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算

傅氏集團的千金離奇失蹤，光提供線索就能獲得 500 萬的酬勞。
我坐在燒烤店裡看著小千金的照片。
白色碎花短裙，水汪汪的大眼睛，淩晨 12：00 左右失蹤。
隨便掐指一算，就給對方回了句：
「丟個屁，鎖地下室了，傻子。」
熟悉的老闆端來燒烤，孜然和辣椒面撒得恰到好處。
肉肉！
快來，姐姐寵你！
估計是我吃得太忙，根本沒注意到被我撂在一旁的手機傳來的振動。
【您好，我是傅氏集團總裁傅淩赫。】
【您好，請問方便打電話嗎？】
【您好？】
……
【卡號給一下！】
1
師父把我從孤兒院領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
「瀟瀟，記住，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咱不能丟。」
所以在我上小學，大家學著 9×9=81 的時候，我在：子、醜、寅、卯。
上了初中，大家 a2-b2=(a+b)(a-bṬú₁)的時候，我在：子、醜、寅、卯。
等到了大學，大家都馳騁在高數：sin(α/2)=±√((1-cosα)/2) cos(α/2)=±√((1+cosα)/2) tan(α/2)=±√((1-cosα)/(1+cosα))=sinα/(1+cosα)=(1-cosα)/sinα的時候，我還在：子、醜、寅、卯。
所以年僅 24 歲的我，就憑藉著國內頂尖大學金融學博士的頭銜和美到令人髮指的樣貌，在國內一線城市的 CBD 有了自己的算命攤位。
並且至今未婚！
同學都說我瘋了，那麼高的學歷，為什麼不去投行，不出五年就能年入百萬。
我當即一愣！
五年才能年入百萬？
還是老祖宗對我好，剛步入社會的我，每天工作三小時，就能日入 15 萬。
下午另一個同學路過，看我正在攤位上噴著防曬霜，一臉惆悵地對我說：
「瀟瀟，你長這麼漂亮，為什麼要出來幹體力活？你把這個名片拿好，他可是京圈有名的太子爺。」
可能防曬霜噴多了，有點辣眼睛。
「謝謝哦，老祖宗說了，男人沒有自己卡裡的錢靠得住。」
她走得相當瀟灑，搖曳的裙擺順便蹭掉了我剛噴的防曬霜。
2
畢竟每天都要工作三個小時之久，確實很辛苦。
所以我也學會了 CBD 女孩每天的消遣。
她們每天下午五點半都會準時從高檔的寫字樓裡出來。
挎著小包，拿著 iPhone，挽著彼此的手商量著去哪家酒吧。
我也會準時收攤，扛起我【天下第一神算】的招牌，邊走邊拿出我的諾基亞。
話不多。
「五分鐘到，準備好。」
我迎著她們鄙夷的目光。
下天橋，左轉。
來到一輛新款邁巴赫面前，駐足半刻。
司機趕忙下車，來到我的身旁。
這時綠燈亮起。
……
我來到了馬路對面的燒烤店！
三年前老闆以為在 CBD 開燒烤店肯定能大賺特賺，誰承想開張還不到半年，虧得連破了洞的苦茶子都捨不得穿。
直到，他遇見了我！
那天我痛經，正坐在他店門口的石墩子上打坐。
他可能看到了我一臉的惆悵，便給我送來了一瓶冰鎮礦泉水。
「小姑娘，失戀了不要緊，但千萬別中暑了。」
為了表示感謝，我反手就把他櫃檯上的招財貓給砸了個稀巴爛。
他瞬間就哭了，梨花帶雨，指著我慘白的臉：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這個貓貓……那麼可愛！」
電風扇正好掃過他的頭頂，用來遮蓋禿頂的幾根碎發被吹得東倒西歪。
「這貓在艮位，本來招財，只可惜那雙招來招去的手，招錯了方向。」
老闆一臉詫異：
「什麼意思？」
我抬手指了指，貓手招的地方，正是這一帶最大的垃圾箱。
「招來的都是穢物，你這店要是能賺來錢，我跟你姓！」
果然，等我下個月準時痛經的時候，常去的那個石墩被撤了，換來了他店裡絡繹不絕的客人。
再一見我，他張嘴就誇，說我是電，是光，是這座城市 CBD 裡唯一的神話。
我又攥著他遞給我的冰鎮礦泉水。
心想。
還是有錢好啊，看看他這新植的頭髮肯定花了不少。
從那時起我就成了他店裡的常客，白嫖至今，分文未掏。
3
原本正常下班的我，今天在店裡卻聽到了新的談資。
傅氏集團十二歲的小千金在昨天淩晨離奇失蹤，光提供有效線索者就能獲得 500 萬的酬勞。
哇！
錢！
嘎嘎香的紙片子！
於是我趕緊打開了我的諾基亞。
照片裡的小千金長得很可愛。
白色碎花短裙，水汪汪的大眼睛ṱŭ²，失蹤時間預計在昨天淩晨 12：00 左右。
這樣的話……
白色為巽，大眼為離，時間又是子時。
我的左手還沒劃拉三秒，心裡就開罵。
這一家子糟心的爹媽，孩子被鎖自家地下室了都不知道！
正好烤肉上桌，孜然和辣椒面撒得恰到好處。
嘎嘎香！
老闆又問：
「小師傅，你算出來了？」
我漫不經心地給對方回了資訊，告知孩子在自家負一層，東南方向第三間的地下室裡。
「嗨，簡單，就是希望孩子爹媽以後別這麼粗心，地下室裡待了一晚上，肯定很害怕。」
「哪有什麼爹媽，她父母早就去世了，這些年小千金一直由她哥哥傅淩赫照顧。而且……」
「啥？」
老闆植的頭髮又長長了些。
「聽說這位傅總裁可是很帥的喲。」
……
關我屁事！
男人哪有肉肉來的香！
