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言情

如意伏妖傳之鼠鬼

我被人拐賣到了山村去配陰婚。
可他們不知道我活了三百年,是龍王妻。
夜深人靜,我安撫著盤在我腰上的黑龍。
「行了行了,都是些六七十歲的小孩子,跟他們生什麼氣?」
1.
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學生,我在旅遊途中被拐賣了。
此時,我被人反綁著手推進一間昏暗的茅草房。
房門闔上,外面傳來說話。
老婦的聲音有些激動:「七爺,我家耀祖的媳婦找到了?」
那七爺冷哼一聲:「找到了,這丫頭命格極貴,配你家耀祖綽綽有餘了。」
「快些去準備,明天夜裡就給他配陰婚!」
老婦ţúₘ連連應聲:「哎!我這就去!」
……
外面的說話聲逐漸遠去,我輕而易舉地掙開繩子,撥弄了兩下木門上掛著的鐵鎖。
整個屋子被封得密不透風,只剩大門開了一扇小窗。
我把地上的稻草鋪了鋪,仰頭躺了上去。
胸口掛著的龍牌開始隱隱發熱,我伸手握住了它。
低聲道:「無事,且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龍牌漸漸恢復了溫涼,我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
還真別說,這稻草睡著還挺舒服。
我一覺睡到天黑,剛醒沒多久就聽見門外來人了。
門上的小鐵窗被人小心翼翼地掀開,一張灰撲撲的小臉出現在上面。
我從旁邊跳了出來,她被我嚇了一跳,一屁股摔在地上。
這小丫頭,有些傻傻的。
她爬起來,把手中的饅頭遞給我:「吃飯了。」
我沒接,只問她:「你是誰?」
她臉上髒兮兮的,一雙眼睛倒是極亮,聲音很小:「我是招娣。」
我又問她:「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點點頭:「我知道,你是耀祖的媳婦,是我的弟媳。」
我:「……」
見我不說話,她趴在小窗上看我:「你長得很漂亮,你叫什麼名字?」
我笑了笑:「我叫雲如意。」
她想了想:「沒聽說過。」
小丫頭沒什麼心眼,我隨便套點話,她就全說出來了。
這個偏遠的山村叫石盤村。
她家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她還有個弟弟叫徐耀祖,今年剛滿 13 歲。
一個月前,徐耀祖跟同村的幾個孩子一起去山上玩,到了天黑也沒回來。
同行的孩子們都說他自己回家了。
徐家夫婦著急壞了,這可是他們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
他們叫上了半個村子的人去山上找人。
找了整整三天,最後在一個隱蔽的山澗找到了徐耀祖的屍體。
屍體泡在水裡,渾身浮腫,都發白了。
徐家夫婦當場就受刺激暈了過去。
徐耀祖是橫死的,需要儘快入土為安,不然要家宅不寧的!
所以徐家人即便萬般不舍,也在找到屍體的第三天就匆匆忙忙給他下了葬。
雖然匆忙,可也不馬虎。
徐耀祖他爸特意請來了方圓百里有名的活神仙七爺。
七爺親力親為,從淨身到下葬,事無巨細。
可即使這麼小心,十天后還是出了事……
2.
突如其來的暴雨衝垮了山道,也沖掉了徐耀祖的新墳。
當天晚上,徐家所有的家畜一夜之間全死了。
徐家人大驚失色,把七爺再次請了過來。
七爺從山上下來,臉色也不好看:「老根穿棺,墓主大凶。」
「你家耀祖怨氣太重,怕是要成煞了!」
徐耀祖他爸徐大海連忙道:「請先生指條明路!」
七爺在堂屋裡轉了又轉,末了轉頭看向徐大海。
「你們聽說過配陰婚嗎?」
3.
為了平息徐耀祖的怨氣,徐家人決定給他配個陰婚。
很好,我就是這個跟他配陰婚的倒楣蛋。
「你這賠錢貨!誰讓你跟她說話的!」徐大海怒氣衝衝地跑了過來,然後抓著徐招娣的頭髮把她扯開了。
我透過小窗看到徐大海連扇了她好幾個巴掌。
臨走時,他陰惻惻看了我一眼,然後把小窗關了下來。
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昏暗,我眨了眨眼睛,自顧自地又躺了下來。
「再睡一會兒。」
……
一覺睡醒,我被人綁得結結實實地抬著往山上去。
我聽見抬著我的人小聲嘀咕。
「她怎麼一動不動?該不會死了吧?」
「說不準,我看新聞都說,現在大學生很容易死的。」
我:「……」
我極配合地掙扎了幾下,那兩人瞬間松了一口氣。
「聽說這配陰婚得活人下葬,上次徐家弄了個死人,七爺氣壞了!」
用活人配陰婚的事被他們說得稀鬆平常。
我越聽臉色就越沉。
他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晃晃悠悠走了快一個小時,隊伍停了下來。
有人走到我跟前,繞著我低聲念叨著什麼。
隨著那人話音落下,我被人抬起來放進了棺材裡。
棺材板被一點點蓋上,我一把扯下了蒙著眼睛的黑布。
胸口掛著的龍牌已經熱得發燙。
感覺到腰間那萬分熟悉的纏繞感,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伸手在它冰涼的鱗片上摸了幾下。
「別生氣,別生氣。」
「我都結過婚了,哪能真跟那小屁孩再結婚?」
「行Ťṻ⁰了行了,現在是文明社會不能隨便吃人,都是些六七十歲的小孩子,咱跟他們生什麼氣?」
……
棺材板被死死釘上,一捧又一捧的土落了下來。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就再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了。
4.
