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被售货员强卖后

在过年回乡的火车上，我专心处理紧急工作。
正当我和上司汇报进度时，一只手突然伸到我面前。
定睛一看，上面有一粒西梅干和一片奶酪片。
我顿时明白来人是火车售货员，于是礼貌摆手拒绝。
但是她不停向我推销，一副「我不拿她就不走」的架势。
嘈杂的车厢再加上她大声的叫卖，让我越来越难以听清上司讲话。
于是我只好无奈地先将试吃品收下，打算等会再还她。
谁知刚挂断电话，售货员立即拿着一大袋东西放到我桌上。
「一共八百六十元，这里扫码。」
 
1
因为售货员陈桂云的打扰，我和上司的沟通得很不顺利，心里正窝着火。
看她强买强卖的态度，我的火气噌一下冒上来。
「什么意思？我没说要买。」
她瞬间拉下脸，语气不善。
「我刚问你西梅干和奶酪片各拿十包行不行，你说好好好。」
我被气笑：「很明显我方才在聊电话，我所说的话都是对电话里的人说的。」
「哟，姑娘，你这么狡辩就没意思了！反正东西我已经拿来，你必须得付钱！」她蛮横道。
「不可能！」我靠在椅背上，不想搭理她。
邻座的阿姨见状也好心帮我向陈桂云解释。
「这姑娘确实一直都在低头谈工作的事，没和你对话过。」
陈桂云顿时指着阿姨鼻子骂：「臭三八，闭嘴！别多管闲事！」
紧接着又转向我：「真是不孝，过年回家给长辈买几百元的健康食品都不舍得！看你穿得光鲜亮丽，就这一件大衣都得小几千吧？」
我抬头冷哼：「怎么，你家孩子就是买这么一堆添加剂比命还长的廉价食品孝敬你的？」
陈桂云被我气得微微发抖，将付款码「啪」地拍在桌面。
「废话少说，赶紧付款，我等着去下一节车厢卖货！」
「是赶着去坑人吧？」我嘲笑一声，扭过头看窗外风景。
「给脸不要脸！」陈桂云猛地将一杯冷水泼到我脸上。
 
2
水从我脸上不断往下滴，看起来十分狼狈。
陈桂云咧开嘴笑：「我是替你父母教育你，出门在外不要太嚣张！」
我火冒三丈，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水，迅速把手中的咖啡从她头顶倒下去。
等陈桂云反应过来，她的头发已经湿透，衣服上也满是咖啡渍。
「你！」她抬手想打我，却被我狠狠抓住手腕。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到处坑骗年轻人。」
如果是脸皮薄又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估计早就被迫掏钱买了。
我们的吵闹声引来不少别的车厢乘客看热闹。
陈桂云涨红了脸，忽然捂脸装哭。
「大家评评理啊！这有钱姑娘不但耍我玩，还欺负我！」
「我一个底层农村妇女，赚点小钱养家糊口容易吗？」
「眼看孩子明年的大学学费还没着落，我急得不行，过年都在工作。」
她的几句话成功挑起吃瓜群众的情绪。
「姑娘，我看你还是买吧，几百元对你来说就是两顿饭钱。」
「对啊，底层人真的很难，不像你每天坐在办公室敲敲键盘就能轻松月入上万。」
「穷人家培养大学生压力更大！姑娘，你想想自己父母，将心比心。」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哎！社会风气就是被自私的人败坏的。」
听着他们说教的话，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我父母再怎么不容易，也不会失去做人的底线，到处坑蒙拐骗，强买强卖！」
「既然你们说得自己那么有同理心，那你们买呀！给我做个榜样。」
这么多人道德绑架我一个人，真当我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3
陈桂云闻言不哭了，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对对！让年轻的姑娘好好学学！谁先买？」
大家纷纷低头，完全没有刚刚热闹的气氛。
我拍拍说得最起劲又爹味最重的大伯：「您先来？」
他眼神闪烁：「我吃不惯西梅干这种甜腻的玩意……」
陈桂云赶紧把小车推到大伯旁边。
「我这里的货很多，总有适合你的！就比如……」
大伯在陈桂云的软磨硬泡下，碍于面子买了一小包一百多元的茶叶。
她乐开花，准备把小车推到另一个人那里。
我看准位置将那一大袋食品甩回她小车上，吓她一大跳。
「真当我在给你拉生意呢？速度滚！别再出现！」我脸色阴沉。
陈桂云闻言提高音量：「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太没礼貌，大家说是不是！」
这次车厢内根本没人附和她，玩手机的玩手机，唠嗑的唠嗑。
她神色尴尬，又自言自语了几句，妄想有人会支持她。
我笑得前仰后合：「你觉得还有人敢搭理你吗？」
陈桂云如同一个小丑，自己在演独角戏。
但她依然站着不动，眼神淬了毒般紧盯着我。
我索性把窗户开到最大。
冷风瞬间灌进来吹到她身上，让早已被咖啡弄湿的她冷得直哆嗦。
「行！我记住你了！你这趟车程绝不会好过！」
陈桂云放下狠话后，便打着喷嚏快步离去。
邻座的阿姨轻声问我：「姑娘，你不怕她报复你啊？」
我随手往嘴里塞糖：「错的人是她，应该是她担心被我报复。」
说完我又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处理没完成的工作。
 
