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言情

喜歡你,從來就不是臨時起意

在寺廟祈福燒香,愣是把前面帥哥的羽絨服燙出了三個洞。
「那個……你好。」
他有些不耐煩地回頭:「說吧,要什麼?
「微信還是手機號?」
我硬著頭皮開口:「支付寶吧,微信裡沒錢。」

1
這人有病吧,非得穿這麼貴的羽絨服來寺廟。
看著自己只剩四位數的餘額,我心裡一陣懊悔。
雖然我家並不缺錢,但是我爸媽一直秉承著那套養到 18 歲就踢出家門的思想。
我和我姐高考考完以後,就被掃地出門打工賺錢,連上學的學費都得自己攢。
大學四年,我在學校裡就是一整個窮比人設。
不過這也少了很多麻煩,壓根沒有人來找我借錢。
零零散散加起來,居然還攢了幾千塊。
但是這衣服的牌子淘寶上居然沒得賣,還要去店裡排隊預定才行,這點錢連定金都不夠。
我打通了陳伊琳的電話:「姐,你得救我。」
「最近不行,我還有房貸要還,可沒多餘的錢借你了。」
「要不是早上陪你去求姻緣,我根本就不會把人衣服紮破。」
「我有讓你跑到財神殿門口去嗎?說沒說那裡人多!」
「姐~」
「自己想辦法。」
嘟嘟嘟。
「或許……你的衣服是假的吧?」
「誰和你說的???」
靠,不會真是 A 貨吧!
這可給我激動得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試探著問他:「多少錢啊?」
「十萬八。」
「奪少?」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哥從來不穿假貨。」
「能分期付款嗎?」
經過我苦苦哀求,最終以一千八每月的價錢成交。
就算他沒給我算利息,我也得要五年才能還清。
大四畢業以後,我入職了齊氏集團的分公司。
試用期的工資只有四千五一個月。
在這寸土寸金的海城,我合租的這間房子光是房租加水電就要兩千。
這下好了,一個月再減去一千八的債,只剩七百過日子了。

2
早上打卡的時候,看到前臺小姐姐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看著我,幾度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妝花了?」
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自求多福吧。」
我甩著煎餅果子,坐上了電梯。
奇怪,以往這個點電梯都是爆滿,可今天居然空空如也。
「陳恬,你怎麼才來啊?」
「怎麼了?這不是還有五分鐘啊?」
「你沒看郵箱嗎?上班時間從這周開始,往前移了半小時。」
我一口煎餅果子差點噴出來:「咳咳咳,啊?」
身側的擋板被人敲響:「恬恬,小齊總讓你去趟辦公室。」
趕緊放下手裡的早餐,抽張紙擦了擦嘴,拿起本子和筆就往十八樓跑。
隔著玻璃門,看到男人穿著筆挺得體的西裝坐在老闆椅上。
猶豫了再三,還是敲響了門。
話說我一個剛畢業的應屆生,這齊總應該不會為難我吧。
他見我進來,微微抬眸:「陳恬?」
聽到聲音,我連忙狗腿地跑了過去:「哎,齊總,你找我啥事?」
「沒事,就想告訴一下你,我叫齊旻。還有,你這個月的一千八記得還。」
「好。」
一千八?啥?
我激動地撲了上去,湊到他跟前:「你……你……你是昨天財神殿裡的那個十萬八!」
「原來是個小結巴。」齊旻的眼眸很黑,就這樣直直地盯著我。
鬼使神差地摸上了他眼角的小痣,指尖觸碰到皮膚的那一刻,我們倆都愣住了。
慌亂之中,我的左腿絆到右腿,就這樣直挺挺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似是怕我磕到桌子,齊旻還伸手虛虛地護住了我的腦袋。
身下的男人因為疼痛輕呼出聲:「嘶……」
「齊總,你沒事吧?」
齊旻惡ţúₐ狠狠地盯著我:「陳恬,你的手能先鬆開嗎?」
我的手正不偏不倚地抓著他的左胸:「那個……我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連滾帶爬,我從他的身上離開。
我得站出來為齊旻說句公道話,他這身材是真的好。
部門群裡之前那個齊旻是細狗的謠言也不知道是誰先傳出來的,真缺德。
手掌按下去時,還有一點點的阻力,Q 彈的觸感讓人真的很上頭。
「咳咳咳……」
不知道什麼時候,辦公室門口站了好多人。
他們杵在那裡,看得目瞪口呆。
齊旻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襯衫領子,不疾不徐地把剛剛被我蹭開的扣子給扣上。
要不是看到他微微泛紅的耳朵,我都快被眼前這張面無表情的臉給騙過去了。
我壓低聲音:「齊總,我先走了?」
「嗯,微信記得通過一下。」
「噢。」
走過那群經理的跟前,感受到了好多好奇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後。
「齊總,我們……」
離開時,我還貼心地幫他們關上了門。
此時,部門群裡刷了好多條消息,小魚瘋狂私聊我。
【恬恬,還活著嗎?】
【嗯,啥事沒有。】
下一秒,大群裡的齊昱:「今天三部的陳恬遲到,記得寫一份說明到我的郵箱。雖然是試用期,但是也要注意公司的規章制度。還有再次強調一點,辦公室裡不允許吃味道很重的早餐,例如,煎餅果子。」
看了看手邊早就涼透了的煎餅,我陷入了沉默。
呵呵,虧我還覺得他人還不錯,敢情在這裡等我呢?

