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高峰期,我因為佔用車道被交警攔下。
交警目光沉沉地問我,[半天不走,怎麼?沒選到你喜歡的手勢?]
我一緊張,一腳油門撞斷了他的腿。
後來新婚夜的床上,我看著扭扭捏捏的他,沒忍住口嗨。
[半天不動,怎麼?是沒想好你喜歡的姿勢?]
後來,被扭成折疊屏的我流下悔恨的淚水。
1.
市人民醫院。
我忐忑地坐在椅子上,扣手上的死皮。
隔壁病床的燒水壺發出嗡鳴,滾水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我偷瞄了一眼身穿警服,面色蒼白的李昱辰又心虛地低下了頭。
燒水壺滴了一聲,滾動的熱水逐漸恢復平靜,而病床上的人緩緩開口。
[你叫什麼?]
[薑曉然。]
[請出示你的駕駛證和行駛證。]
[啊,哦,好的。]
我低頭快速打開背包,一通翻找。
最後只能絕望地抬起頭,扯出一抹苦笑。
[無證駕駛?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我不是無證駕駛,我……我忘了帶了。]
我激動地坐直身子,聲音卻越說越心虛。
對面的交警勾了勾唇笑得玩味。
[無故襲警,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真的快哭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
隨後交警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聲音冰冷。
[一般猥褻罪,拘留五天以上,三十七天以下。]
我崩潰!
[不就撞了你一下,怎麼能置我於死地呢?]
我聲音哽咽,對面的交警卻黑了臉ŧü⁰。
不遵守交通規則,還就撞了一下?
我掉下眼淚,狠狠地擦了擦嘴。
不就親了你一口嘛,再說你的嘴又不軟……
話音剛落,對面交警卻紅了臉。
2.
病房門被推開,稀稀拉拉又進來了一群交警圍在病床前。
小辰,你就放心養傷吧,你這算工傷,我回去給你申請帶薪假。
李昱辰有些愧疚地低頭,囁嚅了一聲。
隊長……
交警隊大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沒啥事,你打電話通知家裡人來照顧你吧,隊裡的事別擔心。]
眾人慰問寒暄後,又一個個離開,交警大隊的隊長最後臨走時,看著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我有些心虛地別過頭,臉卻紅到了耳朵根。
日常早八高峰,我急吼吼地蹬著糯玉米出門。
來到車流量最大的路口時,紅綠燈壞了。
我拉上手刹,趕緊掏出還溫乎的雜糧煎餅狂暴式吸入。
嘴裡嚼吧著煎餅,眼睛就盯著馬路中央的交警指揮交通。
他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裡朝我打著指揮手勢。
我兩眼一黑,焦灼地回憶著當初考了 100 分的科目一。
可腦子裡卻只呈現了洗腦魔性的科目三……
最終在後車狂按幾次喇叭催促,和交警變換了五六個手勢,我都沒往前挪動半步時。
馬路中央的交警看著我氣笑了。
他雙手抬起,對著兩邊等待的車流做了個禁止通行的手勢。
該死,這次我居然看懂了。
隨後他在深冬的寒風裡,像韓劇男主一般,不畏車流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來。
我悸動,啊不,激動的心開始恐慌。
是愛情嗎?不是罰款警告!
我用力吞咽下嘴裡的裡脊肉,扯出一抹心虛的笑,打開了車窗,和滿身寒氣的他對視。
交警帥氣的臉上寫著大大的疑惑和幾分不耐煩的怒氣,果然上班就是煩!
我心虛地錯開目光,看到了他胸口貼的銘牌上幾個大字,李昱辰。
李昱辰用力敲了敲我的車頂,聲音冷冷地開口問道。
[停在這半天不走?怎麼?沒選到你喜歡的手勢?]
我搖了搖頭,心虛地扯謊。
[我近視眼,今天沒戴眼鏡有點看不清。]
李昱辰皺了眉,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開口。
[你們這些人不拿生命當回事,你這樣就出門,不考慮自身安全也要考慮別人啊,撞到別人怎麼辦?]
他沖我揮揮手,又指了指右邊的輔道。
[去哪裡停車等我。]
我含淚點了點頭,鬆開手刹,扭轉方向盤,輕點油門打算平滑過去。
結果一緊張,沒控制好力度,一腳油門撞斷了李昱辰的右腿……
嘭!!!一聲巨響,李昱辰應聲倒地。
我慌張地推開主駕駛車門,一躍而下。
李昱辰一動不動地抱著腿側躺在地下,我顫抖著手用力把他翻過來。
卻只見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心慌心亂,理智卷竄。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捏著他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就一口親了下去。
隨後就被李昱辰一把推開摔了個屁墩。
看著他忍著疼,青筋暴起地伸手掏自己左肩上的口袋。
我也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連滾帶爬地挪到他身邊。
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一把扯出他的手機。
當著他的面長按關機,然後又音量+-按 10 秒,格式化……
[放心吧,我給你格式化了,一會你進醫院手術,別人打開了也看不到的。]
李昱辰眼眶通紅,齜牙欲裂,他抽噎著對肩上的對講機喊話。
[呼叫交警大隊,鸚鵡大道發生車禍,我被肇事車輛碰撞,無法繼續執勤,請支隊快速派人支援。]
對講機裡滋滋啦啦了幾聲後傳來了一句,收到!收到!
