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囚禁後,他失憶了。
我拖著半條命跑到國外,火速找人假結婚。
四年後再次相遇,他對我一見鍾情。
強勢將我拽到懷裡:「要不要考慮換個老公?」
「不考慮。」
很快,我假結婚的老公公司瀕臨破產。
我如精美的禮物被送回他身邊。
他吻上我,病態又癡迷:「寶貝,我簡直愛慘了你。」
我在他懷裡哭得絕望:「求求你別愛我。」
他是男主,卻一次次違背劇情愛上我這個女配。
他的愛是致命毒藥,他越愛,我死得越快。
1
深夜,我在無人的道路上奮力奔跑著。
前方主街道的燈光是我唯一的希望。
身後突然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大亮的車燈如催命符。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體已經撞進一個人懷裡。
「寶貝,抓到你了。」
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擋在我面前的謝珩,我崩潰得快要哭出來。
「哭什麼?我這麼嚇人嗎?」他伸手給我抹眼淚。
「滾開!」我尖叫一聲,狠狠推開他。
跑向幾步之遙的主街道。
一輛疾馳而來的車輛猛地朝我撞來。
「葉清歡!」
我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推了出去,身後傳來猛烈撞擊的聲。
機械般回頭,就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謝珩。
心臟一陣絞痛,我連跪帶爬到面前抱住他。
「謝珩!你是傻子嗎?」
「為什麼要替我擋?我說了我不愛你!不愛你!țű̂ₚ」
我放聲大哭,心痛得快要死掉。
他伸出帶血的手摸向我的臉,聲音虛弱無力:「不愛我……為什麼哭?」
「你……明明愛我……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哭著在他身上摸手機,卻什麼也沒找到。
只能朝驚慌失措下車的司機吼著叫救護車。
「謝珩,我認輸了,我不跑了。
「如果愛你要搭上這條命,我認了。」
2
然而我沒有等來救護車,先等來了季瑤。
她一臉厭惡將我推開,把暈過去的謝珩抱在懷裡。
「離開吧,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你什麼意思?」我朝謝珩伸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伴隨著救護車的聲音,我聽見季瑤說: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謝珩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而我是他命中註定的女主,如今我只是讓一切恢復到它該有的軌跡。」
「你這個惡毒女配,就滾一點。」
我眼睜睜看著謝珩被抬上車。
想要追上去,被季瑤攔住:「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可即便我離開,他也還是會找我的。」
季瑤先我一步上了救護車,聲音冷冽:「不,他會忘了你。」
車門關上,我臉色慘白待在原地。
我不知道季瑤為什麼那麼篤定說出這句話。
直到我跑遍醫院找到謝珩所在的地方。
他的手術已經結束,人還在重症監護室裡。
病房外站著我和謝珩的父母,還有季瑤。
剛想要跟我爸媽詢問謝珩的情況。
就見我媽皺著眉頭朝季瑤胳膊上打了幾下。
動作看起來兇狠,實則用的力道根本不大。
嘴上是熟悉的罵聲:
「你這死丫頭,你作夠了沒有?」
「當初愛得要死要活的是你,在一起了又三心二意老想離開他。」
「我們季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3
季瑤挽著她一臉討饒:「媽,我錯了,我再也不離開他了。」
一旁的謝父神情嚴肅看向季瑤:
「季瑤,我們家一個兒子,你今天給個痛快話。」
「你要真不想跟他在一起,我就是把他腿打斷,也絕不讓他跟你扯上關係。」
季瑤立馬跪在了他們面前:「叔叔阿姨,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絕對不會再離開謝珩了。」
「等他醒了,我們就立馬結婚。」
看著這一幕,我腦子徹底空了。
季瑤挽著我的父母叫爸媽,跟謝父說要和謝珩結婚?
季瑤像是發現了我存在,朝我一笑。
「這位小姐是找人嗎?我們這邊是私人病房。」
我爸媽連帶著謝珩父母都朝我看了過來。
眼神中全是陌生。
掛在嘴邊的爸媽怎麼也叫不出口。
因為ẗú⁾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勞的。
就像我是惡毒女配,就註定不能跟身為男主的謝珩在一起。
哪怕我們青梅竹馬,彼此相愛。
哪怕我在大學時就意識到了這命中註定的劇本。
我規避他和季瑤的交集,我不做惡毒女配,我讓謝珩心裡只有我。
可當我平白無故流鼻血,暈倒,又查不出病因後。
我知道,我不能改變劇情。
在生命面前,愛情不值一提。
4
