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改嫁的妈妈进入柯家后，我成了柯家团宠，柯家的每一个人都喜欢我，除了我的继弟柯允。
他一眼识破我的伪装，冷着脸说：「我最讨厌绿茶，死绿茶，我迟早剐了你。」
我正要反驳，眼前忽然飘过几行黑字。
【男主就装吧，现在拽得二五八万的，后期还不是要摇尾乞怜，跪求女主爱他，女主扇他，他还得舔女主手呢。】
【赞同楼上，我们女主宝宝就是顶级驯狗大师。】
【这本书应该改个名，就叫女主的驯狗日常。】
01
妈妈和柯叔叔结婚后，我也跟随妈妈搬了柯家。
结果当天下午，我就被柯叔叔的儿子一飞镖弄散了头发。
心惊胆战躲过了飞镖，转头又被他掐住了脖子。
柯允冷白的俊脸在我眼前放大，低声威胁。
「姓沈的，你最好赶紧带着你妈滚出柯家，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我惊恐地攥紧拳头捶打他，却无济于事。
柯允猩红着眼睛，似乎是丧失了理智，一味地朝我发泄厌恶。
赶来接我的柯叔叔看见我被柯允掐着脖子，冲上来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柯允被打得微微侧头，一把甩开我，抬手抿去嘴角的血，脸上一点悔意没有，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我躲在柯叔叔身后，心有余悸地揉着脖子平缓呼吸。
柯叔叔哆嗦着手，指向他：「臭小子！这是你姐姐！」
柯允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我不想让楼上的妈妈听到这里的争吵，连忙拉住柯叔叔：「我没事的，柯叔叔，你不要怪小允，他还小，我是姐姐，我能理解他。」
柯叔叔愧疚地看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直没反应的柯允听到我的话，猛地抬起头，眯起眼睛，冷声说：「小允是你能叫的吗？死绿茶，老子迟早剐了你。」
柯叔叔再次被柯允激怒，高扬起手就冲着他去了。
我吓了一跳，正要上前拉架，眼前忽然飘过几行黑字。
【男主就装吧，现在拽得二五八万的，后期还不是要摇尾乞怜，跪求女主爱他，女主扇他，他还得舔女主手呢。】
我顿住脚步，揉了揉眼睛，错愕地睁大眼睛。
那些黑字没有消失，还在继续滚动。
【赞同楼上，我们女主宝宝就是顶级驯狗大师。】
【这本书应该改个名，就叫女主的驯狗日常。】
【女主宝宝冲鸭！妈妈永远支持你！叫他装，给他驯成狗！淦！】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柯允挨完了柯叔叔的骂，转身大步上楼ṱų₇了。
我ṭũ̂₊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他。
柯允今年二十岁，却已经完全是成年男人模样，个高腿长，宽肩窄腰，哪怕是胡乱套了一件白色卫衣，也难以掩盖他桀骜不驯的气质。
一旁的柯叔叔十分愧疚地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三三，柯允被叔叔惯坏了，是叔叔的错，叔叔给你道歉。」
我收回目光，无所谓地笑了笑：「柯叔叔，我没事，只是，这件事还希望您不要告诉我妈，我不想让她担心。」
柯叔叔连连点头：「三三，你放心。」
02
到了晚饭时间，在楼上打了一天游戏的柯允终于下来了。
他相比上午，已经冷静了很多，只是没什么精神，扣着卫衣帽子，手里还攥着冰镇可乐，动作散漫地晃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下。
饭桌上的气氛很怪异。
柯叔叔和我妈都有些局促。
我主动打破沉闷的气氛：「柯叔叔，我给大家带了礼物……」
说着，我打开一直背着的书包，把给大家准备的礼物掏出来。
「柯叔叔，这是给您的剃须刀，妈妈，这是给您的围巾，还有……」
我看向柯允，「柯允。」
他掀了掀眼皮，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片刻后，万般嫌弃地伸出手。
我头也没抬：「让一下，你挡路了。」
说完，我直接路过他，笑吟吟地对他身后的司机和保姆说。
「王叔叔，我给您带了一副手套，张阿姨，这是给您的护手霜……」
柯允半伸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随后攥成拳揉了揉鼻子，若无其事地缩了回去。
十分钟后，柯家上下都收到了我的礼物。
就连门口的狗狗都被我系上了一个粉色蝴蝶结。
除了柯允。
我分完礼物，一抬头就对上了柯允黑黝黝的眼。
我即刻转头，把他当作空气，直接坐下：「好了，都分完了，咱们吃饭吧。」
话音落下，柯允一把推倒了面前的水杯。
03
柯叔叔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瞪圆了眼睛呵斥他：「柯允！你干什么？！」
柯允沉着脸不说话。
「柯允，你怎么了？」
我歪头看向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柯允睫毛抖了抖，冷飕飕地看了我一眼。
我起身把他面前的饭和菜全端走：「不饿是吧？」
柯允：「……」
柯允的脸色更难看了，与此同时，我眼前再次出现了弹幕。
【哇哇哇，女鹅好棒，对，就是这样，狠狠地耍他！】
【男主：礼物没有，饭也不给吃了，已气晕。】
【男主，切记，你面前的人不是别人，她正是你日后的主人。】
柯允仰头喝光可乐，把空瓶子重重扣在桌子上，真的不吃饭了，直接起身上楼。
气得柯叔叔又大骂他好几句。
04
吃过晚饭，妈妈和柯叔叔出去散步了，我主动帮保姆张阿姨一起收拾厨房。
张阿姨被我哄得很高兴，先是夸我懂事，又夸我妈妈漂亮。
我笑了笑：「张阿姨，亲近的人都会叫我三三，所以，您叫我三三就行。」
说完这句话，我耳尖地听到厨房门口传来脚步声。
