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接到詐騙電話,說我涉及重要案件,讓我去警局。
我平靜地問:「是我殺人的事嗎?」
那頭沉默半晌:「你殺誰了?」
「我老公,把他放冰櫃裡了。」
……
洗澡時我和閨蜜吐槽騙子不專業,還和我嘮嗑。
門突然被踹開。
隨後我被一群壯漢摁倒在地!
1
我一個甜文作者,頭鐵開懸疑題材,卡文卡到半夜,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請問是蘇女士嗎?我們監測到您涉及重要案件……」
我一陣火大。
之前朋友被電信詐騙幾十萬,害得老公跟她離婚。
現在詐騙的居然用播音主持的聲音來騙我!
這不得欺騙多少聲控姐妹,必須讓他後悔今天給我打這一通電話!
視線瞄到屏幕上剛卡住的小說,我問:
「是我殺人的事嗎?」
話音剛落,話筒裡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我冷笑,就你們這些躲在陰溝裡見不得人的臭蟲,就只能通過虛擬的網路世界來招搖撞騙!
對面沉聲:「你殺了誰?」
我用另外一部行動電話錄視頻。
轉換音色,用瘋批女人的聲音嬌笑:「我老公啊~」
「我把他放冰櫃裡了,但他太不聽話了,肚子裡的東西都把人家地板弄髒了。」
我聽到對面的吞咽聲。
然後他又問:「你怎麼這麼恨你老公,他在外面有小三嗎?」
我拉長語調:「你們不是知道嗎?為甚麼還問我呢?」
他遲疑了幾秒:「蘇女士……」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再打電話,我就把你也殺了放冰櫃裡。」
「好好做個人吧,垃圾!」
隨後我啪地掛掉電話,看著剛開了個頭的懸疑小說一陣頭疼。
果斷去洗澡找靈感。
順便和閨蜜打個電話聊剛才的事。
聊得最嗨的時候。
閨蜜直接和我來了一段配音秀。
瘋批病嬌的笑聲傳遍屋內:
「屋子裡很臭。」
「你晚上用垃圾袋裝好拿去丟掉啊。」
「我怕漏出來。」
……
屋內突然傳來一陣巨嚮。
我穿著吊帶睡裙,滿頭泡沫,眼睛被洗發水刺激到睜不開。
還沒等我沖水睜開眼睛,強烈的龍卷風席卷而來。
「臥……」
槽字沒吐出來,我就被摁倒在地。
「警察!別動!」
2
我姨媽期間胸漲,被這強力撞得疼出眼淚來。
甚麼情況?
前段時間周邊小區有歹徒裝警察入門搶劫。
我不會遇到了吧!
歹徒闖進我家劫財還是劫色?
當初閨蜜還勸我,老小區不安全,搬去和她住。
我看這房子坐北朝南,每間房的窗外都有老樹,正是寫作的最佳環境。
所以不顧勸阻,毅然買下這套老房子。
現在後悔來不及了,只能保命:
「大哥,好漢,您……您要錢是吧。」
「錢都在主臥,您都拿去,別和我客氣……」
說到後面,我真的說不出來了。
因為我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在我身上穿梭。
我試圖掙脫身後的禁錮。
「老實點,別動!」那人喊了聲。
察覺到他的怒氣。
我緊張到打嗝,結結巴巴:「哥,我……要前面沒前面,要後面沒後面,上有老下有下,您……」
「搜尋整間屋子。」不顧我說啥,那人繼續發號施令。
隨後我手腕一涼,後腰被強有力的東西抵住。
我!!!!
腦子裡那些入室搶Ṫů⁼劫的新聞使勁冒。
我告訴自己不能慌,浴室馬桶後面有我藏起來的殺狼器。
後腰力道撤了。
我往後躲。
摸到武器時。
耳邊嚮起一串聲音。
ṭũ̂ₜ「臥室沒有。」
「廚房沒有。」
「牀底沒有。」
……
就在我想要動手反抗時,有人扯過浴巾,將我整個人裹住。
隨後,我就被提溜起來丟在了沙發上。
「帶回警局。」
我本能循著這道低沉的嗓音望過去。
還沒看清,就被人一把扛起,塞進了會叫的高級車裡。
3
警局冷氣開得足,我狼狽地坐在審訊室裡。
他們各自出示了身份證明,表明Ṱū⁹自己是誰後,坐在了我的對面。
審的我不是別人,是我的老熟人,前男友江敘。
我身子更抖了。
江敘審視的目光讓我十分難堪,聲音依舊冰冷。
「蘇以,24 歲,未婚,家住……」
「我們在昨夜的案發現場,發現有你的指紋和 DNA 的礦水瓶……」
「小區業主反映,你搜集許多犯罪資料,半夜家中發出異嚮,懷疑你和我們正在調查的殺人案件有關。」
「昨夜淩晨兩點你在哪!」
一連串問題砸地我魂飛天際。
江敘雙目含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腦子蒙的,身子抖得凳子都在跳。
但沒眼前兩個黑臉警察額角的青筋跳得厲害。
江敘脊背繃得筆直,眼裡全是冷厲,猛地一拳敲在桌面上。
「蘇以!」
「老實交代!」
我心差點蹦了出來,手心黏膩。
「我……我該交代甚麼?」
我寫過無數小說,警察醫生,體育生的題材都有。
但也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啊!
我不就在家洗個澡,怎麼就洗到警察局了。
「你說殺了你老公,藏哪兒了?」
我!!!
眼珠子差點離家出走,語氣都給我整硬了:「你……口出甚麼狂言!」
「誰……誰……我哪有老公給我殺……」
嘴皮子挺利索的我,也被這陣仗嚇得舌頭打結。
「不……不是……我殺甚麼人了?」
旁邊叫周川的警官直接甩了一曡資料,還有剛才的電話錄音。
「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長得挺漂亮,一肚子壞水。」
「老實交代。」
我??
慢半拍的腦子裡冒出句話。
他這是誇我漂亮?
我想笑,又想到場合不對,低頭看桌上的資料。
是我為了寫懸疑小說搜集的資料。
昨晚發給當警察的發小,讓他幫忙看看有沒有甚麼專業性的錯誤。
沒想到誤發在小區業主群裡了。
再加上小區每天半夜兩點,就會有錘子敲擊的聲音和尖叫的笑聲,把孩子都嚇哭了好多次。
然後業主聯合起來報警,說我在做違法犯罪的事。
還有那甚麼案發現場……
我的老天鵝,關我甚麼事啊!
剛才的詐騙電話,就是警察打來試探我的。
其實那時候他們早就把我的屋子圍了起來。
我頭都大了,連忙解釋。
「我是小說作者,寫懸疑的,上網查資料發給警察朋友看,結果發錯了……」
「我這幾天未出家門半步,就連垃圾都是隔壁鄰居幫忙丟的,你們可以查……」
「我以為是詐騙電話才口嗨的……」
「屋子裡發臭,是因為晚上吃了螺螄粉,勁忒大……」
對面倆警察眉頭皺得能夾死幾只蒼蠅。
我噼裡啪啦講了一堆,急得我滿頭大汗。
周警官在網上搜尋我的筆名,倒吸一口涼氣:
「江哥,還真是小說作者,《人臉打卡失敗》《去父留子》Ťũ̂⁰《馭夫 365 計》……」
他每念一個名字,我臉黑一個度:「您大可不必念。」
他驚得吼了一嗓子:「純情少女豬剛鬣,你粉絲 200 萬!!」
「我得個乖乖,江哥,我們抓了幾套房啊!」
他眼睛就像鐳射燈發亮,看得我發憷。
我:……
4
想毒啞他!
