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動物園

臨近春節，野生動物愛好者把我告上法庭。
她們說圈養就是虐待，半夜放走了動物園所有動物。
我忍不住發出尖叫。
那一群智障在外面會死的！
後來我刷到一個視頻，成年雪豹對著小牛犢嚎啕大哭。
【你知道園長媽媽在哪兒嗎？】
小牛犢瑟瑟發抖，往後退，雪豹哭得更傷心了。
【園長媽媽你在哪兒，我快餓死了。】
1
畢業後，我接手了一家動物園。
剛拍完幾個視頻，準備春節期間好好宣傳一下。
卻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一群野生動物愛好者把我告上法庭，理由是圈養野生動物，禁錮了它們的天性。
我：「？」
我一個開動物園的，不圈養動物難道養人嗎？
好在法官還是很講道理的，加上動物園各方面手續齊全，對方很快敗訴了。
回動物園後，我還特地開了個慶祝會。
雪豹三元在我身邊打轉：【媽媽媽媽，你好厲害啊，沒有讓人把我搶走。】
我瘋狂擼它的腦袋：「放心，有我在肯定會保護你，還有，我真的不是你媽，我一個人生不出你這麼大個頭的雪豹。」
【我不管，我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肯定是我媽。】
無法和一個生下來就沒見過母豹的小雪豹解釋清楚。
再加上我從小就能聽懂動物語言，三元更加認定我是它媽了。
也行吧，看在它這麼可憐的份上我默認了。
晚上我巡視完整個動物園，給怕冷的黑熊蓋上被子，哄好黏人的雪豹，安慰失戀的兔猻，終於美美地躺進自己的小被窩。
然後一覺醒來。
天塌了。
我那麼大個的黑熊沒了？
沒了！
看監控的小王哭出了鼻涕泡：「天殺的，我就睡了一小會兒，半夜有人翻牆進來，把所有籠子都打開了。」
現在動物園各處都是閒逛的動物。
亂成了一鍋粥。
剛走出門，一隻七十多歲重達六百斤的亞達伯拉象龜背著小熊貓從我面前走過。
【小樂樂，這只小傢伙太鬧騰了，吵得我耳朵疼。】
我趕緊把小熊貓撈下來遞給飼養員，「對不起啊，龜爺爺，我這就送您回去。」
象龜緩慢地邁步：【不用啦，好久沒出來逛了，我去看看那只咬過我的鱷魚死了沒有。】
我抽了抽嘴角：「這都快二十年了，您還沒忘呢。」
我閃身讓開，一手抓住正在吃卡皮巴拉的鵜鶘，恨鐵不成鋼：「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同事不能吃。」
它依舊不鬆口：【青春沒有售價，同事淺嘗一下。】
把溫吞的卡皮巴拉從鵜鶘嘴裡救出來，兩隻白麵僧猴從我頭頂越過。
【園長早上好啊，新的一天新的快樂。】
兩坨新鮮出爐的大便扔到狂奔而來的獅子頭上。
【傻貓，來追我們啊。】
憤怒的公獅抽風一樣張著大嘴，橫衝直撞：【臭猴子，我要吃了你們。】
象龜躲閃不及，被撞得四腳朝天，發出哀歎。
【我的老腰啊，這些年輕人越來越不穩重了。】
忙活了一整天，才把到處撒歡的動物們送回了自己住所。
小王又發出尖叫：「黑熊，雪豹和兔猻不見了。」
調出昨晚的監控，我們發現了那個叫玉娟的野生動物愛好者的身影。
她帶著幾個人鬼鬼祟祟地來到雪豹面前。
三元猛地睜開眼，驚恐地用爪子捂住腦袋。
【有人來吃豹子了，媽媽救命啊。】
2
玉娟輕聲誘洪：「別怕，馬上你就要自由了。」
一根麻醉針發射，紮進三元的屁股，它被抬上了準備好的貨車。
三元慘叫：【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
我心疼得發出悲鳴：「三元，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三元啊。」
小王把其他視頻也發給了我。
黑熊睡得昏天黑地，麻醉槍都沒打醒它，轉個身又熟睡過去。
本來那群人還想抓只大熊貓，但動物園的熊貓喜歡自己刨坑睡覺。
他們才沒得手。
兔猻是自己跟著上車的。
自從失戀後，它就一直失眠，估計擔心三元和黑熊，才自己跟了上去。
我第一時間報警，監控也拍下了車牌號。
員警很快找到了玉娟。
她絲毫沒覺得自己錯了：「熊的天性就是捕獵，你把它們抓住關起來，是禁錮它們的天性。
「還有，員警同志，你看看她每天給雪豹吃的食物，壓根不考慮營養均衡，這不是虐待是什麼。」
