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只想學習

「抱歉，我只和年級第一談戀愛。」
我晃了晃手中第一名的成績單，忽略了第二名遞過來的表白信，閃身躲過。
想通過談戀愛把我從第一名位置上拉下來是吧，誰都別想影響我學習！
1
教室外的一幕被同學看在眼裡。
俊男美女，第一第二。
不斷有人竊竊私語。
但我充耳不聞。
快速回到座位，研究了一下成績表。
第一名：江明珠 710 分。
第二名：沈越 708 分。
2 分之差，嚇得我出了一頭冷汗。
啪的一下把成績表蓋到桌子上。
我迅速拆開剛收到的包裹，拿出裡面的試卷，掏出筆刷刷地寫著。
做！做！做！
一做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
百十家名校的密卷。
如百十片紛紛揚揚的雪花。
不斷地翻頁著。
筆尖旋風一樣，驟雨一樣。
幾乎在紙上摩擦出火花。
直到鈴聲響起，我才抽出頭來。
飛快收拾好東西，夾著錯題集回到宿舍。
你以為我洗漱完會馬上睡覺？
不。
真正的學霸不會浪費一點時間！
專門申請的單人宿舍不受影響。
我過一遍錯題集，又背了幾篇作文素材，最後聽著 BBC 沉沉睡去。
2
這樣的生活從我入學便開始。
十歲那年，我睡覺翻身從床上掉下來。
腦子裡便多了一個聲音。
你是這個世界的惡毒女配。
這個世界都是圍繞著江淼淼。
你異父異母的妹妹轉的。
從她被江家收養。
不論聯姻的對象，還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
學生會長，校霸……全都會喜歡江淼淼。
就連愛你的父親。
心也會偏向她的。
你會嫉妒，會發瘋。
會不擇手段地針對她。
會被被所有人討厭。
最後失心瘋想要開車害死她。
結果把自己的性命賠了進去。
不甘嗎？
憤怒嗎？
只要攻略物件進度百分百。
便能脫離劇情哦。
奇怪的傢伙在我腦子裡不停念叨。
我掏了掏耳朵，覺得自己撞壞了腦袋。
江家從我爺爺的爺爺的那輩就很有錢了，我從小便萬千寵愛，悉心培養，怎麼會爭風吃醋自尋死路。
那個聲音叫了一夜，我早早起床，頂著倆大黑眼圈，去撥打醫生的電話。
卻在門口看到了爸爸。
他看到我有些手足無措，「怎麼起這麼早？」
接著輕輕推了推身邊的小女孩：「明珠，這是你妹妹，淼淼，叫姐姐。」
「姐姐好。」小女孩說完，怯怯地躲在爸爸身後。
「明珠，好好照顧妹妹，她……剛剛失去了母親，爸爸收她做了養女。」
……
爸爸嘴一張一合，面帶歉意，不停地說著。
良好的教養讓我沒有罵出聲，轉身回房。
關門時，還能聽到小女孩破碎的哭聲，「姐姐是不是討厭我？」
我撕碎了手裡家庭醫生的電話，打斷了咒語一樣的聲音。
「攻略對象百分百嗎？」
「對。」
那聲音卡殼了一下，我的腦袋終於不再疼痛欲裂。
「我選擇學習。」
3
在我和系統辯論了八百回合攻略物件的含義後，它敗下陣來。
「宿主必須要保持年級第一，才算攻略成功。不然懲罰很嚴重。」
這次，我不再招惹江淼淼。
所以在她初來乍到，看著我房間的玩偶和小裙子眼神羡慕時，我主動打包往她手裡一塞，對面帶歉意的爸爸說：「我要請補習老師，十個。」
雙胞胎弟弟江澤欺負她，我上前呵斥，那小子反而沖我撒火：「你把她當妹妹就別認我這個弟弟。」
不是，最後這小子真愛上了江淼淼？
系統故作高深：「因恨生愛，因愛生恨。」
算我多管閒事！
江家無一日不雞飛狗跳，但我卻置身事外。
江淼淼和爸爸撒嬌，我在做題。
江澤和江淼淼爭吵，我在補課。
爸爸在倆人中間勸架，我在看網課。
江淼淼離家出走，我在……
好吧，我被薅起來一起去找。
外面下著大雨，數學輔導老師還在書房等我。
我緩緩下樓：「我為什麼也要去？」
爸爸面露焦急，江澤蔫蔫站在旁邊。
桌子上放著江淼淼的日記：「姐姐對我冷漠，哥哥欺負我，爸爸夾在中間為難，媽媽我好想你。」
不是，我是平等地忽視每一個人好吧，除了學習。
後來江淼淼被我從街邊拎了回來，按著江澤的頭倆人握手言和。
那年我 13 歲。
4
又是一天清晨。
不等鬧鐘響起，我就睜開了眼睛。
麻溜起床洗漱，捧著單詞本到了操場。
早操的方隊還沒有列好，我在旁邊做著熱身運動。
健康的體魄是學習的基礎。
「喂！」
我心無旁騖，一邊默誦單詞，一邊踢腿。
「江明珠，啊——」
聽到聲音，我猛地起身，頭上傳來男生的痛呼。
少年身材修長，白衣黑褲，蓬鬆的頭髮遮蓋了眉眼，雙手捂著下巴，痛得齜牙咧嘴。
「江明珠，你腦袋是鐵做的？」
初春朝陽刺眼，我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睛。
「你誰？」
來人跳腳：「哼！別以為你裝不認識就能糊弄過去，我告訴你，我喜歡的是江淼淼，我要和你取消聯姻！」
說完他甩頭離去。
神經病……
我撿起地上的小冊子，拍了拍，跑操時間到了。
整齊的口號中混著人群的嗡嗡聲。
「那是誰，和第一有聯姻嗎！」
「二十五班新轉來的，聽說是個富家少爺，我還想下課偷偷看一眼呢……」
「怎麼可能，第一不可能看上那種人！」
「笨蛋少爺和清冷學霸，好好磕！」
「什麼都磕只會害了你，沒聽見人說喜歡別人？」
「第一第二才是仙品，不懂的人有難了！」
「嘁，你們都不懂，我看第一心裡只有學習。」
……
5
今日諸事不順。
