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毒粥

深夜，我給男友送的粥出現在了小秘書的的朋友圈中。
配文還在假惺惺的感謝我：
「謝謝瑤瑤姐送來的深夜暖粥，真的很好喝！」
我冷笑一聲，點贊評論：
「不客氣，配 120 入口更好哦。」
當晚，小秘書就被送進了醫院搶救。
1.
警察局裡，面前拿著記錄本的男警員正厲聲質問我為什麼要給小秘書下毒。
我有些無語，但還是笑著看向他：
「警官，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我可沒有下毒。」
我無奈的聳聳肩，只覺得無語。
昨晚上沈薇薇被接到醫院洗胃後就哭著報警了。
非要說這是我故意下毒，才害得她成那個樣子。
看到員警上門我沒有什麼太多驚訝，只是有些感歎。
一邊是感歎員警出警的速度挺快，一邊是感歎剛搶救回來的沈薇薇居然還有力氣報警，這生命力，這要是不說，誰能知道她剛剛被搶救回來啊。
這生命力還真是堪比小強啊。
我就這樣被員警帶到局子裡問話。
剛剛問話的警員看著我坦蕩的眼神，直接拍著桌子威嚇：
「可是你明知道她對山藥過敏，送過去的粥裡為什麼還要放山藥？這難道不是故意為之？」
說到這裡，我就更委屈了：
「警官，那粥我是送給我男朋友的，想著他上班辛苦，山藥蓮子粥喝了對他的身體好，他對這些可都不過敏。
而且再說了，我的粥是送到我Ŧů⁴男朋友的家裡的，她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出入有物件的男人家裡，何況她還是擅自喝了我煮的粥，這怎麼還成了我錯了，難道現在這年代誰受傷誰就有理了嗎？」
隨後我伸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一副我委屈，但我不說的隱忍模樣。
警員被我說的話給嗆到，得知真相的他就連剛剛喝進去的水都噴了出來，剛剛還憤慨的臉瞬間換上了不可置信和同情：
「妹子，你… …」
「瑤瑤，別鬧了，沈薇薇這次因為你都進了醫院了。」
這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轉頭看去，是我的男朋友顧明。
此時他滿身寒意，就連臉色也帶著冰冷。
我心裡覺得好笑，難道是我讓她吃的粥嗎？
後來，我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講清楚後，在警員憤慨又同情的目光中和顧明離開了。
走到了車前，顧明沒有像往常一樣主動幫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而是自顧自的走到駕駛位。
我攏了下外套，沒有在意，直接打開車門上車。
一路我們都沒有說話，車裡的氣壓也已經冰冷低沉。
但逐漸的，我發現路邊的景色讓我很陌生。
這並不是我熟悉的每一條路。
「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轉頭看向顧明。
自從在警局見到以後，他一直冷著臉。
「去哪裡，你做了這些，難道不應該去醫院給沈薇薇道歉嗎！」
終於，他抿著的嘴唇張開了，可一開口便是沈薇薇的事情，語氣裡也充滿了責備和理所應當。
2.
「我又沒錯，憑什麼道歉！」
意識到這點後，我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可顧明沒有掉頭，反而加快車速。
車子在大道上疾馳，帶著我的怒氣飆升。
「瑤瑤，你這一次是真的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沈薇薇差點就因為你死了！」
顧明沒有往日的理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吼出來的。
我感受到顧明看我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鬱，好像已經認定一切都是我的錯。
可是那碗粥又不是我按著沈薇薇頭喝的，這都能怪到我身上？
明明是她自己自作聰明。
我忍下心中的憤怒，定定的盯著面前的男人，不放過他臉上一絲表情變化：
「我過分？那碗粥是我讓她喝的嗎？不過話說回來，你是不是該解釋下為什麼大半夜的她還在你那裡？」
聞言，顧明明顯慌張一瞬，手中方向盤都打滑一下，車子在公路上扭了個 S 線。
幸好現在是淩晨，路上並沒有其他車輛。
「你別亂想，她只是來給我送資料。」
顧明說的很輕巧，臉上也很鎮定，只不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小聲，明顯心虛。
「什麼資料要半夜十二點送到你家裡去？這還真是堪比夜光劇本的理由。」
我冷哼一聲，並不相信這種明顯的藉口。
我和顧明是在國外留學相識相戀的，在一起已經六年。
在這六年的時間，我自認為我對他還算是瞭解，所以在面對他現在強裝鎮定的眼神時，我能斷定他就是在撒謊。
車子最後還是停在了醫院的車庫裡。
由於路上那段小插曲，顧明也不敢再對我甩臉色，連語氣也軟了下來，半哄半勸的讓我下車。
我將手放在把手上沒動，只是好笑的看著顧明的臉確認：
「你確定要我下車？」
在他堅定的點頭後，我也直接推開車門，抱臂站在他面前：
「那好，等會要是發生什麼，你可別後悔！」
3.
