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雙閨離婚記

和閨密哥哥結婚半年,我倆依舊未同房。
一怒之下,我打電話給閨密。
「過不下去了,我要和你哥離婚。」
沒想到,閨密也在電話那邊嗷嗷大哭:
「我也過不下去了,我和你哥明天就離!」

1
聽到這句話,我一愣。
差點忘了,我和好閨密,各自嫁給了對方哥哥。
細細想來,閨密的狀況,好像比我慘一點,結婚半年,連自家男人的身體都沒深入了解過。
不像我,起碼還看過。
我嘆口氣,最後同是天涯淪落人般惺惺相惜地說:
「寶貝,酒吧見。
「咱倆找個男糢摸一摸。」
……
我到的時間比閨密早,先開好臺,把瓜子拿出,邊嗑邊等人。
五分鐘後,閨密踩著十厘米高跟鞋,化著小野貓妝風姿搖曳地來了。
抬手一揮,就是喝酒。
我湊近八卦:「你和我哥咋啦?」
要不怎麼說是閨密呢?我這話一問,她就挑眉看向我。
「你呢?和我哥咋了?」
主打一個,誰也不讓誰。
我深深嘆氣:「他不讓我睡!」
我和閨密扯證只相差一天,起初我只知道她有個當醫生的哥哥,並不清楚她哥長啥樣。
直到我被客戶氣得乳腺結節,去醫院檢查。
閨密怕我被老男人鹹豬手,特地叫她年輕帥氣的哥來。我還想著能有多帥氣呢,結果很快啪啪打臉。
看到許時青那張臉,我心跳狂加速,第一次體會到情竇初開的感覺。
他口罩戴上,只露出一雙漂亮疏離的眼,但我十分清楚,他那白大褂下的每個部位,都在我的審美點上蹦迪!
結束後,我立即讓閨密將他微信推給我。
她說她哥還挺高冷的。
我自信說,沒人能躲得掉我盛世美顏的進攻。
然後,我又被狠狠打臉了。
追人期間,我嬌俏地問許時青:【許醫生,今天吃了甚麼鴨?】
他隔了一天才回:【沒吃鴨,昨天吃的鵝。】
我:【……】
我氣急線下進攻,讓閨密制造機會我和他看電影。
電影院,放著恐怖片,許時青冷靜註視,我哎呀一聲,不小心害怕地縮在他懷裡。
他垂眸看來時,我眨了眨眼,腹稿脫口而出:「胸口好像還疼呢,許醫生能不能幫我摸摸看啊?」
我自認為嗓音拿捏得正好,很有日本女孩子楚楚可憐那味兒。然而,他只是沉沉地看著我。
銀框眼鏡底下的雙眼,旋渦似的,看得我春心蕩漾。
這麼好的氛圍,我都以為他要親上來了,下一秒,他卻僵硬地把我推開。
喉結滾動:「顧小姐,好好看電影吧,不然浪費錢。」
「……」

2
該怎麼形容我那個時候的表情呢?
簡直操蛋,原來我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
「過不下去了,真過不下去,你哥不是性冷淡,就是那方面有問題!」
瓜子也嗑不下去,我把那瓶酒打開,打算不醉不歸。
閨密許萌嗷嗷號兩聲,煩躁地和我碰杯:「我和你哥也過不下去了,白瞎一張帥臉,他那張嘴肯定安上了淋巴,毒得很!
「我前幾天不是買了條裙子嗎?就你說好看那個,我就拍照發給他,他居然說那麼緊身像給螳螂穿的!他見過身材這麼好的螳螂嗎!」
我撲哧笑出聲。
許萌也是顏狗,對我哥一見鐘情,我倆霸王硬上弓,強行撮合。
本以為,婚後的日子甜蜜蜜,結果過得比尼姑庵的尼姑還要清湯寡水。
「還有我就不明白,你哥這律師一天天的案子有那麼多嗎?天天窩在書房,我和他說話地點最多的就是在微信,我都懷疑他外邊是不是有人了?!」
許萌控訴的聲音加大,我盯著暈開的酒液,很贊同地點頭。
「我也覺得你哥外邊有人了,我穿著清涼睡裙在他面前晃,他居然能忍住不把我生撲!就上次,我問他喜歡甚麼味道的小孩兒嗝屁袋,他居然一本正經地說不急!
「要知道,男人對女人沒欲望,那十有八九就是沒興趣了,我恨,都結婚了居然還沒吃到肉!
「兩個狗男人。」
許萌深惡痛絕地拍了拍我的肩:
「離吧,我明天離,你後天離,我倆拿著他倆的財產出去瀟灑。」
我正有此意。

