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请求稀有血型的姐姐献血救人。
上一世,姐姐坐地起价,要求 1000 块换一毫升的血。
患者家属拿不出这么多,跪下求姐姐先献血救人。
姐姐满脸不屑:「里面的人被车撞了,你们有本事找肇事者啊,道德绑架我干什么?这样吧,一口价五十万。一条人命,这点钱很便宜了!」
拉扯间,患者失血过多死了,死前指认了姐姐是车祸的始作俑者。
姐姐怕被报复,报了我的名字后就出国度假了。
因此,我被愤怒的患者家属发到网上,被不知情的网友网暴到抑郁,最终跳楼死了。
还好,我重生在了姐姐不肯献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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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惊醒时,我发现我重生了。
我还没有被裴月陷害,也没有被网暴到抑郁自杀。
桌子旁边的笔记本,还有我第二天采访企业的问题稿。
而手机的五个未接电话,都在提醒我医院缺血,请求我能自愿献血。
上一世我因为太累陷入沉睡,没注意到手机关机,而错过了这些电话。
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回拨电话,并且打车朝医院冲了过去。
「你好,我是特殊血型的志愿者裴昭,我现在马上就去医院。」
挂了电话后,我再给同事打电话,请她立刻以我的记者身份,发布了急找 Rh 阴性血救命的信息。
做完这些后,我看着车窗的风景,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和裴月从小就知道自己血型特殊。
长大后,妈妈就让我们加入了志愿者组织,不光是为了救人,更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们姐妹俩处于危险中时,能有人站出来救我们一次。
我为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这二十七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
但我没想到,特殊血型居然会成为裴月赚钱的工具。
我摸了摸胸前的微型拍摄。
等我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裴月正双手环臂,语气不屑。
「跪着磕头也没用,你想救老公,就出钱买啊。
「1 毫升才一千块,你老公开的可是大奔,怎么可能买不起这点血?」
2
那女人对着裴月双手作揖,姿态已经极低。
「美女你误会了,那车不是我们的,我老公只是个司机啊!我们家只剩下一万不到,我还要给老公交手术费。
「求求您了,救救我老公吧。」
裴月撇嘴一笑,一副早已洞悉人心的嘴脸。
「没钱啊?那就别救人了,你老公这劫就是命里带的,他该死!」
说完,裴月拔腿就走。
此时急救室的门也打开了,医生脸色沉重:
「患者出血严重,再找不到熊猫血,就真的就不回来了。」
那女人听到这话,急得哭了出来。
「别走,我买,我买还不行吗?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先买 200 毫升行吗?拜托你先稳住我老公的生命体征就好了!
「我现在就找借贷公司贷款!」
那女人颤抖着身体找手机。
但裴月却转了转眼睛,又后退半步。
「不好意思,我这里 1000 毫升起卖。」
3
别说那女人,就连旁边的护士都听不下去了。
「女士,卖血是违法行为。
「1000ml 的血,你也不能一次性抽这么多出来啊!」
裴月翻了个白眼:「一百万立刻Ŧúₛ转我,1000ml 的血我分三次抽!快,给钱!」
那女人怔愣了一下后,急得号啕大哭,无助踱步的样子简直像个孩子。
原来,上辈子裴月就是这样为难别人,硬生生耗死一条人命的!
我看不下去,大步流星地从拐角走了出去。
「我来!」
我撸起袖子直奔护士:「我是 Rh 阴性血,我可以无偿捐献。」
患者家属和护士的眼睛都瞬间亮了。
但裴月看到我后脸色却阴沉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
我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
「还想问你呢,我的手机怎么好好地自己关机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手机被关机,我才错过了医院的求助的电话!
现在想想,除了裴月,谁还能有机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动我手机?
裴月心虚地移开了眼睛,很快又把我拉到了旁边。
「1000 块 1ml 血,这种天大的好事,你别给我搅和了!」
她挤眉弄眼的样子简直是把贪婪二字写在了脸上。
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原来这就是她耗死一条人命的原因?