4
一晃到下午一点，距离终点站还有八个小时。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我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然后往餐车走去。
已过饭点，就餐的人没几个。
我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点了个水煮牛肉饭。
很快，饭菜就被端上来，一眼看过去，满满全是辣椒，没有牛肉。
我没好气地抬眼，陈桂云果然站在送餐员的身后侧。
「怎么，给我来个没有牛肉的水煮牛肉就算报复了？好高级的手段呢。」
她坐在阴阳怪气的我面前，咬牙切齿道：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名声都臭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卖出过东西！」
「这能赖我身上？明明是你自己人品不行，销售技巧也差。」我很不屑。
「我不管！」她突然拍桌而起，「你得赔偿我的损失！五千元私了。否则……」
「否则让我吃不上有牛肉的水煮牛肉饭吗？我真的好怕怕哦！」我大笑起来。
笑声深深刺激到陈桂云，她端起满是辣椒和红油的水煮牛肉，威胁我。
「信不信我把这一整盘泼到你脸上，让你毁容？！」
我慢慢收敛起笑意，正色道：「你敢那么无法无天，是活腻了？」
周围全是监控，看她说话底气不足的样子，大概率是不会泼。
但以防万一，我将放在座位上的包包紧攥在手中，关键时刻挡脸。
送餐员见状连忙拦住陈桂云：「疯了你？别Ťū́ₓ连累我丢工作！」
她怒气腾腾：「这小丫头犀利得很，我非得教训她不可！」
我趁她们在争吵，快速从座位上溜走，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往里面的车厢跑。
身后传来陈桂云的吼叫：「我就说她心眼多！别跑，给我站住！」
直到跑到列车员面前，我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道：
「请帮我叫乘警，有人要伤害我！」
 
5
没一会，乘警赶到。
我把所有的事情和乘警说清楚，陈桂云不停插嘴反驳。
「她既然接了我的试吃品，就证明她有购买的想法。」
「然后我问她要不要，她说好，那我自然就认为她要买啊，有错吗？」
「什么泼水煮牛肉？简直胡说八道！我是看牛肉太少，好心帮她拿去换一份。」
「反倒是她，泼了我一身咖啡，衣服都报废了！还没赔偿呢！快抓她！」
乘警被陈桂云尖锐的声音吵得头疼，厉声呵斥：「一个个说，别抢话！」
轮到陈桂云说的时候，她添油加醋，把自己塑造成可怜的受害者角色。
我冷笑：「演技不错，不去当临时演员可惜。其实你没必要装，一查监控便知。」
陈桂云面色铁青，指着我说道：「你说查就查？以为自己是谁？我告诉你，从来都没人能让我吃亏！现在我要求你赔偿一万元，否则绝不会放过你！」
「还涨价了？真是张口就来！」我轻嗤。
陈桂云立即给我算账。
说本来一趟车可以卖出大几千的食品，但因为我的污蔑，让她只卖出一包茶叶。
再加上她被我气到，浑身不舒服，下车后得去看医生，医药费又是一笔钱。
最可笑的是，她表示自己受到极重的心理创伤，同样需要金钱来抚平。
乘警叹口气，接着问我：「那你有什么要求？」
我严肃地望向得意的陈桂云，一字一句道：
「我要求立案处理！她已经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即使没有实际行动，也构成违法！」
 