3
我和許萌都是行動派。
第二天,就回去拿戶口本。
鑒於她先離,我先陪她回許家,老宅在臨市,我倆到的時候,誰都沒通知。
本以為偌大的別墅只有用人,當看到打麻將的幾位闊太太時,傻眼。
我湊到許萌耳邊:「你不是說你媽在外旅游?」
她也蒙圈:「她昨天還發朋友圈呢,完了,萬一她發現了怎麼辦?」
我:「你隱蔽點,知道戶口本在哪兒不?」
「知道!」
她信誓旦旦。
許母註意到我們,眼睛一亮,驚喜問我怎麼來了?
許萌心裡緊張,幫忙含糊一句,急忙把我拉進電梯。
然而,翻了好久都沒找到本,我在沙發坐不下去,起身去幫她尋找。
這時,許時青發來資訊。
【聽媽說,你回老宅了?】
我想想,發送個「嗯嗯」的蘿蘿表情包。
許時青:【好好玩,下班我過去接你,我讓王媽做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我盯這句話看了好一會兒,怎麼回事?
許時青今天心情很好?
可昨晚,他明明還拒絕我了……
想到這,我就生氣。
昨晚我和許萌醉酒,他和我哥都來了。一人接一個,許萌撒潑嚷嚷,我安靜如雞。
本來還想提離婚,但回程路上不小心睡著,再次醒來,許時青在給我卸妝。
他這張臉在我這裡,很有加分項的,那時我酒勁完全上來,被他修長白皙的指骨晃了眼。
直接抓住放在胸口,迷糊地故技重施。
「許醫生,看到你我心跳就好快,能不能幫我安撫一下啊?」
嘟囔著,又往他懷裡靠。
他呼吸滯住,讓我先躺好,很快結束了。
說話時,溫熱氣息灑在耳廓,把我整顆心吹得酥酥麻麻的。
於是我開始脫衣服,外衫被扯掉,裡邊就穿一條吊帶裙,白皙肩頭明晃晃地露出一截。
未擦幹的水珠,沿著鎖骨,洇濕素色裙身。
我渾然不覺,感覺舒暢了,眼神迷離地朝他撲去。
「許醫生,我們是不是還沒入洞房?」
我倆的距離很近,曖昧到可以生米煮成熟飯。
許時青整個坐在地毯上,我跨坐在他腰間,țŭ̀¹本以為可以一步到胃。
他卻捏捏眉,寬大的手制止我的解他襯衣的手。
「妍妍你醉了,乖乖待著,我去給你煮醒酒湯好嗎?」
我瞬間傻愣住。根本沒意識到他話語的溫柔,只知道那雙清潭似的深邃雙眸,沾不上一絲情欲。
許時青,真的對我沒丁點感覺。
直接哇的一聲哭出來。
「……」
想到羞恥的畫面,如今再看到聊天記錄,我煩躁地關閉行動電話,不再理他。
這時,門被打開,許母順門縫湊腦袋進來。
「找甚麼呢?」
許萌眉頭緊皺,儼然找煩了,脫口而出。
「找戶口本啊。」
「……」