她拿著飼養員投喂視頻振振有詞。
我瞅了一眼，有點懵逼，都是新鮮的肉，難道有什麼問題？
玉娟怒道：「你自己都知道吃水果蔬菜，怎麼不知道給雪豹吃，不就是想喂胖它，好憑它賺錢嗎？」
這話聽了，我估計三元都要跳起來撓她臉。
人家是肉食性動物。
「而且放生動物是在積德行善，我這是在幫你洗清罪孽。」
我忍住想給她兩巴掌的衝動，趕緊向來採訪的記者解釋。
「她偷走的這幾隻動物，都曾進行過放生觀察，確定它們沒有野外生存能力才又收進園Ṱũₛ中的。」
玉娟嗤笑：「這是猛獸，怎麼可能在野外生存不了，它們需要自由，在動物園裡關著會得抑鬱症的。」
我把熱搜第一的視頻懟到她臉上。
裡面的成年雪豹對著一隻小牛犢淒慘嚎叫，想去咬牛犢，反而被踢了兩腳。
【你知道我媽媽在哪嗎？我好餓啊，我好想媽媽。】
能聽懂動物話的我，流出心疼的淚水。
我的三元長這麼大，哪兒受過這種苦啊。
平時吃口肉，都要飼養員叔叔切成細絲。
記者小芳遞來紙巾：「園長別急，我們得到消息，視頻是在附近的西寧山上拍攝的。」
我擦乾眼淚，通知了動物保護局，急忙趕往西寧山。
根據牧民提供的線索，我們歷經三個小時爬到了半山腰上。
一路上，小芳開啟了動物營救直播。
因為那條視頻的熱度高，直播間的觀眾爆滿。
【這只雪豹真的不適合野外生活啊，牛犢子都能欺負它。】
【園長平常都喂什麼了，長得這麼胖。】
【好可愛啊，這個動物園在哪兒啊，想去看。】
我心念一動，立馬打廣告。
「我們長峰動物園已經有四十多年的歷史，有各種猛獸萌寵，能和動物近距離接觸，而且只要關注我的帳號門票只有九塊九哦。」
【園長在做慈善嗎？】
【這麼便宜，必須去看看。】
一瞬間，門票預售數量超過了兩千。
小芳尬笑兩聲，小聲湊近我：「園長，我們的廣告都還沒打呢。」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來你來。」
從接手這個動物園開始，我就光往裡面搭錢來著，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機會，著實有點激動了。
很快到了視頻中的地點，附近的草叢都踏平了，有很多牛蹄印和雪豹的腳印。
我拿著喇叭大喊：「三元，三元，你在哪兒啊，媽來了。」
直到嗓子都喊啞了也沒動靜。
動物保護局的人說在陡峭的石堆旁發現了雪豹毛髮。
初步判定可能是摔下了山崖。
3
我心仿佛沉到了穀底。
在山崖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可憐的三元啊，從小就是孤兒，長這麼大還沒談過戀愛，你快回來吧，媽再也不攔著你去找隔壁的翠花了，你想吃多少冰淇淋都行。」
哭得正傷心時，一隻小牛犢從樹後探出腦袋。
【你真的是三元的媽媽嗎？可以報暗號嗎？】
我下意識回應：「芝麻開門。」
下一刻，一隻矯健的雪豹撲了過來。
【媽媽媽媽媽，我就知道是你，你肯定會來救我的。】
它恨不得把大腦袋塞進我懷裡，大舌頭舔乾淨了我臉上的眼淚。
【媽媽媽媽媽，我真的可以去找翠花玩嗎？我還要吃十個冰淇淋。】
我揪住它的舌頭問：「剛才叫你怎麼不出來。」
三元很驕傲：【媽從小就教我，陌生人叫我不能答應，也不能跟陌生人走，對出暗號才Ṫŭ⁰可以。】
我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捶了它幾下。
那只小牛犢拿蹄子踹三元：【你不是說你媽又高又壯，一拳能打死我媽嗎？】
我沉默地塞給牛犢兩塊牛肉幹，哄它快下山找媽媽。
牛犢眼睛都亮了：【這是什麼，真好吃。】
三元饞得喵喵叫：【媽，我也想吃，吃大塊的。】
直播間這時候刷起了屏。
【好可愛的雪豹，還會撒嬌。】
【給牛吃牛肉幹，園長你可真行。】
【終於找到一隻了，太不容易啦，也就剩下的那只黑熊比較危險了。】
小芳眼饞地看著油光水滑的三元，在我的同意下，雙手並用狂擼雪豹。
三元生無可戀：【媽，我可以突然回頭嚇她嗎？】
動物保護局的工作人員這時氣喘吁吁地跑來，問我丟失黑熊的體型。
在得知這只熊身長兩米二，體重八百斤，正處於發情期時。
他們面色十分凝重。
「附近發現衣服碎片和熊腳印。」
「我們懷疑，這頭熊吃人了。」