對講機收聲結束,他絕望地側過頭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呼嘯而來的救護車,碎掉了。
3.
李昱辰住院了,作為肇事者,我承擔醫藥費和送飯的工作。
幾天的相處下來,我和李昱辰沒有熟悉,反而和他媽媽熟悉了不少。
不為別的,只因為李昱辰的媽媽八卦且嘴碎。
而我純愛吃瓜,聽完了李昱辰從小到大的糗事。
在我送完最後一頓飯,結清了住院費後,李昱辰出院了。
而我也終於結束了每天來醫院探視的奔波。
醫院大門口,我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這倒楣催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有了前車之鑒,我果斷更換了出勤方式。
畢竟我家離公司就幾公里,平時我都是騎電瓶車出勤。
實在是冬天太冷了,我才開車,誰承想還鬧出這么蛾子。
於是又一個早八,我騎上心愛的電動車,頂著寒風出了門。
路過十字路口時,沒戴頭盔且還逆行的我又被交警攔下了。
我臉上笑嘻嘻,心裡 mmp 地把電瓶車騎到一旁。
看著正在開罰單的李昱辰,心裡暗罵。
該死!遇到你准沒好事。
李昱辰給前車開完罰單,轉頭看向坐在電車上凍得鼻涕橫流的我。
[薑曉然?]
我擦了擦鼻涕,尷尬地抬起手開口。
[好久不見,李警官……]
攔住我的交警看我倆認識,轉頭又去了十字路口攔截下一個逆行者。
李昱辰來到我旁邊,語氣嚴肅地開口訓道。
[你每次出行都這麼隨意的嗎?生命安全很重要,交通規則要記牢!]
我看著一臉嚴肅的李昱辰,緊抿的下顎線,刀削的側臉,和一張一合的紅唇,徹底出了神。
李昱辰指了指貼在電瓶車儀錶盤上的罰單,開口說。
「不戴頭盔,逆行,罰款 50,長個記心,走吧。」
我迷迷糊糊地點頭,卻還沒來得及擰動電瓶車鑰匙就一頭栽進旁邊的綠化帶。
李昱辰驚慌地回頭,而我仰著脖子看著被踢歪了的電瓶車腳架。
報應!純屬是報應啊……
我被李昱辰送進了醫院。
原因是李昱辰轉身離開時踢歪了我的電瓶車腳架。
我在被交警攔下靠邊停車時,就支起了電瓶車側邊腳架,整個人縮著脖子儘量藏在擋風被裡。
所以在意外來臨時,我雙腳甚至來不及落地……
處理完額頭上的外傷,我疲憊地靠在醫院的牆上看天花板。
李昱辰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尷尬地開口。
[你……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吐出一句。
[沒事,活人未死。]
李昱辰鬧了這麼個烏龍,估計也挺尷尬,他也學我靠在牆上,半天沒說話。
氣氛實在尷尬,為了緩和氣氛,我努力地尋找話題。
可是我跟李昱辰一點不熟,沒有一點話題。
於是我絞盡腦汁地蹦出一句。
[李警官,沒事的,謝謝你給我出醫藥費,上次我請你,這次也算你給我回禮了。]
話音剛落,李昱辰驚恐地側頭看我,那眼神宛如在看一個傻子……
錯過了晨會,我索性給主管拍了個醫院的照片,發過去。
照片裡我還特意加入了李昱辰的側影。
說自己上班路上出了狀況,跟交警進醫院了。
主管表示理解,准假。
看著准假這兩個字,活人微死的我,又死人微活了。
折騰了一上午的檢查,在醫生看完最後一個腦部的 CT 單後,我被告知毫無大礙,純皮外傷。
離開醫院時,我還是厚著臉皮加了李昱辰的微信,想著本來就是自己不遵守交通規則惹出的麻煩,怎麼還好意思讓人家給我出檢查費。
醫院大門口,我們兩人分道揚鑣,他去繼續執勤,而我去交警大隊找自己被拖走的電瓶車。
我看著他挺拔寬闊的背影,我想我們ţű₁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有交集了吧。
4.