不知道作者的馬甲是苦茶子脫不得嗎?
審訊室門被打開,一個老警察敲開門。
「江敘,你出來。」
老警察和江敘站在門外嘀咕,江敘臉色越發不對。
兩人隔著門縫望我。
我讀懂了老警察的唇語。
「人抓到了,罪犯去過她的小區,拿了那袋垃圾……」
我心差點蹦了出來。
老警和江敘走進來,笑著安慰我:
「是業主搞錯了,房屋半夜嚮是因為樹上有只啄木鳥,保安抓住了,誤會一場。」
「蘇女士,你可以走了。」
江敘翻看資料,眉頭緊蹙。
兩分鐘後,他給我解開銀對鐲。
撲面而來的氣息燙得我本能往後一縮,後腰磕到凳子,疼得我齜牙咧嘴。
江敘冷著臉警告我:「不要在網上口嗨,擾亂公共秩序。」
我將氣憋回去,揉著發疼的手腕。
哪個警局會大半夜淩晨兩點打電話給我。
而且話術和騙子一糢一樣!
「你怎麼不找找自己的原因。」我小聲嘀咕。
老警察看我發抖,和顏悅色地說:「小姑娘,別怕,他這人就這樣。」
接著眉頭一豎,轉身就朝江敘唳喝:
「這麼兇幹嘛!五大三粗的不知道憐香惜玉!還不快道歉!」
「大半夜把人折騰的。」
「你這個樣子怎麼找老婆!」
隨後老警察笑眯眯看著我,很是親切:「這小子油鹽不進,就是要吼,缺乏調教。」
我眉心狠狠地一跳。
不敢調教。
怕被他調教。
老警察拐了下他,低聲:「人你扛來的,就由你送回去。」
江敘腮幫忒緊,死盯著我,氣氛很不對勁。
我瞪回去。
怎麼著,還和我比誰眼珠子大不成!
江敘唇抿成一條直線:「我還有事,我會安排人。」
「你有屁的事!」老警察被他拒絕恨得咬牙,轉頭安慰我:「小蘇,我讓小周送你回去。」
老警察視線在我和江敘身上打轉,往外走。
「有些人啊,再不主動,媳婦都跑咯!」
審訊室,裡裡外外的人望過來。
周警官問出眾人想問的八卦:「李叔,誰的媳婦?」
「你們江隊唄,這天天念著的人到了跟前,他反而像個慫蛋一樣,活該是個單身狗。」
「喲喲喲,原來蘇女士就是江哥揣在心窩裡的人?!」周川眼珠子忒亮。
江敘收拾資料的手一頓,脊背挺得筆直,準備轉身離開。
我心底邪火壓不住,吼他:「江敘,你給我站住!」
江敘頓住,清脆的腳步聲在我耳邊炸嚮。
他神情淡漠回頭,眼神疏離:「蘇女士,還有事?」
又是這副表情!
從前談戀愛時,他白天面對我的時候,永遠只有這副表情!
喉頭酸澀彌漫,熱氣燻了我的眼睛。
我努力穩住聲線,冷喝他:「剛才你帶隊闖進我浴室,你們誰乘機偷摸我胸了!!」
話音剛落。
眾人果斷一退,手指齊唰唰指向江敘。
「江哥!」
5
江敘站在門口,臉色黑成了鍋底。
他額角猛跳:「誤傷!!」
我氣得面紅耳赤,咬著後槽牙擠出一句話:「登徒子,臭流氓,我要去醫院檢查!我要告你!」
眾人紛紛指責和出謀劃策。
「江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雖說是出任務,多少有點意外,但江哥你這手可不太聽話……」
「要不蘇女士你誤傷回來?」
「嗯,得對女孩子負責,江哥以身相許怎麼樣?」
「蘇女士,江哥下手沒這麼重吧。」
我現在胸都還疼,怒瞪始作俑者,陰陽怪氣:「我細皮嫩肉的,哪裡是江警官的對手。」
我把浴巾往下拉,剛露出鎖骨:「下手沒輕沒重,都靑了……」
眾人雙眼瞪圓,還沒湊過來。
他長腿急跨,擋在我面前。
隨後我就被黑色的外套裹住,江敘特有的氣息縈繞鼻尖。
「你幹嘛!」
我在外套裡掙紮,嘴裡叫囂:「你這樣不清不楚壞我名節!」
他帶有薄繭的大手死死收緊外套,高大的身形完全將我遮擋。
吃瓜群眾一人一嘴。
「我就說江哥天天偷看誰的照片。」
「就是就是,照片都摸起毛了,也不給我們看。」
「一有追求他的人,就說結婚了,杜絕和一切女性接觸曖昧。」
「我還以為是說辭,沒想到江哥暗戳戳藏著個大美女。」
「怪不得江哥天天問我怎麼哄女孩子。」
「今天終於見到正主了。」
「江哥,你送不送江女士?不送,那我去啦!」周警官搖著車鑰匙,興奮得很。
……
我紅著耳朵偷看江敘。
江敘緊抿著唇,故作鎮定和我錯開視線,耳垂卻紅得滴血。
江敘又朝他們低沉冷喝:「閑得沒事,全部滾去跑二十圈!」
周警官笑嘻嘻朝我使眼色,還打趣道:「快跑,江哥要以身相許,我們給他們留點空間。」
「哥,一個小時夠不?」
「不夠我兩個小時後來叫你開會,嘿嘿。」
然後就被江敘一腳踹在屁股上了。
門被拉上。
江敘低頭打量著我。
我被他侵略性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腦子裡又想起以前的事情。
每次隔很久沒見。
他就用這個眼神看著我,直到看得我全身發軟,他還很貼心扶著我腰,吻著我耳垂低笑:「這就不行了?」
「嗯?」
「等下別躲我,乖。」
我身子微顫,抬頭就撞入他微紅的眼梢:「江敘,你給我放手!」
江敘舌尖抵了抵腮,目光一掃,低啞磁性的聲音在耳邊嚮起。
「長進不少啊,蘇以!」
我掙紮著去咬他的手,卻被他攔腰抱起,然後就被塞到了一輛黑色大奔裡。
他將我摁在副駕駛,欺身而上:「別動。」
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頓時讓我失去了反抗之力。
想當初甩了句分手就丟下他跑了,現在落在他的手裡,不得屁股開花?
我手揪著浴巾發抖,慫成了鵪鶉:「江……江敘!」
他目光一寸寸在我臉上描繪,手摸到我腰側。
唇僅離我半厘米。
我呼吸滯住:「你別亂來!這在車裡……」
直到我心都快蹦出來的時候。
他唇微勾,鼻息掃在我敏感的脖子上:「不在車裡在哪?」
「嗯?」
我:……
我被這個欲氣十足的尾音嚇得腦子直接飆高速,都快腦充血了。
耳邊嚮起清脆的咔嚓聲。
「上車記得系安全帶,要不然……」
他退出去,啪地關掉車門。
我:……
「要不然甚麼?」
他頗有深意地看我一眼。
我後知後覺想到剛才說的話,真想給自己兩巴掌。
為甚麼一看到他,腦子就不幹淨,整個人就淪陷啊!
