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纯爱

叔叔是代嫁

我的 omega 侄兒逃婚了,家族逼我代嫁。
結婚前夕,卻聽新郎吐槽:
誰要娶一個比自己大八歲的 beta 老男人啊?
於是我與他簽訂協定,等侄兒回來,我們就離婚。
兩年後,侄兒真的回來了。
我在協議上簽了名,摘下婚戒,收拾行李遠走高飛。
他卻發瘋一般到處找我。

01
「誰要娶一個比自己大八歲的 beta 老男人啊?」
我抬起手剛準備敲門,就聽房間裡傳來這句吐槽。
說話的人語氣裡充滿了厭惡和不屑。
又聽另一個稍年長的男子說道:
「你對象跑了!你再不願意也得娶!季卿臣雖然是 beta,可溫文爾雅,還是大學教授,氣質一點不輸 omega,你待會見了人家放尊重點!」
我父親和伯父就在我身旁,聽見這番話後他們皆滿臉局促。
我滿不在乎地淡然一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篤篤。
我敲了敲門,隨後開門而進。
房間裡站著的曆家父子微微一怔。
我笑容可掬地對他們問好。
「厲總,曆少,久違了。」
「啊……卿臣,你可來了……」
大家若無其事地客套寒暄。
厲總為我介紹:
「季教授,這是犬子曆紹樘,還請多多關照。」
我慢悠悠地將目光偷向自己的聯姻物件。
曆紹樘,曆家長子,今年 24 歲。
目測他身高有 190 釐米,身著條紋商務西裝,內搭黑襯衫,衣料包裹下的肌肉蓄滿了力量。
長相也無可挑剔,輪廓分明,五官深邃。
荷爾蒙撲面而來,不愧為 S+級的 alpha。
難怪瞧不上我這老 beta。
我毫不在意方才聽到的那番冒犯之言,我朝他和煦一笑,主動伸出手。
「請多指教。」
曆紹樘愣了愣神,接著抿了抿唇,與我握手。
這是我與他的首次見面。
幾天後,我與曆紹樘登記結婚,並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這婚禮本是為我的侄兒季雲歌準備的,可他臨陣脫逃,拋下一切追求「夢想」去了。
兩家聯姻的消息早已傳遍商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為了家族的聲譽,爺爺和大伯親自出面,讓我代替季雲歌嫁給曆紹樘。
只因我是家族中唯一未婚的成年人。
婚禮結束後,曆紹樘就取出一式兩份的協議,他義正言辭地告訴我:
「我跟你明說吧,你不是我喜歡那型,我爸說要是能把季雲歌找回來,就給我換人,在此之前,咱們約法三章,別想跟我假戲真做,也別干涉我的私事。」
我從善如流:
「沒問題,我也正有此意。」
嫁給他非我本願,能達成共識最好不過了。
協議說明,只要季雲歌回來,我得無條件地與曆紹樘簽字離婚,當然,他會給予我經濟上的補償。
「不錯,挺爽快的。」曆紹樘滿意點頭,他率先簽了名字按下指紋。
「我先簽了,協議就給你保管。」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婚房。
兩年後——
半睡半醒間,我感到唇上和臉上癢癢的,刺刺的。
我費勁地掀開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曆紹樘的大號俊臉,他一面用胡茬子磨蹭我一面把手伸進我睡衣裡揉捏。
「快起來,早餐都做好了。」
我不耐煩地把他的手抽出來,翻了個身又要睡。
曆紹樘壓在我身上壞笑。
「還不起來?是不是需要一點『刺激』?」
我迷迷瞪瞪道:「別煩我……我再睡一會……」
我這幾天整理文獻,每晚都加班到深夜。
曆紹樘不依道:
「你多少天沒理我了?你答應過今天陪我去看賽車的。快起來,不然我脫你褲子了!」

02
我連忙按住曆紹樘扒拉我褲腰的手。
「行了行了,我起來,你撒手!」
要是被他得逞,我今天都別想幹別的事了。
曆紹樘咬住我的耳垂,力道不重不輕。
他在我耳邊吹著氣道:
「現在先放過你,你今晚得補償我!」
我被他半拖半抱地帶到衛生間。
如往常那般,曆紹樘把漱口水裝滿了,牙膏也擠好了。
「你動作快點,我把ƭṻ₃煎餅再熱一下。」
他說完就一溜煙跑到餐廳去。
我站在鏡子前刷牙,恍惚地回想起這兩年的事。
剛結婚時,我跟曆紹樘還是相看兩生厭,誰能想到,而今我倆能變成這膩歪樣?
這還得從一年半前說起。
那時我與曆紹樘到隔壁江城參加他外公的七十大壽。
當晚曆紹樘喝了酒,誘發易感期。
他不顧我的反抗把我撲倒,我被他折騰了兩天一夜,床都下不來。
曆紹樘恢復清醒後毫無歉意,還回味無窮,說沒想到跟我一起感覺這麼好。
我也老大不小了,跟他又是合法夫夫,總不能哭天搶地地告他婚內強姦吧?