我連忙擺手，軟妹從小是由飼養員帶大的，性格溫順，換到人身上來說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就算是發情期也不會輕易傷人。
工作人員拓下了熊的腳印，認真問我：「你確定動物園丟的熊體重八百斤嗎？」
當然，軟妹前幾天剛做過體檢的。
「可測量的資料顯示，這頭熊的體重最少一千兩百斤。」
4
三元頓時渾身毛髮炸起，死死地貼在我腿上。
【媽，我就說軟妹會吃人，肯定是她，她平時那麼凶，它不會把我也吃掉吧，媽救我。】
我忍無可忍，給了三元一個大比兜。
「她凶你是因為你便秘拉屎太臭，差點把她熏暈。
「還有你搞清楚，軟妹一口氣吃不下四百斤的東西。」
不過三元那簡單的大腦肯定沒聽進去，它不斷扯著我的衣服哀嚎。
【軟妹一定是吃了好幾個人，完啦，今天我們都要沒命，我還沒和翠花約會呢。】
我直接攥住它的嘴筒子，看向工作人員。
「有沒有人員傷亡，現在不能確定，畢竟也沒有收到附近村裡人員失蹤的消息。
「但現在可以肯定一點，山裡不止軟妹一頭黑熊。」
對上一頭動物園黑熊，還有點勝算，再加上一隻體積更大的野生黑熊的話，那危險性就太大了。
尤其是軟妹自小在動物園長大，動物保護局出動的時候，也只帶了麻醉槍。
場面一時有些緊張。
直播間人數暴增。
【黑熊真的會吃人啊！】
【我有經驗，遇到黑熊千萬別跑，躺在地上裝死，這樣能死得體面一些。】
【這個時候別開玩笑了，我刷到視頻，有人說村裡兩個小孩跑丟了，好像就是到這個山上去了。】
看到這條彈幕，我心裡咯噔一下。
成年人見到熊自然會遠離，但要是年幼的孩子呢。
有好奇心作祟的孩子並不能意識到黑熊的危險性，見到溫順的軟妹甚至有可能會上前和它玩耍。
出於自保本能，軟妹很有可能會發動攻擊。
此時，工作人員接到電話，確認是真有兩個小孩兒進了山。
電話那頭的家長哭得撕心裂肺。
本來還猶豫不決的工作人員，下定決心，立馬上山。
「我們已經向上面申請槍支了，但現在人命關天，兩個小孩兒在山上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決定繼續上山。」
又請求道：「園長，安全起見，還是需要你的陪同。」
我點點頭。
起碼到時候，我還可以控制一下軟妹。
達成共識，一同上山的人都集合起來，順著黑熊的腳印繼續尋找。
5
黑熊的腳印越來越密集，周遭樹木枯草也有了打鬥的痕跡。
小芳還在樹枝上看到了血跡。
我心裡咯噔一聲。
軟妹你可千萬別傷人，不然園長也保不住你啊。
小芳緊緊地挽著我胳膊，腿都在打哆嗦。
我勸她先下山，她貼得我更緊了，目光滿是堅定。
「我不怕，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要得到第一手新聞，今天的熱點頭條一定是我的。」
前方探路的人回頭：「有人的腳印，看起來很新，應該是今天才有的。」
我上前看，有些納悶，這腳印明顯是成年男性的腳印。
失蹤的不是兩個小孩兒嗎？
工作人員也疑惑：「和山下村莊取得了聯繫，目前村裡還沒其他人上山。」
呼喊的喇叭快沒電了，還是不見人或熊的蹤跡。
我摸摸下巴，總感覺哪裡不對。
「這人既然有行動能力，怎麼聽見聲音不來找我們，反而像是在躲著走呢？」
既然跟著人腳印找不到人，那就還是找熊腳印吧。
和工作人員商議了一下，我們關閉喇叭，開始找熊。
走到一處溪流時，三元死活不走了。
【媽，這裡好臭啊，臭熊一定在這兒。】
我停下腳步，示意眾人等待。
小芳興奮地拿起胸前的攝像頭上前，對準樹後隱約的黑影。
「大家快看，那就是動物園裡的小明星黑熊，據園長說它平時最喜歡的就是躲貓貓。」
彈幕都快刷瘋了。
【這哪是黑熊啊，這是一頭大棕熊啊。】
【顏色對不上啊，主播小心。】
透過樹枝，我看到樹後的熊，體型將近大了一倍，明顯不是軟妹。
剛要叫小芳遠離，但熊的反應十分靈敏。
聞到了陌生氣味後，張開大嘴，嚎叫著沖我們奔來。
小芳嚇傻了，一動不動。
我急忙把她推到三元的背上，使勁擰三元屁股。
「快跑！」
小芳回頭大喊：「園長你怎麼辦？」
「別管我，我自有辦法。」
眨眼間她倆就奔出去十米遠。
我落在了最後面，棕熊幾步躥到我面前，張開四肢吼叫，嘴裡的腥臭味快要把我淹沒了。
【人，快滾，滾出熊的地盤。】
我撲騰一聲跪了下來。
