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不經心

我離婚 9 次，次次都找同一個律師幫我擬離婚協議。
最終在我第 10 次離婚的時候。
冷峻的律師忍不住問道：
「你這一年到頭還挺忙的？」
我挑眉笑，「這不是你給我介紹的門路嗎？」
律師哼了一聲。
將離婚協議甩在我的身上。
「我是你第一任前夫，不是你的律師，不要離婚就找我。」
後來，9 個前夫來找我重婚。
他攔住眾人，咬著牙，一把抓住我的手。
「走，去國外結婚，不能離的那種！」
我甩開他的手，學著他當初的語氣：
「抱歉，你只是個替身。」
1
我拎著包包再次走進律所。
將離婚需要的材料放在辦公桌上。
「律師先生，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唄？」
本來低頭看檔的男人抬起頭。
金絲框眼鏡下的眸子微微收縮。
他冷冷地嘲諷：
「呵……」
我看著男人，挑眉微笑。
「怎麼？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客戶啊？我能投訴你嗎？」
江斯年瞥了我一眼，依舊面無表情。
我忍不住敲了敲桌子。
他這才極為不耐煩地盯著我。
「我們律所有很多優秀的律師，專門打離婚官司的，你沒必要每次都找我。」
「可Ţű₃我就相信你呀。」
我盯著他一臉認真。
最終他敗下陣來。
「身份證，戶口本，夫妻雙方有沒有生育子女？財產如何分割？」
我冷靜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沒有子女，沒有婚後財產，我是過錯方，我淨身出戶。」
江斯年敲鍵盤的手停了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
壓抑著怒火。
「第 10 次了，陳蔓你到底想要搞什麼？這一年你已經離了 10 次婚了，每次你都是過錯方，每次都是卡著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你把婚姻當作兒戲嗎？」
我盯著他，無辜地問道：
「我犯法了嗎？」
「……沒有。」
「那不就行了，男歡女愛，結婚還是離婚，都是我的自由，跟你有關係嗎？」
江肆年盯著我，表情微微凝固。
「沒關係，但我也是你前夫之一，你覺得每次都找我，合適嗎？」
2
「不合適嗎Ŧůₐ？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我歪頭笑眯眯地問。
他沒理我，將列印好的離婚協議扔給了我。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承你吉言。」
我拿起離婚協議起身離開。
而律所外面的跑車旁邊。
正等著一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寬鬆的棒球服。
他戴著棒球帽吊兒郎當地盯著我。
他是我的現任丈夫季靖，季氏集團的二少爺。
吊兒郎當，不學無術，酷愛自由。
但他即將成為我的前夫。
他問：
「搞定了嗎？」
我揮了揮手中的協議。
「OK，你看一下有沒有問題，沒有的話，我們就結束這次婚姻了。」
他接過協議看了看。
古怪道：「我還以為你會找藉口不願意離婚呢，就像以前纏著我的女人一樣，要分手費。」
我看著他露出職業化的微笑。
「請不要侮辱我的職業道德，這是我應該做的，離婚冷靜期間，可以再聯繫我。」
季靖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失落。
「算了，這次謝了，要不是你幫我，我又要被家裡的那些老古董逼著去相親，娶我不想娶的富家千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離婚的事情我暫時不會說出去的，但是能瞞多久，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沒錯，我是個職業妻子。
我接洽的客戶大多數都是高端人群。
單身，多金，長得帥，但不想結婚。
又因為各種緣故不得不找人結婚的。
有的是為了抵抗家裡催婚的，有的是找不到合適的。
但必須有老婆出席的商務人士。
但又擔心事後被人糾纏。
這個時候就輪到我出馬了。
我替他們扮演好一個完美妻子。
簽下婚前協議。
他們事成之後，再辦理離婚。
並付給我豐厚的報酬。
只談錢，沒有半點多餘的感情。
我正想跟我的現任前夫說拜拜。
3
結果一抬頭剛好看到路邊停了一輛豪車。
上面下來一個五官精緻的美女。
她看到我也微微一愣。
因為我們的穿著打扮幾乎一模一樣。
溫柔的粉色針織裙，淺咖色的毛線外套。
最近極為流行的溫柔後媽風。
不過她是大牌限定。
我是高仿的。
她瞥了我一眼。
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
我認識她。
娛樂圈新晉流量大花，最近剛剛奪得玉蘭獎的最佳女主角。
吳夢漁。
大明星啊。
沒等多久，律所裡面就走出一個高挑的西裝男人。
正是江肆年。
吳夢漁飛快地上前，一把摟住了江肆年的胳膊。
「等了你好久，發消息你沒回，我直接來找你了，你不會生氣吧？」
江肆年常年冷漠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走吧，我剛處理完工作，今天想吃什麼？」
吳夢漁卻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瞥向我。
似笑非笑，「你前妻又來糾纏你了啊？我說怎麼不回我消息呢。」
我就站在旁邊。
她的聲音說大不大，剛好我們四個人可以聽見。
我跟吳夢漁認識這事不稀奇。
畢竟我們是同一個藝校出來的。