我餘光偷瞄專心開車的他,骨態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緊實的小臂血脈僨張。
轉彎時,嫻熟又漫不經心地打著方向,手控福音啊!
每每看到我就會失神,從來沒覺得男人開車這麼帥。
他猛地踩剎車,我整個人往前一傾,胸膛再次撞上橫在身前的那只手臂。
「痛……」
我眼淚汪汪,勾下腰。
江敘拉住我肩膀,把外套一扒。
手伸了過來。
我!!!
「江敘!!」
我怒吼沖破車頂,一巴掌給他呼了過去。
他腦袋被我打偏,耳根微紅,很不合時宜咽了口唾沫:「我只是想看看撞……」
「你看個屁!!」
不對,哪有自己罵自己是個屁的。
6
我保持警惕之色,從醫院檢查完回到家。
門已經被他修好。
「我口渴。」
他熱得把外套脫了,穿著工字背心靠在門上,眼神直勾勾看著我:「能進門喝口水嗎?」
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大白天的眼神忒不清白。
每次都騙我。
「快走!我要睡覺了!」
江敘被一通電話叫走。
就在我睡得昏天黑地時,Ṱū́ₐ閨蜜上門哭訴她失戀了,要去酒吧散心。
她這個海後還會失戀,我保持懷疑態度。
一入酒吧深似海,放眼望去都是菜。
我和她穿著性感小裙子,像瓜田裡的猹,興奮地望著凹凸有致的各色型男尖叫。
腰上突然被摸了一把。
「美女,要不要來我包間玩玩。」
我被滿臉橫肉的中年男惡心得不行,嗆鼻的煙味和口臭燻得我惡心犯嘔。
「滾遠點,別逼我抽你!」
中年男咧著黃牙就想動手,被旁邊的一個帥哥扼住手腕。
全副武裝的帥哥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後。
「滾!」
中年男罵罵咧咧跑了。
昏暗的燈光下,帥哥那雙眼睛格外明亮。
酒吧很吵,我湊過去想給他道謝。
他又深深看我一眼,就被旁邊人叫走。
我手搖得歡,朝他再見。
閨蜜在眾多帥哥之間玩得游刃有餘。
舞臺上方主持人宣布型男舞即將開始,大家盡情享受!
閨蜜像喝了假酒一樣,眼神發亮拉著我絮叨。
「酒吧重頭戲來了,女人的天堂啊!你一定不要眨眼睛,錢別忘了拿出來!」
我對此嗤之以鼻。
「不就是個酒吧,還想讓我打賞?」
燈光嘭地熄滅。
內場安靜如雞。
下一秒,四面八方的呼吸聲湧入耳廓。
一句句。
「姐姐。」
「姐姐……」
聽得我面紅耳赤,腳趾抽筋。
我回頭,瞬間化成了土撥鼠。
「啊啊啊啊啊啊!!」
7
舞臺上曖昧的燈光下,穿著白襯衫跳舞的男糢眼神魅惑,欲拒還迎,每一個動作都長在了我的心巴上。
其中一個又高又帥,身材巨好的帥哥跳到我面前。
就是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看不見臉。
憑我多年寫小說的經驗。
這男的。
賊頂!
主持人叫囂:「喜歡的美女,打賞後,帥哥邀你共舞!」
我樂得直蹬腳,連忙掏出票子往面前八塊腹肌的帥哥皮帶裡塞,手剛貼到他八塊腹肌。
他愣住,伸手隔開我的手。
站臺上,一副被我逼良為鴨鴨鴨鴨的樣子。
「帥哥第一次?」
我很善解人意,安慰他:「姐姐下手輕點。」
隔壁閨蜜都拉著帥哥熱舞貼貼,跳了半支舞了。
帥哥還離我一丈遠。
酒勁上來後,我有些不滿:「錢不夠?」
「姐有的是錢!」隨後一把拽過他的褲腰,將人拉到面前。
我又往裡面塞了幾張,還不忘在他腹肌上亂摸一通:「給姐跳!!」
話音剛落。
燈光全部照亮。
「全部蹲下!」
「不許動!」
「都帶回警局!」
簡短有力的話,伴隨著威嚴低沉的嗓音順著音嚮傳入我耳裡。
我酒醒了一大半。
咔咔幾聲嚮後。
「人贓並獲。」
「收隊!」
眼前的帥哥摘掉口罩,鴨舌帽往我頭上一扣,彎腰把他襯衫披在我的身上。
咔咔兩聲,溫柔地給我戴上銀對鐲。
「蘇以,還跳嗎?」
臥槽,男糢帥哥怎麼變成了江敘!
江敘淪落成鴨鴨鴨鴨了?
8
同樣的審訊室,同樣的人。
周警官笑嘻嘻跟我打招呼:「嫂子,我們真有緣,又見面了。」
「我和江哥身材不錯吧。」
我仰天長嘆,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一天兩夜,僅花 12 小時,喜提兩副手鐲。
江敘臉色很難看。
拳頭暴擊和昨晚臺詞一糢一樣。
「蘇以,24 歲,未婚,家住……」
未婚兩個字硬生生從他牙縫裡擠出來。
聽得我心顫。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歪頭往他某處瞄了一眼。
他額角猛抽。
「蘇以,坐直!」
我也想坐直啊,奈何身子軟得沒力氣,一個勁往凳子下掉。
很熟悉流程的開口。
「姐妹失戀,她帶我去散心。」
「散心能散去酒吧?」
「也沒規定不能去酒吧散心吧……」
江敘臉色越來越難看,說到後面,我聲音越來越弱。
不對啊。
我在心虛甚麼?
我支稜起來,努力挺直腰背,卻忘了今天穿的深 v 吊帶裙。
「江警官你玩得比我還花,你不上臺跳舞勾引我,我會往你褲子裡塞小費嗎?」
「出來玩,就要懂江湖規矩,我又沒幹壞事,還不準我找樂子?」
咔嚓!
江敘把筆掰斷了。
我瑟瑟發抖。
酒勁上來了,我就是個瘋子,目光揶揄在他身上轉:
「既然都是老熟人,你把錢還給我。」
「哪有老熟人還收錢的道理。」
「不就摸你兩下,還公報私仇,大不了你摸回來嘛。」
江敘被我氣得頭都冒煙了,拳頭握得咔咔嚮。
「我看你想在這裡住幾天!」
旁邊周川吃瓜捂嘴偷笑。
「江隊,嫂……」
江敘睨他一眼。
周川連忙改口:「蘇女士,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並沒有涉及非法交易。」
江敘微眯雙眼翻著資料。
周川試探問:「那蘇女士可以走了?」
隨後朝我示意,快走。
江敘坐著不說話,冷冷掀起眼簾看我。
我還惦記著給他的錢。
作死往桌子上一趴,捧著江敘的臉,湊過去就往他唇上吧唧一口。
撒嬌道:「江警官~」
江敘眼尾徹底紅了。
「難道你還要我親手在你褲子裡把錢掏出來嗎?」
他手疾眼快把衣服蓋在我的身上,單手摟住我的腰,抱著我就往外面走。
我驚呼連忙圈住他的脖子。
周川在身後喊:「江哥,確定不審了嗎?」
我朝他拋媚眼:「弟弟,嫂子和你江哥有要事辦。」
後腰的大手猛地收緊,江敘一本正經:「我帶回去親自審問。」
9
在樓道上迷迷瞪瞪聽到有人叫江敘。
我正想睜眼,就被他摁在懷裡。
餘光恍然瞄到一個漂亮女人。
一進門,江敘就把我抵在門後。
聲音喑啞帶著薄怒:「別動!」
我不管不顧攀著脖子去吻他。
卻被他扯開丟在沙發上。
我圈著他脖子往下拉,直接熊抱掛在他身上,柔柔在他耳邊撒嬌:「江……敘。」
他一貫忍受不住我這幅糢樣,月光下的他拳頭攥得死緊,再次狠心將我拉開。
「蘇以!」
「你以為隨隨便便撒個嬌就能讓我原諒你!」
嚯!
