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命昭昭-清醒开局:女主她飒爽反击

公主是个穿书的 CP 粉，她疯狂嗑我跟秦立舟。
我常年戎装，公主召我进宫，调教我蓄长发、穿纱裙：「不管你立了多少大功，只有温柔漂亮跟秦立舟站在一起才登对！」
我受封二品侯爵，公主劝我抗旨：「打打杀杀多残忍，你安心回家跟秦立舟成婚，三年抱俩，给他安守后方！」
猎场比试，公主在我的战马上动手脚，导致我坠马受伤，她振振有词：「你夫君不会骑马，你得让让他，你太强，会让秦立舟下不了台。」
后来兵临城下，公主却切断我的后援，最后我死于敌人埋伏，姗姗来迟的秦立舟抱着我的尸首痛哭，公主却在一旁少女尖叫：
「我嗑的 CP 成 BE 美学了！她虽然失去了生命，却将永远活在爱他的男人心里！真是旷古绝恋！」
再睁眼，我重生回公主调教我的那一日。
1
「昭昭，我来了！你夫君来了。」
我在剧痛中被人晃醒，睁眼看见的却不是援军，而是被赐婚的丈夫秦立舟。
他抱着我哭喊，却不见一滴眼泪，他搂着我的身体，不顾我身上贯穿血肉的数支利箭。
「天呐！这一幕太感人了！」
长阳公主走下马车，双手攥拳放在嘴边，少女尖叫：「我嗑的 CP 成 BE 美学了！」
我听不懂她说的话，只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攥住秦立舟的领子质问：「援……军呢？」
秦立舟心虚地躲开我的视线，公主上前，笑着对我说：
「你的求援信被本公主扣下了，如果援军及时赶到，哪还有现在这么凄美的一幕？」
我惊愕又愤怒地要杀了公主，却被秦立舟死死抱在怀里：
「公主也是为我好，昭昭，你就当成全为夫的前程吧！」
说着，他左手按着我的后背，右手攥着我胸口那把利箭，往我的心脏深深捅去，血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我含恨惨死。
魂魄离开肉体，浮在战场上空，看到了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战士尸体，这些都是我过命的兄弟。
我的将士们，本可以不用死的。
我叫宋昭昭，是北晟第一位女主帅。
延王突然起兵造反，我带三千兵马死守荣城。
求援信三日前的凌晨就八百里加急送去皇宫，援军却迟迟未到，最后三千将士以血肉筑城墙，拼死护住城中无辜百姓，尽数死在延王的炮轰中。
我拼死搏杀，可惜孤立无援，被叛军万箭穿身。
我垂死时，三万援军终于赶来了。
叛军被我的将士们拖了三天三夜，早就兵困马乏。
援军一到，延王就节节败退，最终被伏诛。
带兵的秦立舟轻易就立了平叛的大功。
这时，荣城的百姓涌出了城门，秦立舟忽然抱着我的尸首，掩面痛哭：
「昭昭！为夫为你报仇了！你不要抛下我，昭昭，我的爱妻！」
公主在一旁感动抹泪：「宋昭昭虽然死了，却将永远活在爱她的男人心里！真是旷古绝恋！太感人了！」
荣城百姓信以为真，也跟着抹泪感叹。
叹秦立舟深情又强大，一介书生敢为了爱妻带兵上阵，还成功击退了叛军。
叹公主心怀大义，竟亲自上前线来鼓舞士气。
人们也为我哀叹。
却不是叹我巾帼不让须眉的显赫军功，而是感叹：
「宋昭昭真是福薄，有秦立舟这样的好夫君，却英年早逝，真是命中没有男人疼！」
「秦公子这样深情，看得我都想嫁了！」
那一日，秦立舟踩着我和三千将士的尸体，心安理得地接下平叛有功的圣旨。
他以丈夫之名，承袭了我搏杀十年才换来的定安侯爵位。
他召集书生，编写我与他的爱情话本。
话本里，军功显赫的我被写成时刻需要被秦立舟拯救的娇妻。
手无缚鸡之力的秦立舟却成了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我的一切成就全归功于秦立舟这个幕后军师。
他成了愿意成全妻子荣耀的好夫君，我的姓名被隐去，成了秦宋氏。
话本一经发行，公主就买了几十本。
那日我的魂魄飘进皇宫，看到公主抱着话本大笑：「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系统，你说这个宋昭昭要是泉下有知，知道她死后被写成了依靠秦立舟的娇妻，会不会气得魂飞魄散啊哈哈哈！」
我看到公主的右耳冒出一团黑色的气体，气体幻化出四肢，变成一个恶鬼般的无脸小人，刺耳的电流声从小人身体传出来：
「宿主，你是我见过最聪明也是最歹毒的穿书者，不仅杀了原女主，还让她死后被一个废物男人缠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从新时代穿进来，当然知道，要摧毁一个女人，不仅要扼杀她的生命，还要污名化她，这样才叫杀人诛心！」
公主得意地把话本一扔，坐起身来：「现在宋昭昭死了，真正的男主是不是就要上线了？」
系统：「宋昭昭是这个世界的原女主，她也是北晟第一位女主帅，她一死，北晟国运立断。不用半年，北晟就会被西越灭国，西越国君顾清野，也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男主就会现身。」
「原本的故事里，顾清野是宋昭昭的官配 CP，现在宿主把宋昭昭强行跟秦立舟拉郎，宋昭昭死后，墓碑上刻的也是秦立舟之妻。
「有这个墓碑在，顾清野是绝对不会再看宋昭昭这个有夫之妇一眼的，宿主就等着凭美色魅力俘获顾清野，做西越的皇后吧！」
果然如这个系统所说，没了我镇守的北晟不出半年就被敌国西越吞并。
国破那日，长阳公主一袭红衣站在城楼上，坚贞地说要殉国。
她的气节打动了那位顾清野，长阳跳楼时正好落进了顾清野怀里。
她因此得到顾清野的怜惜，成了敌国的宠妃。
而整个北晟在她与顾清野大婚之日被灭国。
秦立舟被兔死狗烹，但他死后，长阳竟特意让人掘了我的坟，让秦立舟跟我合葬。
那一日，她站在墓碑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我嗑的 CP，当然生生死死都要绑在一起啦！」
我的魂魄因为恶心和愤怒剧烈震荡起来。
这时天边忽然迸发出一道七彩霞光，我猛地被笼罩进去。
再睁眼，竟回到了三年前的皇宫。
也就是，长阳公主召我进宫调教我的那一日。
2
长阳没有察觉我眼神中的凛凛杀气。
她正绕着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之后啧啧两声：「不管你立了多少大功，女人只有温柔漂亮才能得男人喜欢。
「你这一身短打戎装，没有半点女子的柔情。
「头发又短又粗，发钗耳饰一样没有。
「脸上也不施粉黛胭脂，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女汉子？
「快把你这身丑衣服脱下，换上本公主亲自为你挑的纱裙，再去梳妆打扮！」
