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言情

特調味桃汁

我包養了清貧校草。
但他不喜歡我,接吻次數多了還會額外收費。
後來,我家破產了。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他:
「謝鬱欽,你多收的親親費用都夠我再包養一個男模了。」
「可以便宜點嗎……」
他唇邊勾起嘲弄的弧度,拒絕了我。
接著,他親了我很久,要走了我所有的錢。
我終於死心。
原來他真的只喜歡我的錢。
1
社團聚餐,真心話大冒險帶動起整場氣氛。
只有我心不在焉的。
即使對面坐的是謝鬱欽。
我腦子裡都是爸爸今天上午那種語重心長的話:
「粒粒啊,咱家大概率要破產了。」
破產……
「喂喂喂,陶粒,你在幹嘛?」
「轉到你了,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啊?」
回過神才看到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了。
我慢吞吞「喔」了一聲,「那就真心話吧。」
提問者清了清嗓子。
「陶粒,請問!你現在有沒有談戀愛呀?」
對面的謝鬱欽忽然將手中的杯子不輕不重磕在桌子上。
我循聲抬頭,對上他沉沉的目光。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警告我不要把他說出來。
我當然不會,畢竟我們只是包養關係。
我認真搖了搖頭,「沒有談。」
回答完,我還向謝鬱欽投出一個「你放心吧」的眼神。
但他不看我了。
上半張臉隱沒在明滅處,只能看到他輕扯了下唇。
我沒被揪著多問,很快就輪到下一個人。
我又開始沉浸在自己即將變得落魄的焦慮裡。
最失落的是,我應該快要包養不起謝鬱欽了。
我歎了口氣,又豪飲了一杯果啤。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轉到我的時候,我已經醉得昏頭轉向了。
「陶粒,這次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呀?」
酒壯慫人膽。
我把杯子一磕,「大冒險!」
「好,我看看啊。」
「請現場隨意挑位異性,親吻他的任意部位。」
天賜良機。
這種場合親謝鬱欽,他肯定不好意思找我要錢。
我遲鈍地眨了下眼,就撐著桌子站起來,晃到謝鬱欽面前。
四目相對,我不容拒絕地通知:
「我要親你。」
包廂詭異地沉寂下來。
下一秒,又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不是,陶學妹是喝多了還是瘋了,真就沒一點自知之明嘛?」
「上一個拿Ṫú⁷大冒險當藉口要強行抱欽哥的人,被欽哥扔出去老遠了。」
我只是醉了,又不是傻了。
回頭義正言辭地反駁他們:
「他會讓我親的。」
明明最初就是謝鬱欽主動讓我包養他的。
他不僅是個軟骨頭,花銷也很大。
所以他總是一言不合地把我摁著親上一頓。
我作為金主又不能顯得太小氣。
只能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把大半的零花錢都給他了。
我說完後,他們笑得更大聲了。
「好好好,讓你親讓你親!」
「都別攔她,我真的很期待看她被欽哥扔出去多遠。」
我氣得耳朵好像都要冒煙。
連帶著對謝鬱欽說話都帶著撒氣意味。
「你把腿並過來一點呀,不然我怎麼坐。」
「媽的笑死了,她還想坐欽哥腿上!」
謝鬱欽自始至終都懶懶散散地勾著唇。
又一言不發地調整坐姿。
我爬上他的腿,側坐著。
心滿意足地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放在平時,我就要支付他 88 塊錢了。
現在這都能賴帳掉。
包廂瞬間鴉雀無聲,滿地都是眾人的下巴。
謝鬱欽低頭看我的時候,下巴蹭過我的臉。
「滿意了?」
我得寸進尺地追問,「沒滿意還能再親嗎?」
畢竟這種白嫖的機會不多。
謝鬱欽盯著我,喉結滾了滾。
「不能。」
接著,我被他扔回了地面。
周圍亂哄哄的,好像又說了什麼謝鬱欽太體面了不想讓女生下不來台,讓我占到便宜了什麼的。
我端起酒杯鄭重敬了那人一杯,表示認同。
省了 88,真的是在佔便宜。
2
酒勁兒上來,我困得不行。
飯局剛散,就直接回了校外租的公寓。
把自己扔在沙發上就閉上了眼。
睡著沒多久,謝鬱欽也回來了。
一個接一個溫熱的吻落在我臉上,鼻尖,額頭上。
我擰著眉推他。
「我要睡覺……」
「不是你說沒親滿意?」
我沒理,把臉埋在沙發縫裡繼續睡。
謝鬱欽也氣笑了。
直接把我抱起來,摁在他腿上跨坐著,慢騰騰地陰陽我。
「能別這麼自私嗎學妹。」
「哪個教授教的你撩完就裝死?」
