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情感言情

老公出軌後,和小三丈夫強強聯手

 

婚後三年,我有意發現了丈夫和別人的聊天記錄。
【你聽姐姐的話,我把孩子打掉,你回歸家庭。】
後來,我派去的私家偵探告訴我,那女人也有丈夫。
於是,某個深夜,我找到了那個男人。
「你好,你老婆懷了我老公的孩子,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男人嗤笑一聲,開玩笑地道:「那你也懷個我的??」

1
我像往常一樣將沈司年送出了門,可沒過幾秒鐘,他又推開門將我攬入懷中。
「真的不想去公司,想一直陪在老婆身邊。」
說完,一個吻落在我眉間。
沈司年走後,我嘴角的笑落了下來。
咖啡館內,偵探將桌子上的信封推到我面前。
因為要得比較急,他只拿到了那人的基本資訊,但也足夠了。
女人名叫艾雪曼,比沈司年大三歲。
照片中,她紮著低馬尾,溫婉大方,披著白色披肩,一身黑絲絨長裙,一顰一笑都帶著風情。
兩人的下半身挨得很近。
偵探看我看得出神,有些尷尬地開口:「艾雪曼也有丈夫,是不是搞錯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一定是你老公的。」
我正要開口,沈司年給我打來了電話:
「老婆,你昨晚說你睡不好,我早起給你熬了老母雞湯,裡面還放了安神的白芷,算算時間差不多快熬好了,你洗漱後多喝點,在家也別太累著。」
電話裡,他嗓音溫柔,對我很是操心,像老媽子一樣。
有誰會想到在商場上冷漠倨傲的沈總會因為妻子的一句睡不著就洗手做羹湯?
可我只想對著電話那頭破口大駡。
想質問他是如何讓外面的女人懷孕又對我這個妻子恩愛有加的。

2
一周前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為了慶祝,沈司年早早地下班,我也擦上了香水。
可那晚,他興致不高。
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
我能感覺到他在極力調動自己的情緒,可就是沒法進入狀態。
我問他:「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男人眉眼溫柔,湊近我的嘴邊親了一口:「再累也得給老婆交公糧。」
幾分鐘後,看著手裡的Ŧů⁾超薄 0.33……
「要不不帶了吧?」
聞言,沈司年眼裡閃過一絲不自在,太快,我還沒來得及探究就消失不見。
事後,熾熱的汗水變涼,黏膩地粘在我身上。
我躺在牀上,微微喘著氣,在黑暗中睜大眼睛。
今晚的沈司年有些奇怪……他好像在刻意討好取悅我。
就好像……
做錯事後的彌補?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我一向是敢想敢做的人,從牀頭櫃上拿到了沈司年的手機。
他也許是真的累了,我捏著他的手指打開指紋解鎖的時候他都沒醒來。
毫無意外,我是「幸運」的。
從察覺到不對到發現沈司年的祕密只用了不到三分鐘。
我顫抖地捧著手機,看著倆人的聊天記錄。
【給我錢。】
【幹嘛?】
【我要打胎。】
資訊那頭的人帶著一絲驕縱和理直氣壯。
結婚後,沈司年提出想要丁克,但我不太願意,兩人沒談妥,所以對於懷孕一事格外謹慎。
我突然明白今晚他在面對我問要不要戴的時候眼神的不自在了。
再往前翻,時間跨度長達一年。
對方叫沈司年好弟弟。
他作為家族裡最年長的孩子,這也許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他。
所以,他很受用。
沈司年像小奶狗一樣追在艾雪曼身後叫她姐姐。
慢慢地,兩人動了心,也越了界。
【姐姐今天噴了什麼香水,勾得我的心猛地一顫?】
【專門為你噴的,伊蘭香~】
我翻開艾雪曼的朋友圈。
【弟弟就是好,有勁是真願意往你身上使呀。】
【不小心把弟弟的嘴咬破了,結果還反倒心疼我來著,從家裡拿了湯來,好喝~】
腦子裡的記憶開始回溯。
一周前,沈司年出差,回來後嘴破了。
他告訴我是南城太乾燥上火,我知道後一早起來煮了下火的湯。
兩人最後的資訊是艾雪曼讓他回歸Ťü₅家庭。
【你聽姐姐的話,我把孩子打掉,你回歸家庭,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
【不,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你不能離開我的世界!!!】
哪怕只是文字,我也能感受到沈司年的熾熱和激動的情緒,還有那害怕失去愛人的恐慌。
握著手機的指節發白,整個人被憤怒和背叛裹挾著,胸口像是被火澆著油燃燒著。
想嘶吼,想大叫,想把手機狠狠地砸在沈司年的臉上。
想歇斯底裡地質問。
但腦子裡卻有一根弦死死地拉著我的理智。
至少……不是現在。
也許是我壓抑的聲音太明顯,睡夢中的男人突然驚醒看向我。