她出道即巔峰，而我因為跟她有五六分相似，在她火了之後。
就成功變成了她的替身。
沒錯，什麼她不想幹的戲份，都是我替的那種。
甚至我跟江肆年那段離奇的婚姻也是拜她所賜。
她是女神白月光。
我是白月光的替身。
江肆年當年跟她談戀愛，在學校鬧得風風火火。
後來她出道火了之後。
怕影響星途，果斷甩了江肆年。
江肆年一怒之下，盯上了我這個吳夢漁低配版。
跟我結了婚。
我被蒙在鼓裡好久。
直到這兩人經過這樣那樣五十集狗血的誤會之後。
又和好了。
江肆年大方地分給我一半財產。
甩了我這個低配版妻子。
投入高配的懷抱。
他這個騷操作打開了我的任督二脈。
我一琢磨。
既然替人當老婆這麼賺錢。
替一個也是替，那我就替十個。
這還不得發家致富？
這可比替身演員賺多了。
江肆年掃了我一眼，又看了我身旁的季靖一眼。
冷冷道：「她是又來辦理離婚的。」
「又？」
吳夢漁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又盯上了旁邊的季靖。
發出嘖嘖的兩聲。
「看來你的行情不怎麼樣啊，什麼街頭混混都看得上。以前當我替身嫁給肆年，現在又找到新的混錢路子了？」
我打了個響指。
厚顏無恥地笑道：
「是啊，比不上你行情好，我的前夫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罷了。」
隨即我的余光掃向旁邊的吃瓜群眾。
被點名的平平無奇的富二代季靖。
一臉懵逼地挑眉。
隨即摘下了棒球帽，露出了一張帥臉。
一把摟住了我的肩膀。
「也是，我也就平平無奇地身價百億罷了，上不得檯面。」
「話說前妻，離婚分給你的五十億準備怎麼花啊？」
4
我差點都忍不住給季靖點贊。
這話的殺傷力太強了。
吳夢漁雖然是大明星，但也就是這兩三年火起來的。
她家境一般，完全是靠自己的臉逆天改命。
前不久才在媒體前面放出豪言壯語。
她不嫁豪門，因為她自己就是豪門。
但她這個豪門身價不知道有沒有一個億。
我知道季靖是在給我撐場子。
我立馬順著往下裝。
「先買個遊艇，然後再買個私人莊園，再包下某個娛樂公司當老闆，專門讓某個當紅明星當我的替身。」
季靖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錯，還知道發展事業，沒有玩物喪志，看來我對你的教導還是有用的。」
果不其然，肉眼可見地，吳夢漁臉上的微笑僵在了臉上。
她掃了季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認出了季靖富二代的身份。
冷呵呵地笑了兩聲。
她還是有點演員的素養在身上的。
她看向了季靖，表情瞬間從咄咄逼人變成了溫柔可憐。
「這位帥哥你可能不知道，蔓蔓她就是這樣的人，錢對於她來說，比感情重要多了，你可要小心一點，別上當了哦。」
說著她裝模作樣地攏了攏髮絲。
摟緊了江肆年的胳膊。
「我定的餐廳時間快到了，肆年我們走吧，不要為了無關的人壞了好心情。」
走之前她甚至上前要季靖的電話號碼。
這不是當面給江肆年戴綠帽子嗎？
我似笑非笑，季靖搖頭晃腦。
「別這樣，大明星，我是有家室的人，現在還是結婚冷靜期，我不能對不起我的妻子，謝絕任何鶯鶯燕燕的勾搭。」
吳夢漁最後鐵青著臉走了。
江肆年的臉上也不好看，他盯著我，幾次欲言又止。
很好，這兩個人都被我們的騷操作噁心到了。
兩人開著豪車絕塵而去。
我轉頭朝著季靖攤開手。
「前夫，剛剛答應我的五十億還作數麼？」
他向我擊了個掌。
笑眯眯道：「我哪有Ŧů²五十億，說好的兩百萬勞務費，能不能分期付款啊？」
得，遇上一個比我還會裝逼的。
「不行，不能拖欠，一分也不能少，少了我就去你們家一哭二鬧三上吊。」
豈料他比我還厚顏無恥。
「要不咱們假戲真做，我的錢就全都是你的，你要不要考慮下？」
想屁吃。
我可是個有職業道德的搞錢事業胚。
5
跟季靖分開之後。
我立即去了銀行。
果不其然，沒有過多久。
季靖就把兩百萬酬勞轉到了我的卡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數了一下卡上的餘額。
很好，馬上就能實現我的第一個小目標了。
很快我手機上就又接到一個電話。
上面顯示 9 號前夫的來電。
「您好李蔓小姐，週六晚上八點有個家庭聚會需要你出面一下，酬勞還是老規矩打你卡上？」
9 號前夫是一名一流的外科醫生，名叫木子央，32 歲。
因為常年忙於工作，無心談物件。
同樣是躲不開家裡的催婚，於是找到我扮演他的妻子。
我們上個月已經辦理了離婚。
不過離婚後半年內。
我都有義務隨時扮演他的妻子，直到合同到期為止。
業務還是很繁忙啊。
我將江肆年跟吳夢漁的事情拋之腦後。
狗男人再怎麼也不能耽誤我賺錢。
沒錯，我一心只當搞錢人。
6
週六晚上。
我換上了一套非常居家的裝扮，雖然日常，但是價值不菲。
必要的投資還是需要的。
怎麼樣也不能給雇主丟臉。
木子央工作很忙，輕微社恐，喜歡安靜，有潔癖。
所以我自己打車到了他所說的位址。
他穿著一身休閒的白色外套，188，身形修長挺拔，頭髮打理得非常乾淨。
英俊的容貌帶著一絲清冷疏離。
剛靠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
很好，也是白色的，對於潔癖患者，除了白色，對他們來說都是髒。
他見到我微微頷首，然後很紳士地伸出手。
我看著他手上乾淨的白手套，乾笑了兩聲。
沒敢把爪子放上去。
套上了提前準備好的蕾絲手套，才挽住了他的胳膊。
木子央皺起的眉眼瞬間舒緩了許多。
我跟著他走進了坐落在豪華地區的歐式小洋樓。
說是家庭聚會，但是裡面少說有三四十人，而且早就落座。
這就很尷尬了。
最後來的都是被公開處刑的。
我剛落座，木子央母親身旁的一個富太太就開始發難。
「小木的太太還真是難等啊，平時也不出來跟我們聚會，聽說是全職主婦？你天天都在家幹嗎呢？」