我只好認栽。
我冷靜地告訴曆紹樘:
「這次只是意外,以後不能再出現此類情況。」
他卻不當回事,沒過幾天又想逼我就範。
我懟他:
「你不是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不想假戲真做嗎?」
曆紹樘耍無賴道:
「做這個舒服就行了,管他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就當各取所需嘛!」
他的意思就是要跟我做炮友,我真是哭笑不得。
我是不重欲的 beta,無法理解他這種會用下半身思考的 alpha。
可不管我怎麼拒絕,曆紹樘都死纏爛打,不肯放過我,最終又被他得手。
我向來奉行隨遇而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跟他睡過幾回後,還真有點上頭。
反正也沒別的損失,有個暖床的夥伴也不賴,後來我便半推半就地接納了他,也順勢與他住進了曆家準備的婚房。
身體上契合了,其他方面也逐漸融洽。
我們膩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起來。
婚後半年,我們才真正瞭解彼此。
我是考古專業的,家中有很多重要古籍和樣品,所以我向來不請家政人員。
一般是週末才搞一下衛生,平時三餐都在學校隨便應付。
我因長期飲食不規律,腸胃脆弱,曆紹樘就學煲湯給我調理身體,還會變著花樣做我愛吃的菜。
我驚訝他一個大少爺怎麼會烹飪,他驕傲道:
「我以前在國外留學,請的阿姨沒一個做飯好吃的,我就自己學會了,怎麼?對我刮目相看了吧?」
有時為增加情趣,曆紹樘還帶著我出海,滑雪,看極光……反正最後就是要換個地兒做。
當然,他也會配合我的興趣。
我喜歡逛博物館,喜歡看懸疑片,喜歡做陶藝,他也會陪著我。
每天一早,他去跑步回來,就做好早餐叫我起床。
雖說是床伴,可我倆而今的相處模式,與一般夫夫沒差了。
可我不會忘記,自己與他之間的協議。
我時刻提醒自己不要陷進去,失身沒啥大不了的,但感情方面決不能淪陷。

03
吃完早餐,曆紹樘與我前往賽車場。
他以前喜歡玩摩托車賽車,還組建了自己的車隊。
有一回曆紹樘不慎摔車,腿都骨折了。
那時我請假在家照顧他,曆紹樘忍了一個星期,抱著我的腰撒嬌。
「老婆,我憋壞了,想要……」
我瞪他。
「要你的大頭鬼,給我老實躺著!」
他哀求:「你坐上來好不好?」
「不好!」
半個月後他才徹底恢復,自此之後,他就解散車隊,不再碰賽車了。
曆紹樘有時犯了癮,就拉上我去看比賽。
我倆來到貴賓席落座。
摩托車在賽道上風馳電掣,呼嘯而過時都會卷起一陣狂風。
我對這種極限運動沒啥興趣,看得直打哈Ţű̂⁸欠,曆紹樘一直與我十指緊扣,興致勃勃地觀賞著。
我單手拿出手機刷著,驀地看到堂弟給我發來私信。
【哥,找到季雲歌那小子了!】
我瞳孔猛縮,頓時來了精神。
我下意識看向身邊的曆紹樘,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上的賽事。
我抽出自己的手,他回頭問我:
「怎麼了?」
「上廁所。」
我起身,他也跟著起來。
「我陪你……」
「不用,我知道在哪裡,你繼續看吧。」
比賽已進入最後一圈,賽車手們準備衝刺了。
曆紹樘沒再堅持,乖乖坐了回去。
我快步走到安靜的角落,給堂弟撥打電話。
接通後,我言簡意賅地問:
「季雲歌在哪裡?」
堂弟嘰裡呱啦道:
「那臭小子要追求什麼歌手夢,被人騙得褲衩子都不剩,後來跑去鄉村酒吧做駐唱了,前兩天被我父親的人找到,他父親和老爸親自去逮他,大概今天就回來了!」
我心頭一震。
「今天?」
「是啊,他家覺得丟臉,沒告訴其他人,我也是瞞著我父親跟你說的……」
我心中百感交集,我知道季雲歌早晚要回來的,但沒想到會如此突然。
堂弟還在那頭滔滔不絕:
「那小子把你害慘了!你一個不婚主義者,為了他被迫嫁給曆家那個難伺候的大少爺,啥炒蛋玩意兒啊,他回來後你可別放過他……」
我耳朵裡嗡嗡響,已經聽不清他的ṱũ₀話了。
我心不在焉地說了句「謝謝你告訴我」,隨後掛斷電話。
賽場和觀眾席裡歡聲雷動,比賽已經結束了。
我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季雲歌歸來,意味著我和曆紹樘的約定要兌現了。
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嗎?為何我此刻的心情如此壓抑?
