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言情

追妻火葬場男主看見彈幕後

我和陳厲相戀六年。
我陪他從籍籍無名,到他變成娛樂圈頂流。
可是當我和他要舉辦婚禮前。
我的姐姐季安安說她得了癌症,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我把陳厲和婚禮暫時讓給她。
所以陳厲和我說「你讓讓她」時。
卻突然能看見一面彈幕。
彈幕辣評:【傻唄!我沒有錢,要不你把你的錢也讓給我?】
陳厲黑臉。
他被起哄吻了季安安。
可卻對我說:「我只是把季安安當妹妹。」
彈幕立馬甩他臉上:【誰會和自己快三十歲的妹妹接吻,和自己妹妹舉辦婚禮啊,智障!】
陳厲破大防!
追妻火葬場虐文的走向,在陳厲可以看見彈幕以後,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1
我和陳厲相戀六年。
我陪他從籍籍無名,到他成為娛樂圈的頂流歌手。
我們就快結婚了。
因為他是公眾人物,不好出現在公眾場合。
所以關於我和他的婚禮的一切。
都是我一個人一點一點地籌備安排的。
大到婚禮場地和婚紗。
小到給客人發的喜糖。
都是我把控的。
不過請柬,都是我和陳厲一張一張手寫的。
我希望收到請柬的朋友能夠感受到屬於我和陳厲的幸福,希望他們也可以獲得幸福。
可是今天,我在請柬上寫下我和陳厲的名字的時候。
卻頻頻出錯。
十幾張請柬。
竟然沒有一張能完整地寫下我和陳厲的姓名。
全被寫毀了。
我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幾乎不會主動聯繫我的父母。
「你姐姐出事了!你趕快回家一趟!」
聲音中是冰冷與命令!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的腦海中想起父母與姐姐的種種過往。
晃神間,最後一張請柬又被寫毀了,白金色的請柬上,全是一團墨蹟。
我歎了口氣,明天要再去店裡補上十幾張了。
趕到父母家時。
父母和姐姐都在。
意外的是。
陳厲也在。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
喜好整潔的他,襯衣的左邊肩膀處卻有些皺巴。
父母將一張單子丟給我。
各項資料我都看不懂。
但是我卻能看懂最後的診斷結果。
【胃癌晚期】。
看了一眼抬頭的名字。
【就診人:季安安】。
我站在父母面前問他們:「所以,你把我叫過來做什麼?」
季建柄卻勃然大怒:「你姐姐生病了!快死了,你就是這樣的反應!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把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應該掐死你!」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那我真應該感謝你了,畢竟從我出生待在季家開始,我就已經生不如死了!」
季安安是早產兒,生下來才三斤多。
很多人都說養不活。
她從小就體弱多病。
而我只是為了害怕第一個孩子早夭而生下來的備胎。
他們將季安安捧在手心裡當公主。
可是卻將我視作敵人。
為什麼寶貝女兒生下來就體弱多病。
而備胎卻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資產上千萬的季家。
不被愛著的二女兒,卻連一個自己的房間都不配擁有。
而只能睡在逼仄潮濕的地下室。
遭受著非人的虐待。
說出來怕是沒有人會信。
而我的親生母親。
吳琴眼中含著淚:「你姐姐說不定哪天就要離開我們了,在此之前,你能不能滿足一下她最後的心願?