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是繁忙的工作很快又充斥了我的生活。
整整一個月我沒想起過李昱辰,直到排卵期的某夜,他闖入了我的夢裡。
夢中,李昱辰警服襯衫半開,把我壓在身下。
海風吹動了他額前的碎發,他一雙深邃的眼眸盛滿深情的看著我。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在晃動的海船上相擁接吻,面紅耳赤。
夢醒,我坐在床上,抬起左手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
死丫頭,現實世界裡怎麼不吃那麼好,光做夢有什麼用。
也許是做夢,更多是激素的關係,我打開了李昱辰的聊天對話方塊。
「李警官,上次的醫藥費忘記轉你了,你記得收一下。」
「轉帳 600 元。」
對面隔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復我。
「不用了,不是已經當回禮了?」
我看著這寡淡無味的對話,咬咬牙再次發送。
「那可以請你吃個飯嗎?表示歉意,害你受傷住那麼長時間的院。」
這次對面秒回。
「行,時間你定。」
三天后,我站在新開的火鍋店門口等李昱辰赴約。
前幾天下的雪剛融化不久,道路濕滑,他被臨時拉回去加班。
於是約定的時間又後推了一小時。
大冷天裡,我捧著路邊買來的烤紅薯啃得嘴黢黑。
李昱辰才騎著小電驢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啊,道路太滑出了一場事故,剛處理完。]
我哈著熱氣咽下嘴裡的紅薯,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開口回應。
[舉報你不戴頭盔,可以獎勵 50 嗎?]
聞言李昱辰錯愕了幾秒,不算哲白的皮膚泛起了一抹異樣的紅。
氣氛說不上的微妙與尷尬,我心裡暗暗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們兩個又不熟,瞎開什麼玩笑!
接下來面對熱氣騰騰的火鍋,我就不管跟李昱辰熟不熟了。
我的眼中只有鴨血毛肚熟沒熟。
我吃得滿頭大汗,李昱辰也辣得臉紅脖子紅,於是我想了想點了幾瓶冰鎮啤酒。
[李警官,上次的事實在對不住,我幹了全當給你賠罪,你隨意。]
沖著嘴裡的辣意,我一口炫光了杯中的啤酒。
李昱辰微微抬手回敬我,小小地抿了一口。
飯到中場,居然偶遇到了同公司卻不同部門的同事。
相識但卻不熟,可是該有的人情往來還是需要走個過場的。
寒暄幾句後,同事突然開口。
[曉然,這是你男朋友嗎?平時怎麼沒見他來公司接你下班啊。]
我轉頭看著李昱辰微微一愣,話趕話地想著早點結束話題。
鍋裡的毛肚在煮可就老了。
[他平時工作忙,下班比我晚。]
話已至此,我覺得寒暄該結束了。
可同事卻像剛打開話匣子。
[哎呀,曉然,你都有男朋友了,幹嘛不讓大家都知道嘛,搞得公司裡都傳你單身。]
[要我說你就是膽子太小,換做是我被孫副經理那種噁心的油膩男騷擾,我肯定讓我老公來公司打的他頭破血流不可。]
我點點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艱難地送走了嘴碎且八婆的同事。
李昱辰看我半天不說話,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是在公司被欺負了?需要幫忙嗎?]
我一筷子撈起鍋裡滾動的毛肚,入口又老又硬,食不知味。
[沒有,只是部門姓孫的副經理聽說我單身,時不時地會借著工作問題騷擾我而已,我自己可以應付的。]
我話都說到這裡,李昱辰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給我又倒了杯啤酒,讓我有困難可以找他。
我點了點頭,接過啤酒一飲而盡。
5.
四瓶啤酒,我一個人喝了三瓶。
我本來就酒量差勁,現在更是喝得五迷三道。
李昱辰一手扶著我,給我套羽絨服,一邊耐心地詢問我家庭住址。
隨後就把我扛到了他的小電驢上。
寒風中,我坐在他電瓶車後座上,雙手環著他的腰,鼻腔裡都是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火鍋店離我家不遠,十幾分鐘的車程就到了我家樓下。
李昱辰扶著我上了樓,我抖著手按開了指紋密碼鎖。
酒後吹了冷風,我沒清醒,反而更頭暈得厲害,迷迷糊糊。
我整個人都半掛在李昱辰的身上。
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裹挾著男性荷爾蒙的氣息,讓本就在排卵期的我欲罷不能。
於是酒精戰勝了理智。
我扭身雙手環上了他的脖頸。
李昱辰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微微側偏過頭,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我有些不滿他的動作,雙手摸索著從他的脖頸滑到他的臉頰,隨後手指用力地把他的頭掰正。
「躲什麼,在海船上,你不是挺騷的嗎?」
然後我看著他紅得滴血的耳垂,和滾動的喉結,胃裡一翻吐了他一身。
第二天睜眼,我只覺得腦子炸裂般地疼。
看著地上淩亂的垃圾,和東倒西歪的垃圾桶,我用力地錘了幾下自己的太陽穴。
喝酒誤事,果然如此,本來打算吃了飯跟李昱辰四處逛逛,熟悉熟悉彼此。
卻沒想到自己這滴管一般的酒量,耽誤了正事。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裡沒留下一絲李昱辰的痕跡,我心裡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失落。
只覺窗口的冷風吹過了胸口,涼嗖嗖空蕩蕩的。
收拾好垃圾,我轉身去陽臺拿拖把清理,卻在拉開陽臺推拉門的瞬間看到了掛在晾衣杆上的警服。
早晨的陽光照射在衣服胸口的反光條銘牌上,李昱辰三個字在閃閃發光,我的心卻不可抑制地滾燙。
6.
