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到千年蛇妖的淫血後,我求捉妖師未婚夫幫我紓解。
他卻看著身旁師妹的臉色,沒有應聲。
我心火中燒難以忍耐,紅著臉還要再求。
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初初,你未婚夫心裡只有他師妹,他不會幫你的。】
【你是太陰體質,天生吸引妖怪,他只會吊著你,拿你來當誘餌引妖怪上鉤,煉丹給師妹續命。】
【還是去找救你的那個大傲嬌吧,他嘴上說拿你當口糧,其實不是真的要吃了你。】
【對啊,他只是想用那裡吃了你,你才看他一眼,他就憋得臉都紅了。】
【女配寶寶,聽我一句勸,與其被捉妖師獻祭給各種妖怪欺辱,還不如被燭龍拉去埃及拔草!】
1
未婚夫祁行舟別過臉後,我眼前突然出現了大片奇怪的文字。
我咬緊腮內軟肉,按捺住肌膚燥熱。
凝神看了許久,才勉強看懂了大半。
越看越覺得心涼。
祁行舟見我久久再沒有出聲,轉過頭來。
神情複雜看向我,聲音放軟了些:
「謝予初,你現在還難受嗎?
「我是說,如果難受的話,你去洗個冷水澡便會好上許多。」
彈幕又出現了:
【這可是千年蛇妖的血,蛇血雖冷卻是燥熱之物,可以撩撥人最深的渴望,冷水澡有甚麼用?
【短暫緩解之後,欲望會更強烈的。】
【初初,祁行舟就是要讓你接下來幾日抑制不住,這樣你身上的陰氣更重,可以吸引更多的妖怪,給他的小師妹煉丹續命。】
【乖啊,去找燭龍吧,這是你唯一逆天改命的機會。】
我腦中緊繃的弦驟然崩裂,背上躥出一陣涼意。
可,祁行舟是我未婚夫。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我不願相信,他真會如此狠心對我。
我用近乎是哀求的眼神看向他:
「祁行舟,你能幫幫我嗎?
「我們是未婚夫妻,不是嗎?」
他眸子微動,流露出一絲悲憫。
淡漠ťųₒ的神情有些松動:「謝予初,我……」
「師兄,我的手好疼……」
他身後,一道嬌弱的聲音嚮起。
是段青璇。
祁行舟的同門小師妹,也是他師父的女兒。
她捂住手臂上的傷口,貝齒緊咬朱唇,眼眶泛紅,哀哀出聲:「師兄,我的胳膊是不是沒救了?」
雙肩微微顫抖,楚楚可憐的糢樣。
「沒事的,師兄會為你治好的。」
祁行舟的聲音,溫柔得出水。
看向我時又變得冷漠,眼神重新染上不滿。
「謝予初,你不好好在家侍奉父母,還要貪玩出門,這才被蛇妖擄走。
「今日為了伏妖,我的師兄弟們皆受重傷,師妹更是危險萬分。
「你不知悔改就算了,竟連沾了點蛇血都做出這副委屈姿態,裝給誰看!」
不是的。
那是因為我娘親病倒了。
我為了她去山寺求藥,才不幸遇到了蛇妖。
我張嘴想要解釋:「我是為了娘……」
卻被段青璇的哭聲打斷了。
她輕聲嗚咽著,像是初生的小獸,脆弱不堪。
祁行舟立馬小心翼翼看向她,溫聲道:「還疼嗎?」
眼角的憐惜和親暱,與面對我時,判若兩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
彈幕比我還氣憤:
【可真能胡謅啊!本來那蛇妖已經被燭龍收服大半了,要不是他這小師妹橫插一腳,哪來後面的打鬥,我們初初也不會被濺到蛇血。】
【幾個師出名門的捉妖師,只會幫倒忙,還委屈上了。】
【對啊,自己學藝不精罷了。】
【咱就是說,這男主女主我越看越心煩,女配寶寶還是趕緊去找那條燭龍吧,他才是真的對你好。】
【我申請跳過男女主劇情,我要看女配和燭龍高能名場面!】
我愣了下。
眼角餘光落在一旁站了許久的黑衣人身上。
也就是彈幕裡說的那條燭龍。
瀾辭。
2
蛇血性淫。
身上大片的蛇血已經不再如初時那般冰冷。
可我的身體卻開始逐漸發燙。
這正是彈幕裡所說的悲慘開始。
我終於理清楚,原來我是話本子裡的配角。
男主是我的未婚夫祁行舟。
他少時體弱多病拜入淩雲派,長大與小師妹一起捉妖成長。
最後成為新掌門,迎娶新嬌娘。
可他迎娶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小師妹——
女主段青璇。
她胎中帶毒,卻性情堅韌。
一邊殺妖除惡,一邊煉丹續命。
至於我,只是男女主成長路上的工具人。
戲份寥寥,故事線正是從濺上蛇血開始。