「把你的婚禮,讓給她和陳厲!」
我的耳朵「嗡」的一聲,出現一陣忙音。
多麼荒誕無稽的要求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只是讓一個婚禮。
而不是把未婚夫也讓給她。
2
我不願意叫我生物學意義上的母親為媽媽。
因為從出生的第一天開始。
她就沒有再當過我媽媽。
當初我和季安安在同一個班。
季安安當著我的面和我親昵。
和所有人介紹:
「這是我家保姆的女兒,大家可不要因為她是保姆的女兒而看不起她哦。」
我反駁了她。
說我和她是親姐妹。
季安安只是和吳琴撒撒嬌。
第二天,吳琴就親自去學校為季安安做證:「季隨只是我家保姆的孩子,也就是可憐她,才安排她陪著我家安安一起上學,讓她可以在學校照顧著點安安,我們季家只有安安一個女兒。」
有了她的做證。
班上的同學都排斥我。
認為我貪慕虛榮。
沒有一點感恩的心。
主人家好心把我弄到私立貴族學校。
我卻妄圖取代、冒充主人家的大小姐。
結果被人家狠狠地打臉。
他們都叫我偽人。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
我不會相信,天底下有這樣的父母。
可是當初,我考進的是全市最好的公立高中。
季安安卻考得不好。
最後只能出錢讓她進私立高中。
他們為了讓季安安在學校可以被照顧。
撕了我的錄取通知書。
給我報名了私立貴族學校。
美其名曰:「你的錄取通知書已經被毀了,如果不是你姐姐在私立高中,你連書都讀不成,所以你得好好感謝你姐姐!」
因為吳琴的做證。
我被班級的同學冷暴力了三年。
所有人都叫我說謊精。
季安安更是帶人校園霸淩了我三年。
可是噩夢卻還沒有結束。
我硬生生熬了三年,以為高考完,只要上大學離他們遠遠的。
一切就都結束了。
卻沒想到只是噩夢的開始。
3
可是現在,吳琴卻一邊哀求著,一邊帶著怨恨的表情看我。
「她是你親姐姐,你連這點願望都不能滿足她嗎!」
季安安楚楚可憐地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一個愛我的人,為他穿上婚紗,和他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可是現在我去和別人談戀愛,也只是耽誤人家,我只是……想彌補一下我最後的遺憾。」
我沒有錯過陳厲眼中一閃而過的淡淡欣賞。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的心有一絲涼意。
明明我和陳厲說過。
關於我的過去。
他們一家人是怎樣虐待我的。
那時候,他緊緊地抱住我。
埋在我的肩頭。
聲音有些悶悶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從前受過那麼多苦。」
話語間,我的肩膀被眼淚浸濕。
那一刻,他是真心為我心疼。
可是這一次,他眼中對季安安的欣賞也是真的。
就在這時。
陳厲的眼前閃過一排彈幕:
【不會吧,不是吧,季安ťú₃安說不想因為癌症耽誤別人,陳厲就真的信了!】
【他不會真的覺得季安安很善良吧!服了,傻唄,季安安要是真的善良的話,就不會要求自己妹夫和她舉辦婚禮了,搶了自己妹妹未婚夫的同時,還順帶搶自己妹妹的婚禮,臉皮比我腳皮還厚!】
【而且季安安說自己得了癌症,拿張單子出來證明,他們就都信了!我看她面色紅潤,哪裡有一點生病的樣子?還癌症晚期呢,誰信呢,陳厲是眼瞎嗎?】
【傻唄ƭû₈!我沒有錢,你要不要把你的錢也讓給我?】
陳厲看到最後一句彈幕,臉色一黑。
他自認為自己坦蕩無比。
他只是想幫助一個善良卻命不久矣的女孩。
至於從前季隨說過的關於姐姐和父母欺負她的種種,說不定只是誤會。
季伯父對他很好,總是會給予他長輩的經驗。
季伯母對他也溫柔,日常噓寒問暖。
至於安安,她是個溫柔的女孩,他親眼看到她在下雨天為流浪貓撐傘。
就算被流浪貓抓傷,她都包容,一笑而過。
也許是因為安安從小身體不好。
季伯母、季伯父更關心安安,對季隨忽略一些,所以季隨才會對他們有那麼大的偏見,仇視安安。
所以彈幕的話,他都看不進去。
4
我抬頭問陳厲:「你覺得呢?」
陳厲雙手插兜,作為頂流,他的顏值自然是頂尖。
五官英俊,一雙桃花眼分外的薄情。
他的唇瓣粉薄,說出的話也格外薄情:「不過是一個婚禮而已,她是你姐姐,又生了這麼嚴重的病,幫助她完成最後一個心願又何妨?」
末了,他輕描淡寫地拋下一句:「你放心,我和她舉辦婚禮的第二天,就跟你去民政局領證。」
我的全身生出一股寒意。
我的父母、姐姐、未婚夫站在一起。
就恍若一家人一般。
而我卻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獨自一人。
「那婚禮邀請的親朋好友呢?」
「我希望我的婚禮,能有親朋好友的支持和祝福,也許這樣,我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支撐得更久一些。」她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上,眼睫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
陳厲遲疑了一秒,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既然是婚禮,自然得邀請各自的親朋好友了。」
我諷刺地笑了:「你當著我和你的親朋好友的面,和季安安一起舉辦婚禮,第二天卻和我領證,那我又算什麼?」
不知情的,只會認為我是小三。
「這麼想要一場屬於自己的婚禮的話,我可以出錢幫忙找演技好的演員,一場不夠,辦兩場也行,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陳厲一個男人,而他還是你的准妹夫!」
我說完以後,季安安和陳厲臉上都大變。
「如果真的想在這個世界上多活幾天的話,就應該現在立刻馬上去醫院,而不是期待什麼親朋好友的祝福。
「話說,你生病的時候,哪次不是去醫院才好的?哪次找過親朋好友給你祝福了?怎麼這次就非要親朋好友,你才能多撐幾天呢?季安安,你真的有病嗎?」
我直勾勾地盯著季安安。
季安安臉色發白。
可是下一秒,就被季建柄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我的頭被甩到一邊,臉上的刺痛帶著羞辱。
真的恨啊,為什麼要生在這樣的家庭?
