在他後面跑。
後三年,他對我冷漠如斯。
現在父親病重,蘇氏集團內部動亂,風雨飄搖之際。
卻是他,可以踹掉我,重新娶自己白月光的,好時機。
衛恒或許。
從未把我當過自己人吧!
不過,這些我都不在乎了。
我接過,很平靜地就在上面簽了字。
財產分割,他把自己手上一把衛氏的股份給了我。
趙卿卿開口:「下午就去民政局吧!
「這樣還不用耽誤其他的時間。
「還有,姐姐你真好!」
看著她淚痕未幹的臉上,似要藏不住的喜悅。
我點頭:「好!」
他們想趕緊和我撇清關係,可是他們不知道。
我比他們更想快點離婚。
可衛恒看著我果斷的神情,卻呆滯了一瞬,似是意外我會是這般的反應。
但他只是嘴巴動了動,一句話沒說。
從民政局出來,我看著他們手挽著手離開。
趙卿卿走前,從我的身邊擦身而過,她在我的耳邊說:
「你和三年前,一樣賤!
「當時,撿我不要的。
「現在又只能看著,我隨便勾勾手指,衛恒就像狗一樣回到我身邊。」
我的確活該!
上輩子揪著衛恒不放,最後不得好死。
所以重來一次,衛恒我不會再要了。
半晌後,我坐上司機的車:
「劉叔,先回老宅,我想先去看看父親。」
「好的,小姐!」
前世的今天,我氣急敗壞直接撕掉了衛恒遞過來的那份協議書。
歇斯底里地質問他,趙卿卿的孩子,和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讓我把丈夫的位置讓給她。
最後,在他的冷漠的眉眼中。
我拿出了包裡的懷孕通知單,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求他:
「我肚子的孩子怎麼辦?你又怎麼忍心看他沒有父親!」
衛恒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接著便是皺眉和遲疑。
趙卿卿接過我的懷孕通知單,小聲地驚呼起來:
「姐姐,你不會是知道我懷孕了,便也偽造一份假的出來吧。
「你知道的,阿恒哥哥最討厭有手段的女人了。
「不過。」
她突然話鋒一轉,手撫上小腹,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即便是真的,他以後也是集萬千寵愛的蘇家外孫,不像我的孩子……無依無靠,被所有人拋棄。」
說完,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衛恒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裡,轉頭失望地看著我:
「蘇瓊,你太過分了。
「我以前怎麼從來不知道,你竟然這麼狠毒,一點也容不下卿卿的孩子。」
他眉目冰冷地凝著我:
「你到底在鬧些什麼?
「我們三年之後重婚。
「你的孩子和卿卿肚子裡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
「卿卿從小就生活困苦,受夠了委屈,你現在就委屈三年,連這都不可以嗎?」
3
前世,我父親突發痛風,在股東大會上昏迷。
蘇氏的股價震盪。
等他醒來後,醫生強調要靜養。
但他還是從有心人口中,知道了衛恒要和我離婚,娶一個小明星的事。
他氣得和衛恒發生了爭執,在吵鬧中,突發腦溢血過世。
他帶著趙卿卿來靈堂,母親氣得打了她一巴掌,衛恒帶著她就走。
我追著跑出去,要他留下給我父親守靈。
爭執中,被突發的車輛撞倒,我拉住他的褲管求他救救我的孩子。
可趙卿卿忽然捂住小腹:
「阿恒哥哥,我的肚子好痛。」
剛想來扶起我的衛恒,轉頭就抱起趙卿卿去了醫院。
我的孩子最後沒保住,他也不過是僵住了一瞬,冷漠道:
「蘇瓊,要不是你心胸狹窄,容不下卿卿的孩子。
「早點離婚的話,今天的事不會發生。」
他皺著眉,眼神冷漠失望,像看一個仇人:
「是你先對不起卿卿的。
「所以,就別怪我對不起你了。」
他為了想要讓我離婚,不惜氣死了我的父親。
就連自己的親生的骨肉,他都不在乎。
就為了那個,他年少時沒得到的白月光。
車子行駛到半路,我的手機介面亮了起來,是衛恒發來的資訊。
【蘇瓊,這件事暫時委屈你了。
【等卿卿的孩子大一些,我們就重婚,好不好?
【到時候,我再給你補一場世紀婚禮。Ŧŭ̀ⁱ卿卿是我的妹妹,是我最重要的人。
【而你,比任何人都愛我,所以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我笑了,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砸在手機介面上。
我的愛。
換來了他的理所應當。
換來了他的冷漠無情。
那,我便不愛了!
