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写小黄文被抓,我是娱乐圈第一人。
本以为我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没想这届网友心胸宽广。
【别急着退圈,先把文交出来。】
【写的什么?哪个网站?笔名叫什么?】
【她只是写点小黄文,既不嫖娼也不偷税,这次就原谅她了。】
然后我的马甲被扒出来,网友发现我文里的男主竟然是金牌编剧容墨迟。
容大编剧亲自回应:【有链接吗?我想仔细地拜读。】
后来我被他放倒在料理台上,指尖轻拂。
他低语喟叹:「品尝她白玉般的肌肤,不放过每一寸,是这么写的吗,嗯?」
1
在警局做完笔录,签完字,写完检讨,我连头都不敢抬。
奉公守法二十几年,没想到栽在这上面。
我不过就是闲着无聊的时候,在某网站上写了本 18+的小 PO 文,没想到就被警察叔叔找上门了。
我把脸藏进领口,小声地问:「警察叔叔,我会不会被通报啊?就是蓝底白字那种?」
带头审我那个警察笑眯眯地看着我:「通报不至于,不过以后别写了。但凡找个男朋友,你也写不出这玩意儿!」
「是是是是是!」
我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没人知道,就等于无事发生。
随即我又想到了什么。
「警察叔叔,这次扫黄是不是抓了很多人啊,她们都怎么判啊?」
「什么她们你们的,就抓了你一个啊,难道你还有别的同伙?」
我一整个震惊住。
在那个网站上,写得比我还色色的太太一抓一大把,没道理我都被抓了,她们却没事啊。
「不是!那为什么要抓我啊?」难道我是被抓典型,杀鸡儆猴用的?
我也不属鸡啊!
警察叔叔:「有人锁定了你家的网络 IP,举报了你。」
「是谁!!!」
「这不能告诉你,怎么,你还想报复不成?」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感谢他帮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差点咬碎了。
我就说嘛,我写那玩意儿也不敢在国内发表啊,我都翻墙去外网了,咋还能被抓。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被人举报了。
八成是我的对家干的!
估计电脑也被黑了。
我在心里把举报我这个人诅咒了一千八百遍。
骂骂咧咧地走出警局,就接到了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喂,青姐,有什么新的工作安排……」
「别叫我姐!你才是我姐!你是我祖宗!写小黄文被抓,你真是娱乐圈第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死了还能刻墓碑上流芳百世!」
我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舌头都打结了。
「你、你、你怎么知、知道的?」
「自己去看热搜吧!」
我一点开热搜。
顾悠悠 被抓
娱乐圈在逃写手 #
被演戏耽误的作家 #
原来是一位网友去警局接受调解时把我认了出来,不但偷听偷拍,还给我捅到了网上。
上一秒我还在庆幸不会被人知道,下一秒我就被全网狙击。
【什么?你说她写什么?我不相信,除非发给我看看!】
【我有一个朋友,肝癌晚期,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看顾悠悠的小说,大家会帮她实现愿望吧?】
【画风清奇的我见过不少,文风清奇的倒真是第一次见。】
【以前的明星翻车,嫖娼偷税;现在的明星翻车,写黄文。】
【遵纪守法固然重要,造福读者任重道远啊!】
我翻看了几页,果断地把手机扣了。
人生几十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2
匆匆忙忙地回到家,我立即查看银行卡余额。
然后拿出计算器「哐哐」一顿敲。
高考考数学时都没这么认真。
扣掉各种违约金、赔偿款,应该还能剩一点。
省着点花也够用几年了。
接着我拉开衣柜,把一些品牌方赞助的衣服首饰全都拿出来,挂上二手平台。
开卖!
以后,娱乐圈不再有我顾悠悠,但一定会有我的传说。
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
一整个晚上,我都在跟买家极限拉扯。
【一千二可以吗?】
【不行,一千八一分不少!】
【我是学生,可以便宜点吗?】
【你是学生你买不起,叫你们老师来买,老师有钱!】
【能当面交易吗?】
【当饺子也不行啊!】
陪聊了几个小时,一件没卖出去。
不是质疑是假货,就是扛着屠龙刀乱杀。
放以前,我随便一个周边都不止这个价,现在,我都不敢标注这是顾悠悠戴过的手镯。
我叹了口气,正准关电脑。
「叮」的一声,后台消息。
买家已付款,请尽快发货。
「叮——」
「叮——」
「叮——」
我手忙脚乱地点开后台,发现挂出去的宝贝一件都不剩。
全卖了。
我兴奋地搓搓手,准备开始数钱。
「叮——」
【你是顾悠悠吗?】
「叮——」
【顾悠悠,你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啊?】
「叮——」
【顾悠悠顾悠悠!你是顾悠悠!】
「叮——」
「叮——」
「叮——」
别「叮」了,脑瓜子「嗡嗡」的。
我不是顾悠悠!
顾悠悠是谁!
现在注销身份证还来得及吗?
要不是手机及时地弹出一条资讯,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热搜词条:
顾悠悠套现跑路
点进去一看,原来是因为某品牌的某礼服一共只有两件,一件在品牌方手里,还有一件在我这儿。
而我把它挂上二手平台售卖了。
卖了!
这等于披着马甲直接明牌。
我人都傻了。
3
【好家伙,第一次见跑路这么快的,这是准备退圈了吗?】
【别呀,退圈可以,能不能把书留下?】
【不是,她有什么错?她只是喜欢写作而已,难不成是为了那几个臭稿费吗?】
【你们能不能善良一点?她只是写点小黄文,既不嫖娼也不偷税,不能原谅她这次吗?她以后不写了怎么办啊!】
我一时不知道这帮网友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这要是被扒出来,我还活不活了。
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届网友的神通广大。
一位网友发出两张截图。
一张是我的咸鱼账号资料,一张是 PO 站一位叫「呦呦鹿鸣」作者的资料,两个头像一模一样。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呦呦鹿鸣,就是顾悠悠。」
我头皮瞬间麻了。
我要是知道有今天,我就是叫关飞张羽我也不会叫呦呦啾啾。
一半的网友已经顺着网线赶过去看小说了,一半的人还在请教如何翻墙。
还来得及!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我颤抖的手,准备登上后台删文。
没想到关键时刻这破网出了问题,怎么都刷不进去。
短短几分钟,这边的热搜词条又上新了。
#顾悠悠 容墨迟#
容墨迟 PO 文男主 #
顾悠悠 敢写 #
【偶买噶,男主叫容墨迟!容墨迟啊!顾姐,这么敢写,你不要命了!】
【娱乐圈三线女明星和金牌编剧不可描述的那些故事,顾姐谦虚了不是?我们现在火了,直接跻身一线!】
【我甚至都还不敢跟喜欢的男生表白,顾姐就已经在同人文里飙小黄车了!姐,请收下我的膝盖。】
她们笑我就算了,她们还在评论区艾特容墨迟。
【容编剧,快来看看,你成男主了。】
【容大编剧,顾悠悠暗恋你,你知道吗?】
【容编剧,要打官司请联系我,也没别的,我就是想去旁听。】
好好好,没一个人在意我的死活是吧!