我迫不及待地發消息給李昱辰,想借著歸還衣服再次創造見面的機會。
卻被告知李昱辰出差學習去了,要一個星期後才能回來。
我只能壓制住自己心裡的小九九,繼續奔赴在工作崗位上,抽空時不時地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接近年底,工作任務繁重起來,業務能力一般的我,只能把衣櫃裡的警服一次又一次地拋下。
再次見到李昱辰是在半個月後的警察局。
警局裡我紅著眼,頭髮淩亂地和過來交接工作的李昱辰相遇。
半月不見,他的頭髮又剪短了,整個人顯得非常精神,脖子上也多了條白色的女款小熊圍巾。
我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和他打招呼。
「李昱……李警官。」
他點了點頭,表示回應,轉頭和一旁的民警聊了起來。
從出現到他走出警察局,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隨後被一旁的女警帶入了調解室。
調解室裡,孫副經理油膩的左臉上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他肥胖的身子坐在擁擠的椅子上,整個人透露著怒髮衝冠。
「薑曉然,我看你單身沒人要才同意跟你交往,這都是我看得起你,你一個農村戶口的女人,還真當自己是什麼香餑餑?」
「你等著吧,我跟你沒完,敢打我,我一定讓你賠到傾家蕩產。」
我站在調解室裡看著他肥厚的嘴唇一張一合,心裡只覺得酸酸的,脹脹的。
辦公室裡一直在傳我在追求著孫副經理,同事們一直都當笑話看。
可是上次和李昱辰吃火鍋的事被同事撞見了,於是同事們都知道了我有男朋友。
關於我死皮賴臉追求孫副經理的謠言不攻自破。
孫副經理覺得丟了臉,於是就給我穿小鞋,經常留我在後面加班,PPT 改了一遍又一遍,總是雞蛋裡挑骨頭。
我忍著,憋著,卻沒想到今天下午同事們都早早下班打算去過跨年的時候,他又把我留下加班。
空蕩蕩的辦公室裡,我修改著提交了不下五遍的 PPT,怨氣達到了巔峰,足以養活八個邪劍仙。
可孫副經理還不長眼地出現在我身後。
他噁心的雙手放在我的肩上,嘴裡說著油膩的話,比地溝油還惡臭難聞。
於是我忍無可忍地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他報了警,我在跨年夜的當天被帶進了警察局。
員警按照民事糾紛給雙方調解,最終以一耳光賠償對方 8000 元進行協商。
孫副經理直接拒絕,並表示不接受這個金額,不同意撤案。
最終天色漸晚,又協商無果,民警只能保留案底,進行下次協商。
走出警察局的大門已經夜裡十點多了。
晚上的氣溫更低,冷風順著我的領口灌進來,吹得我半個身子發涼。
我縮了縮脖子,把手揣進兜裡,大步往前,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
抬頭,逆著路燈,我看到了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眉星劍目,高挺的鼻樑,和那雙盛滿擔憂的桃花眼。
鼻子一酸,眼淚就這麼沒出息的一大顆一大顆砸下來。
李昱辰慌慌張張地伸出去給我擦眼淚,他冰涼的指尖劃過我的臉頰,嘴上也不停地哄我。
「你別哭,沒事沒事,你別怕,這事我給你想辦法,肯定能解決的。」
「你先別哭了,等會冷風一吹,臉上就結霜了……」
悲傷的情緒被他這句話打破,我噗嗤一聲破涕為笑。
恢復好情緒,李昱辰扯下他脖子上的小熊圍巾給我系上。
毛茸茸暖乎乎的,上面全是他的味道。
我趕緊解開圍巾上的扣子,打算還給他。
「這圍巾是你女朋友送的吧,我不能戴。」
他卻按住我摘圍巾的手。
「我沒有女朋友,這圍巾是我媽給我買的,她總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的手從圍巾上滑ƭŭ̀ⁱ落。
他又重新仔細地給我扣好圍巾扣子。
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臉頰,冷冰冰的,我抬頭看著他凍得通紅的鼻頭,沒忍住開口詢問。
「你是在這裡等了我三個多小時嗎?」
在警察局我聽到民警問他幾點下班。
他回復的是 7 點,可現在都十點多了,也就是說這麼冷的天裡,他蹲在警察局門口等了我三個多小時。
我跟裡面打聽了你的情況,不放心你,想著還是親自把你送回家好些。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飄出的白霧消散在冷風裡,我的心裡又升起酥酥麻麻的癢意。
系好圍巾,他無比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往前走。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路過長江大橋時,天上飄起了小雪,高空中綻放起跨年的煙花。
火光閃爍,姹紫嫣紅。
看著李昱辰挺拔的後背,我的心跳加快,這樣好的人,怎麼能不心動呢?