我被強制開機,煩得不行。
趴在他的頸窩蹭了蹭,小聲說:
「可我不太想……」
謝鬱欽理解錯我的意思了。
偏頭輕碰了碰我的耳朵。
「嗯。」
「沒想真幹什麼,別怕。」
我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
光是接吻都那麼貴了,要是那,那什麼……就我現在破產的境地,根ŧũ̂ₓ本付不起他的賣身錢。
我撐著他肩膀坐起來,惺忪著眼跟他解釋。
「不是。」
「我說的是不想親。」
謝鬱欽打量了我片刻。
「怎麼了?」
冷色調的清輝折射在他眉眼上。
他目不轉睛注視著人時,真的會給人很深情的錯覺。
我被這絲錯覺晃了神,心底不由得升騰起一絲希冀。
「因為太貴了。」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他。
「謝鬱欽,你多收的親親費用都夠我再包養一個男模了。」
「可以便宜一點嗎……」
謝鬱欽盯著我沒說話。
我莫名覺得後背發寒。
良久,他才了然地點了下頭。
「嫌我貴了。」
謝鬱欽指尖漫不經心地繞著我的頭髮。
「知不知道換成另外一種關係,你一分錢都不用花?」
我眼睛登時閃起光,「談戀愛,情侶關係?!」
他目光鎖在我臉上,沒回答。
又過了好幾秒,才淡聲道:
「是陌生關係。」
「怎麼,要考慮跟我結束嗎?」
宛如一道晴天霹靂把我劈蔫巴了。
我捨不得謝鬱欽,垂死掙扎地跟他討價還價:
「不想結束……」
「就稍微降價一點也不可以嗎?」
謝郁欽眸子裡的冷意越來越明顯。
他懶得跟我廢話了,直接強買強賣。
把我壓進懷裡親了好久。
換氣之餘,咬了下我的下唇,力道有些狠。
「你到底拿我當什麼。」
「真當我就那麼賤?」
謝鬱欽好像有點太極端了。
可能我表述得有些問題,他誤會我在說他不值這個價格了。
但也不至於自己罵自己吧。
3
謝郁欽很少對我冷臉。
這是第二次。
上一次是爸爸縮減我生活費的那段時間。
我和謝鬱欽去 ktv 給閨蜜宋允,也是整個學校唯一一個知道我和謝鬱欽關係的人過生日。
她點了 6 個男模慶生。
我正窩在沙發上來回玩兒謝郁欽的手。
宋允見狀撲哧一笑,「喂,你們倆這狀態好像在談戀愛啊。」
「是嗎。」
謝鬱欽耷拉著眼皮笑笑。
接著手指彎曲,把我的手攏在他的手心。
我疑惑地抬起頭。
就聽到謝鬱欽叫我名字。
「那要不要談戀愛?」
我有些蒙。
要從權威的金主變成女朋友了嗎……
宋允伸手懟了我一下,「快答應快答應啊。」
「答應了你就不用再給他花那麼多錢了。」
錢。
觸發到敏感詞彙。
我立刻轉頭去看宋允。
她美滋滋地說:
「你省下來的錢,夠你同時再包好幾個男模了吧。」
宋允包月一個男模是 2 萬 3。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專心致志開始算帳。
連兩個人對嗆起來了都沒注意。
謝鬱欽冷笑:「宋小姐的戀愛觀允許邊談戀愛邊包養?」
「這有什麼不能的?我都提前說好,不樂意就別談唄。而且這種情況也蠻常見的好吧?」
宋允挽著我胳膊,「對吧桃桃。」
我隨口應付:「嗯嗯嗯。」
謝鬱欽沒再接話。
我終於捋清,原來我一個月要給謝鬱欽這麼這麼多錢。
談戀愛的話就可以省下好大一筆。
我忙不迭去拉謝鬱欽袖子,雀躍地瘋狂點頭。
「好啊好啊。」
「談戀愛吧謝鬱欽!」
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改口。
「我隨口一說而已。」
謝鬱欽傾身去端茶几上的杯子,順勢把袖子從我手中扯了回來。
「啊……」
心情像是坐過山車,瞬間 down 了下來。
宋允看不慣,冷哼一聲。
「桃桃咱花錢還受這氣??把他甩了,我給你介紹別的帥哥。」
謝鬱欽譏誚地哂了一聲,垂眸看著手裡的杯子沒說話。
我窩窩囊囊地轉移話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沒辦法,謝鬱欽太符合我的審美了。
真的有一點拋不開。
4
但是這次好像不拋開也不行了。
謝鬱欽把我這個月的零花錢幾乎全要走了。
我已經養不起這只金絲雀。
第二天早上,趁他還在熟睡。
我給他發了解除關係的資訊,就把他拉黑回了學校。
【對不起謝學長,我深思熟慮了一晚,還是決定解除關係,祝你找到更加大方的金主。】
驟然恢復單身加上破產危機,鬱悶的指數好像升了個平方。
一節水課,我已經歎氣 5 回了。
「桃桃,怎麼不開心?」
坐在我旁邊的許澈低聲問我。
破產的事對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趴在桌子上跟他說我的想法。
「我覺得我一定要找一份兼職賺生活費。」
許澈沉吟片刻,說:
「其實我沒聽我爸媽說過陶叔叔公司出了危機,但是你既然要掙錢的話——」
「要不要來應聘我的鋼琴老師?」