「熊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孩子還等著我回家餵奶呢，你就饒我一命吧。」
棕熊噴出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
【狡猾的人類，你說這麼多話一定是想騙熊，不能放人回去。】
「我沒有騙你，我上山是來找人的，找到了就回去。」
棕熊的眼睛瞪圓了。
【人，能聽懂熊說話？】
我試探著離它遠一點：「對，我是動物的好朋友，請問你在這兒見過其他熊嗎？」
棕熊前肢落地，舔舐爪子上的傷口：【有幾個男人，打熊，打熊的媳婦和孩子，熊把他們打跑了。】
我問它見沒見過兩個人類小孩，它搖頭說沒有，小熊倒是有兩隻。
熊有領地意識。
這座山上既然已經有四隻熊了，軟妹應該不會在這兒。
兩個小孩兒沒遇到棕熊，目前也應該是安全的。
正沉思著，棕熊突然問：【人有媳婦嗎？】
我摸了摸自己的長髮：「我是女的。」
棕熊咧起了嘴：【熊有，還有一個寶寶，人想不想看。】
這突如其來的驕傲，讓我一頭黑線。
「不了，我還要去找我的同伴。」
見我要走，棕熊發出威脅的吼聲，露出真面目。
【人必須跟著我，熊的寶寶要吃飯。】
6
看著棕熊泛紅的眼睛，我反應過來。
大多數野生動物對人類的敵意很大。
即使我能跟棕熊交流，野生習性使然，在它眼裡，我依舊是個移動食物。
一頭棕熊打三個成年男性都不在話下，更別說我這小胳膊小腿兒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等待救援人員。
我一步比一步走得慢，縮著腦袋龜速前行。
棕熊等不及了，哼哧哼哧喘著粗氣，直接叼著我的衣服甩到背上。
我被顛得七葷八素，快要吐的時候。
棕熊的大嗓門在我耳邊響起。
【媳婦，熊把吃的帶回來了。】
我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和戴著花環正在梳理毛髮的軟妹四目相對。
【園長媽媽你怎麼在這兒？】
「軟妹你怎麼背著我嫁人了！」
對視很久後，我明白了。
軟妹的飼養員是個小姑娘，它也養成了愛美愛乾淨的習慣，棕熊抓來的兔子它嫌棄帶毛有寄生蟲，所以棕熊才把我這個沒毛的抓來。
軟妹漆黑的熊臉上帶著嬌羞。
【園長媽媽，雖然它長得很醜，但對我很好，還會給我編花環。】
可是，它倆一個是亞洲黑熊，一個是棕熊，品種不同啊！
軟妹若有所思。
【那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對不起了，熊哥哥。】
棕熊俯下身子，掉出大顆眼淚。
【軟妹，你要拋棄熊，也不要我們的寶寶了嗎？】
【它還那麼小，那麼可愛，你怎麼忍心拋棄我們。】
棕熊越說越委屈，整個熊都要縮進軟妹懷裡。
場面很是辣眼睛。
等等，軟妹才失蹤一天，什麼時候生的小熊啊？
大概是看出我眼中的疑惑。
棕熊一陣兒風似的跑回山洞，抱出來一個穿著小熊衣服的寶寶，再次痛哭出聲。
我人都麻了。
那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哭得眼淚鼻涕都糊在棕熊身上。
軟妹拉了下我的衣角，可憐巴巴。
【園長媽媽，我不想做渣女熊，你就成全我和熊哥哥吧。】
棕熊想了想，後腿打彎跪在我面前，雙掌合十。
【丈母娘請放心，熊一定會對軟妹好的。】
衝擊太大，我一時腦袋發蒙，後退幾步。
兩頭熊同時沖上來想扶我。
但這幅場景在別人看來就是兩頭熊想要吃我！
三元跑得四肢淩亂，驚恐大喊。
【臭熊別吃我媽媽，媽，三元來救你了。】
同一時間兩支麻醉槍發射，紮到了棕熊的屁股上。
棕熊發怒，張嘴朝著三元咬去。
我趕緊攔在棕熊前面：「快住嘴，這是你小舅子。」
我嘴皮子都磨爛了，哄得兩撥敵對勢力冷靜下來。
三元蹦躂個不停：【臭熊臭熊，我才不要它當我姐夫。】
軟妹揪住它耳朵威脅：【那我就吃了你。】
【媽救我，軟妹要吃人了。】
【笨蛋，你是只雪豹，根本不是人。】
在我給了它倆一人一個大嘴巴子後，聲音終於安靜了下來。
軟妹哭得很傷心：【園長，真的要把我和熊哥的孩子送給別人嗎？那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啊。】
孩子也適時地撲到軟妹身上，星星眼看著軟妹。