淩晨的醫院很安靜。
特別是住院部，除了值班的護士，基本上沒有走動的人。
此時的安靜都比得上恐怖片的氛圍了。
在見到沈薇薇的時候，她正半躺在病床上，身邊還陪著一個小男孩，看樣子只有十八九歲，長得倒是清秀。
沈薇薇看到我的瞬間，原本臉上的笑容停滯下來，眼中充滿了恨意。
而在看到我身旁的顧明時，臉上的表情又Ṭü₃露出無比的委屈，眼淚瞬間便流了出來。
這變臉速度，放在娛樂圈裡也是炸裂的演技派。
「瑤瑤姐，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跟著顧總，可是我是他的秘書啊，而且過敏是件很嚴重的事，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妒忌我差點連命都沒了！」
說到最後，她原就蒼白的臉上更是開始了呼吸急促。
一通哭訴下來，她梨花帶雨，柔腸寸斷，我卻成了妒忌成性，心胸狹隘的人。
最後她哭到抽噎時，身子軟軟的歪倒。
身邊的顧明想要伸手去攬，卻被旁邊少年搶先了一步。
我看著他那雙因尷尬而收回的手，心裡很是不爽。
我不爽了，他們也就別想好過。
我看著沈薇薇那副弱柳扶風的樣子，開口直接諷刺：
「沈秘書，請問那碗粥我是喂到了你嘴邊，還是捏著你下巴給灌進去的？」
沈薇薇一愣，小臉一白，愕然的看著我。
我繼續問：
「還是說是我讓你深更半夜的去顧明家，讓你喝了粥？
還有，你自己的山藥過敏，粥裡有山藥你聞不出來嗎？還是說你眼瞎了？」
我知道沈薇薇對山藥過敏的事情，還是在一次聚餐的時候，顧明替她推開了面前山藥排骨湯時說的。
當時我就很奇怪，顧明對沈薇薇怎麼這麼瞭解。
而且沈薇薇難道沒腦子嗎，放在面前的過敏物就一定會吃？
直到昨天顧明感冒了，我見他病的難受，不吃東西，才想著煮山藥蓮子粥給他養養胃。
只是後面我也有文件要處理，於是煮好後我只跟他說了句蓮子粥在鍋裡，就離開了。
誰知道後來讓沈薇薇給喝了。
按正常人的腦子來說，對某樣東西過敏的人，都應該特別注意。
粥裡的山藥雖然被我煮化了，但是明眼人見到粥的黏稠度還裡面的味道，都能發現不對的吧。
而她不但吃了，還吃完了。
只能說她要麼眼瞎腦殘，要麼就是故意的。
「而且，這粥是在顧明的家裡，煮給顧明的，你自己把它喝了過敏了，還成了我的錯？那我以後煮東西是不是還要問一句你要不要吃，過不過敏？
不然要是你再因為【不小心】而被毒死了，我都沒地方申冤！」
「還是說其實你知道裡面有山藥，還是喝了，難道是對顧明別有居心，想通過這個山藥粥做什麼？」
我言語鋒利，毫不留情。
她似乎是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把她所有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頓時臉上燥熱，紅了一片。
「你、你怎麼能冤枉……咳咳咳……」
話沒說完，沈薇薇就捂著胸口，開始咳嗽，眼眶濕潤。
她身邊的少年立馬不悅了，稚氣的臉上滿是憤怒，顧不得其他直接沖到我面前開罵：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明明你就是故意的，還差點害死我姐，你現在居然還推卸責任！你會有報應的！」
他就和他姐一Ṫų₋樣，話語裡帶著惡毒。
「沈鍩，不許這麼說瑤瑤姐！」
沈薇薇的氣息恢復了些，眼眸還有些濕潤，看過去晶晶亮，就像是哭過一樣。
「瑤瑤姐說的是沒錯，是我知道顧總感冒後，擔心沒人照顧他才去打擾的，我也確實不應該因為自己一天沒吃飯，就擅自把瑤瑤姐辛苦煮給顧總的粥給喝了，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雖然她一直在細數自己的過錯，但明顯是在表現自己的可憐。
我冷笑一聲，抱胸繼續看戲。
「可是瑤瑤姐，我、我對顧總並沒有那種心思，我只是……」
說著她又抬起通紅的眼睛看向顧明，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我只是真的擔心顧總而已，對不起，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薇薇說著就要起來對我鞠躬道歉，可她帶著熱淚的眼睛看向的卻是顧明的方向，那可憐的小模樣就好像在無聲的控訴。
沈鍩立即攔住了她，把她的身體扶正，憤怒的看向我：
「姐，你根本沒錯，明明是她惡毒，容不下你，憑什麼要你道歉！」
我看著順勢匍在沈鍩胸口輕聲啜泣的沈薇薇，只覺得這人真是個戲精。
「夠了！」
顧明突然怒吼，清冷的嗓音響徹病房，帶著位於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嚴。
「瑤瑤，你跟我出來。」
他還是第一次跟我用這種語氣。
因為沈薇薇。
4.