我迷茫地往回走。
我走到拐角處,不期然聽見一陣稀碎的啜泣聲。
我頓住腳步,從牆角探出頭去。
一名身著賽車服的帥氣 alpha 與一個身材纖細的 beta 面對面站著。
Beta 肩膀聳動,垂首低泣。
我認出他們來,那 alpha 叫小磊,是小有名氣的賽車選手,他的男友是個 beta。
之前我跟曆紹樘來看比賽,他倆還特意過來打招呼,說要以我們為目標,突破困難也要修成正果。
只聽那小磊略顯無奈地說道:
「我家裡本來就反對我倆交往,我爸跟你說過,只要你能懷上孩子,就考慮讓我娶你,可這都過去三年了,你的肚子一點消息也沒有,我也沒辦法啊……」
Beta 聲音嘶啞道:
「你說過,愛的只是我這個人,不在乎有沒有後代的……」
「那是以前,現在情況有變……」
非禮勿聽,我雖好奇,但也不好再聽牆角。
我正要走開,忽見一名嬌滴滴的 omega 小跑而來。
Omega 喊著:
「老公!」

04
他一把挽著賽車手 alpha 的胳膊,不悅地沖 beta 吆喝:
「你幹嘛還來找小磊?好聚好散不懂嗎?非得我說難聽話是吧?」
Beta 怔怔地看著 omega。
「小磊,他是……」
小磊尷尬地撓了撓臉,omega 趾高氣昂地宣誓主權:
「我是小磊的未婚夫!我們雙方家長都見過面了,請你有點自知之明,一個不會下蛋的 beta,竟然妄想嫁給 alpha!是想害別人絕後嗎?」
Beta 滿臉晴天霹靂,他難以置信地問小磊:
「小磊,他說的是真的嗎……」
小磊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Beta 踉蹌地後退幾步,受辱地捂著嘴走開了。
小磊為難地目送他,到底也沒追上去。
Omega 抱著他的手撒嬌,威脅他不可以跟那 beta 舊情複燃,小磊只好一個勁地安撫他。
他們都離開後,我在原地呆了好久。
眼前看到的一幕,不正好對應了我和曆紹樘、季雲歌的情況嗎?
在外人看來,AB 戀就是如此不堪的存在,身為 beta 就是害別人絕後。
我苦笑著摘掉眼鏡,揉了揉鼻樑。
我深呼吸,確保自己已恢復平靜。
我臉色如常地回到貴賓席,曆紹樘喜悅地告訴我,他支持的車隊贏了。
我含笑道:
「那就好了。」
曆紹樘摟著我道:
「待會還有時間,去博物館嗎?週末好像有新展覽。」
我搖頭:「不去了,有點累。」
我是真的累,以前連續熬夜都不會覺得疲憊,現在熬個幾天就受不了,一直提不起勁兒。
歲月不饒人,不服老都不行了。
「那好,吃了飯就回去,去你愛吃的那家私房菜館吧?」
「好,都行。」
那家私房菜地方不大,環境幽靜,老闆是個清麗動人的 omega。
老闆親自來給我們上菜。
我看到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忙道:
「老闆你好好休息吧,都是老熟人了。」
老闆羞赧一笑:
「沒事,這都第三胎了,早就習慣了,你們慢慢吃。」
他離開後,我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曆紹樘給我夾水煮魚片,見我不動筷,他問:
「怎麼了?」
我徐徐看向他,曆紹樘今年二十六了,正是大好年華。
他還是家裡的長子,曆家不可能不想要繼承人。
我故意問道:
「omega 都是易孕體質,懷孕對他們來說都是輕鬆平常的吧?」
曆紹樘支著下巴看我,朝我色情眨眼。
「怎麼?羡慕了?那我今晚賣力點。」
我失笑。
「別白費勁了,我只是 beta。」
「beta 怎麼了?做到位了一定能懷。」他又補上一句:
「不過說真的,我們天天這麼做,你要是 omega,早就三年抱倆了。」
我挑眉,自嘲道:
「很可惜,我不是 omega。」
Beta 並非絕對不能懷孕,但幾率太低,且生出來的後代不一定是 alpha。
就像小磊他們那樣,奇跡並不會眷顧每個人。
他不知我心底的想法,只催促我:
「好了別管這些了,快吃,涼了會腥的。」
我食不知味,心裡已然有了決定。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美夢結束,該醒了。
當晚,曆紹樘貪得無厭地向我索取,我也比平日更加熱情地回應他。
最後一次了,留個念想吧。
隔天,曆紹樘約了合作夥伴打高爾夫球,原本他讓我一起去,我找藉口推搪了。
我昨晚已預約搬家公司,工作人員來到後,只花了一個半小時,就幫我把所有物品歸納整理,打包帶走。
我從保險箱取出那份協議。
曆紹樘的簽名和那鮮紅的指印,把我內心深處的那點不舍都驅散乾淨了。

05
當初他簽名的時候多決斷啊,所以,我現在沒什麼好遲疑的。
我拿起鋼筆,大筆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再蓋上指模。
我將一份協議放在曆紹樘書房辦公桌上,並摘掉無名指上的鉑金婚介擱在文件上。
我看了看時間,曆紹樘下午才會回來。
我一聲不吭地跑了,他會是什麼反應?