就在季建柄還想打我的時候。
陳厲擋在了我的面前。
「啪!」
他替我承受了一巴掌,那巴掌甩在他的脖頸上。
冷冷地看著季建柄:「伯父,你過了!」
他轉身,伸出手指想要碰,又不敢碰我的臉。
「疼嗎?」
我的心中隱隱期冀,眼中含淚:「你真的要答應和季安安舉辦婚禮嗎?」
陳厲的手指微微一顫。
他不敢看我,只是說:「別鬧了,只是一場形式上的婚禮而已。」
結果他沒有看到我的表情。
卻看到了刷屏的彈幕:
【一般出現『胡鬧』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是自己沒有道理,用這兩個字來掩蓋自己的心虛,把責任推給別人!】
【啊啊啊,心疼死隨隨了!狂躁的爹、豆腐嘴刀子心的娘、白蓮花的姐姐、破碎的她。】
【確認了,陳厲就是心盲眼瞎!一言不合就家暴她的親爸,只會偏心指責她的親媽,他是從哪個動作、哪句話看出他們是真的把隨隨當親女兒看了!】
【季隨、季隨,一聽就是隨便取的名字,反而是季安安,因為身體不好,所以希望她平平安安,有腦子都能知道,哪個是帶著父母期望出生的,陳厲的大腦皮層應該很光滑吧!】
【樓上說得有道理,大腦一稱一斤重,腦子裡的水一倒,腦子重量是負半斤。】
陳厲看完彈幕後,額頭爆出的青筋若隱若現。
最後,是陳厲強硬地說:「無論如何,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的。」
他說:「季隨,她是你的親姐姐,你善良些。」
5
我和他們鬧得不歡而散。
可是第二天。
我醒來時。
臉上紅腫的地方,被人敷上了一層薄薄的藥膏。
昨晚我睡的是次臥,我知道是晚上陳厲回來後給我抹的。
床頭櫃上也多了一小支藥膏。
我的心有一絲軟化。
出次臥時。
餐桌上還多了一個保溫壺。
上面貼著一個便利貼:
【給你煮的你愛喝的皮蛋瘦肉粥,再怎麼生氣也要記得好好吃飯。】
我給自己盛了一小碗。
皮蛋瘦肉粥鮮香嫩滑。
平時空口,我只愛吃蛋白,可是喝粥卻獨愛蛋黃。
這一份粥裡,沒有多少蛋白,反而是滿滿的蛋黃混合著白色的米粒。
帶著一點點薑絲的味道,一整碗卻只吃到一根薑絲。
所以一看就是被人用心挑過的。
沒有怎麼感受過愛的人,在碰到別人給予的哪怕一絲溫暖時,都會想要緊緊抓住,捨不得放手。
而在之後的一個星期。
我和陳厲相處得和平時沒有兩樣。
我和他有屬於我們倆之間的溫情。
我以為那件事不提。
就是心照不宣地過去了。
至少我明確了我的立場。
可是就在某個星期一。
婚紗店的員工聯繫我。
「季女士,您在我們店裡定制的婚紗已經做好了,您看您什麼時候來試穿一下?」
我不禁有些期待,那套婚紗,我等了半年。
「等會兒我先聯繫我未婚夫,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們剛已經和您的未婚夫聯繫了,他說現在就過來,因為今天是星期一,我怕你們都有工作,所以就分別聯繫,希望您不會介意。」
我的心中突然有一絲疑問。
婚紗店通知試婚紗禮服,陳厲為什麼還沒有聯繫我呢?