寶貝們快來，姐姐寵你！
4
酒足飯飽，我扛著自己的大旗準備遛個彎，消消食再回家。
誰承想因為路太窄，旗杆蹭到了一輛豪車！
我趕緊左右偷瞄，剛準備拔腿就跑！
「慢著！你蹭我車了！」
回頭的瞬間，我瞥見了旗杆上師父題的【天下第一神算】六個大字。
I’m sorry，是我學藝不精了師父！
今天出門早，忘了翻皇曆。
這時我身邊又躥出來幾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小姑娘，你知道你蹭的是誰的車嗎！這可是我們傅總剛提的庫裡南！」
「你知道這車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嗎！」
我……
賠得起。
不就 700 多個 w。
「你要是賠不起也行，今晚就陪哥幾個喝幾口，我們傅總大人不計小人過，肯定能放過你！」
哇！
酒！
我終於能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 CBD 女孩了嗎？
我剛準備滿口答應，誰承想不經意地一瞥，卻發現這位傅總的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尷尬。
難道？
有錢人連請我喝小啤酒都要摳門的嗎？
不對！
他這面中塌陷，嘴唇下撇，耳垂帶痣。
與「傅」字無關啊？
我再一看車牌，67999。
巳、午、申、申、申。
掐指一算，此車的車主身高最少一米八七，肩寬腰瘦，鼻樑高挺，跟面前這個小矮子根本對不上號啊？
不對！
如果從車牌來推算對方的手機號的話，應該是 13777……
好熟悉的號碼！
於是我又拿出了我的諾基亞！
這時我才明白。
面前這小矮子，是傅淩赫的替身！
但傅淩赫又為什麼會把這麼貴的車給他開？
難道……
他是傅淩赫的白月光？
咦~
我在想什麼，好羞恥！
「小姑娘，你在幹嗎？想清楚了沒有！不去喝酒就把錢賠了，但你別用那麼猥瑣的表情看著我們傅哥！」
你們這幾個小癟三，難道不知道言出法隨的道理嗎！
這酒老娘今天喝定了！
但是賠錢，想都別想！
於是我放下旗杆，一縷自己的大波浪，抬了抬手：
「傅哥哥，你過來一下嘛！」
嬌羞中帶著幾分喘息，不知道的以為天色已晚，我開始上班了。
傅總的白月光不明所以地靠近。
我把頭靠近他的耳際。
……
打了個嗝。
「不好意思，吃多了。」
他捏著鼻子：
「什麼話快說！」
我只是悄悄地把我跟傅淩赫的短信聊天介面遞到了他面前。
他就立馬腰一塌，手一抬：
「姐，請！」
瞧瞧。
成年人的世界，主打的就是一個心領神會！
酒吧裡的我，喝到扭曲，假髮片甩了一地。
小癟三們個個蜷縮在角落裡嚇得不輕。
諾基亞早被我撂在了一旁。
忙著放飛自我的時刻，又怎麼會注意到它在不停地震動：
【您好，我是傅氏集團總裁傅淩赫。】
【您好，請問方便打電話嗎？】
【您好？】
……
【卡號給一下！】
恰在此時，酒吧裡的音樂突然停了。
數十名黑衣人橫空出世。
把我團團圍住。
幹什麼？
我一算命的泡個酒吧，就犯了法嗎！
再只見一個身高一米八七，肩寬腰瘦，鼻樑高挺的男人戴著墨鏡從人群中緩緩走出。
周身散發著陰鷙的氣場！
直到離我只有半步之遙，他才停下腳步。
我愣在原地，癡癡地望著他。
……
立馬開算！
此刻我正位於坤位，他站在乾位，時間又在丑時左右。
原來……
就在他要抬唇之際，我先不屑一笑。
「噓，別說，我懂！」
緊接著我就不由分說地抓起他的手腕。
動作輕柔。
徐徐向前。
「雖然你瞎，但我可是天下第一神算，知道你在想什麼，來，姐幫你！」
下一秒，他的右手就在 DJ 的腹肌上。
……
上下游走！
「怎麼樣，有感覺嗎？」
墨鏡下的嘴唇被咬得很緊Ŧũ̂₇。
似乎……
很享受。
「傅總，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白月光突然像只躥天猴一樣跑了過來。
不過……
傅總？
好吧，玩大了。
原來現在已經快淩晨四點了，我怎麼能算成丑時。
真是給老祖宗丟人啊！
「她就是告訴我芊芊下落的……」傅淩赫又歪著頭上下打量了我半天，「高人？」
「是的傅總，我剛才親眼看到了她給您發送的短信。」
這位傅總好像還是不信，於是又掏出手機。
直到我「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的電話鈴聲響起時。
他才肯摘下墨鏡。
「您好，我是傅淩赫，很感謝您幫我找到芊芊，這是五百萬的酬勞，請收好。
「另外如果您方便，能跟我回一趟家嗎？」
這大半夜的跟你……回家？
他輕抿了一下嘴唇：
「希望您能幫我救救芊芊。」
5
當傅淩赫推開豪華別墅大門的瞬間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一股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臭味始終縈繞在各個角落。
傅芊芊坐在客廳的正中間，低垂著頭，髮絲遮住了整張臉。
此刻的她像極了一個洋娃娃。
雙眼空洞無神，呼吸若有似無，全身上下看不到絲毫的生機。
我趕忙上前，抬起她的頭。
