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裴将军是奉旨成婚,京中传闻他早已有心上人。
新婚夜我与他初见,他周身冷冽气息将我包裹。
「夫人,今夜你睡床,我睡地。」
正当我以为他是要为他的心上人守身如玉时,我却忽然听见他的心声。
【夫人看起来弱不禁风,还是等养肥了再吃掉!】
01
婚房内,龙凤喜烛在燃烧。
裴元琅面色严厉,目光阴沉地看了我一眼准备吹灭烛火。
他身高八尺,面上的那道小疤为他更添了一份冷峻。
我忍不住要怀疑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我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夫君,夜凉。不如一同入睡?」
「好。」
裴元琅语气冷淡地回应道,我没有再次听到他心声。
想来是成婚繁琐事情太多了,竟令我产生幻听了。
裴元琅面无表情地脱下大红喜服,着里衣便钻进了被窝。
他炽热的身体逐渐地靠近我,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体。
【夫人好香。好想亲亲~】
我闻言震惊地看向他,他不解的目光看着我,开口问道:
「可是不习惯?我还是睡地下吧。」
他声音清冷,说完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一起吧。」
我伸手拉住了他,他点了点头不经意间握紧我的手。
【夫人手好小,好喜欢。】
我心下确定我是真的能听见他的心声。
只是,这裴将军怎么与京中传闻相差甚远。
不是说凶神恶煞、杀人如麻吗?
第一次与男子同床共枕入睡,我失眠了。
裴元琅也没睡着,他一直紧绷着身体,时不时地蹦出几句心声。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好想亲亲夫人。
【不行不行,她看起来好虚弱,感觉弱不禁风。
【呜呜呜。我真怕等会儿睡着了,不小心压扁她怎么办!】
我羞红了脸,抿唇不出声。
黑暗中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让我忍不住睁开眼睛。
一转头便见他一手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险些吓了一跳,立马将头转向一边。
【呜呜呜……吓到夫人了?
【好想亲亲。】
裴元琅板着张脸,目光炯炯有神,带着薄茧的大手将我的头转了回来。
「夫人,虽说我们是奉旨成婚,但新婚夜总该做点什么吧?」
四目相对,身体相拥,我听到了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和逐渐攀升的体温。
「嗯……」
我听见我声弱细蚊。
出嫁前母亲曾拉着我为我讲解过房中秘术,我知晓他想的是什么。
只是一时间有些羞涩,也有些害怕。
裴元琅得到我的点头,随即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男子阳刚气息将我缠绕,他盯着我唇,眸色渐深。
【看起来好软好甜。】
他低下头含着我的唇,开始细细地品尝起来,细软的舌体交触,我俩都开始紧张起来。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四处乱摸,我只能僵硬着身体回应,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怎么闭眼了?怕我?】
裴元琅的身子一顿,细细碎碎的吻落在我脖颈处,急促呼吸声落在我耳畔。
【忍不了了,先尝尝看!】
我立马睁开眼睛,便见他已经自己扒得一干二净,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力的手臂将我抱起,随即扒拉我的衣裳。
慌乱急迫下,我对上了他满是情欲的双眼。
「夫君!」
「唔……」
剩余的话尽数地被堵住,他迫不及待地将我拆之入腹。
红被翻腾,一夜折腾,夜里唤水数次。
昏睡过去前,我只有一个想法:夫君体力惊人!
02
第二日我是被弄醒的。
我一睁开眼,便见裴元琅捏着我的脸蛋在蹂躏,他见我醒Ŧü²来尴尬地放下手。
「夫人,我们该敬茶了。」
他翻身下床整理着衣摆,面色平淡地朝我沉声道。
「是,夫君。」
想来时辰不早了,我急忙起身洗漱换衣。
门外等候着的ṭü₇丫鬟递上帕子与清水,我正准备接过清洗时。
裴清元先我一步接过,将帕子浸湿后细致地替我擦脸。
「夫君,不可!」
我忍不住惊呼,自古以来都是女子服侍男子。
怎可让夫君伺候我洗漱?