男主知道我的太陰體質,以我為餌,利用我躁動時散發的陰氣吸引各路妖怪來為女主煉丹。
有些修為高深難以降服的妖,便將我獻上去侍奉,等妖松懈再下殺手。
而我如此悲慘的命運,只因我在今日纏著男主為我紓解。
太不要臉。
所以作者大手一揮,賜我悲慘人生。
話本子裡,我甚至都沒做壞事的機會,就受盡了折磨。
可我是個戀愛腦,因著太愛男主,甘願為其做出犧牲。
即使後來瀾辭發現我悽慘處境,將我擄走。
我仍是冥頑不靈,百般抗拒並叱罵他。
最終激起了他的恨意,將我囚禁,對我狠狠傾瀉。
可我仍想著逃回男主身邊,與瀾辭虛與委蛇。
後來他心軟,放我回去,我卻因親眼見到男女主的婚禮發了瘋。
我刺傷了女主,被淩雲派問罪。
瀾辭為了救我的命,自願被降服,成了助男女主修煉的丹藥。
而他死後,我也還是沒逃脫被段青璇殺掉的命運。
……
這也太慘了。
即使受了蛇血影嚮身體燥熱,可我此刻卻仍覺得一股涼意躥進肺腑。
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至於怎麼活下去。
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抱上燭龍的大腿,遠離令人不幸的男女主。
3
我咬著唇,越過祁行舟和他臂彎中柔弱無骨的小師妹,往瀾辭的方向跌跌撞撞走去。
還沒到瀾辭跟前,腿軟得已經失去了全部力氣。
將要跌倒時,他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入了懷抱。
我抬頭,對上他墨黑的眸子,那裡分明盛著讓人膽戰心驚的占有欲。
再細看,卻轉瞬即逝。
他低頭逼視我,涼涼地說:
「你不是怕我嗎?
「一門心思念著你未婚夫,呵,現在怎麼想起來我了?」
他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可攬住我腰肢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彈幕像是燒開了的水,沸騰起來:
【喲,裝起來了,剛剛是誰低著頭卻豎著耳朵仔細聽,一點不想錯過初初的聲音的?】
【好一個傲嬌龍龍,明明在意得要死,還要對女配寶寶說風涼話!】
【初初別信他,他聞著你身上的氣味,現在已經動情了唔!】
【他第一次見你時,就動了心思,還巴巴地給你送了燒雞,他超愛的。】
三日前,我被蛇妖擄到陷空山。
這裡妖邪橫生,罕有人類踏足。
卻是妖怪修行的好地方,靈氣充裕。
那蛇妖要將我當作大補品吃掉。
我怕得要死。
為了補效更好,蛇妖將我扔在山洞外的雪中,讓我餓上三天,排盡腹中污濁。
瀾辭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他穿著一身黑衣,在漫天飛雪中走來,長身如立,眉眼似冰。
離近了看,他手中拿了只頗為違和的燒雞。
香氣撲鼻。
我餓得幾乎要流出口水,卻沒敢接。
我太怕了。
這裡沒有人,只有妖怪,暗處裡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全帶著覬覦。
所有妖怪都想將我當作口糧,提升修為。
我哪裡敢拿妖怪的吃食。
4
直到今日,蛇妖改了心思。
將我撈回洞穴後,化作了人形,猙獰說道:
「太陰難得,直接吃了你不合適。
「不如我就與你日日雙修,效果應該更好。」
身上衣衫被剝落時,我無助地哭喊掙紮,絕望中用簪子戳傷了他的一只眼睛。
蛇妖卻更為興奮,呼吸聲都厚重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瀾辭沖了進來。
「這麼好的口糧,可不能便宜了你這個廢物。
「她還是更適合被我親口吃掉。」
他激怒了蛇妖,兩妖大打出手。
但瀾辭明顯修為更高。
很快,蛇妖就露出頹勢,沒了招架之力。
可蛇妖力竭之時,祁行舟帶著師門弟子憑空出現。
段青璇不由分說,執劍飛身欲砍蛇妖頭顱,反倒被蛇妖奪劍劃傷。
祁行舟見此情形一躍而上,用淩雲劍斬了蛇妖的手臂,那蛇血濺了我一身。
令我肌膚發燙,難以克制。
我收回思緒。
瀾辭低頭靠近我,目光灼灼,像看著獵物。
「你怎麼還不松開我?
「抱我做甚麼,不若去抱你那心心念念的未婚夫!