3
齊總新上任,晚上就帶著全公司的員工聚餐。
我自覺地找了個角落的座位坐下,埋頭苦吃,少說多做。
齊旻還真是大氣,這餐廳的價格一看就不便宜,餐桌上全是我最愛的海鮮。
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一個磁性好聽的男聲:「今年繼續努力,我在這裡替公司敬三部所有組員一杯。」
不知道齊旻啥時候站在我身後的,他高舉著酒杯示意,仰頭一飲而盡。
身邊的同事紛紛站起,效仿他舉杯喝酒。
我也趕緊摸過酒杯,倒了滿滿一杯,加入其中。
看他走遠,正準備坐下。
就被王姐又滿上了酒,拉著我到齊旻的跟前。
「小齊總,今天我們恬恬犯的錯,希望您能不要在意。」
齊旻的視線移到了我的身上,輕飄飄來了句:「下次注意就行。」
王姐悄悄擰了我一把:「快給小齊總道歉。」
我端著酒杯上前:「齊旻,啊呸,齊總,我為我早上的遲到深感抱歉。在這裡我自罰三杯,啊呸,敬你三杯聊表歉意。」
連幹三杯白酒以後,眼角的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抬頭對上了齊旻漆黑的眸子,似乎在他的眼角看到了一絲笑意。
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安靜地跟著王姐回到了飯桌。
小魚最先看出來我的不對勁,輕輕地揉了一下我的腦袋:「恬恬,是不是喝多了?」
我呆呆地點了點頭,小魚笑著拿走了我面前的酒杯。
不明所以,站起身來就要和她爭搶。
下一秒,她遞過來一杯鮮榨橙汁:「喝點這個。」
我又乖乖坐下,抱著橙汁小口小口地抿著。
倏地情緒爆發,抱著她痛哭了起來:「嗚嗚嗚,媽媽,我好難受啊……」
這一大嗓門,把不少人都惹得看了過來。
王姐趕緊走上前詢問:「這突然怎麼了?」
「喝醉了。」
「啊?不是才喝四杯,就醉了?」
小魚頗有些無奈地摟著我:「嗯。」
「算了,這裡應該還要很久,你先聯繫她家人把她接走吧。」
小魚靠近我,溫柔地替我擦掉眼淚:「恬恬,我們回家了哈。」
我看著她閉上了眼睛:「好的,晚安媽媽。」
「乖。」
過會兒,小魚又拍了拍我的臉,試著撐起我的頭。
「恬恬睜眼。」解鎖了我的手機以後,我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按下置頂連絡人的對話方塊。
撥通了微信電話,挪到耳邊:「喂,媽媽,恬恬好難受嗚嗚嗚……想回家。」
對面明顯愣了一下:「陳恬,你發什麼瘋呢?」
「嗚嗚嗚……」
我的腦子現在就是一團糨糊,對著電話一陣鬼哭狼嚎,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小魚坐在旁邊先聽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手機。
「喂,阿姨,恬恬喝醉了,您能來接一下她嗎?」
良久,男人略帶沙啞的嗓音傳來:「喝醉了?」
小魚呆住了,又有些不可置信地試探:「齊總?」
「嗯,是我,麻煩你先看一下她,我現在過來。」
齊旻來得很快,我看到他,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他走到我跟前,彎腰歎氣:「小酒鬼?」
我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朝他伸手:「老公,抱。」
齊旻輕笑一聲,摟上了我,稍一使勁就輕鬆地把我抱了起來。

4
王姐見狀嚇了一跳,想了想還是上前:「那個齊總,你們倆?」
男人抱著我,朝王姐點了點頭:「我們認識,陳恬,我就先帶走了。」
去停車場的一路上,我都不太老實,又是摸又是掐的。
再一次摸進齊旻襯衫下擺的時候,他生氣了。
伸手攥住我的雙手,把我扔進後座。
我驚呼一聲:「嘶,好疼。」
掙扎著就要坐起,齊旻俯身壓了過來,把我的雙手禁錮在胸前。
低頭並不溫柔地吻了上來。
他驀地鬆開,無力地把頭埋到我的頸側:「小混蛋,又裝不認識。」

在齊旻起身離開的瞬間,我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領。
憑著僅剩的理智開口:「不能……不能酒駕!員警叔叔說過喝車不開酒,開酒不喝車。」
男人氣得笑出了聲:「我根本就沒喝,喝的是水。」
齊旻試著扒開我的手指。
笑死,根本就拉不開。