我胜利回京后，就被皇帝强行赐婚给秦立舟。
人人都说秦立舟一个五品言官配不上我这位二品元帅。
本就是公主从中作梗硬凑的 CP，她怕有变故，于是召我进宫，说我是个粗犷野蛮的女汉子。「本公主要把你调教出女人味，才好跟秦立舟登对！」
秦立舟在一旁看着公主挑我的刺，时不时附和两句：
「昭昭，你该听公主的话，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这样我出去也有面。」
上一世，面对公主的挑刺，我还有耐心与她解释。
短打戎装是为了方便御敌。
头发短粗是因为军中条件艰苦，风沙伤发。
行军多年，发钗耳饰、粉黛胭脂早与我无关。
一番苦衷却换来公主嘲笑：「说到底还是宋元帅能力不够，若真有本事，就算妆容精致，衣着复杂，也能杀退敌人才是！若是本公主上战场，只需凭着美貌和智慧，就能让敌国臣服在我裙下！」
公主一招手，两个丫鬟就端来了一套首饰和一件纱裙。
那件纱裙裙摆极长，落肩长袖，腰部收得非常紧，整条裙子并不合身。
前世我穿上身后，整个人都被束缚在裙子里。
一旦动作太大，就可能撕扯纱线露出肌肤，实在不雅。
公主是想看我出丑。
但这次我还是把裙子换上了。
因为我一早注意到，来回的宫女里有人在袖口藏了匕首。
前世，那宫女趁我换衣服的间隙，拔刀杀向公主。
我在偏殿听到动静，冲出来飞身制止宫女的行刺。
宫女很快被我制服在地，我身上的纱裙却因为动作太大而开裂，露出腰背的肌肤。
赶来护驾的侍卫正好撞见了我衣衫不整的模样。
秦立舟皱眉暗骂：「有辱斯文！」
被我救了一命的长阳公主张圆了嘴巴惊讶地大喊：
「宋昭昭，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做女人啊？
「你怎么连裙子都穿不好啊？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你都要被人看光了！还怎么做秦公子的新婚妻子？」
那一日，我成了整个皇宫的笑话。
以至于婚后，我不愿与秦立舟亲近时，他也拿此事羞辱我：「你被宫里多少侍卫看了身体，别人能看，就我不能？」
虽然他每每嘴上犯贱都会被我抽上十个耳光，但这种耻辱却挥之不去。
这次，我无视那个宫女，装作顺从地去偏殿换衣服。
同一时辰，殿外果然传出宫女的尖叫：
「有刺客！保护公主！护驾！护驾！」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公主的叫声。
我听着她的慌乱惨叫，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在镜子前好好梳了梳陪我征战沙场多年的黑发。
谁说我要漂亮动人？
我宋昭只取悦自己，便是要这般大气狂野到底！
没有我出手，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殿门忽然被撞开，秦立舟和公主狼狈地跑了进来。
那拿刀的宫女有些功夫，外面已经倒了一地太监宫女，她的匕首目标明确，只冲着公主去。
「宋昭昭！快保护我们啊！」
「宋昭昭！有刺客！你快护驾啊！」
3
公主跌跌撞撞地朝我跑来，想躲在我身后。
她也知道在侍卫赶来之前，只有我这个刚从战场下来的主帅能保护她。
我佯装慌乱地一提裙摆，避开了公主的投奔：
「哎呀，公主这身衣服束手束脚，微臣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施展不出来啊！」
公主猛地瞪了我一眼。
这时，那宫女一把抓住公主的头发，将她猛地一拽摔在地上！
秦立舟早吓得手脚并用如狗一般躲到屏风里去了。
「长阳，你还我姐姐的命！」
宫女大喊着抬起匕首，长阳惊恐地朝我求救：「救命！宋昭昭，救命啊！」
我装作要出手，却在抬脚的瞬间故意摔了一跤，然后跌坐在地，无辜地解释：
「哎呀，被裙子绊倒了～」
同一瞬间，宫女手起刀落，一刀削断公主的右耳！
鲜血随着公主的惨叫声溅出来。
真是——动听啊！
4
这时，殿外传出侍卫冲进来救驾的动静，那宫女戒备地与我对视一眼。
我若出手，她一定跑不了，但这次，我轻轻朝上面一挑眉。
那宫女会意，纵身蹿上屋顶。
侍卫追进殿内，我隐在袖下的手捡起地上的碎瓦片。
内力一催，瓦片精准击中那群侍卫脚踝。
他们五六个人绊倒在地，其后跟上来的人也跟着摔在门口。
还把公主压在地上。
等外面巡逻的御林军回过神来，那刺客早就逃出生天。
公Ťû₄主活生生痛晕过去，那团黑色气体从她鲜血淋漓的右耳逃了出来，它想躲回长阳的左耳，却被我一把攥在手心。
我冷冷凝视着它：
「就你他爹的——叫系统是吧？」
5
公主遇刺，满宫戒严。
混乱中，我赶到西宫偏殿的墙角，一把将那个踉跄出逃的宫女抓了进来。
御林军追上来前，偏殿大门从里面被关紧。
宫女捂着右手手臂的伤口，脸色因为失血变得苍白，却无比冷静地问我：「为什么救我？刚刚只要你出手，我根本伤不到公主。」
我扯下她身上的布条娴熟地给她包扎伤口：「所以你特意挑我进殿内换衣服的时机下手。
陆小姐。」
宫女猛地睁大了双眼：「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陆文欣的妹妹——陆文玉。」
上一世，宫女行刺被我及时拿下。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灭门的陆家二小姐陆文玉。
陆家书香门第，桃李满天下，陆老太师育有两女，长女陆文欣是名动京城的才女。
三年前，陆文欣在上香路上被采花贼污了身子，公主派兵满城找那淫贼，找到之后，却要陆文欣下嫁采花贼为妻。
公主赐婚的原话是：「一个是闯荡江湖放荡不羁的侠客，一个是名动京城的千金才女，这不就是高岭之花被病娇反派拉下泥潭吗？太好嗑了，太好嗑了！给我在一起！」
于是，陆文欣的悲惨遭遇成了「侠客」眠花宿柳的佳话，公主不仅不苛责，反倒急着成全这段佳缘。
陆文欣婚后不过一个月就被那淫贼折磨而死。
陆家扯着白布去公主府讨说法，此事闹得物议沸腾，最后皇帝见压不下舆论，干脆给陆家满门扣了个欺君大罪，随后灭族抄家，把事情强压了下去。
陆文玉是陆家唯一的幸存者，她因体弱常年寄养在河州老家，逃过一劫。
谁也没想到，陆文玉会隐姓埋名，假扮宫女在宫里蛰伏三年，只为接近公主为她姐姐报仇。
上一世我不知内情，出手导致她行刺失败。
后来我有心救她，陆文玉却已经被公主折磨而死。
虽是无心之失，但此事始终折磨着我的良心。
所以重生回来，我当然要帮陆文玉。
我替她包好伤口，指了条出宫暗道：「你出宫后，一直往城西走，我派了人接应你。」
陆文玉大惊：「你早知道我会在今日行刺？宋昭昭，你为何帮我？」
「为姐姐报仇，为至亲报仇，天经地义。」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何况我也觉得，公主该死。」