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搖了搖頭。
「我只拿過幾個含金量不高的獎,沒什麼水準的。」
「但教我綽綽有餘了。」
「桃桃,一個月 6 節課,5 萬……可以嗎?」
我動搖了。
許澈溫聲勸我:「你別多想,我只是不喜歡我以前的鋼琴老師。」
我即刻化身牛馬。
「老闆,我一定會認真教你的。」
下課後,我和許澈一起出的教學樓。
還在跟他約定第一節課的教學時間。
就看到教學樓門口站著的謝鬱欽。
他注視著我,說不出的森然。
我找了個藉口勸走了許澈。
再憂心忡忡地走到謝鬱欽面前。
「你找我嗎?」
我有點擔心他是來找我要分手費的。
謝鬱欽冷眼睨著我。
片刻才出聲,「什麼意思。」
「因為男模便宜,就把我甩了?」
謝鬱欽壓迫式的逼問下,我只好把破產的事實告訴了他。
「現在的我,已經養不起你了。」
謝鬱欽一怔,「就因為這個?」
「跟男模沒關係?」
我腦袋上頂著大問號,「你為什麼要一直提男模?」
他似笑非笑著。
「不是你昨天提的?」
我回憶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誤會了。
覺得自己的審美被侮辱到了。
我怎麼可能為了臉都記不住的男模甩了他。
我氣死了,音量都不由得提上去。
「我沒有想過包養別人啊。」
提到男模只是為了強調謝鬱欽很貴而已。
他聞言自嘲地輕笑出聲。
緊繃的肩膀終於松了下來。
我見謝鬱欽抬手作勢要來牽我,第一時間避開。
好心提醒他:
「謝鬱欽,我們解除關係了。」
他渾不在意地「嗯」了一聲,「知道。」
「那談戀愛啊。」
他根本沒搞明白重點。
「我!真的沒錢給你花了!」
我踮起腳湊近他耳朵,跟他強調。
他順勢摟著我的腰,把我抱高兩個臺階,讓我能夠平視他。
「我有錢給你花。」
隨口應付完我,就拿出手機點開朋友圈編輯公開文案了。
其實我能夠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突然失去金主有危機感了,所以願意討好我一下。
本質上還是他不相信我真的窮了而已。
我攔住他打字的手,由衷地勸他。
「我沒騙你,謝鬱欽,我真的很窮了。」
「無論你做什麼,就算你說你喜歡我,你跟我在一起不是為了錢,我也給不了你一塊錢了。」
謝郁欽唇邊勾起涼意十足的笑。
「你他媽到底在說什麼?」
他不好意思承認,我也不再執著於戳穿他。
就胡亂安慰道:
「你這個長相很搶手的,我也會跟別的富家千金多多推薦你。」
「如果有人選中你的話,我就把你手機號推給她。」
隨即不等他反應過來,我就從他旁邊溜走了。
「拜拜拜拜啦!」
我跑得飛快,耳朵下麵的兩個丸子頭都被甩在後面。
5
當天下午上完課,我和許澈就去學校裡的琴房開始第一次教學。
不巧的是,我們又遇到了謝鬱欽。
許澈將我擋到身後,目光淡淡落在對面男生的身上。
「桃桃,他在騷擾你嗎?」
謝鬱欽笑了,「這裡沒你的事。」
許澈正面迎上他,「桃桃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有事跟我說就可以,我替她解決。」
謝鬱欽斜靠在牆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她白嫖了我不打算負責。」
「你要代替她,讓我嫖回來?」
「你!」
許澈氣得臉色鐵青。
我從他身後出來,正想拉走謝鬱欽。
就見不遠處跑來一個女生。
「謝學長,原來你在這裡。」
「不是說好晚上一起吃飯嗎?」
我愣了一秒,隨即扯著許澈頭也不回地,一口氣跑到了琴房。
身後恍惚聽到了謝鬱欽喊我名字的Ťų₈聲音。
我和謝鬱欽的事瞞不住許澈了。
他指尖撫在鋼琴上,輕描淡寫道:
「這種鳳凰男我見多了。」
「他現在糾纏你,只是想榨幹你的最後一絲價值而已。」
我托腮出神地看著窗外,沒接話。
許澈不經意地說:「桃桃,你不是想給他介紹白富美?」
「我一個朋友喜歡他這個類型的,不然我幫你引薦一下?」
我想起剛才那個女生,輕聲道:
「不一定需要了吧。」
許澈看出了我的低落,怒其不爭道:
「桃桃,這種唯利是圖的人也值得你付出感情嗎?」
我回過頭看許澈,「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他了。」
我對謝鬱欽是一見鍾情。
但一直沒有找到靠近他的機會。
直到某天晚上,我在學校附近撞見他被一堆穿著西裝的壯漢圍住。
我深吸一口氣,把背帶裙往上提了提。
就沖過去擋在了謝鬱欽面前。
「我已經報警了,你們還要動手嗎?」
一群人看我的目光有些一言難盡,但最終還是被嚇跑了。
我回過頭,溫聲安慰他:
「謝學長他們走了,你不用害怕了。」
他輕抬了下眉稍,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那我謝謝你?」