抬头去看，就见柯允立在门口。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
我盯着他的嘴巴，心头一紧，下意识打断他的话：「你不能叫我三三！」
柯允微怔，随意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扯了扯嘴角，不屑地说。
「呵，什么破名字？三三，我还五五六六呢，难听死了，谁稀罕叫，姓沈的，你少自作多情了，你求我我都不会叫。」
他边冷嘲热讽地说边自顾自地打开冰箱拿牛奶。
张阿姨连忙走过去问：「小允，是不是饿了？喝凉牛奶不好，阿姨帮你热一下吧。」
柯允没搭腔。
张阿姨又看了我一眼：「沈小姐，您要不要也喝一点？」
我摇摇头：「我不喝，张阿姨，不是说您叫我三三就行吗？」
柯允动作一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狠狠砸上冰箱门。
同时吓了我和张阿姨一跳。
而始作俑者丝毫不觉得愧疚，拎着牛奶，头也不回地走出厨房。
我低下头，继续帮张阿姨择菜。
下一秒，头顶忽然传来呼吸声。
我疑惑地仰起头去看。
柯允去而复返，那张没有一丝表情的俊脸此刻正在我头顶，他压着嗓音，一字一顿地说。
「姓沈的，谁稀罕叫你三三，这简直是可笑至极！」
我：「……」
柯允站直身子，似乎是顺气了，丢给我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05
等我帮张阿姨择完菜出来，柯允还在客厅里坐着喝牛奶。
我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于是叫他的名字解释道：「柯允，其实我有给你准备礼物。」
他拿杯子的动作一顿。
我摸了摸脖子，摇头：「可是你今天掐了我的脖子，让我很疼很生气，你不乖，所以你的礼物被我奖励给豆豆了。」
豆豆是柯叔叔养的一条金毛，又乖又听话，一见到我就摇尾巴。
闻言，柯允放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抿紧唇。
「不过没关系。」
我放下手，打了个哈欠，「等你再乖一点，我还是会把礼物补给你的。」
柯允抬起头，声音有些缥缈：「我还没有那条笨狗乖……？」
我愣住，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柯允顿住了，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瞳孔紧缩了一下，「噌」地站起身，冷哼一声。
「没什么，姓沈的，谁稀罕你的东西。」
意料之中的回答，我挑了挑眉，转身走上台阶，又朝柯允的方向招手。
柯允冷瞧了我一眼，捏扁手里的纸盒。
我又招了招手：「过来嘛。」
柯允抿唇。
「过来嘛，快过来，乖呀乖……」
柯允开始缓慢挪动脚步：「是你求我过来……」
话没说完，一个黄色身影从他脚边快速窜了出来。
我连忙蹲下，把豆豆毛绒绒的脑袋迎进怀里抱着：「豆豆好乖呀，姐姐一叫你就过来了，好乖好乖，姐姐最喜欢乖乖的你了……」
柯允僵住。
察觉到柯允还没走，我好奇地问：「你怎么还不走？站在那自言自语地嘀咕什么呢？？」
柯允在原地顿了许久，然后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垃圾桶，绕过我大步上楼了。
06
第二天一大早。
我刚下楼，就听到张阿姨的惊叫声就从客厅里传过来。
「老天爷！谁这么缺德？怎么还把狗脖子上的蝴蝶结偷走了？没礼貌！」
我抬眼一看。
只见柯叔叔如同往常一样在餐桌旁看报纸。
而柯允难得起这么早，竟然还破天荒地坐着喝粥。
我走过来，依次向大家打招呼：「柯叔叔早，妈早，张阿姨早……」
柯允缓慢挺直后背，不动声色地伸长脖子。
我在柯允对面坐下：「柯允……」
柯允立马抬眼看过来。
四目相对，他拧起眉，一副十分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我并不在意，「早」字就要说出口，桌子下的豆豆忽然重重地拱了一下我的腿。
我赶紧先低下头，笑着摸摸豆豆的头：「豆豆，乖，一会儿我就带你出去玩。」
豆豆被我安抚住，乖巧地坐在我脚边摇尾巴。
我再次抬起头，然后发现。
柯允正盯着我，周身气压低迷，脸黑得能滴下水来。
我见他脸色不好，本想客气地问问他怎么了，眼前却出现滚动的弹幕。
【男主：逐渐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比不上一条狗。】
【男主：笑话，自己从小就是公认的天才少年，无论什么都一学就会，肯定会比那条狗做得更好。】
【男主：等等，自己为什么要和狗比？真是疯了。】
弹幕消失。
柯允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神色恢复如常，继续埋头喝粥。
好像他刚才的黑脸只是我的幻觉。
「柯允，今天起这么早，很乖嘛，既然这么乖，那昨天缺你的礼物我一会儿就补给你，奖励你。」
我半开玩笑地说着，柯允却是一僵，手中的勺子「啪」一声落回碗里。
我以为他不高兴了，抬眼看过去，发现并不是。
他眉毛轻挑，嘴角上扬，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表示他此刻的心情是不错的。
妈妈有些紧张地问他：「小允，是早饭不合胃口吗？」
柯允抬起头看向妈妈：「没有。」
顿了顿，他又鬼使神差地加了句。
「沈阿姨。」
此话一出，一桌子的人都愣住了。
而柯允说完，立马转头看我，目光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殷切。
他这是在期待什么呢？
我想不通的，弹幕给了我答案。
【吼吼吼！男主在等着女主的奖励呢！】
【男主：不可置信自己因为女主的奖励爽到，并决定再试一次。】
【男主：我刚才不乖吗？我的奖励呢我的奖励呢？（小狗翘尾巴）】
我夹起我盘子里吃不下的煎蛋，犹豫两秒，放在柯允的盘子里。