猜得沒錯，七魄已經丟了三魄。
「她這情況多久了？」
「我在地下室找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成了這樣。高人，請您想想辦法，芊芊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只要您能救她，我傅淩赫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我反復思忖著到底是什麼樣ƭű̂ₗ的Ťųⁿ穢物才會有奪人魂魄的能耐。
完全不知道自己嘴上的嘟囔：
「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不對！
再只見我突然「噌」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
直撲傅淩赫面前。
「唰！」地一下，扯碎了他的襯衣。
一番端詳！
傅總嚇壞了，但也只能含著淚對我說：
「只要您能救芊芊，我……願意！」
說罷，他就準備去解自己的皮帶。
而我卻擺了擺手：
「下面就不用了，我能算出來。」
傅總尷尬：
「這……都能算？」
我又回到了傅芊芊的面前。
「我剛才看了你的胸膛，沒見淤黑，證明那穢物還沒有上你的身。」
「穢物？」
「不錯，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髒東西。至於它到底是個什麼，我目前也不知道，現在，只有芊芊能告訴我了。」
說罷，我就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瓶，在傅芊芊面前連噴三下。
又用右手在她面前輕輕揮舞。
「芊芊？醒一醒！」
漸漸地，傅芊芊垂在地上的手指動了動，眼神也逐漸恢復了光彩。
她看了看我，又扭頭看了看傅淩赫：
「哥哥！」
說罷，傅芊芊就沖進了傅淩赫的懷裡：
「哥哥，我好害怕！」
傅淩赫輕撫著傅芊芊的小腦袋：
「沒事，哥哥在，芊芊不怕。」
總裁的眼淚還是沒有躲過我的眼神。
「太感謝您了高人，剛才您的那瓶法寶要多少錢，我買了，這樣芊芊以後就不會再有事了。」
「這個？」
我晃了晃那個小瓶子，轉手就遞給了他。
「不要錢，但以後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千萬不要用，而且一定要離眼睛遠一點。」
這可是當年我和師父在拼少少上連砍了三天才買到的香水。
酒精濃度那麼高，大腸桿菌都能殺得死，提神醒腦又算得了什麼。
「芊芊，告訴姐姐，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傅芊芊抹著眼淚：
「昨天晚上我本來想去地下室拿滑板，可是很奇怪，我剛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臭味。我本來想跑出來的，可是門卻不知道為什麼被突然鎖上了，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來這穢物是通過氣息來奪人魂魄的，而且就在東南方向第三間的那個地下室裡。
「走吧傅總，跟我去瞧瞧，你家裡到底養了個什麼寶貝？」
6
果然，越往下走，臭味越濃！
應該是傅淩赫身上的陽氣太足，所以他什麼都聞不到。
反倒是我和傅芊芊一路都在 yue，yue，yue！
直到來到那間地下室的門口。
那味道，簡直了！
我輕輕地推開門，打開燈。
這是一個庫房，應該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
堆砌的玩具、鞋盒上佈滿了灰塵。
可我仔細查看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直到這時。
「哥哥？你看那個長長的東西，它好像在動！」
我循聲望去，只見西北兌位之處一個通體黑長、盤旋而上的東西正在慢慢蠕動。
甚至還在一點點地變大！
我的左手立刻開始劃拉。
寅時三刻，地下為坤，黑色見坎！
媽的，不好！
我趕忙大叫：
「快跑！」
只見傅淩赫二話不說就把傅芊芊往背上一薅，拔腿就跑。
「哥哥，怎麼啦！」
「我也不知道，高人說跑，肯定要跑啊！」
「你倆等等我！」
「高人，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此刻哪容得下我再裝神弄鬼。
直接脫口而出：
「尼瑪，大便成精啦！」
7
我們三個好不容易躲進一間臥室。
傅芊芊顯然被嚇得不輕，一直依偎在傅淩赫的懷裡不肯出來。
傅淩赫的大背頭跑成了三七分，被我撕碎的襯衣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哥哥，我怕！」
「芊芊不怕，哥哥在。」
突然，樓梯間傳來陣陣大型生物蠕動的聲音，而且臭味越來越濃。
不好，這大便精跟上來了！
傅淩赫顯然也聽到了聲音：
「高人，怎麼辦？只要您能除掉它，我給多少錢都行！」
「錢錢錢，就知道錢，也不知道你們傅家祖上積了什麼德，這房子氣場旺到連大便都能成精！」