4
我和衛恒當年是隱婚。
原因是他說,自己剛剛創業,還沒有什麼成績。
如果高調娶我,他們會說他靠女人吃飯。
我有點委屈,但也心疼他。
他說,等他的公司好起來,會給我一個世紀級的婚禮。
我信了。
最後,我輸了。
他把那場婚禮,給了趙卿卿。
前世我死後,魂魄被迫跟在衛恒身邊,
看著他抱著我的屍體痛哭流涕,猶如行屍走肉。
可是不久,他就把對我和女兒的遺憾,彌補在了趙卿卿身上。
他們真的走在了一起,後來還生了一對龍鳳胎。
在他五十歲生日那天,他到墓園看我:
「蘇瓊,你才是我此生的摯愛。
「卿卿雖然是我的妻子,但她永遠代替不了你。
「雖然我兒孫滿堂,但我最近卻越來越想你了。你再等等,我過幾年就去找你。」
我當時聽得差點吐出來,我想把他掐死在我的墳前。
只是我一睜眼。
就回到了他剛ṭũₛ要和我離婚的時候。
第二天,我聯繫了國外的朋友,迅速安排好了最好的主治醫師。
然後將父親以及陪同的母親,送到機場。
剛回到別墅,網上就炸了。
原因是當紅小花趙卿卿,官宣戀情,對方竟然是北城新貴衛恒。
她發了微博:
【時光流轉,相愛的人總會相逢,謝謝你一直在原地等我。@衛恒】
衛恒先是點贊了她的微博。
然後迅速在自己的帳號上,發了一隻纖細白嫩的手,戴著求婚戒指的照片。
配文:【只要是你,我等多久都值得。@趙卿卿】
兩個人如此高調的官宣,把熱度拱上了熱搜第一。
很快大家就發現,一直在財經頻道上都很低調的衛氏總裁。
他的帳號,以前從來不發任何東西。
一發,就是明目張膽地示愛。
網友們,紛紛祝福趙卿卿:
【我們卿卿終於等到了滿眼都是她的男人,她值得。】
【哇塞,是年少時的青梅竹馬啊,好嗑。】
【祝卿卿事業愛情雙豐收。】
有人留言,問衛恒是不是婚期將近?
他在下麵回復:【會給卿卿一個世紀級婚禮。】
下面又是一片嫉妒羡慕的歡呼聲。
但也有少數粉絲,提到了我:
【欸,你們還記得曾經追著衛恒跑的那個大小姐嗎?她現在不會躲在哪個牆角哭吧!】
【聽說對衛恒求而不得,死纏爛打。】
【誰能想到衛總一直等卿卿,矢志不渝。】
【希望她識相,別來給小情侶添亂。否則,網暴她……】
我關掉了手機。
原來衛恒並不是喜歡低調,只是喜歡和我低調罷了。
他一直在等趙卿卿。
5
本來以為,這事就Ŧű̂₈這麼與我無關了。
可第二天,趙卿卿的粉絲被有心人引導。
說她當年本來和衛恒談著戀愛,都準備要結婚了,是我這個京圈大小姐看上了衛恒,使了下作手段,逼迫兩個小情侶分手。
還逼著當年只是小演員的趙卿卿,不得已嫁給了前夫。
又說我囂張跋扈,有錢心思齷齪,逼走了趙卿卿之後,便一直纏著衛恒,絲毫沒有禮義廉恥。
更有人說我當年帶頭霸淩趙卿卿。
我在網上成了過街老鼠。
【你們聽說了嗎,有人前幾天拍到蘇大小姐去了醫院婦產科。】
【喲,未婚先孕啊,大小姐教養都沒了,玩得花呀!】
【她不是喜歡衛總嗎,怎麼會突然懷孕?】
【誰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種呢,衛總才看不上她。】
……
我氣得渾身發抖。
網上的消息發酵了一大早上,衛恒沒有出來替我說過一句話。
我原本,還期待著,他會有一絲絲的良善。
會為我考慮幾分。
我笑了,眼淚又流了下來,我忘了他對我一向這麼無情。
手機亮起來,是衛恒打來的電話:
「蘇蘇,網友說的話都不重要,他們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
「等過段時間,所有人都忘了就好了。你也不用澄清,風頭自然就會過去。」
我真的要被氣笑了,他的親生孩子都被罵野種了。
他竟然對我說,沒關係!不用澄清!