6
陈桂云懵了。
她紧张地拉着乘警确认：「不可能吧？我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乘警点点头：「确实，按照规定可以将你处以五日以下的拘留处罚。」
陈桂云目瞪口呆：「这，这……我……」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此时，列车长也来了。
他先是对我道歉，然后让陈桂云向我认错。
陈桂云怕真的要被拘留，于是不情不愿地弯下腰。
「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原谅。」
我到处张望：「哪来的蚊子叫声？」
「对不起！对不起！」陈桂云一声比一声大，响彻车厢。
「好，我听到了。但是不原谅。」我翻了个白眼。
陈桂云敢怒不敢言，脸都憋红了。
我问列车长：「陈桂云的行为如此恶劣，你们不会包庇吧？」
他认真回答：「当然不会！她已严重违反工作制度，理应辞退。」
陈桂云立即尖叫：「凭什么？我已经道歉了，她也没有实际损失！」
她疯狂嚷嚷，还想冲上来挠我，被乘警挡住。
我毫不畏惧地反驳：
「如果做错事说一句对不起就能随便了结，不用付出代价，那还得了？」
「我没有实际损失，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辞退你已然是最轻的惩罚！」
有个年轻女人听到我的话后，再三犹豫还是勇敢地站出来。
「我有实际损失！我上车不久就被这个售货员强行卖了五包牛肉干！」
一石激起千层浪，陆续有好多人也投诉她。
「我也是！她硬给我塞西梅干的试吃，然后逼我买下。」
陈桂云被众人围着指责，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7
她撒谎说只卖了一包茶叶，如今看来远不止此。
陈桂云扯住我裤子哀求道：「我都要被辞退了，你就别再去立案，行吗？」
我想到家人刚发信息来，说会准时到车站接我回家吃宵夜。
如果要立案，下车后还得去派出所录口供，而她最多也只是拘留五日。
与一个无赖浪费宝贵的团聚时间不值得，但我不能轻易饶过她。
于是我思考片刻，清清嗓子开口。
「行，你到每一节车厢去，给被强卖的人诚恳道歉，并无理由退货退款。」
陈桂云表情一滞：「你也太为难我了……」
「那你还是进去蹲几天反省一下比较好。」我佯装要走。
「好！我答应！保证做到！」陈桂云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我轻笑：「大家可要帮我监督好她哦！」
「没问题！」不少人纷纷说道。
陈桂云脸色发白，我蹲下直视她的眼睛，嘲讽道：
「不是说从来都没人能让你吃亏吗？如今能让你吃亏的人来了。」
她不敢顶嘴，生怕我又想出什么新招数对付她，只能挤出假笑讨好我。
在一片嘲笑声中，陈桂云灰溜溜地起身，开始逐个车厢去处理退款。
好些人跟在她身后，有的是热心监督，有的是纯看热闹，还有人索性开起直播。
而我则被请到餐车，享受肉多得夸张的水煮牛肉饭。
我边吃边刷小绿书的直播，一下就刷到跟着陈桂云的人。
 
8
陈桂云的退款之路并不顺利。
因为不少人拿着开封过的食品找她退款。
她当然不愿意，本就憋着火的她叉起腰直接开骂。
「一群活不起的穷鬼，开了封还找我退，想占便宜，我呸！」
这句话引起众怒。
「是你强行卖给我的，我想着既然ţṻₜ买了，只好勉强试试，谁知那么难吃！」
「简直了！这西梅干不仅香精味重，还齁甜，配着水都吃不下第二个。」
「对啊！现在既然能无理由退货退款，肯定不会再硬吃啊！」
陈桂云撇撇嘴：「那姑娘的原话是，被我强卖的人可以无理由退货退款。但我觉得你们都是心甘情愿买的，毕竟我可没有拿着刀子逼你们，怎么能算是强卖呢？！」
「你还有理了？」一个高壮的大叔一下站起来，嗓门巨大。
陈桂云立刻老实，声音软下：「哥，我说的都是实在话。」
愤怒的大叔指向他身旁的小女孩：「我孙女才八岁，你趁我上洗手间，把几包东西甩她身上，逼她用电话手表付款。我回来时她哭得不行，你说这是心甘情愿买？」
全场哗然，指责声更大。
大叔拿起那几包东西，步步逼近她：「你不仅要退，还要向孩子好好道歉！」
欺软怕硬的陈桂云怂了，露出难看的笑：「是我的错，退，一定退。」
接着嘀咕道：「但那些成年人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又有人站起来：「你是怎么卖货的自己心知肚明，别废话，退款！」
「退款！退款！退款！」支持的人越来越多。
陈桂云哪见过这种阵仗，连忙点头：「好好好，我全退！放心。」
直播间的留言也十分精彩，全是花式骂她，看得我津津有味。
肚子被填饱后，睡意渐渐涌上来。
于是我打算去取出行李箱里的护颈枕小睡一会。
然而在拿开行李箱保护套那刻，我顿时睡意全无。
 