3
「老婆,你怎麼了?」
昏暗的房間裡,只有手機上一抹微弱的光打在我的臉上。
我平靜地開口:「沒什麼,睡不著而已。」
我慶倖自己此刻的面無表情。
隨手將手機放在了一旁。
「看來是我這個做老公的失職,竟然沒讓你累到。」
他眉眼繾綣,溫柔地將我摟入懷中,像從前戀愛時一樣。
可幾秒鐘後,我再次聽見了沉重的呼吸聲。
沈司年一向重欲,畢業後他的初創公司越做越大,最近這幾年,公司效益水漲船高。
可站得越高,壓力越大。
漸漸地,他在晚上對我的索取也越來越多。
有時候甚至會將我弄哭。
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的迎新晚會上,他看見我的第一眼,瞳孔發顫,耳尖泛紅。
跟我說話時害羞到只會盯著自己的腳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講得磕磕巴巴。
周圍的人打趣:「我們校草不會是一見鍾情了吧?」
果然,大學期間,他拼了命地追我。
沈司年是愛我的。
我也愛他,但就是因為太愛,所以男人變心的時候才能立馬發現。

4
回家的路上,窗外的景色在極速倒退,偵探又給我打來電話。
「不好意思,陳小姐,資訊有誤,剛剛又查到,艾雪曼和你老公好像很早之前就認識。」
聞言,我呼吸一窒:
「多早?」
「大概……三年前就認識。」
偵探說著,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傳給我看。
照片中赫然是大四時期青澀糢樣的沈司年。
他穿著西裝,一貫淡漠的臉上湧動著激烈的情緒,將艾雪曼狠狠地抱在懷裡擁吻。
車內暖氣開得很足,我卻覺得置身在冰窟中,陽光從窗邊透過來打在身上,也讓我冷得發顫。
大四那年,因為一點小事吵架,我提出分手,沒告訴任何人,孤身回了北方。
沈司年當時正值創業初期,他連夜拋下項目去了我的老家。
我回家時就看見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在寒風肅肅的北方凍得發顫。
腳下是一地熄滅的煙頭。
見到我的瞬間,男人一把撲上前抱住了我,抖著聲音道:
「桃桃,我們不分手好嗎?你不喜歡異地,我就在你生活的地方發展,我把公司也搬到北方。」
他說完那句話就凍暈了過去。
鄰居說他從早上七點起就一直在我家社區門口等著,周圍的商販說讓他進去等,他也不願意,說是害怕看漏了眼,錯過我。
最後在醫院裡燒成了肺炎,差點沒命。
我又心疼又氣,問他ṭū́⁷後不後悔,但他笑著說,在沒命和錯過我之間,他寧願選擇沒命。
沈司年一次次選擇了我。
於是,我選擇隨他遠嫁。
從北方到南方,跨越一千多公裡。
可現在卻告訴我,他從一開始挽留我的時候就早已經和艾雪曼糾纏。
直到一周前,我還以為是七年之癢。
「小姐,你還好吧?」
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一臉擔憂地看向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我眼神看向窗外,淡淡地開口:「沒什麼,看電影看哭了。」
偵探有些驚慌地開口:
「沒辦法,陳小姐,你要我們調查得比較急,所以資訊不太全面,而且,現在法治社會,我們也不能進酒店去查監控,只能查到這些。」
我苦笑一聲,表示理解,隨後將準備的十萬轉了過去。
他收了紅包,又貼心地給我透露了另一個資訊。
我看了一眼,立馬讓司機掉頭去往國際新城。
是艾雪曼丈夫公司的地址。