「那可是一条人命,你别忘了自己做志愿者的初心!」
说完,我直接将她推开走向了护士。
我和裴月的账可以秋后再算,可这个人我却不能见死不救。
4
那女人哭着对我表示了感谢,我跟着护士就去做献血准备。
但没想到才走两步,裴月就忽然抓住了我的头发。
她把我狠狠往后一扯,力道大得我感觉头皮都要和头盖骨分离了。
「裴月!你自己不救还不让别人救吗!
「把我放开!」
我挣扎着,但那裴月却越来越用力。
「谁让你不好好当你的记者,跑来我这里挡我的财路了?这单是我的生意。」
我气得不行,但凭自己的力量又挣脱不出来。
于是我开始向旁边的人求助:「快把这个疯子拉开!」
「我看谁敢动我!!」
裴月大喝一声:「这是我亲妹妹,我俩就算互相打死也是家庭纠纷,你们谁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报警讹死你们。」
一句话,刚刚想上来帮忙的护士们都不敢动了。
我狠狠在裴月的脚上踩了一下:「为了赚钱你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裴月疼却不松手,并且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赚钱嘛,不丢人。」
看着医生护士们责备的眼神,裴月还嗤笑。
「你们这是嫉妒我从出生就有赚钱的本事,我就不信你们能有那么无私。」
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不是已经有志愿者愿意献血了吗?快点啊!
「患者情况紧急,急需血救命呢。
「实在不行就向其他医院求助,向全市征集!」
此话一出,患者家属就急得扑通跪在了地上。
「一百万我真的拿不出来,求你先救救我老公吧,只要他能活着后半生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裴月不屑地哼了哼两声:
「里面的人被车撞了,你们有本事找肇事者啊,道德绑架我干什么?这样吧,一口价一百五十万。一条人命,这点钱很便宜了!」
5
一百五十万?
在场所有人都懵逼地看着裴月。
「把你卖了都卖不上一百五十万,你张口就要这么多钱?
「裴月,你真是疯了。」
我气得不轻,患者家属的眼泪更像是决了堤。
那女人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地爬过来磕头。
「求求你,求求你先救人吧求求你了。
「我家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打欠条还不行吗?
「我儿子脑瘫还需要钱治疗,我老公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他死了我们全家人都活不下去了。」
裴月毫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装可怜给谁看呢。
「谁不可怜,我的日子要是好过就不用靠献血赚钱了!资本家还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市民吧行不行?」
见裴月不为所动,那女人被逼得想伸手抱裴月的大腿。
趁着裴月吓得后退的工夫,我一个肘击打到了她的鼻子上。
「掉钱眼里的东西!」
我又气又恨,下了死手。
裴月吃痛后退两步双手捂住了鼻子。
我一把拉起那患者家属,和护士对视了一眼后拔腿就往同一个方向跑。
遇到裴月这样的人当姐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签好字成功坐在椅子上做输血前准备时我长舒了一口气。
医生取了部分我的血留存了起来,随即就准备让我输血了。
「输血最少也要 400 毫升,你坚持不住了随时和我们说。」
6
抢救室那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不能及时输血的话,患者的生命体征就要维持不住了。
「快开始吧!」
针头一插进来血就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流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才抽了没多少就开始觉得有些头晕。
为了救人,我只能咬牙忍着。
但没想到输着输着,忽然有人捏开了我的嘴。
我以为是护士怕我晕过去要往我嘴里塞点什么东西的。
但没想到嘴巴里竟传来了一股血腥味。
睁眼一看,入目的是裴月那张狰狞的脸。
她还流着鼻血,指尖刚刚从我嘴巴里拿出来。
我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护士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裴月,你往我嘴里塞什么了?」
我被恶心得干呕,裴月却阴恻恻地笑着说:
「献血,你献吧。
「裴昭啊裴昭,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了,去年我一不小心得了艾滋病。」
我和护士都愣住了,第一时间看向了刚刚抽好的一袋血。
护士火速拔掉了针头,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得了艾滋病,还问人家要 150 万献血?