他也會不舍嗎?還是會生氣?
我對自己的自作多情搖搖頭。
曆紹樘原本喜歡的,就是軟糯可愛的 omega。
之ţŭ̀ₚ所以接受我這個 beta 老男人,不過是因為我唾手可得,不吃白不吃。
我又何苦自取其辱?
我承認,自己對曆紹樘曾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他對我除了發洩欲望,也是有那麼點真情實意的。
可現實就是,我不僅比他老,還是個不易懷孕的 beta,當初聯姻全是形勢所迫。
而今季雲歌這正主兒回來了,我也別占著茅坑不拉屎了。
我現在還無法完全走出來,暫時不想聽到關於他倆的消息。
我都計畫好了,先給校領導發電子郵件,把這些年累積的年假一口氣申請了。
下午三點時,曆紹樘給我發信息:
【老婆,晚上在家吃還是去外面吃?】
「老婆」這兩個字如此刺眼,以後他的老婆就是季雲歌了。
我冷靜地回復他:
【你跟朋友一起吃吧,不用趕回來】
他問我:
【為什麼?你自己在家不悶嗎?】
我沒再回他,我換了一張電話卡,用新號碼給家人發資訊,我說要去旅行,讓他們這段時間不必找我。
隨後我帶上行囊,獨自驅車離開。
我打算去那些未被納入保護的古村落看看,即可進行學術研究,又可轉換心情。
我開了一天的車,中途找了個旅館歇腳。
晚上,我爸打來電話。
他劈頭就問:
「你去旅遊沒告訴紹樘嗎?」
我反問:
「曆紹樘怎麼了?」
「他到處找你,快急瘋了,你倆咋回事?吵架了嗎?」
我揉了揉眉心。
「季雲歌回來了,你們聽說了嗎?」
「好像是回來了……不是,這跟你和紹樘有什麼關係?」
我正色道:
「你告訴曆紹樘,季雲歌回來,我們該履行約定了,他就懂了。」
「什麼約定呀?你趕緊給他打個電話,親自跟他溝通……」
我疲憊道:
「爸,我開了一天的車,好累,先不說了……」
我掛斷後關機睡覺。
隔天,我聯繫上我大學時期的學弟。
學弟也是 beta,叫蕭祺。
蕭祺目前成立了私人工作室,時間很自由,他得知我要去古村考察,當即提出要加入。
我與蕭祺在鎮上碰頭,他考慮周到,請了個地陪帶我們進村。
本以為地陪會是上了年紀的當地人,想不到,是個年輕俊朗的 alpha。
「季先生你好,你叫我阿輝就行了。」
阿輝笑容燦爛,熱絡地跟我握手。
我也客氣地笑著回應:「你好,請多指教。」
蕭祺告訴我:
「阿輝一直在本地做導遊,有他帶著,咱能少走很多彎路。」
既然蕭祺都安排好了,我也沒異議了。
村子交通不便,只能徒步進入。
阿輝一直在前面帶路,走到崎嶇的路段時,他還體貼地回頭扶我。

06
蕭祺取笑他:
「阿輝,你怎麼光扶季先生不管我?」
阿輝黝黑的臉龐微微泛紅,忙朝他伸手,蕭祺擺手道:
「跟你開玩笑呢,我整天在外頭瞎跑,不像學長這麼斯文,你顧好他就行了。」
抵達村子後,我宛如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這裡處處透露著寧靜和古樸的氣息,各類建築都有上百年歷史。
村民們都好奇地打量著我們這群外來人,阿輝用本地話與他們溝通。
熱情的村民很快就接納了我們,還允許我們進屋參觀。
我忙著拍攝和錄影,村裡沒信號,我的手機大半天都沒響過。
下午,我們回到鎮上吃飯。
我從早上起滴水未進,而今看到滿桌的特色美食,卻仍食欲不振。
阿輝問我:「季先生,這菜不合您的胃口嗎?」
我言不由衷道:
「不是,可能有點水土不服,腸胃不太適應。」
這兩天我肚子總感覺脹氣,胃裡反酸。
我強迫自己喝了碗湯,又吃了幾口菜。
正吃著,手機來電話了。
我拿起查看,IP 地址是海市。
是家裡人打來了?