「瑤瑤，你一定要把事情搞的這麼難堪嗎？」
醫院走廊裡，顧明眉頭緊皺的問我。
「我說錯了嗎？大半夜我給你熬粥是我的錯？」我話裡也帶著委屈。
從警察局到現在，他一句安慰的話語都沒有，甚至應該都沒想過，我才是那個無辜的人。
「顧明，你還知道我才是你女朋友嗎？」
我諷刺的問。
顧明寒涼的眼裡出現淩亂，大概也發覺了自己的不該。
「瑤瑤對不起，我只是著急了。」話音剛落，只聽不遠處的病房門被狠狠的打開，一陣腳步聲，接著就是沈鍩的大喊。
「不好了，我姐要跳樓！」
顧明想都沒想就跑了過去。
我心裡一驚，隱約有股不好的預感，也急忙跟了上去。
5.
電梯到達樓頂，看到了穿著病號服站在樓頂邊緣的沈薇薇。
旁邊的醫護人員趕忙打了報警電話。
11 月的冬天，雖然還不算極冷，但是頂樓的風比較喧囂，呼呼的灌進衣服裡，帶來了無比的寒涼。
單薄的病號服下，沈薇薇的身子也在發抖，她手背的吊針孔流出鮮血。
顧明攔著眾人，緩慢的走上前。
「薇薇，你別做傻事，快下來。」清冷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著急。
「顧明哥，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喜歡你，希望你好，我有錯嗎？」沈薇薇滿臉淚痕的哭訴。
「你沒錯，你快下來，這樣太危險了，有什麼事下來我們慢慢說！」顧明急了，但是又不敢急切的靠近，只能放軟聲音一遍遍的哄著。
沈薇薇露出了強撐的笑容。
「顧明哥，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確實是想你當我的男朋友。」
「薇薇，我已經有瑤瑤了。」顧明遲疑。
「可是她並沒有我愛你愛的這麼深，顧明哥，我沈薇薇 21 年的人生裡都只愛過你一個人！你以前對我的承諾我都好好的記著，一刻都沒有忘。」
沈薇薇落寞的表白著，隨後表情又變得釋然，就好像放下了一切：「不過如果讓顧明哥為難的話，就算了，我也不想繼續活著，沒有你的生活真的沒有意義。」
說完她轉頭看向天臺的外邊。
「姐，你別做傻事！」沈鍩帶著哭腔祈求。
顧明慌了，脫口而出：「我答應你！」
我只感覺心裡有個地方裂開，碎了一地。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都沒看我一眼。
只見沈薇薇開心的向他伸出手，他撲上去把沈薇薇拉了下來，抱著她下樓了。
經過我時，我沒漏掉她眼裡的得意。
多麼簡單的算計，我男朋友就變成了別人的男朋友！
太可笑了！
突然，我被一股重力推到在地，抬眼望去，是沈鍩。
「你這種女人，還想跟我姐比，我和你說，顧明早就答應做我姐夫了，要不是你從中插足，他們根本就是一對！」
說完他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天臺上消化他的話。
6.
我第一次知道有沈薇薇這個人，是在公司新的一批入職實習生裡。
沈薇薇被調去做了顧明的秘書。
我疑惑的問他這麼做的原因。
他只是解釋到，沈薇薇是他以前資助的一個學生，比他小七歲，但是很上進努力。
我接受了這種說法，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有上進心又努力的人都應該得到該有的機遇。
我也沒想過顧明會動搖，顧明長的屬於帥氣的類型，在一起這幾年，他身邊不乏漂亮的女孩子追求，可是他都明確的拒絕了，堅定不移的選擇我。
給了我定心丸。
所以導致我自信到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誰知他最後卻因為沈薇薇動搖了。
回到家裡，我的腳已經凍的有點麻木。
換衣服時，我才發現臉上是濕潤的，甚至還有點生疼。
每滑落一道溫熱的淚水，臉頰就疼一次，連帶著我的心臟都疼的感覺無法呼吸了。
我們一起度過六年的時間，從生活到工作，軌跡都是交叉著的，早就是對方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今看著那條相連的軌道硬生生的要斷開去連接別人，怎麼能不疼呢？
也許疼過了就好了。
7.
我請了一天的假在家裡等顧明。
我需要他的一個答案。
即使他真的選擇了沈薇薇，也不該我可憐兮兮的退場。
只是沒等來顧明，倒是等來了一封郵件。
郵件上署名的是，沈鍩！
8.
晚上，顧明來了。
只是面對我卻沒有多少內疚歉意，眉頭甚至都沒有皺。
「瑤瑤，對不起！」一點也不走心的道歉。
「你只有對不起嗎？就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我坐在沙發上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難聞的消毒水味。
看來這一天他應該都是待在醫院裡。
「洛瑤，我們分手吧，我有點累了！」最終顧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顧明，這句話應該我來說吧？」我將一遝照片摔在他身上。
看清楚照片後，顧明的臉色越來越黑。
我冷笑：「驚訝嗎？都做出來了，這有什麼可驚訝的，只是把你們狗男女的時刻給你們記錄下來而已。」
「顧明，我們還沒正式分手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一刀一刀往我心口上捅？」
「瑤瑤，我沒有這個意思。」顧明抓著我的手，安撫。
被我反手打掉，同時掉落的還有哪些照片。
「別碰我，我嫌髒！」
那一遝照片裡，有他倆在病床上相擁而眠的，也有接吻的，雖然都是偷拍，但是沈鍩好像為了讓我死心，拍了重複的還多洗幾張寄給我。
讓我本來還存著對顧明的一絲幻想徹底下頭了。
「瑤瑤，我……」顧明張嘴想說話，卻沒了聲音。
或許他自己都知道，在確鑿的證據面前，辯白有多無力。
我擦掉臉上的淚水，冷笑：「我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和你分手，麻煩你現在滾出我家！」
「瑤瑤，是我對不起你。」說完顧明就走了，關門的聲音輕輕的。
我的心卻像被萬千巨石壓著一樣，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顧明，你一定會後悔的！」
9.
