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了個帳號用來記錄和男友的日常。
沒想到幾條視頻接連爆火,我成了全網知名戀愛博主。
後來我應粉絲要求,直播給男友送生日驚喜。
房門打開,卻出來了一個裹著浴巾的漂亮女人。
她細白的手指勾過我手裡的袋子,看都沒看我一眼。
「外賣都送到了,你怎麼還不走?」
01
我愣神的片刻裡,女人已經重重關上了房門。
彈幕裡含媽量太高,被遮罩得只剩一堆火星文。
「是我眼花了嗎!」
「怎麼會有女人,我***!」
「嚴謹一點,還是剛洗過澡的女人,真牛***!」
巨大的震驚讓我頭腦發懵,我抬眼又看了看門牌號。
下一秒,我直接抬手捶碎了門上的裝飾品。
「誰啊?」一道熟悉的男音離門越來越近。
沒多會,房門向內打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男人頭髮濕漉漉的,裸露著上身,下半身圍了條浴巾。
我失望透頂地看著門內的盧驍,他呆若木雞,反應過來後猛地抓住門閂。
但他甚至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我已經一腳踢了過來。
「你真是癩蛤蟆追青蛙,長得醜玩得花,我辛辛苦苦給你準備生日驚喜,你在這給我憋大招呢?」
「小雨,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什麼呢,當我眼瞎啊?我要是再不來,是不是都能看見你們下一代了?」
我的視線掠過盧驍,看著桌子上放的禮品袋。
裡面裝著我一上午的成果。
我越想越氣,直接推開他,猛地撕開袋子。
盧驍跟在我後面,仍然試圖狡辯,我直接端起蛋糕,在他頭上來了個暴扣。
「老娘親手做的蛋糕,早知道喂豬都不喂你!」
02
「哥哥,怎麼啦?」
一道柔柔的女音在臥室響起。
室內驟然沉寂下來,盧驍狼狽地躲閃著我的眼睛。
我冷笑一聲,端著剩下的蛋糕,一腳踹開臥室的門。
剛才裹著浴巾的窈窕女人躺在床上,眼前蒙著黑紗,根本看不清來人。
她掐著嗓子,聲音甜膩:「哥哥快來呀。」
我直接將剩下的蛋糕蓋在她臉上:「你爹我來了!」
「啊!」她Ťü²尖叫起來,卻因為被綁住了雙手,只能徒勞地扭動,「你誰啊?」
「你猜我是誰?」
我一邊說一邊按著託盤,不想浪費一點奶油。
「孔小雨你要死了,趕緊鬆開我,哥哥說得果然沒錯,你就是個潑婦,造孽啊!」
我哈哈大笑,越笑越響,越笑越誇張。
「臭魚爛蝦碰一起就是玩得花,你造的孽明兒墳頭就能長花!」
「哥哥救我!」女人小聲嗚咽起來。
我回頭瞪了眼門口的盧驍,他死死摳著門邊,哆哆嗦嗦。
呵,真沒用。
我掐起女人的下巴,往她嘴裡又填了團奶油:「你哥哥正發著羊癲呢,自顧不暇,還救你?可拉倒吧。」
女人仍舊小聲地哽咽,纖細的腰肢扭動著。
「哥哥……」
「你是母雞下蛋呢咯咯咯?這個時候了還裝夾子,哭都不會好好哭!」
盧驍有些看不下去:「你別這樣,小雨,妙妙只是一個弱女子,禁不住你又打又罵的。」
03
「講清楚,我可沒有打她。知道你是個直腸子,也不能用嘴拉。」
我從床上下來,抓起旁邊盧驍的西裝,狠狠擦了擦手,他肉疼地「嘶」了一聲。
「小雨,那件很貴……」
「有你的棺材板貴嗎?」我冷嗤一聲,這一衣櫃的衣服都是我買的,還跟我裝上了。
轉頭出去的時候,我看著床上死魚一樣的女人,冷笑著。
「妹妹,你要搞清楚,這個男人只是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個吃軟飯的渣男,你跟著他什麼也得不到。」
「其實我現在完全可以把你們趕出去,因為房租也是我交的——但看你是女生,估計臉皮薄,所以我給你們留點時間。」
「你什麼意思?」盧驍追過來問我。
我抓起手機:「現在是下午四點,我給你半天時間搬出去,否則我直接請搬家公司上門,把你們給清出去。」
說完,我摔門而出。
直播間裡早就炸開了鍋。
剛才為了收拾「垃圾」方便,我隨意將手機扔到了一邊,但他們是能聽見聲音的。
動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所有人肯定都覺得我是個暴力狂、潑婦。
但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盧驍是我的初戀,他追我追了半年,我才答應跟他交往。
我壓根不相信愛情,卻為了他慢慢收起尖刺,學著愛人。
他卻給我來這一套?
沒把他們揍進醫院,都是我看在校友一場的情分上了!