他和我離婚,不就是怕趙卿卿的孩子,落得和我今天一樣的境況嗎?
為什麼換作是我,他就覺得不重要了,沒關係了!
「蘇瓊,三年時間很快的。
「到你生țũₕ日的時候,我就去接你和孩子,我們重婚好不好?」
見我依然沉默不語,衛恒有些慌:
「蘇蘇,你怎麼了,你在聽嗎?到時候,就讓咱們的孩子給我們做花童……」
「衛恒,你是應該要見女兒一面的。」我平靜地打斷了衛恒的話。
「你和趙卿卿大婚那天,我會送你個禮物。」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6
衛恒和趙卿卿的婚禮,定在了一個半月後。
這幾日,我都忙著處理別墅的東西。
這套別墅,是我和衛恒結婚時,衛恒送我的房子。
婚後的三年,我們一直住在這裡。
前世我死後,這套房子被衛恒給了趙卿卿。
她說,不想鋪張浪費,就繼續住在這裡吧。
衛恒同意了,她將我之前所收藏的名家畫卷,古董傢俱茶杯,全部賣掉。
又將我最喜歡的淺藍色裝潢,陽臺花架,還有門口的一大片向日葵。
全都毀掉,換上她喜歡的粉色。
把我佈置的嬰兒房裡的東西,全部扔掉,換成了她女兒喜歡的玩具。
她站在主臥裡,嘴角是最得意的笑意:
「蘇瓊,你看,現在我睡著你的男人,在你的房間裡。享受著所有原本屬於你的一切。
「而你呢,只能永遠睡在墳裡。
「你還敢像曾經一樣,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嗎?」
我的魂魄跟著衛恒,回了別墅,那天我就站在趙卿卿的身側。
我真想告訴她,我敢啊!倒是你敢看我嗎?
重生回來,這套別墅,我會自己處理掉。
先是賣掉了之前收藏的所有名家畫,還有古董收藏。
再把所有我收集的,從認識衛恒開始便留下的一切與他有關的東西,讓管家搬到後院,統統燒掉。
最後,是聯繫了之前圈子裡的一個姐妹,她說早就看中我這套別墅的位置和裝扮。
我和她說,等我一個月後旅行回來,和她交接。
然後囑咐別墅的傭人,不許外人進別墅。
衛恒不會回來,因為他正忙著籌備世紀級的婚禮。
新買婚房,到國外定制傢俱,婚服。
他是真的把趙卿卿放在了心上。
我拖著行李,開著車。
到了鄰城最大的私立母嬰醫院。
7
我到醫院,安排了手術。
只是在手術前,我和醫院說明情況。
讓醫院幫我做一件事。
手術很順利,沒有上輩子它五個月大,被迫剖腹產的痛苦。
並且在私立醫院旗下的月子中心,做了小月子。
其間,我拉黑了與衛恒有關的所有聯繫方式。
除了和國外的父母以及那邊的朋友聯繫之外,不上網,不看電視。
安心地ŧùₚ養好自己。
鄰城,是一個海邊城市。
暖洋洋的海風,落日,紓解掉了我重生回來緊繃的神經。
在這裡,我可以安心地睡一個好覺。
不陷入噩夢,也不陷入對衛恒的期待。
可偶爾醒來,還是一臉淚水,大概是對前世自己和孩子的遺憾。
時間就這樣過去。
再過三天,就是衛恒的婚期了。
和父母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三日後,就去紐約和他們重逢。
我開車回了別墅。
第二天一早,衛恒的助理為我送來一個錦盒。
裡面是一套高定禮服。
助理低頭道:「這是衛總讓我給蘇小姐送來的。這是他一個多月前在米蘭就定下的禮物。方便明天的婚禮出席。」
我還沒開口。
助理以為我要拒絕,一次性將衛恒讓他帶來的話,告訴我:
「衛總讓我給蘇小姐轉達一句話。
「他說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計較太多反而傷人傷己。請蘇小姐放下過去,祝福衛總和趙小姐,明日最好不要鬧事。」
我愣了一下,最後嗤笑一聲。
衛恒是在警告我,明日不要毀了他為趙卿卿準備的世紀級婚禮。
他仍未走。
站在階下:
「衛總說,他知道讓蘇小姐受委屈了,但委屈只是暫時的。他以後會加倍彌補蘇小姐。」
他以為什麼都可以彌補。
可沉舟可補,覆水難收。
