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要趁早

結婚三周年，唐堯的前女友帶著孩子找上了門。
希望我跟唐堯離婚，成全他們。
小白花哭得淒淒慘慘：「對不起，我原本並不想打擾你們生活的，但是我走投無路了。」
在她一陣陣哀戚聲中，我聽明白了。
小白花跟唐堯原本是大學戀人，畢業後一起創業。
唐堯那段時間因為跟家裡鬧脾氣，沒有跟她承認過自己唐氏少爺的身份。
兩人窮得一起住地下室。
而唐堯運氣還不好，創業創得一身狼狽，小白花堅定地跟了他兩年，最終還是棄他而去。
走後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她腦子壞了，還把孩子生了下來，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到了五歲多。
也就是現在。
1
我問：「所以呢？你現在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小白花，不是，蘇離看著我，說：「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能不能求你跟唐堯離婚？」
我：「？」
這是看了多少帶球跑的腦殘霸總文才能說出的腦癱話。
我說：「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叫什麼嗎？小三上門挑釁原配。」
她抱著那個一看就知道是唐堯兒子的孩子，哭得更厲害了，「林小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母子吧。你跟唐堯現在還沒有孩子，離婚後，對你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我跟這種三觀歪到太平洋的腦殘沒什麼好說的。
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說：「你讓唐堯來跟我說。」
看我不兩巴掌扇他臉上。
這話剛說完，唐堯還真就火急火燎地回家，出現在了我面前：「林染，你有什麼火氣沖我發，蘇離跟孩子並沒有招惹你。」
我：「？」
看來不是兩巴掌就能解決的了。
蘇離拉住了唐堯：「阿堯，不是林小姐找我，是我來找林小姐的。」
唐堯噎了一下，繼而卻繼續對我說：「林染，這事是我對不起你，我在跟你結婚之前，不知道阿離已經懷孕生了孩子。」
我等著他的下文。
既然蘇離能找上我，看來是唐堯瞞著我跟蘇離見了一段時間的面了。
果然，他一咬牙又說：「原本我想陪你過完明天的結婚紀念日再跟你說的，現在你既然知道了，就提前攤開說吧。」
他：「我們離婚吧。」
2
我跟唐堯的婚姻，算得上是聯姻。
我們兩家還是世交，只是我比他小三歲，大學畢業前，不怎麼一起玩。所以，也不瞭解他的那些過往。
但我會嫁給唐堯，是有感情在裡面的。
五年前，我大學畢業，接手家裡的公司，剛好在專案上跟唐家有合作。
唐堯當時是唐ṭúₖ家那檔合作的負責人。
他那時性子有點冷，不愛搭理人。我卻是剛出社會很有幹勁，加上本來性子就跳脫。
所以，我們那時的相處基本是：我在說，他在聽。
如此相處了三個月，直到那檔合作徹底敲定下來，我們不再經常見面。
過了一個月左右，唐堯卻開始來接送我上下班。
沒瞎的都看得出他想追我。
他生得好看，加上那點憂鬱的氣質，是當時我那種小女生會喜歡的款。
我在同意跟在他一起前問過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說：「跟你在一起很快樂。」
如今看來，並不是跟我在一起很快樂，而是將我當成了跳出跟蘇離那段情傷的跳板，加上我們門當戶對罷了。
現在，蘇離帶著孩子回來了。
所以，我就成了他們之間的阻礙。
3
唐堯：「林染，這些年，阿離為了孩子跟家裡都斷絕了關係。她們母子只有我了，我不能再拋棄她們了。」
「但我們離婚，你依舊是林氏的大小姐。」
我強壓下心中的荒唐跟噁心，以及被背叛的心酸，說：「瓊氏苦情戲碼跟道德綁架，倒屬實被你們研究透了。
「我只是被離婚而已，你們可是歷經了重重設計，九九八十一難，才重逢團圓的一家人，是吧。」
唐堯：「……」
唐堯尚未來得及說什麼，蘇離又開始跟我道歉：「林小姐，對不起……」
我打斷她：「請你離開，你一個小三沒有資格跟我道歉，現在是我要跟唐堯處理家事的時候。」
唐堯再次護在了蘇離面前：「林染，注意你的言辭。阿離不是小三，她生下孩子時，我們還沒有結婚。」
我：「……」
我被氣得一陣眩暈。
多感天動地的一對「璧人」。
我深吸了口氣，看著唐堯：「你知道我的性格的，讓她趕緊走。不然，我不確定我們會不會上社會新聞。」
唐堯轉頭擦了擦蘇離臉上的淚水：「阿離，你先帶著孩子回去，我處理好就來找你們。」
蘇離抽了會兒鼻子，才依依不捨地往門外走。
我坐在客廳只覺得諷刺。
在我的家裡，我的老公跟小三上演愛情劇。
我別過頭，不想看，傷眼。
4
但我萬萬沒想到，愛情劇還沒演完，能無縫銜接成兇殺現場。
蘇離帶著孩子才往外走了兩步，那個孩子突然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朝我跑了過來。
狠狠推了我一把，將我直接從沙發上推了下去。