再加上當初開這個號,本身就是為了記錄我的戀愛日常。
現在男朋友都沒了,還記錄個屁。
我自暴自棄地拿起手機,想宣佈銷號的事情,但我沒想到,直播間裡的風向和我想的壓根不一樣。
04
「小雨太颯了!」
「渣男太噁心了,要不是這回小雨騙他說出差,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逮到他呢!」
「之前還好意思立深情人設,要不要臉啊?」
「偏題一下——沒有人覺得小雨罵人跟唱 rap 一樣嗎?」
「對對對!她都不帶卡頓的,我都驚了!」
「……」
我越看越沉默,現在的網友都這麼劍走偏鋒的嗎?
他們甚至在我的評論區追起了連載:「有後續一定要發出來啊,我這幾天就住在你主頁了!」
從驚訝裡回神後,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語氣:「對不起讓大家看笑話了,這件事不會再有後續了。」
「我這人不喜歡糾纏,從今以後也不會再跟盧驍有什麼瓜葛了,想取關的朋友們直接取關就行了。」
說完,我就退出了直播。
我本以為大多數網友當初就是為了嗑糖才關注的我,現ṱŭ̀₆在肯定連夜扛著火車跑了。
可不知道是誰把直播錄屏了,還發到了網上,現在一堆人瘋狂轉載,其中還包括幾個行銷號。
……我更火了。
……我又漲了十幾萬粉絲。
盧驍和那個叫妙妙的女人被網友們翻來覆去地罵。
他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給我發消息打電話,甚至用遊戲帳號私信我求和,但我全都不理睬。
最後他Ŧū₉顯然是急眼了,不知道拿誰的手機給我打了個電話。
上來就怒吼道:「孔小雨你行,既然你一點情分都不顧及,我也不會再給你面子了!」
05
盧驍丟下這句話後,就像死了一樣安靜無聲了。
我根本不拿他的威脅當一回事,可是當晚,好幾個行銷號忽然同時發文。
他們說直播捉姦是我的陰謀,原因很簡單。
「孔小雨和盧驍感情早就破裂了,盧驍想和平分手,孔小雨卻想繼續吃 CP 粉紅利。」
「為了留住粉絲,孔小雨才演了這麼一出。」
「她這是在借刀殺人,大家千萬不要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真可笑。
我在心裡罵了盧驍八百回,不愧是學新聞的,這輿論引導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但他忘了,我孔小雨從來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
我用大號轉發了行銷號發的東西,打了個問號,直接在評論區開殺。
「我們感情什麼時候破裂的你怎麼知道?你睡我家床底?」
「還我想吃 CP 粉紅利,但凡你看過我直播都說不出這句話吧?」
「替渣男洗地,觸景生情你是不是就占了畜和生兩個字?」
沒多久,行銷號回了我一串省略號。
看熱鬧的網友們又沸騰了。
「早就看這些行銷號不順眼了,罵得好!」
「我笑死了,我以為行銷號皮下都是死的呢,原來也會回復人啊。」
「盧驍這一波錢花得實虧,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啊。」
06
被盧驍的騷操作煩得,我一整個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就像在跟一個紮著口的塑膠袋談戀愛。
塑膠袋裡時不時傳出垃圾味,但聞習慣了,我壓根意識不到。
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將塑膠袋戳破了一個洞,惡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才意識到,裝著垃圾的塑膠袋本身就是垃圾。
我居然跟垃圾談過戀愛。
想到這裡,我一口氣直接堵在胸口。
睡是睡不著了,我乾脆直接預定了一個清潔服務,定在明早七點。
第二天,我準時和清潔公司的小隊碰面,帶他們去打掃的地點。
鑰匙插進鎖眼,我轉動了兩下,卻沒打開。
好傢伙,還沒走呢?
半天時限早過了,還躺在這是想讓我幫他們收屍嗎?
門打不開,我就帶著幾個人繞到了後面的主臥窗外。
不湊巧的是,裡面正巧傳出晨練的聲音。
幾個清潔工人面面相覷:「這……」
我讓他們站遠些,嘗試著推開窗戶,沒想到盧驍這個缺心眼真的沒上鎖。
房間裡爆出一聲女人的尖叫:「啊,哥哥,她又來了!」
盧驍也跟著看過來,反應過來後立馬扯過被子:「孔小雨你是不是犯病?」
我冷笑一聲,直接端起旁邊工人的水槍,對著裡面狂滋起來。
「不要睡我買的床,給我滾出去。」
07
把狼狽的盧驍和妙妙送走後,我讓清潔小隊裡裡外外地打掃了一邊房子,然後聯繫房東辦了退租。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我甚至沒來得及刪盧驍的微信,現在正好給他發帳單。
「這個房子租了 3 個月,我住的時間不到 10 天,就四捨五入算半個月,請你把兩個半月的房租還給我。」
盧驍:「?」
「我的要求很合理吧?」這條發出去時,後面已經綴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盧驍居然先把我刪了。
他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
本來只想讓他還兩個半月的房租,現在水電費他也得給我還回來。
但我還沒再聯繫上他,他居然先給我發了個律師函。
給我打電話的律師語氣嚴肅:「孔小雨女士是吧?盧驍先生委託我向您追回你們共有帳號的一半收益。」
「共有帳號?」
「是的,就是您用來記錄你們戀愛日常的帳號。」
我被膈應得厲害:「他是怎麼有臉要的?」
這個號從錄視頻到剪輯都是我一個人,但凡他配合出個鏡,我就得又是送禮物又是請吃飯。
「但您的帳號是記錄戀愛日常,請問您一個人可以談戀愛嗎?」
「我不但可以一個人談戀愛,還可以一個人有絲分裂生孩子。」
「……」律師沉默了一會兒,「既然您胡說八道,不聽勸告,一意孤行,那就等著收法院傳票吧。」
我冷笑一聲,擱這成語接龍嚇唬我呢?