我大方地搖頭,「不用客氣。」
「他們為什麼要圍住你呀?需要我陪你去報警嗎?」
謝鬱欽沒有一絲心有餘悸的樣子,吊兒郎當地走在我旁邊。
「我欠了他們錢。」
「我幫你還。」我毫不猶豫就接過話頭。
謝鬱欽站定,側頭打量了我半晌。
「什麼意思?」
「這是要包養我?」
好親褻的關係。
熱度攀升至我的耳根。
手也緊張地攥緊裙邊。
「對……我,我還挺有錢的。」
謝鬱欽散漫地挑了下唇,格外迷人。
「抱歉啊學妹,我不賣身。」
我被變相地拒絕了。
但我還是在分別前,往他外套口袋裡悄無聲息地塞了一張沒有密碼,額度 5 萬的銀行卡。
那個時候我只希望他能儘快把錢還了,不用再挨打。
再見到他是三天后。
謝鬱欽輕嗤,「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找到你嗎?」
哦……那天忘記告訴他我專業和名字了。
我還以為他是來還錢的。
但謝鬱欽說我偷偷給他塞錢這種情況,算是強行包養了他。
他必須要盡到他的義務才行。
那天起,他沒課就會去我校外的小公寓給我做飯。
週六日也會陪我出去逛街。
有時候在學校他想來找我,我都嚴肅拒絕了。
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還是不要讓人知道得好。
不然謝郁欽名聲就毀了。
我們第一次接吻是我 19 歲生日那晚。
公寓裡所有燈都關了。
我跪坐在茶几前面,等著謝鬱欽拿打火機點蠟燭。
他半跪在我身側,擦亮火機卻不著急點蠟燭。
「陶粒。」
他屈指叩了叩桌子,語氣平淡。
「接不接個吻?」
我下意識抬頭看他。
謝鬱欽沉寂的眸子裡透不出一絲光。
像是潛在平靜海面下的伏流。
我只剩下無措,磕磕巴巴回答:「行……」
謝郁欽合上蓋子,「嘭」地將火苗蓋滅。
俯身過來,四片唇瓣摩挲。
我的初吻透著些許青澀。
我和謝鬱欽斷斷續續親了好久,但最多也就是輕吮唇瓣的地步。
謝郁欽起先那段時間是不要我的錢的。
問起來他只說那張卡裡的還沒花完。
但某次,他聽說宋允同時包養了 4 個男模,之後就無情地提了漲價。
在此之前,我偶爾還產生過是和他在談戀愛的錯覺。
漲價後,他每個月都催著我給他錢。
我終於確信,他只是喜歡我的錢。
6
傍晚,我和許澈在琴房外分別。
我往校門口走,打算出去吃一碗小餛飩。
不遠處兩個女生的對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你說剛才 ktv 門口那人不會被打死吧?」
「誰知道,誰讓他欠錢不還。聽說還是大三哪個系的系草,不是第一回欠債了。」
我停下腳步。
兩個人聊得專注,沒注意到我。
「你不知道吧,那男生據說還有金主,現在打得面目全非了都,金主肯定不要他了。」
大三最出名的系草就是謝鬱欽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往 ktv 趕了。
門口旁觀的人很多,但沒一個敢上前。
一群打手形成了個圈,根本看不到裡面的人。
「別打了!」
我氣息不穩地叫住他們,「我已經報警了。」
「報唄。」為首的冷笑,「他不還錢,老子遲早要弄死他。」
「我替他還。」
沒關係,我還可以把我的包包賣幾個。
「他是你誰啊?」
「我男朋友……」
我一字一頓道:
「謝郁欽是我男朋友。」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脫口而出男朋友,而不是朋友同學。
可能是和謝鬱欽在一起的無數個瞬間,我都覺得我們像是在談戀愛。
男人鋥亮的光頭反射出了一個問號。
「誰他媽謝郁欽啊?」

我比他還愣。
「她認錯人了。」
安然無恙的謝鬱欽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我站在原地,表情空白。
此時警車也到了,謝鬱欽直接拉著我回了小公寓。
一進門,他就把我抱起來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雙手撐在我兩側,慢悠悠跟我算帳。
「你挺有意思的。」
「男朋友?」
謝鬱欽不忘冷嘲熱諷。
「你把男朋友丟下,跟別的男的在琴房待了 3 個小時。」
「你就是這麼對你男朋友的?」
我推了推他胳膊,想跳下來。
「我隨口說的。」
「你沒事就走吧,以後也不要來這裡了,我要給門換密碼了。」
男生又把我摁回去。
我後背緊貼著牆,他順勢壓了下來。
唇游離在我側臉處,低聲道:
「想翻臉不認人?」
說完就輕咬了下我鼻尖。
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眼淚不受控地掉了下來。
謝鬱欽一怔。
我放任自己哭出聲,胡亂地捶打他肩膀。
「你ẗūₖ別碰我!」
「我喜歡你的時候問你要不要談戀愛,你每次都拒絕我,還要走我所有錢。」