越扒越緊,整個人就順著環上了他的脖子。
齊旻只能收回邁出去的腿,打電話給宋助理。
小宋打開車門時,我正窩在齊旻懷裡亂動。
「齊……齊總,我……我啥都看不見。」
「開車去我家。嘶,陳恬,你要再亂蹭,信不信我給你丟下去。」
齊旻從口袋裡掏出根數據線,緊緊捆住我的手腕。
就算這樣,我卻還是哼哼唧唧往他胸前拱:「哼哼哼,我是一隻香香的小豬。」
「嗯,小豬。」
「嗚嗚嗚,老公,小豬的手好疼,快來給我呼呼。」
身邊的人僵了一下,繼而心疼地Ťû₃解開我手上的束縛。
帶著些涼意的指尖探上了被勒出的紅痕,輕輕揉捏。
我甩了甩手,舉到臉頰附近給他比了個心:「謝謝我的馬超老公,愛你。」
又像是覺得還不夠,湊過去抱著他的臉重重地親了一口。
「噗,」握著方向盤的宋明沒忍住,笑得手一抖,轉眼就開始道歉,「對不起,齊總。」
齊旻黑著臉,鬆開了系在胸口的領帶,再一次捆上了我的手腕。
低頭在我的耳邊咬牙切齒:「綁著吧你,小五花肉串。」
半夜是被喉嚨裡的乾涸給喊醒的。
猛地坐起,閉著眼睛摸到床頭櫃上的水杯,「噸噸噸」一口氣喝完。
「還要嗎?」
我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嗯。」
過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家沒有男人。
男人?
猛地睜眼,對上了齊旻那張還閉著眼的俊臉。
「靠,起太猛了,看到債主了。」
揉了揉眼睛,齊旻卻還是安靜地躺在旁邊。
不對,一定是我起床的姿勢不太對。
我又閉著眼睛,刺溜一下鑽進被窩。
緩緩坐起,再慢慢睜眼。
他居然還在。
嘶,這次或許是我起床的角度偏了?
準備再一次鑽進去的時候,齊旻探過來把我身上的被子給掀開了。
眼睛裡還帶著剛被吵醒的惺忪:「陳恬,怎麼?我的被子裡是有跳蚤嗎?」
感受著來自老闆的壓迫感,我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沒……沒有,是我……痔……痔瘡爆了。對!就是痔瘡爆了!」
說的什麼鬼話,剛剛我的腦子一下子就宕機了。
請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齊旻聽到後,卻當真了。
他被嚇得不輕,直接就坐了起來。
邊脫衣服邊起身,就要往衣帽間走去:「等我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去醫院。」
我趕緊站起來跟上,伸手攔住他:「不……不用了!」
齊旻此時仍舊是一臉緊張:「不行,這種東西還是得去醫院。對了,你市民卡帶了嗎?」
看我面露難色,他思索片刻,組Ṱüₗ織著語言。
隨後貼心地摸了摸我的頭:「陳恬,沒關係的,痔瘡很多人都有的。只要你調節飲食和作息、配合治療還是能痊癒的。」
我咬了咬後槽牙,心裡一橫:「我那是騙你的,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會信。」
齊旻眉間絲毫沒有一丁點被騙的惱怒,情緒穩定得像一隻水豚。
他反倒是松了口氣,默默走回床邊躺下:「那睡覺吧,快天亮了。」

5
齊旻剛剛解開的扣子還沒來得及扣上,我的目光被他敞開的領口吸引過去。
大片白皙精壯的胸膛,以及……胸口處一連串曖昧的暗紅印子。
見狀,我趕緊低頭看了看我自己的衣著。
還好除了外套,其他都完整地穿在身上。
齊旻就這樣盯著我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我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齊總,那個多少錢,我賠你。」
「什麼?」
「你一晚多少錢?」
齊旻臉上的表情已經掛不住了,眉頭緊鎖。
怕他誤會,我趕緊補上:「我是說玷污你的清白,要多少錢?」
還特地指了指他身上的吻痕。
完了,好像越描越黑了,我就該裝不知道的。
齊旻勾了勾嘴唇,伸出五根手指在空中擺了擺。
我腦子一抽,以為他要和我擊掌,就伸出手覆了上去。
他的手很大,我的掌心就只有他的一半。
齊旻挑了挑眉,順勢握住我的手放下,又舉起另一隻手晃了晃。
噢,原來這是價格啊。
「五百?」
還行,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卡裡的餘額,應該是夠的。