「你貴姓啊?」我問對面的律師。
「免貴姓曹。」
「小曹你聽好了——」我簡要地概括了整件事,才提醒他,「盧驍嘴裡沒幾句真話,你別栽他手裡了。」
不等對面開口,我又補充:「而且據我所知,律師只有勝訴率高才能接到更多案子吧?」
「嗯,所以呢?」
「所以我把話撂這了,以我手上目前的證據,等真開了庭,你不會有任何勝算。」我冷聲道。
「人不能什麼爛錢都想賺,你敢給渣男洗地,我就讓你髒了羽毛,從鳳凰變山雞。」
08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問我:「您也是學法律的?」
「不,我學殯葬的,專門給男人收屍。」
「……」
對面再次沉默,許久後,他才問我:「請問您還有什麼想對盧先生說的嗎?」
「可以說髒話嗎?」
「……最好不要。」
「那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切斷電話沒多久,我又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接通後,就是盧驍歇斯底里的聲音:「孔小雨你怎麼這麼喪心病狂,你對我的律師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
「他為什麼把我的錢退了!」
「說明他不想幹缺德事了唄。」
「你,你……」盧驍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毒婦!」
我揉了揉眉心:「你搞清楚,到底誰更毒啊?」
我捫心自問,相識這麼久了,我沒有半點對不起他。
在一起時,因為我比他大 3 歲,他在我眼裡就是個弟弟,我幾乎對他百依百順。
要不是他給我種出一片青青草原,我壓根不可能發脾氣動手。
「而且我這人有仇當場就報了,從不搞什麼蓄意報復。是你自己上趕著挑釁,我要再不反擊,你都能騎我頭上拉了。」
盧驍說不過我,氣得直喘粗氣:「你不要以為嘴皮子厲害我就鬥不過你!」
「拜託,誰想跟你鬥啊?你把房租還了,咱們就一筆勾銷再也不見,行嗎?」
「放屁,怎麼可能勾銷!」盧驍大喊著,「你都靠那個帳號賺幾百萬了,必須分我一半!」
「分你一半你就滾?」
「分我一半我就考慮不起訴你。」
「呵!」我嗤道,「哪個下水道沒蓋好又給你跑出來了?你聽好了,姑奶奶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
09
愛意消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恩愛兩不疑也能走到相看兩生厭。
我料想盧驍不可能安分太久,但沒想到拿不到好處,他連一天都坐不住。
也對,我們戀愛時,我已經有了穩定收入,而他還是一個背著助學貸款的學生。
為了減輕他的負擔,我幫他還了貸款,給他打生活費。
出去吃飯也從沒讓他花過錢,定期還會給他買些小禮物。
後來他跟室友鬧了矛盾想出去住,也是我跑前跑後幫他找的房子。
有我在,他的生活輕鬆又愜意。
現在我不當這個冤大頭了,他的日子肯定又變得緊巴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能要他狗命。
為了逼我趕緊給錢,當晚平臺流量最好的時候,盧驍用自己的私人帳號發了一篇小作文。
我通讀下來,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啊。
概括起來就是:「最近發生的一切,都是孔小雨一手安排的,就是為了逼我不分手!」
我笑了。
又開始編了。
在小作文裡,盧驍為我塑造了一個性格偏激,甚至有些變態的人設。
他還不要臉地開了直播,在觀眾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早就跟孔小雨提過分手了,但她每一次都用各種方式逼我。」
「我要是不聽她的,她還會自殘嚇唬我!」
「我們早就沒感情了,只剩下痛苦的相互折磨——哦不,是她單方面折磨我!」
「她嘴裡沒一句真話,現在得不到我,就想毀掉我……」
10
Yue。
看來還是沒被罵夠。
我抻抻手指,正準備重拳出擊,直播間裡的盧驍忽然舉起一張紙。
「我有證據,你們看,孔小雨有躁鬱症,她真的會發瘋!」
我愣住了。
這確實是我的病歷,為什麼會在他那裡?