「你这是在害人知道吗?」
裴月笑得无所谓:「这不是没献吗!」
我错愕地看着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泛着寒意。
她脸色狰狞:
「你现在也是艾滋病毒的携带者了,想当好人?我看你怎么当!」
我疯狂想把嘴巴里的血腥味吐出去,但那味道却在嘴里久久不散。
裴月得意地靠在椅子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看得我拳头痒痒。
抢救室那边又有护士来催。
「血袋快点给我,患者失血过多要不行了。」
刚刚抽出来的 200 毫升血就在那,但此刻却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护士无措地看着那血,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拿来啊!还等什么呢!」
我捏着拳头看裴月。
「如果你撒谎导致这个患者错过最佳抢救时间,那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是记者,会亲自把你的所有光荣事迹都发出去。」
裴月切了一声。
「少威胁我,你敢发咱妈就把你赶出家门。
「我就是有艾滋病怎么样?你刚刚喝了我的血,现在你也有病了!」
刚刚来要血的护士诧异地拔高音量。
「什么?」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朝裴月的脸上扇了过去。
7
我知道裴月是在撒谎。
她嫉妒成性,如果自己得了艾滋病上辈子一定ƭü⁹不会放过我。
故意这么说就是不想让我免费救人抢走她赚钱的机会。
但有了这话我就不能献血了!
不知道我哪来那么大的爆发力,裴月被我打得趴在地上喊报警。
现场没有一个人帮她,甚至还自发地围起来帮我挡着监控。
「裴月,你怎么不代替好人去死?」
我气喘吁吁地爬起来,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裴月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在监狱里过春节!」
我又踹了她一脚。
「我可是你亲妹妹,只要没把你打死,都算是家庭纠纷!」
我把她说的话还给了她țú⁼。
我没空继续和她置气,只能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
但医生却都遗憾摇头。
「抱歉,艾滋病患者不能献血的。」
患者家属闻言两眼一翻差点晕倒在地上。
她哭着控诉着裴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们啊!
「我老公辛辛苦苦养家从未做过ƭù₁一件坏事,为什么老天爷就不给条活路啊。」
她哭得喘不上气,所有医生也都只能看着她老公的命一点一点地流逝。
有几个小护士还红了眼睛,怒瞪裴月。
「你自己不想献血还不让别人献,损人不利己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月闻言就瞪起了眼睛。
「你一个小护士,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愿意捐就捐,不愿意就不捐,你们医护人员还给我搞道德绑架这一套?
「撞死她老公的又不是我,那男人可是开大奔的啊,一五十万对他家算什么?你们就是耳根子软才信她的鬼话!
「攒够回家过年的钱了吗你,自己身上一股子穷酸味还操上资本家的心了,你省省吧!」
那女人跪坐在地上无助地嘶吼:
「我们不是有钱人!我老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司机啊!
「今晚是我家孩子生日,他特意请假早回来一小时给孩子去取蛋糕的。
「谁知道路上怎么就出了车祸了呜呜。」
所有人都怒视着裴月,裴月却仍旧能脸皮厚地站在那。
正焦心时,一对母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本以为他们是来看家人的,却没想到那两人张口便说:
「我们是 Rh 阴性血,请问要输血的病人在哪?」
所有人闻言都眼睛一亮。
患者家属从地上猛地站起来:「是我老公,是我老公需要!
「谢谢你们,我老公有救了!」
她激动落泪,护士们直接带人去抽了血。
而我,则直勾勾地挡在裴月面前打了 110 电话。
「110 吗,有艾滋病人故意用血液传播的方式害我。
「对,就在市医院。」
裴月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敢报警?
「呵呵,报警吧,报警也没用!
「我这就给咱妈打电话,我让她看看你是怎么对自己亲姐姐的。」
管她干什么呢,只要能拖住她就够了。
8
护士抱着血袋跑过来时裴月整张脸都扭曲到了一起。
她猛地上前一步想要捣乱,但被我手疾眼快地拦住。
「裴月,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你给我闪开!」
裴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一直挡在她前面,直到看到血袋顺利被医生拿进去才坐了下来。
「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小心折寿。」
我看着裴月,眸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裴月的坏早在不知不觉间浸到了骨子里。
上辈子自己作孽害死了人,仗着我们俩相差无几的脸就把我推了出去。
我明明只是刚采访回来补了个觉而已。
但一觉醒来自己的身上却多了口天大的黑锅!