不過很快,這一絲疑問就被即將第一次穿婚紗的喜悅沖掉。
可是,我被迎進婚紗店時。
卻看到讓我渾身血液凝固的一幕。
季安安的身上,正穿著屬於我的婚紗,手腕挽著我的未婚夫。
她貼在陳厲身上,而陳厲穿著本打算在屬於我和他的婚禮穿的定制黑Ťũ̂₁色西服,眉目含笑。
兩人宛若一對璧人。
不知道是誰開始起哄:
「他不是那個頂流歌手陳厲嗎?原來他有女朋友啊,還準備結婚啊!」
「郎才女貌好般配!還不快親一個!」
「親一個!」
「親一個!」
陳厲臉上的笑容微頓。
季安安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他的動作有些遲疑,最後兜住季安安的後腦勺。
兩人深深地吻了下去。
只有招待過我的婚紗店職工。
看看我又看看吻得忘我的陳厲。
最後僵住了。
臉色十分尷尬。
一吻結束以後。
季安安的唇色瀲灩,眼神帶著絲絲的情意。
我卻微笑帶頭鼓起了掌。
「沒看夠,再來一個!」
其他人也被我帶動:
「對啊,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
陳厲的臉上閃過慌亂。
眼前的彈幕卻橫飛:
【寶子們,用一個成語來形容一下陳厲和季安安。】
【一對逼人!】
【男豺女豹!】
【人賤人愛!】
陳厲卻來不及顧及這些。
因為他看見。
季隨和他說了兩個字。
那兩個字的口型是——
「分手!」
他下意識想去追她解釋。
「季隨你誤會了,我只是……」不想讓安安有遺憾,她說她還沒被異性吻過。
可是就在他想抬腿去追季隨時。
他身後的季安安卻捧著胸口,大口呼吸,滿臉難受的表情。
一邊是季隨,一邊是滿臉痛苦的季安安。
最後陳厲還是選擇了回頭,去照顧滿臉難受的季安安。
彈幕都快彈他臉上了:
【啊,是是是!你只是為了彌補季安安的遺憾,她說沒有男人親她,你就為了彌補她的遺憾親了她,雖然你有了女朋友,但是你可是捨生取義啊。】
諷刺意味溢於言表。
【是不是下次季安安說她沒有和男人睡過,你也打算和她睡了!】
【提前告訴我們一下,你和季安安什麼時候睡。】
【到時候我們提前準備一盆水,洗洗眼睛,畢竟真的太髒了!】
【下次季安安說她沒生過孩子,你是不是也要和她生個孩子,彌補她的遺憾,真髒,渣男!】
【不僅髒還瞎!還胃癌晚期,胃癌晚期關呼吸道什麼事,還喘不過氣來,這招也只能騙騙傻子吧!】
陳厲眼神犀利地看著彈幕。
【看什麼看!傻子說的就是你,陳厲!】
6
我回到屬於我和陳厲的房子。
收拾了屬於我的一切東西。
最後看到了放在電視櫃上的請柬,最後十幾張終究還是沒有完成。
當時還想著,收到的人可以感受到幸福,現在也用不到了,他們也許會覺得晦氣。
我面無表情地將所有請柬丟進碎紙機。
最後一張完整的請柬變成碎片以後,也預示著六年感情的結束。
我抹了一把臉,才發現不知不覺我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濕潤。
我和陳厲生活過的痕跡一點點地被抹掉時。
原來還是會傷心的啊。
我還是沒忍住,捂臉失聲痛哭。
回憶著過去和陳厲的種種。
冬天來生理期,他會給我煮一鍋可樂生薑。
因為只有這個沒有什麼薑味。
每次趕完通告回來。
他都會送我一束不一樣的花。
他希望我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
我回想起很多很多關於我和他的點點滴滴……
……
可是哭過以後,我擦乾淨臉上的眼淚。
選擇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
最後思來想去。
還是聯繫了閨蜜許梨。
暫時住進了她家。
許梨知道我和陳厲分手的事。
氣得想咬人。
可是最後又抱著安慰我:「沒關係的寶寶,咱們這也叫及時止損,早點認清他們就是一對賤女渣男!」
在許梨家住的日子裡。
陳厲經常給我發消息。
問我去哪裡了。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我住在許梨那。
他像是安心了。
只給我發了一條:
【等我和安安的婚禮結束了,我就來接你把證領了,我們好好的。】
我看了只想笑。
分手這段時間,我渾渾噩噩的。
沒有胃口,渾身疼痛。
容易頭暈眼花。
我以為是分手以後,太過難受了。
直到我的鼻子不停地湧出鼻血。
我才察覺我的身體不對勁。
7
去醫院檢查了全身。
可是拿了檢查報告給醫生的時候。
醫生卻委婉地同我說:「有沒有比較親近的人陪你來,有親人陪伴會比較好。」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打給陳厲。