突然,我看到热评第一下面又多了一条回复。
容墨迟:【有链接吗?我想仔细地拜读。】
立马就有人甩出小说链接。
这一刻,我抢的不是时间,而是我的狗命。
我顺手一点,居然点进去了,接着进主页,全文上锁一气呵成。
我对着电脑屏幕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整理一下措辞来个否认三连,就看到容墨迟发了张「404」截图。
他甚至向网友虚心地请教:【这是删文的意思吗?】
4
不是!
他真看啊?
要是让他看到我把他写成腹黑偏执的疯批,他不得杀了我呀!
我这一举动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当天晚上风声鹤唳,据不完全统计,一晚上一共锁了两千多本书,都是作者半夜爬起来锁的。
一大批网友在网上尖叫扭曲阴暗爬行。
【啊啊啊啊!顾悠悠你为什么要锁文,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给我们看的!】
【顾姐,我们看不看无所谓,关键是人家容大编剧还等着呢,快点把文放出来!】
【姐,我让你当我唯一的姐,你私发给我,我保证不给别人看!】
【我才刚看了五章,才五章!我连肉渣都还没看到,你就把文给我锁了?我问你,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想死,是真的!
我拖出行李箱,随便塞了几件衣服,准备出去避避风头。
刚出门,就撞见经纪人从电梯里杀出来。
「顾悠悠!你准备去哪儿?」
「离开地球表面!」
我被经纪人拽着命运的后脖颈又拖了回去。
「现在知道跑了,早干吗去了?你一天天的是不是嫌我太长寿了,非要给我整点事出来!」
我缩着脖子,屁声不敢吭一个。
等她骂够了,主动地递上水杯。
「喝口水再继续。」
青姐:「……」
可能是我态度还不错,可能是她骂累了。
青姐顺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ƭů⁴下一部剧的编剧就是容墨迟?」
「谁?你说谁?你快说你刚才讲错了!」
我小拳头拽得死死的,再次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容墨迟!《野火有烬》的编剧!」
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找根绳子把自己挂了,转念又想到了什么。
「没事没事,剧组肯定马上就要找我解约了!青姐你看看合同上写的多少?」
青姐冷笑一声:「刚刚导演打电话来,提前开机,让你明天就过去。」
我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天!要!亡!我!
5
第二天下午我才到达影视城。
天已经黑了。
剧组统一安排了酒店。
电梯门一开,我差点原地消失。
容墨迟看样子原本是要出来,在看到我之后又退了回去。
他按着电梯的开门按钮。
「进来吧,你的房间在十五楼,我带你上去。」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口罩。
这他都认得出来?
我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您忙您的,导演说他安排了人接应我。」
容墨迟淡淡地点头:「我接应你!」
啊!——
我站电梯在角落里当鹌鹑,内心却在疯狂地吐槽。
导演他是不是村里没通网,是不是没看热搜?他怎么让容墨迟来接应我,他是不是想让我早死早超生,他是不是……
「到了!」清润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容墨迟神情淡然地拉过我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我那个粉红色的小行李箱被他拖在身侧,居然一点也不违和。
握着拉杆的手指修长,璁白如玉,我都不敢想,如果能摸一下我会有多幸福。
虽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明星,但容墨迟长了一张横扫内娱的脸。
但凡有哪个男星敢营销「美貌」,就会有人祭出容墨迟的神图,无人不服。
除了颜粉,他还有基数庞大的剧粉。
毕竟三次最佳编剧奖,两次最佳影片奖不是白拿的。
好多明星一听到编剧是容墨迟,挤破了脑袋零片酬也想争取一个角色。
不过听说演容墨迟的剧风险也很大,他的剧本不允许任何人改动、删减。
听说之前就有两部剧,因为题材问题没过审,导演想重新剪辑再提交,但容墨迟不同意。
他宁愿压着剧,都不许别人更改他的剧情。因此也吓退了很多人。
跟他合作,是一场豪赌。
走廊很长,厚厚的地毯吞食掉脚步声,我跟在容墨迟身后,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终于,他停在走廊末端,房卡刷出「滴——」的一声。
我有些疑惑地跟了进去。
这房间……大得离谱。
「这是……总统套房?」导演也ƭůₔ太客气了,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高规格的房间。
我对着容墨迟九十度鞠躬:「麻烦您了。」
没什么事儿您就先走吧。
容墨迟捏了捏指关节,缓缓地开口。
「这段时间影视城剧组扎堆,酒店房间紧缺,只订到这一间。」
他指着旁边的卧室门:「你住这间。」
随即又指着对面房门紧闭的房间:「我,住这间。」
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推开那边的门。
「收拾好了过来找我拿修改后的剧本!」
「欸……」
我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
感觉这个世界十分割裂。
6
我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查看了周边酒店,果然全都满了。
可是女演员和男编剧住在一起,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要是被狗仔知道了,那更不得了。
我打电话给导演,想看看能不能跟别人换一下。
导演:「你想跟我住也行啊!」
「算了,我不想!」
老不正经的东西!
这么一比较,跟容墨迟一起住也不是不能接受。
说不定明天就有人退房,我就可以换房间了。
我也懒得把东西都拿出来了,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推,就折身站在了对面的房间门口。
「容编,我来拿剧本。」我一边敲门一边道。
可里面却无人应。
刚才也没听到他出去的声音。
犹豫了一下,我拧了拧门把,门开了。
浴室传来水声,沙发上摊放着一个本子。
封面写着《野火有烬(二版)》。
我下意识地就坐下来翻看起来,甚至都没注意到浴室的水声什么时候停了。
直到一双精致的脚踝落在跟前,我才猛然抬起头。
容墨迟裹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晶莹的水珠垂在发梢摇摇欲坠。
浴室里带出来的热气飘散开来,还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我心跳陡然间有点加快,因为我想起了我小说里的情节。
女主去找男主商讨剧情,却被他用特殊器具绑在床上。而他却转身进了浴室,沐浴焚香,然后……享受祭品。
我被这个联想吓了一跳,那只是我自己 YY 的小说而已,况且,容墨迟根本还没来得及看到小说内容,完全是我自己杯弓蛇影。
顾悠悠,快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扔掉!
我暗骂自己两句,深吸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吸完,容墨迟竟然已经站在我跟前,漂亮的狐狸眼微微地眯起,神色莫辨。
下一秒,他竟然直接俯下身来,右手撑着沙发椅背,我被他抵在狭小的空间里一动也不敢动。
发丝上的水珠砸落下来,正好滴在我脖子上,冰凉一片。
我紧紧地捏着手上的剧本,心跳都停滞了。
他离我太近了,近到我能数清他有多少根睫毛。
他、他要干什么呀?
不会真的是因为小说的事情要找我算账吧。
我道歉!我悔过!
我刚准备主动认错,他却是探了探身子,往后面看了一眼,轻声道:「你起来一下。」
「啊?」
容墨迟偏过头,垂眸看了我一眼,突然将手穿过我的腿弯将我整个抱起来,轻轻地放到了旁边。
然后他从沙发的缝隙里掏出一个眼镜盒,取出眼镜戴上。
动作矜贵无比。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刚刚压着他的眼镜盒了。
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可随即我又有点疑惑。
分明从来没见过他在公开场合戴过眼镜啊。
「容编,你近视吗?」
容墨迟优雅地戴上眼镜,调整了一下位置,道:「视力没问题,今天刚配的,防蓝光眼镜。」
他透过镜片看向我,清淡地问:「好看吗?」
刚刚放下去的心,立马又悬着了。
他问的是眼镜吗?还是……别的什么。
我在小说里,写他戴上金丝眼镜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他现在戴的正好就是一副金丝眼镜。
小说里的想象变成现实,竟然别无二致。
有种又禁欲,又妖艳的感觉。
他真的没有看到小说的内容吗?