我讓傭人接了過來。
助理小心地看了看我的神色,問:
「蘇小姐,可有什麼話想讓我帶給衛總的?」
我看了看院子裡那片葵花。
現在已經逐漸落敗。
我閉了閉眼,只是搖了搖頭:
「沒有了。你回去吧!」
那晚,我很早便睡下了。
卻睡不安穩。
明日一過,一切便是新的局面。
8
我起得很早。
傭人們被我解散,我多給了她們三個月的工資。
今天我的好友也會來收房,我以一個合理的價格,將這套別墅處理了。
最後,我給鄰城的醫院打了一個電話。
拖上行李,便讓司機,送我去機場。
衛恒大婚,在全城佈置了鮮花氣球彩帶。
每一個路牌上,都是他們的婚禮照片。
就連每輛計程車、公車上,都是他們今日婚禮的圖片宣傳。
所有人都說,衛恒愛慘了趙卿卿。
司機的車,向南邊機場開去。
前面卻突然,堵了一下。
原來是婚車來了。
二十幾輛勞斯萊斯,依次排開,氣勢恢宏地朝著婚禮現場而去。
所有的車輛人群,都幾乎停下來。
觀看這世紀級別的婚車現場。
衛恒為了這場婚禮,準備了這麼久。
希望他看到我給他的禮物,不會太過失望。
終於車子動起來,我的車和打頭的坐著衛恒和趙卿卿的車,碰上。
只不過正好朝著相反的方向。
我看見半開的車窗裡,
趙卿卿言笑嫣然地在和衛恒說什麼。
衛恒低下頭聽完也跟著笑起來,他轉回頭的那一刻。
我按上了車窗。
兩輛車擦肩而過。
一南一北,從此天涯不復相見。
9
婚宴開始前。
衛恒掏了幾次手機,想給蘇瓊打個電話,或者發個資訊。
剛剛助理來說,她還沒有到。
他的右眼皮跳得厲害,總感覺心不安。
「衛總,我剛打了別墅劉嬸的電話。她說蘇小姐已經出門了。」
衛恒松下一口氣:
「好好,你去路上接一下。她是個小路癡,不知道現在轉到哪裡去了。」
衛恒想到以前,嘴角勾了起來。
她和他一起出門,總是他負責記路。
他在米蘭給她定了一條魚尾白紗裙禮服。
是她以前說過婚禮要穿的那種款式,現在趁著她肚子還不顯懷。
還能穿一次。
他想,蘇瓊一定會很開心的。
開心他記得她說過,要在婚禮上穿這樣的裙子。
想到待會兒,就可以看到她的笑臉了,他的嘴角再次勾了起來。
可是直到婚宴開始,他都沒有見到蘇瓊。
他的眼皮跳了跳,打電話給助理:「她人呢?」
助理急忙道:
「衛總,我開車出來路口等著了,但是一直沒看到蘇小姐。我打別墅的電話,也一直沒有打通。」
司儀已經就ťù⁵位,婚禮即將開始。
但衛恒顧不上草地上坐著的滿園賓客,以及挽著趙父手臂已經出來的趙卿卿。
他開車,直接沖回了別墅。
這裡門扉緊閉,還有幾輛挖機正開進來,要剷除那片葵花。
司機說,雇主要在這裡挖一個泳池。
他額頭上冒出青筋,顧不上這些。
他沖進室內,看見裡面空無一物,都被搬空了。
等他跑到二樓臥室,裡面乾乾淨淨。
像是他和蘇瓊從來沒有在這裡住過。
床墊上,放著那個他讓助理昨天送來的錦盒。
裡面漂亮的白紗魚尾裙禮服,一塵不染。
沒有被動過。
衛恒的心一空。
隨即是胸腔處傳來的窒息感。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
蘇瓊好像不要他了。
10
助理趕來告訴他,老宅的人說,蘇瓊去了機場。
衛恒馬不停蹄地下樓,開車沖出別墅大門。
趙卿卿坐車趕來,剛下車,就見衛恒的車從自己身旁離開。
她穿著白色拖地婚紗,臉色發白,滿臉淚痕:
「衛恒,你要去哪,你給我回來!」
可衛恒沒聽見。
「衛恒,我在這裡,你聽見了沒有?」
她不甘心,一邊擦眼淚一邊抱起裙擺追了幾步。
被高跟鞋絆倒,然後是跟來的伴娘扶住了她。
衛恒憋紅了眼。
他的車,馬達開到最快,沖到了機場。
最後在登機口,看到了蘇瓊的背影。
他想沖過去,被工作人員攔住。
下一秒,蘇瓊的身影轉瞬即逝。
他要立即訂票去紐約,他要找回蘇瓊。
助理火急火燎趕來。
「衛總,這是醫院剛剛送來的。說是蘇小姐給你的結婚禮物,讓我務必現在交給您。」
衛恒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