「我可是會把你當口糧吃掉的。」
彈幕密密麻麻:
【抱得這麼緊,嘴巴還這麼硬,哦,他現在身上還有更硬的。】
【他是想吃掉你,但不是吃到胃裡,是用一種方式吃。】
【初初,他嫉妒你那個未婚夫可嫉妒死了,男主理你的話,他就會偷偷在屋頂上偷窺,時刻準備著壞事。】
【嗚嗚女配寶寶終於覺悟了,就找瀾辭啊,那祁行舟到底有甚麼好的啊,給你迷成智障了都!】
他嗓音涼涼的,身上的氣息也薄涼。
「我錯了。」
我忍不住貼了上去,窩進他懷中。
身體裡的熱燙有了片刻的緩解。
我發出一聲喟嘆:
「瀾辭,你真好。
「你可以幫幫我嗎,我被蛇血……」
聽懂了我的話後,瀾辭玉色面龐陡然生出了旖旎神色。
我從他黑沉沉的眸子裡看到自己如今的神態,面色緋紅,眼中水光瀲灧。
實在算不得是一個閨中女子該有的姿態。
但這蛇血越冷,我心火越熱。
覺得自己喘息間骨縫都有烈火蔓延,越發難耐。
5
瀾辭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才走出幾步,祁行舟竟攔了過來。
「謝予初,不過一點蛇血,你竟如此迫不及待當著未婚夫的面去找別的男子。」
他面色漲紅,聲音裡帶著輕衊:
「你未免太過放蕩了。
「若你與他廝混一處,那我們的婚事便就此作罷。」
他神情很是篤定。
篤定我會為了和他的婚事屈服,為了嫁給他甘願舍身飼妖。
想到彈幕裡說的悲慘結局。
我心裡恨意,猶如春日野草瘋長。
我毫不遲疑地說:「那我們的婚事便作罷吧。」
祁行舟臉上表情有一瞬的皸裂。
他很是不可置信我會如此:「謝予初,今日是你開口提的,日後可別哭著求我回頭。」
他聲音在風中飄得很遠。
但我只是環緊了瀾辭的脖頸,沒再接話。
瀾辭一言不發,面色稍霽,大步走開。
再回過神,我已經被他帶進了一個山洞中。
我感覺腰側被甚麼抵住了,想伸手摸索,卻被瀾辭摁住了手臂。
「一身的蛇血,先洗幹淨。」
話音未落,我就被瀾辭扔進了溫泉。
那溫泉竟然還是流動的,頃刻間我身上的血色就不見。
只剩濕漉漉的衣裙,緊緊貼在身上。
我更難受了。
慌亂中扯住瀾辭的手臂,將他也拖入了水中。
他看著瘦,可這時我才驚覺並非如此。
即使隔著層濕透的衣衫,也能感受到他肌肉健碩,再往下……
我悄悄抬眼,卻看到彈幕滾動飛快:
【唔,給我們龍龍刺激得尾巴都現形了,這得多爽啊!】
【初初不要未婚夫卻選了瀾辭,可不得把他爽到嘛?】
【我突然想到,燭龍是燭九陰,其實是蛇,那應該也有兩根。】
【不要把我們女配寶寶累壞了呀,哎,又怕女兒吃不好又怕女兒受不了。】
心裡像是燃起了火,刺撓撓的。
比起話本子裡那麼慘的結局,還不如一開始就委身瀾辭。
眼角餘光瞥見水裡的一抹赤紅。
我咬牙,一狠心尋了他的唇,貼了上去。
瀾辭一愣,旋即低頭吻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感受越發明顯。
上半身是緊實健碩的肌肉,下半身卻是有些粗糙的鱗片。
他伸手緊摟住我,蛇尾也卷上了我的腰和腿。
6
呼吸交纏間,我仿佛變成了濕漉漉的花。
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望他的觸碰。
水下的身體緊密貼合,方才撓心的燥熱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灼燒感。
我忍不住驚呼出聲:「瀾辭……」
瀾辭的身子繃得很緊,手下肌肉的觸感也更堅硬。
恍然間,唇齒間溢出血腥味,我來不及推開瀾辭,就被他用舌尖抵著吞咽下去。
瀾辭這才抬起頭。
他將額頭與我相Ţù⁼抵,狹長的眼底幽暗深沉。
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要將我吸進去。
「我的血,可以壓制你身體的燥熱。
「這幾日,我每日都會喂你一滴血。」
他深吸一口氣,有些不甘地說:「我堂堂燭龍,可不是甚麼解藥。」
我愣住。
彈幕又憑空出現:
【他想要的是初初真的愛上他,不願意乘人之危。】
【但話又說回來,我褲子都脫了你們戛然而止,這合理嗎?】
【嗚嗚嗚,不愧是我一眼就看上的男人,臉長得帥就算了,身材還好,三觀也那麼正。】
【前面的,原著裡瀾辭可是搞囚禁強制愛那一套的,哪裡三觀正了?】
【這不比偽善的男主正多了,人家才不會利用女配寶寶。】
我倚靠在瀾辭的肩頭,大口呼吸,眼角卻不由得沁出一滴淚。
我拼命壓制下的那股,自看見彈幕後內心深處湧出的慌張突然不見了。
莫名安心。
身體裡的燥熱在緩慢消退,我突然有了流淚的沖動。
我將頭埋在他脖頸間,眼角濕濡,低不可聞地說:「謝謝你,瀾辭。」
