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暗戀

玩遊戲，輸上頭了。
我氣鼓鼓地把死對頭一指。
「這把，我再輸，我就嫁給他。」
半眯著眼，在沙發休息的男人，掀開眼皮，忽然正經坐了起來。
手握起了新一輪的牌。
「嫁我，我同意了嗎？」
結局，他拿著國王牌，我真的輸了。
我：「……」
眾人震驚，起哄。
死對頭勾著外套，走了。
留我這個十連敗，在風中凝亂。

1
「沁沁，你又輸了？」
我蹲得腳都麻了。
「再來，我不信，我下一把，還輸。」
朋友洗著卡牌。
「還真不一定，沁沁，你連輸九把了，你今天就是冤大頭附身。」
「哼，怎麼可能還輸，還輸我就把桌子吃了。」
「你上一把，已經說把凳子吃了。」
我紅了臉。
手一指，指向沙發裡，半臥著的男人。
「那換一個，我再輸，我就嫁給他。」
五六個朋友頓時噤聲。
誰不知道，我和陸池宴，從小是怨鬼。
他還曾放言。
「魏沁？遲早有天，我弄死她。」
我也曾惡狠狠地說他的壞話。
「陸池宴？哼，身材好又怎樣，我覺得他就是個萎男。」
當然，我可沒試過。
我們更沒談過。
只是，如今長大的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彼此這麼不對付了。
包房裡安靜如雞。
大家的目光，在我和陸池宴之間輪轉。
沙發上的那尊大神，終於動了一下修長的腰身，坐了起來。
眼皮下，又冷又淡。
「嫁我，我同意了嗎？」
我：「……」
發牌的人小心翼翼的，周遭卻暗流湧動。
摸排時，我感覺渾身都熱了，索性脫了外套，才敢去拿牌。
摸到的那一瞬。
我的一腔熱氣，又止住了跳動，又不是國王牌。
好在還有機會，拿國王牌的人，不一定點到我。
眾人看了牌。
目光忽然，落到陸池宴身上，就剩他沒拿牌了。
他伸手時，唇間似乎輕笑了一下。
他已經看了牌。
大家都搖頭，表示自己不是國王。
我睜大了眼睛，那就是陸池宴了？
我緊緊握住牌。
他翻開牌，唇一動。
「3 號接受懲罰。」
我眼前一暈，差點昏過去。
大家依次報，「不是我。」
「我也不是 3 號。」
我的牌，倏然被大家抽出，攤開。
「是沁沁，哈哈，又是沁沁。」
剛還安靜的遊戲氛圍，頓時發出撲哧笑聲。
而我已經腿軟得，癱軟在了地上。
「懲罰是什麼啊？」
「池宴，你想怎麼懲罰？」
大家都期待地看向陸池宴。
他幽幽的眸子，落在對面的我身上。
我甚至，懷疑我臉上有東西。
大家又催了幾聲。
而陸池宴已經起身，勾起了一旁的外套。
「不早了，撤吧。」
「啊？」
大家都傻眼了。
可陸大神都走了，大家也覺得沒意思了。
紛紛起身，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2
晚上睡覺時。
我手機咚了一聲。
一看，我差點犯高血壓。
【想嫁給我哥，你算什麼東西，全天下的女人死絕了，我哥也不會娶你。
【還有，我們一家，也不會接受你。】
發信人——陸瑩瑩。
我一口血，差點吐出來，手機什麼時候，加了髒東西了。
我連忙刪掉。
是的，可不只是我和陸池宴不對付，我和陸池宴一家都不對付。
氣人的是，他還有個妹妹，對我翻過好幾次白眼。
我曾超級遺憾地抱著我媽媽的胳膊。
「媽媽，你年輕時，怎麼不給我生個弟弟？」
氣死，陸池宴有妹妹一起酸我。
我沒有弟弟幫我忙。
刪了陸瑩瑩，我才呼出一口氣，戴上眼罩睡覺。

3
週一到學校。
方雲拉過我，「沁沁，你打算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我納悶。
「週末玩遊戲，你說你輸了，就嫁給陸池宴的事啊？你忘了？」
我：「……」
那不是一個玩笑嗎？
大家怎麼還提。
「你不會就當作玩笑了吧，一副已經忘記的樣子。」
我愣住。
難不成呢？難道還當真啊。
她退後一步，直直地看了我一眼。
「我撞見岑舟，許藤他們了，問我，他們嫂子呢？
「是躲起來，在家置辦嫁妝嗎？」
我胸口頓挫。
拍了拍胸口。
「這都什麼跟什麼？」
「反正，陸池宴那幾個兄弟，現在都稱呼你嫂子呢。
「我覺得事情挺不對勁的。」
方雲說完，我腦袋都僵麻了。
深吸了一口氣，才擺擺手。
「沒關係，過幾天就沒人提了，我以後再也不意氣用事就好了。」
我深知遊戲的事兒，被他們抓到把柄，笑話我了。
我也挺後悔的。
吃個教訓，以後再也不敢意氣用事了。