我順從命運的安排,一次次無理取鬧。
可謝珩卻仍舊愛我,縱容我。
他可以因為我一句話半夜起來跑全城給我買吃的,也可以因為我一句話給我買天上的星星。
我發脾氣打他耳光,他只是霸道親我,又吻我的手問我疼不疼。
我嫌他太黏人,他卑微地給我自由空間,卻在我的手機裡裝定位。
在我房間裡裝攝像頭。
被我發現後,我第一次借題發揮鬧分手。
他在我家樓下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後暈倒。
醒來後,見我還是不肯原諒他,並疏遠他。
他將我綁到了他的公寓裡,病態又瘋狂:
「寶寶,你要怎麼才願意原諒我?」
「讓你打耳光好不好?不行,會把你手打疼的,換鞭子抽吧。」
他將帶刺的鞭子往我手裡塞,我嚇得躲到角落。
這是長這麼大以來,我第一次看到他在我面前瘋狂的一面。
「謝珩,你滾開,你就是個瘋子,變態。」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不要!」
我的手被他綁住,他將一個特殊的草莓糖喂進我嘴裡。
「寶寶,你要的,等會兒你就乖了。」
在我身體熱起來後,我的心終於跟隨身體順從了本能。
我哭著熱情回應他,佔有他,也被他佔有。
他被逼著我說愛他,我順從心意說愛他。
5
醒來後,房間一片狼藉。
我渾身酸痛,身上已經被謝珩穿好了睡衣。
他遠遠坐在地上靠著牆,赤著上身在抽煙,胸膛上滿是抓痕。
見我醒了,他將煙撚滅,滿面頹然起身從廚房端了一碗粥給我。
「先墊墊肚子吧。」
見我不理會,他將粥放在桌上。
「知道你討厭我,很快我就會得到懲罰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門鈴響起,謝珩打開門,員警沖進來將他抓住。
他朝我揚起瘋狂的笑:「寶寶,如果我被槍斃,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一切太過突然,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員警,手銬,槍斃一系列字眼刺激著我的大腦。
我本能跑過去抱住他,不讓員警將他帶走。
我哭求著承認我的愛意:「我是自願的,他沒有強迫我,我愛他!」
謝珩用戴著手銬的手捧住我的臉吻我。
「寶寶,還分手嗎?」
我哭得聲音都啞了:「不分了,不分了。」
第一次分手以失敗告終。
6
隨著時間推移,流鼻血、暈倒越來越頻繁。
我又一次想分手。
正好身為女主的季瑤在頻頻接觸他。
我如劇情中看到的那樣,開始欺負季瑤,表現成惡毒的模樣。
街上遇見神經病持刀,按劇情,謝珩為了救我差點受傷,而我拋棄他跑了。
是季瑤在緊要關頭給謝珩擋了刀。
當天我如預期那樣,躲得遠遠的,眼看著謝珩要被刺中。
卻在季瑤給他擋刀之前,他一個落地滾躲開了。
季瑤最後白白挨了一刀。
這段錄影被放在網上審判,季瑤還是成了最美最勇敢小姐姐。
網友還以為她跟謝珩是戀人,紛紛誇讚。
結果從我們學校同學口中得知,我這個遇到危險腳底抹油跑了的才是謝珩女朋友。
對我紛紛開罵,勸謝珩跟我分手。
我樂得他們鬧大,等謝珩對我失望。
謝珩卻摸著我的頭說:「寶寶做得對,下次遇到危險也一定要先跑。」
「你就是我的命,不能有半點閃失。」
至於網上那些罵聲,謝珩強勢回應,他就喜歡我這樣做。
網友還繼續罵,就刪帖炸號。
季瑤卻因為謝珩最後制服了神經病,視謝珩為救命恩人,對他百般感謝。
而我,再次展示我的惡毒。
7
在她為謝珩送上飽含愛意的早點時,我當著全班人的面無情丟進垃圾桶。
「什麼窮酸玩意兒?也好意思拿出來送人。」
在同學的竊竊私語對我不滿中,謝珩卻攬住了我的肩。
對季瑤道:「我跟你不熟,請你別做這些引人誤會的事,我女朋友生氣很難哄的。」
季瑤被混混欺負,被混混推到謝珩身上時。
我一把將她推開,惡狠狠扇了她一耳光:「髒東西,請離我男朋友遠一點!」
然後將謝珩被碰過的衣服脫下來,砸在她身上。
我看向謝珩,希望從他眼中看到厭惡。
卻見他眼神熾熱看著我,將我拉進一個小巷就開始吻我。
「寶寶,我喜歡你為我吃醋,我喜歡你的佔有欲。」
「我就知道,你也跟我一樣瘋狂愛著我。」
我欲哭無淚,明明是想讓他討厭我啊。
季瑤在日記本上寫下對謝珩的愛戀,被我發現。
我拿著她的日記本念了出來。
在她要來搶日記本時,我要把她從教學樓階梯上推下去。
第一次實實在在的身體傷害,我並不敢用太大的力。
季瑤只是身體晃了下。
卻在下一瞬,自己往後倒摔下去了。
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笑意時,我心裡有些慌。
順著她滾下樓梯的身影,我看到了謝珩。
一顆心提起,手腳冰涼。
我是那麼希望他厭惡我,可正當這個時候,我又開始害怕。
直到他繞過季瑤,朝我走來,將我按在懷裡。
「寶寶第一次做壞事嚇壞了吧,下次想欺負誰告訴我,我來動手。」
我哭了,哭到暈過去。
我第一次因為男朋友太愛我而難過。
8
我暈倒了三天,把他們嚇壞了。
送到醫院,醫生說我是睡著了。
只有我知道,我被懲罰了。
即便我按著劇情來,只要謝珩愛我,我這個惡毒女配就會被排斥,被抹殺。
可我真的不想死。
我開始故意頻繁關注體育系的陳彥,還經常去看他籃球賽。
我準備故意做出劈腿的模樣等謝珩發現,以他的驕傲絕對不允許自己繼續愛我。