他想著,是不是蘇瓊給他留的字條。
告訴他她只是有急事先離開幾天,過兩天就回來了。
他並沒有失去她,她一直在的。
可當他看到助理背後跟來的醫護人員,遞過來的是一個冷凍箱的時候。
他的臉瞬間慘白。
衛恒一直以為,自己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莫過於看著趙卿卿另嫁他人,而自己毫無辦法。
所以他這幾年都在打拼,即便和蘇瓊隱婚。
他也總覺得,和趙卿卿還有機會。
如果有一天,趙卿卿回頭,他不希望自己再是那個一貧如洗的窮小子。
現在他功成名就,他以為過去的遺憾終於彌補。
錢和權他都有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再也不會有讓自己痛苦無力的事了。
可當他顫抖著手。
打開那個冷凍箱。
他看到的畫面,會是他一輩子最痛苦的夢魘。
那是他近三個月大的孩子的遺體。
它,三個月大了,已經逐漸有了人的輪廓。
因還沒發育全,所以腦袋大大的,小手小腳已經初現人形。
衛恒驚叫著,跌坐在地。
另一名醫護人員,貼心地蹲下來:
「這份檔是蘇小姐,特意讓我們轉交給您的。
「蘇小姐說,你是孩子的父親,你該看一眼。」
文件裡,裝的是蘇瓊的懷孕通知單。
還有孩子的 B 超照片以及 U 盤。
「蘇小姐,讓醫生拍下了引產的全過程。
「她說,別人不需要知道,但你應該要看看。
「是誰害死了它。」
11
飛機落地紐約時,我沒想到。
會是顧誠來接我。
三年前,我結婚當天,他不告而別,自己就回了美國。
之後除了過年發個紅包拜年之外。
我也整整三年沒見他了。
他比我小三歲,也算是被我看著長大的吧。
但我每次這樣以長輩自居,他就黑臉,然後賭氣很久裝高冷。
他五歲那年,被診斷出自閉症。
顧叔叔和顧阿姨輾轉全世界,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明顯效果。
那年,父親帶著我到他家拜年。
外面是燃放的煙火,大人們則聚在一起談笑。
我抱著收到的新年紅包,正想找個無人的角落認真數數。
轉角,就看到他坐在樓梯口。
他的腳邊是堆放著的紅包,他也不看。
我覺得新奇,他見我拿過他的紅包,也面不改色,就像沒有看見我一樣。
我頓覺得無聊,站起來要走。
他突然開口:
「都給你!」
我以為聽錯了,轉頭看他,他又再也不說話。
那天傍晚,外面放著鞭炮。
我自己偷跑出去,湊熱鬧。
卻被幾個附近的男孩子圍住,想要搶我手裡的紅包。
我正要轉頭跑之際,是 6 歲的顧誠。
擋在我的面前。
最後,他們幾個人扭打在一起。
也是因為那天他幫了我。
所以後來當顧叔叔帶著他,到我家說要寄養一段時間。
給我當弟弟。
我很講義氣地同意了。
他在我家,一住就是十年。
大人說他有自閉症,但是在我的印象中。
他只是一開始兩年不愛說話。
但是後來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頭。
慢慢地變成了高冷的性子。
顧叔叔和阿姨,還特地感謝我,給了我超大的紅包。
我也沒覺得自己付出什麼,無非就是把他當小弟罷了。
他幾乎每年的紅包,都會分我一半。
後來,高中出國,大二又突然回來了。
只是,等我結婚的時候,又突然走了。
前世直到我死,都沒有再見過他。
12
我突然明白,我父親在紐約的一切。
都是他幫我安排的。
他好像又長高了些,依然不怎Ṭű̂₆麼愛說話,只是接過我手裡的行李。
「叔叔那邊,現在已經在恢復期。
「放心吧!」
我點點頭:「顧誠,謝謝!」
沒有他在國外,及時幫我聯繫到專家醫生。
父親的病,可能不會這麼快就好。
見過父母之後,確保父親的確恢復得不錯。
他們對我離婚這件事,也只是歎息一下,說離了也好。
顧誠問我:
「接下來,什麼打算?」
我笑了笑:「不知道,不過確定是,想去做一些之前就想做的事。」
「好!