謝謝你,將我從這樣難堪的境地裡解救出來。
給我留了一絲體面。
話本子裡的我或許對女子的貞潔無感。
可此刻站在這裡的我,是個活生生的人。
7
淩雲派的人得到蛇妖屍體後,並沒離開。
他們紮了帳篷,生起篝火。
我並不意外,畢竟祁行舟這一行本就是為獵妖給小師妹煉丹。Ţű₃
令我詫異的是,兩日後他獵妖歸來後竟趁瀾辭不在,拎了只烤好的鹿腿給我。
他仿佛忘記了我們關於退婚的話。
和煦笑道:
「在京城時你曾問我,獵妖時的烤肉是不是很有滋味。
「喏,給你嘗嘗。」
眼前男子一襲白衣,手持長劍,英姿颯爽。
也確實不枉,我曾經傾心這麼多年。
我伸手接過鹿腿,道了聲謝。
他神色越發溫和:
「那燭龍乃是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你還是搬來我們帳篷吧,過幾日我們回京城也好帶著你。」
他壓低了聲音:
「我不在意你與燭龍之事。
「回京之後我們婚事照舊,這裡發生的事,不會有人傳出去。」
他言辭昭昭,情真意切。
如果我不曾看到彈幕,那我țũ⁼定是感動萬分。
可我分明看到面前的彈幕:
【初初不要信他,他只是想要利用你來吸引妖怪罷了。】
【如果他真的心悅你,又怎會不在意你昨日找燭龍紓解,說到底只是他不在乎你罷了。】
【就連他給你的這鹿腿裡,都加了催情的藥,要將你對妖怪的吸引力放至最大。】
【這就是我不喜歡男女主的原因,女配甚麼都沒做,卻要被他們害慘了。】
我的心裡仿若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傳來沉悶雋永的回嚮。
失望與難過裹挾著我整個軀體,手中的鹿腿搖搖欲墜。
幼時,我與祁行舟也是Ťúₐ兩小無猜。
我愛吃糖。
娘怕我蛀牙,輕易不給我吃。
他便偷偷給我買松子糖,藏在給我送的墨盒裡。
稍大些,我被街上的無賴攔著調戲。
他就趁夜黑風高,給那無賴套了麻袋一頓好打。
被他阿娘發現,還被罰跪三日。
他也曾對我付與真心。
可後來,大師算出他命中有一劫,會被妖怪殺死。
他爹娘便將他送去青雲山上淩雲派學藝,做一名捉妖師。
我與他只能在他節日探親時見上一面。
初時,他還滿心滿眼都是我。
喚我「初初」,惦記著及笄後迎娶初初。
ẗú²漸漸地,他口中越來越多提起了小師妹。
「小師妹好笨,最簡單的術法都學不會。」
「小師妹為了學做荷包,把我的舊荷包拆了,再縫不回去了。」
「小師妹打壞了硯臺,笨手笨腳的,將來如何嫁得出去?」
他的語氣從嫌棄到寵溺。
而小師妹拆了的荷包,是我做的。
打壞的硯臺,是我送的。
他渾不在意。
他對我的稱呼,也變成了「謝予初」。
一切有跡可循。
只是我一心等待著婚期,從沒有註意到,祁行舟心裡的那個人已不是我了。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他,甚至會為了給段青璇續命,親手給我下藥。
這副眉眼,分明與我記憶中是同一個人。
卻如此陌生。
8
祁行舟突然上前一步,捉了我的手臂。
輕聲誘道:「初初,別與我生氣了,我心裡向來是……」
「師兄,你在做甚麼?」
身後傳來段青璇的聲音。
她面色暗沉,嘴唇發白,看起來受了重傷的樣子。
可我卻註意到了她臉與脖子分界那裡的色差,分明是塗了黃粉。
祁行舟快步向她走去,貼在她耳邊說:
「你身體裡的胎毒越發嚴重了,我要利用謝予初給你獵修為更高的妖。
「乖,你先回去,等我安撫好她。」
段青璇這才滿意,小聲撒嬌:「她這般放蕩的女子,你可不能讓她占你的便宜!」
祁行舟應了:「她與那燭龍混作一處,身子已髒了,我又怎會觸碰?」
兩人用了術法,隔絕我這個凡人對話。
可他們不知,我得了燭龍的血,也短暫有了些許法力。
這些算計和衊視,我聽得清清楚楚。
段青璇得到允諾,遠遠瞧我一眼,露出譏諷的神情。
在她掉頭離開前,我上前攔住了她:「段青璇,你腰間這塊熾陽玉是我的,請你還給我。」
前日我就註意到了。
這熾陽玉是我娘親找大師求來的。
我是太陰體質,幼時就極易吸引妖物,娘親親自去求了這玉為我避妖。
我被蛇妖擄走那日不幸丟失。
不承想,到了她手裡。
我伸出手,語氣堅決:「還我。」
段青璇咬了咬唇,露出為難的神色。
她避開我的視線,轉頭看向祁行舟,顫聲道:「師兄,我受了傷,內力還未恢複,這玉……」
祁行舟心疼得緊。
他當即應了:「那你就先留著。」
又蹙眉看向我,雙眸閃過不滿:
「一塊玉而已,我師妹身受重傷,你就當是借給我用的。
「還是說,你怕我退婚才想著用這塊玉來恐嚇我師妹?
「你放心,我既允諾了你,回京後便不會退婚的。」
我簡直要笑出聲來。
「祁行舟,就算你不提退婚,我也是會找你退婚的,何來需要你的允諾一說?
