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主言情

重生回到煉丹師考核那天

被污衊偷竊丹藥後,我當場退出藥宗從此不再煉丹。
我的器靈懵了。
「道個歉不就好了,何至於此啊?北萱不是小氣的人。」
可我知道,上一世就是他偷偷調換了我和師妹藥爐裡的丹藥。
師妹傻眼了。
「是啊師姐,如果你是想以退為進,要九品煉丹師的名頭的話,我讓給你就好了……」
我卻冷笑不止,滿品九轉還魂丹本就是我煉的,天地異象是我引來的,何須她讓?
倒是他們兩人……
我倒要看看,沒了我,一個月後帝君傷重求還魂丹續命。
她北萱該如何收場!

1.
「以前就有傳聞桑枝師姐這麼些年煉的丹藥都是北萱師姐的,看來確實屬實。」
「可不就是嘛,還藥宗天賦第一人,結果煉丹師考核比賽時,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玄黃丹,看成色,藥性能達到三成都不錯了,這些年真是苦了北萱師姐了。」
身邊傳來連綿不斷的竊竊私語,我先是一愣,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沒忍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好疼!
我重生了……居然重生到了煉丹師考核的那一天。
前世,我藥爐裡的器靈與我的師妹暗通款曲,在我煉丹完畢開爐之前將我與師妹的丹藥置換了。
我開爐的時候,只有三顆平平無奇的玄黃丹。
可北萱開爐時天際間出現了龍鳳翺翔,龍吟鳳鳴交織成曲,瑞氣東來,此等天地異象震驚了整個修仙界,竟是一顆九轉回魂丹!
她把神丹獻給了病重的藥宗宗主,也因此成了絕世無雙的九品煉丹師。
我感受到那丹藥裡有我精血的氣息頓時氣血攻心,本想上前揭穿她的面目,卻被幻化出身形的器靈慕凡攔住了。
「你現在上去,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藥宗的長老們也不會允許你毀了一個藥宗門面上的天才。」
「桑枝,你還有機會,我知道你的天賦,我會陪著你的。」
彼時的我並沒有看透慕凡的真面目,以為他是真心待我好。
煉丹師考核後,我從藥宗天賦第一人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他們說這麼多年我拿著北萱的丹藥竊取屬於北萱的一切,連那藥爐也被奪走送去了北萱身邊。
可慕凡還在,他會偷摸地過來陪我煉丹,然後——
把我嘔心瀝血練就的丹藥全部拿走!
他說這一切都是權宜之計,他會找個合適的機會稟告宗門,幫我平複那些謠言。
可最後,當我費盡最後一滴精血煉出絕品九轉回魂丹時,慕凡卻帶著北萱高高在上地走了進來。
當著我的面拿走了丹藥,還用一劑毒丹要了我的性命。
現如今,我只是獃愣了一會,那從我入藥宗時便跟隨在我身邊的器靈慕凡卻是挖苦了起來。
「算了,桑枝,這才是你的真實水準,以前上交給宗門的都是從北萱那個爐子裡趁人家不註意偷偷拿過來的吧?怪不得總和她同一時刻煉丹呢,但是啊,煉丹師考核不過關,依舊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藥宗弟子罷了。」
「看看人家北萱雖然平時也煉丹,但是人家也不上交丹藥啊,如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可惜了,你辜負了她的好意,沉浸在自己是天才煉丹師的名聲裡,煉丹還是得腳踏實地啊!」
他嘆了口氣,像是在為我惋惜,可惜看著北萱的眸,卻不自知的露出絲絲的愛慕。
原來,前世裡他竟然表示得這麼明顯,倒是我真的有眼無珠了。
重生一世,我的腦袋從未如此清明過。
我大步向前,走到了煉丹師比賽的最中間,北萱和慕凡卻不約而同地來到了我的身側,神色緊張。
我冷笑一聲。
「各位前輩,今日一事,桑枝自知煉藥資質愚鈍,便不再浪費宗門的資源了。」
「從此,我便退出藥宗,桑枝再也不煉丹了。」

2.