我不小心又睡著了,年紀大了就是嗜睡。
但這次不醒不行,有人把我ṭùₚ墳刨了。
嗞嗞啦啦的爪子劃在棺材板上的聲響格外刺耳。
我盯著頭頂的棺材板,內心很是激動。
「終於來了!」
砰!
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棺材板猛地被掀開。
幽暗的月光照亮了貼在我面前的怪物。
它鼠面人身,一頭白毛,又難看又嚇人。
尖銳的獠牙直直朝我脖頸刺來,我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鼠鬼通紅的眼珠轉了轉,看清我的臉時,瞳孔驟縮。
我朝它咧嘴一笑:「逮到你了,臭老鼠。」
「一百年前讓你跑了,這一次我看你往哪跑?」
鼠鬼尖銳地叫聲在我耳邊炸開:「你這個死老太婆怎麼還活著!」
它奮力抽身從棺材板上跳了出去。
我哪能這麼輕易放過它,雙腿輕踏棺底,飛身而出一把拽住了他細長的尾巴。
七爺帶著幾個人站在底下,已經被嚇呆了。
顯而易見,他們是來給鼠鬼善後的。
「鼠……鼠仙?」
我直接把鼠鬼踹翻在地:「鼠仙?」
「一個陰溝裡躲躲藏藏快百年的臭老鼠也配稱仙了?」
鼠鬼一聽這話,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
它眼睛血紅,死死地盯著我。
我一腳踩在它臉上:「還有!本姑娘最討厭別人說我老!」
鼠鬼被我禁錮住動彈不得。
我雙手結印,一道金色八卦陣在我掌心浮現。
鼠鬼發出一聲尖厲慘叫:「賀七!你還不來助我!我死了你也別想活!」
被嚇傻了的賀七猛然回神,他抬頭看向我,眼裡再無恐懼。
他一把奪過地上的鐵鍬直直朝我身上拍過來。
我側身閃避,一腳將賀七踹飛出去。
「別來礙事!」
可就這會工夫,足夠鼠鬼從我手下脫身。
它拼盡全力竄出好遠,得意極了:「雲如意!你也不過如此!」
說罷,它四肢著地,飛快往密林逃去。
我眯了眯眼,眸中寒光微閃,只咬破手指按在了胸前的龍牌上。
鮮血在沾上碧色龍牌的瞬間就被吸收殆盡。
我低喝一聲:「夫君助我!」
一聲龍吟自龍牌中傳出,隨即一道黑龍虛影飛速成形,朝鼠鬼逃竄的方向疾速掠去……
5.
我轉身看向賀七,他倒在一片狼藉的墳堆上,看著我的目光中滿是恐懼。
「你……你要幹什麼?」
我走到他跟前,抬腳踩在他胸口。
「這麼多年,你以配陰婚為由誆騙村裡人誘拐少女將之活埋,再幫那鼠鬼于午夜時吸食少女精魂。」
「害了這麼多無辜少女,賀七,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賀七表情有些猙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扯開嘴角笑了起來:「報應?」
「我賀七前四十年過得窮困潦倒,處處被人看不起,若不是得鼠仙青眼,我哪裡能這般風光!」
他越說越激動,身子不自覺顫抖起來,我看著他眼裡閃過的一絲紅光,不由皺了眉。
這是……
「都怪你!」他雙手成爪朝我撲了過來,「是你毀了這一切!」
「去死吧!」
我看著他這瘋癲的模樣,直接捏了個清心訣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賀七瞬間不動了。
我從他頭頂緩緩抽出一根不停扭動的黑線。
「這鼠鬼竟捨得把自己的一縷妖魄放在你身上?」
我有些嫌棄地捏著那妖魄放進了乾坤袋裡。
剛放好就聽見林間傳來一聲慘叫,隨即一陣穿林風吹過,黑龍虛影咬著一隻碩大的白毛鼠回來了。
它把白毛鼠丟在我面前,然後順勢盤旋在我胳膊上。
白毛鼠早已沒了生息,我垂眸看了它片刻,伸手摸了摸並無實形的黑龍。
「燒了吧。」
黑龍輕嗤一聲,從嘴裡吐出一團火苗落在白毛鼠的屍體上。
頃刻間,它便化為一抔灰塵。
賀七等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沒了意識。
黑龍上下竄動,我安撫道:「現在是文明社會,真不能隨便吃人。」
我從賀七口袋裡掏出手機,走到山上最高處才找到了點信號,然後撥打了 110。
「喂?我要報警。」
「南江市最東邊有個石盤村,這裡有人拐賣少女。」
「嗯,那你們儘快過來。」
「我是誰?我是被拐賣的少女啊。」
6.