幾天後，沈薇薇春風滿面的挽著顧明的手回來公司裡上班。
我看著那交疊的手被刺到了。
我和顧明從來不在公司秀恩愛，或許都太過於理智，公私分明。
如今他跟沈薇薇手挽手來公司，也是直接說明了他倆的關係。
辦公室的同事們都閃爍吃瓜的目光在我們三個身上轉來轉去。
「乖，今天好好工作。」顧明寵溺的摸了摸沈薇薇的頭。
這種行為曾經也落在我身上過。
重看一遍才發現有多礙眼。
沈薇薇從進公司的那天，就不是會認真工作的主。
我曾經對她的努力上進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的，只是顧明辯解說她只是年齡小，對工作還陌生。
但是今天沈薇薇真的成了所有同事的眼中釘。
大家都在忙碌的工作，只有她，穿梭在茶水間和顧明辦公室的次數，比尿頻的頻率都高。
就好像要給大家證明什麼一樣。
我指導部員做方案的時候，只見沈薇薇湊近腦袋，略顯得意的臉堆滿了笑：「瑤瑤姐，顧明哥讓我幫他泡咖啡，你需要嗎？我也幫你泡一杯。」
我沒搭理她，只是我旁邊的部員張寧是個火爆的。
「你有完沒完，是不是有病？沒看到我們在做方案嗎！這麼喜歡泡咖啡乾脆去咖啡店打工得了。」
張甯幾句話把沈薇薇一天的得意都給罵沒了，她又裝起柔弱的往顧明的辦公室跑。
「瑤瑤姐，我們繼續，別理她！」
「真是晦氣！」
沈薇薇向來不會放過能裝委屈的機會。
她被人沖掉的風頭就想從我身上再找回來。
我站在顧明的辦公室裡，看著嚶嚶啜泣的沈薇薇，心裡了然。
「顧明，你腦子被狗吃了嗎？上班時間讓我來處理你這種雞毛事情。」我一點面子也沒給，直接懟了過去。
這辦公室裡也就三個人，面子這種東西這兩人都不配。
顧明臉色變黑，像是從來沒想過我會對他說這種話一樣。
「瑤瑤，你怎麼變成這樣？」
「那我應該是怎樣？我工作安排裡沒有替別人解決情緒這一項。」我嘲諷的看他。
「瑤瑤姐，是我的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我搶走顧明哥，只是我剛剛真的只是好心。」
沈薇薇又拿出那一套矯揉造作的好心，她的人生信條裡估計是寫著柔弱是萬能的。
「收起你的好心，沒人需要！」
說完我也不想看她的臉，準備離開辦公室。
「洛瑤，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不應該侮辱，向薇薇道歉！」顧明像只母雞護仔一樣的護著沈薇薇。
「顧明哥，你別這樣說瑤瑤姐，她是公司的老前輩了，跟我一個實習生道歉不合適。」
沈薇薇看似勸解實則拱火。
她說完，顧明臉上的怒氣更甚了。
我心一寒，取下身上的證件，放在桌子上。
「不好意思，這種給別人女朋友道歉的事我做不來，顧副總還是找別人吧。」
說完我就在他倆詫異的眼神中走出辦公室。
10.
提離職並不是衝動，只是我不想在公司再看到沈薇薇這張茶香四溢的臉。
我向來是個不爽就直接說的性格，憋屈忍受在我的字典裡沒有。
沈薇薇看不得我在公司，反過來我也是一樣的。
只是她沒清楚雞蛋跟石頭的差距。
這次走的肯定不是我。
果然，老闆把我勸回公司的時候，沈薇薇正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擦肩而過時我對她嘲諷的笑了下，差點把她的嘴巴都氣歪了。
「瑤瑤姐，你是不知道那個沈薇薇收東西的表情多可憐，笑死我了！」張寧在我的辦公室沒形象的笑著。
「綠茶終於走了，空氣真清新。」張寧發自內心感慨忍不住把我給逗笑了。
只是我們都沒想到沈薇薇有張顛倒是非的嘴。
11.