「我養，我養。」
軟妹十分欣慰，抱起他遞到我面前：【園長，你看他想讓我養哎。】
我一時有些無語。
該怎麼解釋他倆互相都想養對方呢。
7
麻醉針起了效果，棕熊慢慢沒了力氣，癱倒在地上。
工作人員上前，接過我手中的小孩兒。
初步檢查後，小孩兒並沒有受傷。
小芳不忘她的本職工作，哆嗦著湊到前面。
「大家快看，真的是兩頭熊，它們看起來很是兇猛，嘴角有血跡，不知道另一個小孩兒是不是被咬傷了。」
【人胡說，有人搶走了寶寶，快把熊的寶寶還給熊。】
棕熊躺在地上，努力想站起身。
「你看清楚，這是人類的小孩，不是小熊。」
【人騙我，明明是小熊！】
棕熊表現ṭü⁺得很是氣憤，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
人永遠無法叫醒一隻裝睡的熊。
我想了想，將孩子身上小熊外套脫了下來，遞到他面前。
「諾，你的孩子還你。」
棕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人，竟然是熊生出來的。】
一瞬間，它不再掙扎，看著上前圍住它的工作人員都一臉慈愛。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有時候誤會能解決的事情，就讓它繼續誤會下去吧。
軟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抖了抖渾身的灰土，很是嫌棄周圍髒亂的環境，選擇坐在棕熊身上。
【園長媽媽，我們已經決定收養這個小可憐了，等熊哥哥找到另一個小可憐，我們就有兩個寶寶了。】
我追問：「你們知道另一個孩子在哪兒？」
提到孩子軟妹很氣憤：【那些壞人把寶寶抓走了，我聽到他們說要把寶寶賣掉，就像園長讓我們看的視頻一樣。】
動物們還小的時候，整天嘰嘰喳喳跟在我身後，我嫌煩就給它們放防拐賣視頻，看完後一個個不敢出自己的小窩。
事情更加複雜起來。
仔細問了軟妹，得知對方有三個人，手裡拿著砍刀。
我皺起眉頭，和工作人員說明情況。
小芳驚訝地捂住嘴：「這是黑熊告訴園長的嗎？」
我點點頭：「軟妹很通人性，它看到有人拐賣孩子，所以才會讓棕熊傷人的。」
軟妹說：【熊哥哥也受傷了，那些人真是太壞了。】
我下意識查看棕熊的傷勢，它用盡全力翻了個身躲過去。
裝作虛弱的樣子咳嗽：【熊沒事，只是一點疼，熊很快就好了。】
成功贏得軟妹心疼的眼淚。
死裝熊，剛才馱著我狂奔的時候怎麼不說疼。
三元趁棕熊動彈不了，用爪子撓它屁股：【臭熊，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媽也不同意，兔猻也不同意。】
我猛然反應過來。
是啊，兔猻跟著軟妹走的，現在去哪兒了。
軟妹像是突然想起來：【兔猻去跟蹤那三個人了，要救寶寶。】
我緩緩轉過頭，語氣澀然：「你是說兔猻自己去追人販子了？」
軟妹疑惑：【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問題！
那個廢物爬樹都能摔斷腿，被人抓住小命都得玩完。
天色漸漸暗下來，我一把揪起正在挖洞的三元。
「快聞聞那群人去哪了。」
被打斷的三元眼神清澈懵逼：【媽，我不會啊，你應該找一隻狗來的。】
「別廢話，你一個豹子嗅覺更好，找不到人，你這個月都別想見到翠花。」
話音剛落，三元振奮起來，猛吸兩口氣。
【誰也別想攔著我見翠花。】
我們準備留下幾個人看著棕熊，剩下的人和三元一起過去。
棕熊還在後面喊：【別去那邊啊，那邊有……】
8
有什麼？
我回頭看棕熊，但它已經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軟妹熊眼震驚：【園長媽媽，它是不是死了，我現在就要守寡了嗎？】
「沒事兒，趕明兒媽給你找個家養的，命長還有編制。」
軟妹點頭：【園長媽媽，我喜歡個兒大的。】
又補充道：【最好能聰明點，熊怎麼能生出人來呢。】
三元也十分嫌棄道：【對啊，熊不能生人，物種都不同，還有生殖隔離呢。】
我贊同地看向三元，出來一趟居然接受了這個現實。
察覺到我的目光，三元星星眼回望我。
【但是我肯定是媽生的。】
也行吧。
我催促三元繼續往前。