打通以後,我才想起來。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可是如果我真的要死了……
「陳厲,我現在在醫院,你能不能來陪我一趟?」
「你是不是看到今天的娛樂新聞了?」陳厲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安安只是想要利用我的影響ṭů₈力,讓更多的人知道胃癌這種病,想讓社會更多地關注癌症病人,她真的很善良。
「我和她真的沒什麼的,我只把她當妹妹而已。
「你不用裝病的。」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
下一秒,我聽到醫院走廊有人外放視頻的聲音:
「就在今日,頂流歌手陳厲公佈了戀情,女友是一位名叫季安安的素人……頂流親口承認,不日好事將近。」
「隨隨?隨隨……」
沒有理會陳厲,我掛斷了電話。
徑直一個人走進了醫生的就診室。
等走出就診室後,我覺得我腳步虛浮,整個人好像不屬於自己一樣。
而被掛斷電話的陳厲那邊,臉上浮現出無奈的表情。
而彈幕像是立馬要崩他臉上一樣:
【把季安安當妹妹,正常人 tm 會跟自己的妹妹接吻?會跟自己妹妹舉辦婚禮?傻唄!】
【承認吧,你已經游離在你和隨隨的感情之外了,說得好聽叫游離,說得不好聽就叫出軌!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說什麼完成癌症病人的最後一個心願了。】
【隨隨和你在一起六年,你從來沒有想過公開Ṱŭ̀⁰和她的關係,而季安安和你才多久,你們甚至沒有正式地在一起,就向所有媒體公開她的身份,你說你愛季隨,陳厲,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嗎?】
【隨隨叫你去醫院陪她一趟,你卻覺得她是在因為你公開和季安安的戀情爭風吃醋而裝病,正常人不應該是第一時間關心她為什麼在醫院嗎?陳厲,你的愛真的好廉價!】
【隨隨癌症晚期了,陳厲,你都不配後悔!】
陳厲下意識覺得彈幕在說謊,季隨平時健康得像頭小牛犢一樣,怎麼可能得癌症?
需要呵護的應該是常年生病的季安安才對。
至於季隨,他很快就會回到她身邊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由來地感到心慌。
8
我這一生。
臨到生病。
最後卻只有許梨一個朋友陪伴在我的身邊。
知道自己生病之前。
其實很多症狀都不明顯。
可是一旦確診癌症晚期以後。
很多症狀就如潮水般湧上來。
身體日漸消瘦。
連吞咽都漸漸變得困難。
疼痛令我日夜難眠。
沒確診前,我的體重是九十幾斤。
可是短短一個星期,我就瘦了十來斤。
好幾次,看到我憔悴的模樣。
許梨都沒忍住,忍著哭腔跑了出去。
等到進來時,整個人像是沒事一般,只是泛紅的眼眶出賣了她。
我沒有說破,我怕她會更難受。
我又突然覺得,我的這一生很值。
哪怕沒有真心對我的家人。
卻還有一個真心結交的朋友。
當年我在學校被季安安霸淩。
沒有一個人出手幫我。
只有她為我挺身而出。
我渾身濕淋淋被關在廁所。
晚上沒有回家。
沒有人發現我。
只有她晚上給我發消息。
半夜和家人在學校找我。
發現我發燒,把我送進醫院。
季建柄和吳琴總是覺得季安安身體更弱,而我不會生病。
我不是不會生病。
而是哪怕我生病了,他們也不在意。
9
可是就在我生病的這段時間。
季安安卻借著採訪,承認了自己是天才作詞家「以寶」。
首度露面。
「以寶」是陳厲專用的作詞家。
她寫的歌,細膩中,帶著一種餘韻悠長的故事感。
有人說。
陳厲能成為歌壇的頂流,「以寶」功不可沒。
畢竟,陳厲唱的其他作詞人作詞的歌,每首都反響平平。
只有唱「以寶」寫的歌,每首都能大爆。
很多人都嗑 cp 嗑瘋了。
嫂子完全配得上她們哥哥。
可是,「以寶」明明就是我。
陳厲再知道不過「以寶」是誰了。
可是直到現在,他都無動於衷。
據說,就這幾天,季安安接觸了很多項目代言之類的。
我等待了幾天。
等待季安安把代言落實以後。
我才登錄了我自己的公共平臺帳號。
【我是『以寶』,也叫季隨,我不叫季安安。】
這條微博一發。
輿論一發不可收拾。
陳厲那邊緊急公關。
陳厲這次倒不像之前一樣死一般沉寂了。
反而親自為季安安澄清:【以寶帳號已被人盜號,非本人操作,對於盜號者,一定會追究到底。】
當天陳厲就給我打了電話:
「雖然安安冒認了你的身份是有錯,但是她只是因為太自卑了,怕我的粉絲說她配不上我,才這麼做的,可是你又何必和一個癌症病人計較!