4
只是中午。
我從三明湖經過，竟然遇到了陸池宴。
他怎麼回學校了？
他已經大四，在外合夥開了一家互聯網公司，基本不回學校了啊。
湖畔邊，副校長正欣賞地看著他，和他聊著。
陸池宴今天穿了一件白灰的羽絨服短款外套，顯得下身的腿更長了。
他的頭髮較短，但很有型。
或者說，是他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挺有型的。
我扭頭，打算回頭不過去了，換條路走。
可側頭的那一瞬。
陸池宴的目光，正好看過來，我們撞了個正著。
穿著大衣的校長，也跟著瞧過來。
校長自然是不認識，我這種校園小透明的。
可畢竟是領導，我還是微微笑了一下，表示打了招呼。
校長也慈祥一笑。
那笑，都快融化我了。
我硬著頭皮，還是從他們身邊走過。
並匆忙帶一句。
「校長好。」
隨後，快步溜走。
「池宴，那女生你認識？
「是哪個系的，我重點關注一下。」
我就聽到陸池宴淡淡地回應。
「您別關注了，成績一般，沒什麼優點。」
校長忽然笑了兩聲，聽著都有些尷尬。
我握緊了拳頭，自己真的也挺沒臉的。
恨自己為什麼成績普通，一直是個小透明。
無法像陸池宴，永遠明星人物一樣，到哪都能出一番成績，被領導欣賞。

5
週五，我媽發來一張美食照。
【寶貝兒，你喜歡的紅燒肉，放假了，記得回來吃。】
同時，方雲和秦諾拉住我。
「沁沁，這週末一起出去玩唄，有組局。」
我抬頭。
「玩什麼？」
「具體還不清楚，秦鳴他們在計畫，邀我們一起。
「你去嗎？」
我思考了一下，給我媽回了消息。
【媽咪，這周我不回來了，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週六這天。
我們打車到了，市中心的潮人俱樂部，玩了三個小時的狼人殺，又準備去體育館玩攀岩。
秦鳴忽然想到了什麼。
「說攀岩玩了好幾次了，沒意思，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我們女生都好奇。
「什麼地方？」
秦鳴賣起關子。
「到了就知道了。」
我們女生歇氣，又紮在一起選拍的照片了。

6
等我們站在星訊科技公司，跟在挺拔的陸池宴身後時，ṱű⁹我腸子都悔青了。
坑人。
秦鳴竟然帶我們來參觀，陸池宴的公司了。
我無語凝噎。
我埋頭走著，突然撞上了一具強魄的身體。
「啊。」
我連忙伸手，撐在我撞的那副碩實的身體上。
好硬，鼻子好疼。
可這胸肌，觸感是真好，硬邦邦的。
「摸夠了。
「沒摸夠，要不去我辦公室，脫了讓你摸盡興？」
當我感覺頭頂，有一道目光，直直射下來時。
還有這該死的語氣。
我立即抬頭。
黑眸掃下來的，不是陸池宴，還是誰？
我連忙移開手，撇了撇嘴。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跑過來。
「咦，這不是嫂子嗎？」
什麼？
我側頭。
這聲音不是岑舟，還是誰？
我立即扭開頭。
「別亂說。
「受不起。」
「啊，不是你親口說的，輸了遊戲，就要嫁給我們陸神嗎？
「你說話不算話啊？」
我只感覺，想頓時暈過去算了。
可一抬頭，就撞上了陸池宴簽檔，抬起來的黑眸。
他簽完，岑舟就接過了。
我抽了抽鼻子。
「我朋友呢，跑哪去了。」
「洗手間。」
我真無語啊，這些人合著跑來人家公司，占衛生間了。

7
晚上，陸池宴又請我們吃了燒烤。
那家燒烤，爆好吃。
連我這個有點彆扭的人，都吃了很大一份。
吃完冰淇淋球。
我撫著肚皮，突然感覺有人在盯著我，我循目光望去，竟然是對面靠在沙發裡的陸池宴。
我愣住。
他看著我做什麼？
我低了一瞬眸，再抬起來，發現他竟然，還沒移開。
而且那眼神，仿佛獵豹似的，精准鎖著一隻小兔子。
眼神似乎還有點慵懶，有點壞。
我撓了撓髮絲，拿起面前的西柚汁，抿了一口。
臉有些發燙。
我扭過頭和方雲秦諾聊天。
「這個烤肉，蠻好吃的，是吧？」
方雲嘴裡還貓著肉，悶哼著點頭。

8
我們吃完出來。
大家開始打車，有的決定回學校，有的說回家。
我沒想到，方雲和秦諾，都說要回家。
我也就決定回家了。
可回家我們不順路，不能打一輛車了。
而且方雲和秦諾的車，還來得蠻快的。
我再回頭。
現在剩下的，只有我和陸池宴了。
他開了車的，只是立在車旁，等吸完一支煙。
我再次回頭，盯著手機，這司機怎麼回事，一動不動的。
不知怎麼的，我就是很心急。
今晚和陸池宴處在一塊，我感覺空氣裡被人撒了一把火星子。