警車過來的時候,天剛濛濛亮。
村子裡的人在睡夢中被控制了起來。
員警找到我的時候,我正躺在棺材裡睡覺,聽見動靜我從裡面爬了出來。
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員警被我嚇得臉都白了。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不知生死的賀七等人。
表情更驚恐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立馬紅著眼睛撲進她懷裡:「嚶嚶嚶,員警姐姐,你們可來了!我都怕死了!」
女員警瞬間放鬆了下來,她拍了拍我的背:「不怕不怕。」
剛剛有點意識的賀七用手顫抖地指著我,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
這件案子前前後後處理了好久。
石盤村的涉案人員全都被抓了。
聽說主犯賀七現在精神有些不正常,總是自言自語地說些奇怪的話。
一會說看見了大老鼠,一會又跪在地上磕頭高呼鼠仙萬歲,沒過多久又縮在牆角說有黑龍要吃了他。
……
我最後一次協助完調查出來時,外面兩人直接迎了上來。
一個是我大學室友陳玲,一個是我朋友蔣少天。
陳玲拉著我上下看了看,然後長長松了一口氣。
「如意!你嚇死我了!」她拍了我一下,「我那天晚上說陪你去便利店你非不讓,結果就被人拐賣失蹤了這麼多天!」
「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這輩子都良心難安了!」
「我都想像不了你這麼柔柔弱弱的一個人這些天是怎麼過的!」
原本我確實只是想來這安安靜靜旅個遊的,可又陰差陽錯讓我發現了鼠鬼的蹤跡。
陳玲估計打死也想不到這場拐賣案是我自己非要往上撞的。
她這會兒嚇得不輕,抱著我長籲短歎。
蔣少天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柔柔弱弱?你說她?」
我輕飄飄瞥了他一眼,他瞬間噤聲。
「小玲,我有點餓了。」我拍了拍陳玲。
她一愣,連忙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說罷,她便跑進了旁邊超市。
我把腰間掛著的乾坤袋扔給蔣少天:「拿著,等回到鳳城再處理。」
蔣少天抬手接住,顛了顛。
「只有一縷妖魄?不應該啊,那鼠鬼吸了那麼多少女精魂,不至於才這麼點修為啊?」
我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地轉過了頭。
蔣少天瞬間反應過來,脫口道:「又被你家那位吃了?」
我毫不在意:「他被封印這麼久不能出來已經很難受了,吃點小零食怎麼了?」
蔣少天怪叫一聲:「小零食?你管這叫小零食?」
我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小玲,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陳玲把手中吃的遞給我,轉頭看向蔣少天:「你剛剛在說什麼小零食?」
「如意身子本來就虛,你可別再帶她吃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食了。」
蔣少天:「……」
7.