剛走出十分鐘，三元沖著前面低吼。
【媽媽，前面有熟悉的味道。】
我大喜，剛才就讓三元聞過小孩兒衣服，ƭũ⁰估計後面不是兔猻就是另一個小孩兒。
激動得我直接越過它往前，撥開了灌木叢。
一顆碩大的虎頭水靈靈地出現在我眼前。
我被嚇得後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三元和軟妹克服恐懼站到我身邊，小聲道：【園長媽媽，它好像有點眼熟。】
我咽了咽口水。
當然眼熟了。
那老虎在看見我的瞬間，立馬俯下身子，做攻擊狀。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三元蹭了蹭我的腿，心虛道：【媽，我有點尿急，待會兒再來找你。】
我揪住它的鬚子：「你確定一會兒還能找到媽媽，而不是媽媽的碎片？」
一年前，這只老虎因為偷獵者受了重傷，送到了我的動物園休養。
但它性格暴躁，拒絕與我交流。
並且十分要命的是，他記仇。
非常記仇。
整個養傷期間，我好吃好喝地待它。
就因為放生的時候給它打了麻醉針，就被它記恨上了。
不是將大門咬爛，就是將死去的老鼠放在我車上警示我。
為什麼說是警示呢。
因為動物園的大門那時候還沒重裝，兩米高的柵欄，成年老虎很容易就能跳進來。
偏偏它每次只在我車旁邊打轉。
員工們也十分憂心，嚇得都不敢出門，我不得已出去躲了兩個月。
聽員工們說，那只老虎見我不來，氣得在門口仰天長嘯了好幾天。
我怕老虎，三元更怕。
老虎養傷期間，它可沒少欺負人家，還經常說人家沒媽生沒媽養。
出乎意料的是，老虎最後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Ṫúₒ就坐起身舔爪子。
我眼尖地發現，老虎的爪子上分明有血跡。
9
我試探著問：「咪咪，你是碰到什麼人了嗎？」
老虎立刻發出怒吼。
【不許再叫我咪咪。】
三元立刻趴了下來，瘋狂磕頭到出現了殘影。
【虎大哥，打了我媽就不能打我了哦。】
不愧是我的好大兒，真是白養你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深鞠一躬，虔誠道：「威武的老虎大人，你有看見一隻兔猻和一群人嗎？」
給老虎拍馬屁還是第一次。
但顯然這種策略適用於每個物種。
老虎眯起眼睛，邁ẗú⁵著優雅的步子。
【跟我來。】
它速度太快，幾個跳躍就甩下我們好遠。
我心下著急，立馬跳到了三元身上。
三元緊跟著跑，突然身上一重，差點跌倒。
【媽，你該減肥了。】
「閉嘴！」
拍攝的小芳急忙喊：「園長，我怎麼辦啊？」
對了。
差點忘記小芳。
給動物園打廣告，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不能丟。
我叫住軟妹：「你背著那個姐姐，她會給你拍好看的照片。」
【真的嗎，熊要戴著蝴蝶結拍照。】
直播間畫面隨著軟妹的跳躍抖動著。
彈幕：【好暈啊，要吐了。】
彈幕：【別抖了，大老虎要去哪兒啊。】
彈幕：【好懸乎啊，園長看起來真能聽懂動物說話。】
跑到一處狹窄的小路時，老虎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有兩個人受了傷。】
「你和他們發生爭鬥了嗎？」
老虎輕巧地跳過大石塊，俯視低窪處的那夥人販子。
【他們打幼崽，虎看不慣。】
我爬上石頭，大著膽子擼了把虎頭。
「你真是個好虎。」
老虎愣了下，鼻子中哼出氣訓斥我：【大膽的人類。】
腦袋卻不受控制地貼在我手心。
沒戴眼鏡，我只能模糊地看見人影走動。
以及微弱的哼聲和若有若無的孩子哭聲。
男人的聲音壓抑怒吼：「小崽子，再哭弄死你。」
兔猻撐起身子護在小孩身前，沖他們齜牙：【不許傷害幼崽。】
旁邊的兩個男人找來木棍，試探性地打向兔猻。
好幾次都直接打在它的身上。
平時那麼怕疼的兔猻，這次叫都不叫一聲，強忍著疼痛繼續跟他們對峙。
即便是有軟妹和老虎坐鎮，我仍然害怕他們會狗急跳牆傷到小孩和兔猻。
而且為首的男人手裡還拿著大砍刀，鋒利地閃著光芒。
一刀下去，即便是老虎也會受傷。
我示意三元回去找人來，然後讓軟妹和老虎繞後。
自己沖到了兔猻前面，護住他們。
三個人販子同時嚇了一跳。