这样好像有点敷衍了。
而且张阿姨说过柯允有洁癖。
我默默地想着。
然后就看见柯允理所当然地夹起煎蛋咬了一口，睫毛微颤，神色满足，像是在享受他该得的奖励。
07
柯叔叔拿起外套，感慨地咂咂舌：「臭小子，你这不是挺喜欢三三的吗？之前的事赶紧给三三道歉……」
伴随着这句话，柯允咀嚼的动作静止，盯着面前的煎蛋，好像突然间不知道这是什么一样。
柯叔叔边摇头边走了。
柯允沉默许久，猛地站起身，推开煎蛋，随后端起牛奶转向我ẗű̂²妈离去的方向。
我下意识以为他要伤害我妈，心头一紧，抬手就利落地给了他一耳光。
柯允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耳光，攥紧玻璃杯，转过头，脸色阴沉地看着我：「沈、婼，你干什么？」
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干、你！」
话音落下，空气诡异地凝滞了三分钟。
柯允愣住，眼里的暴怒瞬间消散，呆呆地看着我，脸上还有点清澈的愚蠢。
我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柯允垂下眸子，舌尖轻抵了一下挨打的那侧，声音低低哑哑，带着点遗憾：「……另一边不打一下吗？」
我：「……？」
弹幕：
【男主：一句话，直接爽翻，刚才这一耳光，分不清是惩罚还是奖赏。】
【男主：她刚才扇我的手，好香～】
【男主：她平常摸豆豆，都是用这么香的吗？该死的豆豆，我要剃光它的毛……】
08
遛完狗回来。
我收到了闺密发来的语音，是关于我前几天向她打听柯允的事。
「你说柯允？我当然知道。
「身高 190，富二代，会打架子鼓，全省第一去考去的 A 大物理系，当时他总分可甩了第二整整七十分欸。
「不过听说他小时候被他继母虐待了好几年，之前还上过新闻，所以脾气古怪，谁都不放在眼里。」
语音结束，我在柯允半开的房门前停下脚步。
他的房间里很吵，重金属音乐放得震耳欲聋。
他却在杂七杂八的噪声中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游戏，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我敲了敲门：「柯允，我可以进来吗？」
柯允握鼠标的手一顿，抬眼看过来，目光在我手上的礼物盒上定了两秒，缓缓点头。
于是我迈开脚步，结果被门口的地毯绊了一下。
柯允眼疾手快地扯下耳机，两步上前攥住我的手腕。
我借着柯允的力气稳住身子，抬头冲他感激地笑：「柯允，谢谢你呀，多亏了有你在，不然我刚才就要摔了，有你在，真好。」
柯允压了压嘴角，冷淡地「哦」了一声，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哦，没费什么劲，你好夸张。」
我掏出刚才出门买的礼物，递给他。
「这个送你的，嗯……之前是我冲动了，以为你想伤害我妈妈，所以打了你，抱歉，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和我计较这个的，说实话，我始终觉得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你不是坏人……」
我边说边观察他，然后发现他撇过头，迅速接过礼物，嘴角就要飞起来了，却又双手环胸，极力摆出不甚在意的样子。
我忍着不笑，继续夸他：「你看呀，你又高又帅，学习又那么棒，你还有好多特长，所以，这么好这么棒的你，如果脾气要是再好一点点就更好了，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我肯定会被你死死迷住的，你说是不是……」
我话没说完，眼前忽然出现弹幕，且内容越来越疯狂。
【哦吼哦吼，你小子，别暗爽了，命令你速速向我们女鹅展示一下你的特长嘿嘿嘿嘿。】
【男主：她会为我着迷吗？唔，她叽里咕噜的嘴巴怎么又粉又润，和我的好像不太一样……】
【男主：嘶，如果奖励可以是她柔软的嘴唇落在我的嘴角，那么，想含……】
看到这，我脸上的笑容一僵。
下意识转头，果然看见柯允侧脸微红，喉结滚动了两下，目光定格在我的嘴巴上，缓缓开口。
「我今天没有想伤害你妈妈。」
我心跳漏了一拍，道歉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发现他想要的似乎不是我的道歉。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仿佛是在无声地询问我：「所以，奖励呢？」
我立马想起了刚才的弹幕，脸瞬间烧了起来：「柯允！」
柯允低声：「嗯？」
我僵硬地后退了几步：「以后，以后你就叫我三三吧……」
他微蹙了一下眉，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薄唇轻启：「三三……」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肩膀就被他忽然扣住。
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就见他琥珀色的眸色逐渐加深，轻轻用力，我就被推了出去。
我一脸蒙地站在门口，顺着门缝看见柯允那么大一只蹲在地上，脸埋在胳膊里，耳朵红到爆炸。
他这怎么还害羞上了。
我转身欲走，却眼尖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我亲手系在豆豆身上然后又被人偷走的那个粉色蝴蝶结。
而现在。
它被柯允压在枕头下。
09
我和柯允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这一晚上，我隐约听到他起来洗了好多次澡。
最后一次，我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三点。
这小子是真爱干净啊。
眼前的再次出现的弹幕快要吵翻天。