為了讓所有人看清楚,盧驍把那張紙使勁貼向鏡頭:「看到了吧?病人情緒極不穩定,有自殘及傷害他人傾向。」
「這可是醫生寫的,這回你們信我沒撒謊了吧?」
畫面裡,盧驍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得意。
我攥緊拳頭死盯著他,身體裡的血一點點涼下來,仿佛每一個骨頭縫都在往外冒著寒意。
盧驍還在演戲。
他正襟危坐:「朋友們,我接下來講的事情可能會刷新大家的認知。」
他頓了頓,似有猶豫:「其實出於男人的擔當,我本來不想鬧得這麼難看的。怪就怪孔小雨太過分了,我不能容忍她繼續往我身上潑髒水了。」
盧驍捋起袖子,湊近鏡頭:「大家看我手上的傷。」
我也跟著看向畫面,盧驍的胳膊上,遍佈著青紫的痕跡。
「這都是孔小雨的傑作,她這個人有暴力傾向,經常拿我撒氣,到了鏡頭前就裝無辜!」
11.
盧驍還給大家看了他的大腿和後背,各種傷痕觸目驚心。
要不是我就是孔小雨本人,且確定自己沒有第二人格,我都要懷疑是自己幹的了。
直播裡,盧驍越說眼睛越紅:「身體上的暴力我都可以忍受,但精神上的折磨,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不讓我跟任何異性講話,就連我跟同性待得時間久了,她都會生氣。」
「和她在一起,我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時間,我就像她的一條狗,必須聽她的使喚,搖尾巴逗她開心。」
「哪天我要是覺得累了,沒及時哄她,她就要死要活。」
盧驍又拿出一件染血的襯衫:「大家看,這是她之前某次自殘威脅我,我抱她去醫院的時候弄上的,後來洗也洗不掉。」
「我本來想扔的,但覺得這是她送我的第一件衣服,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鏡頭下的盧驍甚至擠出了幾滴淚:「在一起時,我是真的愛她。後來離開她,也是真的筋疲力盡了。」
「至於你們網暴我的那次直播——那就是孔小雨又發瘋了!我都跟她提分手了,她還把我當她男朋友……」
12.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母親說得太對了,愛情這種東西,就是騙子用來蒙傻子的。
我當初要是沒信盧驍的鬼話,現在就不會被人撥開一身瘡痂,在眾目睽睽下,難堪地跟他扯皮。
隨著所謂的證據的出現,彈幕裡的風向慢慢變了。
已經有人開始心疼盧驍,罵我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了。
哪怕盧驍提供的所有東西,說過的所有話裡,只有那一張病例是真的。
——但我的病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我因為母親被父親逼得跳樓自殺而精神崩潰,無數次想跟著她走了算了。
可是家裡有兩個毛孩子,始終送養不出去。
我怕我死了,它們也餓死了,就這麼喂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時間慢慢將傷痛撫平。
可盧驍現在還想把我拉回深淵。
他似乎已經忘了當初看到我的診斷書時,說會永遠陪伴我、保護我的話了。
更讓我無法忍受的是,他居然說我自殘是為了威脅他。ťű̂⁴
要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裡,我唯一一次情緒崩潰,是因為跟小三跑了的父親又回來了,還不要臉地想抱走我的毛孩子。
我拿著掃帚把他揍得半死,拖出去扔在了馬路上。
那天我確實又鑽了牛角尖,盧驍被血嚇得哆嗦,根本不敢碰我,連滾帶爬地打了 120。
陪我去醫院的路上,他的襯衫沾了血。
不過血漬洗不掉,早就被他給扔了,現在不知道又從哪搞出來這麼一件衣服。
一想到當初我自殘前寫了遺囑,把所有錢都留給了他,唯一條件就是讓他幫我照顧我的貓。
我就恨不得穿回去給自己一巴掌。
還好沒死成。
13.
不得不說,盧驍還是有點小計倆的。
毀滅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就是讓所有人都以為 Ta 是瘋子嗎?
誰會相信一個瘋子呢?
他現在巴不得我趕緊跟他吵,麻溜地蹚進這攤渾水裡。
我罵他罵得越狠,瘋子的名號就安得越穩。
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天,他就能從渣男洗白了。
我雖然憤怒,但也知道必須冷靜下來,不能掉進狗賊的陷阱。
對著沙袋狂打幾拳後,我深深吸了幾口氣,慢慢平復著心情。
盧驍從前找行銷號污蔑我也好,現在用偽證編造謊言也好,無非是想讓更多網友站在他那邊。
他想用輿論壓死我。
等我受不了的時候,自然就選擇花錢跟他和解了。
但他忘了,我壓根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有仇不報,我就不叫孔小雨了。
不是愛演戲嗎?姑奶奶就陪他演一演。
於是,當天盧驍剛下播,我就發了直播預告。
等著看我回應的網友和行銷號一擁而來,等我開播的時候,居然比盧驍直播那會兒多出了一倍的人。
我沒急著解釋任何東西,而是盯著攝像頭,露出嘲弄的笑。
「盧驍,我知道你在看。」
「我已經給過你好幾次機會了,但我懷疑你最近得了腸胃炎,腦子也跟著一起拉出來了。」
「你不會以為網友們真的會信你的鬼話吧?」
14.