「我現在沒錢了,也不想喜歡你了,你又糾纏上來。」
「你明明不喜歡我,現在又在幹什麼啊?」
謝鬱欽緊抿著唇沒動。
片刻後,我哭累了,也沒力氣打他了。
謝鬱欽抬起我兩條腿盤在他腰上。
像是考拉抱樹枝一樣的姿勢,我被抱到沙發坐下。
謝鬱欽輕吻了下我的眼底,退開。
看向我的目光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無可奈何地一笑:
「我談了半年的女朋友,這是拿我當鴨子呢?」
「真以為我對不喜歡的女生親得下去啊?」
我有理有據。
「因為我給你錢。」
說完思考了下,又嚴謹地補充道:
「很多很多的錢。」
謝鬱欽笑出聲。
沒立馬反駁,只是不緊不慢打開網銀 app,調出一張卡的餘額給我看。
我呆住,不可置信地問:「這是什麼。」
「是我給過你的所有的錢嗎……?」
「是啊。」
謝鬱欽懶洋洋地拖著腔調,半真半假道:
「不敢花,怕有一天你看上別的男人了,把我甩了不說,錢也要回去。」
我皺了皺鼻子。
謝鬱欽怎麼總是酸酸的。
7
謝郁欽向我坦白了一切。
比如今天下午不是和那個女生單獨吃飯,是幾個社團的會長聚餐。
又比如我英雄救美那天,他根本不是被打手追債。
而是他超級有錢的爺爺派來的保鏢要抓他回去挨家法。
再比如……
他總懷疑我會和宋允一樣同時包養好幾個,才瘋狂漲價的:)
我氣炸了。
「你怎麼總懷疑我花心!我自始至終只喜歡你,不然我……」
謝鬱欽盯著我的眸子逐漸晦暗。
不等我話說完,他就重重地吻住我。
沒有給我緩和時間,撬開我的牙關,唇舌交纏。
他的手不再僅限於在腰間摩挲。
是一種完全陌生,能夠麻醉神經的體驗。
整個過程像是在坐過山車。
一節一節車廂即將在攀升至最高點時停了下來。
卡在半空不上不下。
玩家迫切需要管理員手動,去推動那根操縱杆。
但管理員反而惡劣地鬆開了手。
謝鬱欽漫不經心指責我:
「你把沙發弄髒了。」
我急得不知所措,伸手摟住他脖子央求:
「謝鬱欽,你別欺負我了……」
他指腹蹭了蹭我的眼尾,淡嗤一聲:
「你哭什麼。」
「明明很喜歡。」
我被半逼半哄地承認喜歡後,他才抱起我回了臥室。
謝鬱欽漆黑的眸子將我緊緊鎖在他視線下。
眼底情緒濃烈得像是即將卷起的一場風暴,但面上依舊冷靜。
他後來甚至還啞聲責怪我。
不該弄髒床單,書桌和陽臺的飄窗。
8
次日早晨,我比謝鬱欽先醒來。
我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半睜著眼看比平時多了兩倍的未讀消息。
昨天 ktv 門口的事傳開了。
就連不太熟悉的同學都來問我:謝郁欽是不是我男朋友。
在我回復到第三個人時,放在腰間的胳膊緊了緊。
我回頭對上謝鬱欽笑意寡淡的眼睛。
「什麼意思。」
他視線略過我的螢幕,
「什麼叫謝鬱欽不是我男朋友?」
我眨了眨眼,「本來就不是呀。」
謝鬱欽匪夷所思地盯了我兩秒,撐著胳膊起來俯視著我。
薄被滑落至他腰間。
「那你跟我昨晚算什麼?」
他荒唐地笑了一下,「419 嗎?」
謝鬱欽的神情告訴我他已經快要氣瘋了。
我恍若未聞,「差不多吧。」
說完我就翻個身繼續玩兒手機。
謝鬱欽又把我翻過來。
低聲問:「為什麼?」
「因為我還沒原諒你。」
我慶倖自己不是枚氣球,不然早就炸了。
謝鬱欽居然裝窮騙了我半年。
不可能輕易就答應他的。
絕對!
絕對絕對不可能。
我休息夠了,起床撿起地毯上的衣服穿上回學校。
謝鬱欽半靠在床頭,陰惻側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睡過就拋棄他的渣女。
當天下午是社團成員一起去密室逃脫的團建。
每 8 個人一個主題。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和謝鬱欽被分到了最後一個組。
並且恐怖指數要比前面幾個主題都高。
我玩兒習慣了沒什麼好怕的。
但謝鬱欽好像不是。
在進入密室前,他輕扯了下我的袖子,慢條斯理地打著商量:
「學妹,我害怕這種東西。」
「我待會兒緊跟著你,你保護我,行嗎?」
我抬頭緩緩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下面前 1 米 86 寬肩窄腰的男生。
陷入了沉思。
「……」
一旁的副會長連聲嘖道:
「謝鬱欽,你慫包啊。」
「不行?」謝鬱欽眼都懶得抬。
「行行行,那陶粒,你要是不害怕你就多看著點兒你謝學長吧。我們這邊兒得照顧 4 個怕鬼的呢。」
我只好應下。
不情願地囑咐他:
「那,那你待會兒要是害怕就閉上眼拽著我袖子,我帶著你走。」
謝鬱欽不在乎臉皮的厚度,現在就堂而皇之地牽上我的袖子。
散漫地抬了下眉梢。
「謝謝學妹。」
「……」真煩。
密室的前兩個房間還沒有 npc 出現。
謝鬱欽就只是拉著我袖子,對黑漆漆的屋子沒什麼反應。