工作被开,网络暴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我挣扎过解释过,甚至还给打视频质问过裴月。
可她却理直气壮地说:
「裴昭,我以前认为有你这么一个双胞胎妹妹是造孽,烦你烦到了骨子里。
「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老天爷送我的礼物啊。
「你顶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要帮我背锅的。」
我崩溃跳楼前,都祈求着这一切只是个梦境。
还好,梦醒了,我拥有了重生的机会。
裴月皱眉打量着我:「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看看你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一会儿警察来了我一定……」
话没说完,她忽然看着我胸前的口袋顿住了。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外套,但裴月却直接拉住了我的衣服。
「你这个小贱人,你还想曝光我?
「我让你曝光,我让你录!!」
我刚刚输完血有些头晕目眩,裴月轻而易举地便拿到了我的微型拍摄器。
「呵呵,裴月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注定斗不过我!」
说完,她直接把拍摄器扔在地上又狠狠踩了两脚。
「哼,我看你这次怎么弄!」
看着她嚣张的狞笑,我心底也暗暗冷笑。
她不知道,记者为了避免素材丢失,这东西都是一边拍一边备份的。
9
输了血,里面被抢救的病人情况,也慢慢稳定下来了。
我和裴月分别坐在椅子的两侧等待警察。
那病人家属则双手合十在抢救室门口来回地踱步。
「小妹妹,谢谢你,刚刚那两个人说了是在网上看到了记者发的求助信息才赶过来的。
「发信息的人是你吗?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家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的。」
我拿出纸帮这位大姐擦了擦眼泪。
「您丈夫是怎么出车祸的?怎么没见到有其他人过来,肇事逃逸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场车祸似乎和裴月有Ŧű₂关。
但上辈子被网暴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看网上的那些言论,以至于现在也不知道这场车祸的真相。
大姐红着眼摇摇头:「我不知道。
「医院通知我来的时候就没看到ţú¹别人,报警了也暂时没有结果。」
余光里,裴月有些不安地躁动了起来。
说话的工夫警察叔叔也来了。
我忙起身指着裴月:「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
「她自称自己是艾滋病人,但是却故意传播病毒。」
裴月也不甘示弱地指着自己的脸。
「警察叔叔你看,都是她打的!我也要报警把她抓起来。」
警察起初还说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打人的。
但是看完监控视频后,警察也是一阵脸色铁青。
「女士,你涉嫌恶意传播病毒和扰乱医院秩序阻挠医生救人,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吧。」
裴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服。
「不是,你们好好看看清楚啊。
「现在被打成这样的人是我!你们要抓也应该抓她啊,到底是不是专业的警察啊!」
此话一出,警察的脸也算是彻底沉了下来。
10
裴月拒不配合,直到我妈匆匆赶来都还没离开医院。
见我妈来,她以为自己等到了靠山。
却不承想我妈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让你加入志愿者是让你救人的,你却在这坐地起价卖血!
「不洁身自好得了艾滋病还一直瞒着家里人,现在又传染给你妹妹!
「裴月,同样都是双胞胎,你和你妹妹怎么差这么多!
「我真不想要你这个女儿了。」
我妈气得嘴唇微微颤抖眼里含着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上辈子出事后,我妈又气又急。
她为了我,不知道在网上帮我道了多少歉。
可还是没用,网友甚至还迁怒于我妈,几次都想朝她泼硫酸。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裴月!
裴月被打后捂着脸发愣,随后发起疯来连警察都控制不住。
「我就知道你一直偏心她,凭什么打我?
「你看看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你怎么忍心对我动手的?
「不想要就不要,你以为我想要你这个妈?」
泪珠滚落,我妈哽咽着怒斥:「你给我闭嘴,干出这样的事你还有脸说!」
随即又转身拉住了患者家属的手。
「对不起,都是我教女无方。
「还好你丈夫情况稳定住了,否则我真的……」
那女人对裴月心里有气,但也不好直接指责什么。
正说话时,手术室的灯也终于灭了。
医生把人推了出来,那女人直接哭着捂住了嘴巴。
那男人整个上半身都包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虽然您丈夫的命保住了,但情况还很危险,还要在 ICU 观察几天才行。
「后续的治疗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建议还是赶紧联系交警调查出事原因。」
那女人一边点头,眼泪一边往下掉。
所有人看着都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睛,裴月不屑的嗤笑声却格外明显。
「说了多少遍了,他们家有钱,就是不愿意掏而已。」
那女人被裴月逼急了,两步走过来便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我们家哪里有钱,哪里有钱啊!