9
整个箱子布满一道道深深的划痕，锁头被撬坏。
我赶紧打开一看，更是气得发抖。
箱子内侧写了很多不堪入目的骂人话，新衣服则被倒上咖啡。
而专门给妈妈带的两套贵价护肤品也不翼而飞。
我怒不可遏，直觉告诉我绝对与陈桂云有关！
用手机将行李箱拍录下来后，我直奔去找列车长。
此时的陈桂云正坐在列车长旁边，低头写各种离职表格。
我恼怒地将手机怼到她眼前：「是你干的吧！」
她脸上闪过明显的慌乱，但旋即压下情绪，故作无辜。
「什么？我一直奔走在各个车厢，刚刚才坐下。」
列车长疑惑道：「对，我可以做证。发生什么事了？」
据列车长所说，她没有单独离开过，就算有动机，也没时间。
而陈桂云也不停喊冤，还号啕大哭起来。
「我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让不让人活了！」
「谁敢再逼我！我就在她面前抹脖子！让她一辈子都背上țũ₊人命！」
陈桂云紧紧盯着我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列车长看她情绪过于激动，于是劝我先去找乘警，搜集到证据再说。
在去找乘警的路上，我仔细回想，这一路上还和谁闹过矛盾。
突然，一个染着红发的小伙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这才想起，在上火车时我和他发生过冲突！
当时红毛趁人潮拥挤，用手臂有意无意地蹭离他很近的少女胸口。
少女手足无措地躲闪，而红毛却越发放肆，甚至想直接摸上去。
我看不过眼，在他的手即将要碰到那刻，我猛地推开他并大骂色狼。
红毛很快被我骂得无地自容，在众人的鄙视中落荒而逃。
所以是他做的，与陈桂云无关？
我静静心，将小绿书上关于陈桂云的帖子全看了个遍，并放大照片仔细观察。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发现重要线索！
 
10
有一张照片清晰拍到陈桂云和红毛两人贴近交谈！
我赶紧把目前的情况告知乘警，希望他可以调查清楚。
乘警十分上心，立即去查看相关的监控视频。
但很可惜，我行李箱放置的地方刚好是个角落，有盲区。
虽然陈桂云和红毛确实有接触过，红毛也去过我的行李箱附近。
可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就是他们合谋做的坏事。
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
乘警找来陈桂云和红毛谈话。
红毛一口否认，「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
紧接着他指向我：「这女人和我有误会，所以才把帽子扣我头上。」
陈桂云附和道：「是啊！我也因为和她闹过矛盾被冤枉了！」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我才是作恶多端的坏人。
我似笑非笑：「你们认识吧？」
陈桂云下意识远离红毛几步：「不认识，没见过。」
红毛也心虚地扭过头：「我怎么会认识这种年纪的乡下大妈。」
「别以为不承认我就无可奈何，到处有监控呢！」我刻意提及。
红毛嘿嘿一笑：「你要是真有监控证据，还会费时间和我们扯？」
陈桂云闻言昂起头，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道：
「肯定是某些人爱显摆，所以被贼盯上！真是活该哟！」
红毛挑眉：「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哦，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就差把「是我们做的，你能怎么办」刻在额头上。
我没有理他们，而是转头对乘警认真说：
「我一定要追究到底！因为这小贼不仅弄烂箱子，还拿走两套贵价护肤品和两条金项链！」
「金项链？！」两人异口同声。
 