額頭磕在前面茶几的一個角上。
眼冒金星。
我伸手，摸到了血跡。
耳邊響起了孩子的詛咒：「你這個惡毒女人，罵我媽媽，搶我爸爸，你去死。」
他還撲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頭髮，用力撕扯。
痛到極致。
我下意識反手抓住他的衣領，扇在了他的臉上。
唐堯這才反應過來似的，跑過來，竟是第一時間將孩子抱了起來，看了眼孩子臉上的巴掌印。
「林染，你瘋了，你連孩子都打。」
我抬頭去看他，他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蘇離也趕過來檢查孩子臉上的傷。
說：「你要打就打我，孩子還小，不懂事的啊。」
等他們一家三口，確定了孩子沒事，唐堯才看向我。
見到我額頭上的血跡，先有些慌張了問我：「林染，你流血了。」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突然複明瞭。
我頭暈得厲害，看唐堯依舊不放開那個孩子的樣子，是等不到他來檢查我的傷了。
於是，我撥了 110。
在我撥了電話後，唐堯開口給了我一句：「林染，事情沒必要鬧這麼大。」
我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若出警了，兩家人勢必會知道這件事。
他就會顯得被動了。
按照他的說法，他原本是想跟我私下解決了，再去通知兩家老人的。
至於怎麼解決，看他們一家三口今天這個架勢，就是道德綁架跟苦情戲了。
人能無恥到他這個地步，真是少有。
我當初能找上這麼個男人結婚，也是瞎得極其有本事了！
5
醫院裡，我被診出輕微腦震盪，額頭上的傷倒也沒到需要縫針的地步，只是當時出了血，看上去有些可怖。
唐堯沒有徹底失智，自己開車送我來了醫院，將我撥的 110 電話給掛了。還怕雙方父母找蘇離的麻煩，將蘇離跟孩子給打發回去了。
我思及兩家的名聲，最終任由他掛了。
且，下個月就是我們兩家新合作專案的發佈日期，現在出這樣的負面新聞，影響太大。
這仨不值得我跟錢過不去。
這專案是我爸籌備了大半年的心血，出任何負面新聞，都可能功虧一簣。
當初我爸原本並不打算跟唐家合作的，唐家不是最優選擇，齊家才是。
但是我跟唐堯這麼個關係，我爸總不好肥水流外人田，才選了次優的唐家。
……
最先趕來醫院的是我媽，我爸出差還沒有回來，唐家沒通知。
我媽尚不知唐堯的荒唐事。
也是，我都是今天才知道呢。
毀了我好好一個週末。
我媽在問過我的傷後，還將唐堯當成自己的親女婿，問：「堯堯，怎麼突然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了。」
唐堯不說話，只是沉默地坐在一邊。
我媽聞到了不對勁的氣息，看向我：「你們吵架了？」
她在我跟唐堯之間，向來都是偏向唐堯的。因為兩家是世交，她跟唐堯的母親關係也很好，如同閨蜜。
所以，她問完這句話後，見我倆都不答，先開口說了我：「染染，你能不能少任性些？你那小暴脾氣也就堯堯能忍受得了你……」
我知道，她往常在我倆吵架過後說這些話，只是為了給唐家面子。
所以，一般我都不回嘴，還順著她的話，給唐堯面子，撒嬌一句：「媽，到底我跟唐堯，誰才是你親生的。」
當然，我在唐堯母親那裡，也是一樣的待遇。
但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給唐家這個面子了。
我打斷我媽的話：「唐堯出軌，外面的孩子都已經五歲多了，今天小三帶著孩子一起上門來跟我談判了。」
我媽說了一半的話頓住了。
唐堯這時候了，依舊不忘護著那對母子，他重複那句話：「林染，不是出軌，阿離生下孩子的時候，我們還沒有結婚，阿離不是小三。」
我媽：「……」
我媽看了眼唐堯，轉頭又看向我，問：「所以，這傷是那個小三打的？」
聲音裡，已經能聽出隱忍的怒氣了。
只是可能唐堯對她瞭解不多，以為她依舊溫柔說著話，沒有生氣。
唐堯：「媽，不是的，阿離只是上門去跟林染道歉的。林染的傷，是孩子不懂事，不小心撞到了林染……」
唐堯的話沒有說完，我媽「啪」一巴掌，用力扇在了他的臉上，當場五根手指印印上他的臉，一根都沒少。
「什麼樣的不小心能讓一個五歲多的孩子將一個成年人撞成這樣？」
我媽憤怒說：「唐堯，我只是愛屋及烏，不是老眼昏花。」
唐堯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媽：「媽……」
話沒說出口，唐堯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兩眼，有些猶豫要不要接，最終還是掛斷了。
如此看來，是蘇離打的。
電話被掛斷沒一分鐘，資訊聲音響起，唐堯看了眼後，卻是火急火燎地說：「媽，林染，對不起。孩子出事了，我必須先過去。」
我媽想攔他，我阻止了：「讓他走。」
他的心不在這裡，留在這裡除了給我添堵以外，做不了任何事。
唐堯真就走得頭也不回。
唐堯走後，我媽抱住我哭：「染染……」
我拍了拍我媽的背，還得安慰她。
她是個被我爸寵成公主的溫柔花，這一生，活到現在，五十幾歲，沒跟人急過眼。
今天對唐堯動手，已經突破我爸為她打造的人設極限了。
6
等唐堯的母親過來時，我已經回家了。
她的憤怒並不比我媽少，我媽將我跟唐堯的事兒哭哭啼啼跟她說了。