「現在的輿論全都在怪她,她身體不好,要是出了什麼事,季隨你承擔得起嗎?
「她是你姐姐,難道你想讓她死之後都背上謊話精的駡名嗎?」
他像是無奈一般開口:「開個直播,向季安安道個歉吧,承認是你因為嫉妒盜了她的號。」
陳厲的面前彈幕飛起:
【傻唄,你擔心季安安被網暴,就一點也不擔心如果隨隨道了歉,她會遭遇更重的反噬嗎!】
【你人還怪好的嘞,樂山大佛要不要讓你坐坐?】
【當初季隨的身份被季安安冒認的時候,你是死了、啞巴了嗎?怎麼現在季安安做了錯事被網友審判,你就長嘴了?你就是這樣愛季隨的嗎?不得不承認,被你喜歡真的很不幸!】
【掃把星!呸!晦氣鬼!】
【隨隨碰到你就沒好事!】
陳厲面色一黑,他微微有些破防,威脅我道:「你的好閨蜜許梨現在還在娛樂圈混吧,如果不想她被封殺,你就乖乖地按照我說的去做。」
末了加上一句:「我也是為了你好。」
彈幕怒了:
【無恥!】
【傻逼!】
【小人!】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隨隨怎麼辦?她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受到傷害的!啊啊啊,陳厲真賤!】
【不要啊!隨隨!】
【嗚嗚嗚,真的好心疼隨隨啊,人生最後的日子,卻要遭遇這些噁心的事!】
最後,我沉默了一瞬,答應了陳厲:「我答應你,開直播澄清一切。」
陳厲的臉上才終於露出笑容。
10
很快,就到了我直播澄清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守在手機前翹首以盼。
開播前。
季安安發來消息挑釁:
【老天爺註定是站在我這邊的,你也註定這輩子被我踩在腳下,你的男人不錯,『以寶』這個名號也不錯,我就都不客氣嘍!我現在就在手機前等著你的道歉哦,哈哈哈哈哈!】
我只看了一眼,就沒管了。
我第一次出現在鏡頭面前。
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盜號的事情敗露,裝病博同情裝可憐啊!】
【她還裝可憐,我們安安才可憐呢,被人誤會冒名頂替!】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她這麼缺德了,讓她進了醫院,不過怎麼不病死她呢!」
【真賤!】
【快點道歉!】
【要是我在現場,多少要給你扔幾十顆臭雞蛋!】
所有人都在等著我的道歉。
就在我開口前。
陳厲都發來消息:
【網友是沒有記憶的,只要你道歉了,其實這件事很快就可以過去的,別怕,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可是……
我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
我強忍住反胃開口:
「我今天開直播,就是想說,我要求季安安為冒認我作詞家的身份,並且以此牟取商業利益的事向我道歉!」
這時候,直播間都沸騰了!