11
我见他们中计，心里暗暗偷笑，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陈桂云恨恨地瞪着红毛，而红毛则神色不自然地试探我。
「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有人放在行李箱？别开玩笑。」
我叹气：「我怕放在身上会被偷，所以放在行李箱的暗格里，没想到这贼居然能发现！」
陈桂云咬牙：「这贼不仅是熟手的贼，还是贪心的贼！」
乘警又耐心询问了一番，可是依然毫无所获，只能让他们回去。
陈桂云临走前深深望了我一眼，眼里充满挑衅与得意。
当着我们的面，这两人肯定不会有一句实话。
所以我要挑拨离间，逼他们狗咬狗，从而得到证据。
他们两人分开走，但没一会便偷偷摸摸地去到一个监控盲区。
我找邻座的阿姨借了件外套，戴上帽子口罩站在离他们不远的转角处，背对他们假装打电话。
红毛不耐烦道：「有事发信息就行，为什么非要出来说？多危险！」
陈桂云迫不及待地搜他衣服：「臭小子，金项链藏哪了？」
「你发什么病！那女人说有就有啊？」红毛用力推开她，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装模作样分我一套护肤品，其实是掩饰有金项链！我就知道你这种混混不老实！今天你要是不把金项链分我一条，大家都别想好过！」陈桂云双眼发红想打他。
红毛突然摸出一把小刀架在她脖子上，表情狠辣。
「滚远点！不要来烦老子！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12
在两人的对话中，我慢慢理清头绪。
原来红毛对我当众让他难堪的事耿耿于怀，一直伺机报复。
恰好得知我和陈桂云的事，于是便趁她走到自己车厢时，问她想不想整我。
陈桂云当然想，然后红毛开价要一千元的「辛苦费」，他来动手毁我行李箱。
那时的陈桂云正被我气得上头，当即答应红毛，爽快掏钱。
两人预想的情况是，等我回家发现问题也难以追究，只能吃下哑巴亏。
万一中途被我发现也不怕，因为那个角落是监控盲区。
然而红毛打开行李箱把该做的全做完后，还把两套贵价护肤品顺走。
陈桂云见他拿护肤品很不赞同。
毕竟偷窃会让整件事的性质会变得完全不同，她害怕。
但红毛却不以为然，还分了一套给她，让她闭嘴别啰唆。
后来陈桂云在网上一搜，这套护肤品价值三千元，最终忍不住收下。
我按停录像键，准备带着证据再次找乘警。
这次必须要让他们进去好好蹲一蹲。
在转身之际，身后忽然传来阴森森的男声。
「你听了多久？」
脖子一阵冰凉，我的身体激灵了一下。
我急中生智，用韩语叽里呱啦，希望可以糊弄他。
红毛顿了顿，陈桂云在一旁劝说。
「不要再搞出别的事，外国人听不懂我们说话。」
「还敢叨叨老子？真以为我不敢给你一刀？」红毛低声吼。
「韩国小妞，我倒是没尝过，不知滋味如何，转过头来看看。」
我假装听不懂红毛轻佻的话，没有转身。
「对了，你不会中文，那只好欧巴我主动点。」
在他将要走到我面前时，我用尽全力抬膝盖撞他最脆弱的地方。
 
13
「啊！」红毛吃痛地捂住下面。
我趁机又踹了他一脚：「渣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完我飞快地向前跑，不料没跑几步就被红毛抓住外套并捂住嘴。
「是你？老子十岁就出来混社会，能给你ẗū₇跑掉？陈桂云，去抢她手机！」
陈桂云边抢边骂：「小贱人，金项链是你编的对不对！害得我差点被他划脖子！」
一番争夺后，手机最终还是被陈桂云抢走。
她快速将视频删掉，再反手把它摔到地上，用脚踩压。
「看你还有什么证据！想算计我们也不掂量自己！」
我面上带着愠怒，红毛则色眯眯地上下打量我。
「这个角落特别隐秘，如果你肯好好伺候欧巴，我就放过你。」
陈桂云一脸震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档子事？」
「你懂个锤子！」红毛羞恼，「她要是变成我的人，自然会乖乖听话，不再找我们麻烦。」
我拼命摇头和挣扎，陈桂云显然也有些纠结，她犹豫道：
「要不算了吧？她现在没证据，也不能对我们怎样。我不想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红毛扬手扇了她一耳光：「有你反对的份吗？等会我办事，你拍照！」
话音刚落，他开始使蛮劲扯我衣服：「冬天就是不好，穿那么多！」
忽然，我看到有人路过。
于是我用能动的一只手疯狂拍车身，想吸引那人的注意。
「陈桂云！你是傻子吗？快来按住她啊！」红毛抬头恶狠狠地凶她。
在陈桂云按住我的那刻，那人终于听到动静走过来。
我正要松一口气，以为有帮手时，却僵住了。
来人是上车前被红毛骚扰过的少女。
 