她看著我額頭上的紗布，開始罵娘：「唐堯這個混帳東西，給他臉了，老娘不打斷他的狗腿，老娘跟他姓。」
我：「……」
倒也不用連自己一起罵了。
我當初同意早早嫁給唐堯，別說，還真有一部分就是看上了他媽這麼個好婆婆。
知根知底。
她罵罵咧咧完，抱住我：「染染，對不起啊，一定很疼吧。你放心，媽不可能讓那個女人進門，也絕對不承認那個孫子。」
雖她是這麼說，也只能寬慰寬慰我。
在醫院我媽替我哭的時候，我就已經冷靜下來思考過了。
我跟唐堯的婚姻到這裡肯定是要結束的。
若我不知道蘇離跟孩子的存在，我可以跟唐堯一輩子過下去。
但是，我知道了這兩個人的存在，這段婚姻就等於是一塊蛋糕上摻雜了狗屎，我不可能揣著這狗屎委曲求全地繼續走下去。
就算是聯姻，也不能跟一條狗聯姻，跨越物種了。
再說，他私生子都有了，我現在忍下他，將來給他人做嫁衣？給自己未來的孩子埋隱患？
不可能的。
只是想想我以前跟唐堯的婚姻規劃，二十四歲結婚，二十七歲生孩子，如果是個兒子，三十歲了我們再生一個女兒。
我就覺得無比難過。
7
翌日。
是我跟唐堯的結婚紀念日。
原本準備好的驚喜跟浪漫都用不上了。
直接變成了談判現場，我倆的婚姻還牽扯著兩家的利ŧü⁼益關係呢。一旦我倆離婚，兩家的股市就能動盪一陣子。
下個月新項目的發佈會，就會被影響。
唐堯是被他爸爸給強制叫回來的。
昨天，他火急火燎離開，是因為蘇離帶孩子回去時，孩子摔了腿，也進了醫院。只是為何會摔，怕只有蘇離知道了。
我昨天回家後，連夜讓人調查了蘇離。
確實挺慘，一個人帶著孩子，因為跟家裡人決裂的緣故，遠走他鄉。
為了養活孩子，曾同時打三份工，連酒吧坐台都去做過。
如今是孩子馬上面臨上小學了，而她想給孩子最好的教育，金錢跟實力都跟不上。
到處求人無果後，不知道誰給她透露了，唐堯是唐氏少爺，現在是唐氏總裁。
所以，才帶著孩子回來了 A 城，投奔唐堯，找唐堯複合。
但我對她同情不起來，她生下孩子的時候，二十四歲。
一個成年人，做了任何決定，都應該思考清楚，這個決定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或者，哪怕她在生下孩子後，在唐堯沒有結婚之前，聯繫唐堯，我都勉強算她是一個合格的人。
但她現在才出現，還帶著孩子上門來挑釁我。
唐堯知道後，也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考慮我的感受，而是想著如何道德綁架我。甚至不顧及兩家的利益，要與我離婚。
這倆就是純純來噁心我了。
8
唐家老宅裡。
兩家人齊了，我爸昨晚連夜趕了回來。
唐爸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先用鞭子抽了一頓唐堯。
真抽，還一點兆頭都沒有，唐堯手臂上直接一條血印出來了。唐爸業餘愛好是騎馬，家裡馬鞭收藏了不少。
唐堯這時候確實很男人，一聲沒吭，忍住了，站在那裡受了鞭打。
等唐爸抽了三鞭子，我爸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老唐，你這是幹什麼，孩子的事兒，好好說就是。」
他倆原來是戰友。
一起當過兵。
唐爸被我爸拉著還倔強地多抽了唐堯一鞭子，才憤怒說：「就這種畜生，還能好好說？今天打死了，省得我被他氣得犯心臟病。在外面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敢讓亂七八糟的人上門來找染染的麻煩。」
我不知道唐堯是真蠢，還是蘇離給他灌了什麼迷藥。
這種時刻，很明顯，是唐爸要先給我家一個交代，給他的老戰友一個交代，才會抽他的。
抽完，該怎麼談離婚，就怎麼談離婚，以及善後工作。
這會兒是到了談離婚和善後的流程了。
但唐堯非要插一句嘴：「爸，蘇離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孫子。」
我明顯看見唐爸臉上閃過一絲「這玩意兒真的有腦子嗎」的疑惑。
唐媽直接介面：「做親子鑒定吧。」
唐堯：「親子鑒定做過了，蘇離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唐媽：「我是說，我們倆做個親子鑒定。」
唐堯：「媽……」
唐媽徹底憤怒了：「你別叫我媽，當初你上大學時，說不要走我們為你鋪好的路。還說我們掌控了你的人生，要跟我們決裂。」
「我們不掌控你了，讓你自己去闖了。還暗中救濟你，支持你，你什麼名堂都沒有闖出來，還被人騙錢。自己灰溜溜回來了，願意從底層做起，我當你是叛逆期。」
「但是，你他媽今年三十歲了，還給我出這樣的汙糟事，連點道德底線都沒有。這麼蠢的孽障，怎麼可能是我兒子！」
唐堯：「……」
一陣死寂的沉默過後，唐爸一腳踹在唐堯的膝蓋上：「跪下！」
眼看著唐爸的鞭子又要揮起來了，我爸給了我一個讓我阻止的眼神。
我沒理會，我有氣，還傷心。
所以，我繼續在一旁六神無主地坐著，持續拔高唐爸的憤怒值。
巴黎聖母院可能缺敲鐘的，但那個人肯定不會是我，我從小就睚眥必報。
唐堯昨天讓他的小三上門來挑釁了我，還害我受傷了。我不可能真去把那個孩子也推一把，將額頭磕出血進醫院。
但子債父償。
蘇離敢帶著孩子上門來找我，就是唐堯縱容了的。
究其根本，還是唐堯的問題。