在家幹嗎？在家數錢啊大姐。
我的時間可以按秒計算的好不。
木子央皺著眉，盯著那富太太。
我面上不動聲色，輕聲道：
「子央天天工作忙到很晚，我作為他的妻子，自然應該照顧好家庭，同時豐富自己的思想層面，所謂的全職主婦，只是因為子央心疼我，尊重我的任何選擇罷了，其實我還是很獨立的。」
潛臺詞就是：別人家的事情你少管，我老公樂意養我。
富太太被我懟了回去，僵在原位。
我伸手按住了旁邊木子央的手背。
「老公我說得對不對？」
木子央臉上難得多了一抹笑意。
「太太說得極是。」
本來場面十分和諧。
結果這時就出現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哦？全職主婦，那李蔓小姐沒有其他的收入來源嗎？還是光靠木先生養？這可不符合一個獨立女性的標準吧。」
我抬頭一看，竟然是江肆年。
他旁邊還帶著吳夢漁。
兩人一個西裝，一個豪華禮服。
在這個所謂的家庭聚會中，顯得就那麼地高調……唔，和傻逼。
江肆年盯著我的眼神，越發地冷冽。
我倒是沒有想到木子央的家庭宴上會出現江肆年。
這不符合木子央提前給我準備的賓客名單啊。
7
木子央跟我解釋。
江肆年是她母親公司高價聘請的法務律師。
估計是很討他母親喜歡，所以才會邀請他來家庭聚會。
我幹這一行一年半，頭一次遇到兩個前夫一起撞車的。
不過，沒事。
不慌。
江肆年故意給我難堪是吧？
你給我等著。
我臉上掛著笑容。
下意識地縮到了木子央的身邊。
「老公，好像有人在質疑我誒？」
茶藝嘛，誰不會呀。
木子央倒是個合格的東家。
他淡淡地開口：
「自然是有別的收入了，但我太太私下的產業就是小打小鬧罷了，比不上各位，就不說出來讓大家見笑了。」
江肆年冷呵了一聲，落座之後，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我。
「是關於哪方面的投資呢？說不定我能幫李蔓小姐分析分析？」
他一口一個李蔓小姐。
好像就怕在場的人不知道我們認識一樣。
就連我身旁的木子央也察覺到了。
他握住了我的手。
眸光擔憂地看向我。
「認識？」
豈止是認識，我的 1 號前夫啊。
把我送上這條路的大功臣啊。
「江律師是個合格的律師對吧，應該是有職業道德的，怎麼跨界做投資了？」
我盯著江肆年。
他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沖上去撕爛他的嘴巴。
他倒是沒說了。
但他身旁一直沒有講話的吳夢漁可坐不住。
她好歹是個大明星，可在這群富太太身邊，一點明星光環都沒有。
急需找個存在感，表現自己。
她此刻見到我，又打量我身旁的木子央。
然後誇張地捂住嘴，驚訝道：
「呀，蔓蔓，不對啊，我記得前幾天才看到你出現在肆年的律所，弄離婚協議，怎麼今天又成了木太太了？肆年，我最近拍戲是不是拍糊塗了，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看錯了呀？」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八卦地看了過來。
就連我身旁的木子央身體也微微僵硬。
他好看的眉頭皺起，摩挲著手腕。
雇主生氣了。
這下子不妙了。
要穿幫了。
我突地站起身來。
下一秒眼眶微紅，盯著吳夢漁字字泣血：
「吳夢漁小姐？不知道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身為一個明星，應該斟酌一下自己每句話說出來的影響力，我跟子央結婚一年多，雖然不經常出席，但也不允許別人來挑唆我們婚變的事情。」
吳夢漁盯著我懵了好一會，很快反應過來。
她得意地彎起嘴角。
「婚變？豈止是婚變啊？你都換了個男人了，你還在給我裝什麼？」
糟糕，這女人不上當，存心想要搞我。
木子央的父母此刻也從懵逼中緩過神來。
怒道：「吳小姐說的這話可是真的？」
吳夢漁得意地抬起下巴，假惺惺道：
「木先生你們不要太過於生氣，我跟李蔓這人認識，她是我大學同學，你們可能不知道吧，她的光榮偉績，還在學校的時候就被高利貸的找上門來，她親媽從我們學校天臺跳下來的。」
「你們說這樣的家庭能養出什麼好人，我後來看她可憐，讓她當我的替身，結果你們猜怎麼著？她竟然半夜去勾搭製片人，想靠身體上位，拿個角色……呵呵。」
「李蔓，還需要我說下去嗎？別再騙大傢伙了。」
吳夢漁看好戲地看著我，臉上越發地得意。
瞬間。
所有人鄙夷的眼神都放到了我的身上。
就如同當年那樣。
我緩緩地勾起笑容。
握緊了手中的紅酒杯。

8
琢磨如果破她的相。
要蹲幾個月的牢？
就在這個時候。
一直沒吭聲的木子央突然站了起來。
他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背，順勢將我帶入懷裡。
淡定地看著眾人。
「各位抱歉，我最近跟太太確實是起過一些爭執，但從未想過離婚的事情，沒有想到會被有心人用來挑撥，我很抱歉，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該帶她回家宴，讓她被有些人污蔑，蒙受不白之冤。」
說著轉頭眼神認真地看著我。
「老婆，讓你受委屈了。」
我感動得差點哭出來，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
惺惺作態地掉幾滴眼淚。
實則激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哪找這麼好的雇主啊，因為我的失誤差點穿幫。
他這個社恐人士還出馬給我兜底。
我決定了，費用給他打七折。
一旁的江肆年也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他站起身一把拉住了吳夢漁的胳膊。
阻止了她後面要說的話。