我按下接聽鍵。
「喂……」
「你跑哪裡去了!電話一直打不通!」
曆紹樘焦急中透著憤怒的聲音傳來。
我旋即拿起電話到一旁接聽:
「哦……信號不好,有什麼事嗎?」
「我還要問你呢,你在搞什麼?怎麼突然去旅遊?你想旅遊跟我說啊!我可以請假陪你去!」
曆紹樘連珠炮發。
我懷疑他是否沒搞清楚狀況,我鎮定自若地告訴他:
「厲總,我的侄兒季雲歌回來了,按照協議,我倆的婚姻到此為止,我已經委託律師走流程,等回去我們就可以辦離婚證了。」
曆紹樘先是沉默幾秒,接著爆發出憤怒的咆哮:
「你在說什麼?你要跟我離婚?你踏馬要跟老子離婚?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我皺著眉把電話拿開一點,按住耳屏搓了搓耳洞。
他怎麼是這種反應?我只覺莫名其妙。
等曆紹樘吼完我才接著說:
「厲總,當初是你擬定的協議,也是你先簽的名,我們約定好季雲歌回來就離婚的,別告訴我,你忘了?」
電話那頭的曆紹樘結巴起來:
「我、你……可是我……」
我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
「厲總答應給的補償,麻煩儘快兌現,我還有事要忙,先不說了。」
我結束通話,曆紹樘又打了過來。
我沒好氣的接聽:
「還有什麼事?」
曆紹樘換了副口吻:
「老婆,是不是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
怎麼還叫我老婆?
我耐著性子解釋:
「你沒做錯,我也沒生氣,只是履行承諾罷了,還有,別叫我老婆了,季雲歌才是……」
我正說著,蕭祺跑來喊我:
「學長,明天要不要去……」
他說到一半發現我在講電話,忙合上嘴。
曆紹樘卻聽見了他的聲音,他再度勃然大怒:
「你跟誰在一起?是哪個男的?」
「是我大學的學弟……」我說到一半才醒悟自己沒必要跟他交代,我語調一變:
「這是我的私事,跟厲總無關。」
「季卿臣!」曆紹樘好久沒連名帶姓地喊我了,他的聲音仿佛要噴出火來:
「你敢給老子戴綠帽試試!我絕不饒了你!」
神經!跟他真是掰扯不清,我果斷掛斷電話,他再打來我也不接了。

07
下午我們繼續前往另一處村莊。
我中午沒吃幾口飯,走了一段路就開始頭暈目眩,還胸悶噁心,我不想蕭祺他們擔心,便強忍著沒說。
結果就是,回到旅館後我整個快虛脫了。
我倒頭就睡,雷打都不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震天價響的拍門聲把我吵醒了。
我茫然地半眯開眼。
滿室明亮,我看了看枕頭邊的手機。
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睡過頭了!我嚇得頓時清醒。
拍ẗů₁門聲持續傳來,還伴隨著蕭祺著急的叫喚聲:
「學長!你怎麼了?學長!」
我一面應著「來了……」一面下床穿拖鞋。
我剛站直,突然頭重腳輕,天旋地轉。
我忙扶著床頭櫃。
低血糖嗎?我暗忖。
我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我戴上眼鏡,打開房門。
「不好意思,我……」
我正要向蕭祺道歉,冷不防看到他身後臉色陰沉的曆紹樘。
我心裡咯噔一下。
見鬼!
他怎麼來了?
曆紹樘頭髮淩亂,眼裡全是血絲,下巴的胡茬子都沒來得及清理,看著像熬了幾個大夜。
我倒吸一口氣,剛想開口,曆紹樘搡開蕭祺,一個箭步沖到我跟前。
我被他頂著推進房間,曆紹樘反手又把房門關上,門鎖合上後哢地自動上鎖。
蕭祺在門外喊:
「學長,我跟你先生解釋過了ťű̂₃,咱只是普通朋友!你讓他消消氣!」
房間內,誰都沒先開口。
曆紹樘宛如獵人盯上獵物一般,目光死死鎖定我。
我原本挺理直氣壯的,被他盯得都開始心虛了。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避開他的視線,兀自走到小桌子旁斟水。
「厲總怎麼來了?」
曆紹ťų₇樘的聲音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
「跟我回去!」
我喝了幾口溫水,輕輕放下杯子。
「昨天在電話裡,我說得很清楚了。」
曆紹樘長腿一邁走到我身後,按住我的肩膀將我轉過去面對他。
「那什麼鬼協議不作數!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
我想甩開他的手,他不肯放。
我無奈苦笑:
「厲總是做生意的,請遵守契約精神。」
「去他爹的契約精神!」他蠻橫道:「你別想離開我!你既然嫁給我,就永遠是我的老婆!」
曆紹樘親自來找我,確實證明他心裡是有我的。