之所以選中陳彥,是原劇情裡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表面上陽光男大,私底下海王一個,騙了很多女生。
不但弄大了好幾個女生的肚子,還不負責。
一旦她們要曝光他,他就用拍下的私密照威脅。
最後甚至盯上女主季瑤,被謝珩送進了監獄。
如今劇情混亂,我正好利用上。
見我對籃球賽感興趣,謝珩也加入其中。
次次打爆全場。
我壓抑著興奮和喜悅,故意生氣。
「把對手的球技按在地上羞辱,你很得意嗎?」
他握著我的後脖頸,眼神冷厲:「只要能讓你的視線停留在我身上,我就得意。」
我開始刻意對他冷淡,對他愛答不理。
私下偷偷加了陳彥的微信聊天。
故意說些引人誤會的話,並表示我根本不喜歡謝珩,會跟他分手。
很快對方跟我表白,我順勢答應。
陳彥跟我聊天的尺度也越來越大,頻頻約我跟他出去。
我找了謝珩不在的時候,答應了他的約會請求。
陳彥帶我去了酒吧,目的很明確,我抿ŧŭₙ了口酒,故作喝醉。
由著他帶我去酒店。
我不怕陳彥真的對我做什麼,因為謝珩在我手機裡的定位並沒有取消。
依照他的控制欲,他早就發現了我行蹤。
就算沒有發現,我事先也安排了保鏢跟在暗處。
9
陳彥從浴室出來將我撲倒在床時,房門被踹開。
謝珩一副殺人的模樣,拽起陳彥一拳打掉了他幾顆牙。
「我的人你也敢碰?還真是不怕死。」森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謝珩將人掄在地上,抓著陳彥的胳膊,抬腳往手肘處狠戾踩去。
「謝珩,住手!」
終究還是遲了。
陳彥一聲慘叫,手臂直接被折斷。
眼見著謝珩又抓起他另一隻手臂,我趕忙上前拉住謝珩。
「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他的。」
謝珩轉頭看向我,額角的青筋跳動。
他噙著笑,笑意不達眼底:「你為了他求我?」
「你就這麼喜歡他?」
我用盡所有力氣推開他,擋在陳彥面前:「對,我喜歡他。」
謝珩鉗著我的下頜,笑得殘忍:「你喜歡他,那他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我心中警鈴大作:「謝珩,你要做什麼?」
謝珩抬手朝門外的保鏢勾了下手指,命令道:「把小姐帶出去看好。」
說完又順勢從保鏢腰間抽了把匕首。
寒光掠過,我不住搖頭乞求:「謝珩,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是在犯罪。」
他充耳不聞,一步步走向陳彥。
而我被保鏢帶出了房間。
不多時,慘叫聲不絕於耳。
我掙扎著喊謝珩的名字,門卻一直沒有開。
直到我流鼻血再次暈倒。
暈倒前見到員警銬著渾身是血的陳彥離開。
10
再次醒來,就發現我被謝珩囚禁在他的禦山別墅了。
這次我眼前出現了血條,30% 不到。
心中升起一片涼意。
起身從床上起來,卻發現腳上被套了鎖鏈。
以床為中心,可以去衛生間,卻連門都碰不到。
我試圖去將鎖鏈從腳腕上掙脫。
門開了。
謝珩端了食物進來。
「謝珩,你放開我,你這是在禁錮我的自由!」
「你是我的,禁錮你的自由又怎麼樣呢?」他說得理所當然。
將食物放下,伸手來抱我。
我蹬著床不住後退:「你別靠近我。」
謝珩閉眼深呼吸:「寶寶,不要試圖惹怒我,後果不是你想看見的。」
他攥著我的腳腕將我拖回到他身邊。
輕易就將我抱坐到他腿上。
他圈著我,端著碗要喂我吃東西。
看著他手上的一道細小的傷口,我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將喂到唇邊的勺子推開:「陳彥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耳垂一痛,他警告的低語響起:「寶寶,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現在,乖乖吃飯。」
他再次將一芍藥膳喂到我唇邊。
眼前的血條數值不斷在減少。
我憤怒將碗揮到地上:
「謝珩,你賤不賤啊?我都不愛你了,你還上趕著舔。」
「我都跟他親過,做過了,你就這麼喜歡戴綠帽子?」
11
身體猛地被扔到床上,他鉗著我的下頜,他眼神中皆是壓抑的怒火:
「寶寶,說你錯了,說你錯了我就原諒你。」
我抓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我沒錯,我就是不愛你了。」
「你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真的讓我很噁心。」
他笑了起來,又很快收了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鷙。
「本來是想等你身體好了再懲罰你的。」
「可惜你不乖。」
睡衣被驀地撕爛,我尖叫掙扎。
他一手禁錮住我的雙手,一手覆上我的肚子:「寶寶餓了吧?」
「既然不肯上面好好吃飯,那就換下面吃。」
燈影搖晃,我的眼淚哭濕了枕頭。
如同鐵板上的烤魚,我被翻來覆去炙烤。
「寶寶,說你愛我。」耳邊是謝珩低喘的呼吸。
「我不愛你,我遲早會離開你,永遠離開你!」
一語成讖。
如今,我是真的要永遠離開他了。