14
红毛笑得快要岔气。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人多更好玩。」
他把我推给陈桂云，饿狼似的扑向少女。
少女尖叫着想逃，但被红毛强行抱在怀里，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调戏。
我眼疾手快地从陈桂云口袋抽出手机，然后使出浑身劲挣脱她，猛地把手机往红毛头上砸去。
红毛被我砸得恍惚了一下，不由得松开抱少女的手臂。
我趁机又砸了他第二下，第三下。
在要砸第四下时，红毛终于回过神来，掏出刀子对准我们。
「一个个的都挺能折腾！看来要把你们每人都捅出几个窟窿才老实！」
陈桂云吓得推了我一把：「你要报仇冲着她来，不要伤到我。」
本来我离红毛就很近，她这一推差点让我的眼珠子直接插到刀尖上！
我对陈桂云的愤怒值达到顶端，于是我出其不意地突然蹲下绕到她后方。
她惊恐道：「你躲我后面干什么……」
「当然是拿你当肉盾保护自己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合理。
红毛气红了眼，一心只想好好教训我们，于是出招越来越阴狠。
刀子有好几次划过陈桂云的脸和手，痛得她不停尖叫。
「美女，求求你放开我！帅哥，大家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少女趁场面混乱之际溜走喊人，很快乘警赶到，几招便制服红毛。
红毛在反抗过程中，刀子不小心误伤自己，手臂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我回头观察陈桂云，她也有不少刀伤，但不严重。
她惊魂未定，跪在地上捂住脸：「我的脸好痛！镜子，我要镜子。」
我冷漠道：「不用看了，你现在的样子和我的箱子很像。」
 
15
在警务室内，我清晰说出刚刚发生的事。
但陈桂云面对红毛威胁的眼神，低头谎称是闹着玩的。
至于毁坏我行李箱一事，两人以为已经没有证据，依然否认。
她们不知，其实我早就在视频拍完的那刻同步上传到网盘里。
被简单处理过伤口的两人仗着自己受伤，不断喊疼要去休息。
「安静！事情没解决前，谁也不能走！」乘警一脸严肃。
「帽子叔叔，你人证和物证都没有，凭什么不让我们走？」红毛不以为然。
我讥讽道：「你还挺熟流程的啊。」看来平时没少被抓进派出所。
红毛不爽：「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欠男人管教……」
「我，我是目击者。」原本靠在角落的少女忽然开口。
「小美女，我劝你想清楚再说。」红毛阴恻恻地望向她。
「我想得很清楚！我不能再沉ƭû⁹默，让坏人逃脱！」少女声音微颤，但眼神坚定。
有了少女的证词，完全坐实红毛故意伤人和强迫女人的恶行，陈桂云也是帮凶。
红毛强装镇定：「大不了进去蹲一段时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不过陈桂云就没那么冷静，她马上跪下求我。
「美女，你别告我行不行？无论如何，我都帮你挡刀了！」
我冷笑：「你居然有脸说出这话！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瞎了。」
「还有，行李箱的账也是时候算清楚。」
 