「时辰不早了,我来快一些。」
我想说我其实洗漱挺快的。
但裴元琅不顾我的反对,执意地替我擦脸和选衣裳。
站在一堆衣裳面前,他板着张脸站在我身侧,严肃地思考。
「夫君,我自己来选吧。」
我忍不住打断他,随意地挑起一件白色长衫。
他点头应好,随即转身出去。
【夫人好爱我。特意选了同款!】
我侧目望去,裴元琅着一袭银白色长衫,颇具贵公子气度。
但我看着手上的衣裳,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这只是我随手一拿的。
03
出房门前,裴元琅给我披上了狐裘。
「听闻夫人体弱多病,现值寒冬,莫着凉了。」
他牵着我的手细细地磨蹭,带着我前往主厅。
一路上我和他生疏沉默,他表面平静,实则内心狂喜。
【昨夜莫不是我太猛了?她看起来一脸倦意。
【呜呜呜,可是真的控制不了啊。夫人的味道实在是好极了。
【不枉我费尽心思求陛下赐婚……】
我内心复杂,当日圣旨下来的时候只说是赐婚。
不承想竟是裴元琅主动地求娶的。
可京中不是传闻裴将军一直有一个心上人吗?
我与他不过是初见,莫非他图我家的权势?
可我不过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并非是能助他平步青云的人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裴元琅忽然扯了我一下。
我抬头看去,主厅内早已坐满了人。
我连忙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恭敬地敬上,跪在地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
老夫人面露不悦,眼里带些嫌弃,她晾了我许久才接过我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后道:「既嫁入将军府,便尽早开枝散叶。」
「是,母亲。」
我虽不知老夫人为何有些厌弃我,但长辈为大,我只能低头应道。
裴元琅立在身侧没有出声,他脸色有些阴沉。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瞧见老夫人身旁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青衣女子。
我想那便是裴元琅的心上人,老将军昔日副将的遗孤Ŧù₅沈洁云。
也是与裴元琅自幼便订下婚约的小青梅。
与她相比,我自幼体弱多病,年前不慎落水后更是体弱。
我不由得有些哀愁起来。
家中曾请名医替我诊治过,断言我今生恐ƭũ̂₊怕不能有孕。
今后,我在府中的日子怕是煎熬。
04
裴元琅为将军府独子。
自老将军战死沙场后,裴元琅便一人撑起将军府的门楣。
按理来说,老夫人的心仪儿媳本该是沈洁云。
沈洁云与裴元琅自幼便又有婚约,裴元琅为何还要向圣上求娶我?
我跟在裴元琅身后,一步步地走回小院。
【夫人看起来在神游,在想什么?满脸愁容的。】
我忽然又听见了裴元琅的心声。
刚刚在前厅,裴元琅的心声我一句也没听到。
我在想,莫不是只有我们两人独处时我才可以听见他的心声?
「夫君?我……」
我本想再次确认,身后却突然传来急促的步伐声。
「元琅哥哥。」
沈洁云行色匆匆地拦下我们。
我立在一侧看向她,她眼里带着些挑衅的意思回望了我一眼。
「轻云,何事?」
裴元琅语气冷淡,可眼眸里全是温柔。
「清姨唤你前去屋内议事。」
她口中的清姨是裴元琅的母亲。
裴元琅让我先行回院,他与沈轻云两人并肩而行。
两人背影极为般配,我想若是夫君愿意。
我可以替他将沈轻云纳为妾室。
05
婚后我与裴元琅相敬如宾。
裴元琅表面清冷矜贵,实则内心戏十足。
腊月寒冬,他只着单衣顶着大雪在梅花树下舞刀弄枪,身姿飘逸,出手极快。
我抱着暖炉,穿着袄子,仍觉得有些冷。
「夫君,可要歇会儿?」
我怕他着凉,便想唤他进屋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他舞刀的手一顿,脸色平静地看向我点头:「好。」
他将兵器交由一旁的侍从,随后朝我走来。
周身冷气也随之而至,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糟糕。忘记夫人体弱了。】
他进屋后连忙拍了拍身上的落雪,与我拉远几步,随后坐在椅子上端起滚烫的茶水饮了起来。
【呜呜呜……夫人泡的茶水真香。
【夫人一定是心疼我,担心我受凉。爱了爱了。】
「夫人,怎知我爱喝这碧螺春?」
他眉眼舒展,唇角上扬,将我抱在怀中蹭了起来。
「呃……」
我本想说这是丫鬟泡好送来的茶,看他内心如此欢喜,我便默不作声。
【夫人不说话,莫不是暗恋我,害羞了?】
我:「……」
谁能想到威名远扬的裴将军竟是个自恋狂。
06
「夫人,为夫今日这一身可好?」
裴元琅长发束起,一身黑衣劲装,腰间佩剑。
脸上的那道疤配上他的冰山脸,我觉得我父亲见到他会避之三舍。
「我更喜欢夫君穿另外一身。」
我将一旁的墨绿色衣裳递给他,他接过后沉默了。