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
在我準備認命了,拿命去愛他時。
季瑤卻將我從我的家人和謝珩記憶裡抹掉了,還替代了我的存在。
我像棋子,被命運握在手中隨意擺弄,無法反抗,無法擺脫。
一股無力感和窒息感將我徹底湮滅,而我除了哭,再沒有任何宣洩口。
12
四年後,瑞士。
剛到寄宿學校門口,四歲的布萊恩就像個小炮彈一樣朝我撲來。
在堪堪要撞到我時,又立馬停下,溫柔抱住我。
「媽媽,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我揉了揉他的腦袋。
他是混血兒,媽媽生他時難產去世。
機緣巧合下,我照顧了他一段時間,後來便離不開我。
當時我正好需要在瑞士有個留下的身份,當他爸爸周謹安提出跟我假結婚時,我就答應了。
如今四年過去,我的生活還算安逸。
牽著布萊恩的手,我踩過一片片掉落的樹葉,心情十分好。
直到久不出現的血條突然出現,然後我眼睜睜看它降了一點。
如同投擲在平靜水面的一顆石子,攪亂了我的心緒。
一絲不安縈繞心間。
剛跑來瑞士時僅剩 15% 的血條,很快恢復到 80%,然後便停滯了。
一直到現在,它突然出現了變動。
布萊恩搖了搖我的手:「媽媽怎麼了?」
我搖搖頭,強撐起笑意。
帶著孩子回到家時,周謹安已經回來了。
同時家裡還有幾個陌生人,正背對著門看我掛在牆上的畫。
「葉清歡。」一道熟悉的聲音念出我畫上的署名,讓我僵在當場。
「謝總,這正是我太太的名字,這些畫也都出自她的手。」
「爸爸。」布萊恩的喊聲引得幾人紛紛回頭。
幾張華人面孔裡,有一張臉格外英俊,一身精心剪裁的西裝襯得身形頎長挺拔。
對上他的視線,一股涼意突然升起。
四年後,謝珩又一次出現在我眼前。
血條降到了 70%。
我臉色白了幾分,退後一步。
「清歡,過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認識。」
13
周謹安攬著我的肩,對幾人道介紹。
到謝珩時,我什麼話都聽不見了。
耳朵仿佛出現了嗡鳴。
直到一雙溫熱的手跟我的手交握。
我下意識想縮回,卻被握得很緊,抬眸,從謝珩眼神中感受到了侵略性。
「清歡小姐真是美得讓我一見傾心。」
這個稱呼似有深意,我驀地抽回手。
其餘幾人聽罷只當是玩笑,跟著讚美幾句。
周謹安看出我的不適,主動對幾人道:
「我太太膽子小,待會兒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家見諒。」
說完就招呼大家去餐廳吃飯。
由於周謹安是華人,家裡的佈置都是偏中式的,連餐桌也是圓的。
我坐在周謹安身邊,謝珩卻選擇在我一側落座。
我的神經從他坐下起就高度緊繃。
席上,周謹安把話題有意往專案上引。
謝珩卻不接茬,轉而聊起我的畫:
「清歡小姐的畫風我實在喜歡,不知是否有幸得到你的墨寶?」
不等我說話,周謹安先開了口:「謝總要是喜歡,待會挑幾件你喜歡的拿走就是。」
「君子不奪人所愛,」謝珩摩挲了幾下手指,目光追向我:「我只是想請清歡小姐為我畫幅人像畫。」
「我沒……」時間兩個字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謝總客氣,你喜歡,清歡隨時可以給你畫。」周謹安一臉殷勤。
「那就明天下午吧,謝氏分公司見,有勞清歡小姐了。」
沒人問我的意見,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14
等到他們離開後,我第一次對周謹安發了脾氣。
他自知理虧,要來拉我的手解釋。
我將手避開,他眼神黯一瞬,換成擋在我面前:
「清歡,我知道這樣很讓你為難,但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幫幫我。」
「謝氏十二億美金的投資,我不能錯過,求你了。」
這些年我替他照顧孩子,他付我薪水,我們的相處一直都很融洽。
我很感激他給我的這份安寧的生活。
面前他的請求,我最終還是妥協了。
半天時間而已,不會改變什麼,謝珩也不會永遠留在這邊。
見我答應後,周謹安將項目書交給我。
「你看謝總高興的時候,把這個交給他。」
我壓下心裡的不安接過。
夜裡,閉上眼睛全是謝珩的身影。
當初出國後不想知道他跟季瑤的恩愛日常,我從沒有去搜索過他的消息。
可這次再見後,我終於忍不住了。
明明他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既然跟季瑤在一起了,也不該對我再次心動。
我拿著手機,搜索了關於謝珩的詞條。
新聞很少,像是被刻意隱去了生活,有的全是事業上的成就。
直到在某娛樂版塊,看到一條關於他的評論。
說他大四就跟初戀訂婚了。
明明就沒有抱期望,可看到這條消息心情還是忍不住下沉。
關於我們的曾經,那些點點滴滴,都變得與我毫不相關了。
15
第二天下午,剛出門就看到停在門口的車子。
是謝珩安排來接我的司機。
我帶著布萊恩上車,囑咐他一會兒不要離開我身邊。
他牽著我的手乖乖點頭。
很快到達謝珩所在的分公司。
謝珩的助理看到我帶著孩子,眼神有一瞬間的怪異。
「葉小姐,孩子我找人幫你看著吧。」
「不用,我孩子膽小,離不開我。」
他不好再說什麼,領著我進了謝珩辦公室就離開了。