陆文玉一愣，忽然苦笑一声：「看来公主祸害的不止我阿姐一人。」
「阿姐是为了给我祈福才去的那座山，一切都是因为我。」她眼中有泪，「那个淫贼害死了阿姐，却在公主的庇护下做了富贵闲人，我杀了那个淫贼，但我知道，最该死的是公主。
「可恨我体弱，即使练刀三年，今日这一刀还是偏了一寸，竟然只割下她一只耳朵！
「陆小姐，你割的那只耳朵，可帮了我大忙。」
我话音刚落，袖下那团黑气就叫嚣起来，他化出一道人声尖锐大喊：
「来人啊！有人在这里密谋刺杀公主！快来人啊！」
6
陆文玉脸色一变，她寻不出声音的来源。
我在这道声音引来御林军前，将她先送进宫墙里隐秘的狗洞中，然后把那团黑气攥在手中。
黑气化出了四肢，如小鬼一般冲我叫嚣：「你以为剥离我跟宿主就能杀了我吗？普通的凡刃可杀不了我！你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死穴！」
「是吗？」
我从靴子中掏出一把红色匕首，匕首出鞘的瞬间发出一声铮鸣，这一声带着沙场上的杀伐戾气。
这是自小陪伴在我身边的武器——红刃。
红刃的刀身原本只是微红，从我祖父一路传到我手上，数万敌人的血淬过，刀刃早已赤红如血。
「我用这把刀，取了北莽八个部落头领的首级，行军十年，庙里的大师都说我杀孽重，这把匕首更是大凶的武器，曾经有位道人想取走我这把刀，说要拿去镇鬼辟邪。
「从前行军经过乱葬岗，误入鬼打墙，我拔出这把刀，那群恶鬼尚且要退散。」
我掐住系统的脖颈：「不管你是什么邪物，这把刀，照杀不误！」
刀尖逼近系统，这把陪我征战数年，造了无数杀孽的利刃如同数千条人命恶魂一般压上去，系统果然惊恐颤抖。
我其实也拿不准如何灭掉这种异世之物，只知道以凶克凶。
如今看这系统的慌乱反应，我勾唇一笑：
「系统，这不就抓到你的死穴了吗？」
系统尖叫得让我头疼，我一刀捅穿了他的躯体，刺耳噪音瞬间寂灭，那团黑气顷刻间散去，只在我掌心余下一捧发臭的齑粉。
御林军循声找了过来，见是我，先是诧异地打量了一身裙装的我，然后低头恭敬地问：「宋元帅，刚才可听见有人喊行刺的声音？」
「我也是追刺客追到此地的，没有发现，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御林军十分信任我：「那属下再去别的宫苑追查。」
御林军走远后，我朝着公主寝殿的位置，把那捧齑粉撒了过去。
算是提前给这位长阳公主——陪个葬！

7
公主的右耳没了。
原本太医院有双圣手能把她的耳朵缝上去。
但那耳朵从地上被捡起来时，早被好几只脚踩烂了。
在场的侍卫解释说是捉拿刺客忙乱之下的踩踏。
公主右耳缠着纱布哭到了皇帝面前，要皇帝杀了我：
「宋昭昭故意的！她故意不救我才让那个刺客近了我的身！父皇，儿臣的耳朵好痛！你杀了她，给我的耳朵陪葬！」
皇帝最疼爱长阳，立刻问责我：「宋昭昭，你一身武功，有你在，刺客怎么会伤得了公主！」
「陛下息怒，事发突然，臣被这身衣裙束住了手脚，才让刺客有了可乘之机。」
我身上依旧穿着那身纱裙，下跪的动作因为衣服的束缚显得迟钝。
这些皇帝都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这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不合身。
我如实答：「公主今日召臣进宫受礼仪教导，这身衣服是公主赐的新衣。」
「公主教导臣要有女子的温柔漂亮，要时刻得体，微臣谨记公主之言，因此刺客出现时，才反应不及。」
公主恼怒地指着我：「你这分明是借口！你那么厉害，穿着裙子也能杀了刺客！你就是故意袖手旁观的！」
我故意大幅度抬手，胳膊上的袖子立刻裂开了一道口子。
皇帝看在眼里，猜也猜得到这身衣服是长阳故意刁难我。
我刚回京不久，是个热腾腾的有功之臣。
皇帝不敢在这个时候罚我，这会寒了军心。
因此轻轻把此事揭过：
「罢了，这一切都是刺客的过错，朕已下令刑部通缉刺客。
「长阳你也是，宋昭昭在军中多年，你为难她穿什么裙子？此事你也有不妥。
「父皇，我……」
长阳还要撒气，皇帝却摆了摆手，让她下去好好养伤。
出御书房时，秦立舟畏畏缩缩地躲在柱子旁。
公主遇刺时他也在场，吓得屁滚尿流，裤子都湿了，生怕皇帝召见问罪于他。
但皇帝根本不记得他这号人，秦立舟就站在殿外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裤子干了，一股骚臭味却从他身上溢出来。
长阳嫌弃地掩了掩鼻子，暗骂一句：「真是个废物。」
顷刻间她又笑出来：「宋昭昭，你如此受教，真是出乎本宫的意料，不枉本宫给你求来了赐婚。」
我带兵灭了北蛮八部，至少保了北边边境十年安稳，是大功一件。
若我是男子，此刻早就能官拜异姓王，娶公主为妻。
只因我是个女人，皇帝并未正式论功行赏。
下的唯一一道嘉奖圣旨，是将我赐婚给秦立舟。
圣旨上说女子不能打打杀杀一辈子，该寻个男人依傍才是正经。
圣旨赐婚，我宋家无法抵抗。
公主看了一眼秦立舟的窝囊样，幸灾乐祸：「本宫就等着喝你与秦立舟的喜酒了，你既受本宫教导，就该为秦立舟做个贤妻！」
我淡笑着回：「也请公主珍重自身，毕竟丢了一只耳朵形同残疾，好好养伤才是。」
长阳的笑立刻僵硬下来，她逼近我，咬牙低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就是故意的！」
「哦？公主有何证据？」我摊开双手，「要怪，就怪公主赐的这身裙子，是它让我救不了公主你啊！」
我轻声挑衅：「公主这样是不是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8
长阳怒气冲冲地回到公主殿，一把扫了桌上的糕点，却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右耳伤口，抬手摸去，除了摸到一手血，那里空空如也。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
「你应一声我啊！」
「你这个废物！你跑哪儿去了！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鬼地方！」
公主殿的侍女不敢上前，只道公主少了一只耳朵，怕是疯了。
长阳叫了半天系统，都没人应她。
系统一直寄生在她的右耳里，现在右耳没了，系统大概也跟着炸了。Ṱųₒ
好在她穿书之前就掌握了这本书的全部剧情走向，就算系统没了，她也能稳坐上帝视角，摆布他人命运。
可少了一只耳朵，到底是难看。
她对着镜子一把扯掉发髻，用头发遮住了右耳的残缺，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幸好原主貌美，就算少了一只耳朵，依旧倾国倾城。