我慢條斯理地將我是「以寶」本人的證據鏈一一展現在直播間的觀眾面前。
我每一次寫歌,都會有修改記錄留存的。
再將季安安直播前發給我的資訊截圖作為證據發了出去。
最後我說:
「對此,我會向季安安女士為侵犯我權益的事情提起訴訟,要求賠償我的損失,不過一切賠償,我都將無償贈給癌症公益基金會。」
陳厲也看到了我的澄清。
他的臉色陰沉。
眼前的彈幕卻在放煙花: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一幕真的很感動,我以為隨隨會受委屈的!】
【我們隨隨真的很棒!她學會愛自己了!】
【我們隨隨,雖然經歷了很多的苦難,可是她真的從來不會沒苦硬吃,委屈自己,她真的有好好地把自己養大!】
很多彈幕不禁淚目。
做完一切以後,我的體力明顯不支。
我又不是傻子。
如果我今天因為陳厲的威脅,為了許梨道歉了,也許在我死後,許梨會愧疚一輩子。
至於陳厲的威脅。
把他拉下神壇,讓他對許梨再也構不成威脅不就行了嗎?
當天下午。
季建柄和吳琴兩個人就闖入了病房。
「季隨,你的心眼怎麼這麼壞!你都快死了,一個名號,讓給你姐姐用怎麼了!
「早知道生出你這麼個玩意,我就把你扔火坑裡燒死!」
我默默地將手伸進枕頭下。
然後開口:
「把我扔進火坑的事,你們還做得少嗎?
「吳琴,我是你親生的吧?當初季安安當著所有同學的面說我是她家保姆的孩子,你當初是怎麼做的呢?你第二天就答應她幫她去學校證明,從那以後,我被同學叫了三年謊話精。
「還有你,季建柄,這個名字還真配你,當初季安安發燒,你擔心得一整夜沒睡,第二天就在我睡著的時候,往我的床上倒了一整桶冰水,你說,你姐姐生病了,你就不配好好活著!
「別人的孩子,考了全校第一,都是有獎勵的,不過我也有,我左右臉被獎勵了兩巴掌,原因是什麼呢,季安安考得不好,我不配考得比她好!」
……
「好不容易,我要上大學了,我高考六百多分,你們卻偷偷修改了我的高考志願,讓我一本的分數,只能上三本的學校,因為季安安就在那個學校,你們想要我好好照顧她。
「這樁樁件件,你們哪件事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我嘲諷一笑:「說實話,我甚至都懷疑,我是不是你們親生的,為此我還偷偷去做過親子鑒定,結果我還真是。」
「你也配和安安比!」
我垂下眼眸:「所以你們承認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嗎?」
「是我們做的又怎麼樣!」
季建柄揚揚得意:「聽說你賺了不少,我勸你識相一點,幫忙賠安安的廣告違約金,不過就算你現在不給也沒關係,等到你死了,所有錢也全都是我們繼承了,我祝你早點去死!」
我絲毫不懷疑他們想要我死的惡意。
因為我要死了,所以他們愧疚、覺得對不起我,是不可能存在的。
為了讓父母、陳厲愧疚,所以虐待自己,加速自己的死亡。
以期望他們愧疚,是不可能出現在我的身上的。
我還沒死之前,他們就沒有好好對待我,死了以後,他們就算後悔對我有什麼用!