「還有,這玉是我用來避妖的,你們捉妖師哪裡用得上?」
祁行舟眸光沉沉:
「謝予初,這樣的氣話你說一次便罷了,不要三番兩次提起。
「你如今被燭龍污了身子,再與我退婚,你就很難嫁人了……」
「不勞你費心,她自有我安排。」
瀾辭從天而降,擋在我身前。
他伸手淩空一抓,熾陽玉就落在他掌心。
段青璇獃愣在原地,委屈地瞧了一眼祁行舟。
瀾辭身量更高,居高臨下看向兩人:
「你們淩雲派可不缺寶貝,她脖子上的碧循珠比這塊玉有用多了。
「這熾陽玉,是給初初遮陰氣的。」
他瞥向段青璇,嗤笑一聲:「至於你,遮不遮都是這麼陰。」
9
祁行舟與段青璇在瀾辭面前吃癟之後,便識趣地不再來我面前招惹。
一連七日,我都緊緊跟著瀾辭。
而他除了每日給我喂血,再無一絲逾矩。
只是每次唇齒相依,我都能清楚感受到他蓬勃的肌肉和小心遮擋的熾熱。
他以半人形態出現時,也不再小心翼翼將赤紅的蛇尾藏起來。
我每每不小心看過去,他便微勾唇角說道:「再看,我就要將你當作口糧給吃掉了。」
即使彈幕一直說他不會吃我。
可次數多了。
我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祁行舟這個凡人都能變心。
瀾辭這種大妖怪,未必就不會出爾反爾。
直到發現了洞穴中他無意堆放的食材。
我靈光乍現,想到了討好他的法子。
娘親善廚。
我自幼便跟著她學到了許多拿手菜式。
當晚,我給瀾辭做了蘿卜排骨湯與叫花雞。
他只嘗了一口,眉眼間就流露出了愉悅。
我又如法炮制,每日做些不同的吃食。
只叫他眉開眼笑:「這般識相,那你就做廚娘吧,暫且不將你當作口糧了。」
得了允諾,我才放下心來。
淩雲派一行人離去那日,祁行舟猶豫著走過來。
瀾辭一口喝完了碗裡的湯,看向鍋裡。
「還要。」
祁行舟停在了五步之外,定了神看向我。
「謝予初,你要與我Ţū́₂們一同回去嗎?」
瀾辭一面斜睨著祁行舟,一面將骨頭咬得嘎嘎作嚮。
祁行舟眉心一跳,趕忙解釋:「我們會先去京城一趟,可以順路帶你回去。」
彈幕還在爭吵:
【燭龍這麼護食的嗎,娘子做的飯真就一口都不讓前夫哥吃。】
【吃甚麼吃,男主這明明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們沒有獵到足夠的妖煉丹,還想打女配的主意。】
【好一個令人生厭的男女主,我現在只想看女配寶寶和燭龍的劇情。】
【甚麼時候能把上次的戲份演完啊,每天都只有親親,根本不夠看!】
……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
幾次三番見識到祁行舟對我的算計和輕衊,我再蠢也不會信他了。
10
直到我身上再無燥熱感,我才愁起歸家的事。
根據彈幕所說,娘親這次的病無大礙,是以我並不那麼擔心娘親。
但我還是很想盡早回去。
離開這滿是妖怪的地方,回到我熟悉的家中。
可我身無長物,不說弱不禁風,只怕也好不了多少,根本不知如何從這裡回到京城。
我心裡焦慮,不經意間多放了幾勺鹽。
這日瀾辭如往常一般拿起海碗喝湯,卻露出古怪的表情。
在我探究的目光中,他眼疾手快將湯盆端了過去。
「我喜歡這個雞湯。
「都給我喝,你今日別喝湯了。」
他向來護食,我渾不在意。
少頃,他放下碗筷,漫不經心地說:「你是不是想回家了?」
我咬了咬唇,眼裡露出幾分希冀:「我可以回去嗎?」
瀾辭垂眸,點了點頭。
「可以。
「正巧我要尋的東西也在京城,我可以帶你回去。」
太好了!