我懷揣著心思,緊緊抓著李昱辰的大手,感受著兩人手心薄薄一層濕潤的汗水,卻未曾注意李昱辰紅透了的耳根。
走到長江大橋最中心路段時,李昱辰突然停下。
他轉身面向我開口。
姜曉然,新年快樂!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新的一年悄然來臨。
我抬頭在滿天雪花裡看向他,勾起一抹笑應道。
「新年快樂呀,李警官!」
李昱辰卻抬手堵住了我的嘴,看著我一字一句道:
「我不想當李警官,我現在可不可以只當你男朋友?」
我一愣,他這是跟我表白嗎?
我眼眶一熱,一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
7.
我和李昱辰在一起了,好像一切都那麼水到渠成。
臨近過年他工作愈發繁忙,而我也為了轉崗愁得焦頭爛額。
因為和孫副經理的那件事情,被李昱辰插手普法干預,導致最終他提出的巨額賠償不合理。
案底被終止,而我也賠付了 8000 元的精神損失費,就此翻篇。
可我和孫副經理的梁子卻徹底結下了,我本想著這也馬上過年,乾脆辭職了明年再打算。
但是部門主管看中我是個當牛馬的人才,於是越過副經理直接給人事部總辦的總經理提出了給我調崗。
這事被孫副經理知道後,在我Ţųₙ等待調崗的時間裡,他沒少給我使絆子。
這就導致我加班越來越晚,和李昱辰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又是一個雨雪天,好不容易下了早班的我打算去李昱辰執勤的路口等他下班。
期待了好久的火鍋電影已經拖拉了快一個月,我已經不想再等了。
為了抄個近路,我打算穿過公園直達李昱辰執勤的路口。
地上的雪踩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安靜的公園亮著一個個暗黃色的燈光,和三三兩兩匆匆而過的行人。
在穿過一片小樹林時,雪地裡多了一個人的腳步聲,我心裡沒由來的發慌。
我頻頻回頭卻看不到身後有人,心裡的恐懼達到了極限,於是我顧不得路滑在公園裡小跑起來。
突然樹林裡伸出一隻髒兮兮的大手抓住了我的頭髮用力往裡拽。
一瞬間我腦子裡閃過無數小樹林強姦殺人拋屍案,我驚恐地尖叫。
回頭卻看到了一個頭髮淩亂,渾身惡臭的流浪漢。
流浪漢笑容猥瑣,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就不太正常,我奮力地掙扎,可他的手就像嵌在我的頭皮上一樣,甩也甩不開。
頭皮傳來了撕裂一般的劇痛,可是我不敢停止反抗。
最終在求生欲的刺激下,腎上腺素飆升的我狠狠地撞翻了流浪漢,又快速從地上爬起。
這一刻我再也顧不得雪天路滑,五步一呲溜,十步一踉蹌地在公園裡狂奔。
而流浪漢被我激怒,窮追不捨地跟在我身後。
我拼勁全力地跑,胸口憋著一口氣,整個人如同拉風箱一般呼哧呼哧。
終於在流浪漢快追上我時跑出了公園,看到了在不遠處執勤的李昱辰。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就給我莫名的安全感,於是我居然放鬆了警惕,給了身後發瘋的流浪漢可乘之機。
大庭廣眾之下,我被流浪漢撲倒,拽著頭髮在地上拖行。
我驚恐地尖叫,聲嘶力竭地喊著李昱辰的名字。
隨後只覺得一陣風跑過,頭皮上的痛意舒緩,流浪漢的慘叫傳來。
等我從地上反應過來爬起來時,只看到李昱辰揮動的拳頭和滿身的血漬。
8.