剛從食堂打飯大戰中抽身而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攔住了我。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江淼淼梨花帶雨，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我拉著她到亭子裡，邊吃邊問：「你怎麼來了？」
她攥著衣角，聲音囁嚅：「我求爸爸讓我轉到這裡了。」
我所在的學校是本市升學率最高的學校，也是一所半軍事化管理學校。
高中開學，我專門從私立貴族學校轉到這裡，為的就是遠離劇情，專心學習。
沒想到江淼淼竟然跟著轉來了？
「好好的學校你不上，轉來這裡做什麼？」
江淼淼身形單薄，穿著寬大的校服，眼下烏青，看著搖搖欲墜。
高強度的作息表和學習壓力讓她看起來可憐兮兮。
「姐姐能來，我……我也可以！」
江淼淼吸了吸鼻子，嘴上說著不堅定的話，還時不時吞咽下口水。
我手裡捧著的是 8 號窗口最受歡迎的溜肉段和紅燒茄子，香氣撲鼻，聞之欲醉，全靠腿速才能搶到。
看她可憐的樣子，我撥了一半過去。
她顧不上別的，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我匆匆吃完最後一口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今天有隨堂測驗，我得提前準備。
「姐姐，你生我氣了嗎？我不知道秦戈轉過來！我說了不喜歡他！」
「姐姐，對不起！」
我大腦死機：「秦戈是誰？」
話音剛落，我被人猛地一推。
「江明珠，別欺負淼淼！」
「淼淼，別哭了，她怎麼你了，你告訴我？」
來人正是早上操場碰到的神經病。
「秦戈，你幹嘛推我姐！」
江淼淼吃飽了有力氣了，用力地推了人一下，噠噠噠跑到我身邊：「姐姐，你沒事吧？」
秦戈一把將她拽走：「淼淼，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我已經和她說了退婚，沒人能阻撓我們！」
江淼淼臉都氣紅了，用力掙脫他的手：「我說了不喜歡你，不喜歡你！」
秦戈神情寵溺，像看一隻撒嬌的小貓：「你臉紅了淼淼，從我看到你喂流浪貓的時候，就知道你和江明珠不一樣，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
江淼淼跺著腳：「你有病吧！」
「對，我是有病，相思病。」
江淼淼扭頭找我，可我的身影早已消失。
6
除了學習，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拖累我的腳步。
我檢查了兩遍卷子，還有 10 分鐘。
難得有空，放系統出來嘮兩句。
「江淼淼是怎麼回事？秦戈又是怎麼回事？」
「宿主，沒有完全攻略目標，是脫離不了劇情的。女主轉學過Ṫŭ̀ₜ來，世界線自動修復，劇情就會有變動。」
「所以江淼淼為什麼要轉過來？」
「呃，恐怕只有女主自己知道。」
……
秦戈，秦。
母親去世前曾開玩笑說，給我和她閨蜜的兒子訂了娃娃親。
那閨蜜嫁到了秦家……
所以秦戈就是我的聯姻物件，江淼淼的官配。
「宿主 13 歲生日宴，秦戈也到場了哦！」
「但是宿主忙著做化學實驗，只露了臉就走了。」
「那天……」
系統被我遮罩，閒聊夠多了。
我交了卷子，掏出剩下的名校密卷，
準備和數學來一場酣暢淋漓的約會。
「第一……額不是，江明珠，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
語文課代表輕輕敲了敲我的桌子。
她眼神羞澀，性格靦腆，但文筆極佳，成績出眾，是 CP 文的產糧大戶。
「謝謝。」
我對她微微一笑，趕到辦公室，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明珠到了，來，這位是沈越同學，你們應該認識了。」
沈越站在那裡，挺拔端正，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昨天剛見過。」
忽略這個萬年老二，我開口問道：「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班主任疑惑開口：「沈越，你沒給明珠競賽通知嗎？」
……
所以昨天這小子遞給我的不是告白信？！
為什麼通知書要裝到信封裡，還是粉色的！
我冷冷地瞟了沈越兩眼。
他無奈開口：「老師，我忘了。」
7
為了更好地準備競賽，學校特批了教室。
把不同年級的參賽者都聚在一起。
我抬頭看了眼沈越的後腦勺，他手指修長，握著筆，看起來氣定神閑，但翻頁速度極快。
萬年老二還想翻身，沒門。
我早早運用鈔能力，聯繫家裡尋找老師收集資料，萬事俱備，只等假期拔高。
耳邊刷刷聲不斷，等做完並修訂好錯題，我伸了個懶腰。
人逐漸走光，教室裡只留下我和沈越。
立馬掏出一張新的卷子。
卷！卷！卷！
我看誰能卷得過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越轉過身來敲了敲我的桌子：「還不走嗎，是哪裡不清楚嗎？」
「唔，還有一道題沒搞明白。」
我扯了個瞎話。
你不走我也不走，看看誰的屁股更鐵。
沈越輕輕拉下凳子，距離拉近，虛指了最後一道大題：「是這個嗎？輔助線先……」他眉眼低垂，聲音溫柔。