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
「夢漁你喝醉了。」
「各位抱歉，我女朋友應該是最近拍戲太多，分不清楚現實跟拍戲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李蔓小姐出現在我的律所，之所以相識，不過是因為之前一個酒宴上聊過幾句。」
吳夢漁驚訝地盯著江肆年。
我也沒有想到，江肆年竟然大發善心沒有拆穿我。
9
家宴自然是不歡而散。
木子央帶著我離開，卻沒有想到剛到花園。
就撞到了藉口帶吳夢漁回去的江肆年。
他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眼神中的火藥味十足。
木子央脫下了外套，罩在我的身上。
「晚上寒氣重，別感冒了。」
這才抬眸看向了江肆年。
「江律師有何指教？」
江肆年的目光一直落在木子央為我披著的外套上。
冷硬地開口：
「我想跟李蔓談談。」
木子央輕輕扯了扯嘴角，嘲諷地打量他。
「怕是不方便，你的女朋友傷害了我的太太，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是麼？我很抱歉，那請問李蔓小姐本人願不願意跟我聊聊，接受我的道歉？」
我想說不要，但是這事確實要找江肆年。
他之前幫我弄過那麼多離婚協議。
自然對我的所有前夫瞭若指掌。
他今天出席在木子央的家宴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故意為之。
我歉意地看了一眼木子央。
「你去外面車裡等我吧，給我五分鐘。」
木子央是個紳士，哪怕我感覺到他在生氣。
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然後鬆開，整理了一下我有點淩亂的衣服。
貼在我耳邊，輕聲道：「不用擔心，我就在旁邊，有事叫我。」
說著竟然在我的頭上印下了一吻。
帶著一絲宣示主權的味道。
他的呼吸離得我很近，臉頰被熱氣給弄得有些癢癢的。
我驚訝地看著他。
這還是木子央第一次主動靠我那麼近。
木子央走之前，冷冷地掃了江肆年一眼。
他剛走，江肆年就大步走了過來逼近我。
「李蔓，你還不肯說，你到底在做什麼？」
「三天前你才跟那個富二代提交離婚協議，現在又陪你的前前夫出席家宴，你到底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10
我聽到這話，抬起頭，看著他微笑了一下。
「見不得人的，勾當？江律師，你身為律師說話得負責，我又沒有違法犯罪，也沒有傷害到別人的利益，我不過是幫我的前夫出席個宴會罷了，我怎麼就算見不得人了？」
江肆年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身體猛地貼近，他微眯著眼睛，金框鏡片下的眸子帶著一絲了然。
許久他像是看穿了我一樣。
「夢漁說你勾引製片人的事情是真的？」
我嘲諷地看著他。
「你既然覺得是真的，我說什麼有用嗎？如果你只是為了問這麼沒有營養的事情，那恕我不奉陪了。」
我轉身想走，結果江肆年攔著我。
眼神糾結。
「你是故意的，故意為了讓我吃醋才做這種事情的？李蔓，你知道的，我只愛夢漁一個人，你為我做這些事情，真的不值得，還敗壞你的名節。」
嘔……
這個世界什麼人都不可怕。
就普信男最可怕。
我承認我總是找江肆年擬離婚協議。
是帶著報復的意思。
但我也瞭解他，他是不會輕易洩露客戶的資料資訊的。
哪怕是他親近的人。
不然吳夢漁早就知道我有十個前夫的事情了。
我對他真不帶一點絲毫的情誼。
就算是有，也只是當初。
他拿出離婚協議告訴我，他要跟我離婚，我只是吳夢漁的替身。
那時候確實是有點失望的吧。
畢竟我曾經以為他是我的救贖。
結果他卻用事實打我的臉。
我就是個替身。
吳夢漁在家宴上說得沒錯。
我家欠下了高利貸。
我從小家境富裕，我爸是做房地產起家的，也算是個大戶。
我大三那年，父親的公司被查出品質問題。
一夜之間公司被負面輿論壓倒。
投資商紛紛撤資，為了保證公司的運轉。
我父親欠下巨額高利貸，但最後公司還是破產。
債主們紛紛上門討債。
抱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我爸在跟他們爭執的過程中。
高血壓發作，直接沒了。
我母親為了生活，要我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以此能躲過債務危機。
那時候的我自然不肯答應，於是我偏激的母親來到了我的學校。
從我們教學樓一躍而下。
摔得粉身碎骨。
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夢想算個屁。
家人都沒了。
我渾渾噩噩度日，父母身亡，債務還需要償還。
我想火，我想演戲，賺錢還債。
但我沒有那個運氣。
那時候江肆年像一道光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他替我擺平了所有，只需要我跟他結婚。
我一心一意地對他，拿他當救贖。
可結果呢？
我看著江肆年笑了笑，笑出了眼淚。
「你就當我做這一切事情都是為了你吧，但我還是希望你替我保密，我需要錢，很多錢，你給不了我。當初你欠我的，這就當作還了吧，以後我不會再麻煩你。」
11
我離開了花園。
木子央正坐在車上等我。
他見我情緒不好，也沒有多問，安靜地開車。
「你還好麼？」
「抱歉，今天差點搞砸了你的家宴，但你的錢我可能還是要收一半哦？」
我嬉笑著說道。
木子央微微彎起了嘴角。
伸出手為我體貼地系上了安全帶。
「放心，一分錢都不會少，今天讓你面對流言蜚語，是我的責任，我應該多補償你的。」
我就喜歡他們這種有錢人。