原本是趁著五一假期來南江市旅遊的,陳玲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等我休息一天后她說什麼也不在這邊待了,要趕回鳳城。
坐在高鐵上,周圍的大爺大媽們全都在聊南江市剛剛告破的少女拐賣案。
「聽說這十幾年來拐賣了快二十個姑娘了,那個地方邪乎地很,他們買姑娘是為了配陰婚哩。」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搞這些東西,真是可憐那些小姑娘了。」
……
陳玲坐在我旁邊歎了口氣:「這些封建糟粕真是害人不淺。」
「幸好如意你沒事……」
我朝她笑了笑:「我運氣一向好得很。」
剛閉上眼睛歇了會,又聽見有個大媽說話了:「說到配陰婚,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你們聽說過龍嗎?」
我猛地睜眼,跟對面瞪大了眼睛的蔣少天對視上了。
大媽還在說著:「我老家是東山那邊的,很小的時候曾聽村裡的老人說過,這世上是有龍的。」
「不僅有龍,還有龍王妻呢!」
她旁邊的人聽說過龍,但龍王妻卻真沒聽說過。
她們好奇追問:「啥叫龍王妻啊?」
大Ṱū́ₛ媽:「就是龍王之妻,當了龍王妻,她便能與龍王共用壽命,還會得到大法術呢!不過傳聞中,只有那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才有可能當上龍王妻哩。」
有人笑了:「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雖然少,但也肯定不止一個,若是她們全都成了龍王妻,那龍王可真是享福了,哈哈哈哈哈。」
胸前的龍牌開始發熱。
我知曉某人怕是不高興了,只伸手用食指蹭了蹭龍牌,抬頭看了蔣少天一眼。
他連忙回神,站起來沖著後面喊了一句。
「能不能小點聲,我們都在睡覺呢!」
那幾個大媽頓了頓,隨即炮火直接轉移。
「你這個學生崽懂不懂禮貌!」
「我們在這說話關你什麼事?」
「你說話這麼沖做什麼?覺得我們年紀大就嚇唬我們?」
「就是!」
「我兒子都比你年紀大,你怎麼跟我們說話呢?」
「……」
大媽們唾沫橫飛,火力太猛,蔣少天直接敗下陣來,心神恍惚地跌坐在座椅上。
「她們比鼠鬼都嚇人。」
我:「……」
大媽說話的聲音收斂了一點,但落入我的耳朵裡還是格外清晰。
「那麼多女的,那龍王哪能都要啊?」大媽神秘兮兮道,「龍王自己選中的人才是真正的龍王妻!」
我歎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龍牌。
捂著點,就能少聽點。
大媽們的話題轉變格外得快,沒過一會兒就又聊到柴米油鹽、家長里短上。
……
高鐵停停走走,我昏昏沉沉睡了一路。
由於是五一假期最後一天,很多出去玩的上班族、學生党全都回來了。
高鐵站格外擁擠。
我們排了好久的隊終於擠了出來,走出幾步後我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蔣少天。
「你幹嗎呢?」
他站在出口處,低頭翻包,聞言抬頭看著我,神情有些古怪。
我:「……」
沉默片刻,我轉頭跟陳玲說:「小玲,你先回學校吧。」
「我跟蔣少天還得去見個朋友。」
她知道我跟蔣少天認識很多年了,關係不一般,因此也沒多問:「那行,你們注意安全,別弄太晚。」
我點了點頭:「好。」
陳玲走後,蔣少天拿著包過來了,臉色瞧著不太好。
「剛剛出站的時候人太多,我的包被撞翻了,我當時沒在意。」
「後來察覺不對勁,翻包查看,鼠鬼的那一縷妖魄不見了。」
……

8.
我站在出站口對面的高樓上,雙手飛速結印,一個巨大的尋靈陣朝高鐵站籠罩而去。
幾分鐘後,蔣少天問:「怎麼樣了?找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人太多了,不好找。」
「先回去,既然鼠鬼妖魄被放了出來,他肯定會來找我。」
回校第一天,風平浪靜。
回校第二天,風平浪靜。
……
回校第十天,依舊風平浪靜。
我坐在校園長椅上,吃著雪糕,有些費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蔣少天:「會不會是鼠鬼怕了你,躲起來了。」
我搖頭:「它就剩一縷妖魄,再怎麼躲也沒剩多少時日了。」
「按照它睚眥必報的性格,它一定會在徹底消散前回來找我尋仇。」
想了一會兒,我倆還是沒想出什麼名堂。
我看了眼手機,拿著書包站了起來:「走,上課去。」
蔣少天愣了一下,不由失笑:「雲如意,你活得越來越像人了。」
我一巴掌拍在他大腦門上:「說誰不是人呢!」
「得,我說錯了。」
蔣少天跟我不在一個學院,我跟他分開後就獨自去了教學樓。
大學生上課都喜歡踩點進教室,這會兒時間還算早,樓道沒什麼人。
我上樓沒走幾步,便迎面碰上一個人。
是我們班班長,楊樂珊。
為人熱心開朗,在班裡挺受歡迎的。
我抬手跟她打了個招呼,她卻仿佛沒看見一樣,徑直從我旁邊走了過去。
我:「?」
楊樂珊慢吞吞地往樓下走,腳步有些虛浮。
「班長。」
我喊了她一聲,楊樂珊回過神來,看見是我立馬就笑了:「如意!」
「你下樓梯怎麼還出神?當心點。」
楊樂珊一愣:「謝謝你啊,我剛剛在想事情。」
這件事我本來沒怎麼放在心上。
可當天下午的體育課上,又發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9.
老師教我們打了一會兒太極之後,便讓我們自由活動了。
陳玲拉著我去超市買水喝。
站在超市門口,她扯了扯我的袖子:「如意,你看那是不是咱們班長?」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楊樂珊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個人坐在湖邊。
陳玲說:「班長最近有點奇怪。」
我看了她一眼:「怎麼說?」
「她這段時間整天都沒什麼精神,上課老師問她問題,喊了她三遍她都沒聽見。」
Ťų⁶「聽說昨天她回宿舍還在樓梯上摔了一跤。」
「就跟丟了魂一樣。」
丟了魂?