「你不是說身上是我打的嗎?」我嗤笑著。
我剛才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以我對盧驍的瞭解,他太慫了,根本不可能對自己下手,那身上可怖的傷痕又是怎麼來的呢?
然在就在某個瞬間,我忽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什麼。
「盧驍。」我豁出去了,「只要你開直播去醫院出具傷情鑒定,證明你真的受了傷,我就承認是我家暴你。」
「還有那件衣服,我出錢幫你做鑒定,只要鑒定出來那是我的血,我就承認是我自殘威脅你,行嗎?」
「如果沒有傷情鑒定,衣服上也不是我的血——那就說明你在、撒、謊。」
「你不是說躁鬱症就是精神病嗎?正好,如果證實了一切都是你的謊言的話,你就等著賠我精神損失費吧。」
彈幕裡一片譁然。
「孔小雨怎麼這麼硬氣,難道盧驍真的在撒謊?」
「他們兩個反轉太多了,我暫時不做評價了。」
「樓上是暫時不做評價,還是被打臉得說不出話了?我記得你的 ID,老男寶媽了,就你幫盧驍洗得最帶勁!」
直播間還有一些是我的老粉,也在瘋狂刷著彈幕。
「我一直以為小雨只能靠 C 語言取勝,沒想到她不但罵人強,邏輯也很強啊。」
「對對對,小雨在關鍵時刻,真的思路清晰又鎮定。」
「我看盧驍直播的時候都有些動搖了,壓根沒想到還有傷情鑒定和血液鑒定的事……」
但更多的,是一群看熱鬧的人。
他們替我艾特盧驍喊話:「快快快,開直播去醫院,我們也想知道你傷得重不重。」
「那個襯衫送去驗血ťü₁的時候也開直播吧,我真的太好奇你們誰在說謊了。」
15.
為了堵死盧驍所有後路。
我湊近鏡頭,滿是嘲諷道:「盧驍,我太瞭解你了,你是不是打算過幾個小時再出來?」
「然後對大家說——」我模仿著他的語氣,「對不起大家,我剛才在休息沒看到手機,不知道孔小雨說了什麼東西。」
我大笑起來:「長城要是用你的臉皮做的,孟薑女能哭倒才怪。」
我把想說的都說完了,就安然自若地坐等他回應。
彈幕裡有網友等得著急,問我為什麼不直接放證據證明自己。
「聊天記錄什麼的你總有吧?發出來給我們看啊。」
我笑笑:「我為什麼要證明自己,我證明一次,盧驍還會誣陷我很多次,難道我都要一次次回應嗎?」
「『誰主張,誰舉證』,同樣的道理,既然他說問題全在我,那就證明給大家看啊。」
我又一次看著鏡頭,認真地告訴所有人:「是他該向你們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而不是我拿證據向你們證明他說的是假的。」
彈幕裡有片刻的沉寂。
不多時,再一次瘋狂滾動起來。
「孔小雨牛波一,直接釜底抽薪了啊。」
「有一說一,但凡我關注的博主跟人撕逼後,我就會取關,我真的很討厭不體面的人,孔小雨這波可以。」
「雖然還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但這邏輯我給滿分。」
16.
盧驍沒了退路,只能硬著頭皮出來回應。
「拜託啊大家,這還需要鑒定嗎?這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嗎?」
但這種輕飄飄的說辭,根本說服不了看熱鬧的一大群人。
盧驍也沒那麼傻,他知道多說多錯,乾脆咬死了「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根本不需要證明」。
然而轉頭,他就打電話約我見面。
「孔小雨,念在我們情侶一場的份上,也別鬧得太難看了行嗎?」他道,「咱們當面談談吧。」
「沒什麼好談的。」我已經給過他太多次機會了。
「小雨,我真的不想和你鬧得兩敗俱傷,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成為彼此人生裡的污點。」
我冷笑一聲:「別跟我談人生,你都不是人生的。」
盧驍:「……」
聽筒裡,我聽到他氣急敗壞的呼吸聲。
盧驍似乎是在竭力克制著情緒:「就當我求你,咱們見面聊聊行嗎?」
其實我太瞭解盧驍了,他之所以堅持著要跟我見面,無非是覺得當面談,更不容易留下罪證罷了。
「這樣吧——」我想了想,「你先把房租和水電費打我卡上,我就勉為其難跟你見一面。」
「孔小雨,你別太過分了!」
我聳肩:「這就沒辦法……」
「行!」他怒吼著,「我給你打錢行了吧!」
「那你記得備註『返還欠款』哦。」
看著卡裡的到賬提示ŧû₌,我這才打字回復:「OK,發個定位吧。」
17.