头皮阵阵发麻。
我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点点头。
「好、好看。」
管他问的什么呢,都好看。
我扬了扬手上的剧本。
「容编,这个是给我的吧?」
男人点点头:「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好!」我火速地起身,「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我逃命一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7
修改后的剧本情节更加繁复,需要演员贡献更浓烈的情绪,拍摄难度增加了不止一星半点。
果然,拍容墨迟的剧就没有那么容易的。
我又翻了两集剧本,不自觉地开始叹气。
这跟我以前拍的那些脑残偶像剧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当初接的时候好像也不是这样的吧,被容墨迟这么一改,仿佛完全换了一个故事。
哎!
难搞哦。
我把剧本搭在脸上,隐隐地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声响。
这房子,应该只有我和容墨迟住吧?
拉开门一看,容墨迟站在开放式的中岛台边,缓缓地往容器内注水。
大概是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来。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我摇摇头:「没有,我还在看剧本呢。」
我有些疑惑:「容编,你大晚上喝咖啡,不怕失眠吗?」
他再次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轻笑道:「不会。你要来一杯吗?」
醇香的咖啡味十分勾人,我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在中岛台边规规矩矩地坐下来了。
刚刚冲泡好的咖啡飘出一缕白雾。
我吹了吹,刚伸出舌尖就被烫了一下。
偷偷地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还好他没发现。
网上的资料并没有任何关于容墨迟家庭背景的信息,但他浅浅品茗的动作优雅得像是豪门贵公子,衬得我好像是山猪吃细糠。
我无意识地搅动着勺子,开口有些忐忑。
「容编,我有点剧情方面的问题想跟您商量一下。」
容墨迟轻轻地放下杯子,琥珀色的眸子又看了过来。
「你说。」
虽然他目前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但我还是有些发怵。
「就是里面的吻戏,全都要真拍吗?」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不能借位吗?」
「借位的吻戏如何能调动观众的情绪?与其拍借位,还不如不拍。」
我想也没想:「那就把吻戏删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怎么有胆子随意地指点容大编剧的剧情啊!
果然,男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是对我的剧本不满意?」
我立马慌了:「不是,剧本写得很好,我就是……我就是怕拍不好……」
容墨迟脸色有所缓和:「没拍过吻戏?」
我缓缓地点头:「都是借位,特写就是……吻替。」
如果这次要真拍,那就是我的荧幕初吻了,我如果说我不愿意为了艺术牺牲,他会不会更加生气?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却见他只是挑了挑眉。
「接过吻吗?」
我再次缓缓地摇头,觉得脸上烫得能滚鸡蛋。
「没有。」
我是个空有理论没有实践的色批。
容墨迟:「那就学!」
我一脸懵懂:「怎么学?」
下一秒,男人起身绕过桌台站在了我身旁,手肘抵着桌面,嗓音也喑哑了几分。
他说:「要我教你吗?」
我鬼使神差地就点了下头。
下一瞬,男人弯下腰,绝色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挺直的鼻尖轻擦过脸颊,他偏着头,呼吸就喷洒在我嘴角。
「可以吗?」他问。
我愣愣地看着他,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心跳快要蹦出来。
我往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轻轻地点头。
「嗯……可以。」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艺术。既然要吃这碗饭,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拍吻戏,既然早晚都有这一天,那就早点学。
万事开头难,但如果对方是个绝世帅哥的话,就简单很多了。
温热的唇瓣先是在嘴角试探地蜻蜓点水,然后再一点一点地侵占城池,攻城略地。
我局促地仰着头,有一只宽大的手在脑后托着,带着安抚意味。
浓烈的咖啡味在唇齿间发酵,竟然比酒还要醉人。
舌尖被轻轻地刮蹭了一下,我不自觉地嘤咛出声,带水的眸子无辜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近距离之下,琥珀色的眸子更加流光溢彩,里面还映出一张潋滟娇艳的脸。
我竟然是这副样子吗?
后脖颈的软肉被轻轻地揉了一下,男人也缓缓地退开。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他突然掐着我的腰轻松地将我放在了大理石台面上。而他却坐在了我刚才的位置。
高下互换。
下巴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掐住,我被迫俯下身,再次迎上男人侵略十足的吻。
为防止掉下去,我只能勾着他的脖子,塌下腰,在他身上借力。
同时又要回应他的吻,高难度的动作让我很快就喘不过来气了。
「唔唔——」
暗示性地踢了他一脚,男人非但没有放开,反而站起身,压迫感更甚。
我渐渐地软下身子,靠在他胸前,被迫承受着。
唇舌分开的时候,我整个人瘫软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大口地喘气。
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那样虚软无力。
男人偏过头,在我头顶轻轻地蹭了蹭,同样在平稳呼吸。
「学会了吗?」
我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好像学了,但学没学会,不好说。
容墨迟微微地后仰,半命令般哄骗的语气:「那你现在吻我。」
我立马苦着一张小脸:「还来啊?」
我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男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学而时习之,不练习如何能掌握牢固呢?」
都学到这儿了,要是没学会好像是不太划算。
我滑下桌面,踮起脚,学着他刚才的步骤,从嘴角开始浅吻,然后再一步步地深入。
任由我慢吞吞地吻了一会儿后,大抵还是嫌我太慢了,男人再次反客为主将我搂进怀里肆意地掠夺。
我晕乎乎地想,他这么会吻,应该练得也不少吧。
也不知道是从几个女人嘴上练出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终于结束。
容墨迟抬手用指腹轻轻地擦拭我的唇瓣,轻声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早点休息吧。」
我懵懵地点点头:「晚安。」
转身,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8
第二天是剧组的开机仪式。
当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导演面前时,导演一副看到国宝的表情。
「你不会是大晚上去写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去了吧?」
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他知道啊。
那他还让我和容墨迟住一个套间,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我瞬间觉得手里厚厚的红包也不香了。
排队上完香,男一号秦书宴组织大家聚餐,我本来也准备去凑个热闹的,导演瞪了我一眼。
「你回去给我好好地补觉,明天开拍你要是还挂着这两熊猫眼,你看我骂不骂你!」
秦书宴瞬间朝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他又转头邀请容墨迟:「容编,你要一起来吗?」
容墨迟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儿得开心。」