見到沈薇薇的家人時，我才知道什麼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早上上班的時候，幾個中年婦女守在公司大廳門口，對著進公司的人問東問西的。
我和張寧面面相覷，以為是發生什麼事了。
人群裡突然有個聲音喊了出來。
「媽，她就是洛瑤。」
幾個中年婦女走到我們面前，我才發現沈鍩在裡面。
這為首有點瘦的中年婦女看相貌，應該就是沈鍩和沈薇薇的媽了。
「你就是洛瑤？」中年婦人開口有點南方的口音。
「是。」
我剛回應，她就上手打了我一巴掌。
我捂著臉有一瞬間的發懵。
「你怎麼打人啊！」張寧扶著我，對著沈薇薇母親吼。
「我打的就是她，就是她讓我女兒好好的工作給丟了，還想來搶我的未來女婿，年紀輕輕的就這麼不要臉了嗎！」沈薇薇母親對著我狠唾了一口。
引得周圍的路人都圍上來吃瓜。
「誰給臉不要臉了？搞清楚，整個公司都知道你女兒是小三，搶別人男朋友！」
張寧也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只是脾氣比我的火爆，罵架她向來沒輸過。
「沈薇薇上班不認真工作，跟只花蝴蝶一樣就知道往男人的地方飛！我看她是把職場當跳板，想逮著男人發家致富呢！」直白的話戳到了沈家人的骨頭上，沈薇薇母親氣的眼睛都開始冒火了。
她伸手上來拉扯張寧，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難聽的話。
我推開她，直接還了她一巴掌，聲音響的把她甚至周圍的人都給愣住了。
「洛瑤，你居然打我媽！」一直沒說話的沈鍩急了。
「你這個賤女人！你敢打長輩？」
「還你的。」我指了指自己紅腫的左臉冷哼：「而且，受人尊敬才是長輩，我從來沒聽說過一個潑婦也能當長輩的！」
「張寧，報警。」
張ťű₉甯應聲著從包裡掏出手機打 110。
12.
等顧明和沈薇薇趕到警察局的時候，沈家的幾個人因為尋釁滋事和故意傷人給拘留了起來。
看到他們兩個就像看到了救星。
「媽，沈鍩，大姨你們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被拘留啊？」沈薇薇看著被員警帶走的家人，沒了理智。
那張表露出毫不知情的臉，開始甩鍋。
「瑤瑤姐，我都已經從公司離職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我的家人並沒有錯！」
顧明看著我，沒問緣由，只是通過不悅的表情能看出來他的不滿。
我抬頭看向他，正好瞄到領口的那一抹紅。
我現在真是越看這兩個人越噁心。
張寧也看不下去了，她站出來幫我說話。
「副總，這可不關我們經理的事，是這幾個潑婦一大早堵公司門口還打人。」
顧明微愣，這才看到我紅腫的左臉，他伸手想觸摸，被我躲開了。
收回微僵的手，顧明的聲音冷冷響起：「誰打的？」
「是沈薇薇她媽打的，這個潑婦。」
張甯的話一出口，沈薇薇緊張的看向顧明。
我抬眸對上顧明那雙糾結的眼睛，冷淡說道：「顧明，我不是個會吃虧的人，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麻煩你轉告好沈薇薇和她的家人，我對她們看重的東西不敢興趣，再惹我就不是拘留這麼簡單了。」
帶著張寧走出了警局，雖然臉上有點火辣辣的疼，不過心裡感覺舒服了。
由於沈薇薇母親早上的鬧劇，讓公司上了社會新聞熱搜，多少帶來了些負面的影響。
顧明被老闆喊去辦公室罵了個狗血淋頭。
出來的時候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沈家人也就象徵性的關了幾天，就被顧明找關係弄了出來。
出來後倒也是安分，沒再過來找事。
只是她家人安分了，沈薇薇倒是開始作妖了。
13.
下班前，我在顧明辦公室門口掙扎了兩分鐘後，敲響了門。
「請進。」
推開門時，只見顧明剛掛斷手中的電話。
我的目光掠過他探究的眼神，將文件放在桌上。
「這是後天與豐成集團的林總的簽約方案，你看一下方案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
「後天出發嗎？」顧明拿起方案的手遲疑了一會。
「是的，林總剛好後天有時間，結束後他要飛美國的公司了。」
豐成集團的專案是我當初和顧明好不容易爭取下來的，為了這事，我年中的時候幾乎一周飛一次上海，將方案改了十幾次，才得到了林總的青睞。
他看著方案滿意的眼神我到現在都記得：「小洛啊，你的能力真是讓我嘆服，這麼短時間內就做出這麼合理的方案了。」
被成功人士誇獎的感覺是飄飄然的。
今天早上接到豐成總裁的電話時，我的心情就像中了一百萬的大獎一樣。
大概是我臉上的愉悅露的太明顯了。
顧明挑眉：「你這麼開心嗎？」
「你不開心嗎？」這回輪到我疑惑了，這麼大的項目能談成，他這個副總怎麼連個笑臉都沒有。
顧明方案合上輕咳了一聲：「嗯，那就後天吧，你安排好就行。」
我有點無語的走出他的辦公室。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件事。
「你記得跟沈薇薇說好你出差的原因，我可不想她到時候搞出什麼事情來！」我推開門叮囑的說了一句。
「好。」顧明低聲回應了句。
雖然得到他的答覆，可是在機場的時候我老感覺心裡在打鼓，直覺這一趟總會出點事情。
「你確定和她說清楚了？跟我一起出差的情況。」
我看著顧明問，按照沈薇薇那種愛顧明跳樓都不怕的女人，如果讓她知道顧明和我單獨出差，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
「我說過了。」顧明難得的好語氣。
雖然分手了，我也不想和顧明單獨待在一起。
但是工作歸工作，辛苦拿下的合作我也不希望再出現什麼問題，帶著不安的心情，我和顧明上了飛機。
在酒店包廂裡等林總的期間，顧明跟我討論著方案上的幾個重點，在我聚精會神思考時。
包廂的大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沈薇薇氣急敗壞的站在門口看著我們，那眼神中就好像有刀，恨不得剮了我。
看來，顧明又跟我撒謊了！
14.