我被奶油甜乎乎的味道香得眼花繚亂，肚子打了個響。
不是？
一般男生不都薄荷味柑橘味，為什麼大哥你一身蛋糕味？
他輕笑一聲，摸出一個小蛋糕遞到我手邊：「餓了嗎？給你吃。」
人不是機器。
偶爾學到發瘋，怒駡這個世界時，甜食是我的精神撫慰劑。
而這個小蛋糕是我最愛的品牌！
吃了一口，心情大好！
不客氣地撈過卷子，指指點點：「你那個解答複雜，要這樣……」
8
在我和沈越就第五種解法探討時，江淼淼突然出現。
「你們在幹什麼？」
她小跑過來，擠在我和沈越中間：「姐姐，你今天怎麼這麼晚，都快門禁了。」
因為看她太慘，我給爸爸打了個電話，勸她轉回去，沒想到第二天她就搬到了我的單人宿舍。
電話那頭爸爸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倆在一個地方我就放心了。」
對床的她眼角泛紅，開口祈求：「姐姐，我發誓不會打擾你。」
江淼淼果然說到做到，像一團影子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完全照著我的時間表來。
我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快熄燈，邊收拾東西邊說：「那今天就這樣。」
沈越把桌椅複歸原位，點了點頭：「我來鎖門，一起走吧。」
夜風徐徐，三個人並排走著。
我瞄了瞄左邊的沈越，又掃了掃右邊的江淼淼，恍然大悟。
劇情修正，這絕對是男配角。
只是不知道是四五六中哪一個。
我步子緩緩落後，為倆人留出空間。
江淼淼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姐姐，今天有同學出校，我拜託她帶了蛋糕，在宿舍，你餓不餓？」

……
回到宿舍，在江淼淼期待的眼神下，我吃完了整塊蛋糕。
再扭頭看，她裝作不在意地避開了視線：「我先睡啦姐姐，不要學太晚。」
大概是吃了太多，半夜我肚子痛得厲害。
呻吟喚醒了江淼淼：「姐姐，姐姐你怎麼了？我去找老師……」
昏迷前最後一眼，是黑暗中她驚慌失措地跑出門的背影。
9
再睜開眼，和兩雙紅彤彤的兔子眼相對。
「明珠，你終於醒了！」父親神情焦慮：「我去叫醫生。」
「姐姐，對不起……」江淼淼坐在床邊，淚眼朦朧。
「嘁，哭哭哭，這個家都要被你哭散了，江明珠只是食物中毒，你哭什麼？」
病房門被拉開，江澤頂著一頭黃毛，臭著臉，拿著化驗單走進來。
「你小子會不會好好說話？」
爸爸馬上跳腳，作勢要打他。
碩大的豪華病房成了三個人的田徑場。
我瞅準時機，拉住了爸爸。
「我要回學校。」
三人齊齊看著病床上的我。
房間一片靜謐，江澤湊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江明珠你學瘋了……還真在發燒。」
「沒大沒小！」
最後醫生終於到了，說暫時不能出院，
可惡，這脆弱的身軀！
我乞求地看了醫生一眼：「可是我高三了，還有競賽。」
醫生打斷了我的話：Ṱŭ⁾「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然後又給了個我懂的眼神，「我給你寫條子。」
你到底懂什麼了呀，喂！
最後交代了注意事項，他才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去。
我瞟了眼松了口氣的爸爸：「那把我要求的競賽老師和資料全部送過來吧。」
又看了看擦眼淚的淼淼：「你還得上課吧？剛好，讓江澤送你回去，順便把我的書帶過來。」
「喂！為什麼要我跑腿，難道我不上學嗎？」
我從頭到尾掃視了他一眼，黃毛，紋身，耳墜，叮鈴咣鐺的衣服，點了點頭。
「臭小子，明珠讓你去你就快去，你不想上學就伺候你姐好了，還有快點把頭發給老子染回來。」
……
三個人終於離開。
我閉目養神，靜候老師到來。
10
睡了一覺後，老師沒來。
江澤背對著我小聲打著電話：「我要找人弄他，這星期天，他們這個鬼學校一個月才放一次假。對了，別找陳路周！讓他知道了還不看小爺笑話。」
「弄誰？」
我站在他面前，對上了一張腫成豬頭親媽不認的臉。
「少，少管。」
他一隻手捂著臉，一手忙著掛電話。
啪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
我撿起來：「借你手機打個電話。」
000606，我倆的生日，不對。
010810，江淼淼的生日，開了。
我忽視了石化的江澤：「喂，老師什麼時候到呀？嗯嗯，先把資料送過來也行。」
說完把手機往他懷裡一扔，拎著書包坐在書桌旁。
日暮黃昏。
完成了功課又看了競賽資料，我扭頭一看，黃毛睡在了病床上。
「喂，你這是當保姆的樣子嗎？」
我戳了戳江澤額角的繃帶。
某人睡眼惺忪就開始跳腳：「痛痛痛，你你你。」
「我我我，起來吃飯。」
雖然是病號餐，我卻吃得很快樂，不用搶飯太好了。
「你怎麼知道……」江澤戳了戳飯，「你怎麼不問……」江澤挑了挑菜，「你天天在學校吃的豬食嗎？」
「能吃吃，不能吃滾！」
我啪的一下打開他的手，把盤子全攬了過來。
「江明珠！」
「你紋身貼掉了。」
……
我搖了搖頭，這傻子真的和我是雙胞胎嗎？
我怎麼知道你密碼是江淼淼生日，當然是因為你喜歡她，喜歡一個人就欺負一個人真的很無語很小學生誒。（機車音）