5
說明來意後,助理把我帶到了一間辦公室。
趁著這個空當,我也瞭解了下賀也的生平。
英國劍橋大學畢業,畢業後去高盛投行工作了幾年,二十八歲後接管自家公司,一經接手公司效益翻了一番,妥妥的有能力的富二代。
幾分鐘後,一個人走了進來。
男人戴著金絲邊框眼鏡,黑髮用髮膠抓到腦後,露出英俊的額頭,領帶鬆鬆垮垮地系在脖子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交疊在一起。
在他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身後的人就恭敬地接過他的大衣。
我偏過頭,和一雙細長的狐貍眼對視上,心裡莫名閃過一絲異樣。
極具攻擊性的美貌,但眼神卻給人一種風流薄幸的感覺。
這或許就是艾雪曼出軌的原因?
「你好,我是賀Ťü₁也。」
他先是自我介紹,然後坐在我對面,開門見山地道:「聽我的助理說你找我是因為我太太的事?」
「對的。」
我直言不諱:「你的老婆懷了我老公的孩子……」
「不可能。」
賀也一口否定,身體靠著椅背,不慌不忙地道:
「陳小姐大概不知道,我老婆信佛,她心地善良,樂善好施,連路邊的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不可能做出破壞別人家庭的事。」
「是嗎?」我不置可否,抬眼看向他。
夕陽透過窗簾的縫隙洋洋灑灑地落在他的肩頭,像是激動,他的胸膛起起伏伏。
賀也勾了勾唇:
「對的,而且她每月十五號都會去孤兒院做義工,每年都會向國際婦女兒童組織捐款,她的道德水準高尚,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欲傷害另一個女人。」
我蹙眉,賀也說這話時眼神平靜,可我分明從他放在桌上緊握的右手中看出了端倪。
「賀先生最近這幾個月是一直在國外嗎?」
我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張孕檢單。
賀也最近兩年一直都在美國開展新公司,一個月前才重回國內。
夫妻兩個聚少離多,長年分居。
而艾雪曼的孕檢報告單顯示卻是孕早期三個月。
賀也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那張報告單,眼神晦暗不明。
目的已經達到,我起身正打算離開,他卻突然叫住了我,開玩笑地道:
「陳小姐,我老婆懷了你老公的孩子,要不你也出軌她丈夫?」
我不可置信地回頭。
賀也勾著唇,一雙狐貍眼帶笑,眼裡閃著明晃晃的算計。
對了,這樣的人又是什麼好惹的?

6
三天後,我去了本市最大的孤兒院。
周圍有很多來做義工的年輕人。
艾雪曼在其中格外惹眼。
她穿著一身雍容華貴的貂皮大衣,身邊圍了一圈小孩。
她正在給一個剛剛在雪地裡摔倒的男孩洗手。
男孩的衣服破了個洞,被風一吹,冷得直打戰,控制不住地往艾雪曼的衣服裡鑽。
小手一抓,一個黑黑的掌印落在女人的衣服上。
她卻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弄髒的大衣,反倒溫聲細語地哄著。
一個小女孩跑過來說在房子後面發現了一隻凍死的流浪狗。
艾雪曼聽到後立馬跑了過去,用大衣將流浪狗包住,將其埋進了土裡。
我站在遠處,靜靜地望著她。
女人五官柔美嫺靜,隨意紮了一個低丸子頭,眼神悲憫,雙手合十,在為小狗默哀。
幾個年輕的義工站在她面前說道:
「你不僅每年都給孤兒院捐款,還親自跑過來做慈善,當義工,連對待動物都這麼善良。」
另一個人附和:「這你就不懂了吧,曼曼姐是信佛的,有自己的信仰,當然得做好事。」
艾雪曼聽著這話,頓了一下,柔聲道:
「哪怕我不信佛也會行善,人應該遵從自己的內心,而不是為了某種信仰而做事。」
周圍人聽著她的一番發言,紛紛稱讚她心地善良,菩薩心腸。
「曼曼姐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個有福的,自己親媽做了這麼多好事,肯定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聞言,艾雪曼滿臉嬌羞,雙手不自覺地放在肚子上。
有人調侃:
「曼曼,等會兒你老公也會來的吧?」