「只要把宋昭昭嫁给秦立舟，再弄死她，顾清野就一定会爱上我！
「来人！」
她唤来宫女，下令道：「去宋府传本公主令，月底的秋猎，让宋昭昭带着她的未婚夫一起来！
「本宫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宋昭昭跟秦立舟这种废物有多登对！」
9
皇室秋猎转眼就到。
秋猎是皇族的传统，各个世家都会派出最年轻出色的子女在猎场与皇子皇女们一同围猎，既是比试也为博帝王青睐。
按țû₀规矩，秋猎前一天，各家会将坐骑统一交给御马司管理。
前世，我将随我多年征战的爱驹踏雪交给御马司。
第二日秋猎开始时，我骑着踏雪一骑绝尘，挽起长弓正要射杀野猪时。
踏雪在碎石滩上忽然双蹄瘫软，口吐白沫栽倒在地。
我也跟着滚落马背，膝盖重重砸在尖锐石头上，摔断了腿骨，扭伤了手腕。
原本落后我一大截的秦立舟不知何时追了上来，他上前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紧接着，长阳公主带着一群世家公子围了上来。
公主惊呼：「英雄救美！各位看到了吧！就算是宋元帅这样的女汉子，在关键时候也需要男人保护！」
我想挣脱秦立舟的手，扭伤的手腕却发出剧痛，秦立舟趁机把我紧紧扣在怀里，他自顾自安慰我：「昭昭，别怕，我来了！我给你吹吹伤口就不疼了！」
「放开我！我要去看我的踏雪！」
我一掌推开他，拖着断腿爬到了踏雪身边。
踏雪气息粗喘，口中的白沫已经泛出了血丝。
小马驹随我出生入死，曾将重伤昏迷的我驮出山谷，为我寻得水源，将我送回军营。
它是我的战友、恩人，也与所有保家卫国的将士们一样，是英雄。
可它死了，在我怀里痛苦地嘶鸣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踏雪被投了毒，我一路追查到御马司，最后查到了投毒的元凶——长阳公主。
「我哪知道那药能药死你的马啊？
「本宫初衷只是想让你在猎场上收敛锋芒，秦立舟不会骑马更不会打猎，你得体谅他是个文弱的言官，这场秋猎你该让让他！
「你太强，会让秦立舟不了台！还不是因为你争强好胜，本公主才不得不出手。
「本宫还不是为了你们夫妻和睦，宋昭昭，你该跪下来谢恩才是！」
我拿着马鞭冲上去要抽烂她的嘴脸，却被几十个御林军合力按下。
最后我被安上对公主不敬的罪名，杖责三十大板。
我在公主殿被打得浑身是血，长阳公主走上前，抬着我的下巴笑：
「一只畜生而已，本宫毒死就毒死了，你还想给它讨什么公道啊？宋昭昭，你真可笑。」
10
我摸着这一世健壮的踏雪，喂给它一把香草，在它雪白的耳边道：
「好踏雪，明日我来接你」
踏雪听懂了一般，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
我将踏雪带去御马司。
御马司归御林军管，御林军上下颇为敬重我这位驱退北莽的主帅。
我顺带提了几壶好酒，那几个管事的一边奉承着我，一边倒酒喝开。
等他们喝醉了，踏雪被接进了马厩。
那马夫正要将一包绿色粉末倒进踏雪面前的水槽时，忽然感觉脖颈一冷。
「你要对我的马儿做什么？」
马夫一转眼就看到他脖颈上抵着的那把血红匕首：「宋……宋元帅？你没走？」
他的命在我的刀下拿捏着，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把什么都说了。
「是公主让小的给你的马下毒，让你明天出丑！是公主的命令啊！
「那匹就是公主明日的坐骑？」
我指了指马厩最前面那匹装饰得花里胡哨的汗血宝马。
「把药下给它。」
「元帅，公主知道了会处死我的！」
我把玩着红刃：「你不照做，你立刻就会死。」
那马夫颤抖着走到了汗血宝马前，正要将那包毒药下进水槽，我抢了他的毒，反塞给他一包巴豆：「谁让你下剧毒了？下包巴豆就行。」
我摸了摸这匹汗血宝马，上等的良驹，跟错了主人而已，罪不至死。
第二日秋猎开始，长阳公主一路紧跟在我身后。
她等着看我坠马后第一时间围上来。
可她没想到，最先摔下马的会是她自己。
汗血宝马嘶鸣一声，忽然歪倒在地，公主跟着摔下，一直跟在公主身后的秦立舟勒马不及，随着惯性也往前摔去。
秦立舟眼珠一转，顺势抱住了公主。
此处正好是个斜坡，众人便看见，公主和秦立舟贴着身体滚下了山坡。
「天呐！英雄救美！」
我站在前世公主的位置上，喊出了和她一样的话，周遭所有人立刻被我带偏了重点，那群世家公子哥不乏纨绔之徒，果然有人起哄起来。
秦立舟听到我这一声惊呼，虚荣心作祟，伸手将公主身上被石头划破的外衫往上拉了拉，温柔关心：
「公主，你没事吧？」
长阳公主回过神来，只听我在坡上喊：「危急时刻不离不弃，你们也太登对了！」
秦立舟脸上浮出羞涩的红晕，长阳却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是个什么东西！滚开！」
我在坡上吹了个口哨：「一个是娇贵公主，一个是青年才俊，这不是话本子里写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吗！真是绝配啊！」
周围人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笑开一片。
「宋昭昭，你给我闭嘴！」
公主气恼，想抓起地上的石头砸我，却只抓到一坨未干透的马粪。
踏雪在坡上愉快又骄傲地甩了甩头。
这匹能吃能拉的小马驹，昨晚吃多了我喂的香草，刚刚拉了坨新鲜的，正好被公主一手抓到。
11
长阳公主一身马粪味，狼狈不堪地退出了秋猎。
事后去查，她的马儿是吃错了东西拉了肚子才导致她摔倒。
那汗血宝马是皇帝御赐，公主不敢对御赐之物如何。
要问责那个马夫，那马夫早就消失无踪。
那日之后，坊间忽然开始传起公主和秦立舟的风月情事：
「公主从马上摔下来，其实是为了等秦公子跟她骑一匹马吧！没想到秦公子因为担心她，自己也摔下去了！」
「听说赏花宴那天公主和秦公子隔空相望了一眼，这是越过茫茫人海的相知相惜啊！」
「公主和秦公子今日穿同颜色的外袍，说不ṭṻₕ定秦公子早就是公主府的常客了！」
捕风捉影的谣言越传越盛，长阳在公主府里发了大火：「是谁在背后把我跟秦立舟这种废物绑在一起！」
没想到公主发火的事也被传了出去，第二日上朝，就有同僚凑到秦立舟身边说：「听说公主生气了，你下朝后赶紧去府里哄哄。」
秦立舟脸一红：「林大人何出此言？」
林侍郎一脸坏笑：「现在谁不知道你跟公主那点风花雪月啊？美人生气了，当然要去哄一哄，那宋昭昭虽是陛下赐婚，但到底还未正式成婚。
「长阳是最受陛下重视的公主，她若对你有意，陛下的圣旨也可更改，同样是娶妻，聪明人都知道选公主当驸马啊！」
秦立舟被点醒一般，当天下朝之后，竟真的提着糕点去公主府求见。