我們被帶到了警察局,民警在瞭解事情的經過查證後就放我們離開了。
公園裡的流浪漢患有精神疾病,已經多次發生尾隨、恐嚇女性的Ṫũ̂ⁿ情況。
但是民警一直聯繫不到他的家人,他又經常神出鬼沒的,就錯過了精神病院過來接他的專車。
我被嚇壞了,整個人病懨懨的,原本計畫的火鍋電影也全部作罷。
李昱辰把我狠狠揉進懷裡,整個人顫抖地把頭埋進我的脖頸。
時間久了,我被他壓得肩膀有些酸,剛打算抬手推開他,卻感受到了脖子上劃落的一絲濕潤。
我抬起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身,眼角也劃落下一滴劫後餘生的淚水。
可是這件事卻隨著另一個超乎我們想像的方向發展,李昱辰為救我毆打流浪漢的視頻被人惡意剪輯,惡意造謠上傳到了某短視頻平臺。
因為他一身警服,又身份特殊,很快引起了網友們的關注。
「交警因流浪漢闖紅燈暴怒對其進行慘無人道的毆打」
「制服不是約束,而是揮向弱勢群體的拳頭」
……等等很多不利於李昱辰的熱搜詞條莫名爆火。
不知來龍去脈真相的網友,一個個化身鍵盤俠對他進行侮辱攻擊。
更有網友扒出了李昱辰的照片、警號,甚至工作的交警大隊。
本地大腦抽風的網友甚至跑到了他工作執勤的路口去拍照,網紅也為了蹭熱度跑到交警大隊去鬧著要說法。
最終迫於輿論壓力,李昱辰被革職查辦,接受調查。
我化身鍵盤俠,熬夜和噴子們對噴,被網友的無腦言論氣哭。
可李昱辰卻跟沒事人一樣,成天樂呵呵地圍著我轉。
我哭著踹了他幾大腳,罵他沒心沒肺。
他卻一把抓住我的腳腕,把我冰冷的腳塞進他的衣服裡。
「現在這不挺好的,每天都能接送你上下班,還有大把的時間陪你看狗血劇了。」
「好了,不跟腦殘計較,笑一個,快笑一個我給你煮螺螄粉,加倆煎蛋。」
我破涕為笑,又抽出腳狠狠踹了他幾下。
「還要再加份虎皮雞爪!」
「行行行,姑奶奶快別折騰了,腳好不容易捂暖和,一會兒又涼了。」
我們本以為這波熱度過去,生活就會回歸平靜和從前一樣。
但是整整半個月過去,李昱辰的名字還是掛在熱搜榜上,看勢頭只增不減。
他被瘋狂的網友四處抓拍騷擾,甚至走在路上都會被人吐口水。
我痛苦不已,連工作都不想應付,時常走神分心。
又一次列印錯檔案後,我捧著一遝廢紙回到了以前的部門。
新部門的碎紙機壞了,我只能跑到這邊借用。
以前的同事們三三兩兩地打招呼寒暄幾句,我強撐著笑容回應。
卻在路過孫副經理的辦公桌時停住了腳步。
他的電腦沒鎖,亮著的螢幕上赫然是短視頻平臺花錢買曝光量的頁面。
我盯著螢幕,看著那條投了 3000 元,點贊量 900 多萬人的短視頻,氣紅了眼。
我強忍著砸碎這台電腦螢幕的衝動,顫抖著手拍下了一張照片。
我有想過因為某些機構,或者行銷號為了流量惡意剪輯造謠。
但是沒想到背後還有孫副經理這顆老鼠屎在添油加醋。
盯了電腦螢幕幾秒,我又反應很快的抓起他桌子上的滑鼠翻動電腦頁面。
十幾條視頻購買了曝光,他甚至還私信了不少行銷號購買廣告進行傳播。
我抖著手一張張全部拍下記錄,卻被身後出現的孫副經理抓了正著。
「你在拍什麼?是不是在偷拍公司上層機密文件?」
他一句話平地驚雷讓辦公室裡的同事紛紛抬頭看我。
我緊緊抓著手機與他對峙。
[你自己幹了什麼不知道嗎?再說你一天遊手好閒的,電腦裡除了一堆少兒不宜片,能有什麼機密檔?]
孫副經理被我貼臉開大,油膩的臉氣得漲紅,一雙三角眼更是惡毒地盯著我。
[你肯定是對家公司派來偷檔的奸細,上次甲方都談好就差簽合同了卻突然反悔,說不準就是你搞的鬼,這次你是不是想盜我的檔賣給他,他給你多少錢?]
我情緒再也忍不住爆發,抓起桌上那堆列印錯誤的文檔狠狠地砸在他噁心的臉上。
[你放屁,項目為什麼黃你心裡沒點 b 數嗎?天氣太冷你起不來,錯過約定時間讓甲方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後來又拉著甲方去 ktv 點模,你自己品行有問題,惹得甲方不快談崩了合同,你來怪我?]
[是我逼著你起不來溫床?還是我按著你進的 ktv 點模,還一點六個,轉頭第二天就進公司報銷?]