一言不合就開始用錢彌補受傷的心靈。
真是個好品質。
「你父母……」他猶豫地開口道。
「哦，他們早就過世了，不重要，我下次會儘量給自己編造一個完美的家庭背景的，不會再出錯了。」
木子央猛地刹住車。
他深呼吸了一下，摘掉了白色的手套，側頭看向我。
目光認真又虔誠。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你還是太不瞭解了，蔓蔓，我想多瞭解你的事情，可否給我這個機會？」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好的，我這就把我的資料再次發你手機上，放心，我一定事無巨細，我們提前打好掩護，今天多虧你幫我兜底。」
木子央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我不是想調查你，蔓蔓，剛剛那個吻……」
「哦，我知道你是故意做戲的，想讓江肆年不要糾纏我，放心吧，那個吻我不收錢。」
木子央沒有說話，空氣凝固了片刻。
我想要打開車門，結果卻發現打不開。
我詫異地看向他。
下一秒他清冷的臉向我靠近，修長的手指似乎想來碰我的臉頰。
但在半空中停住了。
「那個吻，是認真的，不是做戲。」
我驚訝地看著他，車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他歎了口氣，幫我打開了車門。
「抱歉，是我嚇到你了。」
我逃也似的離開他的車。
「我到地方了，謝謝你送我，9 號前夫。」
「9 號？」
「對，在你前面還有 8 個。」
木子央正待繼續追問。
我已經下了車。
開玩笑。
行業第一條，不能跟雇主產生私人感情。
影響賺錢速度。
這是一個搞錢的事業批的專業素養。
12
家宴的事情是個小插曲。
但也給我敲響了警鐘。
我這些前夫的關係，要馬上處理好。
不然下次可能就沒有那麼容易通關了。
於是我終止和之前 12345678 號前夫的合同。
雖然沒有了額外的收入來源。
但我其實也賺得不少了，只需要將 10 號前夫季靖。
跟 9 號前夫木子央家裡的事情收尾。
相信我家那些債務應該也能徹底還清了。
說實話，我也很不理解。
這些前夫長得帥又有錢，怎麼就這麼不樂意找女朋友呢？
找人假扮老婆，也是有錢燒得慌。
但我也感激這些金主爸爸，只要不突破底線，不是違法犯罪的事情，我都幹。
直到我收到了 8 號前夫的邀約。
他約我吃飯，他說自己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就算是終止合同，也需要有個散夥飯。
我沒有懷疑。
8 號前夫是個小演員。
在我所有的假前夫中算是最不出色的一個。
但他為人圓滑，說話好聽，還長了一張清秀的娃娃臉。
他跟我假結婚的原因也很奇葩。
只是因為他暗戀的女神有了物件。
他這個舔狗不服氣，要拿結婚證打女神的臉。
所以他通過關係找到了我，跟我假結婚。
他平時也很少找我，我們的婚姻關係維持了不到一周，就迅速地領了離婚證。
我本來還猶豫應該斷絕聯繫的。
直到對方開出 100 萬的散夥費。
牛啊，吃一頓飯淨賺 100 萬。
有錢不賺王八蛋。
我喜滋滋地盛裝出席，只求留個好印象。
結果這廝說自己是個明星，怕狗仔發現，所以讓我直接去他家。
並且發來了地址。
我不疑有他。
明星嘛，名氣越小，譜越大，都這個樣子。
我戴上棒球帽、口罩，偽裝成外賣員的樣子混進了他家。
剛敲門，8 號前夫就將我直接拉了進去。
13
屋子裡面沒有開燈。
他還提前準備好了燭光晚餐，還有牛排、紅酒。
而他身上沾滿了酒氣。
我皺了皺眉，避開他的手。
「謝謝你的安排，但我不愛吃牛排。」
抱歉啊兄弟，我對浪漫過敏。
8 號前夫微愣，不過很快帥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他靠了過來，用臉蹭了蹭我的胳膊。
「姐姐，我今天不高興，你陪我喝幾杯唄？」
「喝酒可以，動手動腳不行。」
我笑眯眯地推開他，換了鞋坐到餐桌旁邊。
他撐著下巴看著我。
「姐姐，你好忙啊，我約你好幾次都不出來，是不是除了我，你還有其他的客戶啊？」
客戶是有，我就算三頭六臂也招呼不過來。
「哎，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8 號前夫給我倒了一杯紅酒。
歎氣道：「其實我也是個可憐人……混娛樂圈這麼久，但卻沒有火的希望。」
嘶？怎麼說，我能聽到點什麼八卦。
我一口喝下紅酒，頓時感覺這酒後勁有點大。
8 號前夫卻湊了過來。
Ṱû₋「姐姐，要不你告訴我，怎麼才能火？」
我嘰裡呱啦跟他說了一大堆。
被灌下不少的酒。
知道他突然開口打量我：
「姐姐，你到底有幾個前夫啊？你說我也湊那麼多前妻，我是不是能火一把？」
「嗝，不對，也就十個。」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腦子清醒了一下。
不對，有貓膩。
我咋覺得這 8 號像是在套我的話呢？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要走。
他卻從背後拽住了我。
嬉笑道：「十個這麼多啊，姐姐可真了不起。」
他說完這句話，我整個人就頭重腳輕。
直接栽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之間，我發現臥室裡面走出來個女人。
她手上還舉著一個手機。
像是在錄製視頻。
「嘖嘖，李蔓，你可真會玩，十個前夫，你應付得過來嗎？」
是吳夢漁。
她算計我！
我倒在地上，努力地撐起身體，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旁邊的 8 號前夫。
他做攤手的無辜狀。