辦公室裡沒看到謝珩的身影。
我將布萊恩的樂高交給他,陪他玩兒。
突然聽到一道開門聲,轉頭看去,是休息室的門打開了。
謝珩赤著上身,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
我眉頭緊蹙,慌忙回頭。
「這就是謝總的待客之道嗎?要是謝總不方便我就先告辭了。」
我拉起布萊恩就要走。
「等等。」謝珩走到辦公桌前,抽了一支煙點上。
「清歡要是現在走了,我就只好登門拜訪了。」
「你!」我看向他,眼神帶著怒意。
卻在觸及他胸口的一處烙印時,如遭雷劈。
不是簡單文上去的,而是烙鐵生生烙印上去的,讓人觸目驚心。
之前距離遠,只匆匆一眼,如今離得近,我不想看清都難。
「媽媽,這個叔叔胸口為什麼會有你的名字啊?」
16
謝珩走進。
惡意地對著布萊恩吐了一口煙:「叔叔身上可不止一處有這個名字。」
「還有哪裡有?」布萊恩嗆咳的聲音讓我回神。
立馬拉開他跟謝珩的距離。
謝珩眼神看向我,言語曖昧:「其餘地方的,只有我的愛人可以看見。」
「清歡想看嗎?」
我抓著布萊恩肩膀的手收緊了幾分:「謝總,請自重。」
「我是來畫畫的,還請謝總穿好衣服。」
他卻直接坐在了我面前:「畫吧。」
見我蹙眉一臉為難,他又道:Ťũ¹「是我這樣不夠有藝術性?還是清歡喜歡我全脫了?」
「我都可以」說著就不要臉去解浴巾。
「別!就這樣吧。」
我將布萊恩哄到另一邊的會客區,這才認命支起畫架,拿起畫筆。
明明隔著兩米的距離,謝珩侵略性的眼神卻像火一樣落在我身上,讓我皮膚戰慄。
良久,謝珩問道:「清歡為什麼不好奇我身上的名字?」
我手中的筆一頓:「請叫我周太太。」
他又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不認識。」
「那我為什麼一見到你就愛上了你?」
筆芯應聲折斷,心臟收緊。
「謝總,我慎言,我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坐下:「那你考慮換個老公嗎?」
「謝總,別開這種玩笑了。」我慌忙起身,準備換一支筆。
卻被他拉住手一拽,我被他帶到了懷裡。
臉貼著他烙印著我名字的心口上。
我掙扎要離開,卻被他另一隻手禁錮住腰。
「不想把你兒子吵醒,你最好乖一點。」
我看向遠處睡在沙發上的布萊恩,掙扎的動作一滯。
17
「寶寶真乖。」謝珩突然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這熟悉的稱呼讓我差點以為回到了過去。
眼眶驀地濕潤。
咬了咬唇,將那股不知名的清醒壓下。
「可以放開我了嗎?」
謝珩不再將我禁錮在懷裡,卻沒有鬆開我的手。
而是帶著我的手按在了他烙印著名字,心臟跳動的地方。
他抬起我的頭跟他對視。
「這種情況從四年前開始,我的心仿佛是空的,被人生生剜掉了一樣。」
「每到夜深人靜,它就開始絞痛,生不如死。」
「我很難入睡,想得到片刻安眠只能憑藉藥物,睡著後我的夢裡總會出現一個身影,我卻看不清臉。」
「我想找到她,所以我請了催眠師,在無數次挖掘嘗試後,我得到了一個名字。」
「葉清歡。」
「那一刻我的靈魂像是有了歸屬感。」
「我把它烙印進了我的血肉裡,這裡,這裡。」他按著我的手,從心口滑往小腹。
我用力抽手才沒有按上去。
他輕笑了聲:「可見到你開始,我心臟被剜走的部分被填滿了。」
「葉清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對不對?」
謝珩的話讓我心亂如麻,只想逃避。
血條降到 50%。
18
「謝總的故事很生動,但我不認識你,我們也沒有過交集。」
「今天就先畫到這裡吧,我先生還在家裡等我。」
我還沒完全起身,就被謝珩拉坐到腿上。
洶湧的吻如狂風掠奪,想扇他耳光的手被反剪到身後。
唇齒、舌根被他攪弄得發麻。
身下是蓄勢待發的灼熱。
我既害怕被布萊恩看見,又怕謝珩做出更加下流無恥的事。
狠狠一口咬下,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鬆開我,舔掉了唇邊的血珠,又舔掉我的眼淚。
「放開我!」我低聲警告。
「寶寶,還不夠,老公給你留個記號好不好?」
「死變態,滾開!」
裙子的領口被他拉下,露出瑩白的肩膀。
他覆唇而上,連吮帶咬,直到白皙的鎖骨周圍烙上斑斑紅痕才鬆開。
我早已淚流滿面。
他勾上我的肩帶,整理好我的裙子:「寶寶,不哭了,老公只是怕你回家跟別的男人親熱。」
手終於得了自由,我再也克制住,用了最大的力道扇了他一巴掌。
謝珩氣息一重,表情帶著饕足。
「寶寶,繼續。」聲音是不正常的低啞。
掃了眼浴巾,我瞳孔放大,一股羞憤湧上心頭:「去死吧你。」
我快速拉起揉著眼睛剛醒的布萊恩火速離開。
19
周謹安交代的事沒有完成。
他表情不是很好,卻很快壓下:「清歡,明天再試試吧。」
我直接拒絕:「周謹安,我不會再去了,工作上的事你自己想辦法吧。」
「如果你硬逼著我做不喜歡的事,我們可以解除合作關係。」
我的態度太過決絕,周謹安知道我的脾氣,沒有開口再勸。
之後的幾日我一直龜縮在家裡,基本不出門,只等謝珩離開。
可周謹安的狀態卻一天比一天差。
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到第二天才回來。