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要為蘇離說話正名，或許還想借這次談判，將蘇離接回來。
可以說是完全、從來、一點都沒Ṱű̂ₕ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了。
所以，今天他不被打個半死，我是不會消氣的。若不是考慮到雙方的合作，以及這三年來，唐爸唐媽真將我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待。
我甚至想接過唐爸手裡的鞭子，自己抽他。
9
但我又萬萬沒想到。
唐爸鞭子還沒有再次抽下去，蘇離竟然帶著孩子趕過來了。
還不顧唐家傭人的阻攔，闖了進來。
蘇離見唐堯跪在地上，二話沒說，拉著孩子一起也跪在了唐堯身邊。
哭哭啼啼：「伯父伯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要打就打我吧。」
我：「……」
確定了，唐堯今天能說出這麼蠢的話，是因為近「豬」者蠢。
當然，本來也不是很聰明。
只是蘇離回來了，又給他疊加了愚蠢 buff。
讓人失去判斷能力的戀愛腦 buff。
不過，在戀愛腦眼裡，怕是覺察不出，這是對別人多大的侮辱。
擱那兒演自以為的情深似海。
蘇離見唐爸錯愕地停下了鞭子，推了推孩子，說：「叫爺爺奶奶。」
那個孩子抬頭看向唐爸唐媽，脆生生喊：「爺爺、奶奶。」
唐爸跟唐媽齊齊側頭看了我一眼。
我看見兩人臉上露出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和尷尬的表情。
是以，我給二老面子地起身：「伯父、伯母，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
我媽和我ṱų₃爸跟著起身，道別：「老唐，我們就先回避了。」
我有底氣走，就是不知道唐堯有沒有底氣敢不留。我這一走，唐氏的股市過了今天會動盪成什麼樣子，那就誰都不好說了。
先不說即將一起合作的新項目，因為兩家決裂，會給唐家帶來多大的損失。
三年前，我跟唐堯結婚的時候，也正是唐家的資金鏈出問題的時候。
難關還是我爸看在唐爸是他老戰友的份上幫忙的。
剛好那段時間，我跟唐堯也是熱戀，親上加親，乾脆結了婚。
果然，我剛站起來，唐爸過來站在了我的面前：「染染，該走的不是你。」
他說：「這事兒是我唐家對不起你，為了不再繼續膈應你，婚，今天就離。作為補償，唐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入你的名下。你若是還認我這個爸，你做我的乾女兒。」
我搖頭，我爸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說：「老唐，別說氣話，家事先處理好。」
……
我自蘇離來了之後，就一直在看那一家三口，有幸這會兒讓我看見了蘇離的小動作。
她暗暗掐了把孩子，孩子「天真無邪」地起身，跑過來抱住了唐爸的腿：「爺爺。」
用血緣親情打敗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不錯，用得很溜。
就是用錯了場合。
唐爸一腳踢開了那個孩子：「滾。」
真踢，踢出去十步之遙。
孩子摔得疼了，放聲大哭。
蘇離跟唐堯同時急了，唐堯先過去將孩子抱了起來，蘇離再次跟昨天一樣，也撲過去檢查孩子的傷。只是這次，她不敢出聲，只是在一旁繼續哭。
唐堯沖唐爸吼：「爸，你為了一個外人，踢自己的孫子。」
我：「……」
外人？
我看向唐堯。
我們還沒有離婚呢！
我都還沒有說話，唐堯再次朝我吼：「林染，不就是離個婚，你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我：「？」
出離憤怒了，我顧不上兩家的交情跟利益了，喝罵：「唐堯，你在狗叫什麼？就你今天做出來的事，罵你一聲畜生都是對畜生的侮辱。」
唐堯：「……」
我：「還有，你口口聲聲說蘇離不是小三，結婚證拿出來給我看一眼，我這就去告你重婚罪！」
唐堯：「……」
唐堯不吭聲了。
蘇離卻不甘示弱，說：「林小姐……」
我打斷她：「在我沒有跟唐堯離婚之前，我依舊是唐太太。還有，小姐，你自己才是坐台的小姐，你忘記了嗎？蘇、小、姐！」
蘇離的臉色瞬間慘白，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唐堯及時扶住了她，再次朝我開火：「林染，注意你的言辭。阿離那是為了養我的孩子，才不得不去酒吧打工的。」
看著這一幕，聽著這傻逼的話，不知是不是我被噁心得實在太厲害了。
一陣生理性反胃，然後吐了出來。
還越吐越厲害，跟著頭暈起來。最後，進了醫院。
10
因為唐堯這傻逼，我兩天內進了兩次醫院，也是夠晦氣的了。
而更晦氣的是，驗血的結果出來卻是……懷孕了。
我猛地想起上個月的某晚。
看著報告單，我內心涼了半截。
這他媽是要將戲劇性拉滿、噁心我到底的節奏了？
11
兩家人的離婚談判，也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暫時擱置了。
醫生建議我住院，大概是這兩天情緒波動太大，出現了血跡，很可能是先兆流產。
唐堯原本是沒有跟著來醫院的，約莫是唐媽給他打了電話，跟他說了，我懷孕了。