7
「當然。」艾雪曼笑了笑,「和前幾年一樣,他今天會和我一起給院子裡的小朋友們過生日。」
我往前的腳步頓了一下,又退回到建築後面。
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期,心裡閃過一絲異樣。
今天?
手指不自覺地撥通了沈司年的電話。
幾乎是響了一秒,那邊電話就接了起來。
男人聲音溫柔:「桃桃,怎麼了?」
我控制自己的情緒,平靜地道:「你今天還是和前幾年一樣挑這個時間給客戶們送新年禮物嗎?」
「是呀,怎麼了?」沈司年笑了下。
「能換個時間嗎?我身體不舒服。」
以往只要一聽我身體不行,沈司年都會緊張到立馬回家。
可這次,他語氣仍舊溫柔,但卻拒絕:
「不行呀,桃桃,做人不能忘本,我的公司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少不了當時行業裡前輩的扶持,不能現在生意做大就不往來了。
雖然他們可能也不缺這點禮物,但聯絡聯絡感情維持我在業內的名聲也是很有必要的。你聽話,我送完禮物就回去陪你。」
掛了電話,我給賀也發了消息。
忽然,看見一輛車從孤兒院的大門駛來。
車牌號是我的生日。
沈司年的車子就這麼停在了艾雪曼跟前。
身上的血液瞬間凝固了,我感覺自己全身都無法動彈。
他從後備箱拿出來一個碩大的蛋糕和兩大箱玩具。
又從副駕駛拿出一串山楂糖葫蘆。
「一個給大朋友,一個給小朋友。」
艾雪曼莞爾一笑。
小孩們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叫著。
一大群人包括義工熱熱鬧鬧地進了屋子。
我跟著他們進去,站到了屋子的角落。
沈司年坐在首位,唇角微微含笑,溫柔地將艾雪曼圈在懷裡。
「有了孩子就不要來這裡做義工了,你就是不聽,害我擔心。」
院長在一旁打趣:「你老婆你還不瞭解,心地善良,她也可憐這群孩子。」
年輕人打趣的聲音傳來:
「沈總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我想大聲反駁,沈司年不喜歡孩子。
剛結婚那會兒,他說討厭小孩子,決定丁克。
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我擔心他老了之後又反悔,對於孩子一事一直沒同意。
我在網上找了嬰兒萌萌的可愛照片,給他看了同事家裡一家三口的溫馨合照,都沒能改變他的想法。
沈司年端坐在中央,嘴角掛著淺笑:「我不重男輕女,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對對對,曼曼姐生的你都喜歡。」
一群人開玩笑似的哈哈大笑。
我忽然就忍受不了了。
在現實中Ţű₊看到的背叛比手機裡來得更猛烈。
那天晚上沒有發出的歇斯底裡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我的腦海裡有憤怒,有崩潰,唯獨沒有理智。
我全身發抖,不顧一切地推開人群直直地ŧṻ⁷沖了出去。
「賤人,賤人,你們兩個都是賤人!」
沈司年嘴角的笑僵住,愣在原地,臉色煞白地看向我。
整個人開始微微發顫。
我嘶吼著,一把揪著艾雪曼的頭髮將她攥在手裡。
「一個披著偽善的面具破壞別人的家庭賤女,一個婚內出軌還噁心人的渣男!」

8
我照著艾雪曼的臉狠狠地抽了兩個耳光。
艾雪曼反應過來,厲聲尖叫,右手也死死地抓著我的手。
「司年,救我呀,快救我,快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我好疼……」
周圍離得近的年輕人想要伸手將我推倒。
沈司年看見那人的動作卻像是忽然回過神來,猛地一拳砸在那人臉上。
他臉色猙獰,失聲喊道:
「滾開,都滾開,誰都不許傷害我老婆。」
剛剛還打算義憤填膺收拾我的人,此刻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一時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有人反應過來,竊竊私語:
「什麼意思?他剛剛說誰都不能碰他老婆,那不是應該去打那個瘋女人嗎?怎麼動手打我們?」
「不是,這到底誰才是沈總的老婆呀?」
有女孩看出來了,忙不迭地開口:
「好像,曼曼姐是小三?」
突然,我腳下一滑,蛋糕胚上的奶油不知道被誰扔在了地上,我「順勢」鬆開了抓著艾雪曼頭髮的手,身體失去平衡,踉蹌地倒在了地上。
艾雪曼因為卸力倒在了沈司年的懷裡。
我目眥欲裂地看著沈司年。
「對不起,對不起桃桃。」沈司年眼神閃躲,聲音沙啞,「她懷孕了,不能摔著。」
我捂著肚子,「痛苦」地躺在地上,右手朝身下一抹,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有人尖叫:「啊,啊啊啊啊,她該不會是流產了吧?」
「昏迷」前,我看見沈司年驚慌失措地奔向我。