他又一次焦頭爛額回來,我忍不住問他:「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他突然朝我發脾氣:「你又不肯幫忙問有什麼用!」
說完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對:「清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現在公司的情況很糟糕,布萊恩可能連學都要上不起了。」
「為什麼會這麼突然?」周謹安的公司雖然不大,卻一直在穩步前進。
「商場如戰場,一切都瞬息萬變。」
「如果拿到謝總的投資,公司就有救,可惜。」
看著他頹然的樣子,我答應了跟他一起去參加一個飯局,再爭取一次謝氏的投資。
第二日飯局上,我恭敬朝謝珩敬酒,將項目書交給他。
可他看都沒看一眼,就放在一邊:「吃飯的時候就不要談工作。」
他表面一本正經,桌下的手卻不老實勾著我的手。
看我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桌上的人神色各異。
這氛圍太過壓抑,我藉口去衛生間出去透口氣。
再回去時,人已經散了。
只剩周謹安頹然坐在桌上。
看到我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向我敬酒:「清歡今天麻煩你了。」
「我也沒幫上什麼忙。」端起酒杯回敬了他一下。
拿起包準備回去,剛站起身,頭就開始發暈,身體泛起熱意。
眼前是周謹安愧疚的臉:「清歡,對不起。」
20
我又一次被送到了謝珩身邊。
連帶著一張離婚協議。
謝珩得意地將離婚協議舉到我面前:「寶寶,你老公不要你了。」
「你無恥!」我忍著全身燥熱,想要抽他耳光,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握著我的手吻遍每一根手指:「寶寶,設計你的可不是我,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今天給你看另一個烙印好不好?」
「滾開!」我的吼聲並沒有一點威懾力。
「真可愛,叫大點聲。」他湊上來,細細密密的吻落下。
病態又癡迷:「寶寶,我簡直愛慘了你。」
「求你別愛我,」我在他懷裡哭得絕望:「你的愛會害死我的。」
「欲仙欲死嗎?」
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他抓著我的手去解他的皮帶,獻寶似的向我展示烙印著我名字的小腹。
「寶寶,喜歡嗎?」
「知道我為什麼烙印在心口和這裡嗎?」
自覺不是什麼好話,我掙扎著想要爬走,又被他拖回去壓在身下。
耳邊他灼熱的氣息傳來。
「因為這是在宣告,我的愛和性都只專屬於你。」
「你要它嗎?告訴我。」
他不允許我逃避,像個耐心的獵人,逼著Ţü₀我自己心甘情願走進陷阱。
逼著我說出那些羞人的話。
我的理智節節敗退,情欲控住大腦。
內心深處的真實情感浮現,我那麼渴望他的擁抱,如同回到最安全的港灣。
沉淪起伏,我深陷其中。
我知道,我再也逃不開他了。
即便失憶,他還是會找到我,愛上我。
21
我睡了一個太過安穩的覺。
醒來時,身體正被謝珩摟在懷裡。
謝珩單手撐著腦袋,正看著我,也不知看了多久。
「寶寶,你真能睡,平時也這麼能睡嗎?」
心中一凜:「這是第幾天了?」
「第三天,是我把你累壞了嗎?」
我閉了閉眼將他推開,心裡盤算著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謝珩卻以為我捨不得周謹安:「跟他離婚你就這麼難過?」
翻身坐起,我直視著他,有的話不說清楚,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說。
趁著頭腦還清醒都告訴他吧。
「謝珩,我愛你,只愛過你。」
「我跟周謹安是假結婚,我只是幫他照顧孩子。」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緊抓著我的肩膀,激動道:
「寶寶,你再說一遍。」
我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謝珩,我愛你,只愛過你。」
話落,他將我用力擁進懷中。
「寶寶,我們結婚好不好?」
我頭擱在他肩上,鼻尖湧起一股熱流。
我伸手擦過,一片猩紅:「好啊,結婚。」
他鬆開我,還想跟我說什麼,臉上的笑意卻在看到我的鼻血時消失殆盡。
「怎麼流了這麼多鼻血?」
他用紙給我擦掉,卻怎麼也住不住。
他的神情有些慌亂。
我笑著安撫:「以前的老毛病了,沒事的。」
他不信,找了醫生檢查,得到的也是沒有大礙。
吃了藥,鼻血流得少了,我躺在他懷裡央求:「謝珩,帶我回家吧。」
「好,明天就回。」
趁著今天,我和周謹安的離婚也辦了。
22
回國之前,我一直不敢問謝珩跟季瑤的事。
在機場,我又見到了季瑤。
除了她,身後還跟著大批記者。
季瑤站在謝珩面前指著我質問:「她是誰?」
「我的愛人,我未來的妻子。」謝珩冷漠道。
季瑤搖搖欲墜:「那我呢?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你當初那麼愛我,為了不讓我離開你甚至不惜囚禁我,還不要命救我,這些算什麼?」