「我陪你!」
我以為他陪我,就是送我到地方就行。
但顧誠,真的能陪我在非洲待了幾個星期。
他現在接手了顧叔叔的公司,忙到飛起,但是一到月末,就出現在我支教的村子裡。
後備箱是一堆堆的食物和衣物,孩子們全都喜歡他。
從紐約往返,要幾十個小時,實在太累。
「你不用經常來,等休假了再來看我和孩子們。」
「好!」
他總是嘴上答應,行動上,隔一個月就要往這邊跑一次。
第一年春節,我和父母打完電話,轉頭就看見他風塵僕僕地從車上下來。
他陪著我,一起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顧誠,你該找個女朋友結婚了,不能隨時往這邊跑。
「顧叔叔說很多女孩子追你,你可別太傷她們的心。」
他拉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神色慵懶,看向我的目光裡都是星辰:
「我喜歡的人和我結,我就結。」
我轉開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在這裡的日子,很安靜很快樂。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衛恒了。
第二年,我來了肯亞當義工。
在一次走訪社區的過程中,意外進入叢林,和團隊的人被困 7 天,最後是顧誠帶著人,找到了我們。
見面的瞬間,他紅了眼,一把將我攬進懷裡,頭埋進我的頸肩。
我感受到他脖頸間的濕意還有手臂的顫抖。
我對他說:「顧誠,謝謝你來找我!」
第三年,我到了尼泊爾的少兒學校。
我勒令顧誠,不准在不是節假日、不休假的時間來找我。
他很聽話,真的有半年沒再見他。
我突然間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回到了前世,在我跳海死後,我看見顧誠像個瘋子一樣跑回國。
跟著員警和搜查隊,用了七天七夜,終於在一處漁村沙灘發現了我的屍體。
是他幫我辦了葬禮。
前世,他將業務遷回國內。
在三年內,買回了父親的公司。
在第十年,成了衛氏最大的股東。
在衛恒 50 歲生日的第二天,他將衛氏所有不良資產打包給衛恒。
以貪污罪,徹底將他趕出了董事會。
衛恒被趕出公司一蹶不振,酗酒發生車禍,終生只能坐在輪椅上。
窮困潦倒,和趙卿卿互相怨恨糾纏了餘下的三十年。
而顧誠,終生未娶。
在衛恒被趕出公司的那天,他瘦削的身影站在我的墓前:
「蘇蘇,我幫你報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來世,祝你願得一人心,自此不分離。」
我突然之間,從床上醒過來。
用手一摸,滿眼是淚。
看向窗外未亮的天色,真的好想見他呀!
因陀羅節,這一晚,廟堂突然發生大火,我帶著幾個孩子往外跑。
才剛跑到安全的位置。
學校的校長急忙告訴我,顧誠來了,聽聞我在裡面。
當即就沖了進去。
我的心一緊,顧誠從小最怕火。
他自閉的一個原因是,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奶奶被燒死在陽臺鐵欄裡。
那時只有他被老人從欄杆中塞了出來。
從那之後,他便最怕火。
我不敢想後果,用水打濕了外衫,也進了廟裡。
火勢越來越大,在我崩潰之際,看見顧誠抱著一個孩子出來。
那瞬間,我的頭腦一片空白,仿佛突然有一片光炸開。
我想,我此生都不想再體驗一次。
差點失去他的感覺。
我帶他回到了非洲部落的神廟。
傳說在這裡祈福的愛人,可以永遠平安順遂。
顧誠問我:「現在想結婚了嗎?」
我笑了笑,點頭!
我問:「那你呢,現在要結婚了嗎?」
他看著我的眼睛,裡面是星光:
「我喜歡很久的人剛才說想結婚了,我就結。」
我們在部落裡辦了婚禮。
晚上,我問他:
「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而別,回了美國?」
他像個大狼狗,埋在我的脖頸上,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小小地吃痛了一下,忽然明白,那時候他在吃醋。
似乎是生氣我現在才明白。
他抬頭,一下吻在我的唇上。
那一晚,很美好!