「對不起啊，前妻姐姐，女神要我幫忙約你出來，我作為一個舔狗，總不能拒絕她啊。」
好傢伙，8 號前夫竟然是吳夢漁的舔狗。
冤家路窄。
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我算是玩脫了。
我伸手從背後摸向了包裡的手機。
一邊周旋，一邊道：
「你想幹什麼？威脅我？吳夢漁，我現在也不是圈裡的人，你就算知道我有十個前夫又能鬧出什麼來？」
吳夢漁把玩著手機，勾著紅唇看著我笑。
「是鬧不出什麼來，但是要他們都知道你前頭有那麼多的前夫，你說還會不會死心塌地地喜歡你？」
「你說你憑什麼？你長得不如我，身材不如我，也沒有我火，你憑什麼找的前夫個個都那麼優秀，還都那麼袒護你？」
「他們肯定是被你的表面欺騙了！當年肆年就是，現在的季靖，木子央都是，他們不知道你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噁心，我現在就要當著他們的面拆穿你的真面目！」
我覺得此刻吳夢漁手上應該拿著個魔法棒。
然後指著我說：
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8 號前夫狗腿地發現了我在偷偷報警。
直接搶走我的手機。
用我的指紋解鎖。
翻開了通訊錄。
「夢漁，她通訊錄上只剩下了幾個人，應該都是她的前夫，要不要把他們都叫過來？」
「叫，全都叫過來，我要讓他們都好好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我選擇閉著眼睛躺平。
我還以為吳夢漁要拍我的豔照門呢。
白擔心半天。
14
我等了大概半小時。
等得酒都快要清醒了。
門外齊刷刷地響起了敲門聲。
吳夢漁已經想好了怎麼編排我的臺詞。
結果門一打開。
三個男人出現在外面。
季靖，木子央，甚至還有江肆年。
季靖二話不說，一把推開吳夢漁。
進屋就嚷嚷：「我老婆呢？我老婆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收購你們公司，把你雪藏，讓你永遠拍不了戲。」
木子央身上還穿著白大褂，手術的手套都沒來得及摘。
上面是殷紅的鮮血。
他脫下手套，冷冷地盯著吳夢漁跟 8 號前夫。
「聽說我太太在你們這裡，我現在來帶人回去。」
江肆年盯著他們兩人一眼。
沒說話。
直到兩人不滿地看向他。
「你也是蔓蔓的前夫，你不發表點什麼話？」
江肆年松了松自己的領帶，開口：
「如果需要法律援助，找我。」
吳夢漁氣得眼眶都紅了。
幾人正在僵持著。
我歪倒在客廳的沙發上，舉著胳膊道：
「前夫們，我在這裡，撈我。」
季靖第一個趕過來，貼心地摸著我的額頭。
「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這樣那樣的事情？」
我：「呸。」
木子央不愛說話，但他愛行動。
他直接將我打橫抱起，一個完美的公主抱。
甚至有潔癖的他，無視了我身上吐出的髒水。
我很感動。
木子央的眼神冷冷地掃過在場的幾個人。
「你把我們叫過來做什麼？」
吳夢漁懵了好一會，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 8 號前夫拽了拽她的胳膊。
她才如夢初醒。
頓時道：
「我聯繫你們，只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這個李蔓，欺騙了你們，她除了你們，前頭還有很多前夫，你們只是他的 9 號，10 號而已，你們不感到生氣嗎？這個女人跟你們結婚就是為了騙你們的錢而已。」
「她不擇手段靠身體上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你們都被騙了！」
在場的前夫們沒有一個人說話。
全都沉默了。
我歪在木子央的懷裡。
用同情的眼神看向吳夢漁飆演技。
吳夢漁還以為他們都被震驚了。
得意道：「我也算是做好事，幫你們揭穿她的真面目，我身旁的這個，也是被她給騙了，她半夜奔前夫的家裡，你們猜她想幹什麼？」
聽到這話。
江肆年第一個皺眉。
他大步走了過來。
試圖想把我從木子央的懷裡奪過去。
可惜他小瞧了一個醫生的臂力。
搶不過去，他便僵著臉拽著我的手腕。
「李蔓？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深更半夜出現在男人的家裡？這麼缺男人？」
一旁的季靖也湊了過來。
臉上不認同道：「蔓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家連個 82 年的紅酒都沒有，你跑這麼個窮逼家來喝酒，你把我家的私人酒莊放到哪裡了？」
木子央也難得地柔聲說道：
「喝酒傷身，我剛下手術臺，你喝醉了，我接不了你，會讓我擔心的。」
看著前夫們一個個比我還會裝。
我頓時覺得自己遜爆了。
我對著手指，試探道：「我知道錯了？」
站在一旁的吳夢漁像個傻子一般。
精緻的容顏差點垮掉。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這幾個男人。
「你們是不是瘋了？還是我沒有說清楚？她，李蔓，背著你們同時找好多男人鬼混，你們不生氣嗎？」
木子央聽聞，眼神一凜。
「吳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幾次惡意中傷我太太，她在我的心中是最好的妻子，是完美的女人，你們同為女人，希望你的惡意不要那麼大，我不想還有下一次這種事情發生，不然我必定採取法律手段。」
聽到這話，一旁的季靖不樂意了。
「這個大哥，糾正你一點，蔓蔓現在是我的老婆，你頂多是她的前夫，你把我老婆放下來。至於這個女人抹黑我老婆的事情，我會讓我家的律師給她發律師函的。」
江肆年：「我是律師。」