謝珩將我按進懷裡,擋住那些記者的拍攝:「我愛的真的是你嗎?」
「記憶會說謊,可我的心不會。」
季瑤突然崩潰哭了起來。
現場記者都忍不住譴責:「謝氏太子爺為了小三瘋了嗎?」
「那麼多年的青梅竹馬,又是初戀,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小三是有多漂亮啊,把堂堂謝氏太子爺迷得神魂顛倒。」
謝珩厲聲警告:「她不是小三,誰要是敢亂寫,我敢保證你們的職業生涯就此結束。」
可惜即便謝珩這麼威脅,還是有人不怕死。
報導一出,謝氏股價大跌,董事會都在問責謝珩。
季瑤再次找上謝珩時,我已經住進了醫院。
「謝珩,只要我們兩家完成聯姻,就可以解決你現在的困境。」
可惜,謝珩偏偏因為我查不出病因的流鼻血和暈倒而憋了火。
季瑤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季瑤,我再說一次,就算謝氏股價跌停,謝氏破產,我也絕對不會娶你。」
「如果你以為用這些就可以拿捏我,簡直太天真了。」
「收起你那些背後的小把戲,滾遠一點!」
23
季瑤被罵走了。
我親了親謝珩:「別生氣了,流鼻血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了?」
見他又要開口罵醫生,我趕忙岔開話題。
「謝大總裁,你說要跟我結婚,到現在連求婚戒指都沒有。」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他抱住我,撫著我的頭:「怎麼會,我做夢都想你嫁給我。」
「人生大事,總要好好計畫一下,我不想敷衍。」
「謝珩,你快點吧,我等不及了。」我戳了戳他的胸口催促道。
「就這麼想嫁給我?」
「對呀,超級想。」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血條只是 10%。
現在幾乎每三天才會醒一次。
幾天後,我醒來沒有看到謝珩,反而看到季瑤,還有我的媽媽。
我興奮地下床就要撲到媽媽懷裡。
卻見季瑤挽著她手:「媽,就算這個女人勾引了謝珩。」
「媽媽,我沒有勾引謝珩,我才是你女兒。」
我小心翼翼去拉她的手,期待著她能信我的話。
啪一耳光扇來:「誰是你媽?有娘生沒娘養的,難怪長大了偷人。」
我被打得身形不穩跌倒在地,耳朵一陣嗡鳴。
鼻血又一次不受控制流出。
眼眶已經被眼淚浸滿,我抬起頭,聲音哽咽:
「媽媽,我是你的清歡啊。」
她的眼中閃過猶疑,又看向季瑤。
像是認知錯亂了,她不住搖著頭,最後跑了出去。
季瑤居高臨下看著我:「看著自己走向死亡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定定地看著她:「你知道我要死了?」
她笑了起來:「一切都是我的傑作,我怎麼不知道。」
「你一個惡毒女配憑什麼讓男主愛上?我是攻略女主,他該愛上我才對!」
「這是給你偷走屬於我愛情的懲罰。」
我笑得比她更大聲:「那你真是個廢物。」
「過去沒辦法讓謝珩愛上你,篡改了謝珩的記憶,還是沒辦法讓他愛上你。」
季瑤的笑意收起:「但這次不一樣了。」
「你說要是讓謝珩知道,他的愛意對於你來說是致命毒藥,他還敢愛你嗎?」
她看向窗外:「謝珩,你敢嗎?」
24
我不知道謝珩在外面聽了多久,知道了多少。
但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謝珩第一次在季瑤面前低了頭:「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
季瑤圍著他繞了一圈:「徹底忘記她,徹底愛上我,否則無解。」
「我們註定被捆綁在一起,你逃不掉的。」
「謝珩,不要反抗了。」
謝珩搖頭嗤笑:「可你的答案本身就是悖論。
「我為了讓她活著選擇忘記她,這本身就潛藏著愛意,我又怎麼會愛上你?」
季瑤像是才反應過來,臉色難看得像結了一層霜。
「不能愛上我,那你就看著她死吧。」
謝珩將我抱起,放在床上,輕柔地給我擦去鼻血。
看向季瑤:「還有一個選擇,我可以陪著她一起死。」
「你瘋了嗎?」季瑤怒吼。
比起季瑤的無能狂怒,謝珩顯然淡定得多。
「你這麼急幹嘛?我的命運跟你有關係嗎?」
季瑤啞然,摔門而去。
我握住謝珩給我擦鼻血的手:「你剛是瞎說的吧,你別犯傻,好好活著。」
「你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謝珩撫著我臉上的巴掌印,眸色幽深。
「這個世界如果是一本書,同生共死不也算另一種完美結局嗎?」
「謝珩!在別人眼裡這或許是一本書,可我們是活生生的人。」
「我們有父母親人,有朋友,要愛人,我們不能隨意放棄自己的生命。」
謝珩只ƭṻ⁻是抱著我,沒有說話。
25
之後幾天謝珩似乎忙碌了起來。
我猜測他可能是在準備跟我結婚的事,雖然好奇,卻一直耐著性子等他的驚喜。
然而驚喜沒等到,卻等來了季瑤發來的幾張圖片。
雲山之巔的觀景台被佈置成了浪漫的結婚現場。
其中一張自拍照裡,季瑤穿著一身婚紗,跟很遠的謝珩同框。
【他愛你又怎麼樣呢?最終選擇的還是我。】
謝珩要跟她結婚,怎麼可能呢?