我猛地抬頭看向楊樂珊,正好看見她直直往湖裡倒去。
「不好!」
楊樂珊落水的動靜挺大,瞬間一大群學生圍了上去。
我跟陳玲離得近,第一時間把她送到了醫院。
……
陳玲有些緊張地拉著我的手:「嚇死人了,班長這狀態真不對勁。」
「該不會真的……」
我轉頭看她:「真的什麼?」
陳玲神秘兮兮湊到我耳邊:「大家都說班長最近失戀了。」
我:「……」
不是失戀,這是真失了魂。
陳玲晚上還有選修課,我就讓她先走了。
晚飯時間,我把蔣少天喊了過來。
跟他說完大致情況後,我指了指門口:「守好了。」
蔣少天出了病房,把門輕輕帶上。
我走到楊樂珊病床前,伸手懸在她頭頂上方,一個不過手掌大小的尋靈陣悄無聲息地沒入進她的身體裡。
片刻後,我睜開了眼睛。
蔣少天從外面進來:「怎麼樣?」
我搖頭:「妖魄不在她身體裡,但我感應到了它的氣息。」
蔣少天指著楊樂珊:「她的精魂被吸了?」
我抬頭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精魂被吸了還有命活嗎?你這功課是怎麼做的?回頭我去你家跟你爺爺告狀!」
十大靈門如今隱匿在華國各地,鳳城蔣家便是其中之一。
我與蔣老爺子有些交情,他托我照看他這不著調的孫子。
這一照看就照看了快四年。
蔣少天捂著頭:「那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沉聲道:「精魂雖在,但生魂卻丟了,所以她這段時間才會這麼萎靡不振。」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別是精魂、覺魂、生魂。
一個人的精魂若是丟了,那這個人是活不成的;但覺魂和生魂則不然,覺魂丟了,則五感盡失;生魂沒了,則精神逐漸萎靡,最後徹底陷入沉睡。
楊樂珊丟的,就是生魂。
……
說話間,楊樂珊悠悠轉醒。
她看著我的目光有些迷茫:「你是……」
我:「……」
她跟我對視幾秒後,才恍然回神:「啊,如意。」
10.
楊樂珊鬧著要出院,醫生護士都勸不住。
蔣少天:「你猜她為什麼非要回家?」
我聳聳肩:「去她家裡看看不就知道了?」
蔣少天:「……真是個好方法。」
楊樂珊不住在學校,她家離學校很近,在一個老舊社區裡。
我倆循著地址一路找了過來。
找到那棟住宅樓,蔣少天問樓下乘涼的大爺:「大爺您知道楊樂珊家住哪一間嗎?」
大爺看了他一眼:「你是?」
蔣少天咧嘴一笑,露出兩個人畜無害的酒窩。
「我們是她同學。」
大爺點點頭:「她家住在 302。」
「謝謝大爺!」
我倆才走進樓道,大爺又在後面說了一句:「她現在不在家,家裡只有她弟弟。」
蔣少天沒當回事,走了一會兒才發現我沒跟上去。
一頭霧水地又退了回來:「怎麼了?」
我轉頭看向他:「楊樂珊的弟弟,十年前就出車禍死了。」
楊樂珊是個孤兒,家境困難,所以她當班長,參加各種比賽,拿獎學金。
蔣少天沒說話,我倆對視了兩秒,然後齊齊沖上了三樓。
我喘了口氣,敲響了 302 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
「姐姐?你回來了嗎?」
稚嫩的童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我沒作聲。
一陣拖拖拉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門口。
哢噠一聲,房門被人擰開。
透出那條縫,我低頭往下看,正好跟屋內的小男孩對視個正著。
我:「……」
他:「……」
他抬手就要把門關上,我一腳踹了過去。
巨大的聲音在樓道迴響。
蔣少天眼疾手快跟著我擠了進去,然後把門緊緊合上,隔絕了上下樓鄰居打量的目光。
我把小男孩壓在地上,他死命掙扎著。
「雲如意!我就只剩下這一縷妖魄了,你為什麼非得跟我過不去!」
我冷笑:「這次可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楊樂珊的生魂呢?你給我吐出來。」
小男孩的臉上浮現出瘮人的笑容:「都被吞了了的生魂怎麼可能再吐出來?」
我面無表情:「哦?是嗎?」
說罷,我五指握拳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吐不吐?」
又一拳Ṫü⁽:「吐不吐?」
再一拳:「給我吐出來!」
我打了一拳又一拳,小男孩痛苦地蜷縮著身子。
說實話,這個場景看起來,有些人神共憤。
蔣少天忍不住移開了眼:「太殘暴了你。」
我捶下第十拳,他終於忍不住求了饒。
「停!」
我的拳頭停在他肚子上方:「現在能吐嗎?」
鼠鬼:「……能。」
「那不就得了。」我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非讓我費這勁。」
鼠鬼的那縷妖魄在高鐵站逃走之後,就鑽進了這個小流浪漢的身體裡。
為了接近我,他選擇了善良熱心的楊樂珊。
楊樂珊十歲時親眼看見她弟弟出車禍,心裡對這個年紀的小男孩更是沒什麼抵抗力。
她把主動向她尋求幫助的鼠鬼帶回了家。
並把他當成親弟弟般悉心照顧了他十來天。
鼠鬼為了維持自身能量,吸食了楊樂珊的生魂。
我把鼠鬼吐出來的生魂重新封好,收進了乾坤袋。
隨即目光重新移向鼠鬼。
它看著我,語氣竟是說不出的平靜:「雲如意,你就不能像一百年前那樣再次放我一馬嗎?」
11.