9
在醫院醒來時,沈司年獃愣地坐在我身邊,肩膀垮著。
他見我醒了,眼眶發紅,頭埋在我的肩膀上哭泣。
「桃桃,對不起。」他緊緊地抱著我,聲音抖得厲害,「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
我沒理會,推開他的頭,將肩膀閃到一旁:
「沈司年你在哭什麼,或者說你在裝什麼?」
我眼神冷漠,一字一句地道。
聽出我話語裡的譏諷,沈司年難過地望著我。
我很少會有這麼尖酸刻薄的時候。
大學畢業後我就和初戀結了婚。
別人忙著找工作的時候我已經過上了富太太的生活。
瞭解我的人都說我命好,小時候家庭和睦,作為獨生女擁有父母全部的寵愛,長大後還有一個視我如命的老公,我的一生可謂是順風順水。
所以我對人一向和善,從未用這種刺耳的話對待過身邊任何一個人。
我放在身側的手一緊,嗤笑一聲:
「你不是已經作出選擇了嗎?」
「在我摔倒的時候。」
沈司年手足無措,極力想要安撫我的情緒,神情悲傷: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也懷孕了,曼曼不是故意的,她沒料到你會突然沖過來動手打她……」
「她做小三的時候怎麼沒料到會被原配揪著頭髮扇耳光?」
沈司年一震,嘴唇緊抿。
他不語,只是一味地道歉。
我抬頭,望向他:
「你和她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一年前。」
唯恐我不信,沈司年單膝跪在我面前,作勢要發誓:「我和她也就是一年前才認識,桃桃不管你信不信,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只是在我們的婚姻裡開了個小差,我會和她分開,然後回歸家庭。」
我諷刺一笑:「那你還挺愛她的,不是你的孩子還願意在眾人面前承認。」
沉默與窒息在兩人之間蔓延。
沈司年大概是慌張失措昏了頭,發誓也不經過腦子。
我的話讓他僵住了。
他身體微微後仰,望著我眼神期期艾艾,聲音沙啞:
「我會……讓她把孩子打掉。」
我閉了閉眼:「還是別打了吧,雖然我沒來得及做母親,但失去孩子的痛苦我已經感受到了。」
沈司年的雙眸瞬間被愧疚與後悔占滿。
別人的愧疚或許沒用,但他的愧疚對我和賀也可太有用了。

10
沈司年在這兒待了兩天被我趕走了。
我對他說:
「看見你這張臉我就噁心,反胃,如果你想我一直餓著肚子的話就待在這兒。」
他佝僂著背,一步三回頭。
我註視著他離開的背影沉思。
沒有人知道,去孤兒院前,我先去醫院做了體檢。
在那之前我其實是有預感的。
當時還記得醫生恭喜我時的樣子。
但這個孩子來得不夠巧,偏偏在我不需要的時候到來。
所以,這個孩子必須流掉。
對還未成形的胚胎我實在提不起一點母愛。
更何況這個孩子的身體裡還有沈司年的基因,之後要在我的肚子裡生存,光是想想就覺得噁心。
所以在這之前,我就打算讓孩子死在艾雪曼的手裡。
當時,在決定動手前我已經給賀也發過消息。
他安排人,混在人群裡。
艾雪曼不是很在乎自己行善積德的名聲嗎?
沈司年的到來是個意外。
但一石三鳥,也省得我再維持表面的風平浪靜。
就像海嘯來臨前的海底,時機到了,海水會翻湧噴發,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
下午三點,我辦了出院手續。
有護士問我:「怎麼就你一個人,你老公吶?」
前幾天,沈司年對我親力親為,他們是看在眼裡的。
我朝他們微笑:「大概是忙著處理和情人的桃色新聞吧。」
護士一聽,驚訝又尷尬地望著我。
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出了門。
我沒回家,而是去了婚前我爸媽買給我的房子。
回去後沒多久,那天孤兒院的視頻迅速傳遍了我和沈司年共同好友的圈子。
在賀也的運作下也很快登上了同城的新聞。