我却困得睁不开眼，敷衍地挥挥手，闭上眼继续睡。
终于，耳边彻底消停下来。
然后我就梦到了柯允。
柯允站在我面前，熟练解开皮带，缓缓抽出，举手投足间，张力十足，压得我呼吸不畅。
而在这期间，他晦涩不明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
随着扣子滚落在地上的声音，柯允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衬衫，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我头皮猛然一紧，下意识抓住身下的床单，一眼都不敢多看。
柯允开始挪动脚步，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我硬着头皮抬眼，想制止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的动作彻底惊住。
柯允在我面前站定，然后抬手，将皮带圈在自己修长的脖子上扣住。
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他转了转脖子，攥住皮带的一端递给我。
我猛地滞住呼吸。
柯允垂着眸子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伴随着呼吸，他的腹肌在我眼前起伏着。
「三三。」
他声音沙哑。
「今晚是惩罚还是奖励？」
10
三三，今晚上是奖励还是惩罚？
我猛地惊醒，喘着粗气，迅速从床上爬起来。
天早已大亮，枕头边的闹铃好像响了很久了。
我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
疯了，真是疯了，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再抬头，眼前的弹幕全是红心和尖叫。
【啊啊啊女鹅长大喽，知道做羞羞梦喽。】
【女鹅不要怕，虽然现在只是个梦，但是以后真的会发生啊！】
【哈哈你也没放过她。】
我抬头看着那些字幕，身体越来越僵。
我确实想让柯允乖一点，别欺负我妈。
可是，我没想过和他……
我快速爬起来跑去卫生间用冷水冲脸，一把打开门，被立在门口的柯允吓了一跳。
他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头发有好好打理过，甚至还喷了发胶。
也不穿卫衣了，换成了白色衬衫黑色直筒裤，袖口处还别了一枚精致的袖扣。
他倚靠着扶手，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侧脸勾勒出优雅的线条，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帅得我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听到声响，他转过头，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正十分殷切地看着我。
我骤然想起梦里他就是这样跪在我脚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
我脸一热，猛地转开头，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清淡的男士香水味，干巴巴地说：「起这么早，要，要去公园打太极吗哈哈？」
「……」
柯允顿了片刻，抿了抿唇，攥紧手里的拴狗绳，抬眸反问：「我今天是不是太丑了……」
我下意识想反驳这句话，结果转头就注意到。
豆豆正无精打采地窝在他脚边。
柯允自己穿得花里胡哨，收拾得香喷喷的，跟开屏的孔雀一样。
再反观豆豆，衣服上全是泥点子，毛毛打着结，眼角还有分泌物，好像没睡醒就被人从窝里硬拖出来的，潦草得跟刚流浪回来似的。
明明狗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我却好像看到了无语。
我想出了借口，连忙从柯允手中扯过绳子：「那个，那个，我带它去洗个澡吧，太潦草了。」
从头到尾，我一眼没敢看柯允。
柯允站着没动，晦暗地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手，随后紧紧攥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我飞快地下楼，没注意到弹幕又出现了。
【开始了，他开始了，这个男人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折腾一早上也没能让我们女鹅多看一眼。】
【男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却没有被奖励，不舒服，心碎碎。】
【男主：嗯……我是不是太丑了？我是不是太差劲了？我是不是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该伤害她，都是我的错，其实我确实配不上她，我可真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
11
柯允再次出现的时候。
已经换回那件宽松的灰色卫衣了。
面对他看过来的目光，我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注意力全在狗子身上。
柯允僵了僵，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就那样无措地站着。
有点傻气，也有点可怜。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柯叔叔下班回来了，见我在门口，笑着问我：「对了三三，明年研究生就毕业了吧，交男朋友了没？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笑了笑，含糊其辞：「柯叔叔，怎么了？」