甚至還能在解密一籌莫展的時候提供線索。
第三個房間一打開門就是 npc 的突臉。
前面 6 個人被嚇得四處逃竄。
驚叫聲響徹走廊。
謝鬱欽人笨反應慢。
兩秒後才被嚇到,瞬間把我抱進懷裡。
躬身將頭埋在我的頸窩。
我拍了拍他胳膊,語氣生硬。
「喂,npc 已經去嚇另外幾個人了。」
「可以起來了。」
謝鬱欽不信,把我又抱得緊了些。
甚至肩膀還在微微顫抖。
原來他是真的害怕……
我還以為他是裝的。
再開口,聲音都不由得放溫和了。
「țůₔ好了好了,你別害怕了謝鬱欽。」
我抬手輕撫著他後背。
「沒騙你,鬼都被我趕跑了。」
「我說過會保護你的呀。」
謝鬱欽一頓,肩膀顫得更厲害了。
不知道為什麼越安慰他反而更害怕了。
我正手足無措時,他自己緩過神鬆開了我。
謝鬱欽垂著眼掩去情緒的同時,眉頭微微蹙起。
「還是算了陶粒。」
「我害怕就會去抱你,這樣耽誤你找線索。」
「我還是去跟他們幾個一起走,不拖累你了。」
謝鬱欽鮮少有這麼凝重的神情。
他朝漆黑不見光的走廊剛踏出一步,就戰慄地退回來。
我拉住他的手,抑制不住的心軟。
「拖累什麼啊。」
「他們 6 個都害怕,到時候萬一都跑了扔下你不管怎麼辦?」
我有些彆扭,音量也跟著降低。
「你要是被嚇到就,就抱也沒什麼啊……」
我牽著他邊走邊乾巴巴道:
「謝鬱欽你真奇怪,以前抱得少嗎,現在忽然變得這麼禮貌。」
「嗯?」謝鬱欽疏懶地跟在我身後,「因為現在沒名分了啊。」
「你不是不要我了?」
忘記這茬了……
差點以為還是以前。
我緊抿起嘴,不再說話。
專心致志找線索開門。
終於從密室逃脫出來,我長舒一口氣。
「哎,你們倆這是?」
副會長指著我和謝鬱欽還牽在一起的手,意味深長地笑著。
「不是說不是情侶關係嗎?還跟我們裝……」
我下意識鬆開謝鬱欽的手。
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出個有信服力的理由。
謝鬱欽已經緩緩開口。
「的確不是情侶。」
他氣定神閑道:「是我在追她。」
9
自那以後,謝鬱欽也不再避諱什麼。
臉皮越來越厚,上課開會社團活動的時候也要黏著我。
簡直煩不勝煩。
難得有一天晚上,他去給朋友過生日不用纏著我。
但沒多久,我就收到了朋友給我發來的視頻。
包房光線昏暗。
我卻還是一眼就看到謝鬱欽。
他手中握著煙灰缸,往另外一個男生腦袋上砸。
動作決然,沒有絲毫顧忌。
旁邊一堆人在拉架,亂作一團。
【桃桃,我男朋友也在現場。他說謝學長是因為別人說了你壞話才動手的誒……】
被打的男生喝酒上頭了,就提到了我。
說謝鬱欽追了我那麼久,我還拿喬不答應。就是在故意裝清高。
男生醉醺醺地打了個酒嗝。
「媽的,就這種女的,上一頓就老實了。」
幾乎是下一秒,煙灰缸就摜到他頭上。
謝鬱欽踹開茶几,將男生摁在地上打。
一拳比一拳狠,是下了死手的。
我害怕事情鬧大,想打電話給謝鬱欽。
好在朋友說被打的男生已經被帶去診所包紮了,沒多大事兒。
我窩在我的小躺椅上,把這條模糊的視頻重複看了一遍又一遍。
在我看到不知道第多少遍的時候,螢幕上方彈出一個來電。
是謝鬱欽。
「還沒睡?」
「嗯。」我應得心不在焉的。
「我在你寢室樓下,給你帶了蛋糕。」
我特意換了一件毛茸茸的雪麗玫厚睡衣,照了下鏡子才下樓的。
男生站在路燈旁,灰白色衛衣外只罩了件薄外套。
疏疏朗朗的清寂感。
很難和視頻裡狠戾的人聯繫到一起。
我接過他手中的袋子。
裡面是一盒車厘子蛋糕。
我只是掃了一眼,低聲問他:
「晚上玩兒得開心嗎?」
謝鬱欽面不改色,「還行。」
他甚至還一如既往地吊兒郎當。
「就是除了我基本上都帶了物件,我一個人沒意思,就提前走了。」
我目光落在他抄在褲袋裡的右手上。
「謝鬱欽。」
「右手怎麼不拿出來?」
男生目光一頓。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反應過來了。
索性大剌剌伸出右手。
關節處的傷痕有些甚至還在往外滲血絲。
謝郁欽不甚在意的態度。
「那孫子喝多了嘴髒,我幫他醒醒酒而已。」
我捧著他的手,盯著傷口不說話。
謝鬱欽不是軟骨頭,我才是。
因為我已經心軟到想要答應他了。
謝鬱欽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
笑了笑,說道:
「小傷啊寶寶。」
「你還沒消氣,我就再繼續追一段時間。」
「我揍他是天經地義的,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應該警告他現在沒資格這麼叫我。
但今天不想跟他計較了。
看在車厘子蛋糕的份上。
10
雖然謝鬱欽把我之前包養他的錢都還給我了。
但我畢竟馬上面臨破產。
除了給許澈當鋼琴老師,我又找了份兼職。
就是在校外的那條商業主街的甜品店做蛋糕!