「不不不,五百萬。」男人略帶沙啞的聲音落在耳邊。
「楞麼貴!!!你是神仙,也不值這個價錢吧!」
齊旻挺起身,慵懶地支起腦袋,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我。
思索片刻,我鬆開他的手。
解開了衣領,躺在床上,視死如歸:「來吧。」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舉起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探了過來。
手指摩挲著我的鎖骨,又繞道後頸固定住脖子,繼而張嘴咬了下來。
就輕輕的一下,只在肌膚上留下了個淺淺的牙印。
「剩下的分期付款,和你的一千八一起結清。」
「啊,那我不是要被你啃五年啊。」
「嗯,睡覺吧,晚點送你回家。」
我生氣地翻了個身,不看他。
齊旻不愧是資本家,他們這種人是懂得剝削的,從不做虧Ţů⁻本生意。
我身上的債務就像滾雪球一樣,越積越多。
四個小時後,我坐在工位上,正咬著豆漿的吸管直歎氣。
「喲,這不是小齊總的女朋友嘛,這是什麼班還得您親自來上啊!」
我眼睛都沒抬,光聽這噁心人的措辭,就知道是吳安娜那個碎嘴來了。
她真可謂癩蛤蟆沾點海水——真拿自己當海鮮了。
「人家可神氣得很,都不理我們了呢!
「也不知道是使了什麼手段,能讓小齊總看上你。」
小魚先站出來:「好了,吳安娜你少說兩句。」
她當場就跳腳了:「憑什麼不讓我說啊,她敢做就不敢讓人說了?」
於是我就上頭了,沖過去就要把熱豆漿往她臉上潑:「你又知道了?給你臉了,一天到晚除了嘴就沒別的器官了?」
吳安娜見我不好惹,這才尬笑起來:「哈哈哈,我開個玩笑嘛,別較真。」
「你自己覺得好笑嗎?」
她湊起來,默默幫我蓋上豆漿的蓋子,往前輕輕一推:「那你覺得不好笑,我就不講了嘛。」
離開前,我又剜了她一眼:「你最好是能管住你的嘴。」
【我靠,恬恬,你也太猛了吧。】
【我早看她不爽了,和她吵起來早晚的事情。】
【但是吳安娜是老油條了,在這裡,她的工齡最長,不礙事嗎?】
【隨便吧,我要走是遲早的事。】
【對哦,你是小齊總女朋友,不可能一直上班。】
【誰和你說我和他在一起???】
【就昨晚你喊他老公,還伸手讓他抱。你走後,大家全是這麼說的。】
【還有這出,我咋一點都不記得了。不過他和我真不是那種關係,我前幾天在廟裡把他衣服燙壞了,估計怕我逃單吧。】
【我覺得不像,他看著就喜歡你。】
【絕對……】
「喲,上班還聊天呢。Ťù⁾」字還沒打完,後腦勺就先被齊旻重重地拍了一下。
有什麼比工作劃水被老闆抓包,聊天內容的主人公還是老闆本人更難受的呢?
我趕緊關掉和小魚的聊天框,把手機倒扣在桌上,這才慢慢伸手揉起了後腦勺。
齊旻看到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落在我手機螢幕上的視線。
轉身離開前,扔下一句:「現在來我辦公室一趟。」

6
磨嘰著收拾了半天的桌面,我才不情願地起身往齊旻辦公室挪去。
這次連門都不想敲了,直接就推了進去。
「齊總,我覺得我們要好好談一下。」
他停下打字的手,抬頭看著我。
「我現在還欠你壹拾萬陸仟貳佰圓整和……一堆撕咬。」後面聲音明顯輕了下去。
「雖然你是我的債主,但是在公司我們還是上下級關係。你總是叫一個普通員工來你辦公室的影響很不好,大家都在外面說我們倆是那種關係。」
齊旻聞言,嘴角含笑:「什麼關係?」
呵,和我裝傻:「反正就很不好!」
「可是我不介意啊。」
「誰管你了,我介意!!!」
話音剛落下,就注意到齊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受傷,滿臉挫敗。
我有些慌了,試著去捂他的眼睛:「那個……那個誰你別這樣看著我,搞得一副我始亂終棄的樣子。」
他倏地低下了頭:「難道不是嗎?」
這把我說得一頭霧水,在腦子裡搜索了老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個人能和齊旻對上。
「你看,這就把我忘了,當初可是一口一個哥哥,叫得可甜了。」
「很抱歉那天寺廟裡沒長眼杵上你的衣服,可我是真不認識你啊!」
齊旻沒再說話,而是拿出了手機遞給我。
看著那一張張聊天記錄的截圖,我沉默了。
「小沒良心的,想起來啦?」
那個,打擾一下,網戀也算戀嗎?