我怎麼不問你和誰打架，要弄誰，你個男二號，起衝突的不是小三小四就是小五小六，還能有誰？
11
當看到秦戈同樣慘不忍睹的臉時，我愣了。
牛啊，老弟，直接幹男主了。
我剛進校門。
秦戈就帶著一幫小弟擋在了我面前。
不是，都快高考了，大家學習不累嗎，咋還拉幫結派。
秦戈大手一揮。
「江明珠，別以為我不知道，江澤是你派過來的！」
「如果你想激怒我，那你成功了！」
「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我秦戈對天發誓，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你！」
說完他冷冷看我一眼：「你聽見了嗎！」
我緩緩扯下播放著英語聽力的耳機，聽見什麼？
「站，站住！」
清脆的聲音傳來，江淼淼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淼淼，你怎麼來了？」秦戈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我都解決了，別怕。」
江淼淼一個急刹，側身閃過，跑到我身邊。
「姐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時間就是生命，卷得卷中卷，方為人上人。」
我看了教學樓一眼，馬上就期末，然後就競賽、高考，這劇情我必須擺脫。
「那姐姐你快去吧。」江淼淼輕輕推了我一下，然後走向秦戈。
其實不用說，我本來也要跑路了。
風中傳來模糊的聲音。
「秦戈，要我說多少遍，我不喜歡你！」
「雖然你是江家養女，但不要怕，我允許你喜歡我。」
「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你聽不懂人話嗎？」
「女人你是欲擒故縱，很好！」
「我告訴老師了！」Ťùₚ
……
12
「江明珠，這是這幾天的卷子，我怕亂，給你收著了。」
白花花一遝紙幾乎要淹沒語文課代表，她靦腆一笑：「最近發的比較多。」
我露出八顆大白牙接了過來：「謝謝。」
不愧是我精心挑選的學校，就這個油墨味爽！
做！做！做！
一做起來就上頭了！癡迷了！瘋狂了！
卷子嘩啦啦飛舞著，消失著。
掀開最後一個厚厚的小冊子。
「教室裡昏暗一片，第二半倚著課桌，水眸低垂，耳邊飛過一道紅暈，第一撐著身子，猛的把他按在上面，沒等反應過來，狂野的吻如傾盆大雨落下，第二承受不住，發出嚶嚀的哼聲……」
一樓：我的成績一團糟，我的 cp 完美！太太的文字完美！贊同加一加一加一……
二樓：爸爸媽媽我要當你們的獨生女。二胎加一三胎加一……
三樓：磕到了磕到了，磕得滿面通紅。加一加一……
再翻幾頁。
「第一勾起物理白皙的下巴，輕輕一笑，吐息落在物理耳畔，近乎蠱惑的說：輕而易舉。她的手在物理身上不安分的遊走，輕輕挑起衣擺，露出物理令人驚歎的……萬有引力，能量守恆，量子糾纏，宇宙大爆炸。」
一樓：到底誰在磕這種邪門 cp？踩一，加一……
二樓：不懂物理的人有難了！加一，踩一……
三樓：我數學不服！加一，加一英語也不服！
四樓：樓上英語一邊玩去。踩一，我英語怎麼你了？黑子！
……
再翻，再翻。
……
嗯，即使沒有手機，大家的精神世界也都蠻豐富的。
「第一，不對，江明珠，」語文課代表紅著臉，手在空中比劃著：「你有看到一個本子嗎，大概這麼大，這麼厚，黑色的封皮。我可能不小心和試卷混在一起了」
我合上手中的小冊子：「是這個嗎？」
「對對對！」她忙不迭點頭，又猛地捂住了嘴：「你看了嗎？」
「……還沒，給你。」
「謝謝謝謝謝謝！」語文課代表把本子藏在懷裡，掉頭就走。
「方時月，」她腳下的步子頓了頓，我遞過去另一個本子：「這個給你，我的物理筆記，作為感謝。」
「謝……謝謝。」
方時月小心翼翼打開物理筆記，映入眼簾兩行大字。
兩眼一睜，開始競爭。
要做就做最好，要爭就爭第一。
13
一月一休到了。
我龜速向校門口走去，想到雞飛狗跳的家腦袋隱隱作痛。
「該死的，江澤你放開淼淼！我的人都敢動，你活膩了嗎？」
嘶——
「別吵了。」
「秦戈，總算讓我等到你了，我妹妹什麼時候成你的人了，今天小爺非把你嘴打爛。」
「別吵了。」
「我說你們兩個垃圾，嚇著淼淼了。來，淼淼過來我這邊。」
「別吵了。」
「陳路周你閉嘴！」
「別吵了別吵了別吵了！」
該死的，腦袋更痛了。
我迅速撥打電話：「雙明一中門口有學生聚眾鬧事，嗯嗯，不用，我叫雷鋒。」
「姐姐！」
江淼淼用力甩開江澤的手，撥開人群向我跑來。
「姐姐，嗚嗚嗚……」
「好了好了，紙巾。」
路人齊刷刷朝我看來，幾個討厭鬼也齊齊吼出聲。
「江明珠！」
不是，你們提前排練過嗎？
江淼淼戰戰兢兢地藏在我身後。
我看垃圾一樣一一點過去：「江澤，秦戈，還有這位？」
留著寸頭的人咬了咬嘴裡的煙，眼神桀驁不馴：「陳路周。」
「就你們仨？沒有了嗎？」
一旁的小弟嗷嗷叫，「我們不是人嗎？」
……你們這群炮灰往後站站。
我閃開身：「帽子叔叔，就是他們三個，剛剛也承認了。」
小跟班們被教育一番後驅散。
我陪著江淼淼，和三個始作俑者等著家長。
「明珠，淼淼，你們沒事吧？」爸爸匆匆趕來：「江澤，你個臭小子又給老子惹事！」
「爸爸，不怪哥哥，都是我不好。」
江淼淼及時攔在江澤面前。
「淼淼你別怕他，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江澤梗著腦袋一動不動。