一年不見要求見長啊。
我纏上他:「那我認真點撒嬌?」
江敘面色緊繃,眸底似醞釀著風雨欲來的怒火。
「一年前你說分手再見就是狗!」
「所以你為甚麼要和我分手!」
我委屈巴巴望著他:「你太大了。」
真誠永遠的必殺技。
他的怒氣戛然而止,耳根爆紅,又兇巴巴吼我:「你就因為老子太大和我分手?」
「老子還能長小點?!」
他又爆粗口。
以前在一起時,白天就假正經說註意作風裝作不認識我,一到晚上就化身成狼,騷包得很。
為此我沒被少折騰,然後實在受不住他的狗脾氣,慌亂說分手就跑了。
江敘摁住我亂動的手,怒紅雙眼非得問個徹底。
「老子哪大了?!」
我一股腦發洩不滿,掰著手指細數。
「你年紀大,塊頭大,狗脾氣大,就連小江……」
剩餘的話被他全部堵了回去。
月光下的窗簾皺成一團,柔軟的沙發深陷。
江敘溫熱的唇輕啄:「手別亂動。」
「……」
行動電話鈴聲乍嚮。
我往他懷裡拱,胡亂點火:「誰啊,沒眼色。」
江敘抽身而起,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緊張。
「好的,馬上過來。」
他彎腰狠狠吻住我:「警局有事,我出去一趟,回來再和你算賬!」
我嬌笑著捏了捏他:「弟弟,回見嗷~~」
他倒吸一口涼氣,大手將我摁在懷裡,那力度像要將我揉進身體裡。
「早晚有你受的!」
10
我抱著枕頭沉沉睡去。
夢裡江敘的身影像電影一樣迅速閃過。
從幼兒園一直到大學。
我的 24 年裡全是他的身影。
只要我回頭,就能看到他。
那個痞痞的少年。
第一次笨拙地給我擦眼淚。
第一次面紅耳赤給我買衞生巾,又不厭其煩把外套圍在我腰上,給我洗污掉的裙子,給我熬紅糖水……
第一次陪我看初戀這件小事,任由我哭得稀裡嘩啦,還不忘兇我。
「你初戀是我,不準給別的男人哭。」
「你以後是要在我葬禮上給我描述一生的人!」
「蘇以,我除了你,誰都不行!」
夢裡恍然一陣白霧。
江敘笑著和我揮手。
「蘇以,我要走了。」
我只覺得呼吸困難,窒息感遍布全身,猛然驚醒。
屋內濃煙滾滾,大火轟燃!
目光所及,皆是吞噬的火舌。
我驟咳,連忙拿濕帕子捂住口鼻。
「蘇以!」
「蘇以!」
樓下哭喊著:「江警官,你救救我的兒子,你救救我的兒子。」
「他才一歲啊……」
陽臺外火光滔天,順著窗簾燒燃了整個屋子,屋內瞬間成了火海。
我連忙退回主臥,將門縫用濕衣服堵住。
但濃煙依舊從窗外倒灌進來。
我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地爬進衞生間,將濕棉絮裹在身上。
應該是樓下租戶起火,順著風向燒到了樓上。
但樓下租戶沒有一歲的兒子啊!
我試圖從窗外爬下去,但還沒到窗邊,玻璃炸裂,火龍卷了進來。
手臂被玻璃劃傷,頭髮被燒焦。
119 怎麼還沒到。
再這樣下去可能真的嗝屁了。
我欲哭無淚死死掐著大腿,頭越來越暈:「江敘,你再不來,真的見不到我了。」
就在我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
江敘焦急的聲音傳入我耳。
「蘇以!」
我實在喊不出來,只能用盡力氣敲擊馬桶。
「江……敘……」
他從火光中走來,頃灑榮燿星芒。
一場大火燒得徹底。
我躺在擔架上,就看見一群記者圍著樓下租戶採訪。
她哭天喊地地痛罵江敘,沒早點救她兒子,導致兒子燒傷。
昏迷前我還在想,她哪有兒子啊。
11
我被煙燻了嗓子。
第二天出院後就直接住進了江敘的房子。
才發現他家居然就在我家對面!
好家夥!
站陽臺上都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
想到他見到我也沒問為甚麼沒找他,我也沒受到懲罰,看來,我一直在他的眼裡蹦躂!
簡直,要死了!!
我猛地從沙發上蹦起來。
還有同小區那個讀者,雷打不動看我小說的不會是他吧!
如果是,那豈不是能猜到我每本小說男主都是他!
特別是《馭夫 365 計》,那真的欲罷不能啊!!
……
關於江敘救火的輿論鋪天蓋地傳來,網友紛紛指責他作為人民公僕卻未盡責。
我天天化成憤怒的小鳥當噴子。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江敘很忙,每天回來給我做好飯,又急匆匆被電話叫走。
我做了他喜歡吃的菜,騎車去警局,卻被一個女警察攔住。
我認得她。
她是江敘的手下,叫林楠,上次在走道上叫住江敘的就是她。
林楠長得很英氣,很漂亮。
她上下打量我,沒給我好臉色:「裡面不能進。」
我很禮貌問她:「請問江敘在哪兒?我有事找他。」
林楠眼神冷了下來,語氣很沖:「你能不能少和江哥挨邊,你和他不合適,少給江哥添麻煩!」
我眉尾一挑,不免覺得好笑,語氣強硬起來:「你是以甚麼身份指責我和他不合適?!」
大廳的氣氛瞬間冷滯。
我和林楠的視線交鋒。
當然我占據上風。
誰叫她眼睛比我小,瞪不過我。
「嫂子!」
周川很開心和我招手:「嫂子又來找江哥啊,給江哥送了甚麼愛心晚餐?」
我回頭:「江敘不在警局嗎?」
周川臉上有些不自然:「江哥在錦繡大道執勤。」
我騎車到的時候,就見江敘穿著交警服,頂著 38 度的高溫有條不紊指揮著交通。
下一瞬。
他眼神唰的望了過來。
隨後邁著大長腿朝我走過來。
他五官線條精致淩厲,身量拔高腰板筆直,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凜然正氣。
江敘站在我面前,熱氣撲面而來,身上的衣服全部汗水浸濕。
我心底很不是滋味,像是明白了林楠說的那句話。
刑警隊隊長江敘因為那場輿論,被調來當交警了。
「江敘,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
話音未落。
江敘冷漠開口:
「證件拿出來。」
「要去哪?」
公事公辦的語氣讓我將話咽了回去。
隨後摸出證件啪地放在他手裡。
他蹙眉看我一眼,拿起筆在罰單上唰唰寫著。
我:……
R 了狗了!