【呜呜呜……夫人不喜欢我穿黑衣。】
我忍不住扶额苦笑,谁家岳父寿宴穿黑衣啊。
所幸裴元琅还是乖乖地听话换了衣裳。
他从内室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我眼前一亮。
他本就长得俊美,墨绿色更显得他肤色白皙,光看面相,倒真看不出他竟是武将。
我和他乘坐马车携礼一同回府。
许是沾了将军府的光,往日鲜少人登门拜访,今日府中竟人满为患。
我乖巧地跟着一旁,不少朝中大臣前来与裴元琅搭讪。
「夫君,我随母亲小聚一会儿,先行告退。」
男子议事,我不便久待,便找个借口离去。
裴元琅正跟太子殿下李清严在小声地交谈,闻言挥了挥手让我走。
我回到后院,母亲心疼地拉住我的手。
「舒绾,将军待你可好?」
「还可。」
母亲摸了摸泪,随即笑道:「那便好。」
我亲昵地靠在母亲身边撒娇,母亲摸了摸我的脑袋。
随后叹了口气:「往日的养身汤药可有继续服用?」
我点了点头。
我每天雷打不动地要喝两碗汤药。
一碗是治疗我喘疾的汤药,另一碗是老夫人特意吩咐府中为我准备的强身健骨的汤药。
她是日日夜夜盯着我的肚皮,只盼我早日有孕。
只是可惜了,我的肚子并不争气。
07
宴席上,我与裴元琅同坐一处。
裴元琅面色不爽,一直盯着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苏尤里着一袭墨绿色长衫,手上握着一把竹扇,颇有翩翩公子那味。
苏尤里见我在看他,便朝我莞尔一笑。
我随即点头微笑回礼,举起桌上酒杯示意。
苏尤里见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点头。
我刚想饮下,裴元琅被夺去我的酒杯,俯身凑近我,冷哼一声:「夫人,酒量甚好?」
「还行?」
我犹豫片刻回道,这大庭广众下人多我读取不到他的心声。
他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只见他眯着眼睛,面露凶色恶狠狠地看着苏尤里。
我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竟然甩开了我。
苏尤里随即起身朝我走来,他温润如玉,气质脱俗。
「绾绾。
「尤里哥哥。」
我起身欲行礼,裴元琅紧紧地捉住我的手。
「苏修撰这是想干吗?」
「自然是同绾绾打招呼。」
我虽迟钝,但明显地感觉到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
「夫君,尤里哥哥与我自幼相识,我们……」
我正欲解释,便见裴元琅脸色越来越黑。
「尤里哥哥?」
裴元琅咬牙切齿地复述了一遍,苏尤里闻言一笑:「裴将军唤我这声哥哥怕是不妥。若算岁数,我比你还要年幼一岁。绾绾,你说对吧?」
裴元琅今年二十已行冠礼,苏尤里年长我一岁,今年不过十九。
确实唤不得一声哥哥,我细思片刻便点头应是。
「林舒绾!」
裴元琅突然直呼我全名,我拿着糕点的手一抖,不解地看向他。
「算了算了。」
裴元琅小声地嘀咕着,然后起身将苏尤里拽了出去,我连忙起身想要跟随。
「绾绾,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与裴将军有些事聊聊。」
苏尤里回头一笑安抚我,裴元琅青着张脸,揪苏尤里的衣裳迅速地消失不见。
我心生不妙,悄悄地跟随他们。
他们来到偏院,裴元琅冷着张脸语气不善道:
「苏修撰这是惦记人妻?」
苏尤里褪去往日的温柔,此刻也有些怒气道:
「倒也比不得裴将军夺人所爱!」
我惊得慌乱逃窜,不小心撞到丫鬟身上。
丫鬟捧的陶瓷酒器摔碎一地,她连忙跪地求饶:
「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连忙捂住她的嘴想要逃离现场。
身后两道身影逐渐地靠近。
我连忙提起裙摆就跑。
08
裴元琅后来在宴席上全程黑着张脸,他给我甩脸色。
我试探性地讨好他,可他依旧不理睬我。
我干脆便自顾自地玩起来。
宴席散去,我随裴元琅准备回将军府。
裴元琅气冲冲地就走在前头,我和苏尤里并肩而行走在后头。
「裴将军走这么快?那苏某只好代送绾绾回……」
裴元琅脚步一顿,立马扭头牵着我的手就走,我脸色尴尬不敢出声。
马车里,他闭上眼睛不看我。
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我哪里得罪他了。
明明今早出来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现在就冷着脸,感觉像是埋怨我红杏出墙似的。
「夫君,今日可是不高兴?」
我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裴元琅眼皮都不抬一下。
「没有。」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悦。
真是让我摸不清这位将军的想法。
【所以菀菀类卿!我是替身。
【呜呜呜……夫人怎么不继续哄我?