11
當代社會,婚姻關係緊張,原配抓小三致使原配流產的事很快上了新聞。
我的臉被打了馬賽克,而沈司年和艾雪曼的臉卻像是高清銳化過的。
網友很快扒出了兩人的資訊。
【終於不是把原配的臉露出來了,這才對嘛,施暴者才更應該露臉。】
【那男的公司之前和我們合作過,還是一個行業的,他不是經常在別人面前提起有多愛他老婆嗎?平時談生意都不讓女的近身,我還以為他是真愛吶,原來……嘖嘖嘖。】
艾雪曼平時喜歡在短視頻上拍些自己求神拜佛,做公益慈善的事。
現在也被網友扒出問題來了。
一個小三的名頭處於社會道德的底層,讓她的信仰也被人質疑。
【還我佛慈悲,你做小三之前請示過佛祖嗎?佛祖他老人家同意嗎?】
【怎麼感覺這個女人在作秀?不是說她每年都會給孤兒院捐款嗎?你們仔細看那些小孩的衣服都是薄棉服,有幾個孩子衣服上都還有破洞,做義工還穿那麼臃腫的貂皮大衣,很明顯就是在作秀好吧?】
一時間,艾雪曼慈善造假的新聞被網友扒了個底朝天。
有網友看熱鬧不嫌事大:
【小三也有丈夫的,在這 @ 賀也。】
幾分鐘後,賀也發文:
【已離。】
沈司年卻。
在這個節骨眼上大膽發言:
【抱歉,佔用社會資源。我與艾女士於一年前相識,我在婚姻裡做了不忠的事ƭũ̂⁺,做了對不起妻子的事,在這裡我向我的妻子道歉,希望能獲得她的原諒。】
【一年前?不是三年前就已經接過吻了嗎?】
有網友 po 出了兩人在大學門口擁吻的照片。
沈司年的那則發言秒刪。
網上的評論罵得更兇了。
賀也發了消息過來:
【怎麼樣,爽吧?】
【按我說的光離婚有什麼用,不得讓他身敗名裂?】
我撐著下巴回復:【確實爽。】

12
那天,我在賀也的辦公室臨走前被他攔住,他問:
「陳小姐知道毀掉一個人最快的方法是什麼嗎?」
「難道僅僅是把出軌的證據甩在他臉上,然後和他離婚,讓他和情人一起雙宿雙飛?」
我回頭望著他。
賀也單手撐在辦公桌上,一隻手懶散地松著領帶,眼裡閃過精明的光。
「我想你並不瞭解男人,男人在剛離婚那會兒確實很痛苦,但那份痛苦並不會持續多少時間,時間會抹平一切,最後因為出軌而離婚的男人會拿著你放棄的一切和情人瀟灑快活。」
我看著他鏡片下的眼睛,開始仔細思考,然後開口:
「名聲、權力、地位、金錢,還有……痛失所愛?」
很明顯,前面四個失去才最痛苦。
所謂的愛情甚至在那幾個因素面前無足輕重。
對呀,我為什麼只是要讓他失去愛情?他應該失去所有,來祭奠我滿腔的愛意和充滿謊言的婚姻。
賀也打了個響指:「真聰明。」
「所以為了報復,我們就讓他們一點點地全部失去!」
我看著他嘴角殘忍的笑忽然有些膽寒。
一個能在一年之內就把公司業績翻一番的人能是什麼好人。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可比婚姻裡的算計欺騙可怕多了。

13
沈司年現在被纏得脫不開身。
他創立的公司雖然近幾年生意不錯,規糢也大。
但實力哪裡比得上賀氏集團這樣的老牌企業。
賀氏接連搶了他好幾個項目。
他在外樹立的愛妻名聲徹底臭了,滿口謊言的渣男形象卻是實實在在地樹立了起來。
圈子裡和我交好的太太們勒令自己老公不準再和沈司年打交道。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誰又會希望哪一天抓著小三的人是自己?
有幾個一路看我們走過來的行業前輩已經開始撤資了。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
我望著手裡的 U 盤發獃。
這是我從沈司年的書房裡的電腦上下載的公司機密資料。
他對我從不設防。
將這些東西發給他的對手公司,他就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不僅如此,公司還會陷入巨大的財務危機。
我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
正猶豫間,手機震動,一個陌生的用戶添加了我,然後發來一張照片。
畫面中,一個男人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放在孕婦的肚子上。
並配文:
【我本來不想破壞你們的家庭,是你太過分,不道德又怎麼樣,名聲不好又怎麼樣,人這一輩子應該遵循自己的本心。】
我認出了那只手,無名指上還戴著我們的婚戒。
瞬間,我心裡的那點猶豫和不忍心都煙消雲散。
怎麼有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謊?
或許我在沈司年的心裡一直都是傻白甜的糢樣,所以才讓他有恃無恐。
我反手將 U 盤裡的資料全部發給了賀也。
商場的事就讓他們兩人博弈好了。
這趟渾水我就不摻和了。
眼見我這邊沒反應,艾雪曼反而像開了閘的洪水,一刻也不停歇,不停地給我發兩人的親密牀照。
是挑釁,也是刺激。
我深吸一口氣:
【蠢貨,你難道不知道發給我的是你們兩人婚內出軌的證據嗎?】
【這些證據足以讓我分走沈司年一大半的財產,還能從他身上狠狠扒下一層皮來。】
下一秒,艾雪曼發的東西秒撤回。