9
陸池宴滅了煙。
「順路，我送你。」
「不，不用了，我打了車的。」
「阿姨讓我送你。」
什麼？
我側頭，就看到他點開手機，我媽發給他的聊天框。
【小宴，你們在外吃烤肉？
【麻煩你，等會兒送沁沁回家。】
【好的，阿姨。】陸池宴回。
我睜大了眸？
這什麼情況，我媽怎麼有陸池宴的聯繫方式，還叫得這麼親。
我摸了摸腦袋，宕機了。
坐上他的路虎。
我摸了摸耳朵，行道樹後退，我腦子還是空落落的。
他的車開得很穩。
修長的手指，握在方向盤上，腰背也挺直的。
看不到的正臉，可我也感覺到他的那雙眼睛，一定是很有神。

10
到了我家門口。
我走下車，才發現陸池宴也下車來了。
「回來了，你們倆快進來。」
我愣神，我媽竟然還招呼了陸池宴進家門。
也是，我都不知道倆人什麼時候，還有了微信。
我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卻很坦然。
跟著我，一起到我家。
不過，我還是發現了。
他的眼神，平日高大自信的男人，現在卻有一點點兒不敢看我。
真是怪事兒。
我們剛坐下後，我媽就端了一個蛋糕出來。
我爸還拿了一個禮花筒，砰的一聲，花瓣落在我身上。
「乖女兒，二十歲生日快樂！」
「時間真是快啊，眨眼我們寶貝女兒，都大三了。」
我爸媽一人一句。
在看著地上的禮花，面前的蛋糕，我的心暖融融的。
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因為生日是舊曆的緣故，我經常忘記，可爸爸媽媽總是記得。
「謝謝，爸爸媽媽。」
我捂了一下眼，很受寵若驚。
「快許願，切蛋糕。」
在媽媽的催促下，我許完願，睜開眼睛。
卻不期然地和陸池宴幽深如邃的目光對上了。
關了燈，只有燭火，但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一直在一旁，無聲地關注著我。
我扶了扶額頭。
低頭切蛋糕。
切了三塊，第一塊，我給媽媽時，媽媽卻教導我。
「先給小宴吧，人家今天來陪你過生呢。」
我很納悶。
可其實在給蛋糕時，我就矛盾了，按理第一塊肯定要給客人的。
來者都是客。
只是這個客，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我把蛋糕遞向陸池宴，故意語氣輕快道。
「吃蛋糕吧。」
「謝謝。」他也禮貌地接過了。
真是奇怪，我可難得看他這麼禮貌，平日都桀驁不馴的。
吃完蛋糕，我沒想到爸爸媽媽還給我準備了禮物。
媽媽送了我一條新裙子。
爸爸送了我一台筆記本。
我抱在懷裡，感激至極。
可我沒想到，對面的ŧù₉陸池宴，也從衣袋子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深藍色絨布盒子，遞給我。
「生日快樂。」
啊？
陸池宴也給我準備了禮物。
我站在那，已經呆傻了。
我媽卻笑著道，「沁沁，池宴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呢，你喜歡，就接下吧。」
我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而且，他怎麼要給我準備禮物啊。
可在爸媽慈目的注視下，我還是不破壞氣氛，接過了。
「謝謝你。」

11
結束後，我抱著禮物，回了自己的臥室。
開始拆禮物。
看著輕飄飄的絨布盒子，我的心突然跳得特別快。
會Ṱûₔ是什麼？
我輕輕打開，燈光下淺藍色的項鍊，發著幽幽的光。
我傻眼了，項鍊中心的吊墜，是一隻揚著腦袋，高貴的小天鵝。
陸池宴送了我一條六萬的項鍊？
我在床上坐了許久，發呆，不解。
不知思考了多久，我才從臥室走出來，客廳沒人。
書房的門虛掩。
我瞟了一眼，爸爸竟拉著陸池宴在喝茶？
我無語，這麼晚，拉著人喝茶，晚上還睡不睡了。
我去了洗手間。
我再次出來時，書房的門也拉開了，我準備快速回房。
沒想到才走兩步，家裡的燈突然滅了。
「怎麼回事？停電了？」是我爸從書房傳出的聲音。
我也嚇到，回應著我爸，「家裡的燈都熄了，限電了嗎？」
我說完，往前試探一步，乓的一聲，竟然撞到了一副堅硬的體格。
「啊。」
額頭撞到了我的下巴，好疼。
「疼？」
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響在我耳畔。
一條修長有力的胳膊伸來，即時攬住了我，免得我摔倒。
我傻眼了，怎麼是陸池宴？
「你……
「陸池宴，你還沒走啊？」
我突然覺得，我們靠得太近了，他攬住我，我的腦袋，也不小心撞到他的懷裡。
周遭全是他的氣息。
我這才發現，他們喝的不是茶，是酒。
我爸優點挺多，但最大的缺點，就是愛拉著人喝酒。
我真的無語了耶，陸池宴也還算個大學生啊，怎麼能拉著別人喝酒。
我怔愣間，帶著熱氣微甜的嗓音，忽然靠到我的耳邊，低低道，「你很想我離開嗎？」
「我……」
我渾身燙得打了一個哆嗦，耳朵還癢癢的。
我剛要說什麼也忘記了。
「小騙子，不是你說輸了遊戲，就嫁給我？為什麼還對我不冷不熱的。
「魏沁，你的心，是不是沒長在身上？」
「……
「陸池宴，你，你喝醉了……」
當我感覺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時，我有些受不起了。
我從被他扶著，變成我扶著他，他強魄的身子一直往我身上壓來。
高中時，他就是籃球隊隊長，一直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絕佳身材。
我哼哧的呼氣，扶著他往沙發的方向靠去。
就在要靠近沙發時，「晃」的一聲，家裡的燈，全亮了起來。
我身上一下就輕了。
我愣神。
陸池宴已經彈射般靠著牆，臉色微紅，揉著太陽穴。
我爸走出來，看著這片的物業群。
「是整棟樓跳閘了，電工已經接好了。」
我：「……」
這什麼情況。
再看陸池宴，已經離我三步遠，微醉地靠著牆。
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非常安全的距離。
可我還是感覺，他微紅的眸子，輕輕落在我身上。
是黏膩的。