【可恶!苏修撰朝堂跟我争也就罢了,竟还想跟我争夫人。
【改日我定要向圣上请旨,带着苏修撰一起去边关。将他放在京城,真是令人心生不安啊。】
我抬头望去,裴元琅依旧是闭目养神状态。
我犹豫片刻,扯过他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夫人,做甚?」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板着张脸严肃极了。
【呜呜呜……夫人主动牵我手了。我要不原谅她好了。还是很伤心。凭什么她叫苏修撰叫得那么亲热!还尤里哥哥~】
听了半天他的心声,我总算明白了。
原来裴将军是吃醋了,我欲言又止。
我与苏尤里自幼青梅竹马,父亲虽说曾经是有想过将我许配苏尤里。
但……
我对苏尤里只是兄妹情谊啊。
「夫君,今日可是吃醋?」
我犹豫地问道,裴元琅将头扭过一边傲娇道:「没有。」
内心却是:【对对对。夫人快哄我!】
我将今日的事情回忆了一遍,然后羞涩地开口道:「元琅哥哥?莫生气了。」
裴元琅眼前一亮,将我揽入怀中,淡定道:「我怎会生夫人的气呢?」
【夫人的嘴好甜。回去后先来大战个三百回合。】
什么?!
我惊慌失措地一把推开他,双手扯紧衣服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我真的有些吃不消啊 。
「夫人,怎么了?」
我羞红了脸默默地摇头,我总不能说我听到你内心想要酱酱酿酿的心思吧?
09
夜已深,老夫人早已睡下。
我和裴元琅轻手轻脚地回到屋内。
他唤了下人送来一桶热水,水里飘洒着玫瑰花瓣。
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花香,我走进里屋脱去衣裳迈入桶内。
热水的舒适让我逐渐地放松身体,我闭着眼睛任由丫鬟替我清洗着身子。
今日太累了,我渐渐地睡去。
【夫人真可爱,沐浴也能睡着。】
我瞬间惊醒,裴元琅将我从浴桶中捞出。
「夫人。我想……你。」
身子有些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裴元琅手忙脚乱地扯过一旁的沐巾,将我擦净身上的水珠后放至床上,随后他欺身而上,细细碎碎的吻落下。
「夫人,我们要个小孩,可好?」
他隐忍着,压低嗓音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很快他便带着我逐渐地沉沦。
后半夜我早已昏睡过去,他却仍兴趣未减。
当我睡醒时,不见他的身影,想来是上朝去了。
我独自一人按照惯例前去给老夫人敬茶。
老夫人瞥了我一眼,接过茶水放在桌上。
「你嫁入府中已有半年余,怎么这肚子貌似并不争气!」老夫人冷眼看着我的腹部,我低头不语。
我连吃了数月的汤药就快吃吐了,也不见怀上。
一早便知老夫人盼孙心切,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若是云儿,怕是一早便为我生下孙子了!」
老夫人忽然将茶杯摔碎在地,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嫁入将军府,那便是一家人,我不妨同你直说。元琅乃将军府独苗,你身为他妻子,自该为其生儿育女。我曾听闻,你的身子一向较差,恐难有孕。我的意思很简单,将轻云许给元琅做平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全听母亲意思。」
我虽不愿与他人共享夫君,但我子嗣缘薄,看裴元琅的意思,也是想早日有孩儿。
就算我不愿,也无力拒绝。
沈轻云闻言勾唇微笑,眼里满是嘲讽地打量着我。
她乖巧地替老夫人捏肩捶背,当着众人的面夸赞道:「清姨,你待我真好!」
老夫人怜惜地握住她的手,细细地抚摸,随即叹气道:「平妻也是委屈你了。若非圣上赐婚,我中意的儿媳本该便是你!」
此话一出,周围的丫鬟相互眼神交流,最后落在我身上只剩下可怜。