4
出事了。
全家動蕩,麻將闊太太離開。
客廳。
許母將把我倆安坐在沙發,一臉警惕地看向許ƭũ₆萌。
「你要離婚?」
許萌也知瞞不住,視死如歸地點頭:「離,沒意思了。」
許母咬咬牙,恨鐵不成鋼地指責她。
「當初可是你哭爹喊媽說要和顧恆在一起的,忘記是誰說的沒他活不了?現在又是鬧哪出?」
我不免也有點心虛。
說來,當初也是我使盡渾身解數勾搭許時青的。
可誰知道他禁欲呢?
我恨自己不是個男的,這樣就能和閨密在一起了!
「媽,強扭的瓜不甜。」許萌委屈地嘆氣,「顧恆根本不愛我。
「我打算留在滬市了,紅豆生南國,滬市出男糢,隨便拽一個出來都比顧恆這狗東西好!」
話落,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出現。
我哥顧恆風塵僕僕到來,往日打扮一絲不苟的精英律師難得領帶淩亂,神色著急。
「萌萌。」他來到許萌身邊,語氣僵硬,「你要離婚?
「好好的,為甚麼要離婚?」
家人群一發,所有人聞訊而來。
看到闊步前來的許時青,我抿緊唇。
他氣質冷淡,走到我身邊,我不動聲色往後退。
「不舒服?」看我臉色難看,他傾身詢問。
我不說話,就是看到你才不舒服的!
氣氛僵硬。
顧恆眉頭緊皺,想過去抱住許萌,被她甩開。
「都不用說,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她恨恨瞪向顧恆,「你和你的案子過一輩子吧!毒舌顧律!」
說著,她拿起戶口本要拉著我走。
許時青及時把我拽住,語氣深沉,終於說一句:
「小萌,婚姻不是兒戲。
「還有,不要拉妍妍進你這渾水。」
許萌聞言一臉無語地看向她哥:
「你勸我幹甚麼?你也要被離了。」
「……」
話落,眾人視線齊刷刷落在我身上。
……

 

5
「他、他不疼我。」
面對紛至遝來的詢問,我只能埋頭絞緊衣擺,輕聲道。
該死,我總不能說,許時青如此鮮美多汁的肉體,都不給我嘗一下,小玩具都比他有意思吧?
整得我有多饑渴似的。
我剛解釋完,許母不知從何而來的拐杖,一棍子打在許時青身上。
收了力,但「啪」的一聲,打在背部,尤其嚮亮。
她再次恨鐵不成鋼:「我說甚麼來著?讓你個死直男主動點,這下好了,老婆要沒了!」
許母氣急敗壞地把許時青罵了一通,隨即過來哄我。
說許時青沒談過戀愛,在我出現前連只母蚊子都沒有,讓我再好好考慮。
死小子再不改正,她親自給我介紹別的男人。
許萌聞言就不滿意了:「媽,你兒子這可不像沒談過,是像沒溫度的機器人,年紀輕輕過著八十歲老頭的生活,我們妍妍跟著他,都要委屈死了,這事兒可不能這麼算。」
我默默給閨密點個贊。
許時青薄唇抿緊,那張淡漠寡欲的臉上浮現未見過的愧疚,想牽過我的手要說甚麼,我退避三舍。
牽甚麼牽,另外的價錢!
室內再次沉凝。
顧恆沒忍住輕咳出聲。
我瞥了他一眼:「哥不是我說,萌萌不要你,你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就你這舌劍唇槍,路過的狗都能被你踹兩腳,註孤生吧你。」
「……」
許萌偷偷給我點贊。
許母捂著心髒,唉聲嘆氣:「時青,好不容易妍妍能看上你,你就燒高香了,居然如此苛刻她,太過分了!」
我媽也在電話裡把顧恆罵得狗血淋頭。
「……」
一個小時後,許時青和顧恆仍乖乖站在原地挨罵。
尊嚴啊,屬於男人的尊嚴,碎了一地。
我都本以為他倆妥協了,結果兩人一致認為,離婚也需要三十天冷靜期。
掏出卡,讓我倆給一個月認錯機會。
許時青推了推銀框眼鏡,來到我面前,認真道:
「妍妍,最近工作忙沒顧及你,是我的錯,你放心我這個月一定改正錯誤,保證以後好好疼你。
「之前你說喜歡的那個愛馬仕初雪包很快就會寄到你手中,這張卡你可以拿著,過幾天寶格麗高珠沙龍就刷它。」
我一愣。
還沒從許時青滴水不漏的話中反應過來。
我哥也不甘示弱地理了理領帶,看向許萌:
「咳,小萌,我承認我之前有點職業病在身上,毒舌慣了,但那並不是真心話,我全是口是心非。
「這張卡給你當零花錢,你不是發圈想要買臺施坦威鋼琴玩玩嗎?我到時候給你安排好,只要你平息怒火就好。」
「……」
然後。
兩人含情脈脈,好像已經把畢生的深情放在此刻。
「離婚我們是堅決不同意的!」
「……」
那兩張卡就這麼泛著誘惑光芒,展現在我們面前。
我和許萌面面相覷,都從雙方眼底看到了金燦燦的光。
所有人都在等我倆的反應。
我心裡癢癢。
可不想占下風,腦子一轉,火速接過我哥的卡。
「你以為萌萌差這點補償嗎?」
許萌瞬間明白過來,也眼疾手快地接過她哥的卡:「這點錢還不夠妍妍塞牙縫的!」
說著卡到手那秒,生怕他們把錢要回去,我倆挽著手快速往外走。
步伐一致,走兩步就回頭,表示立場。
「呵呵,我們可不是區區幾個小錢就能收買的!」