「你看看我的手像有钱人的手吗?哪个贵妇的手会布满裂痕和冻疮的!」
裴月一顿,但随即又换了种说法。
「那就是他该死呗。」
我妈深呼吸一口气,反手又在裴月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裴月气疯了,跺着脚大喊:
「报警,我要报警!
「你们作为警察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挨打!
「我要你们把她抓起来,动手啊!难道我不是公民吗,我和她们享受一样的权利!」
我妈瞪着她。
「我是你亲妈,教育你一下是应该的!」
裴月梗着脖子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但交警却从另一边匆匆赶来。
「谁是周峰家属?
「他出车祸的原因已经调查清楚了,周峰没有违规行驶,他撞翻车是为了躲避一个横穿护栏的行人。」
余光里,裴月瞬间老实了不少。
11
「躲避行人?」
那女人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到底是谁在公路上翻越护栏啊,可怜了我老公到现在还生死未卜,这是毁了我们一家啊!
「挨千刀的,真是挨千刀的啊。」
交警对视一眼,沉声道:
「行人目睹周峰翻车后跑了,目前还没有抓到,我们已经在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了。
「如果周峰能尽快醒来的话,说不定可以指认肇事者。」
那女人崩溃大哭,坐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
我看了一眼老实下来闭口不语的裴月,故意说:
「别哭了大姐,肇事者一定会被找到的。
「到时候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就是了,这种情况一定不能轻饶!」
看到裴月腿软了一下的异样,我几乎笃定了她就是那个肇事者!
横穿护栏害人出车祸不说,还逃跑。
逃跑不说,还见死不救坐地起价。
裴月简直是黑心至极。
我刚想说话,裴月居然先挤出来了两滴眼泪。
她捂着脸惊讶地看着那大姐。
「啊?姐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老公是为了救人才出事的。
「对不起,我真以为你们是那种一毛不拔的有钱人,我都是因为看不惯资本家欺负咱们农村人,才这样坐地起价的。」
说完,她又看向了我。
「对不起啊妹妹,其实我没有艾滋病,我是故意那么说的……
「好在我没有酿成大祸,看在我认真道歉的份上原谅我行吗?」
我挑眉看着她。
裴月才不是什么知错就改的人,坏水都要在她肚子里冒泡了。
「裴昭,求求你了。
「你也不忍心让姐姐在监狱里面过年吧?」
我面无表情地把她推远了些。
「没什么不忍心的。
「警察叔叔,麻烦把她带走吧。」
裴月刚刚伪装出来的和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她又迅速抓住我妈的手:「妈,妈你帮我说说话啊!」
我妈含泪转过头去。
「进去长长教训也好。」
裴月拒不配合,逼得警察叔叔当众给她戴上了手铐。
她最多就是被拘留几天。
但这几天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12
裴月以扰乱公共秩序之名被拘留了七天。
我离开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了视频素材,撰写新闻稿。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发了出去。
和上辈子一样。
视频一被播出就引发了社会的关注,同时也引起了众怒。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被网暴的人是裴月了。
【真活该,这种人关七天根本就没什么用,能不能让直接死在监狱里。】
【自己不想献血可以理解,可她卖血的那副嘴脸实在是惹人恨!自己不献血还不让别人献血,怎么那么恶毒?】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是当之无愧的杀人凶手!】
【为了阻挠别人献血她连假装艾滋病都干得出来,还往别人嘴里滴血,真恶心!】
我用小号在评论区透露了裴月的工作单位。
网友们还是像上辈子一样给力。
在多方的施压下,裴月的文员岗位也保不住了。
我妈在家气得血压高。
「裴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平时在家争强好胜我都看在眼里,可我从没想过我的孩子居然、居然这么恶毒。