說罷，我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一尺見方的黃紙，又拿出口紅。
「哥哥，姐姐在做什麼？」
傅淩赫松了口氣：
「姐姐在幫我們畫符，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一會她幫我們把這個符紙貼到那個大便……妖怪的頭上我們就安全啦！」
傅芊芊點了點頭，又仔細看了看我在符紙上寫的祖傳咒語：
「去你媽的？」
Duang，Duang，Duang！
房門被砸得震天響，大便精已經找到了我們的藏身地。
時不我待之際，傅淩赫趕忙問：
「高人，您還在等什麼，您趕緊去啊！」
我Ṭũ₊扭過頭看著他：
「倒不是我推脫，只是這符咒還缺最後一道工序。」
「什麼？」
「童子尿！」
要想降服這至陰的大便精，自然要用這至陽的童子尿來做我這張符紙的藥引子。
可眼下就我們三個，上哪去找小童子啊！
誰知這ṱṻₖ時，傅芊芊立馬從傅淩赫的懷裡掙脫出來，一把搶過我的符紙：
「哥哥！快！」
我……
驚呆了！
這傅總少說也快三十的人了。
難道……
還是個？
傅淩赫猶豫了很久，臉越來越紅。
直到最後，他才接過符紙，一字一頓：
「為了你，哥哥什麼都願意！」
直到傅淩赫跑到牆角，我才悄悄地問：
「你哥哥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就沒談個女朋友？」
傅芊芊搖了搖頭：
「爸爸媽媽出了車禍後，哥哥就接過了公司，每天又要照顧我，根本就沒有時間談戀愛。」
我點點頭：
「果然是個妹妹奴！」
「姐姐，你有男朋友嗎？」
我不屑一笑：
「老祖宗說了，男人沒有自己卡裡的錢靠得住，而且，男人哪有肉肉來的香！」
「姐姐，你喜歡吃肉？」
「是啊！我喜歡吃烤五花肉、烤雞排、烤羊肉，孜然和辣椒面一撒，嘎嘎香的嘞！」
「姐姐，你能帶我去吃一次嗎？哥哥總說那些燒烤不健康不衛生，我從來都沒有吃過。」
原來豪門的千金，也有屬於自己的痛苦！
「那個……高人，好了。」
我扭過頭，那張符紙。
滴答……
滴答……
我敢說這是我 24 年來最標準的一次蘭花指！
傅淩赫抱著傅芊芊躲在角落。
一臉鄭重！
「高人，加油！」
「姐姐，加油！」
我不屑一笑。
瞧瞧這一對沒見過世面的兄妹。
不ẗü₁就是個大便精嗎？
是時候展現我真正的技術了！
旋即只見我「轟」地一腳踹開房門。
「來吧，小寶貝兒！」
就把符紙往它身上輕輕那麼一貼。
嘿！
剛才還耀武揚威、臭氣熏天的大便精瞬間就不動彈了。
要不怎麼是馳騁在 CBD 天橋上，有自己固定攤位的高人。
降妖除魔自然不在話下！
可就在我準備轉身，想要繼續裝逼之際。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
它……
炸了！
……
說實話，這場澡我從天黑洗到了天亮。
趁著這對兄妹還在熟睡之際，我就悄悄地溜出了傅家的豪宅。
丟人！
實在是太丟人了！
那坨成了精的大便。
當時。
炸了我一臉！
8
雖然我每天都在努力克制。
竭盡全力地不去想任何跟大便有關的話題以及畫面。
但老祖宗說過。
一旦結了緣，就要善始善終！
所以……
到底是誰要加害這對兄妹？！
畢竟在別人家隨意大便。
可是一等一的邪術！
輕則破財分手，重則不孕不育！
只是就像 a2-b2=(a+b)(a-b)一樣。
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不知道 a 這個關鍵要素，又怎麼能算出來這個惡毒的 b 到底是誰呢？
算了，烤肉上桌，先吃再說。
可不經意的一撇，電視上的一個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打扮時髦，妖裡妖氣！
「老闆，她誰啊？」
店老闆瞅了瞅：
「哦，她呀？李氏建設集團的李雪兒。聽說李氏建設這些年處處被傅氏集團壓一頭，所以李家的老頭子就一直想辦法撮合自己女兒和傅總裁在一起，可惜了，咱傅總裁愣是看不上人家。」
可不嗎？
一個妹妹奴的眼裡又怎麼容得下別的女人！
不過就算隔著電視螢幕，李雪兒背後的那股邪煞黑氣還是相當明顯。
……
肯定有古怪！
立馬開算！
假鼻子是艮卦！
假胸一對為兌卦！
搔首弄姿，茶裡茶氣，不是酉字又是什麼！
就在我的左手拇指停在子位的時候。
立刻拿出我的諾基亞！
「傅總，七天前的未時三刻，李氏建設的李雪兒是不是去了你家？」
「未時？」
「就是中午三點半到四點之間。」
「是的高人，她當時來跟我談合作。但很奇怪，那天天氣很冷，可她只穿了一件吊帶，談完了還非要賴在我家不走。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就去接芊芊放學了。」
沒想到啊！
我一個在 CBD 天橋有自己固定算命攤位的金融學女博士。
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現在高端的商戰已經從股權爭奪，行業壟斷。
撬門搶公章，開水澆發財樹。
進化到了在別人家隨意大便的地步！