待看清我一個人時，又露出邪惡的笑。
「還以為這一趟得虧本呢，這下有個送上門的好貨。」
兔猻嘴裡還在吐血，看見我一下委屈地掉下淚。
【園長媽媽我好疼啊。】
我可憐的小寶貝。
粉粉的肉墊都磨破皮，油亮的皮毛沾滿雜草，哪裡還有動物園小王子的樣子。
三個男人一瘸一拐向我靠近：「小姑娘別怕，我們會給你找個好買家的。」
我怒極反笑：「你們拐賣小孩還這麼倡狂，我已經報警了，員警很快就到。」
「嘿嘿，等員警趕到的時候，你早就被我賣到大山裡了。」
「跟她廢什麼話啊，趕緊綁上帶走。」
我抱起小孩大喊：「軟妹，咪咪，有人要搶你媽啦。」
下一刻，熊和老虎從他們身後一齊沖了出來。
將他們撲倒在地。
手中的砍刀由於慣性甩到我腳邊，我趕緊一腳踢開。
見它倆張開大嘴，趕緊補充道：「別吃他們，按在地上就行了。」
軟妹和老虎聽懂了，直接臥倒在左右兩人身上。
中間的男人反應很快，看出軟妹和老虎受我支配。
直接翻滾上前，搶到了我還沒來得及踢開的第二把砍刀，向我撲來。
抱著孩子，我躲閃不及，摔倒在地。
我下意識將孩子護在懷裡，看著砍刀向我襲來。
【不許傷害園長媽媽。】
兔猻猛然蹬地騰空，用身體撞開了砍刀。
「兔猻！」
我眼睜睜看著它掉在地上，沒了動靜。
老虎將右邊人拍暈後，也趕來控制住人販子。
這場人和動物大戰，被小芳的攝像頭完完整整記錄下來。
等員警來時，還在清醒中的兩人哭著求員警快把他們抓走。
「老虎要吃人了，員警叔叔救命啊。」
老虎幹嘔了一聲：【人都餿了，虎才不吃。】
小孩哭個不停，我不得已放在了軟妹背上，讓他坐搖搖車。
剛才的撞擊太猛，兔猻已經吐了血。
三元也帶來了動物保護局的人，我急忙抱著它沖上前；「快看看兔猻，它撞到刀上後就沒了動靜。
「嗚嗚嗚嗚，兔猻，你快醒過來吧，哪怕你不會捕獵，媽媽也不嘲笑你了。」
動物保護局查看了兔猻傷勢，納悶地皺起眉頭。
「有些不對勁兒。」
三元趴在旁邊，嚎得非常難聽。
【兔猻要死了，你放心吧，我以後會照顧好你藏起來的小零食。】
我哭著問：「兔猻是不是不行了。」
「額，不是，我沒檢查出傷來，好像是它自己咬破了嘴角。」
哭聲戛然而止，我托起兔猻虛弱的小腦袋，它眼皮還在不停地動。
我試探性地襲擊它下三路。
兔猻猛然睜開眼，驚恐地捂住：【園長媽媽，你不講武德。】
先發制人也沒用了，我握住它前腿，左右搖晃，咬著牙發問。
「你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兔猻心虛地避開我的視線，支支吾吾道。
【本大王想爬上樹盯著他們，不小心摔下來了，臉朝著下面，正好張著嘴，就咬了自己一口。】
拳頭硬了。
三元支吾亂叫，把它叼進嘴裡：【浪費豹的感情，去死！】
【園長救命啊！】
小芳緊張地問：「這樣沒事嗎？」
我面不改色說道：「沒事，兔猻就愛這樣玩。」
都敢騙園長了，就應該吃點教訓。
員警做好了盤查，確定周圍無可疑人員，就要護著我們下山。
三元歡呼：【可以回家吃冰淇淋了。】
軟妹猶猶豫豫看向角落，那頭棕熊正可憐巴巴躲在那兒。
10
【園長媽媽，我走了熊哥哥會很難過的。】
棕熊適時掉出兩滴眼淚。
我拍拍軟妹的肚子：【可是你不能喝生水，外面需要自己去打獵，還有寄生蟲，餓到你小肚子怎麼辦。】
兩個熊執手相看淚眼時，三元插嘴：【讓它也跟著回去呀，可以幫媽扛東西。】
我恍然大悟，正好動物園還沒有棕熊呢。
棕熊積極貼過來：【熊願意，只要能和軟妹在一起，哪怕做苦工，熊也願意。】
那就好，我帶著它們往山下走，老虎狀似無意地攔在路前，大尾巴ţũ̂₎勾住我的小腿。
我福至心靈：「你也想跟我回動物園？」
三元擠開老虎：【它不想，媽別忘了，它會蹲在大門口等著咬你。】
老虎低吼：【那是虎在等著園長帶ṭŭ̀ₒ虎進動物園。】
說到這它很委屈：【明明都養了虎，為什麼又把虎丟掉，還躲著虎。】
我撓撓頭：「可你是野生動物，我才放你回去的。」
【虎不要，虎在山裡沒有朋友，沒有人給飯吃，虎都吃了好久的老鼠。】
原來它以前往我車上放老鼠，是送給我的禮物啊。
碩大的虎頭在我手底下蹭來蹭去，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擊中了我的心臟。
「走，都走，園長帶你回家。」
三元恨鐵不成鋼：【媽清醒點，別中了美虎計。】