死去的回憶突然開始攻擊我的大腦,讓我不得不想起那段荒唐的經歷。
快畢業的時候,我們師範大學和隔壁 C 大組織了場一周戀人的聯誼活動。
本來沒想去參加的,但是好ẗųₐ巧不巧我室友就是那個組織者。
為了避免活動過於冷清,我們寢室唯一單身的我被拉去報名湊人數。
「恬恬,我給你挑裡面最帥的,要是成了記得請我吃飯啊。」
「我要話少的,是個啞巴就更好了!」當時我是這麼說的。
也不知道蘇橙是不是個缺心眼,轉頭給我推了個最黏人、話最多的。
更離譜的是這個活動,需要參加隊伍每天保持 99+的聊天記錄。
也就是說那人發的消息,我還必須每條都回,才能達到這個標準。
【在幹嗎呢?】
【在吃飯。】
【現在呢?】
【還在吃飯。】
【現在呢?】
【吃飯。】
【現在呢?】
【飯。】
【現在呢?】
【。】
【然後呢?】
【倒飯,回寢室。】
……
這段聊天記錄被蘇橙看到了,她在寢室當場笑瘋。
「看得出對面男生很努力了,奈何陳恬你是個直女。」
「我也努力啦。你看這幾天我句句有回應,事事有著落,一整個就是女朋友的最高境界好吧!」
蘇橙那邊又是一頓亂笑:「理是這麼個理,但是你這也太生硬了。」

7
於是,作為寢室唯一一個母單,其他人輪流給我授課。
在那天晚上,我突飛猛進,堪比當年我高考時的衝刺階段。
【哥哥,吃飯飯了嗎?(兔子抱胡蘿蔔.JPG)
【哥哥為什麼不回消息啊?
【恬恬好想哥哥啊,想在哥哥的腹肌上捉迷藏。
【是生恬恬的氣了嗎?(氣呼呼.JPG)
【恬恬錯了,以後會按時給哥哥發晚安的。】
原來秒回的「物件」,居然整整五分鐘了都沒有任何動靜。
我舉著手機去問蘇橙,眼裡滿是不解:「大師,大師你看看我這個,他怎麼不回了啊?」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對我擺了擺手:「你走吧,別說是我教的。」
「讓你學做甜妹,不是做智障。」
奇怪,我覺得挺甜的啊。
不經意的撩撥和頗有心機的疊字都在了啊。
更何況,我還另外加了可愛的表情包呢!
到底是哪一步出錯了呢?
又握著手機等了好久,那個「慢漫」才回了一句:【妹妹,哥哥剛剛上臺彙報。托你的福,全班都知道我有個愛撒嬌的女朋友了。】
「???」我嘞個豆,丟臉丟到 C 大了。
我默默在床板上躺平,閉上了眼睛。
老天啊,就這樣讓我長眠於此吧!
消息是沒好意思再回了。
反正時間過得很快,明天就是活動的最後一天了。
晚上我昏昏欲睡時,他的電話ẗüₛ突然打了進來。
接通以後,他卻遲遲不開口。
這一瞬間,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聲。
不自覺地想起了蘇橙之前再三強調的要點。
我試著夾了夾嗓子:「晚上好啊,哥哥~」
聽到這話,他喉間溢出了低低的笑聲:「恬恬……妹妹?」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卻是意料之外的好聽、誘人。
此時鑽進我的耳朵裡,竟然有些酥酥麻麻的:「我……我在。」
「你是感冒了嗎?」
哈?姐費好大力夾出來的聲線,他居然說我是感冒!
我又清了清嗓,這才開口:「沒有,有什麼事情嗎?」
可能是前後聲音的對比有些大。
電話對面的人顯然愣了一下:「我們還沒見過面,要不明天咱們吃頓飯吧。」
「行啊。」
「那我們明天見,晚安。」
「嗯,晚安。」
靠,他明天約我吃飯!我穿啥,裙子嗎?