12
陸池是走回去的，車子留在我們院子裡了。
不遠，他家在隔壁的單元。
我睡覺時，手機亮了。
【項鍊，喜歡嗎？】——陸池宴。
我頓時覺得手機很燙，丟了手機。
隔了一會兒。
【是不喜歡嗎，你喜歡哪家的，我下次買你喜歡的牌子。】
我沒回，可下床開了窗戶。
只覺得，今天晚上是真悶熱。
最後，他又無厘頭地發了一句。
【晚安，魏沁。】
這一晚上，我抱著手機快天亮才睡著。
等我起床，已經快中午了。
午飯時，我媽埋怨地看了我爸一眼。
「你可真是的，怎麼能灌池宴酒，我看池宴，不像能喝酒的樣子。」
「不能喝也得培養不是，不然以後，誰陪我喝酒。」
我揚起頭，一頭霧水。
「爸，你為什麼要培養陸池宴喝酒？」
爸媽對視一眼，我爸又改口道。
「沁沁，你聽錯了，我是說池宴這孩子，公司做得有模有樣的，學校培養得挺優秀的。」
我狐疑，只覺得二人瞞著我什麼。

13
可我沒想到，冤家路窄，一周後，我在體育中心的泳池游泳，陸瑩瑩也來了。
那會兒我剛上岸，她不由分說給了我一巴掌。
還振振有辭地罵道。
「魏沁，你這個賤人，狐狸精，勾引我哥。
「我們不喜歡你，你離哥哥遠點兒。」
我撫了一下唇角的冰涼，面上已經冒白煙了。
我一把將她推入了泳池中。
她嗆了兩口水，翻騰得直呼救命。
我沒理會，我更不信她不會遊ẗŭₒ泳。
果然，她瞧了一眼入口的方向，就忽然大呼起來。
「哥，魏沁這個賤人，她要淹死我，你快救我啊。
「嗚嗚，救命。」
我側頭，就撞上了高大的陸池宴。
我：「……」
他皺眉看向泳池裡，像是旱鴨子一樣撲騰的陸瑩瑩。
「你把她推下去的嗎？」
我身上只有一件泳衣，快入秋了，上岸後有些冷。
我看著面前，身高腿長的陸池宴，心裡更冷了，悶悶地「嗯」了一聲。
「哥，你聽到了吧，她自己都親口承認了，我早就說過了，她不是好人。」泳池裡的陸瑩瑩見我承認更激動了。
「閉上你的嘴。」
可我沒想到，陸池宴聲音很冷。
陸瑩瑩不可置信，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淚。
「哥，你凶我？
「你為了一個外人凶我。」
「你不是活該的嗎？」
下一秒，陸池宴已經拿過泳池服務員，送來的一條大毛巾，披在我身上，拉著我大步離開了。
我：「……」
身後，是陸瑩瑩不可置信的尖叫聲。

14
牽我到女更衣室門口，陸池宴才鬆開了我的手。
等我沖洗了身上，換了衣服出來。
看到陸池宴，就坐在更衣室外的休息區等著。
我出來，他大步走向我。
「疼嗎？」
他的手伸來，差一毫米，落在我的嘴角。
精緻的能吸人心的黑眸裡，好像是一種心疼的情緒。
我搖頭，吸了吸鼻子。
「還好。」
「先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下一秒，我竟然又被他的大手包住了，帶著我往醫務室去。
我腳下沒動，盯著我們握住的地方。
「陸池宴。」
我挺生氣的。
他察覺了我的心理，也鬆開了手。
不過去醫務室的路上，他倒是跟在了身後。
醫生為我噴消炎藥時，他就一直靠牆等著。
我側眸看向他，又收回視線來。