盧驍訂了一家飯店的包間。
我們談戀愛這麼久,他從來沒有請我吃過一頓飯。
那時我總覺得他一個學生,拿不出錢也很正常。
如今看來,陷在感情裡的女人就是一葉障目、自欺欺人。
我那哪是談戀愛啊,分明是在做慈善!
我料准了盧驍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因此即使他耐著脾氣幫我拉椅子,覥著臉跟我搭話,我依舊沒個好臉色,只是嗤笑著問他:「聊什麼啊?」
他沒回答,而是用憂傷的眼神看著我:「小雨,我們真的不能回到從前了嗎?」
我看著他不說話,眼底嘲笑意味更甚。
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盧驍還有演戲的天賦呢?
他被我目不轉睛盯得有些發毛:「小,小雨,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也在懷念我們的過去嗎?」
「我只是在思考為什麼豆腐都有腦,你卻沒有。」
盧驍一噎:「小雨,我們不要互相傷害了好不好?其實我這次找你,就是想跟你和好。」
他看我一直不說話,語氣更加哀求:「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上次的事就是個意外,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愛我?」我誇張地笑了兩聲,「你的愛就是給我戴綠帽子,還倒打一耙撕我傷口,引導粉絲網暴我,對嗎?」
盧驍躲閃著我的視線:「我是一時氣急,只要你原諒我,我們就可以對網友說一切都是誤會,大家肯定會理解的。」
我嘖了一聲:「女媧補天真該用你的臉。」
「哦對了——」我掀起眼皮看他,「忘了告訴你了,我一直在錄音。」
盧驍僵在原地,反應過來後瘋了似的搶過我的手機。
他朝我大喊:「孔小雨,你怎麼這麼毒啊!」
18.
我靜靜地看著他發瘋,直到他自己按亮螢幕,發現根本沒有什麼錄製提示。
盧驍就像一個驟然熄火的炮仗,他愣了幾秒,又朝我沖過來:「快點拿出來,你用什麼錄的!」
然而我只是用憐憫又厭惡的眼神看著他:「我根本就沒錄。」
我只是試他一下,他就原形畢露了。
「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我抬腳,將呆若木雞的盧驍蹬遠。
「你無非就是拿不出鑒定結果,又怕輿論反噬被網暴,所以想讓我放你一馬,讓這件事不了了之,對嗎?」
盧驍被我說中心思,臉憋得通紅。
只是我要真聽了他的話,選擇和解,那事情就永遠不會結束了。
「大家搞不清真相,我就永遠要受懷疑。」我冷著臉看著盧驍,「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放過你的。」
盧驍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你一定要這麼心狠手辣嗎?」
「我真搞不懂了,你智商和臍帶一起剪了吧?我自保反擊叫心狠手辣,那你害我叫什麼?」
19.
盧驍見打感情牌沒用,抹幹了他鱷魚的眼淚,往椅子上一坐。
「孔小雨,你從來就沒愛過我吧?」
現在還跟我談愛不愛,可不可笑啊?
我對他的感情,早在他一次次騷操作裡泯滅殆盡了。
估計是被我冷漠的眼神刺到,盧驍的表情慢慢變得扭曲。
「我早該想到你就跟你爸一樣,冷血無情,是不是我跟你媽一樣去死了,你才會後悔?」
我的臉驟然冷下來。
這一刻,我對盧驍的厭惡簡直到達了極點:「你說得對,你真該死。」
我拎起衣服起身:「我對你仁至義盡了。」
「小雨!」盧驍撲過來堵住門,「你不能走,我們還沒商量好呢!」
「要不這樣,你跟我一起發個聲明,帳號的錢我不要五五分了,我們三七分,三七分行嗎?」
在我殺死人的目光裡,盧驍繼續改口,討價還價:「實在不行,二八,二八分也行!」
我看著他不說話。
盧驍咬咬牙:「一九有點少了,我畢竟也露臉那麼多次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只想罵人,你不是人,我不罵你。」
「小雨……」
「滾!」
20.