說話我便把藥宗弟子服幻化成了我的常服,往外走去。
慕凡也滿臉焦急地跟了過來,在我耳邊低聲怒道:
「桑枝,你一個孤女,離開了宗門,還能去哪!」
「道個歉不就好了,何至於此啊?北萱不是小氣的人。」
「不就是失敗了一次嗎?你不還有我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啊!」
「而且,成為最頂尖的煉丹師不是你進入藥宗的夢想嗎?離了藥宗,誰還能如此支持你啊!」
北萱也緊跟其後飛到了我另外一側,眼角垂淚。
「桑枝,雖然你這些年上交宗門的丹藥都是直接從我藥爐裡拿的,但是我願意原諒你,我們師門情誼還在。」
「聽慕凡的吧,煉丹師考核雖然五年一次,但是你還有機會不是嗎?」
慕凡和北萱兩人演得真情實意,我都快忍不住為他們鼓掌了。
突然,北萱猛地一吐,鮮血瞬間將她純白的衣擺染紅了,她血中帶淚地望著我。
「我可以把這次的榜首讓給你,也可以去求宗門長老讓你成為掛名的九品煉丹師,我甚至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跟你剛才說的那樣再也不煉丹了……」
「只要你留下來……」
頓時,身旁的師兄弟們趕忙沖到了北萱身邊扶住她。
「北萱ƭù⁵師姐你這是幹甚麼,為甚麼要為一個這麼多年來竊取你心血的人付出真心啊。」
「她走了就走了唄,自作孽不可活,你何必為了她不再煉丹啊,你可是我們藥宗的希望啊!」
呵,我沒忍住冷笑出來。
那可不嗎,她連煉丹師考核的丹藥都是我煉出來的,我不在,她哪裡煉得出這等丹藥啊?
可不就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煉丹了麼。
慕凡滿眼心疼地看著北萱,隨後怒氣騰騰地來到我的面前。
「你真要做得如此決絕?你就不怕我不跟你走?」
我瞥了他一眼,「我也沒想著帶你走啊,看你如此在乎她,你就留在藥宗,好好跟著北萱吧。」
慕凡頓時面如土色,著急地解釋道:
「不,桑枝,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隨即拿出陪伴了我四年的藥爐,強行與藥爐解除了契約。
那一瞬,慕凡凝實的身軀頓時變得虛無了起來,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不相信我真的放棄了他。
我和他都受到了反噬。
我把本將會吐出的鮮血活生生咽了下去,但嘴角還是殘留了些許血跡,我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含笑著看著慕凡。
「再見了,背棄者。」

3.
我回到了我的洞府,彼時陪伴我已久的藥童迎了上來,滿臉欣喜。
「師姐,這麼快就結束了?你肯定是第一名吧?不參加之後的宗門宴會了嗎?」
我苦笑著看了看身邊的童子,「嗯,第一名,倒數第一名!」
藥童驚訝,「怎麼會,你和慕凡哥哥這麼多年來煉藥默契非凡,你別逗我了,對了,慕凡哥哥呢?」
是啊,慕凡作為我綁定藥爐的器靈,這麼多年來我們煉藥上默契不已,品性還相投,所以我從未懷疑過他。
認真想想,是甚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走到放置丹藥的藥櫃前,靜靜看著眼前這一排排的丹藥。
都是這些年來我與慕凡從陌生到默契的青澀回憶。
每一瓶裡面都裝著一顆我特地留下來方便以後回憶的丹藥。
我可以原諒別人說我煉的丹藥是從北萱手裡偷過來的,但是這個人不可以是慕凡,他是屬於我的器靈,他明明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我是一個比較軸的人,只要認準了煉某個丹藥,就會煉到百分百成色才停,所以我經常在煉丹房裡一獃就是幾個月。
第一次煉出滿品一級丹藥時,我不休不眠地在煉丹房獃了三個月,把慕凡嚇得要死,非要出去給我找點吃的。
我說不過他,就讓他去了,在他離開的時候,我靈感爆發,突然想試試加一滴自己的精血到藥材裡試試。
回來的時候慕凡臉色紅紅的,手裡拿著幾個糕點跟我吱吱喳喳地說:
「剛才我遇到了你的小師妹北萱,她可真是個好人,這些糕點是她叫我帶給你的。」
「她的器靈也很好,我以後可以多找北萱妹妹的器靈溝通交流嗎?」
彼時我沉浸在即將開爐的期盼中,恍惚著同意了。
開爐的時候,藥丹金光四溢。
那天,成就了我藥宗天賦第一人的稱號。
原也是那天,慕凡的異樣被我的喜悅忽略了。
後來,他時常借著交流器靈經驗的名頭去找北萱……
回過神來,我把藥櫃的丹藥全部倒到了一處,一掌下去,全變成了粉末。
藥童慌忙不已,「師姐,這些都是你這些年的心血,你在幹甚麼啊!」
我摸了摸藥童的腦殼。
「這些只是我的污點罷了。我就要離開藥宗了,你自己好好的。」
藥童滿臉疑惑,我卻不願多說。
在傳訊蝶上給娘親發了個傳音,我離開了這個承載我四年回憶的地方。

4.