15
走出醫務室，我系好外套的拉鍊。
他一直跟在我身後。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我停下腳步，側身。
這麼高的個子，跟在我身後，我挺有壓力的。
加上我生日那晚，他奇怪的舉動。
還有今天，被他妹妹扇的一巴掌，我只覺得腦子亂哄哄的。
我們都不走了。
他也靠在了走廊的牆上，微微仰頭。
我瞧著他，不解他。
他倏然動唇。
「魏沁，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做你的男朋友？」
轟。
我只感覺，腦子轟的一聲。
我們站的走廊外，是幽幽的綠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鎮定道。
「陸池宴，最近的你很不正常，別說這樣的話了。」
他側頭，倏然笑了。
「哪裡不正常，有沒有可能，過去的我一直把某種情緒，壓在體內，今天才有勇氣直面。」
我有一瞬的晃眼，一縷日光正好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他高挺的鼻樑上
「不，不可能，我們這麼不對付的人，怎麼可能喜歡。
「見面都恨不得掐死對方。」
他瞧過來的眼神，竟然更加溫柔了。
「有沒有可能，那只是很笨拙的方式，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
「真的，魏沁，我喜歡你，沒喜歡過別人，一直只喜歡你。
「那天玩遊戲，你說輸的賭注，可以當真嗎？
「等你明年畢業，我們結婚，好不好？」
我徹底愕然，「什麼？」
「我好像對你的了皮膚饑渴症，總想抱你，靠近你，親你。
「可沒有資格，只能忍著。」
我石化了。
他起身過來，高高的身子壓下來，緩緩地抱住了我。
這個擁抱，很輕，似乎生怕弄疼了我。
「沁沁，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好不好。
「我能賺錢，能養活你，身體也很好，能保護你。
「還身心乾淨，沒和別人談過亂七八糟的戀愛。
「可以讓我做你男朋友嗎？」

16
生日那日後，我腦子就有點亂。
泳池過後，我感覺從頭到腳都亂了。
陸池宴，向我表白了？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歎了口氣，翻了一個身。
嗡嗡嗡。
手機震動了，我接聽。
「寶貝兒，生活費打你卡上了。」
「謝謝爸爸。」
通話要結束時，我竟然聽到電話那頭，有陸池宴的聲音。
「魏伯伯，這酒喝著還行嗎？」
「這酒很潤，特別入喉，池宴啊，你真是買到我心坎上了。」
「我下次再送一箱過來，您喜歡就好。」
我聽得豎起了耳朵。
「這，不太好吧，這酒不便宜。」
「沒事，您以後想喝什麼，我都給您買。」
我蹭地從床上坐起來。
「爸。」
我語氣重了，我爸那邊似乎嚇了一跳。
「哎喲喂，我的乖寶，還沒掛電話啊，我以為我們打完了。」
「您還喝？身體還要不要了。」
「少喝，少喝，爸爸聽沁沁的。」那頭，我爸瞬間放軟了語氣。
我還沒生出來的氣，也咽回了肚子裡。
「乖寶兒，還有事嗎，沒事，你就好好看書吧，爸爸這邊有點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
「爸，陸池宴怎麼在家裡。」
「你說池宴啊，他來陪爸爸聊聊天，這孩子有空，最近經常來陪我和你媽媽聊天，可好一個孩子了。」
我：「……」
我聲音更小了。
「他經常來我們家嗎？不會還每次都買了很多禮品吧。」
想到上次我回家，家裡莫名多了，一大堆禮盒裝的人參，蟲草……
「是啊，每次都提著厚禮，這家裡補品都多得，我和你媽幾年都吃不完了。」
掛了電話。
我抻著下巴，看著宿舍外的天空，徹底傻眼了。

17
晚上，我仔細思考後，還是給陸吃宴撥了一個電話。
幾乎是才打過去，對方就接聽了。
「沁沁。」
那頭，平日高冷的男人似乎很激動。
我幾乎是愣住了，我一時又忘了說什麼。
他溫柔道，聲音也很好聽。
「今晚海灘有煙花，我來接你去看煙花吧。」
煙花？
我遲疑了三秒，才回過神來。
「不了，陸池宴，我給你打電話，是要跟你說清楚的。」
「說清楚什麼，你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我聽到那頭，似乎有東西掉落的聲音。
他也好像是蹭地從椅子上起來了。
我加重了呼吸。
「不，正好相反，我就是要告訴你，我們不合適。
「我不可能做你的女朋友的。
「你也不要再給我爸媽買東西了，也不要送我禮物了，這對我們家，對我都是一種打擾。」
我說完，握緊了手機。
那頭，好久都沒有出聲。
我再張口，舌頭都打結了。
「你，剛才聽到了嗎？」
那頭回應了，可我明顯感覺，聲音都啞了。
「你就這麼不喜歡我？」
不知怎麼的。
我的胸口，也有點疼。
「反正，我們就很不合適啊，你也知道吧，我和你妹妹也不對付，我們在一起，還不把家裡翻了。」
「不會的，不會有這樣的問題，陸瑩瑩已經走了，你以後再也不會見到她。」
什麼？
「走了？她去哪了？」
「她不是我親妹妹，爸媽收養的。」
我傻眼了。
這麼多年，我竟然不知，陸瑩瑩只是陸家收養的。
「還有其他原因嗎？我都可以解決的。」
我沒想到，陸池宴竟然還在堅持。
「沒有了，我就是純粹的不喜歡你。」
我掛斷了。
這會兒，天空竟然也下起了雨，伴著校園裡打落的花瓣，周遭的空氣，都是濕潤的。