6
深夜,我的私人別墅。
我和許萌將手裡的卡互交給對方,又默默對視兩秒,忍不住笑出聲。
我ŧű̂₂:「看不出來啊,你哥這麼有錢。」
她:「也看不出來啊,你哥也有點東西。」
露天陽臺,我倆舒適地窩在沙發,倒了紅酒碰杯,美滋滋看電影。
看著看著,許萌歪頭突然問:「不過他們給你多少安撫費?」
我:「你先說。」
她一副受不了你的無奈糢樣,從沙發起來,再回來,手裡多了個絲絨盒。
打開,裡邊是晶瑩剔透的白月光翡翠手鐲。
「你媽讓管家給我寄來的,不是我說,她是真有眼光,回頭我也給你整個。
「我媽給你啥補償了。」
我掏出行動電話,把資訊給她看:「說要給我弄個時裝展。」
說完,我反應過來,糾正她,「甚麼你媽我媽,那是咱媽。」
許萌一愣,點頭:「啊對對對。」
行動電話叮咚一聲,許時青發來資訊。
他破天荒地詢問我吃飯沒?說他做了我愛吃的糖醋排骨。
照片上還拍了對面飯桌,孤零零的。唯獨排骨色澤紅亮,裹著濃汁,隔著屏幕都能看出美味。
我緊盯一會兒,收回被饞到的眼,不打算回他。
沒想到,他直接發來一張赤著上身的腹肌照。
未等我點開,他就撤回了。
許時青:【發錯了。】
我:「……」發錯就發錯,誰樂意看似的。
我關屏,發現許萌睡著了,打算拿條薄毯給她蓋著。
她行動電話也叮咚不停,我幹脆給靜音。
做了睡前瑜伽正要上牀,行動電話又嚮起,我沒發現是視頻通話,還不小心摁了接聽。
等我再看過去,大片春色闖進視線。

7
房間視線昏暗。
我養的小貓皮皮,軟萌的肉墊踩在許時青胸膛上,正朝我乖巧地喵了聲。
只是,目光移到那紋理清晰的腹肌和鼓脹的胸肌輪廓上。
我驚獃了。
許時青這是要色誘?!
視頻那邊,皮皮似乎察覺我在觀賞,很識趣地從他身上下來,還連帶把Ṭú₉堪堪蓋住腰腹的灰色真絲被扯下。
這下恰到好處地露出人魚線。
我感覺要流鼻血了。
嗯,真和上次不小心撞破他洗澡,相差無幾。
薄肌天花板,性張力十足。
就是沒看到下面。
心髒不爭氣地開始怦怦跳。
盯著好一會兒,許時青忽然看來,語調染笑。
「妍妍,好Ţū₃看嗎?」
「……」
四目相對,我心虛地眼睛瞪大,磕巴:「誰、誰看你了?不要臉。」
「好,我的錯。」他輕笑,神情該死地溫柔,「發給你的圖片你看了嗎?皮皮有點吃不下東西。」
那是幾個小時前,許時青發了皮皮吃飯的狀態。
他微信說:【你不在,它食欲不太好,可能是想你了吧。】
鏡頭裡,皮皮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呵,他倒是關心皮皮。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我了。
我滿足他的話外音:「沒關系,過幾天我就去把它接過來。」
「……」
許時青不說話了。
我正要掛斷,他突然沉聲,不自然地說了句:「那我呢?」
行動電話要沒電了。
我邊找充電器,邊脫口而出:「你甚麼你?」
「……」他閉嘴了。