我還試圖用撒嬌蒙混過關。
「江敘……」
他示意我下車:「好好說話。」
「去哪?」
我拳頭硬了,語氣很沖:「去上班,不上班你養我啊!」
12
他唇角微勾,筆不停,指著旁邊標識牌,還有攝像頭,語氣比我還硬:「不知道這段路禁摩?」
「嗯?」
我血槽已空,無力反駁。
他把罰單塞在我的手裡,微微彎腰,和我平視。
那雙眼睛亮得出奇,嗓音裡帶著他特有的誘惑:「我養你,你乖乖坐車回去。」
喑啞的嗓音在我耳邊卷了又卷。
「聽話。」
我忍不住偏頭,擒住他的唇畔,惡狠狠輕咬:「你說的,養我,不許反悔。」
他立馬直起身子,臉一板:「大庭廣眾下,像甚麼樣。」
我笑得肆意張揚,看到他一本正經卻紅了的耳垂,心裡像揣了一個熱水袋,暖得不行。
「車扣在這。」
我??
你禮貌嗎?
我冷著臉,攥著罰單上了公交車。
透過窗戶,傍晚的陽光灑在江敘的身上,顯得格外神聖,不可褻瀆。
車廂裡,學生嘰嘰喳喳地討論那個交警好帥。
我攥著罰單,心想,帥吧。
嘿嘿。
這男人是我的!
我展開罰單,鐵畫銀鉤寫著罰款金額,後續還寫著一行字。
「好,江敘養蘇以,此生不悔。」
我看得眼眶發熱,鼻頭酸澀,一張薄薄的紙像有千金重。
我扒著窗邊朝他吼:「江敘!」
他猛地轉頭過來,視線精準鎖住我的身影。
我笑得比陽光都燦爛,朝他揮手裡的罰單:「此生不悔!」
不苟言笑的他,站在那裡笑得像個傻子。
陽光沿著樹影,層層曡曡撞進我的眼裡,那個筆直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中。
13
公交車走走停停,我靠著窗戶昏昏欲睡。
「誰也別動!開去橋上,快!」
「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猛地睜眼,就見一男子薅過一個學生,拿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當機立斷按 sos 求救。
孩子被嚇得大叫,又被歹徒猛扇巴掌呵斥。
「閉嘴,再吵,我送你們上路!」
他扯開外套,腰上綁滿炸藥,我看得頭皮發麻。
水果刀已經割破了孩子的頸部。
我打量四周,全是年邁的老人和學生,一個個嚇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毫無反抗之力,全部把求救的眼神望向我。
我!!!
雖慫但勇,我站起來。
歹徒唳喝:「坐下!不許動!」
他的神情很癲狂,隨時處於崩潰的邊緣,應該受了刺激想要報複社會。
我舉著手,用最溫柔的音色安撫他:「你有煩惱可以和我說……」
小說作者需要揣摩人物的心理。
他神色哀戚,衣服洗得發白,卻死死握住兔子玩偶,身上有消毒水和紙錢的味道,眼神瘋狂。
我循循善導他。
他抵著孩子脖子的刀力度放松。
「這孩子和你孩子一樣大吧,他太小了,我來給你當人質,你不是想要錢嗎?」
歹徒滿眼紅血絲,悲戚怒吼:「對!我就是要錢!」
「姐姐,救我……」
細弱蚊蠅稚嫩的聲音像只巨爪捏著我的心髒。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眨眼示意孩子不要動不要說話。
「我有錢,我給你當人質,讓我老公給你送錢來好不好。」
我不停拿出卡證明我有錢。
他眼神探究,思索片刻,一把將我拽過,把孩子推開。
溫熱的刀鋒抵到了我的脖子上,褲兜裡的行動電話震動。
窗外有我機車的轟鳴聲。
江敘到了。
我全身冷顫,艱難地咽著唾沫,額角冷汗像瀑布一樣往下掉。
不害怕是假的,依舊笑著和他講話:「我女兒 3 歲,古靈精怪的,喜歡兔子。」
「她啊,身體不太好,但很懂事,每次都窩在我懷裡叫我媽媽。」
歹徒摁住脖子的手微松:「你……你也有女兒嗎?」
我視線瞄到人群中穿常服的江敘,朝他微微點頭示意。
不知道江敘有沒有忘記我和他的暗號。
小時候玩警匪大戰,和他配合只需要一個眼神,他便懂我的意思。
耳朵裡傳來清脆的鳥叫聲,我松了口氣。
「是啊,她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歹徒繃緊的神經逐漸放松,我在心裡默念。
三!
二!
我手裡全是汗。
一擊不中,小命難保啊。
江敘,你老婆的小命可握在你手裡,你可千萬別抖啊。
一!
就在這時!
車廂裡的一個婆子扒著窗戶突然尖叫起來。
「江警官,救我!!」
又是那個租戶!
艸!
姐沒酷起來!
歹徒刀猛地往後縮,整個人徹底被激怒:「你騙我!」
「你騙我!」
「我要你們給我女兒陪葬!」
他將我抵在前面,刀鋒來回摩擦我的脖子,我感到劇烈地刺痛。
我一個肘擊彎腰,空手奪白刃。
嘭!
一聲巨嚮。
歹徒往後栽下去。
「蘇以!」
我捂住脖子,燙手的血染紅我全身。
差點上了族譜!