我笑了:「放了你,然後讓你再害這麼多人的性命?」
「你長得這麼醜,想得還挺美。」
它的神情沉了下來:「你就非得逼我?」
我不為所動,只道:「其實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麼不直接吸食了楊樂珊的精魂,那樣你的修為恢復得豈不更快?」
它眉頭微皺,看著我沒說話。
這麼一副複雜的表情出現在小男孩稚嫩的臉上,顯得有些違和。
我恍然,有些驚訝:「你莫不是看著楊樂珊,想起你姐姐了?」
鼠鬼渾身一僵,隨即雙目直接變紅,嘴裡獠牙都長出來了:「我沒有!」
「不好!」蔣少天低聲道,「這是要魔化了?」
「雲如意你剛剛跟他說了啥?」
「閉嘴!」我瞪了他一眼,「沒大沒小。」
不過一縷妖魄,再入魔又如何?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面鏡子,以指為筆,以血化符。
鏡子迸發一道金光,直直朝鼠鬼照了過去。
鼠鬼臉色大變,哪裡還顧得上攻擊我,從我身下掙脫開便要跳窗而逃。
可那金光照到它身上的瞬間,它便再也動彈不得。
一道蠕動的黑線正一寸寸從小男孩的身上剝離出來。
「臥槽!」蔣少天震驚地看過來,「伏妖鏡?怎麼在你這?」
「這可是十大靈門找了快百年的東西!」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平時梳頭化妝用的都是這鏡子,你才看出來嗎?」
蔣少天:「……」
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走了過來,近距離觀摩一下。
「你到底從哪弄的?」
我勾了勾嘴角,有些羞澀:「我夫君送我的定情信物。」
蔣少天:「……」
鼠鬼妖魄徹底抽離的那一瞬間,小男孩徹底失了意識,身子癱軟下去。
蔣少天眼疾手快接住了他,一番查探之後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只是暈過去了。」
那縷妖魄離體之後竟還想跑,我一把將它抓了回來。
還沒來得及拿出乾坤袋。
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激烈的拍門聲。
「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啊!快開門!」
「我剛剛在對面樓看見你們毆打這家小孩了!」
「再不開門我報警了啊!」
蔣少天看著我,然後默默掀起了昏迷不醒的小男孩的衣擺。
一片青紫。
我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看著嚴重,其實也挺嚴重的。」
蔣少天怒吼:「你說的是人話嗎!」
雙雙沉默。
片刻後,他從口袋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喂!爺爺!救命!」
12.
坐在警局,蔣Ṭū́₌少天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到底跟那鼠鬼說什麼了,它被刺激成那樣?」
我想了許久,最後仰頭靠在牆上,閉了閉眼睛。
「嘖。」我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說。」
「我跟你說個故事吧,大概在 110 年前……」
大概在 110 年前的華國東部。
有個叫漁門的村子。
村子有家姓姚的佃戶,一家四口人,日子雖清苦但家庭和樂。
姚家一兒一女,女兒姚樂十五歲,兒子姚安十歲。
當地最大的地主叫田森,家裡兩百畝地,姚家租的地就是田森手裡的。
那幾年老天爺賞飯吃,莊稼收成好。
他們便想著給年紀還小的兒子送去私塾讀書。
姚父動作很快,花了些錢就打點好了關係。
姚樂姚安姐弟關係好,姚安開學這天,姚樂特意去送他,一路給他送到私塾門口。
私塾離得遠,平時姚安一周才回家一次。
姚樂每次去接他的時候,總會順路給他買個糖糕放懷裡捂著,等他從私塾出來,糖糕都還是熱的。
這天下學,姚安從私塾出來。
姚樂一眼就看見了他眼角的傷:「你眼睛咋弄的?」
姚安撇開頭,甕聲甕氣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姚樂知道他沒說實話,但也沒再多問。
姚安的眼睛是被田家的小少爺田金山打的。
他一向看不起這些窮苦人家的小孩。
向來欺負慣了的。
姐弟倆一言不發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片田埂上,突然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姚安膽子大,直接道:「姐你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
姚樂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幾步竄進了田埂旁的蘆葦叢裡。