我跪在地上恍若未闻,跪了许久老夫人都不曾让我起身。我体弱,有些摇摇欲坠。
老夫人见状勉为其难道:「起身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瞧了去,莫不是以为我在欺负你!」
「母亲多虑了。」
我起身欲辞行,老夫人不喜我,我也不愿在此多待。
「母亲!」
裴元琅匆匆地从外赶来,他将我揽入怀中有些气愤地看向她们。
我悄悄地扯了他的衣袖,摇头示意。
「元琅怎来得如此匆匆?正好母亲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何事?」
裴元琅面色平静地应道。
「舒绾今日念叨,想明日便将轻云许给你为平妻。不知你意下如何?云儿这孩子,母亲打小就喜欢。日后有云儿相伴母亲也是极为开心!」
裴元琅脸色一僵,生气地看向我:「这是你的意思?」我不懂他为何生气,莫不是不愿委屈他的心上人做平妻?既如此,当初又为何要求圣上赐婚于我?
「是。」
我斟酌了许久,老夫人略带威胁的眼神瞧着我。
我默默地点头。
裴元琅冷笑道:「林舒绾!你现在出息了啊?」
他不顾老夫人的呼喊,拽着我就往小屋里走去。
沈轻云两手拽着衣袖,满脸愤恨地看着我们离去。
10
「夫人,就这么想我娶旁人吗?」
裴元琅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眼神带着点不甘心。
【我就知道夫人心中有着苏尤里。想替我娶一个小妾,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暗中和苏尤里勾搭。哼,想都别想!】
我疑惑地看向他,不解地问道:「夫君昨夜不是说了想要小孩吗?我自知身体偏弱,恐难有孕。」
「夫人竟因此事要将我推向旁人!」
「倒也不仅如此。沈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吗?我愿意替你迎娶她入门。」
裴元琅:「胡说!我的心上人明明是你。纳妾一事莫要再提!」
「可是……」
我满头雾水,正想继续追问,裴元琅忽然甩袖离去。
他步伐极快,直奔老夫人屋内。
我一路小跑才勉强地跟上。
还未进屋内,便听见裴元琅与老夫人在争吵。
「我不喜欢沈轻云。母亲若再逼我娶她,我就将她送给别人!」
「你!逆子!我们愧对沈家,你怎可如此羞辱云儿?」
裴元琅出来的时候,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夫君?」
裴元琅没有说话,只是将我带回屋内。
「我明日便要出征,如今边关战乱四起。你在府上好好地待着。」
我点头应是,他面色复杂欲言又止随后匆匆地离去。
11
裴元琅离京那日,我前去相送。
城门下密密麻麻地站着许多人,有朝中大臣也有前来送行的百姓们。
「盼君早归。」
我将平安符放入裴元琅手中,他接过后揣入怀中。
「外头冷,莫冻着了。」
裴元琅替我系紧外袍,叮嘱我几句便翻身上马离去。
「绾绾!」
苏尤里温柔地轻唤我一声,我闻言行礼。
「尤里哥哥。」
我正准备回府,便听见马蹄声渐近。
随后裴元琅大手一捞,将我揽上马。
我吓得惊慌失措大庭广众下紧紧地抱住他。
「苏修撰!我还没离京呢!你就想挖墙脚。这不好吧?」真是个醋罐子,我羞涩地低声哄着他。
「裴将军。该走了!」
李清严朝我点头微笑,我尴尬地挣扎,让裴元琅放下了我。
他们再次启程西去,沈轻云在一个月后也向老夫人辞行去了边关。
边关苦寒,此次战起不知何时止,我不由得忧心忡忡。
老夫人近日也是心事重重,我便每日前去陪老夫人聊天解闷。
一来二去地,倒也与老夫人渐渐地熟络起来。
来年开春,裴元琅寄回了第一封家书。
[吾妻亲启:夫人,我在边关一切安好。府中事宜还劳夫人上心,但切莫过度劳累。当以身子为重……]
老夫人来我屋的时候,我正将书信塞进小箱子。
她由丫鬟扶着,落座一旁。
「母亲。」
我恭敬地朝她行礼,随后替她冲泡了一杯热茶。
「今日身子可好些?」
「劳母亲挂念。绾儿身子较前好多了。」
「那便开始今日的训练。碧桃,去。」