簡直卑鄙！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現在看來，要想斬草除根，徹底保住傅氏兄妹平安。
唯一的辦法就是祛除李雪兒身上的邪煞了！
……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接近她呢？
「那個……高人？請問明天您幾點上班？」
電話裡傅淩赫的聲音有點怪怪的。
不好！
烤肉要涼了！
「關你屁事，拜拜！」
9
下午兩點半，我支起自己【天下第一神算】的招牌，準時到達自己的攤位！
「走一走看一看咯，五萬一卦，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誰承想剛一喊完，數十名黑衣人再次橫空出現。
這還用算？
如此油膩的出場方式還能有誰！
傅淩赫從人群中走出，取下墨鏡：
「高人，您那天走得太匆忙了，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一聲謝謝。」
能不匆忙嗎？
炸你一臉，看你匆不匆忙！
「您走之後，芊芊就一直念叨，沒辦法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我一抬頭，傅芊芊就從傅淩赫的身後跳了出來。
「姐姐！好久不見呀！」
幾天不見，傅芊芊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今天仔細一看。
小姑娘，美的嘞！
誰知這時，傅芊芊突然用胳膊肘戳了戳傅淩赫：
「哥哥！快！」
幹什麼！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天橋上哪來的妖怪！
咱不想再見到上了年紀的童子尿好嗎！
沒想到傅芊芊剛一說完，傅淩赫直接單膝跪地，從西裝裡掏出一個戒指盒。
甚至。
當著我的面。
……
打開了它！
「那個……高人！您是救了我和芊芊命的恩人，不僅見過我傅淩赫最糗的樣子，甚至還算出了我……那個地方。我這個人很保守，希望您今後只對我本人負責，所以，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想跟您求個婚！」
不是……
你這人……
有病吧！
我這絞盡腦汁地想幫你斬草除根呢。
你閑著沒事跑過來跟我求婚？
我這二十多年看的言情小說，都是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從今以後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還從沒見過哪個油膩霸總和天橋算命高手能夠喜結連理的愛情故事啊！
更何況你這表的什麼白？
張嘴閉嘴「您」來「您」去的，到底是什麼鬼！
你到底是想把我娶回家當老婆，還是想把我騙回家，鎮宅啊！
……
不過……
既然李雪兒需要勾搭傅淩赫的話。
那我跟傅淩赫在一起，不就更容易接近她了嗎！
親愛的老祖宗！
看來為了保住這對兄妹免受不孕不育的痛苦。
我只能……
委屈自己了！
旋即只見我一捋自己的大波浪，嬌羞中帶著幾分喘息：
「先婚後愛是嗎？我願意！」
10
傅芊芊蹦得老高，跑過來就把我啵來啵去！
「姐姐，為了慶祝這歷史性的時刻，我們應該？」
我猥瑣一笑：
「吃肉肉？」
接下來，傅淩赫襯衫裡的胸肌若隱若現，肱二頭肌馬上就能崩壞自己的袖子。
特別是藏在高定西褲裡的屁股。
那真是相當的 Q 彈！
店老闆捋了捋自己的頭髮：
「小師傅，這些年你不是賺多少捐多少嗎？吃個燒烤而已，為什麼還要帶個保潔？
「而且這位保潔為什麼還帶著這麼多保鏢？想必……肯定很貴吧！」
直到傅淩赫親自把餐桌擦到連閑魚都不肯收的地步。
「好了，芊芊，高……瀟瀟，坐吧。」
烤肉上桌，我剛準備遞給傅芊芊。
傅淩赫又來破壞氣氛！
只見他一把搶過，先是用酒精濕巾把竹簽前後擦了十遍。
然後又用筷子把烤肉一顆顆剝下。
這還不算完。
他竟然把剛剝下的烤肉放到了紙杯裡涮來涮去！
孜然和辣椒面就這麼在杯子裡飄著。
我仿佛看見了一個個無家可歸的靈魂。
在痛苦！
在哀號！
「芊芊，吃吧。
「瀟瀟，需要我喂你嗎？來，張嘴。」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潑天的富貴……
還是算了吧！
11
突然，一道陰森且綠茶的聲音從我的背後襲來！
「傅淩赫！你為什麼要拋棄我！」
我剛一回頭，一個假鼻子差點戳瞎了我明媚的雙眼！
那熟悉且陌生的臭味。
渾身黑秋秋的邪煞之氣。
不是李雪兒又是誰！
「哥哥！你看她，好可怕！」
傅芊芊說話的瞬間，李雪兒的眼睛，直接放大了三倍！
兩隻眼珠更是一上一下開始亂竄，眼線無比詭異！
緊接著，她就開始抽搐。
左右兩隻手互相糾纏，嘴巴張得老大，嘴裡的舌頭竟然能伸到肚臍！
亥時陰勝，長舌為辰，血盆大口視為風巽之相。
不好！
我趕忙抬頭。
果然天狗食月。
邪煞法力值眼看就要爆棚！
我剛準備大喊：「快跑！」
誰知傅淩赫卻搶先一步，一把薅起傅芊芊，順便抓住我的手腕。
撒腿就跑！