還是那雙淚眼婆娑的無辜大眼睛，只是這次有點癲狂。
以往只是淚水攻勢的她，這次砸了包廂裡所有的東西，任憑顧明怎麼解釋，她都沒聽進去。
「顧明哥，你如果真的還喜歡她，我可以退出，但是為什麼要瞞著我跟她單獨見面，你明明答應我今天要帶我去海洋館的，你知道我有多期待嗎？」
「薇薇，我們真的是來談合作的，我只是怕跟你說了你會多想而已。薇薇，我們先別鬧了好嗎？」
顧明放軟語氣哄著沈薇薇，手更是護著她避免被陶瓷瓦片割到。
「不好！」只可惜沈薇薇精神已經不受控制了，她在包廂裡大喊大叫的發洩。
動靜引來了不少人，其中還有豐成集團的林總。
我眼尖的捕捉到他眼裡的失望，急忙拿上文件追了上去。
「林總！」
「小洛啊，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我是來簽約的，不是來看家庭倫理劇的。」林總一臉晦暗指責著包廂裡的情況。
「對不ƭṻ₁起林總，事發突然，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
「不過您放心，我這次絕對時帶著我們公司一百二十分的心意來談合約的，而且對於合約的內容，我又做了一些更詳細的新內容，絕對是對貴公司有很大利益的。」
我將方案展開一一說明，說到後面林總的面容總算有和緩和。
我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成功的簽約結束後，林總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小洛啊，你能力這麼好，一個經理的位置真的是屈才了。」
「謝謝林總誇獎，我還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多向林總多學習才行。」我伸出手錶達了對林總的感激。
職場上，任何一個有頭腦，居高位的人都會成為工作中的一把助力，多吹捧，多誇讚總是沒有壞處的。
畢竟也許到了一些重要的時刻，他們會伸出手拉我一把也說不定。
合約談成後，酒店已經不見了顧明和沈薇薇的人影。
我一個人訂了回去的機票。
要不是最後一把力挽狂瀾，我可能會是第一個要掐死顧明和沈薇薇的人。
戀愛腦害人不淺啊！
雖然合作成功了，顧明卻被降了職。
林總還是將事情告到了老闆那裡，老闆大怒！將顧明罵出了辦公室，順便還讓他把自己的東西搬出了副總辦公室。
真是人生百變，我感慨著。
顧明辛苦五年才走上的位置，和沈薇薇在一起大半個月，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後來聽八卦的同事說他倆吵架了，沈薇薇追來公司道歉，結果顧明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整個一樓大廳迴響著沈薇薇委屈的哭聲。
事業成功是男人信心的來源，現在降職成為了職場的談資，顧明本就是驕傲的人，怎麼接受得了這樣的落差呢！
透過窗戶，我看著樓下沈薇薇那單薄的身影，嘴角揚起。
只能說是她自作自受了。
14.
冬天的夜晚來的快。
忙完一天的工作，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很多。
我將車開回社區的地下停車場。
剛下車，我就被人從身後拿著濕毛巾捂住了口鼻。ƭų⁻
掙扎時，布條上的乙醚味道讓我驚覺不妙。
沒一會我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眼前一片黑暗，臉上不舒服的觸感我才知道被人蒙上布條。
漆黑的晚上，只有偶爾的幾聲蟲鳴和水管上傳來的有規律的敲打聲。
那種聲音，連帶著我的心也跟著急促的跳了起來。
我屏住呼吸，靠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
突然，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拿走。
映入眼簾的是昏黃暗淡的路燈燈光。
我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看到了旁邊的人。
「沈鍩，你這樣做是犯法的。」我好意的提醒著。
旁邊拿著扳手的沈鍩輕蔑一笑，完全不在意我說的話。
「哼，就算犯法，我也要替我姐除掉你。」對於他的中二語氣，我愣住了。
但是觸及他眼中的陰狠時，我才發現這個少年也許真不是一腔熱血，而是要來真的。
「我並沒有做對不起沈薇薇的事，而且我的男朋友也被她搶了，該報復的好像是我。」我理智的給他分析著，希望他能聽進去。
這周圍好像是廢棄的郊區老房子，安靜的可怕，除了路燈照射進來的燈光，荒蕪一片。
「搶？」沈鍩冷笑著。
「顧明從開始資助我姐時，就許諾過考上大學就娶她，你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從十歲！」
十歲？
那個時候顧明十七歲，他是變態嗎？
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說要娶人家。
而且沈薇薇居然還信了！
「我姐為了能配的上顧明哥，她一直有努力學習，爭取畢業能來到顧明哥的身邊，誰知道他身邊已經有你了！」
「你知道我姐那天晚上有多傷心嗎？她甚至去跳海，要不是有好心人看到救回來，我就沒有姐姐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沈鍩越說越生氣，手中的扳手狠狠的砸在水管上，塑膠水管凹進去了一塊。
我看著那個凹痕，身子往後縮了一下。
「如果為了個都不愛自己的男人也能跳海，沈薇薇就是個沒救的戀愛腦。只是她現在和顧明在一起了，她如願了。卻還這樣作天作地的，那不也是她自己有問題嗎？」
為了不愛她的男人都能跳海尋死，難怪後面還上演跳樓，在酒店裡砸東西。沈薇薇這種極端的性格是有問題的。
而她的家人不帶她去治療，反而跟著埋怨別人對她的不公。
只能說都是純純的有病。
「哼，你覺得跟你沒關係，我姐跳海不是因為你？食物過敏不是因為你？丟工作不是因為你？我全家甚至都被你送進警局拘留了幾天呢！」沈鍩伸出手掐著我脖子，惡狠狠的說著。
聲音比寒冰還冷。
我被他掐著喘不過氣來，雙手也被反綁，如果沈鍩真的想下狠手，我估計就是明天的熱搜，暴屍荒野！
「咳咳咳……放手……」我難受的咳著。
「你在這個世界上，太礙眼了，我這就送你下去。」
沈鍩狠絕的說完，那只拿著扳手的手就打了下來。
15.