由于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只有我和容墨迟一起回了酒店。
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我低头拿着手机查看附近的酒店有没有房间空出来。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拽了进去。
细密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我背靠着房门,退无可退,手机掉落在地发出闷响。
我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精致脸庞。
容墨迟一边吻一边低喃:「温故而知新,专心一点。」
我眨眨眼,在他的诱导下渐渐地开始回应。
一瞬间激生出想要与他一较高下的胆量。
抬起胳膊搂上他的脖子。
他进我就退,他缓我就急,我想试着自己把握一下节奏。
从门口吻到客厅,最后我将他推倒在沙发上,赤脚站在他两腿之间附身吻他,我甚至有一种我在征服这个男人的错觉。
末了,我手撑在他胸前,得意地问:「怎么样?」
掌心下的胸膛微微地起伏,男人笑着赞许:「进步很快。」
被夸之后,我反而谦虚起来。
「哪里哪里,是师傅教得好。」
男人愉悦更甚,坐起身,轻轻地在我发顶揉了揉。
「晚上想吃什么?」
我转过头,从门口的地毯上捡回手机准备叫外卖。
「我看看附近有没有新开什么店。」
刚打开外卖软件,手机就从手上凭空地飞走了。
容墨迟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想吃什么,我来做。」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会做饭?」
「刚学的,还没给人做过,正好让你试吃一下。」
我语气笃定:「你肯定做得很好吃。」
我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因为在我的书里,他就是一个厨艺精湛的人,虽然厨房里,总会发生一些另类的「烹饪」事件。
然而事实证明,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我看着桌上这盘粗细不一、颜色发黑的土豆丝,还有那盘散发着阵阵焦煳味道的糖醋排骨。
一时不知道筷子该往哪个盘子伸。
容墨迟难得地露出挫败的神情:「算了,还是……叫外卖吧。」
「没关系,人都有失误的时候,下次肯定能做好。」
我一边安慰,一边拿出手机:「披萨可以吗?干锅也行。」
我虽然善良,但我不会自找苦吃啊。
容墨迟轻声地叹气:「你点吧,我都可以。」
9
剧组正式开拍。
容墨迟作为编剧,虽然不是时时在现场,但他在的时候,所有演员都提心吊胆。
有时候,导演都喊了过,却会被他驳回重拍。
他的要求比导演更加严苛。
这天下午又是我的单人戏份。
容墨迟和导演一起坐在总机位前盯着,我不自觉地就有些紧张。
我演的女主是个表面清纯、实则放荡的风尘女子,那种收放自如的媚态,很难拿捏。
这几天我拍得都不是很顺,今天就更加糟糕了。
「咔——」导演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将剧本狠狠地砸在地上。
「你看看你拍的什么玩意儿,你要是个男的,你能被你刚刚那副样子勾了魂吗?」
「不能!」
我回答得太干脆,导演气得吹胡子。
「你还知道不能!我看你今天也拍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收工!回去给我好好磨,明天要是还这样,我就把你的戏份全部挪到最后,到时候你一个人拍!」
这仿佛小时候老师说写不好作业就单独留堂。
我讷讷地应声,下意识地看了眼容墨迟的脸色。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应和导演,当然也没有劝慰他。
他对其他演员好像也是这样的,不过高地期待,不过分苛责。
公事公办。
我心里隐隐地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酒店,按照往常的惯例,就该进行今日份的吻戏教学了。
可是今天容墨迟一语未发地进了房间,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有些无所适从。
他应该还是因为我今天糟糕的表现生气了吧。
我忐忑地敲了敲门:「容编,我可以进来吗?」
「进!」
男人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眉心蹙起浅浅沟壑,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件。
「你要是这么肆意妄为,下次就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了!」
他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我怕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吧。
我正进退两难,男人幽暗的目光看向我。
他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的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往前迈。
在三步远的距离时,男人再次开口。
「勾引我!」
我脚下滞住,惊讶地看着他。
「你连勾引男人都不会,怎么演好褚姣这个角色呢?」男人解释道,「如果不想学,我也不勉强。」
「学!我学!」我急忙表态。
但是,怎么学呢?
容墨迟看了看我的运动套装。
「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得嘞!」
我回Ţüₑ到房间立马翻出一套辣妹装,露腰小短衫配上齐臀超短裙。
不得迷死人啊!
我站在容墨迟面前,捂着裙边硬凹出「S」形曲线,朝他抛媚眼。
「怎么样,魅惑吗?」
容墨迟眼里笑意难忍,客观评价:「太做作了,回去换一件。」
行~吧!
最近网上流行什么纯欲风,我把头发扎成双马尾,换了一件吊带睡裙,把一侧的肩带扒拉到手臂上,小心地捂住胸口。
咬着下唇,试探地问:「这样可以吗?」
容墨迟沉沉的眸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裙子上的海绵宝宝,让我有点出戏。」
哎!
海绵宝宝怎么了?海绵宝宝那么可爱。
再换!
好多衣服都被我卖二手平台了,来的时候也没带几件衣服。
最后从箱子底翻出一件改良的新式旗袍。
听说欲拒还迎,要露不露最勾引人了。
我把头发随意地盘起,换上旗袍再次推开门。
还没等我问,就看到男人的眸子瞬间暗沉下来。
我压下嘴角,知道这件可以了。
于是我摇了摇手里的摆扇,一步一摇地走过去。
男人目光随着我移动,有如实质的目光仿佛在一寸一寸地剥开我的衣服,侵略感让人难以忽视。
我瞬间有点想逃。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的我退怯,容墨迟猛地伸手一拽,我直接旋身跌坐在他腿上。
一手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将小腿勾起。
珍珠小皮鞋被无情地扔在地上,我无措地蜷缩脚趾。
男人顺势拔下我头上的簪子,让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倾泻下来。
他拿着微凉的簪子,从脚踝一路往上轻划,走走停停,打着圈时快时慢。
我浑身紧绷,一动不敢动。
最后,那只手被拦在膝弯处。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下一秒,男人拽住开衩,「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直接开口到髋骨。
我慌忙用手捂住,心痛大喊:「我的裙子!」
耳边是低声诱哄的声音:「乖,我再给你买。」
这不是买不买的问题,而是我现在衣衫破碎地坐在一个气血方刚的男人腿上。
我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耳旁呼吸一滞。
「别动!」男人隐忍地低吼。
不敢动。
我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好半晌,容墨迟恢复平静。
「替我解开扣子。」他微微地扬起下颌示意我。
我迟疑两秒,松开攥着裙摆的手,开始和男人领口的衬衣扣子博弈。
手背擦过性感的喉结,下一秒,男人喉结滚动,开始催促。
「快一点。」
我一时有些不愤,凭什么他撕我的裙子那么简单,我解他扣子半天也解不开。
于是我拽着领口猛地一扯,没掌握好力道,直接崩掉了三颗扣子,整个胸膛若隐若现。
容墨迟低头看了一眼,故意调笑:「这么急?」
「谁急了,我没急,我真的没急!」
「好,你不急。」他像哄小孩儿一样,抱着我转了个身,横跨在他腿上。
他往后一仰,摊开手,一副任我为所欲为的模样。
「现在,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我眼前一亮:「真的吗?」
男人眼睫颤了颤,带着破碎感。
那我可就要把小说里的场景用在他身上了!