我心中一陣雀躍,開心得跳起來親了他一口。
呃。
每日一吻的次數多了,我已經養成了習慣。
我訕訕一笑,解釋道:「我方才是太開心了……」
瀾辭狹長眼眸浮現笑意,炙熱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
他俯下身,鴉睫低垂,重又吻了上來。
直到我眼尾勾起緋色,氣喘籲籲,才被松開。
彈幕再次熱鬧:
【就是這個味兒,小情侶好甜!】
【寶寶你一個親親都把他撩到腿軟了!】
【女兒,他才不是甚麼心軟的好人,他會把你做得嗷嗷叫啊!】
【誰懂啊,我看的也不是少兒頻道呀,怎麼囚禁做恨變成了純情貼貼?】
11
娘親果然已經無礙。
只是因我下落不明,已焦急尋了多日。
見了我,爹娘掩面而泣,將我抱在懷裡直喚心肝。
我也落了淚。
我明明是爹娘的掌上明珠,自幼在愛中長大。
可如今,我卻變成了話本子裡的配角,人生不再由我自己掌控。
這話,卻是無法與爹娘說的。
怕他們憂心。
只能跟他們說,我去寺廟求藥卻不慎迷了路,被瀾辭所救。
我一時煩悶。
吃飯時多喝了幾杯爹爹釀的香泉酒。
這酒是用來強身健體的,多放了些藥材,並不算烈酒。
瀾辭大抵也很喜歡,跟著喝了許多。
夜半醒來時。
我驚覺房中如火炙烤。
手臂上也傳來灼燙感,嚇得我猛然坐起身子。
好在房中蠟燭還未燃盡,我看清了,手臂上趴著一條赤紅小蛇。
它焦躁難耐,口中溢出嘶嘶叫聲。
「啊!」
我心驚肉跳,背上生出冷汗,趕忙將小蛇丟了出去。
小蛇在地上滾了一滾。
突然變成了瀾辭。
他摸著額角,哀怨看我:「你給我喝的酒裡加了甚麼?」
我還不甚清醒,仔細想了下:
「白芷、烏頭、杜仲……
「哦,還有雄黃!」
瀾辭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尷尬的神情。
他好似控制不了自己,一會兒變成人形,一會兒變成小蛇。
最終變成了半人形態。
上半身是緊實健碩的肌肉,下半身卻是赤紅色蛇尾。
面容暴露在燭光下,更是眉目如畫。
我像是看了一場戲法,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瀾辭自暴自棄,攬了我的腰,緊緊貼了過來。
怨氣極重地說:「你做的好事,便由你來解決!」
12
我後知後覺,他身上灼熱,蓬發佇立。
他形狀好看的唇吻了上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只剩曖昧的喘息聲。
彈幕比瀾辭更激動:
【好戲開場,這就是晚睡的福利嗎?】
【我連看了半個月,早八都起不來,看到這個是我應得的。】
【燭龍周身滾燙,那裡豈不是更燙,不會弄壞我們女配寶寶吧!】
好好好。
這言辭也太大膽了,我閉上眼睛,不想再看。
瀾辭松開我的唇,嗓音低啞。
「摸摸我。
「初初,你幫幫我……」
他捉了我的手滑過刀刻般的腹肌,再往下……
耳裡是他沉重呼吸,手中更是灼熱。
我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
我小聲呢喃。
「瀾辭,還要多久?
「沒力氣了。」
好酸。
他咬著我的耳朵,低聲引誘:「很快的,你再摸摸。」
……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悶哼。
「初初,我好喜歡你。」
我渾身發軟,連指尖都抬不起來。
可心裡卻慢慢溢出歡喜。
「瀾辭,我好像也……」
有點喜歡你了。
瀾辭抱著我,轉了一圈。
變成了我伏趴在他身上。
他的吻落在我鎖骨,輕輕嚙咬。
可……
我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方才不是已經……」
他將我的震驚吞入口中。
「夫人,還有一個。
「辛苦你了。」
天快亮時,瀾辭才心滿意足。
而我的Ṭűⁱ手已經抖若篩糠,人也累得夠嗆。
彈幕很是不滿:
【小女子我等了一整晚,就給我看這個?】
【我不信我不信,還我那個強制愛的霸道燭龍,不是一整夜不停的嗎?】
【確實也沒停啊,檢驗過了,女兒以後會很幸福的。】
【大妹子這對嗎,讓女兒工作了一整晚,一點沒吃上啊!】
13
瀾辭留在京城,日日早出晚歸,好似在尋找甚麼。
但他沒說,我也沒有多問。
對外只說他是救了我的恩人。
我在家中休息好幾日,卻每日仍疲憊不堪。
連娘親都笑我變成小懶貓了。
這都要怪瀾辭。
每晚都要來我房中,抱著我親暱索吻。
動情後便捉了我的手,自行紓解。
怕被我娘發現,趕在天亮之前再潛回客房。
白日裡耐著性子忍了一天,回房便不裝了。
將我親得幾乎失了神,攻城略地。
幾乎是磋磨我一整晚。
每日醒來,我都覺得腰酸腿軟。
彈幕長籲短嘆:
【我們龍龍被調教成啥了,原著裡猛猛做,現在紅著眼睛求老婆摸摸!】
【給燭龍憋壞了吧,以後還能生小燭龍嗎?】
【怎麼不心疼心疼我女兒,手都累糙了。】
【我不管,我要看龍龍和女兒炒飯,要香香的飯!】
我看了看手上生出的繭,越發覺得有道理。
日日看得到吃不到,別說他了。
連我都有些難受了。
我正想著要不要和娘親坦白。
可娘親心細如發,悄悄拉了我問:「你與瀾辭,是否彼此中意?」
我想起瀾辭在榻上的表白,點了點頭。
也算吧。
她又問:「那你與行舟那孩子的婚事,想如何處理?」
如今再提起他,我只剩厭煩。
「娘親,我想退婚。」
我又補上一句:「他也有此意,我們已經說好了的。」
娘親微微詫異,又很快化作了然的神情。
「退了好,退了好。
「那行舟啊,我是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確實是將你放在心尖尖上。」
她眼中流出一絲氣惱:
「可大了後,他眼裡便只有他那師妹。
「我一早就擔憂,怕你嫁過去之後受委屈,有心勸你,又怕你難受。」
我撲進娘親懷裡:「孩兒省得的。」
14
娘親帶了婚書與訂婚禮去退婚。
回來時,卻不是一個人。
她身後,跟著祁行舟。
不過一段時日沒見,他好似變了個人,眼角發黑,看著失魂落魄。
「初初,你當真要與我退婚嗎?