「想想那天的情景我就觉得后怕,万一真的出了人命你说……你说可怎么办?」
想起上辈子出事后我妈被牵连得都无法出门的场景……
我抿抿唇,试探着说:
「妈,人命关天,姐这次是真的过分了。
「咱们趁这次给她点教训吧,用断绝关系威胁她吧,姐姐最怕的就是这个。」
其实我们都知道。
与其说裴月是怕失去亲人,更不如说裴月是怕失去继承权。
毕竟妈妈名下,有三套房子。
裴月一直都想全部占为己有。
我妈没说话,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13
五天后,裴月被放了出来。
但得知自己被网暴,裴月在拘留所门口就炸了。
她破口大骂:「那帮狗娘养的也好意思网暴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一群狗日的,看我不回家把他们一个个骂死!」
裴月骂骂咧咧地伸手想要开车门,但我却反手把门锁住了。
她眉头一拧。
「什么意思,我刚出来就找不痛快是不是?」
我上下看她一眼,厌恶藏不住地从眼里流露出来。
「看来一周拘留,对你来说还是太短了。」
裴月双手叉腰气笑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
话没说完,我妈终于忍无可忍地狂按了两下喇叭。
我垂眸笑了。
总算是忍不住了。
「我不想放弃你的,可你在拘留所待了七天都改不了身上的臭毛病,我这个当妈的也教育不了你。
「裴月,我要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不管裴月做任何反应,我和我妈都无视掉了。
车子直接开到警察局。
我妈当机立断地把裴月的户口迁了出去。
「什么时候你真的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一直嚣张跋扈的裴月这才慌了。
她放软了态度:「妈,都是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知道错了,也已经得到了教训了啊。
「你就算要跟我断绝关系,起码也要给我两套房吧,不然我怎么生活?」
我妈远比我想象中的ţü₀坚定。
她严肃地看着裴月,又将她推开。
「我说了,你什么时候真正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再回来。
「你现在不是错了,而是怕了。」
裴月神色一滞,眼睁睁地看着我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落泪大骂我妈偏心不爱她,但只有我知道裴月在拘留所的这几天,我妈几乎每天都是夜不能寐。
「裴昭,是不是你在中间挑拨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时间想这个,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这个过街老鼠现在还能住在哪吧。」
刚想走,裴月又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周峰醒了没有?」
她阴恻恻的表情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上辈子她往我身上甩锅的时候应该也是这副样子吧!
对视片刻后,我故意说:
「醒了,听说交警已经找到了几个嫌疑人,周峰马上就可以指认了呢。」
14
我开车在她后面跟了很久。
裴月在当地已经臭名昭著,想住酒店都没有愿意接待她的地方。
被逼无奈下,裴月只能在火车站里过夜。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买了顶帽子去了周峰所在的医院。
周峰已经从 ICU 转入了普通病房,人也醒了,只不过现在说话还含糊不清而已。
裴月状似不经意坐在他的病房门口,眼睛时不时地往里瞟。
我盯着她,然后假装去探望周峰大步流星地进去了病房。
「周大哥恢复得怎么样?」
那女人见到我后惊喜起身,拉着我的手便连连道谢。
「谢谢你帮我们找志愿者啊,否则我老公的命恐怕都……
「现在已经好多了!医生说了,再过半个月纱布就能撤了。」
周峰还不能说话,只用疑惑的眼神一直看着我的脸。
余光里,裴月的脑袋都快要探进来了。
于是我故意说:「肇事者的事你们也别急,警察一定会找到的。ŧűₑ
「我查过了,肇事逃逸最少也要坐牢三年的。
「周峰大哥醒了就可以指认了,您还记不记得肇事者的样子?」
周峰惊慌地往后缩,嘴里还激动地发出了呃呃的声音。
好好的人平白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简直令人辛酸。
我笑了笑,走出了病房。
裴月已经不在了。
这辈子裴月还想往我身上甩锅是不可能了,但她又怎么可能甘心坐牢?