姚安順著聲音往前四處看了看,什麼也沒發現,正轉身欲走時,蘆葦叢裡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姚安嚇了一跳,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下,他徹底看清了是什麼東ƭüₔ西。
田金山滿臉都是血,正奄奄一息地抓著他的腳踝,氣若遊絲:「救救我,救救我。」
姚安下意識伸手去拉他,卻又想起了自己在私塾裡被他欺負的樣子。
心裡一番天人交戰。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阿姐的喊聲:「小安!你快回來!時候不早了!」
他沒再多想,一腳踢開了田金山的手,就往田埂上跑。
也許田金山是自己摔的,也許是被仇家打的。
但通通不關他的事,他只是路過而已。
姚安這麼想著。
可回到家後,他卻更加心神不寧起來,他總覺得,家裡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當天夜裡,漁門村燈火通明,田大地主幾乎發動了大半個村子的人出去找人。
直到下半夜,村子裡的動靜才漸漸小了下來。
姚父打著哈欠回來的時候,姚安還沒睡,他迎了上去:「爹,田金山找著沒?」
姚父閉著眼睛就躺上了床。
「找著了,田家人自己在蘆葦蕩裡找著的。」
姚安又問:「他咋樣了?」
姚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哪瞧得見?田家人捂的嚴嚴實實抬回家去了。」
「應該沒啥事。」
聽完這話,姚安有些心神恍惚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阿爹說沒啥事,應該真的沒啥事吧。
他一夜沒睡著,第二天幫著幹農活還差點一頭栽下田埂,被他爹好一頓數落。
兩天一過,姚安又要回私塾了。
姚樂給他送到私塾門口,把懷裡的糖糕塞到他手裡:「你好好讀書,姐一周後再來接你。」
可是接下來的一周,姚安沒能好好讀書,因為他發現田金山一直沒來上學。
而一周後,姚安也沒等來接他回家的姚樂。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姚安淋著大雨回家,本來想去質問阿姐,一進屋子卻發現了滿眼奪目的紅綢子。
還有躺在床上,雙腿潰爛的阿爹。
他沒找到他的阿姐。
就在三天前,姚父在田邊幹農活,主家讓他幫忙抬木材。
姚父在抬木材的時候一時不慎,被沉重的木材狠狠砸在了腿上,雙腿當場就斷了。
田家雖然給了錢,可根本不夠治病的。
姚樂氣不過,自己又找了過去。
這一找,就再也沒有回來。
姚安神情恍惚,質問站在一旁的阿娘:「阿姐呢?」
姚父大喝:「她自己要去過那好日子,你還管她做什麼?」
姚母歎了口氣,把姚安拉到了外面:「你阿姐嫁到田家沖喜去了。」
「沖喜?」姚安難以置信,「沖哪門子喜?」
姚母道:「田家少爺上次遭了難,聽說現在雖然沒事了,但身體一直不好。」
「田家請大仙看過了,說是要娶個沖喜娘子才行。」
「你姐願意嫁,我們也攔不住。」
姚安只覺得天都塌了:「我姐不會願意的!」
他知道她姐為什麼同意,她只有答應嫁了,田家才會給錢讓阿爹去治腿!
「她的轎子走了有一會兒了。」姚母拍了拍他的肩,「你現在繞小路過去,說不定還能看見她。」
她說完,姚安便徑直越上的田埂,從小路跑了過去。
田家在好遠的鎮子上,等他一刻不歇地趕去時,正好看見紅轎子被抬進田宅。
讓他沒想到的是,轎子剛進去,田宅大門就被緊緊關了起來。
不僅如此,他發現田宅外一寸紅綢也沒掛,根本不像是辦喜事的樣子。
姚安心中生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看到任何賓客進出,便再也忍不住從田宅後院翻了進去。
姚安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正堂,然後在那,看到了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場景。
他的姐姐姚樂穿著大紅嫁衣被綁著按在地上。
她的對面,只有一塊牌位。
上面寫著田金山的名字。
田金山早就死了!
田家誆騙他姐姐嫁進來沖喜實際上是為了用他姐姐給田金山配陰婚!
姚安怒不可遏地沖了出去:「阿姐!」
可他不過是個十歲少年。
姚安很快被田家人給制住,田森從大堂上走了下來。
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姚安?」
「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姚安又驚又怒:「我沒有!」
田森抬手打了他一巴掌:「有人親眼看見你從蘆葦蕩跑了,還想狡辯!」
「把他嘴給老子堵上,讓他親眼看著他姐姐跟我兒子入洞房!」
姚安被人死死地壓著。
在這一刻他明白了,阿爹的腿、阿姐的沖喜全都是陰謀!
這是田家的報復!