长阳根本不屑见他，秦立舟为表诚意，就在外面硬等了一个时辰。
就这一个时辰，全皇城都传遍了，说这是「秦才子苦候娇公主，只为博佳人一笑」。
长阳听闻流言，恼羞成怒，恨不得割了传谣之人的舌头。
可全皇城都在嗑她跟秦立舟，公主势力再大，也不敢割了全城人的舌头。
最后忍无可忍，长阳让秦立舟滚进公主府。
外头看热闹的书生兴致勃勃地分析：
「这个滚字真是三分含娇七分带痴啊！」
「这不就是刁蛮公主俏才子吗！」
「配！太配了！公主和秦才子真是天生一对！太好嗑了！」
12
「若没有宋元帅横亘中间，公主只怕早就冲破伦理纲常，与秦大人喜结连理了吧！」
「这宋元帅也是巾帼英雄，如今这一出，岂不是给她戴绿帽吗？」
他们口中戴绿帽的宋元帅此刻正坐在茶楼上悠悠品茶。
「陆姑娘，你做得很好。」
坐在我对面戴着帷帽的人，是陆文玉。
陆家从前是开书塾起家的。
读书人中不乏仗义之士，他们受陆家教导之恩，痛恨公主当年用强权灭了一个书香世家。
陆文玉一出面，那群书生就愿意为她出一份力。
那些无中生有的风月谣言，全出自这群书生之口。
读书人骂人总是又毒又雅，这一条条风月传言，就差把长阳公主和秦立舟绑成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要能让公主万劫不复，烂命一条就是干！」
陆文玉豪爽地饮尽杯中酒：「昭昭你也要小心，公主被压着打了这么久，只怕不会放过你。」
如陆文玉所料，公主果然反咬了上来。
秋末时，皇帝终于准备对我论功行赏。
按功劳算，我足以受封定安侯。
可女子封爵，北晟从无先例。
皇帝一拖再拖，拖到最后，才勉为其难地下了圣旨，嘉奖我的显赫功绩。
进宫授爵之日，满朝文武分列两旁，见证着北晟第一位女侯爵诞生。
圣旨宣读结束，礼部尚书正要将侯爵宝印交到我手时。
秦立舟忽然从百官行列中闯出来，他手捧着一朵野花，当众问我：
「宋昭昭，陛下赐婚在前，你愿意在今日就为我卸去战甲，放弃功名利禄，为我生儿育女，安守后方吗？」
13
封爵本该是我二十年人生中最闪耀的荣光时刻。
前世，秦立舟也如眼前这般冲出来，当着文武百官和史官的面求娶我。
风月情爱之事总是夺人眼球。
那一天，他抢走了我的所有风头。
以至于后来人们提起宋昭昭，永远都会跟秦立舟绑在一起：
「就是封爵之日被求娶的那位女元帅？」
「听说是那秦大人在背后做的军师，否则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退敌千里之外！」
「还不是靠的男人！」
我莫名背负各种流言，秦立舟却靠着这些流言，被宫里破格提拔，升了三品言官。
以至于后来我战死沙场，人们记住的不是我誓死守城，而是秦立舟在我死后如何深情自苦，叹我红颜薄命。
重来一次，我看着眼前的秦立舟，觉得可笑至极：
「秦立舟，你当年科举落榜，靠着我宋家举荐才在朝中谋得五品官职，当年你是怎么跟我爹爹承诺的？」
秦立舟原是商人之子，他的祖父曾有恩于我宋家。
后来秦家没落，我爹将八岁的秦立舟接到宋家抚养。
小时候，秦立舟待我很好，时常跟在我身后做我的小尾巴。
仗着童言无忌，人前人后，他毫不避讳地说：「我喜欢昭昭妹妹，想永远跟她在一起！娶她做媳妇儿！」
我爹当了真，做主定下我与他的娃娃亲。
我娘本是不愿的，我爹说：「皇帝多疑，昭昭嫁给任何一个世家，都会被视为眼中钉，只有嫁个普通人，才能免去猜忌。」
爹爹认定把我嫁给秦立舟就能抹除帝王对宋家的疑心。
前世便是体谅爹爹的良苦用心，又有赐婚圣旨在上，我才答应了秦立舟的求娶。
如今我冷眼看着秦立舟，反问他：「小时候你曾对我立过的誓言，可还记得？」
定下娃娃亲那天，秦立舟曾指天指地地发誓：「我日后一定奋发图强，努力考科举，封侯拜相，让昭昭做诰命夫人！」
我爹笑得合不拢嘴，他不会想到，秦立舟的所谓真心全是伪装。
他会踩着我的性命扮深情，会为了自己的前程献祭宋家全族。
秦立舟没想起来，我提醒他：「你如今既没中科举，也没有官至丞相，即使有陛下赐婚，这赐婚的荣耀也是陛下嘉奖我的，与你秦立舟何干？」
我让了一步：
「这样吧，等你官封丞相、游街夸官那一日，你再来向我提亲，我一定答应你。」
秦立舟下意识反驳：「若真有拜相那一日，也是我寒窗苦读十年换来的荣耀，怎能拿来求亲？」
我嗤笑：「是啊，原来你懂这个道理，我今日封爵之荣耀也是我浴血奋战拿命博来的，凭什么要在我最辉煌的时候接受你自作多情的求亲？」
「秦立舟，你碌碌无为二十年，今日这一番举动，不就是想来沾我的光吗？」
两旁的文武百官猛地回过味来，对着秦立舟指指点点。
秦立舟的小心思被揭穿，难堪地站在原地，双手因为气恼羞愤而攥紧，几乎扭断那捧上不了台面的野花。
14
这时，一旁的长阳公主发话：
「秦立舟文采斐然，迟早能官拜丞相，配你宋昭昭绰绰有余！你难道想抗旨不成！」
我朝皇帝作了一揖：「陛下，微臣绝无抗旨之心，只是想等秦立舟真正守诺之日再行大婚之礼。」
皇帝不置可否。
公主却急了：「宋昭昭！本宫听说秦立舟的祖父对你家还有恩情，就算是为了报恩，你也该立刻成全秦立舟的心愿！」
「整日打打杀杀的多残忍，你安心回家跟秦立舟成婚，三年抱俩，给他安守后方！
「至于你的军功，就让给秦立舟，等他官拜二品，你也能跟着受封诰命夫人。同样都是二品，你可一点都不亏！
「男子的心意可是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你可别辜负了！」
长阳公主处心积虑要将我嫁给秦立舟。
只有这样，才能破了她跟秦立舟的风月谣言。
我冷笑：「既然公主如此欣赏秦立舟，君子成人之美，就请公主招秦立舟为驸马吧！」
长阳大惊：「宋昭昭，你胡说什么！凭你也敢干预我父皇的决定！」
「微臣不敢。」我恭敬真诚地说，「秦立舟确实有恩于我宋家，但这世间报恩的方式并非只有以身相许！
「近日坊间传言，微臣也早有听说，看来公主与秦立舟才是两情相悦。」
公主咬唇，面露难堪。
其实就算公主少了一只耳朵，也不是秦立舟这种废物能高攀得起的。
但我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皇帝动摇了。
「为了报答秦家恩情，微臣愿放弃侯爵之位，以军功换陛下成全秦公子与公主的佳缘！」
皇帝神情一松：「只要朕给公主和秦立舟赐婚，你果真愿意放弃定安侯的爵位？」
皇帝打心眼里是不想给我一个女子封爵的。
一个女人封侯拜相，会让某些庸庸碌碌的男人心生怨怼。
「微臣愿意。」
我的回答掷地有声，震得满朝文武都瞪大了眼睛，低声称赞我果真是个君子，居然大度到愿意牺牲个人荣耀，只会回报一份恩情，成全一段姻缘。
「想必秦公子也很愿意娶公主吧？」
我看向秦立舟。
秦立舟虽有几分心虚，但他是个聪明人，早就意识到皇家忌惮我宋家。
宋家功高又如何？指不定哪一天就跟那陆家一样一朝灭门。
能娶公主这样的皇女，他当然乐意.