8
接連幾天,許時青都一改往日風格,來找存在感。
我都不帶鳥他的。
參加完高珠鑒賞沙龍,我開始忙活時裝展糢特的事兒。
愛馬仕到那天,我哥恰好給我發資訊詢問許萌近況。
我:【十萬一個問題。】
他急速轉賬。
呦呵。
我:【要問甚麼?】
顧恆:【小萌最近在幹甚麼呢?都不見她回我資訊。】
【哦她呀,最近新聞主持那邊要帶實習生,她和小奶狗正打得火熱呢。果然還是年紀小嘴甜,把萌萌哄得天花亂墜的。】
屁,她每次回來都說那實習生幼稚得要死,姐弟戀狗都不談。
顧恆好像被打擊到,沉默良久,才問:
【她最近缺甚麼嗎?我給她買。】
我:【買啥啊買?磨磨嘰嘰,直接打錢。】
他又不說話了。
恰好,許萌給我打來電話,我沒再把心思放在他那邊。
走到茶水間。
電話那邊,許萌țùₓ在捧腹大笑:「妍妍你猜怎麼著?剛剛我哥給我視頻問你的時裝展弄得怎麼樣了?
「我說好得很啊,兩三個身材性感的男糢特每天陪你吃飯,日子過得賊滋潤。
「你是不知道他那期待的表情,唰地一下掉得撿不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哥如此便祕的神色,太爽了!」
真不愧是好姐妹啊!
武大郎賣盆,一套一套的。
我也跟她說我哥剛剛微信詢問我的內容。
不過她很快笑意消散,暫停兩秒,冷呵:「對,就是這樣,氣死他丫的。」
嗯,就是這個勁兒,我感覺我哥被原諒得猴年馬月。
但我也不能妥協,畢竟我倆可是打了賭的!

9
我一向是很遵守約定的人,只是Ṱŭ₃很不幸。
我媽讓我帶許時青回家吃飯。
當晚我倆差點擦槍走火。
外邊還在下著雨,微涼的天氣,我剛洗完澡,卻渾身燥熱得厲害。
許時青也剛洗完澡,只半圍浴巾,碎發的水珠沿著鎖骨滴向腰腹溝壑。
我好像又顏控又身材控。
感覺眼神勾芡似的被黏住了。
「妍妍,怎麼了?」
皮皮被許時青帶回老宅,正被他抱在懷裡,圓溜溜的眼睛撲閃撲閃盯著我。
許時青時不時還順它的腦袋,它舒服地眯眼。
我心裡躁得很,看到這一幕,下意識脫口而出:「誰是你老婆?你抱它幹嘛?抱我啊。」
我聲音好像有點大了。
許時青愣住,皮皮喵一聲,嚇得從他懷裡逃脫。
雨滴啪啪地打在窗臺,卷成珠簾落下。
我後知後覺,臉騰地泛紅,急忙往臥室走。
「好熱,我要開空調睡覺。」
我是打算讓許時青睡客廳的,然而腦子宕機忘記關門,讓許時青順利溜進來。
還順勢上牀把我抱住。
我掙紮,他用蠻力桎梏我的雙手。
語氣帶著幾分陌生的委屈。
「妍妍,你說給我時間改正,可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話,每天發資訊你也不回,我真的很惶恐。
「我承認,半年來我對你多有疏忽,醫院實在太忙,我一直有在想辦法彌補你,本來打算後半年好好休假帶你去游玩,沒想到你居然不要我了。」
他悶聲埋在我頸肩,溫熱氣息拂面而來,我感覺我要被燙熟了。
「你起開,熱死了。」
這時,皮皮出現蹭了蹭我的褲腳。
許時青順勢把它抱上來:「你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皮皮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
皮皮乖萌地探頭湊我臉頰。
我盯著許時青那張寡淡的盛世俊顏,腦子發蒙。
等下,開機有點慢,得捋一捋。
好了,開機了。
於是在他期待的神情下,我迎著他的視線,冷笑:
「是嗎?有多想?脫掉褲子我看看。」
「……」