趕了七天的路,剛穿過森林深處那奇特的幻陣,一具滾燙的身軀便向我沖了過來,死死地抱住我。
「囡囡,你終於肯回家了!!」
我嗅著這熟悉的氣味,眼角不禁濕潤了起來。
「娘,我回來了。」
她邊抱住我邊哽咽著說:
「你這丫頭,四年了啊!你終於舍得回來了,也不知道像誰,這麼肘,不就和你爹置個氣嗎,至於嗎?你當初再忍幾天,等娘回來,他還能越過你去不成?」
一聲不合時宜的哼,打斷了娘的話語。
我抬眼望去,記憶裡那個矮胖小老頭髮間又多了些許白發。
前世,老頭非要我學煉器,我卻堅決地認為煉藥才是我的此生追求。
他把我關在祠堂,要我面壁思過,我氣不過,直接偷偷溜了出去,改名換姓加入了藥宗,直到死前,也沒和他們再見過一次。
也不知他們當初看到我的魂燈滅了的時候,該有多難過。
既有重生的機遇,我決定好好陪伴著二老,再也不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對上老頭那略帶尷尬的眼神,他立馬低頭看向草地。
「行了,別傻站了,回去再說。」
越過幻陣,到家族裡還有些距離,小老頭和娘親一人拄著我一邊,一副生怕我再離開的樣式。
感受到他們微微顫抖的身體,我嘆了口氣,便任由著他們提溜著我了。
還未到家族的大門,便看到了烏泱泱的一群人在門口等待著。
待我與爹娘靠近,他們才歡呼著喊道:
「是大小姐!大小姐真的回來了!」
我爹一個眼神,身邊的僕人便恢複了安靜,只是那興奮激動眼神卻還是在我身上轉悠著。
爹娘把我提溜進Ťŭ⁹了膳堂,桌上全是我愛吃的山珍海味。
他們說怕我日夜兼程,路上委屈了自己。
沒忍住,我眼裡蓄滿了淚水。
飯桌上,我跟他們說起了在藥宗的遭遇。
當得知我的器靈竟然背叛我與他人勾結污衊我時,小老頭氣得胡子都吹了起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們陳家只是隱世了,不是死了!真當我們陳家沒人了嗎!」
「爹,我沒告訴他們我是陳家的人,我在藥宗,叫桑ṱū́₉枝。」
「陳桑枝!姓陳就讓你這麼拿不出手嗎?你把家族的信物拿出來,小小藥宗,還敢翻了天不成!」
我小聲囔囔道,「那不是出去的時候,和您置氣嘛……」
娘親在一旁,拿著手帕抹淚。
「都怪娘那年回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小老頭神色尷尬,隨即ŧů₀在乾坤袋拿出了一個流光溢彩的藥爐塞到了我懷裡。
支支吾吾的開口:
「你離開那年,我為你尋的,裡面的器靈是我陳家供奉已久的地火,絕不會背棄你。」
「不學煉器就不學煉器吧,煉丹也是一樣的,只要囡囡開心就好……」
這一瞬間,我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化為眼淚流了出來。
沒忍住,嗚嗚嗚的就上前抱緊了爹娘。
他們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像小時候一樣拍著我的背哄著我。
待我情緒穩定下來後,小老頭又變成了滿臉嚴肅的糢樣。
「我一會兒就傳信給陳家的其他分族,你放心,這口氣,爹爹為你尋回來。」
我急忙阻止,「爹,別急,自己的仇我總得第一個下手報吧。」
「你們再等等,他們得意不了多久,很快,他們便會笑不出來了。」

5.