10
我迅速地捡起旁边的领带,发出女王命令。
「把手背在身后!」
等他照我的命令摆好动作之后,我立马环过他的腰,用领带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再次提醒:「不可以乱动哦。」
这时候要是有丝带就更好了,可以在他身上绑个蝴蝶结。
将剩下的几粒扣子挨个儿地解开,腹肌的形状袒露无遗。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有料。
我胡乱地摸了几下,迅速地收回手,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喉结上。
我很喜欢男人喉结滚动时散发的那种欲念,性感至极。
我用手摸了摸,又低头轻咬,从喉结啃到锁骨,留下浅浅的齿痕。
我啃过来啃过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再啃啃吧。
挺香的。
哈喇子流了一嘴。
突然,手腕被猛地掐住。
容墨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挣开了领带,抓着我的手放到胸膛上,另一只手将我的脑袋按压下去,深吻。
我几乎整个趴在了他身上。
小手在他的带领下一路下移,起伏的胸膛,极速跳动的脉搏,冰凉的皮带扣。
意识沉沦间,忽然听到拉链的声音。
我猛地回过神,往下一看,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容墨迟愣了一瞬。
我已经翻坐到一旁,紧紧地环抱着膝盖。
「不、不可以。」我还没有做好这种准备。
容墨迟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扣上仅有的两粒扣子。
两腿交叠而坐,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
我有些慌乱,但此时完全不敢看他。
「对不起。」
男人再次叹气。
「不用对不起,不是你的错,你有随时喊停的权利,你先回去吧,让我自己缓缓。」
很显然,他十分受挫。
但我不能因此献祭自己。
我点点头,狼狈地离开。
11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剧组,做好妆造就坐在休息室发呆。
满脑子都是容墨迟在我耳边粗重的喘息声。
我那样急刹车,会不会对男人身体不太好啊。
哎!
另一位演员走了进来,唉声叹气。
「容编来了,今天又不好过啊。」
他来了?
好像拍我的戏,他基本都在。
我今天有一场跳舞的戏,台下是一群色欲熏心的男人,我不但要跳舞,还在那些男人叫价时,笑脸相迎,用眼波勾人,让他们为我争风吃醋。
表演难度可见一斑。
当无数台摄像机对准我的时候,我眼神下意识地开始寻找。
终于看到了站在某个角落里的容墨迟。
依旧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如挂在衣架上那样有型。
他抬起手如慢动作一般,解开最上面的那粒扣子。
薄唇翕动,用唇形跟我说:「勾引我。」
勾引他。
我可以!
舞蹈动作我已经烂熟于心,一边摇摆着身姿,一边看向角落里的男人。
从喉结开始,视线往下,我还记得他宽厚的胸膛,不过分夸张的肌肉块,人鱼线在西裤边缘若隐若现,还有昨天晚上不小心碰到的……
一切的一切,让我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挑逗的媚意。
我想看他再次失控的样子。
「咔——」导演站起身,脸上难掩惊讶,「进步这么快,你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吗?」
高人从旁边缓缓地走过来,静立一旁,笑而不语。
导演又道:「演得不错,但你一直盯着那边做什么,主机位在这里!再来一遍,看我这边。」
我求救似的看向容墨迟。
导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你看他干什么?他是导演我是导演?」
容墨迟抱臂站在导演身后:「听导演的,再拍一条看看。」
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站在这边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我再次摆好动作,这次果然直接一条过了。
导演喜不自胜,把我叫过来一起看回放。
我自己都不敢想象镜头里的这个人是我自己。
将一个沙雕搞笑女改造成勾人的狐狸精,只需要一个男人。
所以,明明男人才是妖孽嘛。
等看完回放,早不见容墨迟的身影。
又走了呗,其他人老高兴了。
我心不在焉地应和了两句,拍完剩下两场戏,立马收工。
12
浴室里,我仰着头,任由略带微凉的水在脸上冲刷,给头脑降降温。
将沐浴露挤在手心,我顿了顿。
想起容墨迟身上的那种香味,既不是酒店洗浴用品的味道,也不是我之前用过的任何一种沐浴液香气。
很特别。
我关掉花洒,匆匆地裹上半湿的衣服,敲开对面的房门。
「容编,你沐浴露是什么牌子的,我能借用一下吗?」
容墨迟抬起头,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
「我去给你拿。」
我一个大步横跨过去拦在他前面:「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他再次看向我的眸色暗了两分,我有种被他彻底看穿的错觉。
但还是强自镇定地仰着头,等着他的回答。
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
「可以。」
于是我匆匆地进了浴室。
架子上放着白色的圆瓶,瓶身上是全英文字体,我挤出来一点,味道和容墨迟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只是更浓。
泡泡涂满全身的时候,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我有种被那个人抱在怀里的错觉。
我果然还是沉沦了。
应该说,我以前就喜欢他。
不是一见钟情,但是惊鸿一面。
大二那年暑假,有个剧组到学校取景,拍的是男女主学生时期的戏份。
我凑热闹去当了一次群演,演霸凌女主的小团体之一的坏学生,主要就是当个背景板,一共就两句台词。
那场戏,演女主被泼脏污的拖地水,还被人用石头砸。
道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泡沫做的石头,污水也只是纯净水,滴了两滴墨而已。
只不过那个女主接连 NG 了几次之后,就不耐烦了,把责任都推给其他人。
「你们到底是怎么演的,故意整我是吧?」
她抓起Ṫű̂ₗ地上的一块石头就砸了过来。
那块石头是真的,刚好砸在我膝盖上。
其他人都在安慰女主,我也不敢吱声,强撑着拍完之后才一瘸一拐地离开。
刚背离人群,一个男人突然跟了上来,他扶着我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裤腿卷起来我看一下。」
那时候的容墨迟看起来和在校大学生没什么区别,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确定我们学校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我以为他或许是在剧里出演某个角色的演员。
他送我到医务室,对着我青紫了一大块的膝盖皱眉。
「疼也不知道叫,起码让他们赔点钱吧。」
我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也不严重。」
晚上我又在操场上遇到他,这才知道他居然是编剧。
只不过初出茅庐的编剧,被女主角肆意地修改剧情,仿佛任由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养废了那般无可奈何。
他自我调侃:「废了就废了,换个号重练。」
我安慰他:「没关系的,万事开头难嘛。」
我捡了两片银杏叶,叠了只蝴蝶送给他。
「我相信你,有一天可以自己做主,没有人能够左右你!」
后来,那部剧因为女主成为法制咖,直接夭折了。
而容墨迟,如今也确实有了说一不二的身份地位。
我关掉花洒,手往旁边架子上一摸。
什么也没摸到。
我没拿衣服来!
啊咦——
13
我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探出头。
「容编,我忘了拿衣服,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件?」
容墨迟站在门口,脸上看不出表情,平静地转过身。
「我去给你拿。」
真的,这么淡然吗?
我握着门把手,心脏「怦怦」直跳。
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干。
容墨迟拿着一件白衬衣过来。
我刚把门缝又拉开一点,一股大力推着门将我往后一攘。
男人跨门而入。
我惊呼一声,双手环胸,赤裸的双脚不安地踩动。
浴室里热气蒸腾,暧昧的气氛持续升温。
我小声地开口:「容编,衣、衣服。」
他无声地将衣服递过来,我正要去接,他一松手,衣服掉在地上,瞬间湿了大一半。
我猛地抬起头看他,紧张到声音都有些颤抖。
「掉了,怎么办?」
「掉了那就不要了。」
他抬脚朝我靠近,我一点点地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湿滑的瓷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用双臂将我圈在一个不容逃脱的狭小空间里,眼底欲念翻涌。
「今天跟谁借的胆?」
我觑他一眼:「跟你借的。」
容墨迟笑了,眼底墨色化开,又变成澄净的琥珀色。
他捧着我的脸颊,吻下来。
我揪着他的衣领,回应。
可是为什么我都一丝不挂了,他还穿戴得这样整洁?