柯叔叔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柯允：「嗐，小允也是，明年就大学毕业了，也不交一个女朋友。」
我也顺着柯叔叔的视线看向柯允
注意到我的目光，柯允身体回温，眼中缓慢升起丝丝缕缕的光亮，就要迫不及待地抬脚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说：「柯允，我有几个师妹，都特别漂亮还有能力，哪天有时间我介绍你和她们认识一下吧，正好你趁着上大学可以交一个女朋友……」
闻言，柯允眼中的光瞬间熄灭，眼底归为一片寂无，一句话没说，执拗地盯着我，像一ẗų⁾只被主人抛弃的狗。
我微微笑着：「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朋友让我帮忙要你的联系方式……」
柯允紧绷着后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我拿出手机，冲他挥挥手：「我一会儿就把你的联系方式都告诉她们，柯允，努努力，抓紧时间给我带个弟妹回来，我会很高兴的。」
柯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嗤一声，用力闭上眼，脸上的破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硬的讽刺和呼之欲出的愤怒。
他再次睁开眼，眼里已经一片冷漠，缓缓舒了一口气。
「好呀，姓沈的。」
他笑Ŧù₇。
「等我找到女朋友了，不，等我给你找到弟妹了，我们两个一定会来好好感谢你的。」
12
他把「感谢」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不由得抖了抖肩膀，再抬眼看他，却只看到了他挺拔冷漠的背影。
这一下午，柯允都没再出现。
柯叔叔叫他下来吃饭，却发现房间里没人，打他的电话。
柯允的声音散漫不羁：「在外面找女朋友，没事别打扰。」
说完直接挂断，柯叔叔连那句「臭小子」都没来得及骂出来。
我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干脆也不想吃了。
柯叔叔见我吃得少，关切了几句后又说：「三三，我有一个老战友的儿子，和你年龄相仿，改天介绍你认识一下，年轻人多交个朋友也是有好处的。」
我点了点头：「好的，柯叔叔，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关上门，我缓了回神，伸手去开灯。
没摸到灯的开关，反而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下一秒，柯允阴沉着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狠狠一惊，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就被柯允单手拖到床上死死按住了。
我们两个的力量过于悬殊。
他一手按着我的两只手，另一只手还能游刃有余地剐蹭着我的脸。
我满脸惊恐，却又担心父母发现异常，只得压低声音询问。
「柯，柯允，你不是去找女朋友了吗？在我房间里干什么？你冷静一点！爸爸妈妈还在楼下！」
他不答反问，劲腰挤开我的腿，俊脸逼近我。
「沈婼，我算是想明白了，这么多天，都在拿我当狗是吧？
「你开心了就奖励奖励我，不开心了就一脚踹开？你想踹开我？你现在是不是就想踹开我？」
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柯允掐住我的脸，逼我张开嘴，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舌头上，越来越幽深，仿佛带着一簇火，每说一句话，后槽牙都磨得咯咯直响。
「还敢提！你还敢提让我去找女朋友？！沈婼！」
我合拢不上嘴巴，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含糊不清地说：「柯，柯允，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
柯允根本听不进去，低下头，开始撕咬我的唇瓣，咬出血，又一点点舔舐掉，如此反复多次，他的呼吸加重。
「好一个弟妹啊，多么会说话的嘴巴啊！那我是不是也要给你介绍一个姐夫才行啊？你还想和谁交朋友？是想交朋友？还是想去认识别人？你还想有别的狗是不是？沈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说到这，柯允眸子一凛，忽地松开我的手，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双手恢复自由，我心口一松，尝试讲道理：「柯允，我没……」
话没说完，柯允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嘣得到处都是。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腹肌，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柯允不理我，自顾自地抽出腰带。
我瞬间瞪大眼睛，然后就看见了梦里发生的那一幕。
柯允把腰带扣在脖子上，把另一端塞进我手里，以一ẗū⁴种极其臣服的姿态顿了许久，眼睛盯着我，慢吞吞地开口。
「三三，我绝对不会像狗一样，被你招来招去，绝对不会。」
我动了动嘴唇，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因为，我会比狗做得好，好很多。