「我是心悅你的,我們自小就一起長大,定下婚事之後我從未想過將來不娶你的。
「小師妹她胎中帶毒身子弱,所以我才會對她多有照顧。」
他張嘴開開合合,字字句句落在我耳裡,只覺得可笑。
這句「心悅我」,我都替他感到心虛。
彈幕也炸了鍋:
【雖然我處處偏心師妹,但我還願意娶你,感動嗎?】
【死渣男一個,為甚麼這樣的人可以做男主啊!】
【女配寶寶別信啊,只不過是他小師妹不願意與他成婚,他為了救娘親,沒辦法才來找你的。】
【我真的替原書的女配不值,竟然甘願為這樣的男主做出那麼多犧牲。】
見我不說話,他急了。
拿起手中錦囊:
「初初,我娘病重。
「這是虛空大師昔年給娘留的錦囊。」
我接過,裡面的紙上寫著:
【母命危,子成婚,沖喜可愈。】
祁行舟低垂著頭,脊背微彎,眼尾暈開一絲期待。
「初初,你就當為了救我娘……」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掌攥緊了,酸得讓我險些落淚。
「祁行舟,我不欠你的。
「你將我們情誼拋之腦後,不肯在我窘迫時伸出援手,我認了,我不怪你。
「可你怎能一次次地想要利用我?」
為了娘親,為了師妹。
不管任何時候,他下意識第一個就會選擇犧牲我。
我沉下臉,冷冷地說:「不可能的,我不會同你成婚。」
祁行舟眼神黯了下去,臉上露出一絲自嘲:「不管你信不信,初初,我真的是想要與你成婚的。」
我不想再聽了。
「祁行舟,你根本不懂。
「曾經我渴望的是你全心全意的愛,並不只是單純想和你成婚。
「當然,如今你的人我也不想要了。」
15
夜半時分,我和瀾辭一起悄悄進了祁家。
祁母的房間只她一人,睡得很沉。
迎著窗口的月色,可以看到她幹裂的嘴角和慘白面色。
確實如祁行舟所言,病得極重。
瀾辭打量許久,納悶道:
「奇怪,我看不出她的脈象,是被下了遮眼咒。
「但能擋住我的術法,這世間我暫未聽聞過。」
我心裡一驚:「難道這也是陰謀?」
瀾辭正要說話,卻突然神色一凜,抱起我越至房梁。
沒想到,房梁上已有一人。
祁行舟。
他大抵是想看我們作何手腳,早早藏在上方偷窺。
瀾辭不語,順手施了術法。
手動給祁行舟消了音。
少頃,有一人躡手躡腳進來。
她戴了帷帽,看不清是誰。
小心翼翼走至祁母牀前:「祁伯母,我也不想的,可我的禁制提前了,需要陰時出生女子的血。」
竟是段青璇。
祁行舟口不能言,臉上卻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要怪啊,就怪師兄不爭氣,連昔日未婚妻的心都挽回不了。
「謝予初身邊整日跟著那條臭燭龍,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吸幹你的血了。」
說罷,她懸空一攥,將祁母立坐起來。
祁行舟目眥欲裂,翻身跳下房梁。
兩人打作一團。
師出同門,身法相似。
段青璇過了三招之後,陡然換了身形,以奇詭招式挑過祁行舟。
一刀刺入祁行舟心口:「對不住了,師兄。」
她轉頭還要再去捉祁母。
瀾辭揮掌打出,段青璇吃痛收回了手。
她這才看見房梁上的我們。
氣急敗壞道:「壞我好事,等落到我手中再說!」
說罷,她丟出一顆赤紅藥丸在空中散成粉末,人卻轉瞬消失。
瀾辭一時不察,吸了好幾口。
晃了幾下身子,突然跌下房梁,變成了一條赤紅小蛇。
15
我將瀾辭變成的赤紅小蛇帶回家。
恍惚間,想起我曾經救過一條這樣的赤紅小蛇。
那時它如同蚯蚓一般,被孩子們扔進泥濘的水坑裡,每人都跳進去踩上幾腳。
我將它用樹枝撈了出來,擦幹淨身子後放在我家院子裡閑置的水盆裡。
第二日,它便不見了。
怪不得上次他變形,我就覺得很熟悉。
我將小蛇放在軟榻上。
夜裡,我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灼熱的懷抱。
睜眼再看,瀾辭已經變了回來。
只是他眼角猩紅,一副動情糢樣。
彈幕全都炸了出來:
【終於等到了,我們燭龍的發情期,要吃掉心愛的初初了。】
【原著裡初初不情願,兩人進展不順利,做了一天一夜,給疼壞了。】
【現在小情侶這麼甜,瀾辭可以放開手腳嘍,我女兒也是可以美美吃上好的了。】
【哎,不是,怎麼突然黑屏了?】
【老天奶啊你看看你在做甚麼,有甚麼是我尊貴的 VIP 會員不能看的!】
好嘛!