我愤愤不平,再次拧开花洒,兜头将他也淋了个全湿。
但他没有停,水流在唇齿间淌过,滑下脖颈,漫过锁骨,一路追逐。
我动手去解他的衣扣,才发现湿了的衣服更难脱了。
要是有把剪刀就好了。
男人透过水帘看我:「要我帮忙吗?」
我拍了他一下:「自己脱!」
他的衣服好像就听他的话,三两下就解开了。
衣服裤子凌乱地躺在角落里。
容墨迟眼角染上绯色,他托着我,让我坐在洗手台上。
「疼就咬我。」
我刚点了下头,眸子蓦地睁大,牙齿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肩上,眼底雾气聚集。
好像医院里的医生,一边拿糖哄着小朋友,一边拿着尖锐的针头就往人胳膊上扎。
男人停下等我适应。
我松开牙关,蓄力捶了他一拳。
「你怎么这样啊!」
他埋首在我颈侧:「我怕你像上次一样又突然喊停,那种折磨我可不想再受一次了。」
这一提,我顿时有些心虚。
「那我今天随你处置好了。」
男人掐着我的小脸微抬:「你确定?」
「嗯。」
14
事实证明说大话之前,先掂量自己的斤两。
等我被冲洗干净,裹着浴巾抱出去的时候,几乎已经有气进、没气出了。
果然,PO 文女主的体质是反人类的。
但是 PO 文男主可能真的存在。
容墨迟像是刚刚饱餐一顿的狮子,慵懒餍足,没有一点疲态。
他拿浴巾帮我擦拭头发,又用吹风机吹干。
我就在这一阵暖风中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口干舌燥,还被一双铁臂般的胳膊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轻轻地将他的手臂挪开,起身去外面喝水。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直接吨吨吨。
我正在犹豫到底是回自己的房间还是继续去男人的房间时,容墨迟走了出来。
他接过我喝了一半的瓶子,仰起头,喉结再次在我眼前滚动。
我吞了吞口水,感觉又有点渴了。
空了的矿泉水瓶被精准地投进垃圾桶,暖黄色的顶灯又显暧昧。
容墨迟将我抱上中岛台。
「大晚上不睡觉,那就做点别的。」
我一时无语:「我只是出来喝口水。」
他:「水喝完了,做点别的。」
我继续争辩:「水喝完了,该睡觉了!」
容墨迟勾了勾唇:「睡之前,先做点别的!」
不是,除了做点别的,你脑袋里面能不能装点其他的。
我都怀疑他那些精彩绝伦的剧本,是不是找枪手写的。
因为他只知道做点别的。
我起身想逃,却根本逃不掉。
男人仅凭一只手就将我两只手腕紧紧地锁在一起,身上松松的浴袍一剥就掉。
我躺在大理石台面上,犹如餐桌上的美味。
莫名地,我再次想到祭品这个词。
男人弯下腰,深吸一口气,像是标记伴侣的兽类。
「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我讪笑:「可不嘛,我用了你的沐浴露。」
我屈起腿,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真的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拍戏,你让我睡吧。」
容墨迟坚定地驳回了我的意见:「第一次,我必须让你满意。」
「我已经很满意了!」
这都不满意,还要怎么才能满意?
可是容墨迟摇摇头。
「你的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我惊讶地瞪大眼看着他。
他不会真的看过我的小说?
像是为了论证我的质疑,他竟然一一地细数起来。
「你在书里说我尺寸惊人?
「还说我精力旺盛,不知疲倦?
「还说我,像吃了春药一样,一见到你就开始发情?」
我的妈呀!
PO 文不都是这么写嘛,我不过是借鉴了其他太太的写法而已。
她们害我!
我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乱编的,我写的是女主,不是我。」
「可是你写的时候,难道没有将自己代入到女主角色里吗?」
他条理清晰得可怕。
不敢答,完全不敢答。
回答了就等于是承认,我一直在意淫他。
果然,还是到了秋后算账这一天。
我讨好地吻了吻他的下颌:「你生气了?」
男人回以一个浅吻:「我不生气,我只是,需要一点利息作为补偿而已。」
灵活的手指开始在肌肤上挑逗,我难耐地挺起身,将自己送入他口中。
唇舌四处流连,低语喟叹:「品尝她白玉般的肌肤,不放过每一寸,是这么写的吗,嗯?」
「嗯……」
我真的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写的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重新躺在了容墨迟的床上。
男人眼底也终于有了倦色。
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真的永动机。
他将胳膊垫在我脖子下面,叹息道:
「悠悠,你写的东西,好像不是很科学。」
我下意识地就问:「你终于不行了?」
本来该松一口气的事情,下一秒我就知道糟了。
男人抽出胳膊:「你果然还是对我不满意。」
「不是!我很满意,你真的已经很棒了,真的!」
我现在就是把他夸上天也已经晚了。
男人再次掀开被子。
「老师应该有教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任何结论,都需要以充分的事实材料为依据,事实材料需要足够大的实验样本来承载,所以我们应该多次尝试,反复验证!」
我抓紧身下的床单,欲哭无泪。
我真的,自己害自己。
15
要不是第二天是下午的戏份,我恐怕都很难从床上爬起来。
不公平的是,男人只需要睡一觉就彻底地恢复了精神,甚至比往日更加神采奕奕。
好心情不吝啬地挂在了脸上。
「我点了一份粥,让酒店厨房温着,现在就让他们送过来。」
我咽了咽嗓子,喉咙疼。
你问我为什么疼?
呵呵!
我坐在凳子上小口地喝着小米南瓜粥,有点难以直视面前这张大理石台。
虽然现在已经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但我可没忘掉昨晚的一片狼藉。
这男人,还挺会善后的。
喝完粥,我又回去补了个觉,眼下的青色才褪去大半。
后面的戏也都拍得比较顺利。
白天拍戏,晚上也拍戏。
我明明都已经锁文了,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看到了小说内容。
他会把里面的剧情拎出来,真实上演。
很真实!
真实到我怎么写的,他就要怎么来。
我真的想劝诫那些写 PO 文的太太,你们自己试过吗,就在那儿瞎写!
男人是真的会当真的啊!
从来没有哪部戏,把我拍得这么累的。
终于,《野火有烬》剧情拍摄到男女主的吻戏部分。
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实拍的准备,并且对自己很有信心。
没想到男一号秦书宴却提出疑问。
「导演,一定要真吻吗?要不借位吧?」有的男演员是会尽量地避免占女演员便宜的。
导演纠结地皱起眉:「你去问容墨迟那小子!」
你看,导演都不敢轻易地决断。
秦书宴算是勇气可嘉,真的就去问容墨迟了。
容墨迟眉梢轻挑:「那就借位拍摄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之前问他能不能借位拍的时候,他可不是这答案。
吓得我以为自己触了他的逆鳞,好一顿胆战心惊。
他现在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借位拍。
玩儿我呢?
我越想越气,一离开镜头就噘着个嘴。
感觉自己亏了,白学了。
回到酒店刚想发作,却被他先发制人。
「你今天和秦书宴这么亲密,我该怎么惩罚你?」
我知道他又要开始上演小说剧情了。
因为在我的文里,男主就因为女主和其他男演员演了亲密戏份,就醋意狂飙,以惩罚为名义,使劲儿地折腾女主。
怎么折腾?
PO 文还能怎么折腾,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明明剧情是他写的,也是他安排这么拍的,最后却要借题发挥,行不轨之事。
要不怎么说他在文里是偏执疯批呢。
要在现实里给我演是吧?
谁怕谁!