「应该是狗像我一样，被招来招去，我要排在狗前面。」
我：「……」
13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和柯允再这样僵持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我咬了咬唇，松开手里的皮带。
柯允眸子一沉，果然不满，叼起来就往我手里送。
我抢先一步开口：「柯允，你先放开我的手。」
柯允轻轻冷笑，极力控制着语气的暴怒却没什么效果：「放开？放开你做什么？要我放开你做什么！我放开你，然后你就去找别人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沈婼，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他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大猫，猩红着眼睛，嗷嗷冲我叫。
我歪歪头，放缓了语气：「可是，你不放开我的手，我该怎么抱你呀？」
柯允眼中的火焰瞬间熄灭，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放开我的手，我该怎么抱你呀？我现在很想抱你。」
柯允抿唇，只犹豫了一秒，就放开了手。
我赶紧趁机伸手环住他。
柯允克制地咬着嘴唇，任由我抱着。
我仰头看着他紧绷的下巴，小心地顺毛：「柯允，我上午说的话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你看你，怎么还当真了呀？开不起玩笑，可不乖哦。」
如我所料，柯允对「乖」这个字眼很敏感，表情舒缓了一些，垂眸看我，带着一点点怀疑。
我再接再厉，扣住他的手：「什么别人呀，我哪有什么别人，你知道的，我天天忙着学习拿奖学金，哪有时间去理别人，我只在你身上花过时间，就连我得的奖学金都给你买礼物了呢，对呀，我最珍视的奖学金都给你花了……」
柯允脸上的冰冷彻底融化，目光游离在我被他咬破的嘴唇，刚刚平静下来的眸底涌起愧疚和后悔。
我抓住时机控诉他：「柯允，你生气的样子好吓人哦，我刚才真的被你吓到了。」
柯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有些心虚地避开我的眼，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拥住我，脸用力埋进我的颈窝里。
我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惹毛了他。
下一秒，他在我耳边低声开口。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刚才是我浑蛋，我以后都会乖，真的。」
我僵了僵，犹豫着该推开他还是回抱他，想了想，还是改成摸他的头。
柯允颤了颤，抱我的手收得更紧。
我不知道柯允此刻在想什么，但是弹幕告诉我了。
【男主：嗯，这是奖励的意思，我知道，因为每次豆豆把玩具叼回来的时候，她都会这样摸它的头。】
【男主：我刚才对她吼，她一点不生气，她还肯奖励我，她对我怎么这么好。】
【男主：我刚才为什么生气来着？忘了，算了，反正肯定都是我的错。】
我：：……
14
抱了太久，我后背都僵了，于是推了推他：「柯允，你先放开我」
柯允充耳不闻。
我无奈，看了一眼大开的窗户，恐吓他：「柯允，没拉窗帘欸，你现在衣冠不整的，小心被变态放到不健康的网站上去。」
柯允继续充耳不闻。
我顿了顿：「嗯，如果我也被拍了，被变态放在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站，那么……」
话还没说完，柯允骤然放手起身，利落地下床，然后拉上了窗帘。
拉完了窗帘，柯允没有再回来，甚至都没有转过来，就那样背对着我，低声问。
「沈婼，我现在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舔了舔嘴唇，尝到血腥味：「你说呢？柯允，你刚才都亲过我了，那我们当然是……」
柯允攥紧拳头，依旧没转过身，缓缓仰头，背影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我勾唇：「当然是唇友谊啦。」
「沈婼！」
他猛地转过身，急得眼睛都红了，眼看着又要开始发疯。
我连忙走过去，安抚地摸摸他的头，笑了好一阵，才郑重地问：「那你想成为我的什么？」
柯允缓缓抬眼，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意味不明的强烈情绪。
我安静地等着，以为他能说的无非就是「男朋友」「对象」等词汇。
然而下一秒，他认真开口。
「狗。」
我：「……」
我凌乱了，但很快，弹幕又为我解释了。
【哈哈看我们女婿奇怪的脑回路嗷。】
【男主：狗和男朋友是不一样的，男朋友是可以随时换的，但狗却是要带一辈子的。】
【男主：当男朋友没用，结了婚也能离婚，所以，我当她的狗，能缠她一辈子，嗯，很好，我真是绝顶聪明。】
我：「……」
15
我本以为柯允只是说说而已。
却不承想。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好像真的在践行。
我回过神，望着柯允忙碌的身影，试探着抬起手朝他的方向挥了挥。
柯允一眼注意到，放下手头所有的事，立马朝我走过来。
我恶劣地说：「没什么事，就是想叫叫你，你怎么这么乖呀。」
不知道是哪个字取悦到了他。
柯允惊喜地弯了弯眼睛，凑过来用脸蹭蹭我的掌心，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忽然有些紧张：「怎，怎么了？」