留下我身後……
無盡的痛苦與哀號！
「你看那女的，cosplay 吧？」
「就是，小姑娘，你這舌頭哪買的啊？」
「小姑娘，有沒有興趣和哥幾個喝一杯？你看那邊，那可是咱傅哥新提的庫裡南！」
……
「媽呀！妖怪！」
12
我們三個好不容易藏進小樹林。
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傅淩赫就「嗖」地一下站了起來：
「芊芊，快轉過去！」
緊接著他就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瀟瀟，你愣著幹嗎，快畫符啊！我剛喝了啤酒，保管夠！」
我……
雖然答應了你的求婚，並且早就算出了它的樣貌，但你多多少少。
能稍微有點邊界感嗎？
「瀟瀟，你快啊，萬一它跟上來了怎麼辦！」
我趕忙解釋：
「這回不一樣，她可是高端邪煞，要想除掉，必須以毒攻毒！」
傅淩赫愣在原地：
「什麼意思？」
「哎呀，她就是你家那個大便精的主人！」
只見這時，傅芊芊突然把頭轉了回來：
「哥哥！快！」
下一秒，我和傅芊芊就站在了小樹林的外面。
「哥哥！你快一點！好臭呀！」
「傅淩赫，你完了沒有，她馬上要過來了！」
……
「你倆，帶紙了嗎？」
13
等傅淩赫從小樹林裡鑽出來，我就牽起傅芊芊的手。
然後……
拍了拍傅淩赫的肩膀。
「今天我們必須除掉附在李雪兒身上的邪煞，這樣她才能夠解脫，你們傅家才會徹底免受劫難，明白嗎？」
「明白！」
「所以一會，芊芊你在遠處藏好，傅淩赫你負責把她引過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這時傅芊芊緊緊地盯著我：
「姐姐，你不會有危險吧？」
我不屑一笑：
「怎麼會，我可是在 CBD 天橋上有自己固定攤位的高人，再說了，我的祖傳咒語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啊。」
「傅淩赫！你在哪！」
一聽李雪兒陰森森的聲音，我和傅芊芊就分別藏好。
留下傅淩赫一人，暫時孤軍奮戰！
「傅淩赫！你在哪！」
伴隨著一陣瘋狂的陰暗，扭曲，爬行，以及滿地的唾沫星子。
李雪兒的兩隻眼睛，一上一下，流著眼淚！
「我這麼美！你為什麼要拋棄我！
「為了你，我也可以去考金融學博士啊！」
被邪煞附身的李雪兒越說越激動。
借著天狗食月的陰氣，身上的黑氣也愈發地濃烈！
只見這時，傅淩赫一捋筆挺的西裝。
伸出右手食指。
一聲呐喊：
「你！過來啊！」
邪煞被瞬間激怒！
「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
說罷，李雪兒就像一隻巨大的蜥蜴。
向著傅淩赫就奔赴而來！
趁著他倆纏鬥之際，我立刻鑽出。
「傅淩赫，你快按住她的身體，讓她不要亂動！」
可就在我馬上要按住李雪兒的頭，朝傅淩赫剛才的坑位使勁按下，徹底剷除附在她身上的邪煞之時。
誰知她長長的舌頭突然奮力一甩，直接把我打飛到了兩米開外！
不好！
她的嘴在變長！
馬上就要得到豪門霸總珍藏三十年的初吻了！
只見這時，另一側的草叢裡瞬間閃出一道黑影！
電光石火般的速度，竟然邊跑邊喊出了我秘不外傳的祖傳咒語：
「去！你！媽！的！」
緊接著便見那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李雪兒的頭精准無比地按進了傅淩赫剛才的坑位！
甚至……
還伴隨著輕微的摩擦！
我愣住了！
這哪是什麼一天到晚「哥哥！怕怕！」的傅芊芊，分明是一個敢孤身走暗巷，誓死要守住自己三十歲哥哥男德的護哥狂魔啊！
可就在我準備起身，準備立刻收傅芊芊為徒之時。
卻只聽傅淩赫突然一聲大喊：
「芊芊！別睡！快醒一醒！」
14
病房裡到處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傅芊芊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心電圖的走向越來越微弱。
我和傅淩赫倚靠在她的床邊。
抬著頭，齊齊地望著窗外的月亮。
「對了。」
我伸手將那個戒指盒遞給傅淩赫：
「拿著吧，挺貴重的。」
傅淩赫驚訝地看著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又習慣性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只是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
只是語氣平淡地告訴他：
「好啦傅總裁，咱們都是成年人，我瀟瀟雖然瘋，但並不傻。你是一個妥妥的妹妹奴，在你的世界裡，除了芊芊，根本容不下別的女人。
「所謂的求婚，其實並不是你喜歡我，而是芊芊讓你喜歡我的，對嗎？」
傅淩赫盯著我看了很久，卻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把戒指盒放在了我們倆的中間。