將爹送的藥爐綁定契約後,我眼前緩緩出現了一個凝實的身影。
他一身紅袍,長發如墨般披散在肩頭,俊美無雙。
見到我的第一眼,他眸中帶笑。
「大小姐,我是玄鯨,成為你的器靈榮幸之至。」
有過慕凡背叛的前因,我對這些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的器靈著實放心不下。
哪怕是我爹親手給的。
似是感受到我的懷疑,玄鯨上前輕聲說道:
「我知道大小姐的顧慮,但是我與普通的器靈不同。」
「如若你單方面解除與我的契約,你會毫發無損,而我則會神魂俱滅。」
「您完全掌握著我的命脈,所以,請放心的使用我吧。」
這小子還挺能說,我抬頭望去,他低頭淺笑。
「你若有用,我自會好好待你。」
不再言語,我開始研究新的丹方。
玄鯨也在一旁,看了一遍後,便幫我把藥材都挑揀了出來。
我詫異望著他。
他神色有些得意,「看來,我還是有用的。」
在煉丹房獃了七日,在玄鯨的協助下,我煉出了整整七爐子的滿品九級納元丹。
看著還在收尾的玄鯨,我拍了拍他的肩。
「你合格了,以後我罩著你。」
「以後若與我出門,便先變回原形待在我的兜裡吧。」
玄鯨眼神頓時如星辰般神採奕奕,「多謝大小姐垂愛。」
出了煉丹房,才發現我的傳訊蝶上的傳音有著不少消息。
「桑枝,鬧夠了就回藥宗,就算你與我解除了綁定,我們的情誼還在啊。」
「桑枝師姐,你一個人出了宗門,我真的好擔心,你回來好不好,我把慕凡還給你。」
「桑枝,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把傳訊蝶丟棄在森林的地底下了?沒死就趕快出來,我真的生氣了。」
「桑枝師姐,我與慕凡已經苦苦尋了你半旬了,你到底在哪啊?你修為這麼低下,不會是被歹人劫持了吧?」
森林地底下?難道他們來了?
思及我走出幻陣沒多久,便看到不遠處的北萱和慕凡。
北萱一看到就裝腔作勢地跑過來想抱我,被我一個閃身躲開了。
而慕凡則一臉的怒意和不耐煩。
他來到我面前,雙手握住我的肩。
「這場鬧劇到頭了吧?我和北萱都親自來接你了。你情願住在這大森林裡居無定所,也不願和我們回藥宗嗎?」
「不就是一場考核比試嗎?你至於嗎?」
我推開他,憤怒不已,「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唯獨你這個陪伴了我四年的器靈沒資格。」
慕凡眉頭緊皺,說出的話更是讓人咋舌。
「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北萱是藥宗掌門的女兒啊,你一個孤女,何必呢。」
「安安穩穩的在我們身邊獃著,五年後,絕對沒有人可以阻攔你了啊。」
呵呵,五年,是最多五年,他倆榨幹我的價值後,便送我歸西吧。
見我沒有反應,他又走近我身邊。
「好好想想,住樹林子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我對著他冷笑了一聲,隨即打了個嚮指,化回地火本體的玄鯨立馬往慕凡身上燒了過去。
他本靈體,地火天克他。
慕凡尖叫出聲,驚恐地在地上打滾。
「桑枝!快停下,你怎麼敢?你就不怕藥宗的怒火嗎?」
我鄙夷地看著慕凡,「呵,還在嘴硬,藥宗是你爹啊?一初始就拿出來叫喚?你等藥宗來人救你,還不如多求求我。」
「說不定,你多求幾句,我就饒了你呢。」
北萱神色焦急,最後咬了咬牙,掏出了一個法器,就往慕凡身上撲去。
法器出現一個白色的光圈包圍著他們,慕凡和北萱的身影也逐漸變得虛幻了起來。
見此我立馬收回了玄鯨。
下一秒,白色光圈越來越大,在慕凡他們身影即將消失之時,慕凡惡狠狠地開口:
「桑枝,今日之仇,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
話音剛落,他們人就不見了。
玄鯨幻化人形出現在我身旁,「大小姐,要追嗎?」
「無礙,離下次再見到他們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了。」

6.