18
我拒絕了陸池宴。
接連幾天，天氣也不好，每天都是陰雨綿綿的。
我身體也好軟，無力。
我想，我是感冒了。
方雲探了探我的額頭。
「沁沁，你也沒發燒啊，怎麼怏怏的？」
我糾正道，「鼻子有點堵，是感冒了。」
方雲於是給我泡了一杯感冒藥，我喝了，也沒什麼好轉。
秦諾回來，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沁沁，你不會失戀了吧。」
方雲，「失戀？失什麼戀，她都沒戀愛呢，你們誰看到她戀愛了。」
我莫名裹緊了一些被子。
「可她這狀態，就很像我上一次失戀啊，沒有食欲，怏怏的。」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呢，可惜的是她沒談哦。」
我也搞不懂，我這副身體了。
是因為拒絕了陸池宴的表白？可又不是我向他表白。
怎麼我還是覺得，胸口莫名堵得慌。
尤其是，我最近腦子裡，總是浮現出生日停電那晚，他的氣息，呼在我的脖子裡。

19
更令我沒想到的是。
這天我們上完課，去食堂的路突然堵了，圍了許許多多的人。
「發生什麼了？」
「好像是有人在表白呢。」
嘈雜的人群裡，我就聽到前方有人起哄。
「陸神，你就接受吧。」
「在一起，在一起。」
有女生發出尖叫。
「好登對的一對，一個電腦的大神，一位新聞系的系花，分明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陸神？
我愣住，下一秒已經被方雲拉著擠過了人群。
來到了人擠人的表白現場。
天空明明還飄著細雨絲，大家都圍著不走。
「天啦，陸神又被表白了。」
「嘖嘖，好勇。」
「這次可是，當面表白。」
我胸口一滯，看著白色外套，高挺的陸池宴。
他也正好看了我們這邊一眼。
我們就這麼眼神對上了，在這絲絲雨幕中。
短暫的三秒，我連忙移開了，看向人群外。可為什麼心，突然感覺被很大一塊冰包住了，好冷啊。
表白他的女生，穿著紅色的裙子，長腿纖白，一頭烏黑的秀髮壓著發圈，抱著一束花，手上還拿著粉色的一封表白信。
她很漂亮，身材高挑，主持過校園大賽，追她的男生不在少數。
可誰也沒想到，她會站出來，向陸池宴表白。
「在一起。」
「在一起。」
「陸神，答應吧，女神都凍得腿抖啦。」
不知為何，大家越助威，越起哄，我的心越冷，越難受。
「沁沁，你看什麼呢，看求婚啊。
「人群有啥好看的。」
方雲把我頭扳回來。
我就這麼，再次看到了，陸池宴的眸子。
「我，云云，我們先去吃飯吧。
「等會兒雨下大了。」
站在雨中，我又感覺站在火堆裡，被炙烤著。
倏然，陸池宴出聲了。
「抱歉，我不能答應。」
女生手上的表白信，落到了地上，雨絲浸了上去。
「是我還不夠優秀嗎？」
比起剛才的緊張，女生此刻也仿佛溺水一般，每個字都是顫抖的。
「你很優秀，也會遇到很優秀的男生，感情沒有對錯，只是我們不合適。
「快去吃飯吧。」
女生甚至有些站不穩了，她的幾個好朋友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帶著她穿過人群，先離開。
人群也全是遺憾聲。
表白結束，大家也都陸續往食堂的方向趕去。
方雲也歎了一聲，拉著我往食堂去。
情不自禁地，我回頭，看了一眼陸池宴離開的方向。
白色外套的他，明明剛被人轟動地表了白，應該是很值得炫耀的。
可他遠去的背影，竟然透著幾分蕭條。
這是我從沒，在他身上感受到的。
我們很小就認識。
他一直就很傲的一個人。

20
我感覺，我有點喜歡上陸池宴了。
新聞系的女生表白那天，我的心就控制不住地難受。
甚至表面鎮靜，內心卻慌亂一片。
那時，我腦子裡一直是陸池宴會答應嗎？這個女生這麼漂亮，而且本身也很優秀。
我腦子裡，甚至一時想不到除了她，和陸時宴更配的人了。
沒人知道，當他說抱歉時，我這個旁觀者，竟然松了一口氣。
握住的手心，也緩緩放開了。
我盯著外面的雨絲，發呆，發沉。
那天被表白後，陸池宴去了一趟教師樓，就下來離開了。
再也沒回過學校。

21
「明天是情人節哦，大家有什麼計畫。」
秦諾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這個寢室，只有她一人談了男朋友。
方雲翻了個白眼。
「我們三個單身狗，有什麼計畫，你出去約會，我們三湊對鬥地主唄。」
秦諾又笑眯眯道：「約會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寢室熄燈後。
我抱著手機，點開了陸池宴的聊天框。
最後一句話，還是一個月前的，也就是停留在我跟他說，我們不合適那天。
我瞧著聊天框裡，他曾說的滿屏的話，腦子放空。
什麼時候睡著的，我已經不知道了。