他在晚上來了醫院。
在這一刻，我才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絲的猶豫，就一絲絲，不多。
沉默過後，他問：「林染，你想如何處理？」
我反問他：「你呢？」
他停頓了十幾秒，最終開口：「林染，打掉吧。」
雖我知道，最後的結果肯定是這樣的，但我的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
我也承認，我起過原諒的心思。
某一瞬間，在我摸著肚子的那瞬間。但跟他的猶豫一樣，只有一絲絲，不多。
良久。
我說：「滾吧，做狗都不會搖尾巴，要你也沒什麼用。」
唐堯：「……」
兩天后，我出院了。
預約了下周的手術。
我住院期間，唐媽一直陪著我，她很隱晦地表示，如果我願意生下孩子，將來唐氏所有的一切，都歸這個孩子。
將唐堯踢出唐氏。
如果不願意，她認我做乾女兒，唐氏的股份按照唐爸說的氣話執行，轉百分之三十到我名下。
是補償，也是道歉。
但是我拒絕了。
唐堯是唐堯，他們是他們。我睚眥必報，但分得清債主。
……
出院後，我媽時時刻刻跟著我，好像我隨時就要自殺似的。
其實我想說，別跟了。我這個當事人都沒有日日以淚洗面，她成天看著我就抹淚。
終於，第二天，我沒忍住，讓人將她請去煩我爸了。
她的情緒嚴重影響我算計如何讓唐堯淨身出戶，以及收回唐堯這段時間買給蘇離母子的別墅和跑車，那可全是我的錢。
我跟唐堯在結婚前，是簽了婚前協議的，婚前那些財產不需要清算。且，他個人沒有多少婚前財產。
鑒於他以前創業創得一塌糊塗，唐爸讓他坐上唐氏總裁的位置，但沒有任何股份和實權。
他只是唐氏一個高級打工仔。
但是我們結婚後這三年，一起開了個公司，資產早已經過億了。
絕對不能讓他拿到一分。
不能虧了人，還虧錢。
12
蘇離再次找上我的時候，我剛好跟我的律師談完。
出公司就被她給堵了。
我倒是知道她為什麼又會找上我，因為唐堯迫于唐爸唐媽的壓力，這幾天乖乖待在公司，在做唐氏的交接工作，沒去找她。
為了給我家一個交代，以及穩住局面。
唐堯即將被唐爸踢出唐氏。
而蘇離以孩子逼宮的戲碼也沒有成功，那天，她帶著孩子攪和我們兩家談判的最終結果是，唐爸跟唐媽不認她的孩子。
她還被唐媽狠狠扇了幾巴掌。
蘇離這次沒有帶孩子一起來，她攔下我後說：「林染，阿堯並不愛你，他從始至終愛的都是我一個人。找上你，會跟你結婚，只是因為當時我不在罷了，你又何必以肚子裡的孩子強留他呢？」
「你說我找你，是道德綁架，現在你這般強留，不覺得自己也是在道德綁架，很無恥嗎？」
繼而，又叭叭了一堆他倆的過往。
只是……
我道德綁架？
我無恥？
我真他媽要被她的雙標氣笑了。
但我不屑於罵她，治戀愛腦得用戀愛腦的方式。
我看著她，「真誠」地說：「你查過唐堯在外面還有多少女人嗎？你知道的，我們這種聯姻確實沒什麼感情。所以，都是各玩各的。據我所知，他在外面的女人，加起來已經超過兩位數了。你不過是唯一一個因為有了孩子，才敢上門來鬧的賤人罷了。」
蘇離：「……」
蘇離整個人抖了一下：「不可能。」
我想了想幾天前，調查出的兩人的事。
呵呵一笑：「你跟唐堯複合已經兩個多月了吧，為何有了你，我還能懷孕？這就是你們的愛情？」
蘇離：「……」
她瞬間臉色慘白。
我其實極其不想回憶那晚。
因為那晚是唐堯出於愧疚，才格外努力地噁心補償。而我們原本就規劃好，我二十七歲生孩子，所以，才沒有做措施，有了這個孩子。
那晚，唐堯回來得很晚，應該是去陪蘇離母子了。
只是我以為他是真在公司加班，剛好我那天下班早，專門給他熬了他喜歡喝的湯，等他。
他見到我等他時，其實眼裡是閃過愧疚的，但我自以為是。以為那是他愧疚我給他熬湯，還等了他那麼久。
自己主動親了上去。
我強忍著噁心，繼續噁心蘇離：「你為什麼會來鬧，不就是因為唐堯顧及兩家的合作，遲遲沒有跟我提離婚，你急了，不得不自己出現在我面前使手段嗎？」
「甚至你出現在唐家，不都是怕唐堯最終妥協，才來故意噁心我家，讓我家也堅定要離婚的嗎？」
蘇離：「……」
我睨了她一眼：「別扯什麼愛情，你也不過是母憑子貴罷了。ŧù²」
猛地又想起了這兩天才調查出來的東西，說：「如果唐堯知道你背著他做的那些事，他還會原諒你嗎？」
蘇離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穩住了心態。
我推開她，走了。
是以，我錯過了她在我走後，望向我時，惡毒的眼神。
……
兩天后，我下班回家，路過臺階時，倏覺一陣涼風襲來。
繼而，我被人推了一把，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好在，臺階不高，我摔下去也只是落了個輕微的擦傷，但在抬頭看見蘇離兒子的那一刻，我果斷躺了回去。
並撥打了 110。
13
第三次進醫院，很好。
蘇離很行。
14
半個月後，我順利做完流產手術，並在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才回家。
我媽又開始望著我抹眼淚：「染染，若是難過，你就哭出來。你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媽媽擔心。」
我：「……」