可這不足以讓我回心轉意,我不為所動地道:
「別說什麼永遠不永遠的,兩年前的事你可以推翻,若干年後你也會變的。」
「我不會!我從未對別人動過心,只有對你,我絕不會變心的!」他目光灼灼,神色迫切。
我波瀾不驚道:
「厲總,我今年 34 了,不是不諳世事的小毛頭,我看過太多例子了,婚姻走到最後,靠的不是感情,而是良心。」
曆紹樘滿臉震驚:
「你是說我沒良心?」
「我沒有。」我揮開他掐著我肩膀的手,字字鏗鏘道:
「我是個難以受孕的 beta,就算現在你不娶季雲歌,將來也會有很多 omega 可以選,曆家長輩讓你娶我,只是緩兵之計,沒打算讓我害你絕後的,從一開始,我倆的婚姻就是錯的。」
曆紹樘激動道:
「沒有錯!別跟我扯什麼受孕絕後的!我只要你就夠了!」
我想起賽車俱樂部看到的那一幕。
那個小磊當初不也是這麼想的?最後還是敗給了現實。
我心如磐石道:
「人是會變的,別把話說得太滿,我們現在分開,是及時止損,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將來撕破臉,還不如給彼此留個體面。」
曆紹樘見我油鹽不進,他握拳咬牙道:
「總而言之,你是鐵了心要離開我,是吧?」
「只是按照你一開始的計畫執行罷了,我……」
我話沒說完,曆紹樘猝然攔腰將我抱起。
我一陣目眩,整個人被他扛到肩膀上。

08
「你做什麼!放我下去!」
我雙臂伸直,兩手使勁撐住他寬闊的後背試圖反抗,曆紹樘單手就控制住我。
「既然你不肯乖乖走,我就把你扛著回去!」
他不容置喙地說完,旋即打開門。
曆紹樘無視蕭祺驚詫的表情,抬腳便走。
蕭祺嚇得口吃:「學、學長……」
我向他求救:
「蕭祺!救救我!」
蕭祺只好跑到曆紹樘跟前將他攔下:
「曆先生,你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嘛……」
曆紹樘霸氣側漏地道:
「這是我的家務事,外人最好少插手!」
蕭祺不知所措,曆紹樘繞過他繼續走。
我掙扎得眼鏡都摔了,我拼命捶打著曆紹樘,繼續呼叫:
「放我下來!你無權強迫我!快放開我!」
眼看曆紹樘就要往樓下走,一道黑影猛然閃過。
砰的一聲,來者揮了曆紹樘一拳。
曆紹樘打了個趔趄,順勢放下我。
我的腳剛落地還未站穩,就被曆紹樘扯到身後。
曆紹樘與來者拳腳相向打了起來,此時我才看清,原來是阿輝!
「曆紹樘!別打了!」
蕭祺也跑來阻止,他倆卻殺紅了眼,根本不聽勸組。
我和蕭祺這倆小身板根本攔不住他們。
兩名牛高馬大的 alpha 在過道裡互毆,這陣仗很快就把旅館的員工引來。
「發生什麼事了?」
「別打了!快住手!」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兩人拉開。
我抱著曆紹樘的腰將他往後拽,蕭祺則是幫忙推開阿輝。
曆紹樘把我撈進懷裡,咬牙問:
「別告訴我,這個也是你學弟?」
那邊的阿輝氣喘吁吁地瞪他。
我壓低聲音:
「這個是導遊!你能不能別鬧了?」
曆紹樘示威般把我抱得更緊,朝阿輝投Ŧůₘ去警告的一睞。
旁人問:
「要不要報警?」
蕭祺著急忙慌地解釋:
「不用,都是認識的,一場誤會,給大家添麻煩了……」
我也幫忙道歉。
最後,阿輝被蕭祺勸走,我也把曆紹樘拉回房間去。
這麼一鬧,反倒讓我暫時脫了困。
曆紹樘臉上有多處淤青和擦傷,我不好放任不管,只能找服務員借來藥箱,
他坐在床沿上,我俯身,拿棉簽沾上碘伏為他消毒。
曆紹樘環住我的腰把我摁在他腿上。
我跨坐在他腿上,沒好氣地問:「你能不能老實點?」
他理所當然道:
「這姿勢不正好?不用彎著腰這麼累。」
曆紹樘邊說邊低頭親我脖子,我捏著他耳朵尖把他揪開。
「起開!藥還沒塗好!」
他驀地挺腰頂了我一下,我低呼,這才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
我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是做什麼!」
「老婆凶我的時候也好美。」他伸手撥弄我的劉海。
我揮開他的手。
「別這麼叫我。」
「我就叫!老婆老婆老婆!你就是我老婆!」他跟我杠上似的連續叫了好多聲。
我不敢再刺激他,免得他又發瘋把我扛走。
我乾脆閉嘴不語。
上完藥後,曆紹樘仍舊強迫我坐他腿上,他抱住我,把臉埋進我胸前亂蹭。
「老婆……別不要我……我真的不能沒了你……」
這是他的慣用伎倆,先來橫的,把我唬住了,接著開始撒嬌示弱。
軟硬兼施,直到我退讓投降。
我過去就是這樣被他吃得死死的。
這回不能再讓他得逞了。
我打岔道:
「你見到季雲歌了嗎?」
曆紹樘抬起頭,眼裡的怨氣快要溢出來。
「你提他做什麼?我幹嘛要見他?」

09
「季雲歌是一等一的美人,或許你會喜歡他那類型,唔……」