但我已沉浸在擼大貓的快樂中，什麼也聽不進去。
等回了動物園我才反應過來，三元幾個平時就快把我吃破產了，再加上這兩個大胃王，我的小錢包一下子癟了下去。
正當我發愁時，那兩個被救孩子的父母帶著錦旗來了。
我展開一看，上面寫著：【神奇動物園，救我孩子命。】
還有一面寫著：【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是專送給老虎的。
老虎面上不屑一顧：【人好幼稚。】
背地裡尾巴都快搖爛了。
這個場景又被小芳拍了下來，直接承包了幾天熱搜。
動物們都被找回後，我把玉娟告上了法庭。
她急得面紅耳赤：「我是為了動物們好，你們看被圈養的動物連捕獵的能力都沒有了。」
我打斷她：「動物園裡的每只動物都進行過甄別，沒有野外生存能力的才會留在這裡。」
她又反駁：「那它們就是一群廢物，養著只會浪費糧食。」
我怒道：「又沒吃你糧食，動物園存在的含義不就是包容這些弱小的動物，難道要把能在野外生存的動物抓起來供人觀賞。
「我們長峰動物園就愛養這些小廢物。」
玉娟無言以對，最後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被帶下去時痛哭流涕，哭喊著說自己錯了。
我想她這次是真知道錯了。
經過這次事件後，動物園的客流量猛增，不少人專門來看軟妹和棕熊。
在棕熊的強烈要求下, 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硬漢。
它說這樣和軟妹最相配。
它倆的粉絲超多, 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動物園為它們舉辦了婚禮。
11
象龜爺爺做了主婚人：【兩個小幼崽以後要互相包容啊。】
棕熊穿著定制西裝，滿眼都是戴著大蝴蝶結的軟妹：【熊每天都給軟妹洗腳按摩蓋被子, 好吃的都留給軟妹。】
作為娘家人的三元有些動容：【好浪漫啊, 不知道我和翠花什麼時候能結婚】
回到動物園後，三元依舊癡戀翠花。
儘管我無數次勸解它，豹子和孔雀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那還是一隻公孔雀。
但每次三元都會擺出「我不聽我不聽」的架勢。
哎，算了，孩子正在青春叛逆期，長大就好了。
兔猻又失戀了，它前幾天好不容易有了新女朋友, 結果是它前女友的表妹。
人家知道它連爬樹都不會, 睡覺打呼嚕磨牙，還愛摳腳, 就和它分手了。
鵜鶘依舊愛吃同事，但這次有了能幹的棕熊，每次都來緊急救援, 拯救發呆的卡皮巴拉。
後來軟妹懷孕, 在大家悉心照料下，生下了兩隻小小熊。
當了兩天全職爸媽後，軟妹和棕熊累成了狗：【園長媽媽救熊，它們一直在哭。】
棕熊把小窩推了出去：【換一換，熊要以前的那兩隻。】
它沒換來心儀的人類幼崽, 只換來了軟妹的一頓亂錘。
為了它們的夫妻感情, 最終還是我接手了這兩個小可憐，又過上了既當爸又當媽的日子。
給小熊餵奶時，三元依偎在一旁：【媽，我小時候你也是這樣喂我的嗎？】
「對啊，那時候三元比小熊還要小。」
【媽，能再給我講一遍你怎麼生的我嗎？】
我手指頓了頓：「媽想要一隻小豹子時, 你就從天而降落到了媽媽懷裡，你是上天賜給媽媽的禮物。」
聽完, 三元樂得呲個大牙去找兔猻炫耀了。
我永遠不會告訴它，我是在集市上碰到它的。
賣它的老人說，是在山上撿到它的, 應該是只野貓。
窩裡其他兄弟姐妹都死了, 大概是父母出了意外, 好幾天沒喂它們。
那時候它還沒睜開眼睛, 只有微弱的呼吸。
老人說它活不了了, 這麼弱，就算養大了也是廢物。
我還是花了三塊錢買下了它。
日日夜夜摟在懷裡才救活，也就嬌慣了一點。
但光嬌慣它也不行啊, 其他的也得寵著些。
兔猻是沒有捕獵能力，上樹都能崴腳，被同類排擠。
軟妹從小發育不良，牙齒畸形, 大塊的肉都咬不動，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它養得圓潤一些。
遊客們都戲稱我們是廢物動物園。
但我不覺得。
它們可不是別人嘴裡的廢物，它們都是我的寶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