她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
我是那種越難過，越往心裡憋的性子。憋到某一個點，憋不住了，就會出問題。
四年前，我爺爺去世時，應算我最難過的一段時間。
我爸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忙著寵我媽，將我丟給了我爺爺。所以，我是我爺爺一手帶大的。
他去世後，我白天正常上班，晚上整宿整宿地失眠。
終於將自己給折騰病了。
精神恍惚。
將一道高坎給看成平地，摔了個骨折。
也是因為那次骨折，我才動了嫁給唐堯的心思。
那次我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是他每天在醫院陪我，悉心照顧。連我上廁所，都是他抱著我去的。
整整一個月，毫無怨言。
我那時窩在他的臂彎裡，聽著他的心跳，覺得無比安心。
甚至在那段時間，他那有些冷淡的性子都收起來了，還會給我講講冷笑話。
我問他：「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他寵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染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可現在，我才知道，不是的。
他是在贖罪。
贖他對蘇離的罪。
上次，蘇離來堵我的時候，叭叭了一堆他倆的過往。
其中就有他倆為什麼會分手的原因。
當年，蘇離發燒暈倒了，唐堯卻不在家。蘇離自己一個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好幾個小時，醒來又自己一個人去了醫院。
在醫院給唐堯打電話。
唐堯卻連電話都沒有接，他為了生意，在跟客戶喝酒。
喝完酒回家，醉得厲害，也沒有發現蘇離不在家，第二天還早早去上班了。
蘇離這才心灰意冷，選擇分手，離開 A 城。
我曾以為讓我安心的臂彎，不過是前人留下的遺憾。而今，這遺憾回來了，這臂彎就成了我的砒霜。
所以，蘇離才敢放心大膽地來上門挑釁我，上門來挑釁唐爸唐媽，甚至霸總文看多了，腦子不好敢違法。
唐堯現在對她，還沉浸在過往的愧疚裡，無法自拔。
對蘇離愧疚感太深，會無底線幫她兜底。
只是這次，唐堯怕是兜不下了。
15
我回家的第二天，唐堯再次出現在了我面前。
是來求我放過蘇離的。
蘇離算准了，她兒子才五歲多，即使我出了事，她兒子也不用坐牢。
但她沒估算到，她兒子在警察局不聽她的指揮了，說了句：「我媽媽說那個女人就該死，只要我推她下去，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我爸爸就不會被搶。」
而我順手將上次蘇離帶著孩子來我家，她兒子推我的視頻也一起交給警方了。
眼下，蘇離已經被抓進去半個月多了。
唐堯正到處找律師幫她打官司。
只是成功率為零，所以才求到我這裡來了，希望我出諒解書。
甚至說出了，如果我放過蘇離，就同意不跟我離婚。並且保證這輩子都不再見蘇離，將蘇離的孩子送出國，絕對不讓孩子認祖歸宗。
我也不知道他哪裡來得臉和自信，說出不離婚這種話的，他不會以為自己戀愛腦，我也要被他傳染成戀愛腦吧。
不離婚，膈應我一輩子嗎？
反正都是不再見了，蘇離蹲一陣子監獄，留下底案。難道不比她全身而退，還能自由地出現在我面前讓我舒心？
我朝著唐堯一笑，說：「你那麼愛她，來求我做什麼，代替她坐牢不是更顯得你們情深嗎？」
我還心情大好地上某乎幫他查找了一下代替坐牢的流程，以及代替坐牢是不是違法。
結果，手滑點進去了代替坐牢的小說裡。
不過也一樣，我幫他看看，好給他全面意見。
看到關鍵時刻，後面寫著：未完待續……
我：「……」
我憤怒闖進評論區：乎，我是你的尊貴會員，不是你的仇人！
16
唐堯被我爸趕了出去。
趕出去之前，我將離婚協議書甩給了他。
他看了幾眼，憤然提出疑問：「我給阿離買的房和車，是我自己的錢。」
我扯了扯嘴角：「別扯這些犢子，婚內買的，都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不還回來，我就再告她詐騙。那套別墅加跑車加你給她的錢，足夠判十年了。再加上現在的故意傷害罪，數罪並罰，保證讓她在裡面過完半生。」
「咱就比比誰的律師更厲害，還是你覺得你爸媽會為了一個小三，而來得罪我家？」
唐堯更不滿了：「憑什麼我淨身出戶？」
我睨了他一眼：「你也可以不淨身出戶，如果你希望明天 A 城的頭條是『唐氏少爺出軌，還慫恿小三殺妻』這種新聞的話。」
唐堯：「……」
這新聞一出，唐家的股市立馬就得跌。
最終，唐堯簽下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唐堯走後，我爸一臉失望地對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算是廢了。」
我：「？」
我看向我爸：「你做了什麼？」
我爸冷笑了一聲：「他都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來了，你說我做了什麼？」