我剛要侃侃而談,曆紹樘就狠狠堵住我的唇,他洩憤似的又啃又吮,大手扣住我後腦不許我躲避。
我嘴唇都被他咬得又麻又腫,氣都喘不上來,他才好心鬆開我。
他與我鼻尖相抵,氣息不穩道:
「不准再說這種話!你的老婆只有你,永遠都只有你!他美不美關我屁事!」
我頭昏腦漲,卻還是沒忍住提醒他:
「只有 omega 能為你生下優秀的後代,我……」
曆紹樘把我掀翻在床上,他整個欺壓上來。
他解開扣子,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
曆紹樘臉上還帶著傷,眼神狂野,居高臨下地看我時,我完全失去抵抗力。
我搖頭哀求他:
「別……」
他喃喃道:
「你這張嘴總喜歡說惹我生氣的話,所以得堵上……」
「唔……」後面我再也沒機會說話了。
一整天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隔天。
曆紹樘死活不肯走,化身牛皮糖黏著我,我只能帶上他一同考古。
我萬般無奈地告訴蕭祺:
「蕭祺,真抱歉……厲總他,非要加入。」
蕭祺小心翼翼地瞄著我身後的曆紹樘,忙賠笑道:
「沒事,多個人也多個照應嘛……」
少頃,阿輝過來跟我們匯合,兩個 alpha 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儘管我聞不到資訊素,也感受到氣氛的變化。
這兩人在暗中較勁呢。
我跟曆紹樘咬耳朵:
「別惹事,不然我不帶你去!」
曆紹樘沒回話,他猛地湊近我,當著兩個外人面前在我嘴上啄了一口。
蕭祺和阿輝瞪大眼睛,我羞惱從他身邊彈開。
蕭祺繼續緩解尷尬氣氛。
「哈哈……學長跟厲總真是恩愛,羨煞旁人啊……」
曆紹樘拽得二五八萬似的,我快沒臉見人了。
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比昨天那村子還偏,據說已經沒人住了。
我走了一段路,又開始頭昏眼花,上氣不接下氣。
先前曆紹樘沒來,我都是強忍著不適,就算蕭祺詢問,我也假裝沒事。
可今天曆紹樘發現我臉色不好,問我怎麼了,我當即就承認。
「頭暈想吐……」
曆紹樘二話不說就扶著我到一旁樹蔭下休息,又拿水給我喝,幫我扇風。
有個自己信賴的人在身邊,我都不願意逞強了。
我不想耽誤時間,愧疚地告訴蕭祺:
「蕭祺,抱歉,要不你們先走吧?我休息一下就趕上你們。」
蕭祺點頭,與阿輝先一步出發。
他們前腳剛走,曆紹樘就把我抱到大腿上。
「你臉色好差,不舒服咱就先回去。」
我瞥他一眼。
「還不是你昨晚折騰得我沒睡好。」
曆紹樘厚著臉皮道:
「我餓了三天,當然得吃回本。」
「你腦子裡能不能裝點別的?」
「我腦子裡除了你裝不進別的。」曆紹樘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深情款款地道:
「我愛你愛到都要失去理智了,你還不信我。」
也是不嫌肉麻,我老臉一紅,把手抽回來。
「得了吧,不過是在床上配合度高,不然你怎麼看得上我這個比你大八歲的 beta 老男人?」
曆紹樘不幹了。
「配合度高也是真的,可我早就看上你了!第一次的時候我是故意的!」
我敏銳地眯起眼。
「什麼叫故意的?」

10
曆紹樘摟著我主動招認:
「我老早就想睡你了,可你總是躲著我,晚上也不回家,我實在沒招了!後來咱倆不是去江城參加我外公壽宴嗎?晚上我易感期到了,其實是我提前吃了藥,我知道你這人心軟,看我難受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我聽得怒火中燒,氣得擰他耳朵。
「原來你一直在算計我!」
「誰讓你這麼勾人?」曆紹樘恬不知恥道:
「明明沒有資訊素,就是勾人得要命!腰細屁股翹,笑起來又純又欲,一聽你說話我就有反應,你就是生來勾引我的妖精!」
「你、你……」我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
曆紹樘箍著我的腰身軟磨硬泡:
「老婆,咱和好吧?我承認自己以前嘴巴太賤了,我不該嫌棄你的,你別不要我!」
我極力保持清醒:
「這不是一碼事,alpha 跟 beta 不會有好結果的。」
曆紹樘打斷我:
「說白了你就是缺乏安全感,這樣吧,回去後我把股份都轉讓給你,我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讓我一無所有!」
我開始動搖:
「你別開玩笑,那都是你們家的產業……」
「我的不都是你的嗎?」
說話間,我突然感覺整個地面震動起來,緊接著,劈裡啪啦的石頭雨撒了下來。
我抬頭一看,一旁的山坡上,碎石混合著灰塵洶湧而下。
是山體滑坡!