這小子今天怎麼不跑？
我放下手中的《五三》，揪住爸爸：「查清楚了再教訓也行。」
話音剛落，一個曼妙女子和沈越出現在門口。
謔，男四也來了，可以湊一桌麻將了。
那女子走向秦戈，他面色難看地叫了聲媽。
14
當事人都一言不發。
江淼淼泣不成聲：「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
多虧沈越三言兩語說出了實情。
秦戈用廣播給江淼淼告白，倆人被學校罰寫檢討，江澤替妹妹出頭，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所以今天帶著人來了。
這劇情在我們學校，認真的嗎？
秦戈嘲諷一笑：「替妹妹出頭？替姐姐出頭吧！你們江家費盡心機，不就是為了讓江明珠和我結婚！」
我：刷題中，已老實ťŭ̀₁，求放過。
「爸，你沒和秦家說聯姻不作數？」
我扭頭看看爸爸，他接著看向秦戈的媽。
曼妙女子無奈攤了攤手：「他死活不信，冷笑說不過是江家的詭計罷了。」
……該死的，該死的劇情。
我卷子呢？
我走到秦戈面前，試圖用魔法打敗魔法：「秦戈，你聽好了。我江明珠對著天空，對著大海，對著我爸，對著你媽，對著警察局發誓，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結婚，聯姻作廢。」
秦戈愣了，接著冷笑：「說話算話。」
「說謊我一輩子考ṭű⁴不了第一。」
秦戈笑了，跑向江淼淼：「淼淼你聽見了嗎，沒有人能阻礙我們了！」
江淼淼繃著臉：「秦戈，我不喜歡你。」
陳路周走上前，手搭著江淼淼的肩膀，勾起唇角，笑得一臉欠揍。
「喂！聽到沒，滾遠點，淼淼不喜歡你！我們倆才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她在巷子救下我，給我包紮，在最黑暗的那段人生，我們彼此救贖，互相取暖……」
江淼淼把他的胳膊打掉：「陳路周，我也不喜歡你。」
她指了指兩個人：「你們，我都不喜歡！」
角落的沈澤渾身顫抖，眼神發光。
江淼淼不等他們出聲，聲音擲地有聲：「我喜歡女的。」
接著她轉向石化的大人：「爸爸，您放心，學校禁止早戀，我也不會早戀。」
說完她偷偷對我眨了眨眼。
我比了個拇指，高，實在高。
14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吃瓜。
因為沒有動手，大家簽了保證書就散了。
曼妙女人款款向我走來，笑眼盈盈：「明珠，我是你沈阿姨，還記得不？」
我乖巧問好。
「哼！做作！」車上的秦戈冷哼了一聲。
沈晴皺了皺眉：「那孩子回秦家晚，被老人寵著，明珠，你不要介意。」
回秦家晚？有貓膩。
說完沈晴又恢復笑眯眯的樣子：「來，這是我侄子沈越，你們一個學校的，聽到消息，順路過來了。」
順路？鬼才信！
這傢伙天天忙著做題，現在順路了。
我說：「今天多虧了沈越同學。」
沈越狐狸眼眯著：「不用客氣，沈明珠同學。」
咚咚兩聲打斷了對話。
秦戈翻著白眼，狂踢車門：「還走不走啊？」
我嘴唇一張一合默背《離騷》。
沈越疑惑。
他不懂，看到癲人立馬學習的條件反射罷了。
手裡塞進來一遝卷子，丟下「競賽資料」四個字，沈越轉身離開。
「那個，」我善心發作：「沈阿姨家裡有條件的話，建議再生一個。」
沈越無奈地解釋。
我才知道，沈晴只有個女兒，秦戈是秦家的私生子，家裡有皇位繼承，秦家老爺子老太太做主讓這個孫子進了門。
15
我的日子又恢復了風平浪靜。
做題，搶飯，睡覺，做題，搶飯，睡覺。
多麼枯燥充實又令人沉迷的生活。
高中的時間仿佛開了 8 倍速，轉眼就到了期末。
我精神抖擻，隨著人流步入考場。
簽到、發卷子、填資訊、做題、檢查、交卷。
整套流程像刻進基因一樣自然。
上午結束，教室裡空蕩蕩的。
我一邊啃麵包，一邊複習下午的重點。
還記得第一次考試，擔心拿不到第一被系統懲罰。這一科考完，立馬投入下一科，飯也沒胃口吃，即使現在，這個習慣也改不掉。
「你來這裡幹嘛？」
「不幹嘛。」
有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室。
啪嗒，桌子前面和後面各坐了一個人，兩個盒子同時推了過來。
我抬頭的瞬間，江淼淼和沈越同時出聲。
「姐姐，給你。」
「沈明珠，給你。」
江淼淼打開盒子：「溜肉段和紅燒茄子，姐姐你最喜歡的！」
「好好吃飯才能補充精力。」沈越笑眼微眯。
看著兩份一模一樣的飯，我對著門口的神情不明的語文課代表招了招手：「方時月，一起吃？」
江淼淼似乎和沈越不是很對付，離開的時候特意大聲宣佈：「姐姐，明天中午我還給你帶飯。」
沈越倒是從容離去。
我指著兩人的背影，喃喃感歎：「歡喜冤家。」
語文課代表嗆了口飯：「什麼？」
「你不覺得他們特別像看不慣對方的死對頭嗎？」
總裁，骨科，校霸，死對頭，該死的，還會來哪種男配？
第二天江淼淼沒有來。
這沒什麼。
考試結束，寒假開始。
我在宿舍收拾東西，江淼淼卻遲遲沒有出現。
這不對勁。
我跑向高二的教室，卻被告知她身體不舒服，下午就缺考了。
不可能，不舒服怎麼不在宿舍，也沒回家。
打電話給班主任，又找到監考老師，得到的消息是同學幫忙請的假。
「她說肚子痛，我哪知道她去哪兒了？」電話那頭的女生聲音尖利。
「譚梓馨同學，我想知道她是在哪裡拜託你請的假？」