22
只知道次日醒來。
聊天框裡，陸池宴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我傻眼，直覺不對勁。
我往上拉了拉聊天框。
昨晚上，我不知怎麼碰到的手機，淩晨一點，給他打了一大串奇奇怪怪的符號。
【##~v……www.%＃###……#ťû⁷####】
他立即就回了。
【這是什麼，加密符號嗎？
【？
【怎麼不回消息了？
【睡著了，不小心按到了嗎？
【明天是情人節呢，一起吃頓飯，好不好？
【肯定睡著了，唉，可我已經失眠幾個月了，手機突然看到你發來的資訊，我立即精神了。
【可沒想到，只是你誤按了。
【誤按也沒關係，只要是你發的就好。
【上次你拒絕後，我也不敢給你發消息了，也沒敢去打擾叔叔阿姨。
【你不要誤會，我給魏伯伯買的那些酒，是清潤的，喝了不上頭，比伯父喝的烈酒，更宜身體一些。
【沁沁，我發現自己根本戒不掉你，好喜歡，好喜歡你。】
還有一隻鑽戒的照片。
我傻眼。
【看，我戒指都買好了，是 HW 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款。】
讀完，我一整個傻眼。
也就在這時，我手機響了。
來電人，正是陸池宴。
我只感覺手機好燙，好燙。
可鈴聲快要結束時，我手落下，按了接聽。
「沁沁？」
那頭很不可置信，很激動。
「我還以為，你不會接電話呢。」
我吸了吸鼻子。
「你這麼早打電話，有事嗎？」
「我，我想約你一起吃飯。」
陸池宴說話，突然也磕磕巴巴的。
「今天是情人節，我怕打晚了，你和別人約了。」
我，「……」
「陸池宴，昨晚上我是誤按了。」
「我猜到了，那你今晚上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吃飯。」
「……
「好啊，正好你送我那條項鍊，也沒機會戴，今晚可以戴出去了。」
「沁沁？」他不可置信，我甚至聽到了什麼東西摔倒的聲音。
「陸池宴，我在的。」

23
晚上。
外面下著雪，我從宿舍樓，全副武裝跑下來。
一個滑鏟，快摔倒之際，穩穩地撞入一片結實的胸膛裡。
「沁沁，小心。」
男人低沉的嗓音，從我頭頂飄過。
身子也被穩穩扶住。
我抬頭，撞入陸池宴暖融融的黑眸中，他平日高冷的臉，笑得好耀眼。
我眨了眨眼。
他高高的個子俯視下來，輕抬手撫去了我眼睫，沾染的雪花。
又從身後拿出來一束百合花，獻到我跟前。
百合？
我小時候在陽臺上，就種了一束百合。
他拽出我衣袋裡的手，牢牢握住。
「先上車，車上有暖氣。」
手指相扣的那一刻，我的心，霎時就怦怦跳著。
很奇怪的感覺。
昔日互相看不順眼的人，竟然有一天，牢牢把手牽在了一起。
「是陸池宴？」
「真的是誒。」
「天呐，天呐，陸池宴有女朋友了，女生是誰啊，你們看清楚了嗎？」
身後的宿舍樓門口，忽然喧鬧了起來，我連忙拉了拉帽子，圍巾，把自己藏得更嚴實了。
只露出一雙眼睛，眨著眼看他。
「我們去哪？」
陸池宴輕笑一聲，揉了揉我的腦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我先上車。

24
海邊餐廳，單獨的包房。
我剛進入，腦袋的弦就繃緊了，可一回頭，就撞在他懷中。
他心疼地撫了撫我的鼻尖。
「都撞好幾回了，疼嗎？」
我深吸一口氣，哼了一聲。
「鼻子撞壞了，你賠。」
他頓時就啞然失笑，捧起了我的臉，俯下來，抵在我的鼻尖上。
我們的呼吸，瞬間交錯。
我的視線，掠過他滾動的喉結，劃過他的下頜線。
對視間，我傻眼了。
「陸池宴，你要做什麼？」
我就看到他性感的喉結，滾了滾。
「沁沁，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我：「……」

25
一頓法式牛排餐，我吃得飽飽的，又叉著一塊肉，放入嘴裡。
「你怎麼還單獨開一個包廂啊？很貴吧。」
他放下紅酒。
「這一晚上，你就在乎價格了？」
我：「……」
空氣靜了幾秒，我主動過去，牽起他的手，挨著坐下。
本來還靜默了兩秒。
可下一秒，這人就牢牢圈住我腰肢，不肯放開了。
安靜間。
我的電話又響了。
我劃開，是方雲。
我接起來，放在耳邊。
「沁沁，你回家了嗎？」
我看了一眼陸池宴，莫名心虛。
「沒，小雲，我在外面的。」
「校外？校外都成雙對的，你一個人出去，不覺得怪異啊。」
這會兒，我已經被人抱在了大腿上了，男人也沒做什麼，大膽的動作。
可我就是覺得，渾身好熱。
「我……我……」
「天呐，沁沁你挺不對勁的，不要告訴我，你在外面和別人約會？」
我直接啞巴了。
「你竟然遲疑了，是真的，對吧？快，那男的是誰？」
我側了一下頭，就對視上陸池宴也打量著我的目光。
「哼，不說是吧，晚上回宿舍，我不給你開門，魏沁，你還當我是朋友嗎？悄咪咪談戀愛了，還不告訴我。」
我腦袋更大了。
「不是不告訴你，云云，是我還沒想好說。」
「他在你身邊的是吧，那你把電話給他，讓他自己說，叫什麼？」
我扶腦袋。
本想尋求陸池宴的幫助，這人索性靠著沙發，深邃的眸，也打量著我。
仿佛，我把他藏著掖著，我認為他見不得人似的。
我閉了閉眼。
「好了，是陸池宴。」
我剛說完，那頭就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我捂住耳朵，拿遠了一點兒。