16
红毛很嚣张：「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呗！」
我用碎屏手机把网盘上的视频下载下来。
这次证据确凿，他们再也无法抵赖。
乘警严厉道：「你们两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嘴硬的红毛终于露出掩饰不住的慌乱，他喃喃自语道：
「这么多项罪名加起来得蹲多久？我不想，我不想……」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不是挺硬气的吗？」我轻蔑地笑。
陈桂云则痛哭流涕对我说：「你随便开条件，只要不告我就行！」
直到现在，她仍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可能！你就等着赔偿我的全部损失再进去蹲吧！但如今可不是简单蹲几天哦。」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陈桂云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大笑。
她站起来盯住我：「你敢告我？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傻你！」
我懒懒地坐到椅上喝水：「我做好心理准备了，说吧。」
「你是京华公司的对吧？」陈桂云自信道。
「那又如何？」她应该是在行李箱中看到我的公司卡。
「我，是你们公司人事主管的未来丈母娘！你敢告我就等着被炒吧！」
嘴里的水差点被我喷出来：「你说谁？人事主管？」
陈桂云很满意我震惊的神情，得意洋洋道：「怕了吧？你识相就赶紧给我磕头认错！」
我暗觉好笑，但为了配合她假装被唬住：「我不信！」
她越发来劲：「他追了我女儿甜甜一年多，学费都是他给的呢！可死心塌地了！」
如果陈桂云不单单看公司卡背面，而是翻到正面瞧瞧，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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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幸灾乐祸道：「某些人刚刚那么嘚瑟，现在气都不敢大声喘吧？但我觉得只磕头认错不够，她还得给你赔偿精神损失费！」
「对对！我真是心太善，居然没想到要她赔钱！」陈桂云兴奋不已。
然后她转头看我：「我要求你给我赔偿三万！给五分钟考虑时间，自己看着办吧！」
红毛趁机向她卖乖：「云姐，我给你一万，你让她也别告我，行不？」
陈桂云故作姿态，让红毛给自己磕头认错，而他立刻照做，与之前判若两人。
五分钟眨眼就过，她见我依旧不肯低头，于是气愤地打电话, 还特地开扬声。
「甜甜, 你和那男人说, 让他辞退一个员工。名字不知道, 不到三十岁……」
陈桂云详细地形容我的外貌, 甜甜傲娇道：「放心吧妈, 我立即告诉他！」
没一会，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直接外放，娇滴滴的女声传来：
「哥哥，你们公司有个员工道德败坏，在火车上欺负一个老实的售货员……」
甜甜极尽所能去Ŧú₁扭曲事实, 我眉头紧皱。
陈桂云慢慢听出她的声音, 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一回事？甜甜的电话怎么会打到你手机上！」
我把公司卡掏出，用正面对准她：「睁大你的眯眯眼看清楚。」
上面赫然印着我的头像和职位，正是她口中的人事主管！
陈桂云顿时瞳孔地震：「居然是你！我还以为是个男人……」
因为我的名字偏中性，声音也比较粗，尽管我和甜甜说过我是女的，但她不信。
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再去纠正，想着如果以后有机会见面她自然会清楚。
但没想到，我还没和她见面, 就先见到她妈妈。
「从下学期开始, 我将中断资助。」我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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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甜甜真的很需要你的资助！我那点工资不仅要养家, 还要给她生活费，完全不够！何况我连工作都没了，更加负担不起啊！」
陈桂云悔得肠子都青，她跪下给我磕头认错, 磕得额头直出血。
红毛一把揪住她衣服，抬手连续打了她几巴掌：「贱人，耍老子！」
乘警见状上前狠狠拉开他：「老实点！还有十几分钟火车就到站, 你还想再加罪名？」
我冷冷对陈桂云说道：「听到了吗？火车很快到站，事情已成定局！」
陈桂云彻底脱力, 双眼无神地目视前方：「毁了, 一切都毁了……」
「前方即将到达终点站，请乘客们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广播适时响起。
她忽然猛地起身, 我怕她有过激行为, 迅Ţü⁻速躲到乘警身后。
谁知她竟是开窗想跳下去逃跑，被乘警眼疾手快抓住！
「放开我！我不要进去蹲！」
陈桂云疯狂叫喊, 喊着喊着一口气提不上来, 倒头晕过去。
再次见到她是在法庭上, 甜甜也在。
陈桂云和红毛被判完后, 甜甜楚楚可怜地拉住我衣角。
「我妈是这样的人，不代表我也是啊！求您继续资助我。」
我冷漠地将衣服扯出来，面无表情道：
「那天后, 我查过你。我很庆幸自己能及时止损。」
甜甜自知已无希望, 崩溃不已, 对陈桂云大吼。
「都怪你！不但自己没本事供我上大学，还搞走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大方资助人！」
陈桂云也回骂：「不孝女！要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各种高消费，我会走ṱû⁴到今天这步吗？」
两母女骂着骂着觉得不解恨, 居然在法庭上扭打起来。
我懒得继续看这出闹剧，转身离开。
新的一年，在此刻真正展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