一月不到,帝君傷重求藥的消息終是傳得沸沸揚揚,連我家族的僕人都在悄然討論。
「帝君可是與魔族大戰時,被最器重的將士背棄這才慘遭毒手,聽說若無九轉還魂丹續命,他最多再撐半個月。」
「嘶,九轉還魂丹啊,這些年就藥宗一個新晉的九品煉丹師煉出來了吧,怎麼不找那位煉丹師啊?」
「聽說那位煉丹師前段時間出門被同樣叛出師門的叛徒重傷了,如今也正昏迷不醒呢,所以帝君才……」
我躺在桃花樹上,聽著兩位僕人的聲音逐漸遠去
真有意思,北萱練不出來九轉還魂丹,還學會了病遁。
我就燒了個慕凡,竟也成了藥宗的叛徒了?
現在,估計藥宗找我急得團團轉吧,畢竟身在藥宗,北萱能病遁多久呢。
算了,帝君是個好人,他若身死,整個修仙界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少動蕩呢。
我喚來了在煉丹房兢兢業業的玄鯨,他一見到我,便老實地化為一簇毛茸茸的小火苗形狀,自覺地跳進了我的兜裡。
走出幻陣後,我飛到不遠處的大樹底下,把傳訊蝶從地裡挖了出來。
剛激活傳訊蝶,上面的傳音果然多得不行,我懶得看,只默默地走在這森林裡。
不多時,一陣屬於元嬰中階的威壓向我湧來。
「藥宗叛徒桑枝,終於找到你了。」
我回頭望去,竟是藥宗宗主親自臨門。
他向著我的方向閑庭若步,每走一步,威壓便重一層,竟像是想把我逼得下跪一般。
我扯出個微笑,「宗主,你也不想沒人幫帝君煉藥吧?」
他一愣,隨即沖了過來,怒道,「無恥小兒,竟還想著威脅我。」
「可不敢,我這修為還不夠接您一招的,可我若也病遁,誰還能幫您的掌上明珠北萱啊?」
他冷哼一聲,「你既知道我找你的緣由,那便乖乖配合。」
說完,他單手一揮封了我的修為,隨後我便被他掠著回到了藥宗。
回到藥宗宗主的洞府,慕凡與北萱正來回踱步著。
見我被藥宗宗主擒來,慕凡我便惡狠狠地沖過來,但是卻被一旁的北萱攔住了。
「我知你心裡有氣,大事要緊。」
聞言,慕凡冷哼一聲,便走了出去。
慕凡前腳剛走,北萱也讓宗主離開了。
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倒是裝也不裝了。
「師姐,如今藥宗上下都想要你的命啊,只有我能保住你了。」
「帝君的事,你也聽說了吧,給你一日時間休整,明日為我開爐煉丹。」
我假裝沉默,手卻伸進兜裡安撫著憤怒成球狀的玄鯨。
「還在遲疑?這是你唯一的出路了,你若不答應,今天怕是不能活著出這藥宗。」
「若是擔心煉丹後的安危,只要你以後為我所用,我保證你能活得滋潤……」
差不多了,我按下心底的笑意。
咬牙開口,「好。」

7.
翌日,藥宗為北萱造勢擺擂,邀請了更多的修仙界之流,看起來竟然比煉丹師考核比賽時更為隆重。
帝君則在觀眾席最中央的位置,氣勢依舊但看著確實虛弱了不少。
北萱讓人為我易容,把我安排在了她擂臺不遠處的角落房子裡。
快到她上場煉丹之前,她與宗主帶著滿臉冷漠的慕凡來到我的身邊,宗主解開了對我的修為的封印便離開了。
北萱一席紅衣,神採奕奕,「師姐,九轉還魂丹的事就拜托了哦。」
「不要想著弄小動作,帝君與藥宗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
她把慕凡附身的藥爐放在我的一旁。
「慕凡就先借你用啦,畢竟這麼多年,你們可是最默契的搭檔了呢。」
慕凡神色陰沉,「若不是為了北萱,這輩子你都不會再有指使我的機會。」
我松了松身子,搖頭嘲諷一笑,隨即在乾坤袋中拿出了我自己的藥爐。
「不用了,我已經有了更契合的藥爐。」
「到時候煉完丹,你就和以前一樣叫慕凡拿走就是了。」
北萱看著我手裡慢慢變成正常形狀、散發著流光溢彩的藥爐,眼裡的驚豔和妒意一閃而過,一只手便向著我的藥爐伸了過來。
我直接上前攔住了她,「這藥爐可跟慕凡不同,若與我解綁,它會直接毀掉的哦。」
「沒有它,我也不練了。」
北萱冷哼一聲,「空有其表的爛爐子,說得好像我要搶一樣。」