我的話徹底吸引了辦公室裡大家的注意力,畢竟誰不愛吃瓜。
最後因為鬧得動靜太大,我和孫副經理被拉去了老闆辦公室,只留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一辦公室吃瓜群眾。
9.
最終老闆瞭解了事情經過,得知孫副經理經常去不良場所消費,並多次以差旅費為由向公司報銷。
這就等於變相用公司的錢去嫖娼,孰可忍老闆不能忍,直接動用了董事辦財務徹查孫副經理近三年來的報銷單。
孫副經理面如死灰,而我則因為在公司煽動情緒且工作不認真罰款 300 以儆效尤。
對於孫副經理買熱搜詞條的事,老闆隻字不提,只給出結論。
家裡的事不要帶到工作裡來,私人恩怨下班了離開公司後再去解決。
呵呵,資本主義的嘴臉。
孫副經理虛假報銷的事很快有了結論,即刻開除並賠償公司損失。
而我利用拍來的照片連夜做了 PPT 發佈網上澄清。
一時網路風向撲朔迷離,網友眾說紛紜,有熱心的網友放出行車記錄儀。
我被流浪漢尾隨拖拽,李昱辰飛撲救人的視頻完完整整地呈現在大眾眼前。
一夜之間輿論逆轉,李昱辰最帥交警,英雄救美詞條又頂上了熱搜。
時間忙碌起來,李昱辰跟著我回家過年,見了我爸媽。
我媽對他很滿意,人長得好,工作也體面。
我爸對他卻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畢Ṫũ₆竟我是獨生女,一直都是爸媽手裡的寶,若不是我畢業後執意留在武漢闖一闖,爸媽絕對捨不得讓我一個人待在那裡。
但是女大不中留,一個ṭų¹年過下來,我爸也看出來我是真喜歡李昱辰,而李昱辰也知冷知熱,體貼入微。
臨離家走前,我爸默默地拍了拍李昱辰的肩膀,五十多歲的小老頭紅著眼。
在李昱辰高大的身影旁,爸爸好像一瞬間就佝僂了脊背,蒼老了好幾歲。
我再也繃不住情緒,抱著我媽嚎啕大哭。
我媽心疼地給我抹了又抹眼淚,最終依依不捨地把我們送上回歸鬧市的車。
新年新氣象,李昱辰恢復了職位,我也在銷售後勤部混得風生水起。
當初在孫副經理手底下幹客服部,每天接收到的都是客戶投訴滿滿的負能量,整個人半死不活的。
如今天天在銷售部跟著銷售們打雞血洗腦,我整個人活力十足容光煥發。
又是一個加班夜,我接到銷售經理的電話,讓我幫忙給他送一個銷售合同到某 KTV。
他下班太匆忙遺漏在辦公室裡了,得知我還在加班就想麻煩我一趟。
畢竟是幹後勤的,我只能裹起小熊圍巾拿起資料出門。
剛好碰到了執勤結束在公司樓下等我下班的李昱辰。
我倆相視一笑,我有些小情緒地跟他吐槽。
大晚上還要去送資料,我果然是天生純牛馬聖體。
李昱辰失笑,微涼的指尖刮了下我的鼻子,寵溺地給我拉開副駕駛車門。
好啦,我看了定位也不遠,現在趕過去不耽誤你去吃脆皮烤雞。
燈光炫彩的 KTV 走廊裡時不時傳來幾聲鬼哭狼叫,我找到包房放下合同就快速退了出來。
李昱辰在門口等我去吃心心念念的脆皮烤雞呢。
可冤家路窄,我又遇到了肥頭大耳的孫副經理。
他看到我宛如豬看到了白菜,三角眼裡都是怨毒的精光。
四下無人,冤家路窄,我側身想從旁邊溜過去,卻被他一把抓住拽進了一旁的包房。
他肥大的身軀壓在我身上,鼻息間惡臭的酒味噴灑在我臉上,我噁心得想吐,手腳並用地掙扎。
這間包房未營業,昏暗的屋裡只有外面滲進來的些許光亮。
我聲嘶力竭地恐嚇示威。
[孫標,你這是在犯法,你快點放開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抓你?]
孫副經理抓著我的頭狠狠地砸向地面,我瞬間卸了力氣,天旋地轉。
[報警抓我,炫耀你男人在警察局有人嗎?你個臭婊子上次就強壓著我結了案,8000 塊錢就打發我,這次又害我丟了工作。]
[既然網暴不能讓你們人人喊打,那我就他媽辦了你,看看你那個高高在上的員警男友還要不要你這個破鞋!]