14
我買了回北方的機票。
原因是我爸媽在網上也看到了沈司年,他們知道那被打了馬賽克的人是他們女兒。
電話裡,我勸不住,所以乾脆回趟家。
離開前,我花了兩天的時間聯繫房產仲介將市中心的大平層打折賣了。
這套房子是當初遠嫁的時候沈司年在我父母面前承諾給我的婚前財產,只寫了我一個人的名字。
他甚至在最開始就簽訂了贈予協議。
只能說真心瞬息萬變。
因為地段好,再加上半價,房子很快賣了出去。
銀行卡裡的錢足夠讓我實現財富自由。
第三天的時候我讓律師將擬定好的離婚協議寄到了沈司年的公司。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冷多了,一出機場,鵝毛大雪就落滿了我的肩頭。
爸媽開車接了我,臨近年關,街上四處掛滿了紅燈籠,社區周邊商販的店鋪裡放著《恭喜發財》。
回到家,他們默契地沒提我這事,只一個勁地問我吃什麼。
晚上,我在小時候的房間裡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第二天一大早卻被電話吵醒。
代理律師告訴我,沈司年不同意離婚。
我打了個哈欠:「行吧,那你幫我起訴他吧,反正新聞的事還沒過,社會輿論偏向我,這場離婚官司一定很好打。」

15
再次見到沈司年是在半個月後。
因為我回家,今年家裡過年的氛圍格外熱鬧。
這天,我和爸媽去超市採購凍梨和香腸,在社區門口的時候卻看見了沈司年。
時間好像重塑一般,如三年前那樣。
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點,相同的那個悔恨又憔悴不堪的男人。
半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好多事。
沈司年的公司被賀氏整到幾乎破產,資金鏈斷裂,拖欠工資,帳戶裡的錢被法院凍結……
連他唯一的房子都被我賣了。
賀也說得對,這才是一個人真正失去一切,開始痛苦的時候。
他看見我,踉蹌地上前,卻被攔了下來。
我爸一米八九的大高個擋在我面前,聲音怒吼:
「趁我現在不想動手,趕緊滾!」
一段時間不見,沈司年整個人鬍子拉碴,憔悴又瘦削。
看來賀也對他下手是相當的狠。
我媽拉了拉我爸,讓我們回家再說。
家門口,沈司年站在我面前,雙手踡縮又鬆開。
「桃桃——」
他看著我,慢慢蹲下了身子,直至跪下。
門口的積雪還沒融化,他就這樣直直地跪了上去。
「對不起,桃桃,我騙了你,艾雪曼其實是我的鄰家姐姐。小時候,我長得矮,被人欺負,是她幫我出氣。後面長大了,我對她起了別的心思,那時候她全家都搬走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大四那年,恰好我和她重逢,她說她結婚了,但過得並不好,那個男人冷暴力她,她說她在婚姻裡得不到一絲愛,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去尋死。
一時情緒激動才吻了她,但我當時腦子裡想的都是你。」
「那個孩子只是個意外,就出差那次,可就那一次,她懷孕了。她說想打掉孩子,卻一次又一次地給我發孕檢的照片,我心軟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我本來是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後,再和你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在醫院沒有說真話是擔心你知道後就再也不會原諒我了,所以我選擇隱瞞。」
「桃桃,我愛的一直都是你,艾雪曼只不過是我年少時的一個夢。我這次來,孩子也讓她打掉了,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恩愛的份上,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沈司年語氣誠懇,眼神哀求地望著我。
沉默良久,我冷淡地說:
「不重要了,沈司年,你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還記得在醫院裡說的話嗎?你在發誓的時候都在騙人,現在說的又有哪一句是真話,謊話說得自己都信了吧?」
我無法釋懷。
一開始就滿嘴謊言的人你要怎麼相信?我們之間早就沒了信任,我害怕原諒之後每個夜晚想起來都會噁心膈應。
「沈司年,我看了你的手機,在我們三周年紀念日那晚。」
聽著我的話,沈司年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在一瞬間灰敗下來,身體微微發抖。
我繼續開口:
「她叫你弟弟,你叫她姐姐。」
「你每年都會給合作商送賀禮,實際是抽出時間去見艾雪曼,在眾人面前和她扮演一對恩愛的夫妻。你說只有那一次,實際你們不止一次。」
「你口口聲聲地說著愛我,你的行動卻處處表示愛著她,人不能既要又要。」
「簽完離婚協議後就滾吧。」