好傢伙，整齊活了。
15
吳夢漁可以說是大跌眼鏡。
她想像中的我被拋棄，被咒駡，一件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表情逐漸地扭曲。
甚至江肆年都皺眉地呵斥她：
「夢漁，我跟李蔓的事情早就到此為止了，你不要再找她麻煩了，做這種事情，真的很掉價，你是個明星，你應該好好想想怎麼拍好戲，怎麼演繹一個好的角色，而不是跟普通女人一樣爭風吃醋。」
說得漂亮。
我第一次見到江肆年的狗嘴裡吐出了一句人話。
我示意木子央把我放下來。
我看向吳夢漁。
「我不知道你對我為什麼那麼大的惡意，但我還是想告訴你，當年是江肆年追求的我，也是他跟我求的婚，我沒有撬你牆角，是你們自己把我牽扯進來。你們的事情，你們處理清楚，至於我跟我的前夫的事情，你也少管。」
我跌跌撞撞地撿起地上的包包。
帥氣地走掉。
季靖跟木子央二話沒說，一左一右扶著我就出去了。
走之前季靖呸了 8 號前夫一口。
「你真丟我們前夫哥的臉，當這個女人的舔狗，遲早一無所有。」
8 號前夫委屈得差點哭出來。
別看我走得挺瀟灑。
剛到樓下，就吐得稀裡嘩啦。
木子央體貼地拍著我的後背。
季靖盯著木子央，又看了看我。
「李蔓，這就是上一任客戶？你挺會挑人啊，前夫個個都是帥哥，能湊幾桌麻將了？還有那個律師怎麼回事？」
我吐了之後好多了。
白了他一眼。
「那是我 1 號前夫，不是客戶。」
季靖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容。
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我擺了擺手：「今天謝謝你們了，是我失策了。沒有想到 8 號前夫陰了我，他竟然是吳夢漁的舔狗。」
我剛想跟這兩人說拜拜。
結果兩人都打開了車門。
盯著我。
同時開口說道：
「我送你回家。」
「我送你回家。」
兩人都看向對方，彌漫起來的火藥味似乎即將點燃。
這兩人什麼情況？
前夫們都假戲真做了？
可不帶這樣玩的。
我可是事業胚。
「要不，咱仨坐一輛車？」
木子央沒有說話，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冷眼掃向了一旁的季靖。
「我不喜歡跟陌生人一個車。」
季靖誇張地說道：「我是陌生人？」
我琢磨了一下，木子央是有些小潔癖。
季靖這個人大大咧咧的，確實挺吵的。
於是我道：「要不，子央你送我回去？」
他冷冽的臉頓時溫和了下來。
「好。」
說著將我抱上了車。
留下季靖一個人站在路邊傻眼。
我心疼地看了他一眼。
只有季靖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16
我發現最近是有點古怪。
雖然說我拿前夫們當客戶。
但他們似乎不這麼想。
自從知道對方存在之後。
季靖跟木子央兩個來找我的頻率就果斷地變多。
季靖也就算了。
反正他也是個浪蕩富家公子的人設，估計是覺得好玩，摻和一腳。
我對他沒有想法，只拿他當朋友。
但木子央不一樣。
我跟他的婚姻時間維持得最長。
他平時也很少說話，每次約我都很彬彬有禮。
他是醫生，自然有些奇奇怪怪的怪癖，我都能理解。
他也算是我最有好感的一個前夫。
但我知道，我跟他之間不可能。
我們只是交易的關係罷了。
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結束之後。
吳夢漁算是徹底消停了。
我也打算徹底收手，算了一下銀行卡餘額，準備隱退，換個城市生活。
跟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說拜拜。
結果江肆年卻隔三差五地買一堆東西送過來。Ṭṻ₎
我不懂他的意思。
他卻僵著臉解釋道：「補償，精神損失費，你想怎麼理解都可以。」
「能換算成錢嗎？」
「你……你就這麼愛錢？所以夢漁說的是真的，你就是為了錢跟那些男人結婚。」
「對啊，是這樣。」
我嗤笑地看著他。
江肆年生氣地走了。
我將他的手機微信全部拉黑。
一個月後，冷靜期剛過。
我就跟季靖領取了離婚證Ťṻₒ。
他依然不死心地問我：
「我有錢，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你，你真不考慮一下我嗎？我們可以現在就去重婚，把假的做成真的。」
我笑眯眯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錢賺夠了。」
見他一臉的失望。
我忍不住道：「你仔細想想吧，你不是真的喜歡我這個人，你只是知道我了有眾多優秀的前夫，看到別人都在追我，才引起了你的興趣，你對我只是好奇還有男人的征服欲，有感情？但並不多，更何況，你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季靖盯著我，苦笑了一聲。
處理好了跟季靖的關係，我確實安靜了一段日子。
但沒過多久，各大視頻網站開始流傳一個小視頻。
上面有人偷拍了我那天在 8 號前夫家抓馬的場景。
三個男人為我爭風吃醋。
一時之間被頂上熱搜。
我火了。
黑紅黑紅的。
別人都叫我時間管理大師。
還有人扒拉到我的社交帳號。
追問我怎麼同時追到那麼優秀的前夫？
讓我出教程。
ŧű₊開玩笑，這教程出不了。
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幹了。
有求教程的，當然也有黑子。
有的人扒出了我的身價底細，有考究黨調查出了我短短一年離了 10 次。
還有我父親當年公司破產，我媽跳樓的事情。
頓時我被推上輿論浪尖。
罵我的人開始不計其數。
尤其多的是男人，覺得我玩弄人家的感情。
玩弄感情？
我可跟人家都是清清白白，頂多就拉個手。
嘴都沒親過啊。