比起被媽媽逼著學的鋼琴,做蛋糕才是我最拿手也是最喜歡的愛好。
甜品店生意一般,所以基本上都是我一個人在店裡。
老闆除了最開始幾天來過店裡,後來完全不露面了。
我給遠在芬蘭談(可能是最後一筆)生意的爸爸打了個電話:
「爸爸,我現在在甜品店上班啦!」
「什麼??你開了個甜品店?」
「……」
我無語凝噎。
正想告訴他我已經能掙錢養家糊口了,他就打斷我匆匆掛了電話。
「祖宗,你開銷大到我真沒法說你……」
「行了,自己玩兒去吧,你爹忙著開會呢。」
我簡直冤枉。
此時許澈又給我發來兩條資訊:
【桃桃,我待會兒帶朋友過來坐坐。】
【麻煩幫我們準備兩份熱飲和甜品。】
今天終於要開張了誒。
我鬥志重燃,圍上我的彼得兔圍裙就開始埋頭苦幹。
許澈兩人到了,我也剛好把兩份樹莓芝士蛋糕放在桌子上。
許澈身後是位沒見過的女生。
「這位是?」女生看了看我。
許澈自然而然地笑著,「我女朋友。」
「?」
我機械地轉過頭。
像看死人一樣看著許澈。
他走到我身邊,我才發現他嘴都笑僵了。
「我媽非要撮合我和她……」
「桃桃你幫幫我,最多就陪我演半個小時,下個月工資翻三倍。」
金錢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我非常違心地點了一下頭。
雖然我現在還沒和謝郁欽複合,但總感覺怪怪的。
說不出的心虛。
而這絲絲心虛在謝鬱欽突然出現在店裡時,迅速膨脹無數倍大。
我人好像還坐在許澈身邊,其實走了已經有一會兒了。
謝鬱欽目光淡淡地略過我們三人。
走近抬起手背,旁若無人地蹭了下我的側臉,
「沾上麵粉了。」
女生不解地皺起眉,「這位又是?」
我不過大腦,脫口而出:「我哥哥。」
謝鬱欽抬眼,靜靜看著我。
女生了然地點頭,「哥哥就是比男朋友心細。」
「許澈,都沒有發現你女朋友臉上沾麵粉了嗎?」
完了。
「女朋友啊……」
謝鬱欽似笑非笑著,眼神像是在說:
「你真行啊陶粒。」
好在他沒當面拆穿我們。
許澈和女生離開後,我第一時間就將前後因果都解釋清楚。
堅定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許澈。」
出乎意料的是,謝鬱欽好像並不在意。
他敷衍地挑了下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下班回公寓?」
他斯文地徵詢我的意見:
「想試試你親手做的蛋糕,可以嗎?」
我壓下星星點點的失落,點了點頭。
「好呀。」
因為公寓缺食材和一些器具。
我跟老闆微信報備後,就從店裡裝了一些帶回家。
這個老闆人真的很好很隨和,幾乎有求必應。
我最後疊圍裙打算裝進包裡時。
謝鬱欽走過來說:
「這個不用帶。」
他看了我一眼,「我給你買了。」
我「噢」了一聲,把圍裙放回了原位。
從半年前我就發現了,謝鬱欽在很多事上都很貼心。
但這次。
是我想多了:)
11
我對著鏡子看身上這條圍裙,不太滿意地抿緊唇。
開始給謝鬱欽科普:
「下次不要買這種蕾絲的了。」
「華而不實,很容易勾絲壞掉的。」
說完我見他盯著我不說話。
不高興地戳了戳他側臉。
「記住了嗎?」
他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下頭,手撩過我耳邊的碎發,低聲呢喃。
「我還買了發巾,要不要戴?」
是條同款蕾絲的三角發巾。
我試戴了一下。
很喜歡,就不想摘下來了。
不過,這個在超市就有賣的嗎?
我沒再糾結,進到廚房開始做準備工作。
謝鬱欽是在我揉面的時候,洗完澡出來的。
他從身後圈住我。
「很可愛。」
對我的圍裙和發巾做出了評價。
我掙了掙。
「謝鬱欽,你不要打擾我。」
「我不是謝鬱欽。」
他下巴壓在我頸窩處,低啞的嗓音此刻聽起來有些冷淡。
「寶寶,我是哥哥。」
懸在我頭頂的那把刀最終還是落下來了。
假扮許澈女朋友這件事在他這裡,根本沒那麼容易過去。
這樣的謝鬱欽。
周身無形的侵略性嚇得我不敢動了。
謝鬱欽像是對我驀然的緊繃渾然未覺。
「在做什麼?」
「揉面。」我只有乖乖回答的份。
「做蛋糕的步驟?」
「嗯……」
他鼻尖蹭了蹭我耳朵,「教教我。」
謝郁欽根本不是正經想學做蛋糕!