他看著他姐姐被人按著跟對面的牌位拜了天地。
他看著他姐姐掙扎著被人抬進了大紅棺材。
他看著他們在大紅棺材上釘上了長釘。
姚樂的指甲抓撓棺材板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迴響。
他瘋狂地反抗,可無濟於事。
她就這麼親眼看著他姐姐在棺材裡沒了生息。
田森的報復遠遠沒有結束。
他走到姚安面前,踢了踢猶如一攤爛肉的姚安。
「把他扔去萬鼠洞喂老鼠吧。」
姚安被人拖著一條腿,一路拖到了萬鼠洞。
那裡是老鼠的天堂,任何生物被扔進了萬鼠洞不出半個時辰就會被啃得只剩白骨。
扔他下去的那人歎了口氣:「誰讓你們家惹到田家了呢?」
「眼下你家怕是已經被燒得乾淨了。」
「你也安心去吧。」
姚安躺在坑裡,手指被老鼠咬了一口,刺痛讓他回了神。
他心底的怨氣怒火盡數湧了出來。
他不能死。
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他得報仇!!
姚安甩掉身上的老鼠,剛甩掉然後又有新的老鼠爬上來。
周而復始。
那萬鼠洞裡有一隻老鼠,是有了修為的大老鼠了。
它的體型比一般的老鼠要大十倍不止。
姚安的反抗引起了它的興趣,它想親自捉弄捉弄這個口糧……
13.
「啊!我知道了!」蔣少天打斷了我的話,「那只老鼠就是鼠鬼!它是不是幫姚安報了仇,所以你放過了它?」
我抽了抽額角,一巴掌拍了過去。
「你小說看多了吧?哪有那麼多俠義心腸的妖怪!」
蔣少天一愣:「啊?」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老鼠本想吃了姚安,可他低估了姚安的怨氣,一時不察糟了反噬。」
蔣少天震驚:「所以最後是姚安把鼠鬼吃了,然後成了新的鼠鬼!」
我點頭:「對頭!」
「那天晚上,田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被老鼠咬死了。」
「姚安終究還是給他姐姐,給他家報了仇。」
那時我路過漁門,聽聞那裡鼠患成災便查探了一番。
姚安讓我饒他一命,說以後都不再害人。
我見他身世淒慘又還存有一絲人性,一時心軟便讓他跑了。
可沒想到,一百多年過去了,鼠鬼終究是鼠鬼。
「他姐姐因為配陰婚而死,他卻用同樣的法子害了這麼多人。」
蔣少天轉頭看著我:「雲如意,你說他還是姚安嗎?」
我也轉頭看著他:「誰知道呢?」
「還有……」
我一巴掌又拍了過去:「我說多少次了!不要直呼老娘大名!沒大沒小!」
蔣少天抱著腦袋:「如意姐!我錯了!」
14.
陪蔣少天把鼠鬼最後一縷妖魄送回蔣家之後,我在蔣家大院門口等他。
此時的蔣少天正在接受他爺爺的數落。
畢竟我剛剛給他告完狀。
正低頭玩著手機,前方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你好美女,可以加個微信嗎?」
我抬頭看著面前的這個陌生男子,不由微笑:「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
男子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明顯不信。
正要再次開口時,蔣少天從後面慢悠悠走了過來。
「哥們,她真結婚了。」他撇了撇嘴,「而且她老公很凶的!會吃人的哦!」
我糾正:「他現在改好了,已經不吃了。」
男子驚恐地看了看我們,然後轉頭就走。
我聽見了他的小聲嘀咕聲:「有病。」
……
回學校的路上,我們經過了楊樂珊家的社區。
蔣少天拽了拽我的袖子:「你看。」
我抬頭看過去,只見楊樂珊拉著一個小男孩從社區裡出來。
楊樂珊手裡拎著菜,小男孩一蹦一跳,看著還挺溫馨。
蔣少天說:「楊樂珊把他領養了。」
我愣了一下:「應該要辦不少手續吧?」
蔣少天嘿嘿一笑:「我蔣家出馬,那還是輕輕鬆松的。」
我:「沒順便資助點嗎?」
蔣少天:「……忘了。」
「下次找個理由,把楊樂珊的獎學金翻一番。」
我「嘖」了一聲:「偶爾也能搞搞抽獎。」
「你說的對。」
蔣少天家的豪車一路把我們送回了學校。
走在學校裡,看著周圍少年少女青春洋溢的面龐,我總算是長長松了一口氣。
「這下好了,終於能休息一段時間了。」
一直低頭玩手機的蔣少天突然出聲。
「那可不一定。」
我腳步微頓,轉頭看向他。
他朝我揚了揚手機:「剛剛老爺子來了消息,說魅狐出現了……」
我看著他沉默了幾秒。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去……」
蔣少天:「蘇安市。」
——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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