14
我再次進了醫院。
脖子,手上纏滿紗布,欲哭無淚和江敘抱怨:「以後留疤,我怎麼穿婚紗嘛!」
「很醜的!」
他臉色鐵青,一把將我拽進懷裡,頭埋進我的脖頸:「以後不許這麼沖動!」
「萬一來的不是我,你怎麼辦。」
「我怎麼辦!」
溫熱的眼淚浸濕我的後背。
江敘,他哭了……
我故作輕松:「喲,誰家老公眼睛尿尿了啊。」
「呀!是蘇以的老公啊。」
他眸中情緒翻滾,炙熱用力地吻著我。
這次,比以往都要猛烈。
巨大的恐懼通過唇齒相依將我淹沒在其中。
我攀著他的脖子,把他摁在病牀上,瘋狂地回應。
沙啞的嗓音在唇瓣間重塑。
「江敘,我們結婚吧。」
他動作愣住,眼裡欣喜轉瞬即逝,大手緊握我的肩膀,身子猛顫。
我眼淚漫出眼眶:「你說過,要養我的,此生不悔。」
「我不怕的。」
他將我圈在懷裡,淺嘗輒止的吻落在我唇上:「哪有女孩子說這話。」
他單膝跪地,虔誠地凝視我:「蘇女士,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我手上一涼,無名指被戴上一枚鑽戒。
我不可置信望著他:「你甚麼時候買的?」
他眼裡全是寵溺:「準備了很多年了。」
「該你了。」
我把對戒緩緩戴在他的手上。
江敘抱著我,在我耳邊低喃:「我的好運都給你,護你一身平安順遂。」
我出院後。
警局讓我去接受表彰,那天的受害者給我送錦旗。
我和江敘並肩而立,拿著錦旗笑得沒心沒肺。
表彰會結束後,旁邊冷不丁又出一句。
「你和他不合適,只會拖他後腿。」
我猶如被澆一盆冷水,心裡的火躥了起來。
「林警官,少吃點鹽,看你閑的。」
林楠擋住我的路,眼神很衊視:「毫無自保能力,就知道逞威風。」
瞬間把我氣笑了。
「聽說林警官是警局一枝花,樣樣第一,不知道我蘇以有沒有機會領略下。」
林楠嗤笑:「就憑你?」
我眉一挑:「嗯,就憑我。」
警局訓練場。
林楠脫掉外套:「現在反悔來得急,別說我欺負你。」
我紮起頭髮:「林警官,少說廢話吧。」
話音剛落。
她的拳頭就朝我襲來,又猛又快。
我眼睛一亮,這林楠果真有幾把刷子。
我擋住她襲擊,和她打得風沙走石,驚得鳥啼不止。
「江哥,嫂子和林楠在訓練場打起來了!」
焦急的叫聲逼近。
林楠臉上從輕視變成了慌亂。
最後像是看到了甚麼,身子往後倒,而我的腿已經朝她踹了過去。
「林楠!」
我猛地收住腿,一把攬過她的腰。
林楠驚魂未定望著我。
我很流氓地吹了一聲口哨:「林警官腰不錯。」
隨後在她後腰亂揉一把:「嘿嘿~」
「細的嘞。」
林楠雙頰爆紅,指著我支支吾吾想罵我,最後很詞窮地憋出一句:「臭流氓!」
我:……
「請叫我採花賊!」我補充道。
江敘死扣我的腰,眼神很兇。
林楠氣得像個河豚:「就因為你,江敘失去了升職的機會。」
「就因為你,讓他再三陷入險境。」
「就因為你,他被派……」
「閉嘴!」
江敘周身冷厲:「蘇以是我未婚妻,我希望林警官做好分內之事!」
「我和蘇以之間,不需要外人來指手畫腳!」
林楠臉唰白,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15
我纏著問江敘林楠最後的話,他卻丟給我一個眼神。
忒!
你清高,你ẗù¹了不起。
然後,回家他就跪了搓衣板。
我大刀闊斧坐在沙發上,示意他看旁邊的刑具:「說!」
江敘寵溺望著張牙舞爪的我。
「晚上想吃甚麼?」
嘿!
我氣得吹胡子瞪眼:「沒看見辦正事,吃甚麼吃!」
他低笑著,猛地朝我撲過來,將我壓在沙發上。
「看來身體大好了?」
他意味深長的視線在我臉上打轉。
我頭搖成了撥浪鼓,慫了:「沒……沒好。」
他鼻尖蹭著我的鼻尖,輕含我唇,聲音很是誘惑:「小流氓……」
「一天到晚勾搭人。」
「該怎麼懲罰你?」
我:……
化悲憤為力量,依舊難逃魔爪。
被化成餓狼的他拆入腹中,動彈不得。
第二天江敘早早在廚房做飯。
我從背後抱著他的腰:「我們七夕去領證吧。」
「好。」
當晚,我更新《不知重逢是何年》的小甜餅。
不少讀者畫了無數男女主婚禮的手繪,@我看。
我窩在江敘懷裡。
絮絮叨叨和他聊我們的婚禮,和他分享婚紗禮服,和他商量去哪裡辦婚禮……
他不厭其煩和我討論。
我們規劃著未來。
而未來裡,有我,有他,還有我們的孩子。
「江敘,江敘。」
他將我抱得很緊,大手拍著我的後背:「別怕,我在。」
第二天早上我精神有點不好。
昨晚做了個很嚇人的噩夢。
江敘喂我喝水:「我要離開幾天,出個任務。」
我猛地攥住他的手,第一次很抗拒他的離開:「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他又笑了:「還和小時候一樣,我過兩天就回來。」
他捧著我的臉,溫柔眷戀地看著我:「我還要回來娶我的小妖精。」
我心跳得很快,窒息感一股股地湧上來,纏得我呼吸困難。
他吻著我的眼淚。
低沉的嗓音重重砸在我的心裡:「蘇以,我會安全回來。」
我死死咬住唇,將話憋了回去。
牽強揚起笑,送他到家門口。
他的行動電話鈴聲嚮了又熄,我強壓住心裡的不安。
像往常一樣,踮起腳尖給他整理衣領。
「江敘,你要平安回來。」
「我會的。」
「江敘,別忘了我們七夕去領證。」
「我會準時到。」
「江敘,你答應的事不能反悔。」
他鄭重往我額上落下一吻:「江敘,從未對蘇以食言。」
「江敘……」
周川捂眼打趣:「嫂子,還膩乎呢。」
「我會把江哥平安帶回來的。」
車越行越遠,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晨霧當中。
16
我每天把時間排得很滿。
閨蜜過來陪我。
給我做了一桌的菜,剛提筷子,聞著魚味惡心感就湧了上來。
我連忙跑去衞生間幹嘔。
閨蜜二話不說拉著我上醫院。
醫生板著臉:「懷孕 8 周。」
「孩子要嗎?」
閨蜜和我都傻愣著。
「孩子?」
醫生眉頭緊蹙又問:「這個孩子,你要嗎?」
巨大的喜悅沖散了我心中的陰霾,我手抖拿著報告單,看了一遍又一遍。
「要,要,這個孩子我要的。」
醫生瞬間變臉,很溫柔和藹對我說:「好好好,這是註意事項,定期來孕檢……」
我摸著肚子想孩子會像誰,像江敘還是我。
翻出行動電話給他發資訊。
「江敘,領證當天,我要給你個驚喜。」
消息遲遲未回,像沙子沉入大海毫無波瀾。
我扳著手指數著日子。
七夕前一晚。
江敘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佯裝輕松的語氣攪得我心痛:「蘇以,明天我一定準時回來。」
「江敘,我明天給你個驚喜。」
我強壓心中的雀躍,深怕沒忍住提前透露祕密。
「你明天到民政局等我,我們做第一對拿證的人。」
「蘇以,我給你買了禮物,你肯定很喜歡。」
我能想象他嘴角含笑,一臉寵溺的樣子。
我攥緊行動電話,忙不迭地點頭:「好,你註意安全。」
電話的忙音傳來,我沉浸在喜悅裡遲遲不散。
閨蜜給我挑了無數裙子。
「明天穿這件,我家蘇蘇肯定要當最漂亮的新娘。」
「我給你請了婚禮跟拍,所以新娘快去睡美容覺。」
半夜,我又從夢中驚醒。
胸腔的鳴叫,在寂靜的夜裡十分清晰。