沒等我反應過來,曆紹樘已經把我扛起來飛速狂奔。
泥石流如同一頭咆哮的野獸在身後追趕著我們,我被滾滾沙塵熏得睜不開眼。
曆紹樘驟然往前撲倒,我一陣目眩。
一片漆黑。
滴答、滴答……
有液體滴在我臉上,我雙眸緊閉,下意識伸手去摸,手上沾到一片濕熱的粘稠。
這是……我搓了搓指尖。
是血!
我猛然睜開眼。
曆紹樘在我的上方,他身上壓著石頭和泥沙,卻還奮力支起雙臂,為我撐起安全的一隅。
鮮血沿著曆紹樘的臉淌下,他痛苦地緊閉雙目,全身因體力不支而顫抖。
他緊咬牙關,顫抖說道:
「快出去……」
我艱難地翻了過身,匍匐著往外爬。
我從土石堆裡爬出來,正要回頭去救曆紹樘。
忽然轟的一聲,曆紹樘支起的那個位置倒下了!
「紹樘——!!」
我撕心裂肺地喊道。
我不顧一切地跪下徒手挖掘,遠處傳來蕭祺和阿輝的叫聲。
「學長!厲總!」
「季先生——」
我哭嚎:
「他被埋在底下了!快來啊!」
兩人飛快趕來,與我一起挖掘。
碎石磨破了我的指尖,我也全然未覺。
曆紹樘不能死!他不能死!
我滿腦子只有這個念頭。
很快,曆紹樘的上半身露了出來,可他卻毫無反應。
我們合力將他拖出來,將他平放在一旁的草地上。
曆紹樘因窒息而昏迷不醒。
阿輝趴在他胸前聽他心跳。
阿輝臉色大變道:「不好!他心臟驟停了!」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險些暈死過去。

11
蕭祺急得滿頭大汗,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求救,奈何山區信號太差,他只能舉著手機到處找信號。
我跌坐在曆紹樘身邊。
要是他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了……
這個想法充斥在腦海中。
不行,我得撐住!
我深呼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想起自己在校期間學過的急救技能。
心臟驟停,那得做心肺復蘇。
我兩手重疊十指相扣,肘關節繃直, 利用腰部帶動手臂, 雙掌垂直按壓他的胸骨中下段。
曆紹樘的胸膛被按得劇烈抖動。
接著我打開他的氣道,清理嘴巴和鼻腔裡的沙塵, 捏住他的鼻子嘴對嘴吹氣, 進行人工呼吸。
做完兩組人工呼吸後, 繼續做心肺復蘇。
我累得手臂酸麻, 可我不能停下。
三分鐘後, 曆紹樘被搶救了過來, 他咳嗽了幾聲,開始自主呼吸。
阿輝和蕭祺大喜。
「有反應了!」
「救回來了!」
我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
我突覺暈頭轉向。
砰——我應聲倒下, 徹底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 已經是五個小時後。
我正躺在病床上打吊水。
曆紹樘坐在一旁握住我的手,他頭上包紮著紗布。
我虛弱地開口:
「你沒事吧……」
「我沒事, 做過全身檢查了, 就是腦殼破了點皮,不打緊的。」
曆紹樘心疼地撫摸我的額頭。
不愧是天賦異稟的 alpha,這麼快就恢復體力了,我羡慕地想著。
不過他遇到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本來他可以舒舒服服坐在辦公室的。
曆紹樘低喃道:
「好好休息,不許再亂跑了, 真是的, 懷了孩子還這麼亂來……」
我原本還在神游,「孩子」二字就這麼撞進我耳膜裡。
我瞠目結舌地看向他。
「什麼孩子?」
曆紹樘另一手撫上我的小腹,他眉心緊蹙道:
「咱倆的孩子啊,醫生檢查過了,孕五周, 你居然揣著娃到處跑,醫生說還好這孩子皮實, 不過你後面得注意些……」
這件事過於魔幻, 我感覺他在逗我玩。
「你說真的?我懷孕了?」
我這把年紀了,還是 beta,叫我怎麼敢相信?
「b 超都看見妊娠囊了,還有假的嗎?」曆紹樘志得意滿道:「哼,你當老子吃素的嗎?天天睡你可不是白睡的。」
他還在那臭美, 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發誓,自己真的做夢都不敢想能有懷上曆紹樘孩子的一天。
所以前陣子我食欲不振,還嗜睡頭暈, 都是妊娠反應?
我還當自己是年紀大身體變差了……
曆紹樘親吻著我的手背,假裝發狠道:
「還敢跟我玩帶球跑嗎?追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追回來。」
我眼圈發熱。
剛才曆紹樘昏迷不醒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我差點就與他天人兩隔。
如今他不但脫險,老天爺還給了我如此大的驚喜。
所有的幸運都砸在我頭上,我哪裡還敢不知足?
我眼含熱淚, 反握住他的手。
「不跑了, 我哪都不去……」
就算沒有孩子,我也不會再離開曆紹樘。
在那般危急的情況下,他能捨命救我, 我再也不會懷疑他對我的感情。
就算將來熱情褪去,一切歸於平淡,我也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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