段青璇這個藥,還有這個作用。
瀾辭含了我的唇輕攏慢捻,手也從我的腰肢一直向下。
一反往日的溫柔,變得強勢得緊。
我不過抬手稍推了他一下,便捉了我的兩只手腕,系在牀頭。
又用絲帕覆了我的眼,低聲蠱惑:「初初,給我好嗎?」
我有意逗他,搖了搖頭。
「不給,除非你放開我。」
瀾辭向下壓了壓,聲調更低:
「不要,不放開。
「初初,你是我的。」
他的蛇尾纏住我的腳踝,輕輕蹭著,將我纏入洶湧的浪潮。
身下的牀榻晃動劇烈,我被他親了又親。
久久未得歇。
直到天色大亮,他悶哼一聲,放過了我。
我剛要呼口氣,卻被翻轉過去。
「夫人,不能厚此薄彼。
「另一個,也要。」
我埋在被子裡,根本無力出聲。
只能隨著他的節奏,再次沉淪。
16
我再醒來時,已是傍晚了。
身上清爽,換了幹淨的褻衣。
「初兒,你醒了?」
恍惚間娘親推門進來,捧著一個木匣子。
她眼中含笑:「今日瀾辭向我和你爹提親了!」
我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娘親打開匣子,璀璨的光照在我臉上。
赫然是整匣子的珠寶。
「瀾辭說他無父無母,願意為了你一直住在京城。
「他已經置辦了東巷的院落,離我們家也近,婚後你每日都可以回家中來。」
我看向匣子裡最上頭那顆碩大東珠。
這是我有一晚心血來潮,說起我還沒見過像雞蛋那般大的東珠。
沒想到,他竟也找來了。
娘親笑得越發溫和:「我和你爹想了想,既然你倆情投意合,那我們就不多生攔阻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誰和他情投意合了?」
娘親勾唇:
「娘也是年輕過的,你們黏糊糊的眼神,娘一看便知。
「而且你們成了婚,瀾辭也不用每日裡偷偷翻回客房。」
原來娘親都知道。
我羞得滿臉通紅,胡亂點了頭。
夜深,瀾辭才帶著一身寒氣回來。
他拿出一顆紅色寶石給我看:「我的火精。」
我這才知,原來此前他經历過一場妖族大戰,自那之後,丟了火精。
也是在那時,他失了法力,被人族孩童欺負。
正是幼時的我,救了他。
後來在陷空山, 他一眼就認出了我,才想著去救我。
我窩在他懷裡,很是不滿。
「那你為甚麼不直說, 還說要將我當作口糧?」
嚇得我驚懼了好些日子。
瀾辭摸了摸鬢角:「這種事情,太丟臉了。」
怕我再問, 他匆忙轉了話題。
「祁行舟師妹修的是邪術,獵妖煉丹不是為了續命, 而是求長生不老。
「如今已吃了一千只妖煉成的丹, 吸幹了九十九陰時女子的血。
「只差一人, 就修成了。」
我捏緊了他的手:「這麼兇險, 為甚麼不跟我說?」
白日裡, 他趁我睡著, 與我娘交代了聲去見故友,便出去了。
我們全家都沒在意。
沒想到, 他獨自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瀾辭低頭, 刮了下我的鼻尖:
「我已想明白她修的術法, 知道如何破解。
「更何況, 祁行舟與她相處多年, 知道她的命門所在,也知道我的火精在哪。
「段青璇輸就輸在, 她沒料到火精被她煉制多年, 依然會認主。」
17
因著前些年爹娘就在惦記我的婚事, 所以籌劃很快。
不出半月, 就準備好了我和瀾辭的婚禮。
其間祁行舟來找了我一回。
我沒見。
娘親便替我接下他送的禮。
「差了點緣分,不然就是一家人了, 我收了禮也算全了情誼。」
我點點頭, 沒再說話。
婚禮前一晚,娘親神神祕祕遞給我一卷書冊。
敞開內頁,一看便是價值不菲,人物繪圖精妙。
只是,這動作……
竟是各式不堪入目的春宮圖。
不等我害羞,娘親摁住我的手:「這夫妻和睦需得方方面面,娘是過來人,深知琴瑟和鳴何等重要。」
我紅著臉,認真聽完了她的經驗傳授。
然後悄悄藏了起來。
可我低估了燭龍的嗅覺。
洞房花燭夜, 瀾辭剛解開我衣衫, 那卷春宮圖便出現了牀上。
他攬著我的腰肢, 隨手一指。
「夫人, 今日我們便做這幾個吧!」
我目瞪口獃:
「不行……
「這麼多, 不行的。」
他低頭,在我的鎖骨上輕咬一口:
「我行。
「或者說你喜歡哪個,我都可以學的。」
我匆忙捂了他的嘴。
「不要亂說。」
這夜, 紅燭燃淚, 我也落淚。
有了火精,這條龍好像越發能折騰了。
搖搖欲墜中,我看見彈幕在跟我告別:
【再見了乖女,你要幸福啊!】
【可憐的女配寶寶終於有了圓滿結局, 不枉我們天天去作者那裡抗議。】
【以後就看不到你們了,你要跟燭龍生可愛的小燭龍寶寶哦!】
我潸然落淚。
原來我的逆天改命,從來都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努力。
謝謝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