在我閉眼時，只聽到一聲痛呼。
一個帶著寒涼的懷抱抱住我。
接著，略帶溫熱的液體低落在我的臉上。
看清眼前人的時候，我驚呼：「顧明？」
顧明左額頭被鈍器打傷的傷口不停的淌血，他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沒事就好。」
說完他就暈倒在地上了。
「顧明！」我大聲的喊著，一旁的拿著帶血扳手的沈鍩看到顧明也嚇到了。
「顧明哥？」遠處昏暗的地方，沈薇薇跑了出來，一把推開上來查看的沈鍩，抱著地上的顧明哀嚎。
「你不可以死，我們還沒有結婚呢，顧明哥，你怎麼可以為了她死？我不許。」
沈鍩驚慌的看著沈薇薇，嘴裡怯懦的喊了聲：「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薇薇看他的眼光淬滿了毒一樣，冷冷的。
「是你殺了顧明哥！是你殺了顧明哥！」沈薇薇好像風魔了一樣，嘴裡不斷重複同樣的話。
拿起地上的扳手，走向沈諾。
她現在的臉上只有恨意，沈鍩被她逼的害怕到一點點後退：「姐？」
沈薇薇舉起扳手，眼看著就要上演姐弟相殘的畫面。
一聲槍響，打掉了沈薇薇手中的扳手。
張甯帶著員警從暗處的樓梯口沖了出來。
16.
最後，沈薇薇和沈鍩被帶回了警察局。
顧明送進了搶救室。
張甯將一張毛毯披在我身上，陪我在手術室的門口等。
「謝謝。」我看著她，心裡感動。
這段時間，張寧真的幫了我很多。
「瑤瑤姐，我現在手都感覺在抖，我打你電話顯示不在伺服器，要不是顧經理在你的手機裡裝有定位，我們沒有趕到的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張寧有點後怕的神情。
我握著她的手，讓她安心。
其實讓我很意外的除了張寧的出現，就是顧明瞭。
那一瞬間直接撲在我身上擋著的畫面，還有那句松了一口氣的你沒事就好。
顧明這個人，真是個矛盾體。
手術室的燈熄滅，顧明被醫生推了出來。
他是幸運的，那一扳手打偏了，沒有造成致命性的傷害。
只是失血過多，傷口比較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是我挨了這一下，我是必死無疑了。
所以我看著病床上的他，生不出任何愧疚。
顧明變心出軌帶來的這一切，又實實在在的回報在他自己身上，也算是報應了。
警局那邊也亂成了一團。
沈薇薇不斷嚷嚷的要來醫院看顧明，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儼然一個瘋女人的狀態。
而沈鍩有殺人未遂的嫌疑，判刑是肯定的了。
沈家人坐不住了。
一次有一次的往醫院跑，來給顧明說好話。
「如果你覺得顧明原諒他就不用坐牢，那你可想的太天真了。」我在床邊削著蘋果皮，看著厚著臉皮哭的沈薇薇母親嘲諷。
沈薇薇母親忍著怒火沒有發脾氣，臉上換上跟她女兒同款的可憐表情：「你是什麼意思，沈鍩還小，不懂事！難道你忍心一個大好未來的孩子就這麼栽進監獄嗎？」
「忍心啊，畢竟沈鍩也是真的想殺了我，是我命大，可不是他心軟！」
我說完，沈薇薇母親的臉上掛不住了，她轉而朝顧明哭：「顧明，我家沈鍩你可是看著長大的，你真的想讓他一輩子都毀了嗎？阿姨求求你。」
房間裡哭聲一片，像極了奔喪。
「瑤瑤，這件事確實是因為我，Ṱü₍沈鍩也還小，如果真的被判刑就是一輩子洗不掉的污點。」顧明臉上帶著愧疚，只是那愧疚是對沈家姐弟的，並不是我。
我現在覺得越來越琢磨不透顧明瞭，反反復複，真是個哪裡需要就會出現的救世主，樂山大佛不請他去坐都可惜了。
我將水果刀插在蘋果上，隨後起身。
「你想原諒她們隨便，我反正不是聖母，沈鍩永遠得不到我的原諒！」
17.