我学着小说里的反应,怯怯地望着他。
「这怎么也能怪我呢,你才是编剧,你看到人家和别的男演员搂搂抱抱的时候,你不也没阻止吗?」我嗔怪地看着他,像是在责备他的无情。
容墨迟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
「那都是剧情需要,不这么拍不行,除非换演员,你想被换掉吗?」
他在小说剧情里就是这么威逼利诱女主的。
我摇摇头,抓住他的衣角。
「别,别把我换掉,我想继续拍。」
男人再次露出不悦的神情:「可是继续拍,你还会跟别的男人亲密,你说怎么办?」
我咬紧下唇:「那就……惩罚我。」
容墨迟明显地就入戏了,眼底的火熊熊燃烧。
「这可是你说的!」
见势不妙,我匆忙地跳下鞋柜。
「好了,就到这里!」
后面的剧情太反人类,没法演,除非我基因突变,变成硅基生物。
我小跑着想逃回房间,可是腿短吃大亏。
容墨迟一勾手就将我拉了回去。
我有点心慌,他不会真的这么变态吧。
「后面真的不行,可能会死人的!」除非他真的只拿我当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不顾我的死活。
容墨迟压下眼底的欲念。
「好,不要后面的剧情,那我们来说点别的。」
「别的什么?」
男人嘴角下压:「你在书里,不但让女主和别的男人拍吻戏,还给他们安排了床戏,你是不是还想过别的男人?」
我瞪大眼:「那是你安排的剧情,你让他们拍的。」
那可是 PO 文,女主就只是跟别的男人接个吻。
怎么了?我又没有让他们上床。
毕竟我是坚定不移地 1V1 党,搞不懂那些写 NP 剧情的太太,是不是对人体极限有什么误解。
容墨迟:「小说是你写的,我也是被你安排的。」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我一沉默,他立马盖棺定论。
「你就是想过别的男人,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搞半天,又给我绕回来了是吧?
「书里没有这样的剧情,你不能乱来!」
容墨迟缓缓地勾起嘴角:「你别忘了,我是编剧,我可以添加剧情。」
好好好!
照他这意思,剧情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了。
不愧是有名的「一言堂」。
看他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干脆破罐破摔,直接摆烂。
「你想怎么惩罚?」
容墨迟薄唇微张:「你主动,做到我满意。」
一看就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
太奸诈了。
我将他推到沙发上。
「好!」
姐妹们,男人动起来看着很简单,其实一点都不轻松。
当惯了废狗的人,永远也变不成勤劳的牛。
我磨磨蹭蹭地磨洋工,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终于,男人忍耐到极限,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咬牙切齿:「顾悠悠,你就是故意来折磨我的。」
不是他自己要走剧情的吗?活该。
一阵清脆的铃铃声响起,我垂下头,发现自己脚踝上竟然绑上了一个铃铛。
有道具他是真的准备啊。
小腿悬在半空,铃铛随之晃动。
容墨迟将我的脸掰了回去。
「以后还和别的男人拍吻戏吗?」
我抿着唇,有点走不动这剧情了。
可是男人不允许。
他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我。
「说,还和别的男人拍吻戏吗?」
我被这把火烧得焦灼,只好摇摇头。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万一又遇到这种戏份怎么办?」
我咬紧下唇:「不会的,以后有吻戏的剧……嗯……我都不会……再接……」
「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我……肯定能做到……嗯……」
我揪着他的扣子,想让他给我个痛快,可男人依旧不依不饶。
「我是问,如果没做到怎么办?」
「容墨迟!你混蛋!」
或许是我眼底浸润的泪珠终于唤起了男人的一点点良知,他低头轻轻地将泪珠吮去。
「乖,这就给你。」
「铃铃铃——」
「铃铃铃——」
「铃铃铃——」
「铃铃铃——」
16
《野火有烬》的拍摄非常顺利,几乎每天都能提前收工。
这天我回到酒店,前台突然叫住我。
「顾小姐,今天有人退房,是个标间,您需要吗?」
我立马摇头:「不用了,谢谢。」
标间哪有豪华套间住着舒服,更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我坐电梯上了十五楼,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十分吵闹的电子音。
容墨迟一向喜静,更不会允许房间里出现这种声音。
我刷开房门,沙发上正在打游戏的女孩猛地抬起头来,接着直接跳起来站在沙发上。
「顾悠悠!」
姐好歹是个明星,她认识我也不奇怪。
但我不认识她。
「你是?」
女孩到我手里的房卡更加惊讶。
「你有容墨迟房间的房卡?」
我看了眼滚落在沙发旁边的毛绒拖鞋,陈述道:「你穿了我的鞋。」
这下女孩眼珠子直接瞪大,从沙发上跳下来。
「你是说,你住这里?你跟容墨迟住在一起?」
她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有些滑稽,但我很难笑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
她终于不再是疑问句。
「好啊,容墨迟这个狗东西,他怎么对得起我!」
我心往下沉了沉。
我好像一直没有Ţṻ⁼去确认容墨迟有没有结婚,或者有没有女朋友。
如果只是单身男女互相慰藉,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没人可以指摘。
但他如果有女朋友,我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
这是我自己都会唾弃的身份。
容墨迟他会把我置于这样的境地吗?
女孩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你跟他什么关系?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我看到柜子上的避孕套只剩半盒了,是不是你们用的?」
我懒得理她,回到房间直接锁上房门。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提起一口气:「你去问他吧!」
17
大约黄昏的时候,我听到容墨迟回来的声音。
以及女孩再次机关枪一样的问题。
「容墨迟,你居然在外面偷偷地找女人!
「你跟顾悠悠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我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
脚步声停在门口,敲门声响起。
「悠悠,你出来一下。」
出去干什么?
跟他们对峙吗?
万一他把责任全部推在我身上,说是我勾引他的怎么办?
「我睡了!」虽然这个理由完全没有说服力,但我就是要胡扯,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明天我就去住那个标间!
不!
等会儿我就收拾东西,趁他们不注意,直接走。
门把转动,容墨迟直接推门进来。
我居然没锁门。
「悠悠,出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第一次听说小三见原配还要介绍的,整得跟纳妾一样。
「我不想出去。」
没想到女孩也跟着走了进来。
「你们俩今天必须跟我道歉!」
我动了动唇:「对不起。」
就算我是被小三的,那我也对不起人家,该承担的责ťū²任还是要承担,她没冲过来扯我头发已经很好了。
容墨迟拧了拧眉:「不用跟她道歉。」
女孩不依:「容墨迟!人家都跟我道歉了,你也道歉!你这个喜新厌旧的臭男人!」
「容绯晚,注意你的措辞。」男人语气明显地不悦了,「我没把你遣送回去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女孩听到这句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了脑袋。
「好吧,重色轻妹,你总有吧!」
我这才感觉到他们俩长得有几分相似。
容墨迟介绍:「我不争气的妹妹,容绯晚。」
万里乌云骤然放晴。
容绯晚不愤道:「你才不争气呢。」
「你包养那个男大学生呢?」
「跑了!他就是图我的钱!」
男人冷笑一声:「不然图你什么?图你脾气差,图你公主病,图你脑子不好使?」
兄妹俩在我面前拌起嘴来,这是我从没见过的容墨迟。
褪去一惯的正色,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我托着下巴看他们吵,很快地容绯晚转过头来。
「说吧,你们俩要怎么补偿我,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失恋嘛,再找一个就是,圈里我还认识一些单身的帅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不是这事儿!」容绯晚盘腿坐下,「是容墨迟他背刺我!」
我无语地看向容墨迟,背刺又是什么事情?