孫副經理骯髒的大手開始撕扯我的衣服,嘴裡也逼逼賴賴地罵著下流的話。
[滾!滾開啊!你個臭男人,爛傻 x,陽痿的狗東西。]
我越罵孫副經理手上的力氣就越大,男女力量懸殊,我逐漸沒了力氣,眼淚糊了一臉,只剩下尖叫和咒駡。
就在我徹底絕望之際,包間門被甩開,李昱辰高大的身影逆光而來。
他微微喘息,額頭上滾落的全是汗水。
隨後他一把拽起孫副經理,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臃腫肥胖的肚子上。
孫副經理被打得跪地求饒,嘴裡也吐出了血沫。
李昱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顫抖著手把抽噎的我揉進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我又來晚了……」
我靜靜地靠在他肩膀上,伸手攥住他發顫的指尖。
「沒關係的,是你救了我。」
我們報了警,很快孫副經理就被押上了警車。
平復心情後,李昱辰扶著我走出 KTV。
喧鬧的酒吧一條街裡,此時正播放著當下爆火的歌曲,《大香蕉》。
一句句歌詞魔性洗腦,而酒後宿醉的回憶也隨著歌聲一點點充斥我的腦海。
那一晚我按住了李昱辰的臉說他好騷, 吐了他一身。
那一晚在他情不自禁想要吻上我的唇時, 我突然發顛拉著他跳了半晚上的大香蕉……
我沒忍住笑出聲,轉頭對上李昱辰熾熱的目光。
我轉身抓起李昱辰的雙手,輕輕唱道。
[大香蕉, 一條大香蕉……]
李昱辰傾身而下,堵住了我的唇。
我看著他放大的面容, 甜蜜地閉上了眼。
一吻結束,我被他擁在懷裡, 他低聲在我耳邊呢喃。
[你的味道真的很奇妙……]
兩耳嗡鳴, 天旋地轉。
11.
生活吵吵鬧鬧, 在簽署了送孫副經理判刑的當事人原告書後。
李昱辰在交警大隊門口向我求了婚。
在他眾多同事兄弟的見證下,單膝跪地為我戴上了戒指。
我捧著玫瑰花, 一個個跟祝福的人道謝,到大隊長時他又意味深長地一笑, 悠哉哉地開口。
「當初我一眼就看出了你不一般,一招拿下交警隊最帥的男人, 勇!」
大隊長沖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瞬間尷尬地紅了臉。
我和李昱辰訂了婚, 婚期定在了國慶。
我也從原公司辭職跳槽, 從事了自己喜歡的網文工作。
李昱辰也因為表現優異, 升了職位。
現在的他很少出去執勤, 大多數時候窩在交警大隊處理事情。
在我多次抱怨女裝設計師腦殘, 設計的口袋太淺手機總是摔到地上時。
李昱辰藉口為了慶祝我們各自前程進步, 特意送了我一部三折疊螢幕的手機。
那魔性洗腦的廣告深深植入我的腦海, 三折疊怎麼折都有面!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兩人在一起膩歪的時間越來越多。
於是趁著時間寬裕,我們五一假期飛了一趟麗江拍了婚紗照。
又細無巨細地籌備婚禮需要準備的東西。
大到酒店請柬,小到酒席țū́³擺盤他都會一遍遍徵求我的意見。
這場兩情相悅的婚姻,成了我們, 也成了兩個家庭的期盼。
婚禮當天李昱辰單膝跪地給我戴上婚戒, 在臺上一遍遍宣誓這輩子只愛我一個。
敬酒環節, 我爸哭成了淚人,我也緊緊摟著他未語淚先流。
小老頭穿著紅色的唐裝哭得一抽一抽的, 鼻子還吹了個大泡泡,一瞬間我又被逗笑了。
一場婚禮我又哭又笑了十幾次,整個人妝都糊了, 但是心卻開心得怦怦跳。
送走賓客,我和李昱辰回到了婚房。
入眼滿屋子的紅,牆上貼著大大的喜字, 還有我媽特意搞來的福娃娃精選圖。
敬酒時我又小酌了幾口,整個人又微醺起來。
看著李昱辰剛洗完澡露出的上半身和八塊腹肌我沒忍住上手去摸。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不滿地噘嘴抱怨。
[幹嘛?都結婚了還不給摸, 悶騷男你在矜持些啥?]
我領口微開, 俏皮的卷髮落入其中,看得李昱辰眼神發直。
他遲遲沒有動作,我酒意上頭忍無可忍口嗨。
[半天不動, 怎麼?是沒選到你喜歡的姿勢?]
李昱辰一愣,隨即氣笑了。
我看著他滾動的喉結,隨後一陣天旋地轉地被他壓在身下。
紅浪翻湧,春宵苦短。
最後在我一聲聲的求饒中他終於緩慢了動作。
借著床頭朦朧的紅燭臺燈中, 他看著我憋得通紅的小臉,和眼角的淚花。
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吐出一句。
[三折疊,怎麼折都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