說著便扭著身子走了出去。
慕凡本來神色莫名地盯著我的藥爐,見北萱離開,也急忙追了出去。
他們離開後,我便用傳訊蝶向阿娘告知了我的謀劃。
外面喧囂不止,悶了一天的玄鯨終於得到我的允許變回了原形。
他看著眼前的藥材,眼神幽怨,隨即又默默地開始幫我處理。
「你以前就任由他們這麼欺負你?」
我拿著他剛處理好的藥材邊應道,「唉,以前是以前,現在啊,是扮豬吃老虎。」
「等著看吧,好戲即將開場了。」
四個時辰轉瞬即逝,慕凡跟做賊似的溜了進來。
看到在藥爐旁的慕凡,他眉頭緊皺,Ṱùₘ黑著臉便開始雙手結印。
我看著他這行雲流水的ƭũₜ動作,開口嘲諷,「背棄者,你以前就是這樣偷走我的丹藥的?」
「你有甚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說好的不再煉丹,卻又再找了個丹爐。」
「區區性命就能讓你背棄自己的誓言,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沒忍住笑出聲,「你這是又背棄了北萱?要不,我如你所願,現在就毀了這爐丹藥。」
見我起手要打嚮指的樣子,慕凡神色驚變,手裡的結印速度更快了。
「膽小鬼。」

8.
慕凡結印完畢便沒再逗留,帶著個黑臉走了。
這次我明確感受到了藥爐裡的丹藥消失。
想到即將發生的一幕,我拉著玄鯨走出了房子,找了一個觀看擂臺位置絕佳的地方坐等好戲開演。
玄鯨臉色微紅,默默地坐在我的身旁。
擂臺上的北萱看到慕凡的歸來,滿臉笑意地走向爐子開始開爐。
剛掀開一角,爐子裡滿溢的靈氣居然肉眼可見地散了出來,可以看出,這次的成品肯定比煉丹師考核大賽更好。
北萱臉上的得意與期待更甚,她一把掀開爐子,竟然出現了鳳鳴之聲,隨即是浩大的天氣異象。
肉眼可見之處,天空變得粉粉的,一個快變化虛為實的鳳凰高昂不已在丹藥的上空飛旋著,身後跟隨著的百鳥也在跟隨在鳳凰的發出悅鳴。
丹藥出世!!
恍惚間有人驚呼道說著,「太好了,這竟然是超九品的九轉還魂丹,帝君有救了!!」
在場的所有人神色不已,但是臉上都有著濃濃的驚豔之意。
尤其是帝君,臉上的喜色更是肉眼可見。
北萱看著這一幕,居然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慕凡的手,神情是藏也藏不住的激動。
百鳥朝鳳還在繼續,天空中竟慢慢地出現了一排金色的字。
【陳桑枝以丹證道,神醫道後繼有人。】
……
「陳桑枝是誰?天道這意思是這丹藥竟然不是北萱煉的?」
「陳桑枝不知道,有位名為桑枝的我倒是認識,就是那位傳聞中叛逃藥宗的弟子……」
「你們說她啊,我知道!!以前她可是藥宗天賦第一人呢,只是煉丹師考核的時候好像出了差錯,只練了個普通的三品丹藥,那會兒大家都說是她的盛名都是偷靠北萱的丹藥上交宗門偷來的。」
一陣陣嘩然聲此起彼伏,大家不約而同地望向北萱。
北萱頓時臉色慘白,轉頭便盯著之前我所在的小屋。
她被氣得聲音都變得尖銳,「陳桑枝!!你怎麼敢!」
金色的字只持續了短短三十秒,便與百鳥們一起散為了肉眼可見的靈力直直向我沖了過來,竄進了我的身體了。
不過一瞬,我便吸收了來自天道的饋贈,到達了合道境界,只比帝君低了兩個境界。
滿場的目光隨著靈氣的方向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也不再躲避,一個躡雲,便來到了北萱面前。
北萱身體止不住的發抖,連嘴唇顏色都變白了,看得出來對她打擊很大。
藥宗宗主怒氣沖沖地來到我面前,大聲喝道:
「叛徒桑枝,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竟敢又偷北萱的機緣!」
他雙手結印,周圍狂虐的靈氣慢慢聚集在他的身前。
「這次,作為藥宗的宗主我絕不再姑息你!今天,就讓我清理門戶!」

9.