黑夜濃稠得像墨,窺視的怪獸在暗中張開了血盆大口……
17
我一夜未眠。
陽光沿著窗柩落在我和江敘的相框上。
他藏在了陰暗中,我被光照得絢爛。
我伸手將照片扶正,我倆同時沐浴在陽光之下。
民政局外領證的情侶絡繹不絕。
我排在第一。
早上八點,大門開啓。
江敘未到。
「你愣著幹嘛,走啊。」
「後面還等著呢。」
閨蜜笑著解釋,我拉著她讓開位置。
九點。
十點。
剛才還豔陽高照的天瞬間烏雲席卷,風沙吹進了我的眼睛,行動電話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我心猛跳,像刀子直直地捅進我的心裡,絞得我痛彎了腰。
耳邊聽到了江敘的輕喚。
「蘇以,對不起。」
「蘇蘇,怎麼了。」
我摁著胸骨,聽到了呼嘯而過的出警聲和 120 的聲音。
我唇瓣微顫,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分裂的江敘。
「我屏幕壞了……」
閨蜜像是有預感,強顏歡笑安慰我:「沒事,等下拿了證去換個新的,你這都舊成甚麼樣了。」
「是我,早就換了。」
這是我生日,江敘給我買的行動電話,用了很多年。
裡面全是我和他的點滴。
我像是被人扼住了喉,額角青筋一下一下跳躍,像頭小獸嗬嗬地喘著粗氣:「不能換,不能換。」
屏幕驟然亮起,江敘的名字躍入我眼簾。
我連忙接通,朝他撒嬌抱怨:「江敘,你遲到了喲。」
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
壓抑的喘息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沙啞的嗓子像吞了無數鐵沙子,刺得我耳膜生痛。
「嫂子,我來接你……」
18
那塊大石頭終究掉入深海,卷起層層巨浪。
我搖頭:「我在民政局等江敘。」
電話裡壓抑抽泣的聲音震得我全身冷顫。
「你讓江敘接電話!」
哽咽倒灌入我五髒六腑,心髒炸裂。
我嘶吼著朝他怒喝:「你讓江敘接電話!」
「周警官,我求你讓江敘接電話,好不好……」
八月的炎風吹得我如墜寒窯。
周川滿身是血跪在我面前,仰頭悲戚,字字誅心:「嫂子……江哥……」
「在……醫院……」
我甩開他扶我的手,撩起裙子瘋了一樣往醫院樓上跑。
轉角處突然冒出個人。
我剎不住腳,撞到她身上。
「趕著去投胎啊!」
她猛地把我後一推。
我沒來得及急護住肚子,重重地跌在周川身上。
樓下租戶一臉兇相:「給我道歉!」
我強忍著微痛的肚子,視線緊鎖裡三層外三層的急救室,慢慢走了過去。
那些圍著的人紛紛給我讓開道,他們臉上的表情好奇怪,沉重得我看不懂。
沉的像昨晚如墨般濃稠的黑夜。
「江敘呢?」
「我來找他,他還不出來。」
很久未見的老警察扶著我的手臂:「小蘇。」
我牙齒打顫,使勁擠出笑,雙手像攥住救命稻草一樣緊攥他。
「李叔,讓江敘出來,和我去領證,他說我們要第一個領證的……」
「他說過……」
老警察架著我走進那間冰冷刺骨的急救室。
房間裡孤零零的病牀上隆起,被小小的一張布蓋著。
潔白的布刺疼我的雙眼,掉落在外的手腕上系著我送他的兔子皮繩。
我腿軟站不住,胸間的悲憤將我淹沒。
我像無水之木飄蕩,手抖得不像話,伸手緩緩扯開那張千斤重的白布。
那張英俊的臉上全是裂痕,像屏幕一樣四分五裂。
蜈蚣一樣的疤遍布全身,無數刀洞裂縫。
創口自我心底生長,那種無以言表的痛,像成千上萬的鋼針紮在我的身上。
我從包裡掏出孕檢單,麻木僵硬的手拿不住,掉了又撿,撿了又掉,終於,我穩穩舉在他的眼前。
「江敘,我懷孕了。」
「你要當爸爸了。」
「我不怪你失約,我們也不結婚了,你起來好不好。」
眼淚決堤般砸在他的傷口,我俯身去吻他額上縫合的傷口。
「江敘,我再也不任性了。」
「你起來好不好!」
老警察拉著我。
「江敘!你給我起來!」
你說過你會養我,此生無悔。
你說過你會平安回來。
你說過我們要在五星紅旗下舉辦婚禮。
江敘,你把好運全拿回去,我不要了。
我不要了……
19
我抱著他痛哭。
嗚咽聲恫入地府。
我憐惜地一寸寸摸著他的裂痕。
「江敘,你痛不痛!」
老警察欲言又止。
看著他一身傷,我也能想到他的痛楚。
腦海裡又浮現出江敘年少的樣子。
「男人受點傷算甚麼,流淚比流血還痛!」
我幾欲哽咽,貼著江敘的臉:「你不痛是嗎。」
「因為你說過,你肩負使命,頭頂著榮光,五星紅星的光輝會將你的痛苦一一撫平。」
「這些傷,都是你的勛章。」
但是。
江敘。
我痛!
你身上每一處傷痕,都刻在了我的心裡。
我心髒被這傷割成了一塊塊,被火燒,被油燜,被扯爛,撕裂……
我哭笑著問李叔,嗓子猶如在炙石上裹過去,生疼。
「他的任務完成了嗎?」
李叔點頭,嗓音低沉有力。
「江敘,幸不辱命。」
任務原本昨晚就完成,誰知隱匿在暗處的罪犯反撲,開著大貨車朝江敘他們撞過來。
路上無數孩子和隊員。
江敘為救車前的孩子,大吼:「快跑!」後強拖支離破碎的身體,沖了上去。
整個人被卷入車底……
老警察遞過來一張沾滿血跡的紙。
上面的字依舊鐵畫銀鉤。
「蘇以,對不起,我食言了。」
「江敘說,你喜歡他的字,所以不能寫醜。」
「江敘說,此生無悔。」
「唯獨,愧對於你,他很想當你的丈夫,但他沒那個福氣娶他此生摯愛。」
「好在沒領證,他不能耽誤你……」
周川手捧血衣和遺物跪在我面前:「嫂子,我沒能把江哥平安帶回來。」
「我的命是江哥救的,從今往後,我的命,就是你的!」
我捧著那張紙和血衣,泣不成聲。
老舊的錢包裡放著張照片。
泛黃的照片裡少女巧言笑嫣。
那是高一開學時需要上交的一寸照,那晚,我怎麼也找不到。
不成想,消失了十多年的照片,被他珍藏在我送他的錢夾裡。
我翻過那張照片,熟悉的筆觸,寫下最動聽的稱呼。
「吾妻。」
我伸țũ̂₅手和江敘十指交握,不留一絲縫隙,感覺拽緊了,他就不會離開我。
「可以不把他火化嗎?」
李叔滿眼悲痛:「於禮不容。」
我嗓音低到了塵埃:「我只想讓他不再受痛,身上不再有傷,僅此而已……」
小腹一陣抽痛,鮮血染紅了我的雙腿,滴落在幹淨的地板,開出一朵朵帶著腥氣的花。
「江敘。」
「你別把孩子也帶走好不好……」
20
如江敘所願。
我站在他葬禮上,描述了他的一生。
我覺得人類好幹癟,輕飄飄一張雪白的牀單,就可以將其卷起來。
一個小小的匣子,就將他的一生盡數裝在其中。
雨沒有停。
只有不斷敲著石碑的噠噠聲。
我的江敘。
睡在泥地裡。
輕聲喚著我。
「蘇以,別哭。」
21
小區悼念英雄,門口排起長龍,黃白菊鋪成了一條天梯。
我捧著江敘的遺像,一步步往家裡走。
一條狗突然躥了出來,翹著腳在我腳邊撒尿。
「哪來的狗!」
周川提溜著狗往外走,就被一個胖女人一巴掌拍了過來。
「你提著我的兒子幹嘛!」
「給我放手!」
我目光靜靜望著她,又是樓下的租戶。
胖女人一把搶過那只狗,瞄了眼遺照,朝我吐了口濃痰,叉著腰大喝:「出門遇死人,真晦氣!」
「沒本事救我兒子,害我兒子燒傷,還當甚麼警察!」
「死了活該!」
我猛地抬頭,雙目充血發紅,怒火將我整個人的理智全部燃盡。
死了活該!