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剑,走到小院前跟碧桃对练起来。
自裴元琅出征起,老夫人便日日盯着我晨起跑步,每日挥剑百次……
如此锻炼下,我的身骨倒是比以往好了许多。
12
春去秋来三年载。
我与老夫人祈福回府后收到了边关传来的加急信。
老夫人将书信拆开后有些错愕,下一秒哭得几乎晕ťṻ²厥。
我匆忙地打开书信,此次的书信是沈轻云所写。
【将军病重,不日回京。】
我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我和老夫人日盼夜盼,终于盼回了裴元琅。
再见沈轻云时,她面色黝黑,目光冷冽,与往日的她有些不同。
此刻我也顾不得关注她,因为裴元琅昏迷不醒。
关于边关战役,我有所耳闻。
羌族举兵进犯,战局僵持不下。
裴元琅便诱敌深入,一举歼灭,大获全胜。
「我的儿啊!」
我扶着老夫人,老夫人抹泪痛哭。
裴元琅苍白着脸,双眸紧闭,被抬入府中。
随之而来的是太子殿下李清严,他翻身下马朝我走来:「裴夫人,借一步说话。」
我闻言连忙朝其行礼,他打断我,随即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小心沈轻云!」
我不解地看向李清严,李清严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朝我匆匆地辞别,便翻身上马加急去了皇宫。
宫中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名贵药材源源不断地从宫中送入府中。
裴元琅腹部中箭,毒血游走经脉,幸得太医联合救治保住一命。
我不眠不休地日夜照看,ţú³他昏迷三日后总算醒来。
「夫君!」
裴元琅消瘦了许多,脸上病态明显,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呜呜呜……差点以为见不到夫人了!】
「夫君,边关发生何事?」
我忍不住担忧问道,沈轻云回府第二日便不见踪影。
「夫人,京中即将大乱,近日不如你回娘家避避?」
裴元琅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
「可是有关圣上?」
「不是。近日你先回岳父家一趟,过段时间我再接你回来。」
【夫人好聪明!
【但此事复杂,还是不要将夫人卷入其中。】
裴元琅不同我明说,他的心声也套不出有用信息。
第二日我还是被他送回了林府。
父亲见我回来并不惊讶,他将我禁足府上不给我外出。
我心中隐约地不安,第三日将军府送来了和离书一封。
13
圣上月余前身体日渐衰败,京中便开始大乱。
李清严身为太子殿下,回京途中遭遇多次暗杀,裴元琅的毒恐怕也与朝堂有关。
被禁足半月,我终于找ẗű̂ₗ到机会趁着深夜偷偷地爬墙出府。
将军府外重兵把守,我悄悄地找了隐蔽处翻墙准备跳下时。裴元琅在庭院喝着酒,然后瞪大了双眼看着我。
「好巧?」
我尴尬地朝他打了声招呼,他连忙过来接下我。
【我还没喝多啊?怎么看见我的娇弱夫人在爬墙!!!】
一时间我跟他面面相觑,我犹豫片刻装晕倒在他怀里。
「夫人,别装了。我不是将和离书送去府上了吗?你还来干吗!」
【呜呜呜,夫人竟然学会了爬墙。母亲趁我不在,都教了些啥啊?】
「夫君和离书是何意?我竟不知我犯了何错要同我和离?」
「你三年无所出,理应和离。」
他视死如归说地道,眼神却充满忐忑不安。
「夫君莫忘了,你可是亲口同母亲说是你不行!」
老夫人自裴元琅出征后, 便一副有愧于我的神情。
直到后来她才欲言又止说出裴元琅身体有恙, 往日委屈我了。
老夫人同我说时, 我险些要被裴元琅的Ṫųₑ计谋笑死。
【我行得很!这不是母亲老催,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牺牲我的名声, 保护我的小夫人啦。嘿嘿嘿……等等, 夫人这是什么表情?我真的很行啊!】
「夫君若不说实情。我只好拿着和离书另嫁他人!」