應該不會被人騙走吧,我可沒蘇橙這麼傻。

8
到了第二天,顯然是我多慮了。
他壓根就沒出現。
我們約在了學校附近的火鍋店。
飯點人很多,進進出出的全是,還好我昨晚就訂好了位子。
角落,靠窗,通風和光線都不錯。
坐在那裡等了很久,他還是沒有出現,從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的心如止水。
大概得有一個多小時吧,就在服務員第三次上前問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確確實實是被放鴿子了,他不可能來了。
C 大就在隔壁,要是按照他告訴我的出發時間,爬也該爬到了。
【我要出門啦!】
【我也出門了。】
【待會兒火鍋店見噢。PS:今天的 OOTD。】
【恬恬真好看!】
看著停留在兩個小時前的聊天記錄,我心裡一陣酸澀。
會不會他早就來了,只是看清我的長相就跑了?
我試著給他發了條消息。
並沒有出現紅色感嘆號,這就排除了這種可能。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個人的套餐,我一個人根本就吃不完。
胡亂塞了幾口,最後退掉桌上大部分沒動的菜品,就匆匆結帳離開了火鍋店。
回去的路上,還是沒忍住,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安靜地坐在花壇上聽著鈴聲,就在要快結束的時候,這才被對面接起。
電話那端是個女生,她的聲音很甜:「喂,請問你是哪位?」
我僵住了,沒有說話。
「你好?」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裡下意識地斷定這就是他女朋友。
「我……我找這個微信號的主人。」
「你說他啊,他現在有些不方便接你的電話。晚些,我讓他給你回電話好吧!」
是不方便,還是不想:「不用了,抱歉。」
轉念一想,那個可憐的女生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男朋友在外面偷偷網戀。
我還是忍著淚意開口提醒:「姐妹,早點看清他,快跑吧。」
「啊?」
她的聲音裡滿是詫異,不過就算她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了。
沒多想,我趕緊掐斷了電話。
掛斷的瞬間,鼻子一酸,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一邊抹眼淚,一邊把他所有的聯繫方式都刪了個乾淨。
明明有這麼溫柔的女朋友,他居然還敢出來拈花惹草。
渣男,狗東西,希望你出門就被車撞。
這戀愛真不是普通人能談的。
明明才七天的時間,後勁居然也不容小覷。
原本我是今天的機票回海城,但是為了吃這頓飯特地改成了半夜的班次。
看了眼時間,還提前很多,我洗了把臉就拎著行李沖出了寢室。
出發去機場的路上,我又哭了一場,把司機大哥嚇個不輕。
不過可能是及時止損,還沒來得及投入太多的感情。
這段短暫的網戀,就像是我生活中的小插曲。
回到海城以後,滿滿當當的工作根本就沒給我留下傷感的時間。
好不容易熬到週末,正準備窩在家裡打打遊戲。
百密一疏,我居然忘了刪遊戲好友了!
「慢漫」緊跟著我上了遊戲。
因為綁了情侶關係,他可以直接進我的遊戲房間。
雖然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把他踢出去了,可下一秒他又進來了。
生怕我再把他踢掉,男生趕緊開麥:「恬恬,你等一下。」
我的手指在叉上頓了頓:「給你十秒鐘。」
「那天晚上我很抱歉,但是事發突然,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沒好氣地說道:「哼,怎麼?被女朋友抓到了?」
「那天晚飯我是可以解釋的,在來的路上我出了車禍。」
呵呵,這理由也太假了吧。
「嗯哼?」
「突如其來的眩暈讓我失去了意識,在醫院醒來以後,才發現你把我拉黑了。」
「嗯。」
「然後我試著聯繫你,可以沒有辦法。」
「大兄弟,你覺得我的臉上寫著冤種兩個字嗎?」
「我說的都是……」
「好了,記得關係解綁一下哈,好好對你女朋友。」
不想再繼續聽他這荒誕的理由。
我退出房間以後,就向他提出了解除親密關係的申請。
結果,轉頭卻被他拒絕了。
嘿,難不成姐還治不了你了?