嘟嘟嘟傳來忙音。
我交代司機盯著監控，轉身離開。
江淼淼抱著飯盒蹲在角落，頭髮一縷縷地粘在臉上，在黑暗中瑟瑟發抖。
「別過來，別過來，求求你。」
我走過去，蹲下輕輕地抱著她：「別怕，姐姐來了。」
16
江家。
我平靜地聽著查來的消息。
穆梓馨是秦戈的狂熱愛好者，從私立追到一中，因為秦戈喜歡江淼淼，一直帶頭欺負她。
我生病住院，就是因為吃了江淼淼托同學帶的那塊蛋糕，裡面被加了料。
這樣的排擠和欺負，還有很多很多……
爸爸坐在上首，臉色陰沉。
江澤雙目通紅，轉身離開。
「回來，你想幹什麼？」爸爸喝住了他。
江澤步子頓了頓，頭也不回地出去。
「攔住他。」
我話音剛落，保安出現。
江澤轉頭看著我，上前一把將我手中的書掀開，語氣森然：「江明珠，你只在乎你自己。淼淼在學校被欺負，你真的ṭúₘ不知道嗎？」
喀嚓一聲，二樓房間門打開。
「為什麼要怪姐姐？她什麼都不知道！」江淼淼飛奔下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我看著她不停顫抖的身子。
幽閉恐懼症，大大小小的淤青。
江澤說得對，我只在乎我自己。
我費力脫離劇情，女主身邊卻從不缺惡毒女配。
是沒看到，還是忽視？
她是女主，善良美好，即使受盡磨難，總會有完美的結局，不是嗎？
我摸了摸江淼淼的頭髮：「你沒有錯。」
錯的是這個該死的世界。
「爸爸，」我從沒想到這句臺詞能從我嘴裡說出來：「對外宣佈淼淼江家二小姐的身份，那個穆梓馨，應該得到該有的懲罰。」
爸爸動作很快。
但我知道，只要江淼淼是女主，劇情就不會改變，源源不斷的炮灰來促進這段感情，除非她和男主在一起。
可是江淼淼，真的不喜歡秦戈。
17
我寄希望於攻略完成。
名師、資料、試卷、一刻也不敢休息。
競賽在寒假，那天天氣很冷。
走出考場時，碰到了沈越。
雪花很大，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遠遠點點頭便上了車。
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江淼淼的狀態好了很多，她成績一直不錯，如今更加努力，我便把筆記和資料借給她，還推薦了不錯的輔導老師。
江澤也沉默了一些，不再每天頂嘴，破天荒地開始學習，只不過他基礎太差，要從初中開始。
家裡沒了雞飛狗跳，少了吵鬧的背景音，我學起來還有些不適應。
連爸爸都被奇怪的氛圍搞昏了頭，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立志要把江氏做大做強。
卷得卷中卷，方為人上人。
寒來暑往，很快就到了高考這天。
由於江家使了力，秦戈轉回去了私立。
這半年過得簡單安逸。
除了學習什麼都不用想真的太幸福了。
出考場的時候，眼前是西裝革履的爸爸，舉著牌子的江澤，捧著花的江淼淼。
沒等開口，腦海裡傳來清脆的滴聲：「恭喜宿主，攻略完成。」
我接過鮮花，唇角情不自禁彎起。
18
雖然早已知道考得不錯，但是省狀元的消息還是令我驚訝了許久。
爸爸拍著大腿，揚言要大擺宴席。
被攬著叫了無數聲叔叔阿姨後，我偷偷溜回了角落。
「你家是邀請了多少人呀？」方時月端著點心，湊到我身邊。
她考得也不錯，省排前 100，語文滿分。
「可能認識的都來了吧。」我搖了搖頭，手上寫寫畫畫。
她瞟了一眼：「不愧是第一，吾輩楷模，都考完了，還學。」
我剛想開口解釋這是給江淼淼批改作業，她擠了擠眼，丟下一句：「我去逛逛。」
沈越眉眼彎彎朝著我走了過來。
一身定制西裝勾勒出修長的身形，頭髮梳了上去，露出精緻的眉眼。
「恭喜。」他遞過來一杯香檳。
我擺了擺手：「你也很厲害。」
要知道，這一次他只比我少了一分。
「想好報什麼專業了嗎？」
「電腦。」我頭也不抬。
看到桌子上批過的卷子，他順其自然地坐下，拿在手裡。
「你很閑嗎？」我來回瞟了他幾次。
「嗯。」他點點頭。
「哦，那給你這個。」
我掏出一大疊畫著紅叉叉的試卷，塞到沈越懷裡，那是江澤的卷子。
他考得不好，今天露個面就回房間了，下定決心複讀，還要轉到一中去。
「你見到我姑姑嗎，她今天帶了表妹過來，說是要得到你的簽名。」
我點點頭。
沈晴今天確實來了，女兒看起來比江淼淼小一點，機靈活潑，和秦戈完全兩個樣子。
想到這裡，我突然後背發涼：「秦戈呢？今天怎麼沒見到他？」
沈越疑惑：「聽姑姑說他們一起來的……」
手中筆啪嗒一掉，我跑上二樓。
推開門，江淼淼的房間空無一人。
敲響江澤的房間，那傢伙一臉疑惑。
壞了。
19
江淼淼醒過來，看著眼前的人，不自覺地後退。
上一秒她還在房間學習，秦戈突然闖入，沒等她開口叫人，意識便消失了。
「你，你想幹什麼！」
秦戈捏著她的臉：「淼淼，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秦戈，你瘋了，放開我！」
江淼淼掙扎著，可秦戈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
「淼淼，為什麼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江家，是不是他們逼你？嗯？」
「我說了我不……唔。」
秦戈舌尖一痛，啪,一巴掌扇了過去。
江淼淼白皙的臉上瞬間浮現清晰的掌印。