柯允收敛笑容，动了动手指，指尖擦过我的嘴角，却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思索片刻明白过来，他这是在要他很乖的奖励，于是我胡乱地摸摸他的头。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攥住我的ṱũ̂ₑ手压在沙发上，继续盯着我。
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深呼了两口气，壮着胆子亲了亲他的嘴角。
柯允眸色加深，并不满足这样简单的触碰，立马反客为主。
我被他亲得呼吸不畅，仰头靠在沙发上平缓呼吸，不死心，等他离开，又试着朝他招手。
柯允不厌其烦地配合着我。
几次下来，我突然明白过来刚才是哪个字眼取悦了他。
是想。
我：「柯允，我就是想叫叫你，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事，气不气气不气，是不是很气？」
柯允听到的：「想我。」
我：「……」
几次下来，终于确定。
好像无论我怎么戏弄他，他都不会生我气，甚至会很兴奋地跑过来用脸蹭我的手，以为我单纯是无聊想和他玩。
我回过神，翻开手里的书，看见书的扉页写着一句十分醒目的话。
【小狗会龇牙，但是永远不会对他的主人龇牙。】
掌心的触感久久不散，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无比剧烈的心跳震得我整个胸腔都在发着抖。
该死，这种感觉，我还挺喜欢。
16
这天和柯允一起遛狗回来的时候。
柯叔叔正和妈妈在客厅看电视。
柯允先我一步进去，自然而然地弯腰把我的拖鞋拿出来板正放好，然后又拿自己的。
柯叔叔注意到我们回来了，连忙笑着问我：「三三，你还没说呢，你想见见我老战友的儿子吗？」
我愣了两秒，正要摇头，脚腕忽然被人一把攥住。
呼吸滞住，我下移目光。
被鞋柜遮住的柯允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捉住我的脚腕，正仰头看着我，眼底漆黑一片，不漏一丝情绪。
仿佛只要我敢点头，他就会忍不住折断我的腿。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我也知道。
如果我真的点头，他不会折断我的腿，他只会把头蒙在被子里龇牙咧嘴，哞哞哭泣。
我忍住笑，冲柯叔叔摇了摇头：「还是不见了，柯叔叔。」
话音落下，柯允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换好鞋站起身，又帮我拢了一下遮住视线的头发。
我恰好偏头，嘴唇不小心蹭过他微凉的手。
我们两个同时一僵。
我先反应过来，脸一热，快步朝前走：「进，进去吧。」
柯允没应，也没跟上来。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抬着手，迎着阳光打量着，眼底全是嫉妒。
他在嫉妒刚才被我不小心蹭过的手，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然后转头就撞上了柯叔叔和妈妈打量的视线。
我心里一惊，强颜欢笑道：「柯叔叔，妈，怎，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柯允也在此刻走过来，双手插兜，毫不关心地立在我身旁，一点没意识到异常，目光继续黏在我身上。
柯叔叔看了一眼我妈，眯起眼睛看着我们两个：「三三，柯允，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
我有些心虚，扣紧手指，硬着头皮解释：「就是，其实……」
柯允见我为难，皱了皱眉，大声说：「爸，我跟三三了。」
我：「？」
柯叔叔：「？」
我连忙呵斥他：「柯允，你别胡说！」
柯叔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扶着沙发扶手缓缓站起来，震惊地说：「你，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怎么敢……」
我想要解释：「柯叔叔……」
「三三！」
柯叔叔打断我的话，哆嗦着手指着柯允，「你看上这小子什么了？他配得上你吗？他和粪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哎呦我真服，好好的一朵鲜花怎么就……」
我蒙了。
柯允的脸黑了，立马看向我妈：「沈阿姨，我也不明白，你看上老头子什么了，又老又吵，跟夏天吃不饱饭的老蚊子似的嗡嗡嗡。」
我妈：「……」
柯叔叔：「……你个小兔崽子。」
吵闹了半天，我终于得以插进去话。
于是拘谨地看向柯叔叔和我妈：「柯叔叔，妈妈。你们真的不反对我和柯允吗？」
柯叔叔横我一眼：「我看起来像是清朝人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两个又没有血缘关系，为啥不能在一起？而且很显然，是柯允配不上你，臭小子占大便宜了，作为父亲，我嘴都要笑烂了好吗？」
我妈剜了一眼柯叔叔，微微一笑：「三三，妈妈早就说过，不论做什么事，只要你开心，妈妈都支持你的。」
听到他们这样说，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与此同时，弹幕瞬间沸腾起来。
【呜呜呜祝我们女鹅永远幸福，我随三百，记楼下账上。】
【？该死，我随五百，记楼上账上。】
【我随八百，希望好心人垫付。】
【111，禁止哄抬份子钱，我随两万。】
【楼上泥……】
17
向父母坦白后，柯允彻底暴露出他隐藏着的一面。
这一面，不是邪恶，不是暴力，不是病娇，而是……贤惠。
煮粥煮面炒青菜，擦地擦窗洗衣服。
而且尤其，酷爱给我手洗衣服。
我几乎要记不清第一次见面时，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了。
一想起他，就是他系着围裙，哼着小曲给我洗衣服。
提到洗衣服。
我想起了什么，冲进浴室，大声尖叫：「柯允！我的贴身衣物不用你洗！快放下！放下啊啊啊！」