我直接就把他好友給刪了,眼不見為淨。

9
翻到之後幾張照片,有他打著石膏住院的,也有醫生寫的注意事項。
「那個原來是真的出車禍了哈,這……這恢復得還不錯。」
齊旻默默站起來按下了玻璃門邊上的開關,又給辦公室的門上了鎖。
「齊……齊總,要是沒啥事的話,我就先……先下去了哈。」
他一步步地向我靠近,我被他逼得不斷往後退。
直到身後再也沒有空間讓我繼țų⁶續往後退了,我才停下。
伸手撐住齊旻的胸膛,緊張地吞咽了一下:「齊總,你理智點,這是在辦公室。」
齊旻聞言挑了挑眉:「所以,不在辦公室就可以了嗎?」
他拽過我的手拉了過去,將我圈在桌子和他的身體之間。
齊旻什麼也沒做,就這樣低頭盯著我。
他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看得我全身發毛,止不住地緊張。
我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被緊緊抵在桌角的後腰:「那個……您聽我狡辯啊,啊呸,解釋。」
他抬了抬頭,示意我繼續。
「那時候我在火鍋店等了你很久,後來打你電話是個女孩子接的,這任誰都會誤會的嘛。況且我們也只是網戀,沒見過面。」
齊旻的手默默挪到我的身後,攬住我的腰往前一拉,用手掌包裹住那個尖角。
「所以,你就勸她和我分手?」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讓她抓緊時間跑。」
「什麼區別?」
「沒有區別。」
齊旻終於笑了,可笑容裡分明有幾分無奈:「她是我導員。」
嘶,真是尷尬啊,讓人導員趕緊跑。
「不過,話說我們都沒有見過面,你是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啊?」
「陳恬,C 大的那個聯誼活動是齊氏贊助的。」
我的心咯噔一聲,試探著開口:「你……你暗戀我啊?」
「嗯,算是吧。」
「學校裡一見鍾情?可是,我們明明就不在同一所學校啊。」
他氣極,伸手拍了一下我的頭:「陳恬,我喜歡你,從來就不是臨時起意。」
我呆呆地看著他:「可我印象裡真沒你這個人啊。」
齊旻緊緊摟著我的手緩緩鬆開,臉上也在這時變得面無表情。
低沉沙啞的嗓音不帶任何感情:「你走吧,錢也不要你還了,以後我就不纏著你了。」
印象裡的齊旻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這冷冰冰的聲音聽起來著實有些嚇人。
我趕緊溜出辦公室,合上門。
回到家,我馬不停蹄地給閨蜜江之之發消息:【寶,在?】
她直接給撥了電話過來:「怎麼了?」
「你認識齊旻嗎?」
「好像有點印象。」
「誰啊?」
「就是那個初中重點班的大學霸啊,你給忘了?」
「重點班,這我咋記得啊!和人都不是一個班級的。」
「陳恬,你這豬腦子!當初你還纏著人家要 QQ,後來連送了一周的早飯。
「還因為這個被教導主任拎到辦公室談話過。
「嘶,也是,你初中時的心動嘉賓一大堆,見一個愛一個。」
「我那是心動嗎?是擴列知不知道,我就想多交點帥哥朋友。說不定哪天就成了我的人脈,我這是未雨綢繆。」
「好好好,也不知道誰到現在還是母單。不過,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記得他當初中考可都沒考,直接就被保送了市重點。」
「嘖,他是我之前說的網戀劈腿男。」
「啊?他居然是這種人!!!」
「沒劈,那女生是他導員,我給誤會了。」
「噢,那挺好的,你和他試一下唄。」
「那活動也是他贊助,好像是特地為了我辦的。」
「那多好,有機會沖一波!」
「前兩天那個十萬八也是他。」
「你說到這裡,我可就不困了。據我多年的經驗,我嚴重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江江,他還是我上司。可是我今天好像把齊旻惹不開心了,他讓我錢也別還了。」
「那沒事了,你下次這個事情放在前面說。我個人呢,向來是不建議辦公室戀愛的。不過你要想談的話,我就只好支持你了。聽你這麼說,我覺得齊旻應該很好哄的。你試著撒個嬌,賣個萌,應該沒啥問題。」

10
掛掉電話後,我讓我媽幫我翻出了初中時的畢業照。
照片裡,我的斜後方赫然是穿著同款校服的齊旻。
海城中學的畢業照向來是整個初三站半圓,拉全景拍的一大張。
他比周圍人整整高出半個頭,在人群中很亮眼。
我記得當初那裡明明是個女生來著,我還和她聊了幾句來著。
可無論如何,齊旻都不該站在這個位置。
……
連著一周多,我都沒有在公司碰到過齊旻。
那天晚上給他發的微信也一直沒回,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讓我有些難以招架。
我這才發現,要是齊旻不想見我,我好像就真的沒辦法在公司看見他。
側頭趴倒在了桌上,順勢對上隔壁桌小魚的視線。
「恬恬,你怎麼了?」
「小魚,你知道齊總最近去哪裡了嗎?」