「淼淼，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這輩子都是我的人。」
江淼淼摸出口袋裡的小刀，毫不猶豫地戳進了秦戈的胸口。
這是她從書桌上拿的，姐姐說，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優先保護好自己。
秦戈搖晃著摔到地上，怒吼：「陳路周，你還在等什麼？」
陰影中人顯出身形，狠狠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腳：「你活該！」
接著挑眉看向江淼淼：「女孩子不要拿這麼危險的武器，來，給哥哥。」
江淼淼哀求地看了一眼陳路周，小刀比在身前，搖頭後退：「不要，陳路周，不要。」
「淼淼，」陳路周頂著刀尖，摸了摸她的頭髮：「江家有兒有女，怎麼可能真心接納你，你永遠是個養女！回到我身邊，跟我一起生活，我會保護你，像從前一樣。」
「沒有，他們對我很好，姐姐對我很好，爸爸對我很好，哥哥也很好！」
「騙子，他們是在騙你！我才是你的哥哥！唯一可以信的人！」
江淼淼咬著唇，眼淚涓涓，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初救下的少年，變成了這樣的人。
20
我帶著人出現在出租屋時，打開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江淼淼將花瓶重重地砸向陳路周頭上，轉身向我跑來。
「姐姐，太好了，你來了，你來了……」
我抱著江淼淼，仔細檢查有沒有傷口，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又來晚了。」
肩上的人泣不成聲：「為什麼？姐姐，為什麼他們一個個說愛我，卻不停地傷害我，為什麼？」
我輕拍著她的背，看著一同前來的江澤和沈越：「那不是愛。」
秦戈和陳路周被關了起來。
陳路周無父無母，定罪很順利。
可秦戈是秦家的繼承人，秦老太爺和老太太上下疏通關係，並且一直在向江家施壓。
爸爸因為公司的事，熬紅了眼。
江淼淼輕輕敲開了他的門，說願意接受調解。
江澤為此和兩人大吵一架。
一切陷入僵局的時候，沈越帶著沈晴找上門來。
送走了姑侄倆後，江家同意了和解。
我把 600 萬的卡遞到江淼淼手裡：「010810，你的生日。」
江淼淼眼圈微紅，搖搖頭。
我拍拍了她的背：「相信姐姐，相信江家。」
21
秦戈被送到了國外。
江淼淼步入高三。
江澤沒去一中複讀，頂著爸爸的巴掌選擇了藝考。
我和沈越成了電腦學院的同學，大二的時候輔修了金融，早早就在公司實習。
幾年時間匆匆過去。
秦戈回來了，準備大幹一場，著手接手秦氏。
他西裝革履，舉手投足優雅，完全看不出當初的狼狽：「不知道這次投標，江明珠小姐，是代表江氏還是星月科技。」
星月科技是我和沈越一眾同學一起碼代碼做出來的公司，是互聯網新貴。
我向秦戈後方遙遙舉杯，笑著回復：「星月只提供技術，這次競標，江家另有代表。」
秦戈回過頭去，江淼淼同樣一身幹練西服，長髮盤起，款款走來。
她一手提著公事包，一手伸出來：「秦先生，好久不見。」
秦戈一敗塗地。
他不知道，沈晴早就和江家達成了協定。
「雙方合作，秦家由我和我女兒接手後，我會讓秦戈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比起聯姻，我更相信明珠，所以我希望她成為江家的話事人。」
沈晴不可能看著秦氏被一個私生子掌控，她的女兒憑什麼不能繼承皇位？
至於聯姻，雖然是豪門慣ŧū́⁾用的手段，但是女兒掌家，便最好招婿。
評估了江澤和江明珠，沈晴毫不猶豫選擇了江明珠。
秦戈出國這些年，她費心經營，在秦家與秦老太爺分庭抗禮。
秦老太爺察覺不對，忙把秦戈叫了回來。
這次招標，是秦戈證明自己的第一步。
也是江家和沈晴合作的一步棋。
同樣是江淼淼反擊的第一步。
投標失敗、專案被搶、團隊危機、話語權喪失、逐出公司……
從高調回國，到喪家之犬，不過四個月而已。
22
沈晴發消息過來時，我、淼淼還有沈越在江澤的演唱會現場。
「沈阿姨說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江淼淼認真思考了一下：「姐姐，很久之前，我希望他消失。」
她不好意思笑笑：「但那樣做的話，會不會太偏激了，還是按照法律規定來吧。」
我點了點頭，回復了沈晴。
女主之所以是女主，就是因為她善良，美好。
雖然從她意識覺醒反擊的那一刻起，就不再被劇情裹挾，但是內在的品質不會變。
但是沒關係，她有我這個反派姐姐，沈晴也不會給秦戈出頭的機會。
臺上閃閃發光的人拿著話筒說著每首創作的由來。
「我後來才明白，愛是尊重，是克制，是想觸碰時又收回手。」
……
「愛，首先是我，然後是我們，祝願粉絲愛自己的同時，找到愛。」
……
臨近散場，沈越遞給我一個陳舊的粉色信封。
「唔，等你敲代碼超過我再說吧。」
(完)
江淼淼番外。
媽媽去世的時候，我成了孤兒。
後來一個叔叔找了過來，眼圈紅紅，在媽媽的靈前待了很久。
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叫他爸爸，說要帶ṭûₖ我回家，家裡有哥哥還有姐姐。
我知道他不是我的爸爸。
爸爸愛喝酒，愛打人，有一天不見了。