我心說，我真不知道啊，你這些年只愛我媽這件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也只是你心中的一根草啊。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門再次被敲響了。
門外站著一青年。
有些眼熟。
須臾，想起來了，齊家掌權人。
他跟著我爸一起去了書房，兩人談到日落，才從書房出來。
出Ţů₄來時，手裡檔的關鍵字好像是我爸的新專案。我爸這是為了我要放棄跟唐家合作了？
我頓時覺得我爸好像是有些愛我了。
不過，不太確定，還需要再看看。
17
三天后，蘇離的審判結果下來了，被判刑三個月。
唐堯跟我去民政局，還在同我狗叫：「林染，你現在開心了？」
我拿著新鮮出爐的離婚證，朝他揮了揮手：「開心了。」
快出民政局的大門了，我又倒了回去，好心告訴他一件事：「原本蘇離是要被判一年的，你知道在你無能為力的時候，是誰家幫她花大價錢請了最好的律師嗎？」
我：「還有，為什麼蘇離和你分手後，一個人帶著孩子五年多，都沒想過打聽你的身份，現在卻知道了你唐氏少爺的身份了嗎？」
唐堯猛地抬頭看我。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說他蠢，戀愛腦。
只記得調查了蘇離這些年過得有多淒慘，沒有調查蘇離為何會突然回來。
……
三個月後。
蘇離出獄，是唐堯帶著孩子親自去接的。
我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不知道哪個缺德狗仔，專門去蹲了。
我們兩家解綁的時候，兩家的股市都動盪了一下。
不過，我家很快就穩定下來了，我爸拒絕講武德，直接將唐堯出軌，有小孩的事給發佈了出去。
並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唐堯進行了指指點點，唐堯跟蘇離現在被全網罵。
我爸順勢將新項目拿去跟最優的齊家齊敏合作去了，還收穫了一波熱度。
如此看來，我爸還是愛我的。跟唐家毀約也幫我出了一口氣。
但也不多，拿自己女兒炒專案熱度。
唐爸為了穩住局面，將唐堯踢出公司後，再次如同幾年前一樣，「流放」了唐堯。並當著媒體公開放話，唐家不認唐堯的私生子。
雖我一直都知道，唐爸唐媽一身正氣，但我真沒想到唐家會真的不認這個孫子。
怎麼說也確實是他家的孫子。
甚至我爸說，他幾天前去唐家時，看見唐媽好像在備孕。
我：「？」
我爸看了眼我，說：「老唐查到了些東西。」
18
幾天後，我幫忙替我爸跑齊家的專案時，再次看見了唐堯。
唐堯正在找工作，把簡歷投到了齊家。
但是被齊家拒了。
唐爸這次應該真的氣得不輕，跟 A 城有交集的老總都打過招呼，打定主意要治一治唐堯。
原因正是唐爸查到的東西。
蘇離是被唐氏對手公司的老總給弄回來的。
一年多以前，唐家對手公司跟唐家競標同一個項目，對手公司被唐家實力碾壓後，心生怨氣。
起了挑撥我家跟唐家的心思。
畢竟只要我家跟唐家解綁，唐家的實力確實能削弱小半。還就是這麼巧合，對手公司的老總出差一趟，遇上了縮小版的唐堯。
這人精心理陰暗地跟蘇離談了談。
還給了蘇離一筆錢，只提了一個要求，讓我跟唐堯離婚。
唐爸調查完，喝罵唐堯：「你被人算計了，蠢貨！」
唐堯知道後，擲地有聲地反駁了唐爸：「就算是算計，蘇離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難道就能不管她們母子了嗎？為了你的生意，為了你跟林家那點交情，你就自己的親孫子都不認了嗎？」
唐爸：「……」
唐爸反問他：「那染染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是你的了嗎？」
唐堯：「只能怪這個孩子到來得不是時候，林染自己也不想生，不是嗎？」
唐爸被他氣笑了：「染染跟染染肚子裡的孩子，哪裡對不起你了，要被你這般糟蹋，最後還要甩鍋給她們！」
唐爸下了最後通牒：「蘇離這種跟你一樣沒有道德底線的女人，我唐家是絕對不會認的。就憑她現在做的這些事，我若讓她進門，唐家遲早得毀在她手裡。你若是一定要跟她一起，你就跟她走。唐家將來的一切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唐堯選擇了跟蘇離走。
如此看來，我當初問蘇離，若是唐堯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唐堯會不會原諒她的答案是：原諒。
我看著唐堯拿著簡歷，落魄地從齊家離開。
也挺好。
希望我過幾天送完唐堯一份大禮後，他們也還能一直走下去，鎖死。
蘇離跟唐堯曾怎麼噁心過我，我要全給他倆噁心回來。
19
我見了一個男人。
此人沒什麼特別的。
非要說特別在哪裡，那就是曾幫蘇離養過孩子，在蘇離在酒吧坐台時，包養過蘇離一段時間。
我也沒幹啥，就給了這個男人一筆錢，讓他租房住在蘇離跟唐堯現在住的房子隔壁。
他是我專門從蘇離以前的情人中選出來的一個。
無他。
他姓ṭű̂³王，以及他對蘇離還有感情。
既然唐堯跟蘇離要跟我上演帶球跑後又回來噁心原配的古早霸總劇情，我幫他們把劇情再填充一下。
證明一下他倆是真愛。
送一個深情男二給他倆，守護一下他倆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
20