小魚搖了搖頭,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無聲安慰。
倒是吳安娜扭著就過來了:「小齊總和花經理去 M 國出差了,他沒和你說啊。確實花經理又美又能幹,估計小齊總怕你想多……」
「吵死了。」
吳安娜怕我又生氣,悻悻閉上嘴扭走了。
她的話只能聽半句,前半句估計是真的。
不會被我氣走了,才出國的吧。
應該不是我,我沒這麼大面子。
可出國不是出殯,不想理我是真的。
煩死我了,又換了個姿勢,支著另一邊的臉繼續癱著。
「恬恬,你來會議室一趟。」王姐從隔壁的會議室探出頭來,朝我招了招手。
「噢。」
我拔掉充電器,拎著充了一半的手機進了小房間。
「恬恬,你想好了,真的要走?」
「嗯。」
「齊氏真的很不錯,而且恬恬你是我帶過比較聰明的一個,我敢肯定你之後的上升空間還很大。」
「謝謝王姐的培養和肯定,但是我已經考慮好了。」
「可惜了,那我就不再勸了。明天估計能走完流程,今晚整理一下交接資料哈。」
「好的。」
難得加了次班,居然是因為寫交接資料。
「姑娘,還不走啊?」
「叔,你等我,我關個電腦和你一起。」
偌大的一層樓,只有我這個位置亮著燈,還怪嚇人的。
好在保安大爺上來了,不然我覺得我真能坐到天亮。
我把整理出的一大堆零食裝袋,遞給大爺:「叔,我明天要走了,這些給你。」
他沒有客氣,接了過去,有些驚訝:「明天就走了,今天還加班啊。」
擺了擺手:「嗐,沒辦法,這不是給老闆打工嘛。」
「路上小心。」
「好嘞,叔進去吧。」
大爺在我身後打著手電筒,一直把我送上了滴滴。
然後看著師傅起步,這才轉身慢慢走了回去。
其實,我也有些捨不得齊氏,但是沒辦法。
畢竟我姐只想做她的麵包,繼承公司的擔子就只能壓在我的肩上了。

11
上班最後一天,我破天荒地遲到了。
確實有故意的成分在,畢竟已經上班這麼久了都還沒有晚到過。
此時,整組的人都已經知道我要離職了。
可消息傳到我的耳朵裡,卻成了齊旻玩膩了我, 有了新歡,一腳把我給踹出了公司。
「???」
嘴裡的煎餅果子還沒有咽下,就被急匆匆趕來的齊旻抓住了胳膊。
「齊旻你等一下,我包還沒放下呢!」
「等不了。」
他壓根沒給我反應的時間,直接拽進了他的專屬電梯。
齊旻猛地鬆開,就這樣看著我:「不解釋一下?」
「啊, 反正我都要走了, 吃份煎餅果子不要緊吧?」
「為什麼要走?」
我想了想, 卻沒告訴他真實原因:「因為你消息也不回, 也不理我, 我有點生氣。」
他的神色突然有些奇怪, 牽起我的手往辦公室走去。
「齊總, 你不是今晚的飛機?」
「再不來, 老婆都要跑了。」
齊旻的腳步沒有停頓,牽著我徑直往辦公室走去。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
他的神色有些疲憊:「會離開海城嗎?」
我沒有回答, 他歎了口氣, 突然收緊摟著我腰的手, 低頭抱住我。
濕熱的鼻息落在耳後, 身側傳來了齊旻悶悶的聲音:「陳恬, 我很好哄的。你稍微給我點甜頭, 我就能再堅持一下。」
「堅持什麼?」
「喜歡你。」
我推了他一下,齊旻僵住了。
卻還是鬆開了摟著我的手, 這一瞬我竟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幾分無措。
三兩下把煎餅果子塞進包裡, 丟到一旁。
我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把臉埋進他的大衣裡。
「齊旻,我們試一試吧, 認真的那種。」
他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覆在我背上的手掌微微顫抖。
「我好像有點,啊呸, 非常喜歡你。」
齊旻的手指攀上我的臉頰, 停留在下巴處。
摩挲了一下,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我的唇上。
就在他越來越近的時候,我一把推開了他。
沒有任何防備, 齊旻摔倒在地。
「對不起, 我現在滿嘴油, 實在是忍不了一點。」
他滿臉幽怨地看著我用餐巾紙擦了嘴,又噴了好幾下蜜桃味的口噴。
「來吧。」
就在齊旻再一次低頭的時候,我又喊了停。
「等一下!我包裡有顆水果糖來著。那個,第一次接吻有些緊張。」
「不是第一次。」
我撥開糖紙, 將硬糖塞進嘴裡, 抬頭問他:「什麼?」
「沒什麼?」
「等一下!」
「又怎麼了?」
「我好像頭髮亂了。」
「不等了。」
他吻得有些急,將鳳梨味的糖果卷走又推回。
一時間,我們倆的口腔裡全是甜甜的鳳梨味。
就在我被吻得昏昏沉沉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別走了, 我給你加工資。」
「不行,我要回家繼承家業,當富婆。」
「那你養我。」
「這個可以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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