13
一個多月後的京城。
衛恒捏著眉頭,坐在書房裡。
他的面前放著一份離婚協議,是和趙卿卿的。
他和她約定的時間已到,他只想趕緊離婚,去接蘇瓊。
「阿恒哥哥,孩子才兩歲,要不再等等,等過幾年……」
「不行。」衛恒直接打斷了趙卿卿未說完的話,「蘇蘇已經等了我三年,委屈了三年,我不能讓她再等了。
「你出去吧。」
趙卿卿的眼眶微紅:「蘇蘇姐,這三年來一點消息也沒有。
「孩子滿月滿歲都不見她來看我們,她不會țũₑ是不喜歡我的孩子吧!」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縱使她再不喜歡我,也不應該這樣對孩子,她知道這個孩子對你有多重要。
「我做不到像她那樣狠心。三年不露面,不會是結婚了吧?」
衛恒聽到結婚這兩個字,臉色頓時黑沉下來。
「瞎說什麼,她不過是跟我賭氣罷了,你出去吧!」
趙卿卿擦掉眼淚,不情不願地轉身,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衛恒看著眼前的離婚協議書,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答應過蘇瓊的,三年時間到。
就去接她回來,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蘇瓊那麼愛他,只要他找到她,求她原諒,就一定可以挽回她。
三年前,她以為她會和他鬧,但她沒有。
乖乖地就同意了他的假離婚。
蘇瓊一向對他心軟。
這一回,只要他求她,她也一定會重回他的身邊的。
他靠回在椅背上,眉目舒展,心裡計畫著下周再去一次紐約。
這三年,他往返了很多次紐約。
但蘇家人都不告訴他蘇瓊的下落。
他派自己的人手去找,卻被某種國外勢力阻止了。
但是這一次不同,他帶著離婚協議去,蘇家一定會看到他的誠意。
告訴他蘇瓊的下落的。
突然,助理打來了電話:
「衛總,蘇小姐找到了。
「不過,蘇小姐要結婚了。」
衛恒猛地站起,一不小心弄倒了桌上的咖啡,咖啡灑了一地,把那份離婚協議也全弄濕了。
「不會的,她不會和別人結婚。
「她最愛的人,是我!
「她在哪?」
說完電話,衛恒奔出門。
14
顧誠提前打電話,籌備著婚禮。
等我們回到紐約的時候,訂婚儀式。
雙方父母都籌備得差不多了。
晚上,送完了父母和賓客,他牽著我的手:
「我的准新娘累不累,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你現在可不能受累。」
「你不用管我,你的兄弟們還在樓上呢,管家會送我回去。」
顧誠低頭看著我,喝了酒,整個人褪去了高冷。
像個大狼狗要開啟黏人模式:
「老婆,我不想和你分開。」
說著就往我脖頸間蹭。
一道久違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蘇!」我轉頭,看見站在路燈陰影裡的衛恒。
他似乎精心打扮過,穿著嶄新的西裝,打著領帶,但掩蓋不住眼睛裡的疲憊。
他手裡還拿著一束向日葵,眼眸裡是破碎的水光。
「蘇蘇,我終於找到你了!」
顧誠從我身後站出來,攔在我面前,大狼狗的氣息褪去,一副兇狠模樣盯著衛恒。
「蘇蘇,我說過會來接你的。
「現在,我們就回去重婚好不好?」
說著,他往我的方向走了幾步。
顧誠捏著拳頭,想要迎上去,被我攔下了。
我握住他的手,包在掌心裡,然後慢慢鬆開他握緊的拳頭,柔聲說:
「你到邊上等我。
「待會兒回家,我給你煮解酒湯,晚上睡著舒服點。」
顧誠低頭看我,抿起嘴唇:「好!」
酒店門外,只剩下我和衛恒:
「衛先生,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已經離了三年……」
衛恒的眼眶通紅,嘴角是乞求的笑意:
「蘇蘇,當時你不告而別,我找了你三年,但怎麼找都找不到,我……」
他說著向我走了兩步,我立即後退三步,打斷他的話:
「衛先生,那你還記得,我當時為什麼不告而別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淚流了下來,最終低下了頭,愧疚地道:
「因為我和別的女人結婚。
「因為卿卿的粉絲在網上攻擊你,說你不要臉。
「因為……我不是個好父親。」
我忍不住嗤笑一聲:
「原來你都知道啊,你知道你還有臉來求原諒!」
上輩子,他在我的屍體前痛哭流涕。
不斷懺悔自己對我和孩子,犯下的錯。
轉頭,他就娶了趙卿卿,照樣過得風流快活。
嘴上卻說,是要把對我和孩子的虧欠,彌補在趙卿卿和她的孩子上。
「不是的,蘇蘇!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會彌補你的。
「我答應過你,一定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孩子,我們再要一個孩子,我會當他的父親,只當他的父親,我們一輩子不分開。」
我忍不住笑了。
「你的愛我看不上!」
「況且。」我輕撫著小腹,笑著道:
「我這裡已經有一個多月身孕了,我怎麼會捨得,讓它離開它的親生父親呢!」
衛恒的視線,從我的笑臉上,慢慢移到我的小腹上,怔愣了幾秒。
最後完全皸裂開。
「不,不可能!」
「衛先生,我們的婚禮在一個月之後,歡迎你來參加呀!