最終，顧明並沒有對沈鍩起訴，也算是變相的給了沈家面子。
只是傷及人命的事情，並不是當事人不起訴就會沒事的了。
沈鍩被判了五年。
審判結果出來的那天，沈薇薇被她母親當著眾人的面打了巴掌。
情緒失落的她來到醫院求顧明救救她弟弟，結果顧明的父母生氣的要把她趕出去。
沈薇薇情急之下，拿著水果刀割腕了。
很極端的行為。
被搶救下來後，醫生給沈薇薇做了檢查。
發現她有精神分裂的疾病。
所以才會經常情緒不穩定，出現鬧自殺這些行為。
我和張寧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這一系列發生的事情都唏噓不已。
原來沈薇薇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並不完全是她的愛好。
18.
元旦的氛圍在城市裡環繞著。
距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沈鍩進了監獄坐牢。
顧明倒是條漢子，對沈薇薇負責了，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愛，他一直照顧著連沈家人都不要的沈薇薇。
把他父母都氣得回了老家，不再管他的事。只是放出了狠話說沈薇薇不可能嫁進他顧家的門。
不過照顧精神有問題的病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顧明被折磨的人也憔悴了很多，就連以前最敬業的工作也頻頻出現錯誤。
最後在一個重要的方案裡把資料打錯了ƭű⁶後，老闆忍無可忍的把他開除了。
樓下的他抱著東西仰視著這棟大樓，像極了當初的沈薇薇。
這兩個人確實都是自作自受。
公司的同事都感慨世事難料，本來前途明亮的人一下子就窮途末路了。
19.
一年後，我升職了。
被調往上海的分公司當副總。
公司的同事為我舉辦了歡送會。
張寧更是把我當成了神一樣的偶像, 崇拜的冒起小桃心。
「瑤瑤姐，你要是男的就好了，你這麼有能力又優秀, 我一定把你追到手。」張寧舉起酒杯開著玩笑。
其他幾個小女生也紛紛附和著。
我拿著酒杯碰了一下杯, 笑道：「認真搞事業, 你也行的！」
是呀, 只要多為自己著想一些, 生活就會是完全不一樣的軌跡。
如果我沒有經過這些事, 或許也只是和大部分女生一樣，跟著顧明走進婚姻, 婚後雖然有工作，但是在家庭的壓力下，我可能也只能是平平無奇的走完一輩子。
去上海的那天，收拾行李出門的我遇上了一個意外的人。
顧明。
已經大半年沒見的人，看起來老了也瘦了許多, 沒有了當初意氣風發。
半年多以前我見過顧明一次，那時候他還照顧著沈薇薇。
沈薇薇發病了, 又跑上了樓頂鬧自殺, 顧明說著各種服軟的話，沈薇薇最後被勸了下來。
只是因為白天鬧自殺，被媒體和吃瓜群眾拍了視頻報導出來。
後來連帶著沈薇薇的事情也被挖了出來, 受到刺激, 瘋癲的頻率更高了。
「恭喜你瑤瑤，我才知道你升職了。」顧明穿著黑色的風衣，躊躇的腳步沒有上前。
「謝謝。」我禮貌性的從他旁邊走過。
「沈薇薇她，她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顧明好像彙報一樣，語氣帶著內疚。
我沒有回答, 拖著行李繼續走。
「瑤瑤對不起！」顧明道歉的話慢慢消散在風中。
還有一句極小聲的。
「我後悔了。」
20.
六年的感情，我發現我其實也沒看透顧明，他對我很渣, 但是又會對沈薇薇不離不棄，可是說他愛沈薇薇, 又會在我最危險的時候捨命相救。
簡直就是誰是弱者就能得到他的庇護, 誰有難他就站出來幫忙。
也許顧明自始自終都只是沉溺於自己扮演的救世者的位置，救需要他的人。
就好像他曾經以一己之力資助沈薇薇到大學畢業一樣。
那種站在高處施捨憐憫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偉大吧。
直到意識到，他救不了別人的時候，他清醒了。
他的這句後悔, 也許更多是對自己說的, 而並不是對我。
關機前，林總給我發來了信息。
「恭喜了小洛，上海歡迎你！」
我的升職，除了拼了命的工作。
也有一部分是當初的那個合約, 林總對我好評如潮, 在後面的合作裡，他更是對我的方案誇讚不已。
沈薇薇當初的大鬧也算是間接幫了我一把。
我揚起嘴角，在手機上打字：「謝謝林總，今後還得麻煩您多多照拂。」
轟鳴聲響徹耳邊。
伴隨著飛機上升的幅度。
小視窗投進一束明亮的陽光。
往外看去。
雲層之上, 晴天朗朗。
看著讓人通透的色彩，我只覺得心裡舒暢無比。
別人的未來我不知道，但是我未來一定能走的明亮無比。
（全文完）
作者：檸檬橘子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