他们兄妹俩的恩怨,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容绯晚:「当时我在网上看到你那篇小说之后,立马截图发给我哥告状,他表面装得严肃,说会让人处理,我看那书迟迟地没有下架,就找人查出了你家的 IP,把你给举报了。」
「所以,是你报警让我被抓的?」
容绯晚「嘿嘿」一笑:「我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嘛,容墨迟他都没跟我说,不是背刺是什么?早知道我也是你们 play 的一环,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呢。」
别说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的小说,他是早就看过了,从头到尾。
那我锁文锁了个寂寞啊。
18
容绯晚死赖着不走,非说两个房间住得下。
「你可以跟我睡,也可以跟他睡,再不行,你可以让我哥睡沙发。你们要是想做什么,我可以假装没听到。」
她简直是又骄横,又懂事。
我最后当然还是选择跟她一起睡。
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我递给她一套睡衣:「你穿这个可以吗?」
大小姐也不挑:「可以。」
晚上躺在床上,她翘着腿轻晃。
「虽然容墨迟是我哥,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他有喜欢的人。」
我微微地惊讶:「他有喜欢的人?」
容绯晚大概误解了我的意思:「他都快三十的人了,要是一个喜欢的都没有,那才不正常吧。」
我随口一问,带着隐秘的窥探:「那他喜欢谁?」
容绯晚:「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有个书签,是用银杏叶做的蝴蝶,他宝贝得很,肯定是哪个女人送给他的!」
我愣愣地看着Ṭû₍她,她也愣愣地看着我。
好一会儿……
「不会是你送的吧?」
我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容绯晚立马抓狂。
「小丑竟是我自己,我到底在这个剧情里扮演什么角色啊!」
我安慰她:「他可能只是觉得那个叶子好看?」
容绯晚重重地叹气:「谁知道呢,我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睡觉!」
第二天,容墨迟就买了张机票把人送走了。
因为他说她在这儿碍事。
碍什么事你们自己想!
《野火有烬》很快地就迎来了杀青。
导演感慨:「真是不容易啊,你们这些年轻的后辈,前途不可限量。」
秦书宴笑道:「导演,您赶紧拿个奖,带着我们一飞冲天,我还等着您的新剧本呢。」
「我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导演拍了拍容墨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容墨迟笑着点头。
「我尽力。」
回到酒店,我立马开始收拾东西。
还是来时的那个行李箱,只是多了两件衣服——旗袍。
容墨迟上次撕我裙摆时说给我买新的。
果然买了。
买一件,撕一件。
撕一件,又买一件。
这两件福大命大才留下来了。
我把衣服塞进箱子里,拉上拉链,一起身,发现容墨迟站在门口。
他表情淡淡的:「这就要走了?」
我一时也有些沉默。
不走又能怎样呢?
容墨迟走进来,立在我身前,语气带着一点恳求。
「再留一晚,明天再走?」
我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
这一晚,疯狂至极。
沙发、厨房、浴室,各种情节,疯狂演绎。
情到浓时,我嘴里叫着他的名字。
他却不太满意。
「换个叫法。」
我想了想网上给他起的各种别称。
「迟总?容嬷嬷?」
「再换。」
我趴在他胸前,有些无语。
「还有什么?难不成叫老公?」
这个词好像有什么魔力,能让男人瞬间气息大乱。
「再叫一次。」
我撇嘴:「不了,我们又不是这种关系。」
男人近距离与我对视:「你想我们是这种关系吗?」
我不说话。
有的事情又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清晨,我很早就醒了。
或者说,一晚都没睡着。
我看着地上的衣服碎片叹气。
果然,一件都带不走。
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酒店客房。
打开门,容绯晚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容墨迟呢!」她「啪」地一下把一个暗红色的本本摔在茶几上,「我都跟他说了,现在科技进步,用电子户口本就能领证,他非要让我给他送过来,我看他就是拿我当驴使。」
我一时愣神,容墨迟顶着略微凌乱的发丝走出来。
「我把你从家里弄出来,你要去哪里,我不管。」
刚刚还骂骂咧咧的女孩瞬间变脸。
「哥,你真是我亲哥。」
她转身拉过我的手:「我祝你们三年两胎, 一胎八宝!走了,拜!」
这祝福,真的很难评。
我转头看向容墨迟, 眼里带着疑惑。
男人走过来, 低头在我额前亲吻了一下。
「户口本在身边吗?」
「干什么?」
「去领证。」
我略微瞪大了眸子,真的是我猜的那样吗?
容墨迟歪了歪头:「不愿意吗?那我可就要闹ṱũ̂₆了。」
「不是!」我慌忙道, 「户口本在老家。」
我又没有一个妹妹可以给我送过来。
「没关系。」他语气舒坦, 「容绯晚说了, 电子户口本就行。」
那我就要问了:「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容绯晚给你送过来?」
从民政局出来时,他给了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领完证,个人信息页就会印上『已婚』两个字。」
我吃惊:「那我的户口本上还是未婚欸!」
他伸手胡乱地揉了我一把:「下次来改!」
19
几个月后, 《野火有烬》开始进行上映前的宣传。
网上突然就出现了许多黑我的通稿。
我写小黄文的事情被再次提起。
【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写那种东西,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娱乐圈里的有几个干净的,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才能爬到今天。没有男人,一天都活不下去。】
【这种女人,送给我我都不会碰, 容编真是好脾气, 如果是我,我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男凝视角的恶臭言论, 发布于很多女性账号。
应该是我最近接连拿了几个好资源, 挡了别人的道了。
容绯晚气得不轻:「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啥样,也敢跟我哥比。」
当初她看到我的小说,可能也是这么生气吧。
小姑子,护短, 还双标。
容墨迟直接晒了结婚证。
【我与夫人的一点小情趣, 让大家见笑了。如果生活中找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不如买张票去电影院看《野火有烬》吧。】
既官宣了我们的关系, 又暗讽那些人吃饱了撑着, 同时还宣传了一波电影。
一举三得。
无数网友瞬间惊叹。
【不是,你俩真夫妻啊?】
【我以为我在吃瓜, 结果发现自己满嘴狗粮。】
【我对你们的小情趣挺感兴趣的, 要不你让顾悠悠把文放出来吧。】
【妈的, 最烦臭情侣强塞狗粮了, 因为好吃,容易吃撑。】
也有人开始驳斥那些黑通稿。
【少见多怪, 写这种文的太太那是在造福女性, 姐就爱看, 太太们多写。】
【没办法, 现实里的男人没几个行的, 我们女生就只能在这种小说里找找慰藉。】
【麻烦那些娇妻们,在家好好地伺候自己老公, 端茶洗脚,别出来抹黑我们新时代的女性,姐要是能发明穿越机, 保证把你送回清朝裹小脚。】
有些账号甚至都被骂到删博了,还有的,被举报直接封号。
首映礼上,记者问拍这部剧有什么收获。
别的演员:「交了新的朋友, 学到新的东西。」
容墨迟:「收获了一个老婆。」
于是,网上又多了一个讨论。
他俩到底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容先生和顾小姐于 2023 年 8 月 19 日结婚。
和五年前,他们初次相遇是同一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