公主虽残了一只耳朵，但不妨碍做她的驸马前途大好。
秦立舟上前跪地，一派深情自苦：
「陛下，微臣与宋昭昭虽有青梅竹马之谊，但宋昭昭无意于我，微臣不愿强人所难。
「微臣也确实心悦长阳公主，若能得陛下赐婚，微臣感激涕零！
「秦立舟！你胡说什么！谁跟你两情相悦！」
秦立舟一脸甜蜜地回味：
「公主一直在为臣的婚事着想，当日宋昭昭还是臣的未婚妻时，你日日调教她，说是为了让宋昭昭婚后能侍候好臣，你规劝宋昭昭为臣安守后方，也是在为臣着想，公主事事以臣的利益出发，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长阳一脸吃了苍蝇的恶心：「你少自作多情，我那是、那是！」
她气急败坏地怒吼：「凭你也配娶我！」
长阳大闹起来，皇帝却一锤定音：「坊间传言，朕也有所耳闻，既然你二人两情相悦已久，秦立舟与宋家的婚约就此作废，朕就赐秦立舟为长阳的驸马，择日完婚！」
「父皇！儿臣不愿！儿臣不要嫁给这种废物！」
长阳拽着皇帝的龙袍哭诉：「与其嫁给这种窝囊废，儿臣宁愿去和亲！父皇不如直接将我送去西越和亲吧！」
公主心里清楚，一旦与秦立舟成亲，就再入不了那位西越国君的眼了。
皇帝被长阳哭闹得没办法，弯下身体，伸手摸了摸长阳黑发遮掩下的右耳，残忍地提醒她：「可你少了一只耳朵，形同残疾，没有哪国国君愿意要一个独耳公主。」
「秦立舟是你最好的归宿，宋昭昭军功显赫，她连侯爵之位都不要，只求了这一桩小事，朕是一定要满足她的。」
皇帝甩身离去。
长阳一脸绝望不甘，秦立舟脸色尴尬：「公主，难道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长阳怒瞪了秦立舟一眼，反手扇崩了秦立舟一颗牙。
15
有圣旨赐婚，长阳再不愿也得成婚。
大婚当日，我特意现身，人人都夸我是这段姻缘的红娘，夸我大度，愿意让出娃娃亲的未婚夫婿，只为成全公主的良缘。
秦立舟没有家人也没有自己的府邸，他一直寄宿在我家的屋檐下，因此他大婚，我自然成了他的「家人」。
眼看着他们三拜礼成，我上前扶着公主往洞房走：
「恭喜你啊，长阳公主，婚事一成，此后无论你是生是死，都会跟秦立舟绑在一起了。
「活着你是秦夫人，死了，你的墓碑会被刻上秦立舟爱妻五个字，哎呀呀，想想就觉得好甜！」
盖头下，我看不见长阳的脸，却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愤怒地发抖。
「才说几句话，公主就要动怒吗？别动怒，这么多宾客看着呢！是你说的，女人啊，要柔情似水，这样才能跟秦立舟登对啊！」
秦立舟是入赘到公主府的。
听说新婚之夜，秦立舟连新房的门都进不去，在外面跪了一晚上。
三日后，公主随秦立舟按北晟礼数回宋家给我爹娘敬茶。
既然娃娃亲已经毁了，我爹和我娘自然就成了秦立舟的养母，而我阴差阳错成了秦立舟的干妹妹。
等公主敬完茶，我笑盈盈地道：「公主嫂嫂。」
「嫂嫂」两个字，听得公主咬牙切齿，我故作无知，大声祝福她：「那就祝你与秦立舟三年抱两，为他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了！」
这些话，都是昔日长阳用来规训我的。
如今我原话奉还。
她自然听出我这是在挑衅，长阳忽然抓起桌上一杯热茶要朝我脸上泼来。
我眼疾手快地将茶杯一推，那杯热茶尽数倒在长阳自己身上。
公主被烫得跳脚：「宋昭昭，我要杀了你！」
「新婚之喜，怎么能打打杀杀，多残忍啊！」
我笑着道：「公主不能再如此前那般刁蛮任性，是你说的嘛！要多多珍惜男子的心意！体谅男子的不易！这么点小委屈，你受着就受着，要给秦立舟留体面的！」
「宋！昭！」
「怎么了？我这都是为了公主你好啊！」
「好了，长阳，别生气了。」
秦立舟安慰起怒火中烧的公主。
我在一旁惊呼大喊：「哥哥跟嫂子好甜啊！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长阳看我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你……你怎么会说这四个字？你……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勾唇一笑：「我只是在学公主你啊，被人强行配给一个废物男人的滋味如何啊？」
「公主，哦不对。」
我笑眯眯地喊她：「秦——夫——人！」
长阳双手攥拳，脸颊因为愤怒而发红。
她伸出手想掐死我，却在靠近我之前，先翻白眼气晕过去。
16
长阳醒来已经在公主府，她一睁眼就看见秦立舟那张普通得令她生厌的脸。
她与秦立舟没有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
如今秦立舟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阳就算再厌烦也得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她很快看到了希望，按照原书的剧情，这个冬天，延王就会在荣城造反。
荣城离京甚远，常年有匪患作乱，长阳就向皇帝提议，让宋昭昭带三千兵马去清匪。
皇帝也正有此意，于是如前世一样，在冬初，我接到了去荣城剿匪的圣旨，圣旨上写的兵马还是三千人。
公主特意来为我送行，她话里有话：「希望宋元帅能活着回来。」
我望向那三千即将随我出征的将士们，对公主道：「我会带着他们杀敌立功，名扬千古，到时候公主可得跪着来迎我凯旋。」
公主笑不达眼底：「妹妹若为国捐躯，本公主自然会给你的棺椁下跪，毕竟——死者为大。」
即使没有系统的帮助，长阳也笃定她能靠原书剧情整死我。
她不知道，即使我活着回来，她也得下跪来迎我。
十日后，延王起兵造反，荣城的求援信送到京城，被长阳提前扣下。
秦立舟大惊：「公主这是要让宋昭昭死在荣城？」
长阳一边把求援信放在烛火上焚烧，一边说：「三天后，你自请带兵去荣城平叛，到时候，延王的兵马会被宋昭昭拖得兵困马乏，你只需要带够人手，就能捡走这份诛灭逆贼的大功。」
秦立舟惊喜：「公主这是在为夫君谋算前程？为夫很感动！」
长阳冷笑一声，她只是在为自己谋前程。
她要让宋昭昭死在荣城，断了北晟的国运。
再让秦立舟对着宋昭昭的尸体「旧情复燃」。
她已经想好，等宋昭昭一死，立刻休了秦立舟这个夫，再赐他与宋昭昭冥婚。
只有这样，长阳才能恢复纯洁的公主身份。
等敌国兵临城下时，她才有把握入那位敌国国君的眼。
荣城的眼线不断传来消息，说宋昭昭的三千兵马已经损耗殆尽。
长阳与秦立舟带着援兵姗姗来迟。
叛军却稀稀疏疏，三两下就除了个干净。
秦立舟大喜：「看来宋昭昭确实把叛党清得差不多了，我这是来捡漏的！」
赶到荣城主战场时，果见地上尸横遍野。