和盧驍不歡而散,我直接驅車去了心理醫生那。
直到傍晚,我才回到家中,腦子反復想著醫生說的話:
「拎著垃圾的手,是騰不出來接禮物的。」
下定決心後,我按亮了檯燈,登上了社交平臺的帳號。
鋪天蓋地的消息襲來。
我看到盧驍因為遲遲拿不出證據,被罵得體無完膚。
但他知道讓步意味著什麼,不管挨了多少罵,就是死鴨子嘴硬地咬定自己沒撒謊。
還說我要鑒定這鑒定那的,就是在侮辱他。
「我盧驍決不接受這種侮辱。」
這變臉速度,川劇大師不過如此。
然而我並沒有再憤怒,我只是盯著他在鏡頭前故意露出的疤痕,心裡默默盤算著。
見面時我對這些傷隻字未提,就是想不動聲色地觀察,現在,我心裡的猜測已經被證實得八九不離十了。
就缺一個契機。
於是趁盧驍還在跟網友打嘴炮的時間裡,我給好友打了個電話,讓她把特製好的藥膏寄給我。
我料到盧驍會耍無賴,因此早就留了一手。
東西拿到ṱūₘ手後,我就打電話問盧驍要地址。
他很警惕,問我想幹什麼。
「我想了想,你說得也有道理,我們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我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但我讓老家寄了藥,蠻貴的,效果應該挺好。」
我家族裡出了好多個醫生,這點盧驍也知道。
他沒有懷疑藥,而是問我:「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累了,不想吵了。」
「你早這樣不就完事了,那咱們還是五五分?」
「我再想想吧。」我敷衍道。
我的讓步讓盧驍無比驚喜,但他仍然警惕,沒給我具體的地址,只給了社區的名字。
找跑腿把藥送過去後,我就耐心等待著。
一如我所想的那樣,盧驍根本不會錯過這種洗白的機會。
收到藥後不過半小時,他又開了直播,上來就舉著藥瓶給大家看。
「我早跟你們說過我不可能騙人,這是孔小雨專門讓人給我送的藥,她已經對我道歉了。」
突然而來的反轉讓直播間裡再次沸騰起來。
21.
盧驍拿出棉簽,蘸了點藥膏,得意洋洋地說話:「其實我壓根不想鬧成這樣,還好孔小雨想通了。」
他看著鏡頭,慢悠悠地塗著藥。
我點開錄屏,開始準備……
忽然,彈幕裡有人發了個問號:「等等,盧驍的疤痕是不是變淡了?」
「我還以為是我螢幕出問題了,什麼變淡了啊,這是直接被擦掉了!」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我去,真的哎!什麼情況?」
盧驍正眯著眼,愜意地享受我的服軟,等他再睜眼看向彈幕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他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手臂上蕩然無存的疤痕,氣急敗壞地吼道:「孔小雨,你算計我!」
怎麼能是算計呢?
我從最開始就猜測傷是假的,可所有的疤痕都太栩栩如生。
我怕翻車,還特地見了一面後才確定。
這手筆,估計得請了特效化妝師。
好巧不巧的是,曾被我直播逮到的妙妙,就是化妝師。
我幾乎快速地將所有事情聯繫到一起。
——想到特效妝可沒那麼好擦,我還特地請人搞了專門的膏體,再裝進藥瓶裡以假亂真。
但這並不是萬全的方法。
如果盧驍不肯收藥,或者沒在直播時展示塗藥,他都不會露餡。
可自從留了這手開始,我就相信一切冥冥中自有註定。
因為我是如此地瞭解盧驍。
他自私又自大,毫不懷疑自己的魅力,事到如今都覺得我只是因為吃醋,在跟他賭氣。
而且他又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洗白自己,哪怕前提是將我踩進污泥裡。
所以,他活該。
22.
盧驍手忙腳亂地關了直播。
但他不知道,我早就錄了屏。
我換了個帳號把錄屏發到了網上,頃刻間,更多嘲聲劈頭蓋臉地朝盧驍湧來。
這時,再鑒定襯衫上的「血跡」來自於誰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因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盧驍能撒一個謊,就能撒許多個謊。
他這個人已經毫無可信度了。
不管是不是馬後炮,此時又冒出許多人,說早就看不慣盧驍的所作所為了。
「他一個男人,居然把女朋友鮮血淋漓的過往撕給所有人看,簡直太惡毒了。」
「是啊,代入一下自己,和自以為最親密的人分享了秘密,結果被他當作刀子刺向我,想想都心痛好嗎?」
一時間,牆倒眾人推。
很快又有行銷號發文,說接到了粉絲的匿名投稿。
在投稿裡,這位匿名女生告訴大家,其實盧驍已經不止出軌一次了。
「我和他是在交友軟體上認識的,我那時候在海外留學,想找人聊天,就匹配到了他。」
「他跟我說自己單身,一直讓我給他發照片,誇我長得漂亮。」
「後來,我答應了他的追求,還專門回國見他。」
「那晚他喝多了,我就用他的指紋解了鎖,這才發現他忘切的小號里加了好多美女。」
「這個簽男還直接用女生的身材特徵作備註,簡直噁心死我了。」
在投稿的最後,女生還附上了她當時拍的許多聊天截圖。
行銷號除了流量才不顧及其他,一次性全放了出來。
眾人這才知道,對待不同的人,盧驍居然還有不同的套路。
23.