「對了,你和趙卿卿才是天生一對,要永遠在一起啊!」
說完,我轉身離開。
顧誠扶著我上了車,直到我們的車開出去。
他才似乎反應過來,痛哭地追向我:
「蘇瓊,你不是最愛我的嗎,你不能不要我!
「我錯了,對不起,別丟下我。
「蘇瓊,對不起!」
只可惜,風太大。
我一個字都沒聽清。
15
比我們的婚禮,更加讓人關注的是衛恒的一條微博。
【已在走離婚程式。@趙卿卿】
一石激起千層浪,趙卿卿粉絲看著衛恒冷漠的態度。
卻把矛頭瞬間轉向了我。
時隔三年,我再一次成為眾矢之的。
【聽說是小三插足,有人拍到衛恒和那三的照片。】
【不就是曾經的蘇大小姐嗎,三年不出現,我還以為死了呢,原來還活著呢!】
【她不就是當年纏著衛總那位?怎麼還不死心,就這麼喜歡當小三?】
也有人,站在我這邊說話:
【別來沾邊好嗎,人家蘇大小姐都要結婚了, 新郎比那誰帥多了。】
網上逐漸吵成了兩派。
很快, 當紅小花離婚,說我插足的消息就成了熱搜。
不過,我也沒處於下風。
當天夜裡,我在網上公開了我和衛恒當年的結婚證和離婚證。
還有孕檢通知單,以及打胎病歷單。
還將當時衛恒給我發的假離婚資訊列印了出來,全都公佈在了網上。
一夜之間, 之前罵我的那些人,全都安靜了。
轉而紛紛開始和趙卿卿的粉絲對罵:
【這個世界還是太癲了, 當紅小花竟是小三,還逼著人家原配離婚不得已打胎。】
【天哪活久見, 原來是渣男賤女的戲碼。】
【鬼知道, 蘇蘇當年有多無助。她被誤會了, 硬是一句話沒出來詆毀前夫和賤人。】
一時之間,衛恒和趙卿卿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
只是, 還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顧城就向京北市公安局,遞交了舉報材料。舉報趙卿卿偷稅漏稅,還連同她的母親一起吸毒。
證據被公安機關查證,趙卿卿當即被逮捕。
這則消息一出。
趙卿卿此生再無翻身的可能。
衛恒也因此受到牽連, 衛氏集團股價震盪,董事會投票最終將他趕出了衛氏企業。
衛恒直接氣炸了。
他一巴掌甩在趙卿卿臉上:「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可憎的模樣?
「如果是蘇瓊,她一定不會連累到我。
「難怪你爹當年拋棄你們母子, 因為你們又賤又活該。
「你連蘇瓊的一個腳指頭都比不上。」
趙卿卿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嗤笑道:
「我下賤,你又好到哪裡去, 你以為你配得上蘇瓊?
「衛恒, 但凡你真的配得上她, 你又怎麼可能讓我鑽了空子, 最後害她不得不離婚打胎,遠走他鄉?
「哈哈哈,你比我還賤。」
兩個人吵著吵著, 就扭打在了一起。
只是很快,員警進門, 帶走了趙卿卿。
最後,趙卿卿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而衛恒則是每日酗酒, 混沌度日。
逐漸開始瘋瘋癲癲,胡言亂語。
說:「蘇蘇,我對不起你和女兒。
「女兒五個月大了, 要穿粉裙子。
「海裡那麼冷, 我會來陪你們。」
不久之後,他抱著女兒的骨灰, 跳了海。
員警找到的時候, 已經被魚蝦啃食,早已沒了人形。
16
婚禮當天, 我如約穿上了最喜歡的魚尾拖地婚紗。
在萬眾矚目中, 挽著父親的胳膊, 走向了那個愛了我兩輩子的人。
我沒有看司儀給我的婚禮誓詞,而是眼眶發熱。
當著眾人的面,仰頭看著顧誠, 認真道:
「你曾經愛了我很久很久很久。
「所以,這輩子,換我來愛你!」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