硝烟弥漫下，一个身穿铠甲被万箭穿心的主帅低着头跪在战场中央。
长阳双眼一亮：「那肯定是宋昭昭！万箭穿心，绝对活不成了！秦立舟，你还不快去看看你的小青梅！
「记着，抱着她，哭得真一点！若她没死透，你知道该怎么做！」
秦立舟点点头，翻身下马。
与此同时，荣城城门大开，城中的百姓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秦立舟跌跌撞撞地跑向那具主帅尸体。
他正准备大哭一场，让众人看到他有情有义时，却发现，这具被万箭穿心的尸体身形魁梧健硕，身上的战甲颜色也不对劲。
「昭昭？」
他疑惑地上前，扶起主帅下垂的头，演到眼眶边的泪水骤然被吓了回去。
那主帅抬头，秦立舟瞳孔大震，这个被万箭穿心跪在战场中央的人，根本不是宋昭昭，而是……而是——是逆贼延王！
「秦立舟，你怎么跪在叛贼面前哭丧啊？」
宋昭昭的声音，从身后诡异地传来。
秦立舟猛地回头，只见身后大军压境，为首的主帅，一身戎装，英姿飒爽，银枪在手，正睥睨着他。
「宋昭昭，你没死！」
何止秦立舟愣在原地，长阳也被吓得摔下马来。
我笑着道：「我没死，公主和驸马很失望啊？」
公主大惊失色，惊慌失措：「你……既然延王早就死了，为何荣城还在传兵变！」
我把银枪对准了公主的眉心：
「蠢货！因为真正要造反的人——是我宋昭昭啊！」
17
我曾祖父是北晟的开国大将，从祖父到我爹爹这一代，全是镇国大将军。
我虽是女儿身，却自小承袭衣钵，十岁上战场，十五岁那年就敢单刀赴会，砍了敌军首领人头。
前世之所以会落得悲惨下场，是因为爹爹保守怀柔，总以为一再让步就能让帝王放下对宋家的猜忌。
换来的却是三千将士枉死荣城，我被万箭穿心，死后背负风月污名，宋家满门被抄。
所以重生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劝我那愚忠的爹爹放弃幻想，直接起兵干了那多疑的狗皇帝。
我耐心地与公主周旋，耍那些宫斗宅斗的伎俩，让她以为我也是个好摆弄的女人。
她为了一个连面都还未正式见过的顾清野跟我斗得不亦乐乎时，我早已在天高皇帝远的荣城布下宋家重兵。
那延王确实要造反，但在他造反的第一天，就被我一箭射落马下。
擒贼先擒王，这一箭直接把逆党人心射散了，延王余下的部众大多主动投诚，少数负隅顽抗的，都死在战场上了。
踏雪之上，我挽起长弓，箭心在秦立舟和长阳之间徘徊着。
箭还未射出，两人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公主上马就要逃走，却腿软得连ṭũ̂₈马鞍都扣不住。
「公主，你不能丢下我！」
秦立舟跑上去拽着公主的衣裙，要她带上自己。
公主猛地踹开他：「滚开！你这个废物！
「是你一直在利用我！是你搅黄了我跟宋昭昭的婚事！」
秦立舟到底是个男人，不会被公主轻易踹倒，他抓着公主的衣裙不肯放：
「贱人！你毁了我，还想一走了之！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公主冲身边已经吓呆的护卫大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护驾！」
护卫们这才上前把秦立舟从公主身上拉开扔到地上。
公主带来的兵马早就倒戈相向，她在几百个亲兵护卫的保护下丢下秦立舟狼狈逃走。
她在马背上回头看去，只见秦立舟跪在宋昭昭面前求饶：
「昭昭，我跟你青梅竹马，我祖父对你家有恩情！你不能杀我，你没资格杀我！」
我惊叹于一个男人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秦立舟，我宋家养你十年，让你成才，没有我家，你早就被你秦家昔日的仇人找上门横尸街头，这份恩情怎么也算还完了，你还有脸来提？」
上一世，我死后，秦立舟立刻与皇帝告状，说他常年寄养在宋家，听到宋家父女不止一次密谋造反。
皇帝大喜，这可是个抄宋家满门的好借口啊！于是让秦立舟督办此案。
我还记得我的魂魄飘在上空，亲眼看着秦立舟这个负心汉、白眼狼一刀杀了疼爱他如亲子的母亲，他伸出脚踩在我父亲的头上，宣泄着他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自卑与嫉妒。
秦立舟见我不吃这一套，又深情地看着我：「昭昭，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的是你，我娶公主只是迫于公主强权啊！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一直抵着他眉心的箭忽然放下了。
我收了长弓，若有所思：「说得我都心软了。
「的确，你与我毕竟是青梅竹马，我亲自动手确实不仁义。」
秦立舟还来不及高兴，就见我指了指不远处的雪山：
「天黑了，山里的白眼狼应该饿了。
「来人，把秦立舟这个白白嫩嫩的书生送进山里喂狼。」
我笑着俯视秦立舟：
「毕竟畜生，就该回畜生道！」
18
长阳公主当晚就被抓回荣城。
天亮时，我让人把秦立舟被野狼啃食殆尽的几根骨头和肉还有一对眼珠子摆在长阳公主面前。
长阳吓得大哭大叫。
我在一旁鼓掌感叹：「看看！看看！公主为她的驸马哭得多伤心啊！秦立舟虽然死了，却将永远活在公主心里，想必公主这辈子都忘不了秦立舟这凄美的死状了！真是旷古绝恋，太感人了！」
长阳怨恨地冲我吼：「宋昭昭，你这个反贼！我父皇一定会派兵灭了你！」
很快，长阳就知道究竟是谁灭谁了。
我起兵从荣țŭ̀¹城一路攻城拔寨，杀至皇城国都。
当今皇帝昏庸无道。
陆家灭门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宋家造反让满朝武将都有了投诚之心。
我拽着公主的头发，让她仰头看着，看着我如何踏平她的公主殿，踩断他父皇的脊梁骨。
提着狗皇帝的人头在皇城游街时，两旁臣民不约而同地对我下跪。
公主也被按着跪在我的战马前。
「我说过的，我凯旋之日，公主会跪下来迎接我。」
长阳如疯狗一般大叫着，她的声音被臣民的欢呼声盖过。
陆文玉带着一群书生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坐在马上，谦逊摆手：「我绝无称帝之心。」
心腹小将将黄袍披在我身上，我大惊失色：
「这龙袍怎么飞到朕身上来了！
「怎么脱不下去了？
「莫非朕是天定女皇！」
19
我登基称帝，成了北晟的女主人。
长阳被关进了冷宫。
听看管她的宫女说，长阳每日疯疯癫癫，不是对着空气喊什么系统，就是跪在地上，一脸绝望又虔诚地祈求上天：
「快让西越打过来，顾清野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还真让她心想事成了。