于是我出来后开车直奔警局。
「您好我要举报,举报裴月在公路上横穿护栏导致人一司机发生车祸,事后还逃逸。」
15
警察叔叔联系了交警,二话不说就要去抓裴月。
「裴月也是我们锁定的嫌疑人,她刚刚拘留出来。
「你是裴月的亲妹妹?那你知不知道她在哪?」
我定定地道:「医院。」
裴月不能甩锅,现在只能把目标放在周峰的身上了。
等我们到的时候,一名护士正左顾右盼地往病房里走。
「那护士在医院怎么小心翼翼的?」
我沉声道:「那是裴月。」
果然,裴月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注射器, 手忙脚乱地便要往挂水里面加。
「住手!」
警察大喝一声后便冲了进去。
而裴月因为心虚, 手里的注射器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是这家医院的护士?叫什么。」
裴月神色慌张, 随便编了个名字捡起注射器就要走。
我快步走过去将她在门口堵住。
裴月见到我时瞳孔一颤,不等她张口说话, 我就直接将她的口罩扯了下来。
「裴月。
「你真是冥顽不灵。」
裴月愣了一下,恨意也瞬间涌上了眼底。
「又是你坏我的好事!」
她抓起注射器就要冲着我扎下来。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警察把她按在地上之前,我先一脚狠狠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裴月吃痛倒地, 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你注射器里的东西是什么?」
警察小心翼翼地闻了下,脸色骤变。
「好像是, 农药的味道。」
裴月直到被警察带走都还不知悔改。
「裴昭, 早知道我就该先弄死你!
「他福大命大, 当天没有人给他献血的时候他就该死了!」
16
那液体的鉴定结果为百草枯。
裴月逃逸在先又见死不救闹事在后, 现在又故意杀人未果。
被抓走的当天就喜提了二进宫。
周峰一家得知此事后愤怒不已,当天就找了律师要追究裴月的刑事责任。
而我妈得知此事后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两天。
再出来时头发已经半白了。
我看着心里百味杂陈。
我不想设计裴月, 但她却从没想过放过我。
「妈, 您宽宽心。」
我妈点点头,缓缓道:
「找个家政阿姨来把裴月的东西从家里清出去吧。
「裴月知错我也不要她了。」
半年后裴月的案子才终于开庭了。
这件事被当作反面教材闹得轰轰烈烈, 当天有不少人都去看了开庭。
「裴月, 你明知道周峰就是避让你的司机, 你为什么还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又在别人献血的时候多次阻挠, 甚至还想在周峰的挂水里加百草枯!」
裴月低着头,良久后才说:
「那条路的摄像头老化,而且又是晚上,反正也拍不清我的脸,我经常横穿从没出过事。
「我当时想着,他死了警察是不是就找不到我头上了。
「而且快过年了, 我想赚点钱也无可厚非吧。」
此话一出便引起了众怒。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恨意地看了我一眼:
「而且, 就算看到了我的脸, 还有裴昭可以给我背锅。
「谁知道裴昭反应这么快,微型摄像头把我和她脸上细微的差别都拍了出来。
「不然, 现在等死的人, 应该是你啊,我的妹妹!」
听到这话,我毫不吃惊。
我和裴月长相相差无几, 但我耳朵上有一颗她没有的痣。
这些证据早就被拍了下来, 裴月没办法像上一世一样陷害我了。
周峰的妻子在法庭上崩溃大哭, 下面也有人喊着把裴月枪毙。
此事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人人都把裴月当作反面教材。
而裴月本人也喜提了牢饭。
我全程掌握着第一手的素材, 直接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播了出去。
领导说我大义灭亲刚正不阿,年底给我升了职, 还发了奖金。
思来想去, 我把奖金作为赔偿金给周峰一家送了去。
但没想到我妈拦住了我。
「裴月自己做的孽, 应该自己偿。」
我妈卖了给裴月攒了 25 年的金子:「你们姐妹俩的嫁妆妈从小就在攒了,现在她的这份是用不上了。」
250 克金子卖了十几万,全部给了周峰夫妇做赔偿。
两年后我工作升职调动, 我妈又卖了房子跟着我搬了家。
这样一来,即便裴月日后出来了也找不到我们了。
我们,也彻底跟她斩断了所剩无几的亲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