刷到過我的帳號的,他就告訴別人:「全都是劇本,我們是在演戲,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係。」
遇到跟這個女生一樣,壓根沒刷到過我的,他就更不要臉了。
直接說自己單身,完了再來一句:「我對你一見鍾情。」
他用我的錢約不同的女生吃飯,給她們買小禮物,甚至去探討生命的真諦。
轉頭卻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對我說:「小雨,最近班裡老是聚餐,我開銷有點大,你不會怪我吧?」
人生真是悲歡離合,牛馬點綴生活。
我原以為頭頂只是青青草原,現在看來,盧驍這是把撒哈拉變成了綠洲吧。
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當代網友,他們僅憑行銷號放出的聊天記錄,就能找到蛛絲馬跡。
然後,再順帶著扯出一串跟盧驍有過關係的人。
尤其是在社交平臺上有些粉絲基數的小網紅,更是首當其衝。
一時間,為了撇去小三的駡名,好幾個博主都親自下場開錘盧驍,生怕晚一點就被網友們開沖了。
就連當初被我逮到的妙妙也趁亂下場了。
她連發了好幾個大哭的表情:「其實我也是受害者,是盧驍跟我說他和孔小雨分手了,我才答應他的。」
然而這個女人實在太蠢,她不會以為互聯網沒記憶吧?
不等我出手,就有人反駁她了。
「拜託大姐,行銷號放出的聊天記錄裡,你明明說了一句『你來陪我睡覺,你女朋友不會生氣吧』,你這是知三當三好嗎?」
「真是 96 年的龍井,老綠茶了。」
24.
盧驍被罵得招架不住,直接開了評論精選。
其實銷號才是避免挨駡最好的辦法,但我知道他捨不得。
這大半年以來,他一直讓我用大號幫他引流,才順利攢了幾萬粉絲。
其實盧驍根本不會視訊短片,每次都是我幫他想主題,就連視頻都是我剪好了再發給他。
從而給他一種他只要站在那,流量和粉絲就會朝他湧來的錯覺。
我估摸著他大概也是賺到了一點,所以在我勸他精進學業, 以後找個好工作的時候, 才會有底氣對我說:
「沒必要吧, 我跟那些同學又不一樣,我以後當網紅不就行了?」
我告訴他這根本不是長久之計:「我還是覺得有一份穩定的主業才安心。」
這時他總會熟練地打馬虎眼, 用甜言蜜語將我帶入下一個話題。
現Ŧū⁺在,我倒要看看,他打算怎麼保住這個帳號。
盧驍眼見無力回天了,連著苟了一個星期, 才又發了個視頻試水。
但評論區壓根不慣著他。
「什麼玩意兒, 剪得跟翔一樣。」
「你用腳指頭剪的視頻嗎?」
「你跟孔小雨還有那些女生道歉了嗎?又來詐屍髒我的首頁?」
「我的天哪, 我居然刷到渣男的動態了,太晦氣了吧!」
儘管盧驍拼命刪, 卻仍然沒有網友們的手速快。
沒多久, 這條動態就被舉報消失了。
某個社交平臺上還有個反渣男聯盟, 有人把這件事投稿給了他們。
很快,百十個女生齊齊出動, 硬是把盧驍的帳號給舉報沒了。
我也把跟他有關的視頻全刪了, 順帶著改了帳號的主頁簡介。
「以後接收各種關於下頭男的投稿。」
25.
走投無路下, 盧驍又來換著號碼騷擾我。
「我現在已經錯過招聘的黃金時期了,工作是肯定找不到了, 帳號也沒了,你讓我以後怎麼活?」
「關我屁事。」我現在聽到盧驍的聲音就反胃。
「孔小雨,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盧驍大喊大叫,「我在學校樓頂。」
「反正我以後都完蛋了,你要不把賺的錢分我一半,我就跟你媽一樣從這跳下去, 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揉著太陽穴:「盧驍,你確實能讓我後悔一輩子——後悔當時以為你是個靠譜的人,告訴了你我的家事。」
「你別跟我說這些, 我真的要跳了, 你打不打錢——」
「跳吧跳吧, 天冷了我還能多給你蓋點土。」
不想再跟他糾纏,我直接掛了電話銷號。
不是我說, 盧驍要有這個膽子,我從此不叫孔小雨。
果然,他壓根沒死成。
沒多久, 他又賊心不死地找了律師,給我寄來了法院傳票。
得嘞,正好, 我趁這個機會把給他花過的錢都拉了清單,再讓他賠個精神損失費。
後來,我毫無疑問地贏了官司, 盧驍被迫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道歉。
走出法院的時候,他臉色灰敗:「那些錢是你自己花給我的,怎麼能要回去呢?」
哎, 生活枯燥無味, 牛馬指點人類。
「我求求你披個人皮就裝得像點,別一張嘴就露餡。」
不等盧驍再說話,我直接擺了擺手。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你。」
走出很遠, 我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濁氣。
律師姐姐輕拍了拍我:「放心吧,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我點了點頭。
丟掉垃圾的手,總算能騰出來接禮物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