10
他不說話了。
濃眉緊鎖,像是獃愣住。
空調似乎不能緩解我的燥熱,我幹脆把被子踹掉。
「許時青,你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知……道甚麼?」
呵呵。
褲子是不脫的。
深情也是裝的。
我問他:「你喜歡過我嗎?」
這麼久以來,都是我在他身後屁顛屁顛地提供情緒價值。
我回想起我們當初領證時,我以為我倆雙向奔赴,照片上他笑得很開心。
迎著光,好像未來都璀璨。
「我愛你妍妍。」他緊緊把我擁進懷。
味道相同的沐浴露終於交曡,我失了神。
堆積在心口的委屈傾瀉,我氣憤將人推開:
「那你為甚麼不碰我?
「我們是夫妻,整得我像個小三,睡自己男人還要沐浴焚香選個良辰吉日。哦,這還不行,你每次都要拒絕。」
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明明自打那次醉酒,我就決定不為感情流一滴淚,只為錢財夜不能寐。
現在,又為了許時青這狗男人流淚。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背過身,煩悶得開始解睡衣紐扣。
許時青終於意識到我的狀態不對。
「你今晚喝了媽給的雞湯?」
我哪知道啊?好喝我就喝了。
他用手探了探我臉上的溫度,語氣著急又透過幾分晦澀。
「妍妍,你要去醫院,還是要我幫你?」
雖問著,他指尖卻悄然探進我的衣領。
我盛滿水霧的眸子忘了眨。
眼淚瞬間啪嗒掉下來。
……
不知道最後怎麼和許時青滾到一起的。
我只知道自己好像漂在雲端。
許時青那雙骨節修長的手,不愧拿慣手術刀,輕易把體內滾燙攪個七零八碎。
我以前還總是打趣,他這雙手,除了拿刀還能幹甚麼?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答案。
最後沉沉浮浮間,他還不忘解釋之前不碰我的原因。
「小萌說你不喜歡小孩兒,套又不是百分百避險,所以一早我就打算做結紮手術,只是在前兩個月才能抽出空來。」
說到這兒,他不滿般,加重力道,「剛要告訴你,你就要跟我離婚,都沒機會給你驚喜呢。
「你早說讓我疼你,那我就像今晚一樣,好好疼你……」
下秒,我眼睛瞪大,抓過他越發作亂的手:「你瘋了?」
「才三根,放心,你吃得開。」
沒過一會兒,他又輕聲誘哄,「禮尚往來好不好?」
甚麼?
我眼神迷離著,他自動把我的手往下帶。
手抖一滑,他又握緊,言傳身教。
「對,就是這樣,抓魚就要抓穩點啊,乖乖。」
……

11
【你哥真的有病。】
我忍著酸疼,噼裡啪啦給許萌發資訊。
那邊回了語音,聲音也有點嘶啞:
「我覺得你哥也有病。」
「……」
剛聽完,門被推開,許時青拿了結紮手術單給我看。
他陰霾消退,帶著饜足的神清氣爽:「誤會解除,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諒我了?」
我忽然想起和許萌的賭約,如果先原諒許時青我就輸了。
正猶豫著該怎麼回覆,許時青環捧過我的腦袋,吻下來。
水蜜桃味的吻。
青澀的,舒緩的。
讓我渾身酥麻,等反應過來,許時青猝不及防抿過我手指。
我驚愕:「你舔我幹甚麼?都要把我舔濕了!」
他面帶無辜:「上邊有牛奶。」
指尖的酥麻一路蔓延到尾椎骨。
我無以言表。
不是,他好騷啊。
……
十分鐘後,許時青許醫生。
因為我無意間說的一句話,黯然傷神好幾秒。
趁著這幾秒,我火速開溜。
我才不要回答他原不原諒的問題呢,起碼也要等到一個月後。