我登基不到半年，西越就趁我政权未稳，趁乱发兵。
但我早有准备，西越军队节节败退。
最后输红眼了，西越国君御驾亲征。
我见到了顾清野真人，拨开头上的冕旒，看清了他的长相。
男人一身玄色龙袍，眉眼深邃，气质矜贵。
这便是长阳前世口中——我的官配 CP？
长得确实诱人，身材也是顶好的。
顾清野显然也对我刮目相看：「听说北晟出了一位女帝，百闻不如一见。
「可女人如何称帝？若想北晟能兴盛不衰，宋昭昭，不如献上你的国土，做朕的皇后。
「顾清野，你长得不错，想得也挺美。」
我笑道：
「你看上朕，朕也看上你了！做朕的皇后，你的西越国土就用来做你陪嫁的嫁妆！」
开不起玩笑的顾清野被我挑怒，两国皇帝亲征，大战一触即发。
混乱之际，长阳拼死逃跑，眼线说她投奔了敌营。
顾清野也接纳了长阳，毕竟我是篡位的新帝，长阳是前朝公主，顾清野拿她这个公主做做文章，就能让我这个女帝在舆论上下不来台。
很快顾清野就发现我脸皮奇厚，民间那些说我逆贼反贼的骂声，在我听来无不是褒奖。
我不仅是第一女帝，还成了某些人眼里第一位女反贼。
有趣极了！
20
顾清野失望地发现长阳公主没有一点实际价值，还总在他面前献媚，想往他的龙床上爬。
顾清野的天子剑抵在长阳脖子上时，这位穿越女才认清现实。
她的所谓美貌，根本征服不了这个敌国国君。
听说她吓晕了过去，醒来后，突然就说她会造很多东西。
「我可以为你造出肥皂！为你造出玻璃！还有枪和大炮！这些东西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有了这些武器，陛下可以轻易灭了北晟，杀了宋昭昭！」
顾清野来了兴趣，她给了长阳十天时间。
长阳果然造出了肥皂和玻璃。
之后，她又拿出了一支枪：
「这叫枪，只要拨动机关，就能杀敌于千里之外。」
顾清野试验了成品，发现确实有点杀伤力。
于是大规模投入制造，最后决战时，西越军队摆出一排长枪，对准了我：
「宋昭昭，投降吧，你拿什么跟朕斗？」
我反手召出一排大炮。
长阳自信满满：「陛下，她的老古董大炮不可能比得过这杆枪的威力！」
西越军队开枪时，却只炸出几朵雷声大雨点小的烟花。
而我的大炮，却实打实轰塌了西越边境的主城墙！
「怎么可能！我的枪怎么会这样？」
长阳大惊，她的枪全部变成了烟花筒。
「你说的枪是指这个吗？」
我拿着一把银ƭű̂₅枪，枪口顶在了长阳额头上。
长阳面上一变：「你怎么可能造得出来？」
「因为前世我目睹了你造枪的全过程啊！」
前世，长阳跳城楼获得了顾清野的欣赏，之后通过发明各种新奇物件来稳固顾清野对她的宠爱。
上一世她是在系统的帮助下才造出了枪和大炮，然后用这些冷兵器屠了北晟的皇城。
可这一世，系统早就炸了。
好在她在不久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她凭着前世的记忆造出了肥皂和玻璃。
但枪和大炮十分繁杂，长阳记不住那些细节。
就在顾清野失去耐心时，长阳交出了一张潦草的图纸。
这张潦草的图纸，造出了几把杀伤力不如烟花的枪，顾清野没见过这种新型武器，被它的外观和长阳信誓旦旦的保证骗了。
前世我的魂魄久久不散，就飘在长阳身边，看着她在系统的帮助下造出了一件又一件新奇实用的物件儿。
穿越女太过依赖系统, 没了系统就什么都不行了。
但我过目不忘, 起兵造反前，我就在宋家的军营秘密研制着这来自未来某个时代的大炮与枪。
「系统手ẗüₓ把手教你, 你都记不住，可我看一眼就记住了。」
长阳不愿相信：「你不可能成功！你根本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 你怎么可能造得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
「那就试试啊！」
我把枪口从她额头上移开, 对准了她的膝盖。
砰的一声响, 长阳惨叫一声, 只见她的膝盖被弹药炸飞了出去。
第二声枪响，我打穿了她的手骨，就是这双手，前世挖坟让我与秦立舟合葬，想恶心我生生世世。
最后一枪，我抵在长阳眉心。
长阳已经恐惧地哭了起来：「昭昭, 对不起！你饶、饶了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饶命，求你饶命, 你这一枪下去，我会魂飞魄散的！」
我听笑了：「你从未饶过我，凭什么要求我饶你呢？」
砰！
枪第三次响。
长阳眉心被击穿, 倒在血泊里。
我特意将她的尸体与秦立舟合葬。
北晟的百姓都夸我仁至义尽，居然成全了前朝公主与驸马的佳缘。
长阳的墓碑上被刻上了「秦立舟爱妻」五个字。
我要让这个废物男人缠着她，恶心她生生世世！
21
「陛下, 皇后娘娘问你今晚要不要翻他的牌子。」
太监口中的皇后, 是顾清野。
我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大炮和枪，踏平了西越的国土，把西越吞并为北晟的城池。
如今我是北晟女帝。
而那矜贵高傲的顾清野，在决战时被我用枪打断了手筋。
他废了武功，重伤后丢了记忆，醒来后问我是什么人。
我乐呵呵地骗他：「你是朕的暖床小郎君啊！」
顾清野信以为真, 失忆后的他成了一个只知道黏着我的笨蛋美人。
他日日为我暖床，十分积极主动。
人家小男人跟了我，朕这个大女人自然也要负责的。
所以慷慨地封了他做皇后。
那些西越的国民见他们的帝王都雄伏在女帝身下, 也跟着心悦诚服。
我大步迈入凤仪宫, 顾皇后体贴地将他健硕的肉体送到我手中把玩。
就算他如此乖顺, 我还是忍不住纳了好几个男妾进宫。
顾皇后偶尔也吃醋。
我喝了点酒就骂他：「女人三夫四妾再正常不过！你还敢跟朕吃醋, 你知道朕每日处理朝政有多累吗！你倒好，在后宫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嘴巴一碰就知道吃醋，我们大女人怎么会懂你这种小男人的弯弯绕绕！」
顾清野如鹌鹑一样挨我的训。
有时候我也会怀念战场上那个他。
「顾清野，朕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顾清野以为我爱的是另一个他，竟然开始吃自己的醋。
瞧瞧, 真是个日夜都能逗朕乐的极品男人。
何况他嫁妆丰厚, 带给我的可是整个西越从上至下的臣服。
利益之上，再谈情爱。
陆文玉被我拔擢为女相，那日哄走顾皇后, 朕与她感慨：
「当日做不来北晟第一位女侯爵, 还觉得可惜，原来上天早有安排。」
我身穿龙袍，左手把玩着到手的传国玉玺, 右手写下给陆家平反的圣旨。
圣旨写完，玉玺一盖，我慵懒地靠在龙椅上：
「原来天命是要我宋昭昭做这北晟第一女帝啊！」
爽！！！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