……
这几天，我一直在被学业上的事困扰着。
陪在我身旁的柯允尽心尽力地扮演着良家妇男的角色，适时投喂过来一颗冬枣。
我边回消息边吃下。
柯允自然而然地举手到我嘴边。
我吐出枣核，忽然察觉到异常，下意识抬头，果然看见柯允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不明所以地问：「怎，怎么了？」
柯允沉默着，目光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从我的脸上一路侵略下去。
最后，在我的脚上，定格。
他放在腿上的手兴奋地攥成拳。
我警惕地蜷缩了一下脚趾，干巴巴地说：「你又想干嘛？」
柯允忽然抬手，虚虚地遮住我的眼睛。
就在我要问他干什么的时候。
灼热的吻落在我的侧脸上，与此同时，他声音低哑地说。
「很变态，但我好想亲你的脚趾……今天看你换鞋的时候就想了。」
我一僵，手心渐渐沁出汗。
见我不说话, 柯允开始得寸进尺地凑过来：「所以, 下次奖励我这个行吗？」
我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凶狠地掐他：「闭嘴啊, 柯允！不要说这些……」
柯允笑着任由我推他，但显然打定主意，没有放弃的意思。
急得我又连踢了他两脚后走出房间。
柯允面不改色地在我身后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头也不回地怒吼。
「滚呐。」
（正文完）
番外：柯允
1
三三永远不会知道。
柯允曾在学校光荣榜上就见过她的照片。
比自己高几届的学姐。
只有简单的一张证件照。
唇红齿白, 脸白到发光, 眉眼弯弯，嘴角勾着自信的笑容。
感染得他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勾起嘴角。
全校第一呀。
品学兼优啊。
A 大啊。
咚咚咚。
是他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这种失控的激动是他去蹦极都感受不到的。
2
老头子又带女人回来了。
柯允有些烦躁。
老头子眼瞎心盲, 能带回来什么好人。
不过，他已经长大了。
无论老头子带回什么样的女人。
他都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被关在衣柜里挨饿挨打了。
然后, 他看到了沈婼。
狂躁的心脏莫名其妙地平稳了下来。
好像，也还行。
3
柯允找到了一件拥有无限吸引力的事。
那就是被沈婼奖励。
只要乖乖地, 听话地, 做对一件事。
那么就可以被她奖励。
叮叮叮。
小狗时间到。
属于他的奖励要来喽。
好兴奋。
好期待。
好满足。
好喜欢。
做一件，再做一件，再再做一件。
呕吼，又被奖励了。
他好喜欢被她奖励啊。
也必须得是她来奖励才行呀。
他好像……喜欢的是她。
4
柯允从来不知道有人的手可以这么软这么香。
三三是个笨蛋。
那点力气，像小猫挠似的。
落在脸上，不疼。
却会让他全身的细胞兴奋。
于是。
他把脸凑过去，ẗûₕ恶劣地说：「这边也要。」
没能如愿。
他有点不爽。
但是摸了摸自己挨过打的那侧。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气, 她的体温……
很好, 又开始爽了。
5
柯允想。
要是她能亲亲他的手指就好了。
光亲吻也不能过瘾。
还要……
不行。
白白便宜了自己的手指。
他开始丧心病狂地嫉妒自己的手指。
6
那么她该亲吻自己的哪里呢？
对，心脏。
要是能把心脏剥出来给她亲亲就好了。
不，似乎也不太行。
那样会吓到她。
吓到她，她就不会给奖励了。
那些亲亲抱抱就都会没有了。
啧，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
7
那么, 去给她洗衣服吧。
洗内衣, 洗所有贴身衣服。
记得放香香。
一想到她要贴身穿着自己亲手洗的衣服。
柯允又开始兴奋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尾椎骨直冲大脑。
好像要失控了呢。
8
婚姻，结婚证，孩子……
这些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都不能给他带来实质的安全感。
他时常想。
他要是能成为三三身体的一部分就好了。
这样就一秒都不会分离了。
三三，宝贝三三，独一无二的三三。
好喜欢，好爱，爱死了。
不在一起的每一秒，他总能想出一万种把自己送到她身旁的方法。
唔，想变成三三的狗。
想缠她一辈子。
9
三三今天出门前没有摸摸他的头。
啧, 不爽, 但不能说。
他私下研究过很多, 有一点他非常确定。
那就是。
好小狗是不会给主人添堵的。
于是。
他在纸上重重地写。
「我今天只会和她说一句话。」
三三去而复返，找钥匙的时候, 顺手揉了揉他的头：「我很快回来。」
他没理她, 依旧沉着脸, 然后攥着笔在一上加了一竖，变成了十。
三三又捏捏他的耳朵：「一会儿记得出去把豆豆遛了。」
说什么？没听清。
但感受到了她亲昵地摸他的耳朵。
嗯。
他眼睛亮了亮，再次抬笔。
在十的右上角写了一个 100 次方。
10
很显然。
比起女人担心男人出轨。
柯允更担心沈婼出轨。
柯允开始卖力地挣钱。
更加卖力地锻炼身材。
更加卖力地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
看看那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
看看呀。
能有几个男人能把玻璃擦得这么亮？
能有几个男人做饭这么好吃？
给三三看, 三三，看看呀。
三三那么聪明，她会明白的。
野花哪有家花香。
他要和三三过十辈子。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