我又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傅芊芊：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其實在傅家別墅裡見到傅芊芊的第一面我就知道。
這個可愛的小千金，命不久矣。
我曾無數次想去算算究竟是因為什麼。
但我又怕。
怕我就算知道了原因，卻又無法改變結果。
因為老祖宗說過。
無論長短，人各有命。
我的問題對於傅淩赫來說似乎很難回答。
直到他猶豫了很久，才重重地歎了口氣。
然後伸手，指著自己的胸膛：
「我這裡跳動的，其實是芊芊的心臟。」
15
原來傅芊芊之所以會比傅淩赫晚出生十幾年，其實並不是他的父母再想要一個可愛的小千金，而是想要一個能匹配傅淩赫的心臟而已。
他是未來整個傅氏集團的繼承人，決不能因為心臟瓣膜異常而英年早逝。
所以傅芊芊從出生起，就是一個工具。
一個用自己健康的心臟，去為自己哥哥續命的工具而已。
「所以，你因為覺得虧欠，就變成了一個妹妹奴嗎？」
傅淩赫點了點頭：
「手術是在三年前動的，那時候的芊芊還只有九歲，比現在矮多了，不愛吃黃瓜，只要一打雷就會很害怕。
「我記得那天爸媽突然回家，說要做飯。其實當時我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裡只有傅氏集團，哪有心思專門給我和芊芊下廚。
「等我吃完飯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左邊的胸口上裹滿了紗布。我當時天真地以為自己足夠幸運，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能和我匹配的心臟。誰知道一個醫生說漏了嘴告訴我，現在在我胸口跳動的，竟然是自己親生妹妹的心臟。而我那顆支撐不了多久的心臟，卻已經換到了芊芊那小小的，連打雷都害怕的身體裡。
「我當時聲嘶力竭地在病房裡大喊，我想問問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芊芊公平嗎！
「可是……」
我側過頭，月光下，傅淩赫的臉上早已佈滿了淚水。
「你知道嗎？他們其實連醫院都沒有來過，就連手術告知書都是醫生親自送到傅氏集團的。
「直到現在芊芊都不知道當年她為什麼會住院。她也一直以為自己其實是一個健康的小孩，只不過體力不好，不能奔跑，不能激動。
「我不敢告訴她當年的實情，我怕她怪我，我怕她恨我這個哥哥。這些年我想盡了所有辦法在全世界去找能夠匹配的心臟，可是到今天都一無所獲。
「所以我只能用盡全力地對她好，照顧她。我想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買給她，我希望她每天都快樂，每天都很開心，我希望她一定要活得比我久！
「可是……」
直到這時，傅淩赫才終於有勇氣回過頭，看著病床上的傅芊芊：
「我怕我連這些卑微的願望，都再也實現不了了。」
我也回過了頭。
月光下，傅芊芊的嘴似乎動了動。
傅淩赫趕忙湊近。
微弱的呼吸裡，傅芊芊一直說著：
「爸爸！媽媽！」
這時，傅淩赫才想起來問我：
「瀟瀟，你有辦法再幫我救一次芊芊嗎？」
我搖了搖頭：
「如果師父還在世或許還有辦法，只可惜我學藝不精，除了裝神弄鬼一無是處，不過……」
「什麼？」
「我倒是有辦法讓芊芊再去見一下你父母。」
傅淩赫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
「有什麼好見的，我不想讓芊芊再看到他們的嘴臉！」
可眼前，命在旦夕的傅芊芊，不正一直呼喚著他們嗎？
這時，我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傅淩赫的手：
「去見見吧，我想芊芊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直到傅淩赫勉強同意，我才又牽起了傅芊芊的手。
「接下來我們倆需要凝心靜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咒語上，一會我念什麼，你就跟著念，可以嗎？」
「嗯，我聽你的。」
於是我長籲一口氣，氣沉丹田，凝心聚力！
「跟著我！」
「跟著我！」
「左手！」
「左手！」
「右手！」
「右手！」
「一個！」
傅淩赫：「慢動作？」
你小子，有悟性的嘞！
16
下一秒，我們雖然仍在這間病房內。
可是周圍的一切卻變得模糊，泛白。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傅芊芊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
傅淩赫高興極了：
「芊芊！你終於醒了！」
說完他就習慣性地去抱她。
可是他的雙臂卻撲了個空。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試了幾次，可每一次的擁抱都從傅芊芊的身體上劃過。
「芊芊，怎麼……像團空氣？」