我壓根沒有當一回事。
倒是木子央第一個打電話過來。
「要幫忙麼？」
「不用啦，倒是給你添麻煩了，我會處理好的。」
他在電話那頭頓了頓。
磁性的聲音好一會才傳來：
「不管如何，我都在。」
我心裡微微一動。
「謝謝。」
這視頻應該是吳夢漁放出來的。
我本來想追究，想想也沒有什麼必要。
我也沒違法，頂多是沒有道德。
結果當天晚上吳夢漁就給我打了電話。
「那視頻不是我放上去的，是你那個演員前夫，我已經在圈子裡封殺他了，我跟你說一聲，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還有之前的事情ṱũ̂₈，我跟你道歉。」
我詫異吳夢漁轉性了。
結果她在掛斷電話之前，突然咬牙切齒道：
「你見見肆年吧，他根本忘不了你，我曾經以為你是我的替身，現在看來，我還是不瞭解男人，我輸了，輸給你了。」
她掛了電話。
我若有所思，忘不了我？
可笑。
17
我將這一年掙來的巨額外快匯入了債主的戶頭。
看著清了的所有的債務。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好像未來終於屬於自己了。
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我訂了第二天去西藏的票。
當天晚上出門倒垃圾的時候。
我看到了江肆年，他身上的西裝丟在地上，白色襯衣淩亂地解開扣子。
見到我，他眼眶微紅地沖了過來。
身形踉蹌。
「李蔓，我錯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冷靜地盯著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他的眉眼。
輕笑道：「抱歉，你只是個替身。」
他驚愕地看著我。
我淡定地揮開他的手。
「這句話還給你，1 號前夫，我們的關係早就結束了，談不上原諒不原諒，我感謝你當初對我的照顧，但我們已經過去了，我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江肆年頓時惱怒了，一把抓住我，將我按進懷裡。
「你騙我，我知道，你對我念念不忘。」
低頭就捏住我的下巴，想來找我的唇，想要強吻我。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扣住。
一抬頭。
是表情冷漠的木子央。
他的臉上表情微冷。
「江律師，你懂法律，你應該知道違背婦女意志，是觸犯了什麼法律吧？」
說完，木子央手腕用力。
江肆年吃痛地鬆開手。
吃驚地看著木子央。
「你怎麼在這裡？」
木子央看著他輕笑，一邊摸出消毒濕巾，一邊擦拭我被江肆年碰過的臉。
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能來找蔓蔓，我就不能來？」
江肆年冷笑一聲。
「虛情假意，我都知道了，你們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你給李蔓的錢，我能出三倍。」
結果下一秒。
木子央的拳頭直接將江肆年砸偏了腦袋。
江肆年嘴角流出一絲血。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木子央。
「你憑什麼打我？難道我說錯了？」
木子央輕笑，嘲諷地勾起嘴角。
昏黃的路燈照射在他完美的下顎角下。
他輕輕地開口：
「難怪蔓蔓這麼討厭你，因為，你這個人確實噁心。」
「你到現在都覺得蔓蔓是為了錢麼？對於初戀你沒有守好自己的本心，對於蔓蔓，你沒有做好一個丈夫的責任。」
「你甚至覺得錢能買到蔓蔓的真心。」
「我很討厭你，因為你曾經得到過她的心，但你沒有珍惜，現在又跑來說後悔？」
「江肆年，你覺得你配嗎？」
江肆年錯愕地盯著他。
又看向我。
我面無表情，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此刻我深呼吸了一口氣。
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木子央的手。
抬頭看向他。
「子央說得沒錯，江肆年，你總是那麼自以為是，以為別人都要愛你，一旦有人不愛你了，你就覺得不舒服了，想要搶回去。」
「但是世間的事情，哪裡都能如你所願。」
「江肆年，別糾纏我了。」
江肆年沒有說話，整個人失神落魄。
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然後看向身旁的木子央。
笑容勾起。
「上樓幫我收拾行李？」
木子央握住了我的手。
揉了揉我的頭髮。
「好，不過下次倒垃圾我得跟你一起，遇到流氓，你都對付不了。」
我乾笑了兩聲。
木子央歎了口氣，沒有多說。
跟我十指相扣。
沒有過多給狼狽的江肆年一個眼神。
轉身拉著我上樓。
木子央的手心很溫暖。
我微微動容，抓緊了他。
萬家燈火，不足身旁一人的溫度。
他走在黑暗處輕聲問我：
「所以，你跟我重婚嗎？」
「嗯，再觀察一下下，畢竟你前頭還有 8 個前夫。」我嬉笑道。
他身形一頓，深吸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跟我講講我前面八任的故事？」
我道：「成，等我心情好的時候。」
「為什麼你會選擇我？」
「你最愛乾淨。」
請問誰不愛一個愛乾淨，愛做家務，勤勤懇懇工作的事業型男人呢？
木子央莞爾笑了笑。
「就這樣？」
「唔，那個你的公主抱很爺們。」
下一秒，我被他再次抱起。
我驚呼一聲，忙抓住他的衣領。
驚訝地看著他。
目光卻墜入他宛如璀璨星辰的眼眸中。
「抱你回家，其他前夫都給我忘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