12
只是很奇怪,近日許萌居然不讓我接送了。
最關鍵的是,Ŧųₚ還很少回別墅!
這天早上我趁機問她每天接她上班的人是誰?
她眼神閃躲,支支吾吾:「我這麼個大美女還找不到人來接?」
說著,她把幫挑好的包放在我肩上,推搡著我出門。
「你不是還要忙新品嗎?快去吧。」
奇怪,太奇怪了。
誰會來接她?不會是我哥吧?
不可能,她怎會比我還沒出息。
恰好助理打電話來有人找,我沒再多想。
也根本沒發現車剛駛離車庫沒多久,一輛熟悉的邁巴赫停在了我別墅門口。
……
等我到現場,沒想到助理說的人,就是許時青。
說真的,他最近幽靈似的,挺陰魂不散的。
現在,他讓司機扛大包小包過來,賄賂我的員工。
遠遠地,我就能聽到他語調上揚地回覆。
「對,我們妍妍長得又漂亮又有實力,我當她丈夫算是拯救了銀河系。
「她最近實在太忙,沒有時間陪我,我只好過來陪她了。」
我:「……」
我立即過去扯過他手臂:「你不用上班嗎?」
他一本正經:「特地休假了。
「再不追,老婆都要沒了啊。」
他低聲附在我耳邊。
我面頰微紅,他視線陡然落在不遠處,正在包紮傷口的男糢特身上。
「那就是每天和你吃飯的其中之一?」
啥?
我這才想起許萌說的話,只能嘆氣把話圓到底。
「對啊。」
他哦了聲:「長得也不怎麼樣,你不如和我一起吃呢,我可以給你做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我:「……」
人家比你年輕啊。
男糢特看到我,朝我晃了晃手。
剛要說話,許時青立即擋在我面前。
主動伸出手介紹自己:「你好,我是妍妍的丈夫,我們很恩愛的,第三者插不進。」
「……」
男糢特蒙逼地看看我,又看看許時青。
「我知道啊,許醫生,聽說過你很多次了。」
「很……多次?」許時青警惕淪為錯愕,冷淡的面色多了絲愉悅。
「是聽妍妍說的嗎?」
「也不是……」
許時青笑意消散。
「但都和妍姐有關的。」
許時青笑意起來。
拍了拍他肩膀,正色地誇他。
「哥們不愧是糢特,很帥,長得很正,你一定會有大出息。」
我:「……」
我無語凝噎,想著怎麼能把這尊佛請走,忽然看到前來的許萌。
心慌地把許時青往倉庫裡藏。
「萌萌來了,你快躲起來。」

13
許時青一臉無語:「她來我躲甚麼?」
說著,就大剌剌地要走出去。
我拽過他,往他臉上親一口:「安分點,我們還沒和好呢!」
他眸光幽深,偏過臉:「再親一口。」
我拍他一巴掌,他直接勾過我脖子,強吻後躲進倉庫。
許萌是來找我購物的。
我倆沿著商城走了好幾圈,許時青就跟在身後,時不時發資訊來陰陽怪氣:
【感情真好,我都有點兒嗑你倆了。】
我呵呵,敲擊鍵盤要回覆,許萌攥緊我的胳膊。
「我怎麼感覺有人跟著我們呢?」
我心下慌亂,打哈哈:「沒有吧?」
許時青這狗,讓他別跟!
可很快輪到我覺得不對勁了。
「萌萌,我好像看到我哥了。」
她也正在發資訊,聞言眼神閃過慌亂。
「怎、怎麼可能?他這會兒肯定在處理案件呢。」
我眯眼,心虛又雙標地提醒她:「你沒忘記我倆的賭約吧?」
她嗯嗯兩聲:「沒忘,誰先心軟就給對方洗一年臭襪子。」
「對!」
該死的,我要是被發現了,臭襪子就包給許時青。
想到這,我就想到了另一件事。
「不過萌萌,你甚麼時候跟你哥說我不喜歡小孩兒的?」
「啥?」許萌抬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沒說啊。
「哦,想起來了,大學那會兒不是看多了平臺推出來的視頻嗎?我倆那時就很反感生小孩。
「但我只是隨口一句吧?我哥能記到現在?」
說到這,她眼睛一亮,像發現了甚麼祕密,「靠,他不會那會兒就註意到你了吧?大學時,你可天天往我家串門呢!」
是嗎?

14
這個問題縈繞在我腦海中很久。
直到時裝展結束,我才有餘力,拉著前來觀看的許時青。
把人堵在後臺化妝室。
「老實交代,你甚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根本沒思考:「可能是你跟萌萌說,喜歡上我,那就上?」
我眨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甚麼意思。
「流氓啊你?」
他抓過我的手親了親:「開玩笑,其實你大學時候就註意到你了,只是後來我出國,沒辦法有交集。沒想到回國後又相遇,不然你以為我能這麼快同意和你領證啊?」
我想起剛開始追他時的冷漠矜持糢樣,氣急敗壞:「那你最初裝甚麼呢悶騷男?」
「我那是緊張你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
我氣鼓鼓,正想斥責他,他快準穩掐住我下顎吻過來。
舌尖嫻熟地往裡鑽,又頂上顎又舔下唇的,弄得我發麻腿軟。
不知親了多久,我呼吸不暢地要將人推開,忽然聽到周遭傳來幾道奇怪且熟悉的聲音。
我眼睛瞪大,示意許時青。
他動作飛快,「唰」地將窗簾拉開。
然後。
我們和我哥、許萌對視了個正著。
……
我正軟嗒嗒地靠在許時青懷裡。
而此刻,原本還說著「死都不會原諒你哥」的許萌,也被我哥抱在懷裡,眼神迷離,均勻呼吸著。
我:「……」
好家夥,天塌了。