我問媽媽爸爸去哪兒了？
媽媽松了一口氣，說去了很遠的地方。
我看著眼前的爸爸，手心的溫暖，描述的家，心跳得飛快。
我告別陳路周的時候，他很不開心，大聲地說我是個傻子，沒有人會在有小孩的情況下領養一個孤兒。
陳路周說他等他長大了，可以養我：「兩個孤兒在一起，可以組成一個家，我們就都不再是孤兒。」
陳路周是我在孤兒院的第一個朋友。奄奄一息的時候，我把手裡的麵包遞給了他。
我告訴自己，萬一呢？萬一會幸福呢？
見到姐姐，是在一個清晨。
她像一個公主發著光，明珠，江明珠，好好聽的名字。
可是姐姐好像沒睡好，我小心翼翼地打了招呼。
她什麼也沒說，進了屋子。
我覺得姐姐不喜歡我，陳路周好像說對了。
可是過了一會兒，姐姐就帶著我熟悉家裡，我像孤兒院老師教的那樣，不亂看亂摸。
姐姐好漂亮，裙子好可愛，我的眼睛幾乎離不開她。
「都送給你。」
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裡抱滿了裙子、玩具、首飾。
姐姐是個大好人，陳路周說錯了。
在江家的生活像夢一樣。
溫柔的爸爸，愛學習的姐姐。
即使哥哥偶爾揪我的辮子，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也沒關係。
後來有一次，哥哥揪我的耳朵，姐姐發現後教訓了他一頓。
哥哥和她大吵了一架。
從那一天起，姐姐不再理我了。
姐姐總是對著視窗學習，在花園裡，可以看到她一坐就是一天。
花園成了我的秘密基地，忽然有一天，我發現了一窩小貓。
我祈求管家不要把它們送走，後來小貓留了下來。
一邊喂小貓，一邊偷偷觀察姐姐，希望她看到我，可是她從來沒抬頭。
姐姐 13 歲生日的時候，只露了一面就回去學習。
我溜到花園喂貓，碰到了一個帥氣的小男孩。
「你就是江家的養女，」他高高在上地說：「我允許你跟我玩。」
後來我知道，他是姐姐的聯姻對象。
哥哥指著鼻子說我覬覦姐姐的一切，後悔之餘更多的是說不出的期待，她會不會理我？
沒有。
我討厭哥哥，可是他說得對。
我是造成江家爭吵的源泉。
陳路周說得對，孤兒就該和孤兒在一起。
在一個雨夜，我偷偷離開了江家。
扭頭前看了一眼這個短暫的家，姐姐的窗戶緊緊地關著。
孤兒院或者以前的家，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只知道往前走，逃離那個溫暖的地方，越遠越好。
姐姐找到了我，她把雨傘遞過來：「江淼淼，回家吧。」
「對不起，姐姐。」
對不起，我好像越來越貪心。
坐在車上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到了書店，姐姐唯一一次帶我出來買書的地方。
我和姐姐上了同一所學校，雖然不同年級，但偶爾的碰面也很開心。
哥哥也不再欺負我，太好了。
但是為什麼，秦戈總出現在我周圍。
陳路周也出現在附近的學校，孤兒院得到了好心人的資助，他問我開不開心，我說開心，他卻說我騙人。
姐姐轉學走了。
哥哥他們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沮喪, 一個個來了。
時間慢慢過去。
突然有一天, 秦戈說他喜歡我。
我慌了, 找到陳路周, 他卻說他也喜歡我。
他們的喜歡像是攀比, 我受盡折磨，越來越思念姐姐。
哥哥的那句覬覦一直在我腦中。
姐姐如果知道，會不會生氣？
哥哥和我一起求了爸爸，我轉學到了一中。
姐姐仍舊是第一名，好棒, 但是姐姐跑得太快了。
終於有一天, 我攔住她向她道歉。
姐姐把辛苦搶到的飯給我吃, 好幸福。
可是秦戈為什麼也來了，我一遍又一遍地拒絕他, 姐姐一點都不在意。
是的，姐姐怎麼會喜歡這種人。
和姐姐住到一起，晚上再也不會害怕了。
托人帶了姐姐喜歡的小蛋糕，但是那個沈越是誰？區區第二也敢喜歡姐姐。
姐姐肚子痛，不知道是不是小蛋糕導致的，對不起。
和哥哥一起回學校，他問我開心嗎？當然開心了。
整理姐姐的書, 姐姐字漂亮，成績又好。
秦戈在廣播上表白了,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非要把她置於風口浪尖。
哥哥你別打了, 耽誤送書給姐姐。
姐姐回來了，偷偷跑到校門口看一眼，氣色還不錯，秦戈你又在幹什麼？
等姐姐一起回家，在校門口被堵了, 別說了別說了, 你們別說了，姐姐救命。
為什麼沈越也來了警察局？
到底怎麼辦，才能放過我……有了, 我喜歡女的, 像姐姐這樣的。
快考試了，姐姐好忙，會不會又吃麵包, 提前交卷帶飯過去看看。
為什麼沈越又又來了, 還帶了一樣的飯？
被關進廁所了，好黑，好害怕，姐姐吃不到飯了。
姐姐來了, 懷抱好溫暖。
為什麼怪姐姐？姐姐最溫柔了。
江家的二小姐，我是姐姐的妹妹了。
看心理醫生了，有姐姐陪著，不怕。
要像姐姐一樣努力, 姐姐是第一名，超級厲害，向她學習。
秦戈和陳路周，姐姐說的得對, 你們這不是愛！
反抗的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我相信姐姐，相信爸爸。
考上和姐姐一樣的學校了。
哥哥也來了同一個城市。
和姐姐一起上班。
親自報仇嗎？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