即使這樣,他也能在每個階段面不改色反駁我的觀點。
「揉面不是這樣?」
「奶油就算了,不太乾淨。」
「這和攪拌器是一個原理。」
我忍不住,想伸手捂住身後人的嘴。
「謝鬱欽,你能不能別說了……」
「是哥哥。」他糾正道。
不喊哥哥, 謝鬱欽是不會給我任何談判的資格的。
我不得不服軟, 「哥哥,我再也不隨便扮演別人的女朋友了。」
「還有呢?」
此時的我, 並沒有太多思考的能力。
「還有什麼……?」
「要不要跟我談戀愛?」
我忙不迭點頭, 「要。」
謝郁欽滿意了,不再說讓人無地自容的話。
也是那時我才發現他其實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癖好。
比如衣櫃的最裡側掛的都是不可言明的衣服。
12
我第二天醒來已經是 11 點半了。
臥室裡只有我一個人。
我瞬間清醒, 拿出手機打算打電話給老闆道歉。
但早上 6 點的時候,老闆就給我發了一條資訊。
通知我甜品店歇業兩天。
我松了口氣, 又把自己塞回被子裡賴床。
上滑對話方塊才看到爸爸昨晚 10 點的未讀資訊。
他已經從芬蘭回國了。
我起床洗漱完, 給在學校上課的謝鬱欽打了個電話就直接回了家。
我迫不及待地跟爸爸分享我努力掙錢的經歷。
他手指抵在鼻樑處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問我:
「是因為爸爸這個月還沒給你轉零花錢,你才覺得咱們家要破產了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歘地就從沙發上跳起來。
「是你親口說的嘛。」
我激動得劉海一甩一甩地,給他還原那天的場景。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
雙手合十找他討要生活費。
「謝謝爸爸, 我最愛爸爸, 請爸爸這個月再給我加五萬叭!」
沒辦法。
謝鬱欽總是要走我 80% 的錢,我想買個包包錢都不夠了。
他像是在嫌棄敗家子,不情不願給我轉了錢過來。
嘴裡還在非常小聲嘟囔著。
「粒粒啊,……,大概率我們家就要破產了。」
雖然中間沒聽清。
但應該也就是說公司出了問題之類的。
現在回憶起來, 才察覺好像不對……
中年老父親被我氣得太陽穴突突跳。
「爸爸跟你說話你都沒有認真聽嗎……」
「我是說如果你每個月零花錢再 5 萬 5 萬地上漲,我們家大概率就要破產了!」
「……」
心情從來沒有這麼複雜過……
不管怎麼樣,【破產危機是假的】這個消息帶來的驚喜還是將其他所有都壓了下去。
我在爸爸油光鋥亮的大腦門上親了一口就飛奔回學校找謝鬱欽了。
他在社團辦公室開會。
副會長正跟他商量活動場地問題。
「行, 我明白了。」
「馬上到飯點了, 一起出去吃點兒?」
謝鬱欽靠在轉椅上的姿勢不太正經, 說的話就更加欠扁ṭû⁷了。
ẗṻ⁰「對,陶粒是我女朋友。」
「?」
副會長:「?誰問了?」
「老子是問你出不出去吃飯?」
謝鬱欽語氣染上一絲優越感。
「我當然等我女朋友一起吃。」
「滾滾滾。」副會長一點也聽不下去了。
我在門外聽著也是一頭黑線。
這一整天下來, 謝鬱欽好像開屏的孔雀。
幾乎跟每個朋友都公開了戀情。
尤其是面對許澈。
謝郁欽溫和地威脅了我三次不許開口。
他將我拉到身後, 懶散地勾著唇。
對許澈道:
「我女朋友呢, 讓我告訴你她沒破產。」
「你的鋼琴老師還是找別人吧學弟。」
許澈面無表情, 視線略過他看向我。
「桃桃,到底是怎麼回……」
謝鬱欽又擋住他的視線,ŧṻ₇居高臨下地笑著通知: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學弟, 你有什麼問題直接跟我說不行麼。」
許澈面無表情盯了他兩秒,譏笑一聲。
「好啊,那我直接跟你說。」
「也沒什麼,就是想勸勸桃桃考慮好, 畢竟談戀愛和包養關係不一樣。」
「包養能同時擁有好幾個男人, 談戀愛只能有一個。」
「對了桃桃, 宋允昨天發朋友圈你看了嗎?會所來了一批新男模,比謝學長長得還好看。」
「……」
許澈哼笑著離開時,謝鬱欽的臉陰沉到已經能滴水了。
尤其是當晚我抱著好奇心點開宋允朋友圈,被他撞見。
「不是……謝鬱欽, 我可以解釋的……」
我徒勞地往被子裡縮。
他轉身打開最裡側的櫃子。
「你挑我挑?」
有些裙子配套的飾品, 我完全看不懂應該戴在哪裡的……
為了避免謝鬱欽變態上身。
我瑟瑟發抖地抱著被子,坐起來挑了一件布料最多的。
「謝鬱欽,你看我這麼聽話。」
「今晚 2 點前睡覺好不好……」
謝鬱欽在我挑完衣服後, 目光微變。
他喉結滾了滾,啞聲應了聲。
「我儘量。」
我是做好像前兩次那樣拖到 3 點才睡的最壞準備的。
但明顯準備做少了。
那衣服原來是用來撕的……
布料撕碎的聲音將謝鬱欽心底的陰暗面徹底勾引出來。
我隱約記得,我那天好像看到日出了……
(全文完)

发表回复

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