【不行!苏修撰出的什么招啊?完了, 我差点中圈套了。】
裴元琅慌乱地抢回我手中的和离书,随后撕碎随意地丢弃地上。
他一副懊恼的神情将我抱入屋内,欲言又止。
「夫君。你和太子殿下在密谋什么?」
我忍不住直白开口问道,我猜想与三皇子李瑞礼有关。
先前李清严带兵出征时, 李瑞礼便在京内广招贤人才子。有一年边关粮草险些断了,也是出自李瑞礼之手。
还好京中有父亲同苏尤里及一些太子党羽的人前后周旋, 粮草万幸及时地送达。
战乱四起, 涌入京城的难民日渐增多, 李瑞礼借此暗中大肆地抹黑李清严与裴元琅。
我与老夫人出面联合众将士妻儿声讨李瑞礼不义之举,挽回太子声望。
月余前边关捷报传来, 圣上却忽然病重,怕是和李瑞礼有关。
「沈轻云乃三皇子李瑞礼的人。她伪造我叛国证据,对我暗中下毒。现将军府被封, 太子殿下失去将军府的助力。李瑞礼,今夜将篡位!
「夫君可有对策?」
我忍不住担忧道, 京中局势老夫人也曾同我分析过。
李瑞礼生母是淑贵妃, 背靠丞相, 在朝中也颇有声望。
只是圣上更喜爱一心为民的太子殿下李清严。
故储君之位众人皆知,非李清严莫属。
可现如今圣上病危, 宫中已被李瑞礼把控。
【夫人心中有我!呜呜呜……夫人在关心我。】
忽然笛声响,刀剑相交声四起,裴元琅面色一沉:「夫人, 莫出去!」
裴元琅临时前同我说了一句:「瓮中捉鳖!」
这一夜, 京城被血洗。
裴元琅带着三千精兵一路杀至皇宫,护天子, 杀反贼。
听闻沈轻云也在叛乱中被一剑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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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病危,月余后便驾崩。
太子殿下李清严名正言顺地登基成为新皇。
边关战乱已平,裴元琅索性交了兵权, 安心地留在京中。
「夫人!同我回府。」
裴元琅日日来林府求见我,我不理他。
当初不同我商议便一封和离书想打发我, 虽说是想保护我。
可夫妻本该共同面对患难,我要让他长长记性!
「啧啧啧……这不是我们裴大将军吗?怎么来林府登门拜访?
「苏修撰!还不是你出的好主意!」
院子前传来苏尤里和裴元琅的斗嘴声。
我轻咳两声, 裴元琅便急忙冲进屋内。
「夫人, 可是喘症犯了?」
「听闻母亲想我了, 不如今日便去府上看看母亲吧?」
「夫人这是原谅我了?」
裴元琅兴奋地带着我同父亲辞行,火急火燎地将我带回将军府。
马车上,他面色平静地搂着我, 实则狂飙内心戏。
【夫人真好。京中那些人竟嘲笑我是怕夫人。哼,我才不是。我只是爱我的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苏修撰整日想拉我下水。哼。夫人可千万不要被苏修撰蒙骗啊。我才是你的亲亲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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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琅日日夜夜地缠着我,总算是令我有孕。
【夫人看起来好辛苦。嘤嘤嘤……能不能让我替她生啊。】
我挺着大肚子在院里散步, 便听见他内心不断地飙戏。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时不时地偷看我几眼。
【夫人真好看。
【夫人怎么这个眼神看我?难道我暴露我的内心了?不行不行!我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我要维持我的冷酷。】
我……
算了。
谁能想到我的夫君。
平日里看似冷酷无情的大将军。
实则是个以妻为重的恋爱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