16
沈司年走了,但沒完全走。
某天早上,我推開窗戶看著樓下。
社區的停車場裡停著一輛車。
一天二十四小時停著。
連著停了三天。
我沒理會,照舊該幹嘛幹嘛。
這天半夜,我被保安大爺的敲門聲吵醒了。
「你們快去看看,樓下那個小夥子在車裡拿煤炭烤火好像一氧化碳中毒了,趕緊送醫院吧。」
我爸媽聽了,連忙把人送進了醫院。
原來,北方的冬天室外零下二三十度,沈司年一天到晚把車子的空調開著,發動機叫個不停。
而他現在身無分文,根本沒錢加油,也住不起酒店。
為了取暖,乾脆買了最便宜的煤炭,車子裡空間小,哪怕是開著窗也不可避免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
我媽問我去不去,我想了想,還是不去,只讓他們把離婚協議書帶去醫院。
「他會簽字嗎?」
「會的。」
我們是彼此瞭解的,到這個時候我都不願出現, 他該知道放手了。
我在廚房下了一碗面,剛吃沒兩口, 賀也發來了消息。
【你婚離了嗎?】
【還沒, 但也快了。】
【你想不想知道另一個人的下場?】
他在電話那頭問我。
從我離開後, 賀也就即時向我播報兩人的情況。
說實話, 我是挺感激的。
如果沒有他幫忙,我只會和沈司年離婚, 然後拿錢走人,最多讓他名聲受損。至少讓一家公司破產,讓他在行業裡再無容身之地是我做不到的。
「你說。」
他笑道:
「你老公讓她打胎, 她沒打,一個人偷偷跑了。」
我不解, 又轉念一想,或許艾雪曼對沈司年是認真的?
賀也聞言嗤笑一聲:
「你要知道, 一個女人如果名聲臭了,她一定會緊緊扒著最後和她糾纏不休的男人。」
「很明顯, 你老公就是這個男人。」
「而且她做慈善的錢足足有幾千萬,那是我們賀氏集團做公益的貨款。我當初交給她來做, 結果卻被她以個人名義『捐』給孤兒院不說,錢還被她和院長一起貪污分贓了,那些小孩一點都沒分到。我已經向法院提起訴訟了,她更不敢打掉孩子了。」

17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我爸媽拿給我的離婚協議書。
只是簽字那一欄的名字歪歪扭扭。
我媽歎氣:「還好他簽字了, 今天就算他不簽,我們也得拼了老命和他打官司。」
我這才知道,沈司年就醫還算及時,但也只是撿回來一條命。
他吸入的一氧化太多損傷了大腦,醒來後半邊身子偏癱。
下半輩子大概只能在牀上度過了。
他醒來後,看見我沒來,躺在牀上痛哭流淚。
我媽在他面前苦口婆心地勸:
「你已經算是個半個殘廢了, 為什麼還要揪著我們桃桃不放?你如果真的愛她,就乾脆放手,給她幸福!」
沈司年被她說動, 拿著筆歪歪扭扭地簽下了名字。
後來發生的事, 哪怕我不想聽賀也也在給我積極轉播。
沈司年和艾雪曼的命運早在我和賀也達成合作時就已經註定了。
艾雪曼東躲西藏終於在足月後生下了一個男孩。
結果剛生產完就被法院傳喚, 證據確鑿, 以貪污罪被判無期徒刑。
所以孩子在出生後不久就被送到了本市最大的孤兒院。
沈司年被他媽帶了回去,剛開始還能為他擦洗身體, 可時間長了就有了怨言。
本該是享福的年紀卻還要照顧一個半癱瘓的兒子, 不到半年,他的後背就生了褥瘡。
電話那頭, 賀也喋喋不休地跟我說沈司年有多慘,變得有多醜。
我聽得有些煩了,問他:
「你一個公司的老闆一天到晚沒事幹嗎, 淨關註曾經的情敵幹什麼?」
他被我說得一愣, 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那也不是,就是想問問你,經過這件事後你還會相信愛情嗎?」
我回:「當然,愛情可貴也難得。」
「我或許遇不到, 但我相信它一定存在。」
剛說完這話,一道陽光穿過窗戶,透過窗簾直直地灑在我的臉上。
天晴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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