我想好好地活著,長長久久地活著。
可是,身體好像真的不允許了。
我感覺我的生命力在流失。
11
哪怕有輿論壓力。
陳厲還是頂著壓力,如期和季安安舉行了婚禮。
除了親朋好友以外。
也有交好的媒體記者。
除此之外。
我也送了一份禮物給他們。
在播放新娘和新郎的錄影時,螢幕突然出現卡頓。
是我和陳厲在一起六年的證明。
以及陳厲的語音:
「你別鬧了,你姐姐生病了,她只不過ťü₀是想要一場婚禮, 我和她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țû₉婚禮的第二天,我就跟你領證。」
這段話的下一張照片。
則是他在婚紗店和季安安熱吻的照片。
搭配的是陳厲的錄音:「我只是把她當妹妹而已。
「雖然安安冒認了你的身份是有錯, 但是她只是因為太自卑了, 怕我的粉絲說她配不上我, 才這麼做的, 可是你又何必和一個癌症病人計較!」
……
「開個直播,向季安安道個歉吧, 承認是你因為嫉妒盜了她的號。」
陳厲他們瘋狂地想要關掉設備。
可是卻被身強力壯的保鏢按住。
還有我父母承認虐待我的錄音, 我也放了一遍。
當然, 我也沒有忘記把所有的證據給全國觀眾都發一份。
很快, 就有聲稱是我高中同學的人。
回憶起當初季安安在學校對我做的事。
污蔑我是撒謊精, 對我進行校園霸淩。
也有醫生匿名給出了季安安讓他開假的確診報告的證據。
季安安根本就沒有得癌症。
季安安的形象塌了又塌。
因為形象崩塌問題,她簽署的形象代言都屬於她違約。
需要她賠償高額的賠償金。
而季氏只是一個小企業。
就算把整個季氏賣了, 也完全不夠她賠償的。
季安安一出門, 就被人認了出來。
十幾個臭雞蛋全砸在她身上。
網路上全是對她的聲討。
她再也不敢出門, 也不敢上網。
而季氏的所有產品, 都遭到抵制。
季安安身上的高額違約金壓得他們一家喘不過氣來。
最後他們只能低價賣出所有資產。
卻還是沒有填補完季安安需要賠償的費用。
他們從高檔的別墅, 搬進了臨時鐵皮房。
養尊處優的季建柄和吳琴,只能出去找工作。
卻因為被認出來處處碰壁。
最後只能撿垃圾維持開支。
從前被他們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
也受到了他們的埋怨。
如果不是季安安,也許他們現在過的就不是這樣的日子了。
季安安一氣之下, 跑了出去。
結果完全沒有在意紅綠燈, 闖了紅燈被車給撞飛, 高位截癱,一輩子站不起來。
這樣的日子, 對他們一家來說, 比死都難受。
12
至於陳厲。
被列為劣跡藝人,被圈內抵制。
他身上的代言比起季安安來說。
只多不少。
多年的積蓄, 全都用來賠償違約金。
讓人覺得諷刺的是。
當他一無所有的時候。
他終於相信。
我真的要死了。
他每天求著要見我一面。
可是我沒有見他。
他就徒步去十公里以外最靈驗的寺廟。
為我求一個平安符。
他的頭磕出血來, 膝蓋也跪爛。
三跪九拜, 從山腳到山頂,終於求到了一枚平安符。
可是就在下山想要把平安符送給我時。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
他將平安符緊緊地護在胸口。
不讓它被雨淋濕。țü⁵
可是一個恍惚間。
他摔了一跤,滾下了樓梯。
身體沒事。
人卻摔傻了。
可是他卻知道每天蹲在民政局的門口。
窮困潦倒又癡傻的模樣。
沒有人認出他是紅極一時的歌手陳厲。
別人問他一直守在民政局幹嘛。
他眼睛裡才會有片刻清明。
認真地回答說:「我在等我喜歡的女孩,我和她約好了要結婚的。」
每當這時, 他像是反應過來什麼。
他就抱頭痛哭。
沒有人知道, 他在哭什麼。
只有我知道,他再也等不到我了。
13
看到所有傷害我的人下場都不好。
我心中的那口氣終於鬆懈下來。
我可不想在壞人還沒有得到應有的下場之前就離開。
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產, 全部捐了出去。
而我寫的歌的版權全都無償贈給許梨。
在生命的最後一天。
多日連綿不絕的雨天後, 天空終於放了晴。
我的臉上多了幾絲紅暈。
可是一直陪著許梨的我卻紅了眼。
她強忍著哭腔說:「隨隨,下輩子做我的親人好不好, 我一定好好地保護你!」
我回握她的手:「我們現在就是親人啊, 是朋友也是親人。」
許梨重重地點頭。
這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一片片彈幕。
她們都在為我的即將離開而傷心:
【隨隨,下輩子一定要有個幸福的家庭, 我們可以做好朋友。】
【季隨,下輩子一定要幸福啊!】
【季隨的隨,不是隨便的隨,是我們的寶貝隨隨。】
女孩天生具有共情的能力。
她們會為弱者伸手, 為勇者鼓掌。
我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我說:「我有些困了。」
許梨想讓我不要睡,可是最後她很輕聲地說:「睡吧,我守著你。」
她輕輕地為我唱了一首歌。
伴隨著歌聲。
我陷入了長久的沉睡。
在季隨離開的那天晚上。
許梨和彈幕後的女孩們都做了一個夢。
夢裡季隨出生了。
她出生在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她有愛她的父母親人。
有陪伴她的好朋友。
季隨的下輩子一定很幸福。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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