一個月後，我在商場偶遇了蘇離帶著孩子買東西。
她臉上明顯有傷痕。
因著她白，所以，嘴角的瘀青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是……偉大的愛情？
須臾，確定了，是的。
因為我聽見她兒子說：「媽媽，王叔叔以前也給我買零食啊，爸爸為什麼這麼生氣？」
又三個月，我在一家私人會所，圍觀了一場蘇離跟唐堯的大戲。
唐堯最終找到了一份工作，當然，我不會承認，我暗中幫忙了，我對不起唐爸。
薪水挺多，唯一的缺點就是，每次談業務合作，合作方都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時不時會蹭一蹭唐堯的那種。
尤其是蘇離假如剛好路過的話，會蹭得更厲害。
畢竟，霸總身邊沒有覬覦霸總的姑娘，說不過去。
今天，恰好是這樣的局面。
是以，這會兒，我悠閒地坐在二樓，抓了把瓜子，看樓下包間，上演潑婦駡街。
大開的門，讓我從這個角度能看現場直播。
蘇離指著唐堯今天的合作方負責人鼻子罵：「你這個賤人，勾引我老公……」
叭叭一堆難聽的話出口後，唐堯的臉色比蘇離罵的話還難堪。
他跟合作方的漂亮姑娘道歉後，朝著蘇離怒吼：「閉嘴，我們只是在談合作。」
蘇離不依不饒：「就你們這親昵的姿勢，你們怎麼不乾脆去床上談！」
整個會所，全是 A 城有頭有臉的人，此刻都跟我一樣，像瓜田裡快樂的猹。
我這視線是最好的，所以，身邊甚至過來了個人，從我手裡分走了一半的瓜子。
唐堯終於受不住眾人的目光，在蘇離持續的輸出後，一巴掌扇在了蘇離的臉上：「滾。」
暴怒中，面容有些猙獰，眸子猩紅，看上去有些可怖。
蘇離沒滾，反而捂著臉開始跟他控訴他們那些年：「我在你當年一無所有的時候跟了你兩年多，這些年又一個人帶著孩子，你現在這樣對我，你還有良心嗎？」
大概是這段時間兩人沒少翻舊賬。
唐堯下意識接了句：「真的是一個人帶孩子嗎？」
「哢嚓——」
我身邊響起了一聲乾脆的嗑瓜子聲，於是我沒聽清楚後面唐堯喝罵的是「你個賤人」還是「你個婊子」。
我不滿側頭：「能不能小聲點！」
那人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打擾你吃瓜了，要不賠償你一杯茶？」
我被他這聲嗑瓜子的聲音打斷後，突然覺得瓜好像也沒有那麼香了，有些索然無味了。
尤其是唐堯現在這個樣子，與我記憶中那個，曾對我好過的男人截然相反，讓我無比反感。
從蘇離出現，到現在，我心中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突然就沒了。
對唐堯過往的愛，也徹底散了。
於是，我最後看了眼包間裡的兩人，起身走了。
並在心裡真誠地祝福他倆：天長地久，長命百歲！
同時，希望與他倆永不再見。
21
但，事與願違。
兩年後。
我再次見到了唐堯。
那天是唐媽女兒的滿月宴，我爸出差，我媽跟著我爸一起秀恩愛去了。
讓我去送個份子錢，出個面。
兩家雖然因為我跟唐堯離婚了，合作沒有以前那麼多，但終歸我爸跟唐爸還有那點戰友情。
我也沒有遷怒過唐爸唐媽。
所以，去了。
卻剛好趕上唐堯回唐家求二老拿錢救他兒子。
時過境遷，我對唐堯不愛也不恨了。
但是，他這一開口，還是讓我震驚了。
他兒子住院，成了植物人。
而原因竟是被蘇離親手推下了臺階，摔到了腦袋。
蘇離推兒子下臺階的原因更離譜，為了讓唐堯回家。
兩人這兩年多來，爭吵不斷，唐堯疲倦了，想離婚，蘇離不離。唐堯開始冷暴力蘇離，逼蘇離離婚。
蘇離想著唐家的財產，冷暴力也不離婚。
她覺得唐爸唐媽即使這兩年多真對唐堯不管不顧了，但終歸唐堯是唐家唯一的兒子，將來唐家的繼承人定然是唐堯。
誰料，唐爸跟唐媽真給他倆來了個釜底抽薪，五十幾歲了，生了二胎。
換號了。
所以，蘇離急了。
想讓唐堯回唐家給唐爸唐媽認錯。
結果，唐堯拉不下面子。
且，這兩年多，唐爸除了最開始對唐堯的制裁，後來就真的是隨他去了，當沒有這個兒子的態度。
唐堯這兩年，也算是有點爭氣了，在一家公司做管理。雖比不上他在唐家富裕，但是生活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可以說是小富。
蘇離跟他叨叨了好幾個月這個問題，唐堯乾脆不回家了。
蘇離以前慣常拿捏唐堯的手段就是這個兒子。
為了讓唐堯回家，兒子不舒服這種藉口，那是常事。
誰料，唐堯這次聽到兒子又不舒服感冒之類的話，根本不理會她，乾脆還申請出差去了。
蘇離便打算讓兒子真受點傷，逼得唐堯回家，好繼續跟唐堯掰扯。
結果，失手了。
兒子摔了腦袋，成了植物人。
我：「……」
好傢伙，直呼好傢伙。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蘇離為了將唐堯從我身邊搶走，也是因為兒子摔了腿。
22
我看著眼前跪在地上哭的唐堯。
很想同情他，但真的同情不起來。
他最開始就知道蘇離那些手段，但是他從來沒制止過。
所以，他兒子有今天，蘇離有責任，他也有責任。
唐堯：「爸，媽，對不起，是我蠢，是我錯，我不該當年不聽你們的話，一定要跟林染離婚，重新跟蘇離在一起。但是，求ţŭⁱ你們救救他，他畢竟是我兒子。」
我：「……」
勿 cue,拴 Q。
我趕緊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