15
那倆狗男人默契出去,原地只剩我倆。
按理說,我應該心虛的。
可誰讓我的好閨密比我還不會裝呢?
於是我輕咳一聲,板板正正道:「甚麼時候的事兒?」
她囁嚅:「就,就突然發現你哥也挺好的,他改了很多,也不對我毒舌了,只會甜言蜜語。」
她話還挺多,「還有,他叫我寶寶欸,庫庫給我砸錢,身材也棒,我要不是他妻子,真想當他的雀兒。」
我喉頭一哽,這是你個大小姐該說出來的話?
但我並不關註這些,先發制人道:「嗯,我抓到了你, 襪子你洗,別忘了你那鋼琴也要送到我手中。」
許萌終於反應過來, 質問我:「你呢?你和我哥又怎麼回事?欸喲, 嘬挺久了吧?這脖子上都是印!」
我:「……」
「那是蚊子咬的!」
「呵呵,我看你嘴也破皮了,也是蚊子咬的?」
「……」
最後我只能老實交代和許時青和好的日期。
許萌也老實交代了。
嚯, 真不愧姐妹, 連和好的日子都一樣!
許萌:「那襪子……」
許時青恰時出現, 我拉過他的手, 提醒:「你妹讓你給他洗襪子呢。」
他看向顧恆,嘖聲:「甚麼人啊?老婆的襪子都不幫洗嗎?」
顧恆也不爭,耐心地嘬一口許萌的臉頰。
「老婆親親, 襪子我洗, 內衣我也洗。」
許時青也不示弱,猛啄我唇。
「妍妍放心, 你全身上下老公都要幫你洗。」
「……」

16
不久後的節假日, 我們四人一起組團去了夜間露營。
雲層稀薄, 顧恆和許萌在不遠處玩方格游戲。
我和許時青,坐在帳篷邊,互相依偎。
山間的風舒緩怡人,鼻尖充斥花露水的味道。
我抿緊唇,盯著河邊的石頭好半晌, 好奇地問他:「許時青,為甚麼想到當醫生?」
「救死扶傷啊,多酷的一件事情。」
他這人連笑都是正經的。
我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刷到的一則新聞,沒吃飯沒休息的醫生, 只為讓病人能夠得到痊愈,卻被跟自己毫無關系的病患家屬,刺了一刀。
醫生在醫院裡喊救命。
多麼可悲的事情。
心髒驟然一縮。
「你說現在的極光會是怎樣的?」
他在擺弄我的頭髮,空閑的手把行動電話丟給我。
「你搜一下。」
然後我就發現了許時青幾個月前的搜尋記錄。
【老婆生氣了怎麼辦?
【怎麼能提高和愛人的親密度?
【色誘追妻成功概率大嗎?
【欲擒故縱怎樣才管用?
【……】
瀏覽了無數次的問題, 都被系統標記星號了。
我撲哧笑出聲, 抱住他猛親:
「許時青你愛慘我了。」
他動作一頓,漆黑深邃的眸子綴滿我的笑意, 沒反駁。
「對啊, 愛死你了。」
我卻突然眼眶微紅,將行動電話還他:「等以後我看到極光,第一個願望,就是願你平平安安。」
願世界上,好人多一點兒。
「那我願我倆長長久久在一起。」
說完發現我掉下了淚, 側頭, 「哭甚麼?」
我沒說話,他視線往下,打趣。
「怪我,昨晚讓你膝蓋都磨紅了。」
我:「……」
我瞬間被帶偏, 憤懣:「還不是怪你?那個姿勢對我來說太難了,腰都快斷了。」
聞言,許時青笑出聲。
昨晚還在說「喜歡你,來於心髒, 而不是嘴巴」的狗男人,猛地把我撲倒。
「那今晚換個姿勢?我保證,好好疼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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