「我看誰敢動我陳家血脈!!」
兩個霸氣的身影突然出現,擋在了我的身前。
不過一個抬手間,藥宗宗主聚集的靈氣便消散了。
我看著眼前這略帶佝僂卻氣質硬朗挺直的身影,心裡暖意流淌。
雖然以我現在的實力,藥宗宗主傷不了我,但是有靠山的感覺,真的讓我底氣十足。
藥宗宗主見著自己辛苦積攢的招式被化解了,眉頭皺成一團卻依強硬。
「陳家?沒聽說過!現在你們自己跳出來也好,區區元嬰大圓滿罷了,竟也敢窺我藥宗弟子的奇遇!」
「我已傳訊給藥宗老祖宗,等他們醒了,你們陳家,一並滅之!」
「呵呵,元嬰大圓滿,想不到如今坐上藥宗之主的人眼力竟是如此拙劣,給你一炷香喊人,我倒是要看看還有哪個老不死的敢出來與我道承陳家作對。」
帝君自金色字體出現後,欣喜的臉便已經恢複了往常。
可如今聽到道承陳家後,又變得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抬腳來到我爹娘跟前,仔細打量著,隨後看到我爹衣袖上掛著的玉佩後,他驚呼:
「竟真的是那個道承陳家?不是說,道承陳家早在上一次的仙魔大戰滅族了嗎?怎麼會?」
「怪不得我看這天地異象的金字如此眼熟,傳聞中的道承陳家,血脈非凡,幾乎都是以煉器引入金字的靈氣入道,想不到如今,竟然也出了以醫證道的陳家血脈……」
我爹望向帝君,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屆的仙界之主還是有眼見力的嘛,但是我們道承陳家只是隱世了,不是死了。」
「如若不是有人欺我閨女太甚,我也不會出來找這個場子!」
北萱被這一幕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瀕臨țŭ₂絕望的她戰戰兢兢地開口,「帝君,你別信他們的讒言,這一切都是桑枝那個賤人弄出來的幌子。」
「她肯定是從哪裡知道了這個已經滅族家族的消息,才找人來演的這一出戲!」
「桑枝她把我的氣運偷走了啊,我才是真正的九品煉丹師,對了,這一切肯定都是她弄出來的幻術,聽聞魔族便有這種奪人氣運的邪術!!她入魔了,她肯定入魔了!!」
我冷哼一聲,「北萱,騙別人就算了,別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你既然這麼肯定,不如你上前來,我們以丹論道,看看我的靈氣是不是被魔氣侵蝕了。」
我以化神的威壓向她散了過去,只一瞬,她便趴倒在地,她掙紮著想站起來,卻怎麼也起不來。
她求助似的望著離她最近的慕凡,慕凡卻早已被發生的一切驚得一動不敢動,連凝實的身軀都變得虛了幾分。
藥宗宗主氣急敗壞卻被我爹娘攔住了,只能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豎子爾敢!!」
我阿爹也是沒放過他,悄悄地也向他施展了屬於化神境的威壓,他頓時半跪在地。
別的不說,倒是比他女兒體面了一些。

10.
就在這時,藥宗後山突然傳出來了好幾個老態龍鐘的老者。
帶頭的一位須發發白的老者人未到聲卻先至了。
「是誰竟然在我藥宗鬧事?真當我藥宗無人了嗎?」
結果剛落地,他看著我爹的面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藥宗宗主,憤怒的神色瞬間變得古怪。
「老陳?你不是隱歸了嗎?現在還要不要臉?趁我閉關欺負到我家小輩頭上來了?」
阿爹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想出山?要不是你家小輩欺負到我獨苗苗身上,不僅偷天換日把我女兒煉的丹藥占為己有,甚至以此蒙蔽世人,當上了所謂的九品煉丹師。」
「後來竟敢為了給你們如今宗主的女兒造勢,將我女兒強掠了過來,以我女兒的性命相逼。」
「我活了這幾百年,就生了這麼一個獨苗苗,我現在這麼對他,都是給你臉了!」
白發老者不可置Ţũₐ信地望著我阿爹,隨即雙手附在了藥宗宗主的頭上,竟然開始讀取他的記憶。
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他一掌掌地用力拍向藥宗宗主的臉,沒用靈力,全靠蠻力。
「偷天換日是吧?清理門戶是吧?陳家一並滅之是吧?」
「你這是要我藥宗滅門啊!!這可是道承陳家,當初仙魔大戰給多少將仙將門錘煉了武器,他只要一開口,便有無數隱世的老不死為他賣命,你竟敢……」
「如今,我讓你看看甚麼才叫清理門戶!!」
話語間,他一個結印,瞬間便把藥宗宗主的修為給廢了。
藥宗宗主瞳孔睜大,滿身的血滴答滴答地流在了地上,嗚嗚地好像在說著甚麼,但是下一瞬,他的瞳孔便失去了焦距。
白發老者處置完藥宗宗主,隨後來到一把抓起北萱和慕凡,將他倆綁成了粽子,丟到了我的面前。
滿臉諂笑道,「大姪女,這倆畜生就交給你處理了,你看,此事就這麼了了如何?」
我看著在地上翻滾掙紮的兩人,雖然事情出現了一些偏差,但是還算是意外之喜,於是點了點頭。
「謝謝伯伯!就按你說的辦!」
哄好了我,他又勾上我爹的肩,「老陳,那你滿意了不?」
我爹胡子一翹,傲嬌地哼了一聲。
「算你有眼力見。」

11.