江敘為救她兒子後背被燒傷,在屋子裡找了數次,也未見人。
卻不知她的一歲兒子,是一只會咬人的狗!
只是一條會咬人的狗!!
我雙手握得咯咯直嚮,恨不得生啖了她。
「甚麼叫死了活該!」
「活著沒用唄。」
她抱著她的狗兒子齜牙咧嘴大叫:「我兒子的命這麼珍貴,他賤命一條,他算個屁!」
「放你娘的狗屁!」
周川攥緊拳頭就想朝她揍下去。
我伸手攔住他。
不能讓她,再往江敘身上潑污水!
不能讓江敘走的不安寧!
滔天怒火沖上來,我咬緊了Ţũⁱ齒關,連同心口湧上來的腥甜一起咽下去。
我聲量拔高:「我來告訴你江敘算甚麼!」
「2016 年大年 30,江敘出任務被捅六刀,深可入骨。」
「2017 年 3 月,江敘出任務,右腿卡在鋼板裡,半月板、韌帶和軟組織撕裂。」
我朝她逼近,字字珠心,擲地有聲!
「2017 年 7 月,江敘出任務,左胳膊六根肌腱斷裂!」
「2018 年……」
「2019 年……」
……
「直到 2023 年 8 月 22,江敘出任務,歸來時身上無一塊好皮,因公殉職,年僅 27 歲!」
每一段任務背後都是慘烈的血色,椎心泣血!
她慌亂中跌倒在地,唇瓣冽喏全身戰栗。
我滿腔滔天憤怒,居高臨下,灼灼看她。
「他曾說,寧山間碎骨,沉河不浮,不願守棺而駐,靈魂碌碌!」
「他曾說,身著藏藍終不悔,頭頂警徽踐誓言!」
「他曾說,願以寸心寄華夏,且將歲月贈山河!」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這些戰士用凡人之體,為我們守衞一方!用血肉之軀,為我們鑄成萬裡高牆!盛世之下,都是他們咬牙吞血負重前行!」
「你說!這條賤命!算甚麼!」
「這條賤命!」
「算!什!麼!」
我轉身把遺照放到周川手上。
親手將她扶起,死死將她攥住,手背青筋脈絡跳動,力度像要捏碎她的手骨。
我從牙縫裡艱難擠出一句話。
「他說他的愛人,是祖國,而你,亦是他守護的人。」
「你可以不認他,不敬他。」
「但請你,別侮辱他的一身戎裝!別髒了他回家的路!」
圍觀的人被我鏗鏘之言所撼動,抹著淚齊呼。
「江警官,您回家了!」
「江警官,我們護你回家!」
……
此後。
江敘的餘生,我來護!!
22
我將遺照放好。
驅車前往民政局。
我拿出和江敘的戶口本遞過去,低聲問工作人員:「我想辦結婚證。」
工作人員抬頭望我一眼,翻開戶口本,躊躇半晌開口:「不好意思,已亡人士,不能辦理。」
我攥緊手指,朝她致謝:「麻煩了。」
就在我轉身離開時。
她突然喚道:「蘇女士。」
我回頭。
她和身後的男士朝我招手。
「您有照片嗎?」
我滿腹疑惑。
她朝我搖著兩本結婚證:「結婚證上需要張貼您和您愛人的照片。」
我連忙從包裡掏出照片。
她將我和江敘的照片小心翼翼貼在沒有鋼印的結婚證內頁,用筆在持證人那一欄分別寫下。
「蘇以。」
「江敘。」
我期盼問道:「可以寫 2023 年 8 月 22 日嗎?」
她紅了眼眶,重重吸著鼻子。
「可以!」
「登記日期 2023 年 8 月 22 日。」
「這是我第一次頒發不具有法律保護的結婚證,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她鄭重遞給我:「蘇女士,我只能做到這裡了。」
「您愛人,會永遠守護你,祝您一生平安順遂。」
我捧著鮮紅的結婚證泣不成聲,朝他們深深鞠躬。
「謝謝你們。」
23
我受被江敘救下的孩子邀請,去他們學校。
他們站在臺上悼念江敘。
江敘守護的人站在晨光裡,小手高舉五星紅旗,邁著他曾邁過的步伐,穩穩站在旗桿之下。
國歌奏嚮。
「起來,不願做……」
五星紅旗冉冉升起。
鮮紅的旗幟在空中肆意飛舞。
我又見到高中時江敘作為國旗護衞隊的隊長,高舉旗幟。
踢著鏗鏘有力的正步,腰背筆直,浩然之氣激蕩雲霄。
他一生都在努力追尋著他的星光。
在陽光的照燿下,五星紅旗燦爛非凡。
我摸著鮮紅的結婚證書,輕聲喚道:「江敘,五星紅旗真好看。」
24
我原本就是警校畢業,由於種種耽誤,卻未能和江敘共事。
此後,我用了三年時間,考進江敘曾經待過的警局。
向上級請示,重啓江敘警號。
2026 年 8 月 22 日。
老警察站在上方宣布。
「我宣布,江敘同志,警號重啓,由其妻蘇以同志繼承。」
我右手握拳,宣誓。
「我將視 010***警號為終身榮譽,繼承其夫遺志。」
「我會像你身穿警服的糢樣,走你走過的路,沿著你的腳印,繼續你未完成的使命。」
江敘,國家向我借了你,可你再也沒有回來,那我,就去國家找你。
25
我三年前的小說《不知重逢是何年》被拍成電影。
無數影迷問我。
「請問男女主有原型嗎?」
我笑著回答:「有。」
「請問最後男女主在一起了嗎?」
我點頭:「他們很幸福。」
「那,壞人和電影裡一樣,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嗎?」
我望著電影最後一幕。
女主當庭擊殺弒夫的兇手。
我笑而不語。
樓下租戶死了。
當晚我坐在書桌前,望著三年前的懸疑小說結尾發愣。
書桌上鮮紅的結婚證不再如新,翻飛的紙皮像訴說了無數故事。
我拿起筆在結婚證字型大小那欄鄭重寫下。
「20230822」
我重重蓋上和江敘定情的鮮章。
「江敘,此生無悔。」
「蘇以,此生無悔。」
淩晨兩點,陌生電話打來。
我接起。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好聽。
「請問是蘇女士嗎?我們監測到您涉及重要案件……」
我眼淚砸在結婚證上,紅章上江敘和蘇以的名字互相交融,分不清彼此。
我癡癡嬌笑,低低念出小說的最後一句。
「是我殺人的事嗎?」
(全文完)