我立馬跟謝珩打去電話,卻無人接聽。
看著我只剩下 5% 的血條,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
謝珩一定計劃了什麼。
我立馬趕去雲山之巔,又直接乘坐直升機到達山頂。
的確是婚禮現場,卻沒有一個賓客。
看著謝珩牽著季瑤的手站在觀景臺上。
背後是翻湧的雲海和晨光。
「謝珩,你要做什麼?」我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謝珩沒有說話,只是微不可察蹙了蹙眉。
季瑤握著他的手,對我笑得得意:「當然是他想通了,準備接受我的愛。」
「你來得正好,就做我們愛情開始的見證吧。Ŧů₎」
鼻孔裡的血滴答落下,我朝謝珩走近了幾步。
「謝珩,我都要死了,你別惹我生氣好不好?」
「不管你想做什麼,都跟我回去。」
謝珩跟我遙遙相望,嘴角勾起溫柔的笑:「寶寶,你Ţū₀不會死的。」
季瑤慌了:「謝珩,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答應了跟我結婚,再次失憶忘記她嗎!」
謝珩攥緊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不要試圖改變我,不要妄圖掌控我,我的人生,我說了算。」
「謝珩,你想幹什麼?」季瑤想要掙脫開他的手。
我卻已經猜到了,想要叫他,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只能流著淚一直搖頭:「不,不要……」
季瑤厲聲尖叫:「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跟我一起下地獄吧,我的女主角。」他拽著季瑤跳了下去。
我撕心裂肺的哭泣聲響起:「謝珩!——」
「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生命值從我眼前消失,我無力的身體恢復到了健康狀態。
他一開始說什麼跟我一起殉情,其實根本捨不得我死。
唯一停止愛我,可以讓我活下去的方式,就是他死。
曾經他說過,沒有誰可以傷害我。
沒想到這個人成了他自己,他同樣可以狠心解決掉。
番外(葉清歡視角)
剛從公司下班坐上車,就聽見助理說小寶又給自己領了個爹回來。
我揉著太陽穴只覺得頭疼。
這小傢伙如今三歲,從能跑能跳開始,就樂忠於給自己找爹。
偏偏還真有傻子跟他回家。
前前後後算起來,我都打發走五個了。
可他那張臉跟謝珩長得實在像得厲害,我又捨不得打他。
當初謝珩跳下去之前,將他擁有的一切都提前轉贈給了我。
還留下了一封信,只簡短的一句話。
「寶寶,等我,就算是在地獄,我也會爬回你身邊。」
可是已經四年了。
被季瑤篡改的一切都已經恢復正常。
可謝珩還是沒有回來。
無數次午夜夢回,我甚至懷疑他當初留下的話是騙我的。
回到家,還不等我進門,小寶就沖出來抱住了我的腿。
「歡歡,我把你老公找回來了。」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叫媽媽。」
他甕聲甕氣叫了聲媽媽,又興奮地要拉我去看他給我找回來的老公。
我沒好氣拽住他:「你這麼想要爸爸?那我改天給你找一個,你別亂帶人回家。」
「哦,寶寶準備找誰?」
26
一道含笑聲響起,我僵硬在原地。
緩緩抬頭,看到了那張魂牽夢縈的臉,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媽媽,這次我絕對沒找錯,他就是你老公,長得跟我一樣。」
我轉過身,克制住不斷顫抖的手:「他才不是我老公,你找錯了。」
我埋頭就往大門外走。
走到一半,被人從身後抱住:「寶寶,我回來了。」
我眼淚決堤,在他懷裡掙扎:「誰是你寶寶,我不認識你,滾開!」
「那我們重新認識認識。」他一彎腰,直接將我打橫抱起。
臥室裡,他指著他身上我的專屬記號。
「看到了嗎?我是你的,這裡, 這裡都是你的。」
他湊過來吻我, 從眼睛到嘴唇,溫柔又虔誠。
我再也控制不住,摟住他的脖子熱烈回應。
長久的安全感缺失,讓我們抵死纏綿, 只想確認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
四年的思念如決堤的洪水將我們淹沒。
仿佛這一刻我們的靈魂才得到補全。
「寶寶,我愛你。」
我輕輕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誰准你跳的?你就不怕回不來?」
他摩挲著我的手, 眼神是溺死人的愛意:「對我來說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賭贏了皆大歡喜, 賭輸了你可以再無威脅地活下去, 不管哪種我都不虧。」
我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你以後要是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我就找十個八個小奶狗逍遙快活。」
謝珩一個翻身又將我壓下:「在我床上還想著別的男人, 看來我伺候得還不夠。」
「謝珩, 你放開我, 我不來了。」
「寶寶, 你可以的, 再吃一次。」
番外(謝珩視角)
不管記憶被篡改多少次, 我都會反復愛上清歡。
當初我車禍醒來, 看著面前記憶裡的人,心中卻升不起半點愛意。
明明過去那麼愛她,現在連她的觸碰都覺得厭惡。
我反復跟人確認我是不是忘記了我愛的人。
但所有人都告訴我, 季瑤就是我的愛人,還是我的未婚妻。
我卻覺得怪異,我怎麼會喜歡一個我討厭的人呢?
直到見到清歡那刻起,我明白了所有。
她才是我的愛人。
她甚至什麼都不用做,站在那裡我就愛她。
要我停止愛她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我死。
當季瑤聽到我要和清歡殉情時那麼激動,我就猜到這個世界不能沒有男主。
我願意用生命去做這場豪賭。
跳下山巔後,我跟著季瑤進入了一個異空間。
在那裡我看到了稱之為系統的東西。
這個世界所有的異常都是因為它。
季晴是早已死去的靈魂體, 我拉著她跳下去的身體不是過系統捏出來的。
它們為了高額獎勵,穿進小說世界, 改寫劇本成為所謂的攻略女主。
劇本中的世界對她們而言只是她們的遊樂場, 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系統看到我闖進她們的空間嚇得亂竄。
卻還是被我逮到了。
系統瑟瑟發抖:「你……你想做什麼?」
「讓你後悔出現在我的世界。」
它的零件被我拆得七零八落, 又再次被我踩碎。
季瑤同樣逃無可逃:「我只是為了贊獎勵復活,我有什麼錯!」
我掐著她脖子的手收緊:「你想復活就可以隨便害人嗎?」
「當初那輛車也是你安排的吧?攻略不成就直接想把她抹殺掉。」
「是我安排的又怎麼樣?我沒錯, 弱肉強食, 天經地義!」
我笑了:「那現在,我強你弱,我讓你飛灰湮滅也沒錯吧。」
手中用力, 在她的痛苦尖叫聲中, 靈魂體化成點點白光。
這兩樣傷害過清歡的東西終於徹底消失了。
在異空間裡我嘗試了各種辦法回去。
最後還是用死亡來賭。
死亡將我帶來這裡, 死亡應該也可以帶我回去,事實確實如此。
兜兜轉轉, 我終於又回到了清歡身邊。
所愛隔山海, 山海亦可平。
四年前,我欠她一場求婚和婚禮。
四年後,在陽光正好,鮮花滿地的日子裡, 我穿著一身西裝,再次走向她。
「寶寶,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全文完)
男主是真滴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