「在這幻境裡，我們倆只是異世界的客人，只能看和聽，卻不能觸碰和干預。」
這時，對面的牆壁裡緩緩地走出了一對中年夫妻。
看著傅淩赫厭惡的表情，應該就是他的父母了。
躺在床上的傅芊芊一見他們，立刻就跳了起來：
「爸爸！媽媽！」
他倆先是一陣狐疑，又仔細看了看傅芊芊半天。
這才趕忙跑到病床前，將傅芊芊抱了起來。
老父親別提有多高興了，而母親的眼角也早就泛起了淚花！
「哼！虛偽！」
傅淩赫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繃著臉，一臉的怒意。
「芊芊已經長這麼高啦！現在打雷還害怕嗎？」
「不怕！有哥哥在，芊芊不怕！」
「赫兒有好好照顧芊芊嗎？」
「有！哥哥對我可好啦！
「而且媽媽，我偷偷地告訴你哦，哥哥跟一個漂亮姐姐求婚啦！而且你們知道嗎, 那個漂亮姐姐可厲害啦，以後一定會把哥哥看好的！」
這時父親偷偷地看了眼母親。
輕抿了一下嘴唇：
「芊芊, 其實爸爸媽媽一直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一聽到這句，傅淩赫立刻沖到了我的面前。
死死地拽住我的胳膊。
「快關了！快關了！瀟瀟！你快給老子把這東西關了！絕對不能讓我爸告訴芊芊！」
誰承想，下一秒傅芊芊卻笑嘻嘻地伸出手指，抵在了父親的唇前。
「爸爸不用說，芊芊都知道。」
「芊芊？」
父母的眼淚, 不由得落了下來。
他們帶著一臉的愧疚。
「芊芊, 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
「哎呀，爸爸媽媽不要自責。芊芊的心臟如果能讓哥哥活得幸福, 跟自己相愛的人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對芊芊來說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啊！」
傅淩赫的手漸漸地鬆開, 在我胳膊滑落的瞬間, 一滴一滴的眼淚滴在了我剛被他捏得生疼的地方。
「爸爸，其實芊芊一直想問你們，當年你和媽媽到底是因為什麼出了車禍？」
此時我轉頭看了看傅淩赫。
他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他們的車摔是在國外摔的山崖, 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父親摸了摸芊芊的頭：
「其實當年給你們兄妹換完心臟的當天, 爸爸媽媽就後悔了，所以當天就出了國。我們發誓, 一定要找到一顆能跟你們兄妹二人體質吻合的心臟,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在南美找到了一個。只是在去機場的路上, 車子摔下了山崖。可惜了，如果那顆心臟能夠換到你身上就好了。」
說著說著, 傅芊芊就伸手拭去了父母臉上的淚水。
然後三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再一回頭, 傅淩赫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雙手環著膝蓋, 看著面前的三人發呆。
「瀟瀟？」
「嗯？」
「原來一切其實都是我的錯是嗎？
「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 是我害得瀟瀟替我承受了這麼多！
「對嗎？」
我也坐了下來, 把他摟進了懷裡。
此刻的傅淩赫像極了一個孩子。
不停地哭, 不停地哭。
「你沒有錯, 一切的原罪，不過是老天給了你一顆天生殘缺的心臟而已，你們誰都不想，卻又無可奈何。
「傅淩赫，如果你非要怪，就怪命吧。」
17
再回到現實的時候, 我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傅芊芊緊緊地抓著不放。
她似乎在很用力地摸著我的每一根指節。
我知道, 她在尋找那枚戒指。
那枚她將她哥哥託付給我的戒指。
可此刻，它正在我的腳邊。
就像從未出現在我生命裡一樣。
原封不動地躺在它該在的那個盒子裡。
心電監護儀：
嘀……嘀……嘀……
我想了想，還是趴在傅芊芊的耳際說了句：
「芊芊放心，我可是在 CBD 天橋上有自己固定算命攤位的高人。如果以後我還能再見到你哥哥, 無論他貧窮還是富有, 健康還是疾病, 我都會……包養他的！」
嘀……嘀……嘀……
嘀……
【番外】
燒烤店老闆把店面轉讓出去之前，特意幫我把那個石墩子給找了回來。
他又遞給了我一瓶冰鎮礦泉水：
「小師傅，像你這麼厲害的高人, 肯定從來都不會算錯吧？」
「基本上是不會錯的。」
「基本？」
「除非對那個人動了情就會算錯。」
「那你有算錯過嗎？」
「好像……有過一次吧。」
「那你算錯的那個人現在在哪兒呢？」
我抬眼，正好能望見天橋上自己的攤位：
「在一場夢裡，一個有他的父母和他妹妹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