26
掛斷電話，我整個人都傻了。
令我驚訝的是，電話又響了。
這次打來的是，陸瑩瑩。
這是什麼情況？
我對視上陸池宴的眼神。
「？」
陸池宴拿過，按了掛斷鍵，又把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我睜大了眼睛。
「別管她。」
隨即，一個陌生電話，又打入了他的手機。
他皺眉，接了起來。
那頭，是哭喪的聲音。
「哥，是我。
「你讓我回來吧，我再也不找魏沁的麻煩了，我真的不惹她生氣了。」
陸池宴的聲音，很冷淡。
「那才是你的家，我爸媽只生了我一個兒子。」
「可，可我已經在陸家十八年了，ŧű̂⁹我早就把你們當作一家人了。」
「閉嘴。
「你傷害魏沁的時候，真把我當你哥了？」
「我……」
那頭說不上話來。
通話結束，我一臉茫然，不可思議地看著陸池宴。
他抱我的手，更緊了一些。
「怎麼這麼看著我？」
「陸瑩瑩，怎麼會不是你的親妹妹啊？」
陸池宴擱了手機，靠在我肩頭，給我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我聽完，震驚，又恍然大悟。
原來，陸瑩瑩是陸伯父早年下海經商，認識的一位元朋友的孩子，但陸瑩瑩很不幸，她的親生父母在她出生就離婚了，沒人願意要她，是陸伯父好心把她抱回了陸家撫養。
「如果她安分一點兒，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留在陸家了，家裡不缺錢，養得起她。
「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你，我沒法容下她了。」
我本想說點什麼，但最終看著，海邊爬起的月亮，也安靜地靠在了陸池宴的肩頭。
我看月亮。
男人的吻，落在我的額上。
「魏沁，我愛你。」
從餐廳出來。
我們在沙灘邊散步，月光落滿沙灘。
我迎著海風，在沙灘上，跑了幾步。
跑累了，我回頭。
陸池宴正幫我拿著小包，臉上灑滿了月色的溫柔，跟在我身後。

27
兩年後，婚禮。
化妝間裡，我一晃動腦袋，頭上的中式頭冠，就發出清脆的聲音。
方雲和秦諾，竟然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我眨眼，看著她們。
「我結婚的日子，你們哭什麼？」
「嗚嗚，就是捨不得你啊，寶寶，剛畢業就嫁人當了老闆娘，我們還要打工呢。」方雲說。
秦諾：「就是，就是，記得我們寢室，大二還探討過呢，當時還說，結婚最早的必定是我，沒想到你跑我前面啦。」
我襯了襯下巴，輕輕歎一口氣。
「唉，其實，我也不想這麼早結婚的，就是，就是……」
我還沒說完, 方雲連忙捂住了我的嘴。
「早結，早快樂，沁沁, 你們可一定要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
「唔唔……」
我扭頭，才發現一身紅色唐裝, 打著黑色領結的陸池宴走了進來。
難怪不得二人連忙改口。
「師哥, 新婚快樂, 等不及，來看新娘子了？」
陸池宴站在我身邊，微笑地沖她們點點頭。
隨即目光就黏在我身上一樣, 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怎麼了？」
我記得臉上, 只有精緻的妝容, 也沒多什麼東西啊。
「老婆, 你太美了。」
這人忽然彎下腰來, 就吻我的唇。
我：「……」
他退開一點後, 我又為他正了正領結, 情不自禁道, 「老公, 你也很帥。」
做完，我才驚覺, 還有人呢。
不過扭頭，方雲和秦諾竟然溜出去了。

28
婚宴結束。
在大紅色的婚床上，我抱著枕頭，莫名的緊張。
男人洗漱出來，悶笑一聲。
隨即, 我被人長臂一撈, 摟Ţųₔ在了懷中。
「老婆，怎麼這麼緊張？」
我：「……」
「陸池宴，好熱, 要不我去睡客房吧。」
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就好緊張。
「不行。」
被陸池宴嚴詞拒絕了。
「可我, 好緊張，我……」
我都語無倫次了。
陸池宴埋在我脖子裡, 呼吸炙熱, 聲音完全變調了。
「老婆, 你知道這兩年，老公是怎麼忍過來的嗎？真要廢了。」
確定戀愛關係後，我和陸池宴確實做了許多親密的事兒, 但最重要的東西，一直留著。
理由是, 我說他太裝了, 明明喜歡我，以前還欺負我，必須得考驗考驗他。
話是我說的, 但我也確實沒想到, 每次失控的邊緣，他都自己跑去沖冷水澡。
好幾次，還因此感冒了。
整個戀愛期間, 我感受到了他的尊重。
月上柳梢頭。
身強力壯的男人，還樂此不疲。
我累極。
索性，偏頭看著月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