後來,白發老者驅散了圍觀這場鬧劇的眾人,只留下了我們一家和帝君去往他的洞府。
他決定重新出關重整藥宗,發誓絕不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我將給我證道的丹藥獻給了帝君,希望他以後接著為修仙界發光發熱。
隨後聽著帝君與我爹他們在密謀甚麼神兵、仙魔大戰的事情獃滯不已,我便尋了個由頭回了陳家。
當然還帶上了白發老者送給我的兩個昏迷「粽子」。
回到玄鯨為我開辟的藥山,我把北萱和慕凡放了出來。
慕凡先清醒了過來,清醒後他的眼神卻一片迷茫,看到我的時候卻突然欣喜不已。
這廝竟然想沖過來抱緊我, 卻被一旁虎視眈眈的玄鯨攔住了。
雖然他人被攔住了, 但是嘴還在,他居然深情款款地望著我。
「太好了, 桑枝,你還活著!」
「之前在洞府裡看著你咽氣, 那一刻我心如刀絞!失去你我才知道,原來我早已把你刻入了肺腑之間。」
「以前我以為我愛的是北萱,失去你後我才看懂自己的心,你給我個機會, 讓我好好彌補你好嗎?」
我嫌棄地看著他,「別來沾邊大哥, 雖然你好像想起了前世的記憶,但並不會改變你現在的處境。」
北萱這一刻也揉著頭清醒了過來, 雙眼陰悽悽地盯著慕凡,隨即冷笑一聲,在乾坤袋拿出了慕凡的窩, 掙紮著起來後用力往地上一扔, 頓時藥爐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的眼裡充滿憎恨,「慕凡,你果然是個三心二意的背棄者。」
「我倒要看看, 藥爐碎成這樣契約後,我再與你解除契約後,你還能不能活。」
說完,北萱口中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慕凡則捂著自己的胸口在地上打滾, 身形看起來都快與空氣合為一體了。
我看著眼前的這反目成仇的一幕, 本來還想好好折磨他們, 現在卻甚麼興致都沒有了。
太髒了。
我望向玄鯨, 「無趣,這兩都給我燒了吧,灰飛煙滅不能投胎的那種。」
玄鯨略帶遲疑,「這就夠了?」
我點了點頭。
慕凡好像還在怒吼著甚麼,卻因為太虛了,聲音如蚊般聽都聽不到。
北萱看樣子還想求饒, 我急忙把他倆的「粽葉」塞進了她的嘴裡, 最後,到我耳邊的, 就只剩嗚嗚嗚的悶嚮。
不過片刻,慕凡與北萱便化為了灰燼。
從此世上,再無他們兩人的身影,他們散出的靈力也被我陳家陣法給禁錮在了我的藥山, 成了我藥山上上好的肥料。
塵埃落盡後,玄鯨來到我的身後,不用回頭,我都能感受到他在用熾熱眼神盯著我。
見我不說話, 他默默變成了小火苗糢樣在我的身邊上下跳躍著。
「大小姐,接下來你帶我去哪玩啊?」
我摸了摸可愛小火苗幻化出的小絨毛。
「下一站呀,就帶你去仙魔大戰轉轉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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